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最后一季-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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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罩里,而她犹自说个没完。实在太无聊了,我把雨橙的workman拿过来,揣在怀里,把耳机从袖子里通到手心上,再戴上薄手套,捂住耳朵,这样就能听歌了。雨橙最爱听王菲的,最爱听她的声音,最爱看林夕的词。这两天雨橙的情绪好多了,我也没敢再提那件事。
雨橙突然捅捅我,我心里顿感不妙,抬起头,老太婆果然站在我跟前对我怒目而视。
“交出来。”
“什么?”我装作很迷惑的问道。
“随声听。”
“没有。”
“哼,敢上可听歌就不敢承认,拿来。”
“不给,老师您是教政治的,你不是经常教育我们,作为社会主义四有新人,是不能随意的侵占他人的财物吗?”我懒洋洋的回答。
老太婆被气的浑身发抖,摘下眼镜,指着我:“行行行,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我走行了吧。”说罢拂袖而出。
被这事闹得我也没听歌的心情了,就把workman还给了雨橙,雨橙看起来很紧张,小声地说:“要是老班找你,你可别说是我的。”
“瞅瞅。”我笑着说,“小人之心了吧,哥是那种人吗?哥能做那种出卖兄弟的事吗?”
“谁是你兄弟,烦人呢你。”雨橙心有戚戚焉,不再理我,赶紧把workman装进包里,埋头刻苦学习了。
这时,我听到后面响起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几头畜生。
“陆寒,你去找下老班吧,别把事情搞太严重了。”
“就是坦白是可以从宽的。”
前面的黎子和诺诺都转过身,做关心我状,我瞪了她俩一眼,不再理会,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据我所知,在老太婆教的几个班里,顶撞她的又不是只我一家,她还不是正常来上课,吓唬我!
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下课,这会儿老班还不找我,说明他不在,估计是被人请去喝酒了,老太婆没找到人告状,肯定是很不爽。这会儿教室里寂静无声,我坐直了身体看了一圈,大部分都在奋笔疾书,少数的抓紧时间补觉,我无心学习,翻起《诗经》,看到《王风。黍离》那一章: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十二点,电铃准时响起,我和老肥苗子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一听电铃响,“嗖”的一声就蹿了出去,让人不得不怀疑老肥那巨大的体形怎么也会如此的利落。
我们三个之所以这么急,那是因为中午我们要到学校对面一家流动的盒饭摊上吃盒饭,而满满他们家都在市里,是不屑于吃盒饭的,偶尔吃一次,那是体验生活。这家盒饭摊给的量很足,我们可以花最少的钱吃到更多的东西,而且他们的红烧茄子做得非常好吃,卖得飞快,去晚一会都买不着,哥三个也就好这口,“为了茄子,燃烧我的小宇宙吧。”这是老肥的口号。
今天中午人格外多,早就没位了。餐车上热气腾腾的,系着白围裙戴着白色厨师帽的大婶看到我们,摆摆手示意我们过去,她从下面拎出三份盒饭,“最后三份茄子,单给你们留的。”
哥三个端着盒饭蹲在大马路边一边扒拉着饭一边旁若无人的欣赏着来来往往的美女,只可惜天冷了,美女们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啥都看不到。
“哎,那边,你心上人。”老肥努努嘴,我顺着方向望过去,看见闻婷和她爸妈在一起,正朝这边走过来,估计是到饭店吃饭。闻婷看到了我,却和没看见一样,不过我也习惯了。
吃过饭后,各自回去了。我在屋里才看了会书,就有人敲门。我打开门,外面站着小文的母亲,手里拎着一小袋橘子。
“阿姨,你坐。”
她坐下后,打量了一番,才把橘子递给我:“小陆,这几天我有事很忙,一直没谢谢你那晚照顾小文。”
“阿姨,您客气了,都是邻居,这是我应该做的。”
“喔。”她沉吟了下,才继续说道:“你这屋太小了,住着方便吗?”
“还行吧,一个人无所谓了。”
这时,她才把来意告诉我:“这样吧,小陆,你知道阿姨那有间空房子,比这好多了,你只要平时帮小文辅导下功课,不会耽误你学习的,阿姨那房子让你免费住行吗?”
