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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医世华堂-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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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帮你求情都无用!”

20、笼络婆婆

黄婆婆的事儿总算暂时告一段落,沈从薏回到紫竹苑的时候,但见景雪瑶正有些忐忑的于游廊来回踱步,表情中带着几分兴奋几分担忧。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景雪瑶的心意沈从薏都明白。她深吸口气,尽量让犹未散去的恐惧埋藏心底,平静半天才缓缓进了院子。

“娘!”见到沈从薏回来,景雪瑶几乎是一路小跑过去迎接,“祖母让你和景云瑶留下做什么?是不是说了巴顿哥哥的事情?”

沈从薏就猜到她会这么问,如今景云瑶一颗心都落在富察巴顿的身上,还哪里有空理会其他。沈从薏这般想着,不知该欣慰与否,笑笑道,“可不是么,你祖母叮嘱她要用功念书,日后嫁为人妇才不算是丢了咱们景府的脸面。”

“哼,”景雪瑶闻言,俏脸一扬,声音中都带着鄙夷,“那景云瑶,不过是个痴儿,有什么资格和我抢巴顿哥哥呢。论相貌、论才学,她哪点比得上我?”

“是,是,我的雪儿是极好的。”沈从薏与景雪瑶边说边向主房走去,嘱咐着,“待巴顿贤侄来了,你们就可日日于钟离苑的书房相见。不过娘要提醒你,小心景云瑶。自她一夜之间头脑清醒后,鬼主意可是不少,她有任何异动,你都要告诉娘,千万别轻举妄动,记住了吗?”

“我也能与他们一同吗?”景雪瑶完全没听到沈从薏的叮嘱,心老早就飘了出去。

沈从薏无奈,只得再嘱咐一番,见景雪瑶似是烦了,才回她道,“别忘了,娘如今才是景府的主母。娘说你能,你就放心的去吧。”

“娘最疼雪儿了!”景雪瑶立即转怒为笑,抱着沈从薏的手臂不松开,嬉皮笑脸的模样让沈从薏哭笑不得。她慈爱的摸摸景雪瑶的头,却忽的伤感起来,感慨道,“雪儿,娘说什么也定要你做了巴顿贤侄的正妻,决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娘,男子三妻四妾的很正常,”景雪瑶却是想得开,或许从小便看惯了景天佑纳妾,习以为常,“况且,巴顿哥哥是状元之才,日后怎可能只娶一人 ?'…'到时候来巴结的王孙贵胄肯定多的数也数不清,我只要他专宠我一个就心满意足了。”

“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并不知晓,”沈从薏真不知道景雪瑶这天真的一面是福还是祸,只拉着她的手进了卧房。两母女坐定后,沈从薏才叹息着道,“雪儿,你可知妻妾的分别?”

“只是个名分上的称呼罢了,”景雪瑶不以为意道,“妻又如何?松柏苑那对痴儿可是嫡子女,且见他们从前的待遇,又比门外的乞儿好得了多少;娘虽为妾,府里的事儿却由娘说了算。我与哥哥皆非嫡亲,却真真儿是府里最最得意的。况且祖父和爹爹那般栽培哥哥,日后这府邸都是哥哥的,我有何惧?”

“那你怎知,那声‘家长’唤的是何等心酸?”沈从薏微微叹息着,轻抚景雪瑶的手。那双小手细皮嫩肉,曾经,自己也是这般的,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她的皮肤即使保养的再好,也不复当年双十年华的沈从薏了。

“妻若不得宠,恐怕‘夫君’二字连唤的机会都没有,娘又何必介怀?想当初,大娘就是这般吧,不然怎会抑郁难平,**于火中呢。”景雪瑶自觉话中占了上风,倒是越说越得意了。

沈从薏也知景雪瑶的性子有些执拗,她倒是不急于这会儿与她辩白。反正她的主意已定,若做不成富察巴顿的正妻,她宁可要景雪瑶不嫁,也决不让她受了一丝委屈!

