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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青春的最后一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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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珍惜呀,藏得那么好。”我喷着酒气说道。

  倩妮没理我,我顺着她手指望去,一个大约二十四五的男人,长得挺帅的,在某个风景区,和倩妮在一起,笑得一脸欠揍样。我也没说话,伸手把照片从相册里取出来。

  “你干吗?”

  “我把照片拿回去,想多瞻仰几天,不行吗?”

  “陆寒,你怎么能这样,快把照片放回去。”

  “哼哼,现在都护得这么厉害,我陆寒算什么东西,我就是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越说越感到委屈和心痛,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来。

  “寒,你喝多了,别闹了,回去睡吧,好吗?”

  “不好。”

  “那就由着你的性子,行了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了吧?这样你就满意了?”

  “不要你管。”我甩门而出。

  第二天早上,我在屋里呆滞的望着倩妮和她未婚夫的照片时,孙贝贝竟过来了。贝贝也没在学校里,听说他已准备从高二重上了,所以这段时间他应该过得比较轻松自在。贝贝来主要是因为昨晚满江打电话说今天上午要和六班踢球,让我和贝贝看能不能过去。

  “上午几点踢?”一天天这样的日子,一听到贝贝说要去踢球,久违了的激|情让我迫不及待了。

  “十点。”

  我看看时钟,都已经九点了,就不由得催促贝贝道:“我操,那走吧,少了咱俩,那是必输无疑的。”

  “那是,那是,走吧走吧。”

  我拎起球鞋就和贝贝风风火火地往学校去了。到学校,要经过“旗牌王”,我故意远远的走在人群里,看见倩妮正微笑着向顾客介绍衣服,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从“五一”放假前到现在,我一直没来过学校,只听诺诺说过学校现在就跟八年抗战时日本鬼子的封锁区一样,碉堡炮楼遍布,泼水难进,插翅难飞。我一直还当诺诺在夸大其言,今天身临其境,才感到诺诺的描述是多么的形象。

  看起来是花了不少钱绕着学校修了一圈高高的围墙,就差没有电网了。整个学校除了大门就剩一个后门了,但后门也有重兵把守,端的是一夫当关外夫莫开,除了有学校发的通行证,谁也不让出入。我和贝贝徒劳的顺着围墙转了一圈又一圈,其间也不是没试过翻墙头,但是里面有两个保安早就注意到我俩了,一直是虎视眈眈的,真他妈混蛋,身为一中的学生,竟连自己的学校都进不了。

  “陆寒,咱俩还是回去吧,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就算还能进去他们也差不多踢完了。”

  “走走,他妈的来的时候你最积极,要走还是你最积极,你怎么就不问清楚咱们应该从哪进去,玻璃他们不就经常跑出来吗?”我擦了擦汗,冲着贝贝气急败坏的吼着。

  贝贝没敢说话,只是很无辜的望着我。

  “你望着我有个屁用,行了,你回去吧,有时间过来找我玩。”我转过头望着高墙兴叹,也强抑住心里的烦躁尽量用平缓些的语气说道,我知道自己这破脾气是该改改了,外面就贝贝一个老友了,再得罪了可真成孤家寡人了。

  “那行,陆寒,我回家了,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竟会进不去。”高高胖胖的贝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得说道。

  我向贝贝点点头没说话,贝贝把我的球鞋递给我后就走了。

  我拎着双破球鞋站在高墙下的阴影里,很不甘就这么回去,来来回回的浪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算了算了,今天就给自己放一天假,要逛就好好逛逛。

  
  回到我的小屋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今天跑了一天,太阳头又大,这会儿感到头昏昏沉沉。才摸出钥匙正想开门时,倩妮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关切地问我道:“喂,你今天上哪去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走过去紧紧地搂着她,闭着眼,头垂在她的肩上,感到太疲乏了,一句话都不想说。

  姐姐,你知道吗,我累了,我只想回家,只想一个温暖宁静的怀抱。



  过了会,倩妮轻轻的推开我,让我到她屋里躺着,我很听话的走进她的房间,一头扑在床上,闻着被单上沁人的香味,感觉才好些。

  倩妮把外面的门关上后,也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大包装袋。

  “起来,懒虫,试试衣服合身不合身?”

  “晚上试好吗?我现在不想动。”

  “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倩妮本来想在不过问陆寒的事了,但是如果不问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去看一个朋友了。”我随口说道。

  “哪一个朋友,你的朋友现在不都是管在学校里了吗?”