我想了想,拒绝了她,理由很简单,我受的羁绊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失去哪怕一点点自由。
阿姨很失望,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下午老班把我“请”到了办公室,老太婆很矜持的坐在一旁,端着杯开水,她平时就很矜持,这会儿就更矜持了。
老班抽着烟,烟雾缭绕的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旁边有几位备课的老师也饶有兴致的望过来,让我不由得感到一阵紧张。
“说说吧,你对这件事什么看法。”老班慢悠悠的说道。
我没敢吭声,眼睛斜斜的聚焦在在他桌上的烟灰缸。根据经验,老班训人的时候最好别太多话,也别争辩,否则的话会死得很惨。
“啪”的一声,老班端起杯子又砸在桌子上,下了我一跳,我心里嘀咕:这是老班做给老太婆看的,不怕。
“从高一到高二,成绩不停退步,身为班里的团支部书记,逃课,喝酒,迟到,上课看小说,你缺哪样了,现在更厉害了,连老师都敢顶撞了,你还没毕业呢,反天了你。”老班越说越生气,又从烟盒里掏出根烟,我赶紧从桌上搂起火机,正准备给老班点火,却被老班一把夺过。
老班深深地吸了口烟,瞪着我说:“我也不跟你说太多,你自己觉得干怎么办。”
我想了想,然后走到老太婆跟前,无比诚挚的说:“老师,对不起,是我不懂事,冲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师甭记学生错,给我一次机会?”
老太婆摆了摆手,她这会慈眉善目,估计是气出了。我又回到老班跟前,说:“我今后一定改,好好学习,遵守纪律,我先回去写一万字的检讨书,深刻地剖析自己的错误。”
老班抬头瞅了我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不只是生气还是笑。
趁着机会,我说老班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老师们工作了。
“回去回去。”老班无奈的冲我摆摆手。
我才迈出办公室,就吓了一跳,他们几个都躲在外面不知干嘛。
“我操,现在是上课呢,你们跑来干鸡毛呢。”
“咱不都是兄弟吗?哥几个见你要是被困里面出不来,就准备冲进去劫法场了。”满满搂着我的肩一脸奸笑道。
“滚一边去,你们会有这么好的心,八成是来看我笑话了是不?”
老肥冲我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真诚地说:“强,真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师甭记学生错。。。。。。”
我火了,这几头畜牲存心笑我来了,正要准备踹上一脚,他们早都跑了,操,管他上课不上课,我在楼道里一边跑一边喊:“孙子,吃我一脚。”
这时,从我后面传来老班的怒吼声:“陆寒,你给我过来。”
下午吃过饭后,离晚自习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哥几个都认为不能把这大好时间浪费在学习上,王朔在《顽主》里说:晚上睡觉别盖太厚的被子,别穿过紧的内裤,早睡早起,多想想共产主义事业。我猜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我们应该志向远大,好好学习,不能老想些龌龊的事情。但是,时代不同了,我们这生活在激素中早熟的一代比他们那一代的荷尔蒙可多多了,光靠学习是宣泄不了的,因此,我们要多干一些事情,即使是无聊,但无聊也是事情呀。因为,青春就一次,青春不等于学习。
这几天满江跟中邪了有事没事絮叨着那个音像店女孩如何如何漂亮了,哥几个就想呀,反正闲着也闲着,就撺掇满满一起过去看看。
但满满明显信不过哥几个,怕误了他的好事,在去之前,又嘱托了一句:“哥几个看看可以的,但是可别吓着人家了,拜托。”
“我操,这不还没过门嘛,就把兄弟们仍在后面了,那要是真好上了,你满满还认识哥几个不?”小威吹了吹盖住眼睛的头发揶揄道。其实,我知道小威就是心里很不爽,他就不能见别人的比他强,满满说那女孩漂亮小威早就不服气了。
“哪能呢?哥们我是那种人吗?”满满赶紧辩解道。
华灯初上,梦阳最繁华的街道,天边黛红色的晚霞与疾驰而过的车灯交织成一团彩色的迷雾,匆匆的行人隐没在茫茫夜色中。
晚上,“湾仔”音像店里人很多,音响里放着周杰伦的《爱在西元前》:祭祀,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我们几个假装随便逛逛,让满满过去和那女孩搭讪,但到了关键时刻这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却退缩了,玩起了害羞。我心里一动,难道满满对她真的动感情了。
我走过去,擦了擦额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装作很着急的问道:“你好,请问你这里有陆寒的专辑吗?我急着要,女朋友过生日就想要这盘专辑,多少钱无所谓,她说要是买不到就跟我分手,哎。”
女孩子到底容易爱心泛滥,一看我这么急,从柜台里面一溜小跑出来,一排排得帮我找,当然,她肯定找不到,哥几个都强忍着没笑出来,就满满站在一旁瞪着我。
