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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青春的最后一季-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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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电话,我再无顾忌跪在地上号啕大哭,想把心里所有的阴暗哭出来,恨不得把心挖出来在明媚的阳光下晒一晒。班长和兄弟们都围过来,他们没有说话,只静静的陪着我。

  七月的合肥,我一定要洗刷耻辱。如果以后我还会再爱上一个女孩,我一定要先拥有一切,拥有一切我可以爱她可以呵护她可以给她幸福的条件,我决不能让我们再像和倩妮那样无奈和窘迫。

  过去的我会让它们都过去的,我发誓我一定要在部队里干出成绩,现在军校就是我的一切,为了它我可以付出一切。

  用理想和美丽新世界来拯救我曾沉沦的灵魂

  
  
  廿十。  倾诉了,遗忘了,痛哭了,我感觉我已脱胎换骨了,告别了以往的种种,我不再是以前那个阴郁任性的弟弟了。

  队列会操以后,我们的队列训练就算基本结束了,下一阶段的主要工作是准备拉练,拉练以后,我们就要正式参加神圣的入伍宣誓,戴上我梦寐以求的红肩章,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那一刻,我想我会哭泣。我的美丽新世界就在我的面前,触手可及,就差一步的距离了。我将忘记以前的一切,忘记我的青春,忘记那场晦暗的风暴,忘记桑、倩妮还有梦阳。从今以后,我就是一名钢铁般的男子汉了。

  在这些天里我对那红肩章的渴望日甚一日,我已经把入伍誓词背得滚瓜烂熟,刻在心里了。

  我宣誓:

  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战斗,不怕牺牲。

  然而,就当我满怀信心的迈进我的美丽新世界时,却不知道一团命运的阴云已经笼罩了我的上空。

  大后天就要去拉练了,10月6日上午在宿舍楼前的训练场里,班长们教我们一些拉练的准备工作,要带的东西可真他妈多,一个行囊,一个被子打成背包,一个挎包,一个水壶,一个毛巾,一双备用鞋,一支枪,子弹袋,指南针等等。

  “哎呀妈,光把这些东西背起来就够费力的,还要走上几百里,这不是要我的命嘛。”郑明说。

  “某些人呐,平常把自己夸得跟朵花似的,这一到关键时刻咋就跟狗尾巴草一样呢。”猛子习惯性的嘲讽。

  “切,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到时还不知道谁先萎了呢,长的跟墨西哥仙人掌似的。”郑明也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陈昌全班长不满的望着郑明,可怜的郑明还没察觉到,尤在说个不停,眼瞅着一场风暴马上就要来临,我照着郑明的屁股就温柔的踹了一脚,这是俺哥俩的暗号,郑明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闭上嘴巴,一幅倾听得入神状,不时点点头,嘴一撇:对,有理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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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班长当时什么都没说。

  “兄弟们,你们不要把拉练当成好玩的事,咱们这次拉练的距离很长,从三号院到毛主席的故乡韶山冲,一路上将遇到很多困难,所以现在的准备充分一些,到时就轻松一些,这就叫平时多流一滴汗,战时少流一滴血,刚才把需要准备的东西讲完了,下面是一些常识,书上找不着,但很实用,这是你们的班长和我们的班长一起得来的经验教训,第一点,就是那个走之前一定要仔仔细细地把你们的解放胶鞋检查一遍,里面不能有任何的杂物,甚至连一粒沙子都不行,因为路途遥远,即使是一粒沙子,也能让你的脚起老大的血泡,还有,你们最好往鞋里垫些卫生纸,买卫生巾更好,那样就更保护脚了……”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和原来一比,感觉现在的日子过的是那么得轻松惬意,中午回来后洗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和兄弟们神侃,透过窗户望着远方在蓝蓝的天上缓缓流动的白云,心情好的不得了。

  这时有人敲门。

  “请进。”

  打开门进来的是队值日,六班的周俊。

  “陆寒,队长让你过去一趟。”

  “好嘞。”我麻利的跳下床,穿好衣服和周俊一同出去。

  “哥们,知道队长找我啥事,可否透露点。”

  “不知道噻,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事吧,你小子才露过大脸。”周俊酸酸地说。

  喊报告进屋后,队长就坐在书桌后面,见我进来,也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看文件,屋子里气氛显得很沉闷,我站在那里,心里有些惶惶不安的感觉,偷偷望向外面,今天的阳光很明亮,从窗户进来铺洒在地板上。

  几分钟后,队长才打破了沉闷:“陆寒,你们省招生的时候军检严不严?”