  “就一个朋友。”

  “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呢,那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烦不烦,别问了行吗?”我突然变得极度的烦躁,大声的吼道。

  我趴在床上,看不见倩妮脸上的表情,但我却很清楚地感觉到倩妮肯定是站在那呆呆的注视了我会,然后把手中的包装袋放在床上后就悄悄地走了出去。

  我躺了会,耳膜上似乎有很多爬虫在“嗡嗡”得响个不停,使我愈加的烦躁,我像条蜕皮的蛇般不安的扭动身体,碰着了那个包装袋,我伸手把装在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是两件T恤,一件蓝色一件黑色,我想起了昨晚我跟前你说我最喜欢的颜色就是black and blue,说着无意,但倩妮却记得很清楚,我心里一阵的温暖和感动,也对自己刚才无理粗野的态度感到内疚。

  我走出去。看见倩妮正蹲着,看门前的几株花,双手掖在腰间压着裙子,削瘦的双肩不停的微微颤动,这时的倩妮在我心里再也不是那个成熟美丽可以容纳我任性而未的姐姐了,而是一个受了伤害受了委屈需要人来怜爱的柔弱普通女孩。

  “倩妮,我……”我站在她身后,想说些什么,却又感到无论说什么自己都是那么的虚伪可恶。

  倩妮站起来,双手非常细心的抹去裙子上的皱褶,然后转过身面对着我,脸上尤带泪痕。

  我想拭去那滑落在她脸颊上的泪珠,但却被倩妮轻轻的却又很绝决的挡住了,我的右手只能尴尬的停在半空如同我的心一样。

  倩妮好像是心里突然释去了重负似的,脸上浮现出很平静轻松但让我感到分外冷漠的表情。“你回屋学习吧,明天下午我哥和我嫂子就回来了,我们之间就不能像原来那样了,而且…”,倩妮停顿了下,望着我,轻轻的要了咬嘴唇,接着说道:“而且,杨天也会过来,而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站在苍凉的暮色中望着倩妮的身影慢慢的隐没在黑暗之中,同时被一扇有形的门和一扇无形的门所阻,倩妮变得那么陌生和遥远,我伸向虚空的手好像是中了蛊毒,正在萎缩,那种我早已熟悉的刺骨的孤独又在一次统治了我的精神领域,那片领域荒凉至极,没有阳光没有欢笑,就如我头顶上的葡萄藤所投下的阴影,预示着这些在初夏里却已半枯的葡萄藤的命运。
盛夏之殇(4)
八。  五月二十四日,也就是倩妮的未婚夫即将到来的那天,我却格外的冷静,早早得出去吃包子,回来后听英语听力,半小时后倩妮才起床出来洗漱,我甚至很友好的倚着门朝倩妮微笑。但是等倩妮走后,浮现在我脸上的却是愤怒和狠毒。我在倩妮去上班后的十分钟,也掩上门揣上杨天的照片步行到第五人民医院坐六路车,目的地是城郊中学,那块让我百感交集的地方,从中考到现在,我有快三年没回去了,家住在这一片的马东说颖东区这几年变化很大,果然过了颖河闸后,以前那些熟悉的景物都已物是人非,那整天冒着黑烟的大烟囱、兄弟们经常在一起喝酒闲逛的三角公园的草地都没有了,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省道和两旁高耸的大楼,我好似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过还好城郊附近的这一片的变动尚不是太大,因此车到城郊以后,我轻车熟路得找到了北哥的“天龙”网吧,只有在北哥这里也许才能找到强子和程刚,才能达到我的目的。

  “天龙”网吧的周围显得很破败,这一片的住户如今有很多都迁走了,原先的平房因为没有了人住又经风吹雨打,早已墙塌瓦缺,院中长满杂草。

  我轻轻的推开院门,看见一个女人穿这脏兮兮的睡衣披头散发得蹲在下水道旁刷牙,这会儿都快十一点了。她听见有人进来,转过脸,是北嫂。

  “你找谁?”北嫂冷冷的打量着我,看来她已认不出我了,我连忙打招呼:北嫂,我是大少,怎么认不出了,北哥在吗?

  北嫂漱完口,擦了擦嘴角的牙膏沫,很僵硬的朝我笑了笑,转身向屋里喊道:“胖子,有人找你。”

  看得出,北嫂还显得很年轻,但是皮肤已变得褐黄失去了光泽,没有一丝当年我们跟着北哥混事的风采了。

  北嫂也没招呼我进屋,我只能却有些尴尬的站在那,好在北哥从屋里出来了,咋一看他和原先并没有怎么变化,只是牙更黑了,肚子更大了,穿着个大裤衩,怀里还抱着个一两岁的小孩,不过我却很清楚地感觉到北哥变了,眉目间再没有原先带着我们聚啸江湖的那股霸气戾气了,反而让人觉得很没落,胡子拉碴的脸又有几丝沧桑疲惫的味道,俨然是一个为了一家的生计而殚精竭虑的庸俗的中年男人,这对他而言,不只是可幸还是可悲。