送景雪瑶出门之后,沈从薏立即对一直在旁侍候的黄泽吩咐道,“今日在延寿苑之事,决不可让雪儿知道,你可记住了?”

“是,二夫人。”黄泽聪慧少言,并且颇懂进退,自然不会多问,主子说什么她照办便是。

“还有,今儿黄婆婆挨了板子,你去钟离苑找白术,她那里药膳方子不少,要几副好的来。”白术可是跟着景天佑时候最久的丫头,而且读书识字,时常在书房翻阅医书,对医理也精通几分。如今黄婆婆犯了这事儿,又是温又容亲自裁定,她不好找景天佑要方子,只得暂时麻烦白术了。

“是,二夫人,奴婢这就去办。”黄泽向来雷厉风行,这会儿一福身子,就要离开的时候,沈从薏又开口道,“今儿你也听到了,二娘要黄婆婆赔出两千两月钱。”

黄泽闻言,立即停步,转身对沈从薏恭敬道,“是的,二夫人。”

“要了方子后,你再去咱们紫竹苑的宝物房里取些金银翡翠,出去当了。记得多拿些,要够两千两银票才是。”沈从薏叮嘱着,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想也不想就丢给黄泽,“好在这些年家长赏的东西多积攒了些,不然去哪里讨这两千两。”

“二夫人待黄婆婆这样好,黄婆婆定是感恩戴德。”黄泽将钥匙揣好,倒是定定站着没有动,看看沈从薏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感恩戴德倒不必,只要日后好好为我所用,我定然不会少了她的好处。”沈从薏这话是在说黄婆婆,却也在说给黄泽听。她对黄泽倒是非常放心,不然不会那般轻易的将宝物房的钥匙交给她;不过再相信的人,也要让她时时刻刻如履薄冰,不然怕她总有一天会背叛自己的信任。

“二夫人说的极是,奴婢等唯二夫人马首是瞻。”

“下去做事吧。”沈从薏挥挥手,屏退了黄泽后,倒是斜栽在贵妃榻上睡着了。心情大起大幅之后,她的确颇感劳累,不过好在有黄泽这个好帮手在,省去了她不少时候,她也能忙里偷闲,得空休息了。

景云瑶这晚膳用的倒是舒心,好像对面的景泽岚都比之前听话多了。寒烟殷勤的在一旁伺候着,也是笑的一脸春风。这次虽然没有赶走黄婆婆,却让她经历了双重痛苦——没收财产和杖责三十,总算出了口恶气。

“寒烟啊,别在一旁忙活了,”景云瑶见寒烟一直在帮忙端茶倒水,忙唤她停手,道,“既然哥哥一直是你照顾的,你便坐在一旁只专心伺候他便是。我好手好脚的,不必麻烦了。”

“二少爷和大姑娘都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累,奴婢应付的来。”寒烟却笑嘻嘻的没有停手,今儿因为她说的那几句得当的话,回来后景云瑶还真是没少夸了她,并且对她更加信任。寒烟从未想到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成为景府嫡长女的心腹丫头,这会儿可是乐的找不着北了。

21、双面从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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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别得意过了头,”景云瑶笑望着孩子似的寒烟,不过和她一比,寒烟的确还是个孩子,只不过是个机灵懂事识时务的好孩子,“主子让你坐,你还敢站着。信不信我告诉二娘,也杖责三十与你,看你还蹦不蹦?。”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寒烟闻言,赶紧坐下,并且听话的坐在景泽岚一旁,眼巴巴的望着景云瑶,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好了好了,别摆出这幅样子与我看,”景云瑶真是对寒烟这丫头没辙,无奈道,“要你坐下,是有事说与你听。”

“大姑娘且说着,奴婢洗耳恭听。”寒烟眨巴着一双水灵大眼,这般看来,虽是奴仆打扮,却也是个既好看的女子。面若银盘,目含秋水,秀眉如月,悬胆丰鼻下朱唇点点。这般生的袅娜纤巧,虽非大家闺秀,却也算是个小家碧玉了。