女孩又回到柜台里,翻着一本好象进货单之类的东西,自然也是毫无结果,她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们这没有,真没听过这名歌手。”
“他是新人,听说是罗大佑发掘出来的,歌老好听了,我们同学都喜欢听,你看都过来买了,尤其那个大个子,对,就那个帅哥,脸红的那个,最爱听了。”
女孩急忙拿笔在纸上记下了“陆寒”两字,然后对我说:“我明天让老板去进货,你们明晚在过来好吗?真抱歉。”
“啧啧,哥几个瞅瞅。”我感叹了下,又望着她真诚地说:“你这有留言簿吗?你不仅漂亮,服务态度也很好,太让人感动了,满满,来,写几句。”
这时,满满屁颠屁颠得跑了过来,又想办法套出了那女孩的电话,今晚的行动才算圆满结束。
在回去的路上,哥几个都说我强,但我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感到自己很恶心,恶心得都想吐。
后来满满真的和这个叫钱婷的漂亮女孩好了,她知道这件事后,扬言要灭我。
十一.自从那晚去桑店里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逃避,我在抗拒自己内心的渴望,渴望得到温暖、理解和安慰。很多次,我都想去找桑,但我本能的感到她那里正滋生着一种诱惑和危险,就如同美艳却邪恶的罂粟一样,在丝丝缕缕的引诱着我。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根本不应该和桑有交往,即使快乐,也会让我更快的堕落,因为我是个以高考为终极目标的学生,所有和学习无关的事情都是罪恶的。然而,我更清楚,我能不能抵抗住本能的驱使,取决于我心里时时滋长的孤独,如果孤独超过了我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我将会毫不犹豫地去找桑,因为,我比谁都知道,桑也孤独,孤独是一种隐性的独特的气味,可以被同样孤独的动物嗅到,那时,孤独,又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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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内心来说,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即使在表面上我已经沉沦和屈服于这个媚俗的世界。因为我怕被同化,被周围的人和事情同化,我只想保持自己的个性和思想的独立,这也许才是我孤独的渊薮。孤独很痛苦,但我不在乎,既然这个世界不会为我改变什么,我也不会为这个世界改变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超人,尼采似的超人,超越了一切平庸的存在,超越了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我从来都不明白人为什么会死,人的眼睛怎么会瞎人的耳朵怎么会聋,比如,我的眼睛,我命令它看东西,难道会看不到吗?我还相信这个世界一切不可能的事情都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任何事情自己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到,比如学习,初中的事情证明了这一点,初一时,我的英语很差,每次都倒数,当时我想如果要考上一中,英语必须好,所以半年后我的英语全年级第一,就像《圣经》里的耶和华,神说,要有光,这个世界便有了光。这也是虽然目前我的学习不停退步,我却从未绝望一样,因为我相信,我只要玩命的学,立即会夺回第一的位置。
当我们满怀着惆怅和喜悦长大时,就会发觉,那些年少的痴梦和曾经青涩的初恋一样,都令人怀念和感动。
2001年11月19日
上午,数学老师把上周测试的数学试卷发了下来,我的成绩可以用惨不忍睹形容,150分我只考了80多,李老师把试卷给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漠视,直到这时我才清醒过来,我早已经不是老师们心中的宠儿了。
颓废的坐在位置上,心乱如麻,如果说这仅仅是一次没考好的话,给我的打击不会这么严重,但是我自己知道,自这学期开始,我几乎把一半的时间用在了数学上面,我相信通过我的努力,一直是我弱项的数学会变成我的强项,但是最公正的分数却无情的击碎了我的信心,就像往清水里滴一滴墨汁,先只是一点,最后整盆水都会被暗黑吞没,我第一次隐隐感觉到了自己头顶上正笼罩着不祥的乌云,我许给家人的海市蜃楼是注定要破灭的。
因为,我丧失了掌握自己命运的信心。
下午的体育课上,哥几个和其他班的在一起踢球,因为心里很抑郁,我想通过疯狂的奔跑来宣泄,但可能因为天气冷的原因,一次长途奔袭后,我感到胸特别闷,胃里翻腾得厉害,扶着栏杆就吐了起来。哥几个赶紧跑过来,把我扶到一边,我靠着棵树坐下,仰着脸望着他们,却惊恐的发现,他们的嘴巴在我眼前一张一合的,我却什么都听不到。
我使劲掐了自己一下,是真的,但是面前的世界却扭曲了,他们的面孔在我面前晃动,让我一阵眩晕。
我要聋了吗?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紧紧攫住了我的心,我挣扎着向爬起来,却使不出任何力气;我命令我的耳朵,我要你听到声音,然而毫无反应。