  “大少,是你狗日的,这两年怎么也不回来看看你哥。你他妈的还站在外面干个逑,近来进来。”北哥说话的语气很跟几年前一样,让我心里感到很亲切,对我来说,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珍贵。

  我跟着北哥往堂屋走的时候,瞥见设在左右厢房里的网吧一片狼藉,所有电脑的主机都不见了,只剩下很破旧的显示器孤零零的乱七八糟的放在地上,那有我上初中那会日日爆满的热闹场面。

  堂屋里很乱,靠近门的地方架有一个绳子,上面晒着尿布和北嫂的|乳罩和内裤,而门后面的尿桶到现在还没拎出去,旁边有一个炉子,炉渣随意的敷在一片片的水渍或尿渍上,屋里充斥着难闻的尿骚味和奶腥味,我不由得抽抽鼻子,从这些就可以看出北嫂本就不是一个顾家的女人。

  北哥把我让到沙发上坐下后,朝里屋喊道:“吕丽,你过来抱着猛猛。”



  “你抱着不行呀,我还要做饭,要抱着小孩我做个屁给你吃。”

  “你到底抱不抱。”北哥瞥见我想笑却又苦苦忍住的表情,可能感到在原来的小弟前失了面子,不由得大为光火,一边咆哮着一边冲进里屋,随即里屋传来一阵很激烈的争吵声。

  北哥走了出来,见到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坐在我身边。

  “北哥,你的网吧怎么不开了,这年头开网吧很赚钱的。”为了避免让北哥感到难堪,我赶紧岔开了话题。

  “唉,别提了,你哥我这两年点子太背了。”北哥突然变得很颓丧,我甚至怀疑这个抱怨的男人还是那个曾经为了自己的兄弟报仇独自揣着两把西瓜刀单挑一个学校的痞子的北哥吗?还是那个个子不高但总是很酷很让兄弟们信服的北哥吗?

  “我和你嫂子结婚那一年,也就是前年,我出了点事,喝酒开车撞着人了,花了不少钱,天龙溜冰场都被我卖了,事情了了后,手里面实在没钱了,但就在那时网吧的生意也不行了,机子太旧,没人过来玩,而且你们几个都走的走散的散,我的心也冷了,不愿再混下去做些砸别人场子的事,但是又没钱更新机器,没法,我就多整了些黄片,谁知没几天文化管理局的人就过来查了,没收了主机不说,又罚了两万块钱,唉,别提有多倒霉了。”

  “北哥,对不起,我们几个这两年都对不起你。”北哥以前对我很不错,但我呢,我突然感到很内疚。

  “说这些干嘛,你们这拨兄弟我最喜欢你,一开始是因为你大少心狠冷静又下的了手,帮了我不少忙,但后来你令哥哥最佩服的地方就是你能比我还要早得从混事中摆脱出来,干些有意义的事,比如你现在在一中上学,那还不是铁定的大学生?大学生总比小痞子有前途吧。不过说实话哥哥也怪过你,也因此而难过,我和你嫂子结婚时,你大少就没回来喝杯哥哥的喜酒。”

  和北哥聊了很久,中午北哥留我吃饭,我说我还有事,就从他那要了强子的号,这时我才知道,他现在在二中那片混着呢。

  我打车到了二中,一下车就看见强子正站在校门前抽着烟。我们俩还是高二上学期他过来向我借钱时过一次面,到现在已快两年了。强子穿着黑色牛仔裤和一件蓝色的紧身上衣,扣子故意松开了几个,露出一串美军士兵戴的铭牌,感觉他比原来更粗壮了,一头桀骜的长发,但是脸色却变得很阴沉,眼睛微微眯着,闪射出阴冷的光,不再像那时一天到晚大大咧咧只知道傻笑了。

  见我过来了,强子递给我根烟,我摇了摇手,说我现在不抽烟了。

  “操,你他妈装啥,是嫌我的烟不好还是一中的好孩子都不抽烟呀。”强子嘴角不屑的咧了咧,不无嘲讽且带着淡淡敌意得说道。

  我只是满怀歉意的笑笑。

  强子领着我走进二中旁边的一家网吧里,里面烟雾缭绕、阴暗肮脏,弥漫着一股泡面和什么东西发馊的难闻味道。在最里面一角,坐着###个小混子在热火朝天的打着CS,屏幕不停的闪动,他们的脸都是那么的绿和麻木,如同阴间的鬼一样。一个染着黄头发穿着露脐装的女孩正趴在一个家伙的腿上睡着,而那个家伙一边浏览着黄|色图片一边旁若无人的手插进那女孩的裤子里不停的搅动。

  “坐吧,大少,这些都是我兄弟,没有外人,你找我有啥事?”