景云瑶心里自有了打算,便开口道,“今儿一件破衣裳,换回了千两月钱。之前我便说过,想要补偿一下你姐姐飘絮所受的委屈,还要给你置办一比安家费。如今那两千两,五百两便赏给你,也不枉在祖母面前时候,你与我配合的那般妥当。”

寒烟的嘴巴张了半天,愣是忘记闭上,那模样可爱极了。景云瑶笑而不语,半晌寒烟才反应过来,忙摇头摆手道,“不行,不行,那是二少爷和大姑娘这些年的月钱,奴婢怎能……”

“你这丫头,松柏苑的主子是我,月钱如何处置也由我说了算,”景云瑶杏眼一瞪,寒烟立即没了后话,只干张着嘴,面儿上表情满满都是感动。见寒烟没有争辩,景云瑶才没了怒意,反而苦口婆心道,“寒烟,从前你对我们兄妹二人那样好,也因此吃了黄婆婆不少苦头。如今我终于熬出头来,怎能还让你一家人委屈着?五百两虽然数目不大,但是买一处小宅子总也是够的。飘絮的脑疾,我亦不会置之不理,只是现在时候未到,你可愿意等?”

“奴婢……愿意,大姑娘对奴婢的恩德,奴婢一辈子记着,奴婢愿意为大姑娘肝脑涂地,奴婢……”寒烟说着说着,倒是真真儿哭了出来,一边哭着还一边笑话自己,“奴婢是高兴的,奴婢跟对了主子,大姑娘对奴婢……”

“好了,你这丫头也真是的,这会儿就语无伦次了,没出息,”景云瑶将锦帕丢给寒烟,让她擦擦流出来的那串长鼻涕,“我还想着说,若有一日哥哥脑疾能够痊愈,便将你给了他做妾侍。反正哥哥依赖你,你伺候他也惯了……不过这也是后话了,我只是有这个想法。”景云瑶还和抹鼻涕流眼泪的寒烟畅谈着的时候,但听门外已经响起了沈从薏的笑声,“哎呦呦,我们这大姑娘还真是体恤底下的丫头们,连用膳都坐一个桌儿呢。”

“奴婢给二夫人请安,二夫人万福。”寒烟见状,忙仓皇起身,对着沈从薏微微福身,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一般砰砰跳,生怕沈从薏就此找茬。

好在沈从薏似乎并无此意,反而坐在了景云瑶一侧,对其笑道,“云儿身子才好,晚膳便如此清淡,怎不吩咐小厨房好好煮上几道膳食?”

“多谢二娘关怀,只是午膳时候便觉油腻,左右着晚膳便素净些。”景云瑶倒是对答如流,“况且哥哥打延寿苑回来后,吐了几回,可能吃的素淡惯了,偶尔油腻都不适应呢。”

景云瑶这话明里暗里在指些什么,沈从薏心里明镜儿一般。她忙讪讪笑笑,接话道,“之前也应允过你,要大修松柏苑的。这几日你身子好差不多了,白日里又要学习,便先搬去钟离苑小住吧。正好书房也在家长的钟离苑,你和巴顿贤侄学习倒是方便不少。”

钟离苑离紫竹苑可是最最近的,沈从薏在打什么主意,景云瑶不用想都知道。不过这次修建松柏苑的事情,景天佑也应允了,就算自己这个时候拒绝了沈从薏的“关心”,她毕竟是景天佑的枕边人,只要在耳边稍稍吹风,事情还是这般定顿下来。还不如这会子自己便从了她的意,日后如何还不一定呢。景云瑶这般想着,便颔首道,“云儿一切都听二娘的。”

沈从薏笑笑道,“明日我便吩咐院里的婆子过来给你量体裁衣,至于松柏苑的修建,你安心交给二娘便是。”

“有二娘在,云儿一切都放心。”景云瑶摆出一副乖乖女的姿态。

这边铺好路后,沈从薏便安心不少,又上下打量了寒烟几番,后对景云瑶道,“这可是松柏苑的一等丫头?似乎并不懂规矩,今儿在二娘面前,抢话失礼,哭哭啼啼,太丢松柏苑的颜面。好在二娘并没有在意,不然的话,云儿你身为景府的嫡长女,日后如何在几个妹妹之间树立威严?”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寒烟闻言,立即双膝跪地,垂头认错。