  我不明白队长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当然严了,从上午开始一直查了一天。”

  “喔。”队长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文件,皱起眉头眼睛盯着我突然问道:“那你有没有什么不合格的地方?”

  从进来开始,我就感到队长和平时不太一样,又听见队长这么问,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我知道我的视力不行,难道学校要有什么举措。

  我偷偷瞄了队长一眼,发现他正在观察我脸上表情的变化,我嗫嚅道:“队长,我的视力可能有些问题,当时也没太在意。”

  队长笑了笑,站起来到了杯开水,然后又坐下,点了根烟,慢条斯理的说道:“陆寒,你很聪明,从你来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很欣赏你,在这也有一个多月时间了,你也应该知道在咱们学校,视力并没有要求得那么严格,中国就是这样,队里有很多同志的视力都很差着你也知道,所以视力不是问题,我是指其他的方面。”

  “没有了,肯定没有。”我坚定地说,听了队长的话,我的心放了下来,只要视力没有问题,那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的肝有问题,乙肝。”队长冷不丁地说道。

  “什么?不可能。”

  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队长说:“复查结果出来了,咱们队就你和魏伟。”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队长,我希望队长是看错了,或者是队长说错了或者是我听错了,因为这对于一个还没有入伍宣誓的军校生而言,是一场灾难,意味着我必须要被取消入校资格。

  “队长这怎么可能呢,我高中时就查过几次,哪有什么乙肝,而且军检时也没事,这怎么会呢?”我痛苦的摇头,感到脚下空空的,好像是踩在云朵上,一股破裂的痛感在身体内横冲直撞。

  队长站起来探过身子想拍拍我的肩膀来安慰安慰我,却被我一把甩开,老子什么都完了,还需要你虚情假意的安慰,我几乎是吼着:“队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得乙肝,你说,你说呀。”

  “嘭”,队长狠狠地照我的胸脯就是一拳,“陆寒,你知道吗?我现在对你很失望,做为一个男子汉,无论出什么事首先都要冷静,你以前体检无论是什么结果,但那也只代表以前,而现在一切都要以复查结果为准,这是不可改变的,做为你的队长,我很理解你的感受,我也很难受,但这有什么用呢,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该好好想一想,该如何面对。”

  我无力得蹲在地上,手指紧紧抓住头发,谁能理解我在这段时间的努力,谁能理解我对美丽新世界的期盼,但是就在还有几天我就达到的日子里,一切都完了,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对明天的希冀,都幻灭了,我突然意识到了,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这事件发生的一切都已不可能再被挽回,就像死去的生命一样。命运戏谑的给了我一件华丽的衣裳,但又在我露出灿烂微笑的时候无情的将其撕破,且又扯下我的皮肉,撕裂我的心魂,鲜血淋漓,露出森森白骨,将永不会愈合,将痛彻我一生。我痛苦的闭上眼睛,漆黑的虹膜上闪动着红色的花火,头脑里响动着“轰轰”的声音,头痛欲裂。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来,尽量平静的望着队长,但是我知道我的眸中有掩饰不住的绝望和凄凉。

  队长一直抽着烟,好像一直在等着我。

  “队长,你说吧,我该怎么做,我听你的。”

  队长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的微笑,他在佩服自己的思想工作又一次成功了。他摁灭了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文件,抬头对我说道:“事已如此,你只能退学了,其实也不能算真正的退学了,算是休学一年吧。你也知道军校队以干这种传染病是很忌讳的,按规定,你肯定得被无条件退学,但是鉴于考进来都不容易,学校就多给了你一次机会,在家好好治病,明年要是把乙肝治根除了,还可以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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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里在苦笑,队长不愧是河南人,忒会说话了,谁不知道乙肝这东西是很难根治的,然而我还想再争取一下:“队长,我想再复查一次,你看行吗?”