  “我想让你帮我打个人。”既然强子开门见山了,我也很直接的说出这次过来的目的,我从兜里掏出倩妮和杨天的照片,指着杨天说道:“这逼是外地人,下午四点到梦阳长途汽车站。”

  强子看来了,食指弹了弹照片,“这表子长得不错嘛,那这男的就是你情敌了。”

  “这你就别管了,看在以前是兄弟的份上,帮我一次,把这逼打得不能走路就行。”听见他叫倩妮表子,我压住心里的火,沉声说道。

  “兄弟?桀桀,我操,行,我和你大少以前是兄弟,这忙我帮了,但是我现在的这帮兄弟怎么办,我总不能让他们白干活,最起码也得请他们到白金汉宫撮一顿吧。”

  我望着强子,他也挑衅似的瞅着我,我心里一沉,知道强子已不再把我当作兄弟了,我确定他并没有开玩笑,但是请他们到白金汉宫撮一顿至少的小千块,我他妈去偷还是去卖呀。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旁边一个家伙阴阳怪气得说道:“逼样,没钱还学人家去嫖,你当自己很帅,还不如当鸭子算了,我一个哥哥就干这行的要不我介绍介绍你。”

  旁边的小痞子们一阵哄笑,连那个女孩都被吵醒了,揉了揉眼迷迷瞪瞪得望着我,我感觉她很面熟,似乎是我初中同学,但此时又没时间去想,因为我被那家伙的话给彻底激怒了。

  “操你妈,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你咬我###,怎么这哥们想打架是不?”

  坐在里面的几个都站了起来,我则瞥见强子靠着墙闭着眼,好像这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关似的。

  强子今天和我是彻底的撕破脸皮了,兄弟?义气?我突然感到初中这些让我热血沸腾的字眼此时竟是如此的荒谬和讽刺,我深深吸了口气,压住心头燃起的怒火,我并不是怕,但我不想今天就这么挨得不明不白的。

  所以我拍了拍强子:“行吧,怎么能让哥几个白干呢,这规矩我又不是不知道,那我先回去筹钱,到时候我打你拷机。”

  强子只轻蔑的笑了下,没有说话。

  “强子,你去看过大狗吗?”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我把正在坐牢的大狗办了出来,希望强子能够想起当年我们三人在一起的峥嵘岁月,来唤醒那曾经的友情。

  “我他妈去看个屁,大狗是因为你才进去的,你不去看谁去,操,这也叫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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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对了,北哥说有空咱们几个一块回去吹顿饭。”

  “再说吧。”强子转过头去玩电脑了,没再理我。我也乘机在几个痞子满含敌意的注视下告辞。

  走出让我感到阴冷压抑的网吧,我在不远处的车站等公交车,才发觉今天真得很热,才五月底怎么就这么热,太反常了,是不是今年高考提前,连燥热也提前了。前面的马路上好像是被人撒了许多碎玻璃片,在强烈的阳光照射下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白光。路上行人很少,马路对面有一个大太阳伞,一个老妇人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有气无力的叫卖着雪糕。偶尔有车路过,就是一阵尘土飞扬。

  我这时想起了刚才那个女孩是谁了,李月,原来在我们班特别文静的一个女孩,她嘴角有颗黑痣特别诱人,李月学习不好,经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小说。听说她初中毕业后在她姑姑家开的超市里当员工,现在怎么和强子他们一伙搞在一块了。

  我回过头,望着那网吧黑乎乎的门洞就跟地狱的入口一样,幽幽的往外冒着阴冷的寒气,闭上眼睛好像就能听见在放肆的狂笑背后其实是幽灵的哭泣声,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注定下地狱的一群可怜的人。

  我一直把初中那群曾一起砍过人一起被砍过的兄弟当作很珍贵的东西藏在我心中,但是为何我心中那些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那些支撑着我的生存的东西,比如说兄弟情、姐姐、希望、坚强、自信甚至还有我对倩妮的爱,却都一件件濒临破碎呢?那已脱落的碎屑落在我心上,疼得我不敢面对,只有抚着胸脯无力的后退,越退越离人世间越远,越发的茫然和孤独。

  在六路车姗姗到来时,我没有上车,因为我决定要去二监看看大狗。强子说的是对的,也许就是因为上了重点高中后我对大狗和北哥如此的薄情寡义,才使得他这般对我。长久以来,我从没有拷问过自己的灵魂,我一直认为我正在做的或者已经做过的事情都是完全正确的,但是今天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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