景云瑶就猜到沈从薏会发难,忙开口帮腔道,“二娘教训的是,云儿日后会好好管教这些丫头,给妹妹们做个样儿。”

“不如我再调几个懂事的过来,云儿的松柏苑丫头的确少了些。”沈从薏自顾自的说着,甚至不给景云瑶插话的工夫,“我紫竹苑倒是有几个乖巧伶俐的,不如待松柏苑修建好便给了你,你先使唤着,若是好的话便留在身边。”

景云瑶自然不想要沈从薏给她的丫头,说的好听是送来,说的难听,根本就是安插在松柏苑的细作,和黄婆婆一样,是沈从薏的狗。但如今话说到这里,她也不好辩驳,只得应付着点头。沈从薏见话也说差不多了,便起身对景云瑶道,“黄婆婆虽罪大恶极,但好歹也是看着姐姐和我长大的。如今她受了三十大板,不知身子如何。我这便去看看,也盼着她能改过自新,日后能与云儿重修和好。”

眼见着沈从薏出去,景云瑶将战战兢兢的寒烟扶起来,蹙眉道,“今儿这事,看来是惹下了二娘。不过寒烟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定会护着你,绝不再让任何人欺负了你。”

沈从薏到了后院黄婆婆的房中时,黄泽已经在亲自喂黄婆婆用药膳。见黄婆婆眼角湿润,也该是黄泽将一切都说给她听了。这倒是不错,省了自己不少工夫。

见沈从薏进来,黄婆婆本想下地磕头谢恩,只可惜才一动,就牵一线而动全身,疼得呲牙咧嘴,不停吸冷气。沈从薏自是快步上前,一把扶住黄婆婆,安慰道,“黄婆婆不必多礼,如今我已是将婆婆当做自家人一般。”

“二夫人待奴婢这样好,奴婢……奴婢真是无以为报。”黄婆婆红着眼睛,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好在她这一战赌赢了,沈从薏不但保了她,还好吃好喝的送来,更应允为她偿还那两千两。

“婆婆对我忠心耿耿,这十八年来我看得通透。如今婆婆受了这造子罪,我心里也是极不舒服的。”沈从薏这样说着,还红了眼眶。

22、初见巴顿

“二夫人,奴婢深觉这景云瑶自打痴病好了后,似乎……”黄婆婆这般说着,眼神无意识的多瞟了黄泽几下。沈从薏立即会意,便对一旁黄泽道,“你且出去看着,有人过来就进来回个话。”

“是,二夫人。”黄泽对着沈从薏一福身子,速速离了去。

黄婆婆见黄泽离开,这才抽着冷气侧翻身子,眼神四处打量,似乎在怕着什么。沈从薏虽不明白黄婆婆为何如此,但也没有开口插话,只待黄婆婆收回目光,神神叨叨开口道,“二夫人,您不觉得景云瑶和大夫人越来越像了吗?”

“婆婆何出此言?”虽然预感是无稽之谈,但数日前沈从嫣还魂一事,就连景天佑都深信不疑;况且她一直记得那一晚,浑身浴火的景云瑶悲愤的伸手指着她,口中说着那个已经被埋藏了十八年的真相。

“她的小动作和习性都像极了大夫人,最怪异的事还在于,她居然痴病才好便与大夫人从前一般精通药理,达到了无师自通的地步……难道二夫人不觉奇怪?”黄婆婆越说,越是后怕,毕竟她心中对沈从嫣是有愧的,“这次月钱的事儿一发,奴婢更觉得是她有心为之,她是在报复奴婢,她是在报复奴婢!”