我闭上眼睛,心里一阵空虚,原来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超人,人中就抵抗不住命运的巨轮,我也会变老,也会死亡,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坐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天黑,耳朵早就恢复了,刚才是暂时失聪,我让哥几个都回去了,想自己待会。从这里望去,教学楼那里灯火通明,灯光倒映在楼前的小湖里,绚烂无比,三三两两的男孩女孩不时从我身边经过,快乐的笑声回荡在风中,初冬的校园显得如此的美丽,但是我却只想逃避。
失魂落魄的走在诺大的城市里,到处都是霓虹缤纷,人流如织,人脸倒映着灯光,变幻出不同的色彩,营造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个世界也令我感到恐惧,我似乎快要崩溃,我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不受控制的走近桑的理发店,站在外面,看见里面有很多人,两个女孩坐在镜子前大椅子上,头上罩着负离子烫发器,旁边还有几个染着黄毛戴着耳环的混子,抽着烟。桑烟视媚行,若蝴蝶穿花般的和他们打情骂俏。
我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几个小混混瞅瞅我,操,这谁呀。
桑一边手里忙活着一边说那是一远方弟弟,然后问我,你晚上不上课了,跑来干什么?
我没搭理桑,径直往里走,一个家伙伸腿拌了我一下,我差点摔倒,我站稳了身体,瞪着那逼,手悄悄的摸上放在墙角的火钳,那几个人也面目阴狠的盯着我。
“你干吗呢?帮姐干点活,开水不够了,你烧点。”桑看到不对劲,赶紧走过来挡在我面前,冲我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忧虑。
我不想在桑店里给她惹麻烦,就松开了火钳,转身拎起水壶往里灌水。
等那两个女孩的头发烫好后,他们也没给桑钱,一个留着板寸后脑勺剃着“王”字的家伙站了起来,比我高了半头,他指着我对桑说:“桑,不管他是不是你亲戚,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他,哼,走。”说罢,扬长而去。
桑见他们走了,才长长吁了口气,转身拿起扫把扫地上的头发渣,也不理我,我傻傻得站在后面,感到很尴尬。桑扫完地,又开始抹案子拖地,对我始终冷淡,一句话没说,我望了望桑,心里愈加的荒凉,转身拉开玻璃门。
“站住。”桑在后面喊道。
我停住了脚,却没有回头。
“我今天才发现你根本一点事不懂,你一个学生,晚上不上课不说,那几个人是这一片的地头蛇,你惹得起吗?你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转过身,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切都乱糟糟的。
桑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严厉,而是很温柔地问我:“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我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搂住桑的腰,将头埋在桑的温暖中,放声哭了,泪水夺眶而出,沾湿了桑的衣襟。
其实我是个懦弱的孩子。
桑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不停的抚摸我的头发,让我渐渐的平静下来。
过了很久,桑轻轻的扳起我的头,我看到桑的眼圈也红了,她的眼神里有迷茫有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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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走到我背后,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在镜子里面,我和桑四目相对,千言万语,似乎都无从说起。
“其实我和你一样,心里都有很多事,姐过的也很难,不过咬咬牙就过去了,姐只希望你好好的,你说是不是很奇怪,虽然我们俩认识没几天,但是却那么亲切,姐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
我闭上眼睛,心里充满着宁静和喜悦,一切烦恼的事情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桑松开我,转而拉着我的手走到里屋,“来,姐姐给你洗个头,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这个房间有一个铺着粉红色床单的小床,靠近门帘的位置摆着一个躺椅,躺椅头前有一个吊壶,我依照桑的吩咐躺了下来,颈部有一块毛巾垫着,感觉特别舒服,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