  队长有些惊愕,但他马上就恢复正常了,说,当然可以了。

  “我想就在C市查。”

  “那不行,你只能回老家复查,这是政策,查完后若没有什么是把检验单传过来。”

  “好吧。”

  “就这样了,你先回去吧,不过你先别跟其他人说,找个时间给家里打个电话,注意自己的语气,别太让家人担心了,这两天就别参加训练了,把东西收拾一下,学校给你发的都得带走,那个班里的工作就先让郑明接一下吧,好,你先回去,顺便把魏伟叫来。”

  我机械的答是,转身,开门,关门,头晕沉沉的,我长久的站在队长门前,失神的望着面前那长长的走道,走道里很暗,光线从走道尽头的玻璃窗散进来,没多远就停住了,我望着在昏暗的走道里穿着拖鞋汗衫打打闹闹的战友们,感觉他们竟如此的不真实,就像是一个个无我无关能从我的肉体穿过去的幽灵一样。

  木偶般的我走过去,有熟悉的战友从身边过去拍拍我的屁股,但是他们说什么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而往常我会嘻嘻哈哈的回应。

  七班的兄弟正在班里聚餐,我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李立纲。

  “啥事,十一队的牛人。”李立纲笑着说道。

  “魏伟在吗?队长找。”

  李立纲回头喊,小伟,队长有请,然后对我说,陆寒,进来吃东西。

  “不了,我还有点事。”

  魏伟从屋里出来,抹抹嘴边的油,屋里其他人喊,我操,小伟,你他妈快点回来,回来晚了,咱们把东西吃完了你可别怪,

  魏伟扭头骂道:“这能是我说了算吗?不过我可警告你们这些脑子里缺二极管的,谁要敢吃了我那份,我他妈非阉了谁不可。”

  我站在一旁望着魏伟那充满活力的笑脸,心里有说不出得难受,等李立纲又把门关上后,我问魏伟:“你在这过的快乐吗?你的生活很满足吗?”

  魏伟挺奇怪的望着我,“干吗呀,问这么有哲理有深度的问题?”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没事,你快过去吧,队长还等着呢。”

  才回到寝室,郑明就开始嚷嚷了:“老陆,去那么长时间,是不是队长决定嘉奖你了,到时可别忘了兄弟们呐。”

  此时我再也没心情说什么了,只是告诉郑明我下午训练就不过去了,你帮我带队吧,说完就躺床上了。

  “老陆,没什么事吧?”李军坐起来关心地问道。

  “没事,抓紧睡吧,下午还有训练。”

  没多大会工夫,除了小杰还在晾衣的走廊里练吉他外,其他人都睡了,而我又如何能入睡,闭着眼睛,思绪混乱的像密密麻麻的箭飞蝗般的射在我脑子上,储存着我所有对以往回忆的脑皮层都被撕裂了,但又重新杂乱的拼接在一起。“该怎么办?”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曾多次地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每一次我都恍然恐惧。我睁开眼睛,失神的望着面前的白色的墙壁,在我眼里,空无一物的墙壁突然变得色彩斑斓起来,幻化成一幅幅快速流动的画面,有倩妮流着泪的脸,有我在天桥上孤独踟蹰的身影……

  午休结束,随着值班班长的一声哨音,从各个房间都传出紧张的穿衣服的声音,在咱们班,除了这个,还有郑明的唠叨,他永远都是那么精力十足,两眼一睁,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哎呀,刚才做个梦,梦到我回家了,看到妈妈抱着个小孩,我就问,妈妈,这是谁的孩子,妈妈却笑着告诉我,明明呀,以后你就有一个弟弟了。完了,那家产可就要被分了。”

  我说,妈妈呀,我那小弟叫啥名字,妈妈说,就叫他猛子吧。

  猛子顺手把帽子砸了过去。

  都下去训练了,整个楼层就剩下我一个人,空荡荡的感觉让我很不适应,我下了床,被楼前训练场的口号声所吸引,于是走到阳台趴在栏杆上望着下面一列列整齐的方队正充满激|情的训练着,我的战友都在热火朝天的训练,幸福的挥洒着汗水,那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齐步,那豪迈的正步,那昂扬的口号,那猎猎作响的军旗,嘹亮的军歌,由每个人,每个排面,每个方队所流露出的雄壮的军人之美凝聚成一曲波澜壮阔的交响乐,一条怒发冲冠的大河,凝聚成熠熠闪烁的光华,战神的光华。这是我内心一直在寻找一直异常渴望的旋律和光华,我也为曾得到过而幸福骄傲。但是今天,我却要失去了,世上最远的距离是咫尺千里,我心如刀割,要放弃吗?