越说的后面,黄婆婆的神情就越紧张,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不少。沈从薏忙做了噤声的手势,后又安抚黄婆婆半晌,见黄婆婆总算恢复了心智,方才道,“或许还魂一事真真儿是存在的,景云瑶继承了姐姐出色的医术也是由此而来;但若如今的景云瑶就是姐姐的话,”沈从薏放低了声音,毕竟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那她为何忘记了一切,连家长都不记得?又为何与我那般亲近?”

“二夫人说的也是。”黄婆婆听沈从薏这样说,也算稍稍安心些。

“婆婆放心就是,你且好好养病,”沈从薏起了身,她不方便留太久,以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临到门口,她忽的想起什么,回头嘱咐黄婆婆道,“对了婆婆,你们院里叫寒烟那个丫头,可是这次景云瑶的功臣。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才是。”

“寒烟……是你这小贱蹄子!”黄婆婆几乎咬碎了牙,“待我好起来,定要好好照顾你!”

富察巴顿来的那日,和风旭日,天朗气清。整个松柏苑因为正在整修重建,景云瑶便按了沈从薏的意思,带着景泽岚和几个丫头婆子齐齐搬去了钟离苑。钟离苑本是景天佑的别苑,看上去小巧别致,十多间房子,既有前厅,又有后台。因已近初夏,院内小池塘中点点荷花,已见了花苞,白白。粉粉的甚为好看;前几日细雨绵绵,倒将游廊边两行垂柳洗的青翠干净,随风微微浮摆着。虽无奢华艳丽,却是清静幽雅,情趣盎然,别具一格。

富察巴顿是与景雪瑶齐齐出现在钟离苑的,那时候景云瑶正好坐在檐廊旁读医书,抬眼间便见一男一女说说笑笑走了过来。与景雪瑶并肩的男子,一身素白的织锦长袍,外罩玫瑰紫翻毛皮马褂,边缘以金丝线绣出如意纹,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上,系着一块古朴沉郁的墨玉,远远望去一身的贵气与儒雅;景雪瑶看得出也是经过仔细打扮了的,上身着月牙白衣衫,镶着金色的祥云边饰,外套黑色大云头背心,下着团花浅红色裙,裙上绣少许折枝花数朵,披云肩垂流苏。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浅微笑,真可谓倾国倾城之姿。

这般看来的话,的确是一对璧人。景云瑶低头望望自己,一袭淡粉色的衣裙,倒是过于简单素净了。

“大姐姐,这位便是巴顿哥哥了。”景雪瑶几步上前,特意站在景云瑶身旁。这般比对下来的话,景雪瑶就像一枝富贵艳丽的牡丹,而景云瑶,则与旁边小池塘中含苞待放的荷花一般,玉洁冰清。

“老师,学生这厢有礼。”景云瑶丝毫没有失了礼仪,尽管陪伴的只是景雪瑶,她依然对富察巴顿行以拜师礼。

不想,那富察巴顿居然没有还礼,反而吟起了宋伯仁的词:

“绿盖半篙新雨,红香一点清风。天赋本根如玉,濂溪以道心同。”

医理,景云瑶颇懂;但诗词,她就不大感兴趣了。所以她只得浅笑辄止,不知该回句什么诗才好。好在景雪瑶还在,不过脸色却微微难看着,嘟嘴对景云瑶道,“巴顿哥哥这是在夸大姐姐好看呢。”

景云瑶闻言,对富察巴顿一福身子,以示谢意,又转头对景雪瑶道,“姐姐哪里有妹妹的半分好看呢。”

不成想,那富察巴顿不说话,又开口吟起诗来:

“红白莲花开共塘,两般颜色一般香。恰似汉殿三千女,半是浓妆半淡妆。”

“老师抬举了。”景云瑶说着,将医书掩在身后。这小动作被富察巴顿看到,他微微扬起嘴角,一双耀眼的黑眸曲如弯月,开口说话间似乎书香洋溢,“刚刚便听雪瑶妹妹说,云瑶妹妹最爱医理,这般看来,的确是了。”

“让老师见笑了。”不得不承认的是,富察巴顿身上的儒雅气息与当初的景天佑有着七分相似,这倒让景云瑶有些局促不安了。

见景云瑶微微红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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