  当我茫然望着,我突然想起了队长的话,这件事我应该告诉家人,但是又该怎么说。我拿起话筒,拨了201后,脑子里却一边空白,平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账号和密码此时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该死。”我低声咒骂着,从柜子里翻出日记本才找到账号密码,但是在播号码时,我却又迟疑不决了,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告诉爸妈,他们能承受这个打击吗?这个时候,家里应该就阿妈一个人在家,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她可能在看电视,可能在熬猪食,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下一刻悲伤将充塞她的心田,而前些天,我才给了她和阿爸快乐和荣誉,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于残酷了,我迟迟不能播号码,可怜的爸妈,现在还浑然不觉一场风暴已经来临,做为他们的孩子,我总是扮演着伤人的角色,但是我的内心也痛苦不堪,我若把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会破灭。如果上天能用我半生的时间为代价来逆转这件事,我将毫不犹豫。

  我仍在紧握着话筒,握的是如此之紧,汗水顺着手腕流到话筒上,我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也许我可以不告诉他们,我可以偷着去打工,用打工挣来的钱去治病,等病好了,我再回来上学,不就没事了吗?也许我可以编个理由骗他们,说我不喜欢现在的专业,现休学一年然后选择其他专业;也许,我可以……

  当一切幻想和我的世界一样走到尽头后,我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话筒那边阿妈的声音有些诧异,因为我告诉过她,平日里训练很紧,只能在周六晚上才能给家里打电话。

  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阿妈,你先别担心,我在这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我这么说,却更让阿妈感到紧张。

  我沉默了会,深吸了口气,好让我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颤抖的,“阿妈,上次体检复查结果出来了,我被查出有乙肝,阿妈,你先别急,这没什么。”说完后,我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滑落了,阿妈没说话,话筒里静的让我可以清晰地听到我心跳的“嘭嘭”声。阿妈,你内心的难过我是知道的,阿妈,你的儿子是可以承受的。

  末了,阿妈终于说话了,声音显得是那么生涩,“儿子,不要紧的,不要紧的,你爸在李庄买树,我打电话让他赶快回来,你别乱跑,就在寝室待着。”

  挂了电话,我又躺到床上,随手翻着中午才借的《灌篮》,其实什么也看不进去,心乱如麻。

  半个小时后,清脆的电话铃响起,我使劲搓搓脸,我告诉我自己:“一切来得也都肯定会走的,只要自己坚持。”

  电话里阿爸一直都试图在安慰我,他尽量用轻松的不在乎的语气说话,我知道阿爸怕我想不开,干傻事,因为他知道这对我的打击有多大,因为他知道我对美丽新世界的渴望。

  挂了电话,我想找倩妮倾诉,但她已经有自己的美丽新世界了,她结婚了有了自己的丈夫,而我呢,身边没有一个,被命运之神无情的嘲笑着。

  傍晚,弟兄们都回来了,郑明还给我带了饭,但我没有一点胃口,呆呆的坐着,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快七点的时候,康伟班长和陈昌全班长一块进来了,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黯然的低下头。

  等其他人都拎着马扎到俱乐部集合看新闻联播后,康伟班长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我都知道了。”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陈班长狠狠地说:“这他妈长眼了吗?怎么查的。”

  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班长搂着我的头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我从来没感觉自己如此软弱过。

  晚上熄灯后,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外面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今天是康伟班长值班,他正在查铺。

  门被打开了,康班长走到我床头,他轻轻的拍了我一下。

  我跟着康班长走出屋,走道原本很安静,响起的脚步声让夜岗好奇的望向这里,班长带着我走到晾衣的走道上,递给我一个小盒子。

  “这里面是我们才发的红肩章,我没舍得戴,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渴望能戴上它,我把它送给你了。”

  我用颤抖的手轻轻的打开盒子,好象这里面是一件珍宝一样,但是对于我来说,这红肩章就是我所有的希望。

  借着走廊上的声控灯,我看到一幅崭新的红肩章,那么鲜艳,那么的高贵,但对于我来说,却有如此的遥不可及,即使我曾经和它只一步之遥。

  “班长,你等下。”我跑回宿舍,全身武装,回到晾衣间,我把红肩章交给班长,班长流泪了,他庄严的把红肩章上到我的肩膀上,这是我第一次带上红肩章,在我永远离开它的前夜。

  我的耳朵“嗡”的一声,随口唱起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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