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时代-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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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身黑衣，戴住墨镜，十指紧扣，情深意浓。
短短视频在网络上面流传，还被电视台引用。
局内人才知道，这个仪式结束之后，PC一人一辆车，P直接去了酒店同叶安妮汇合，C则来找我不醉不归。
我同C喝酒。他没什么酒量，又兼心情不好吃不下东西，没怎样便倒在沙发上。
我拨电话给叶安妮。
那边声音气喘，大概正在Zuo爱。
“你们小心点。你们的关系还没曝光就算，要是万一万一被捅漏出来，恐怕安妮你有生命危险。”
“……呃……知道啦……张续你现在握住我最多秘密……包括区艳冰的事……张续你要我的命就拿去吧……啊！”
“滚吧，把你的命给马奔腾去吧。”我恨恨地收线。
要是人间真有红颜祸水，她叶安妮一定算一个。
我只好去照顾C，却发现他额头滚烫，貌似有点发烧。
我不一定有能力照顾到他，想想第二天还有健身课程不得不去，于是call陈找人过来接走张塞扬。
那边陈大吐苦水，“祸不单行，现在老板飞去澳洲了，群龙无首，不知道该怎么调度。”
“找EGG啊——黄光去澳洲干嘛？”
“还不是你的那位好朋友？”
“我好朋友满地都是，哪一个？——你说JOYO？”
“是啊，我听人说的，不一定准确，说是她跟老板提了分手。你跟她那么熟，自己问啦。”
“分手？神经病啊！”
澳洲那边电话不通。
我时空颠倒，只依稀记得JOYO十几天前去的澳洲潜水开心，至于为什么去和谁去都已经模糊。
想来也就闹闹脾气而已。这些天成个人都被PC的事情困扰住，每天出门遇到记者也是问相关的问题，实在不胜其烦。
我看着沙发上熟睡的C，想过去弄弄他，又觉得意兴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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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那边实在没空，无人可以接手这个炸弹，我只得自己吃进。
把C放进我的被子里面，拿毛巾给他擦一擦身体，灌了片阿司匹林下去，然后我钻到他旁边。
很疲倦，并不难入睡。
但是睡梦中有噩梦滋扰。
女人……噩梦中有无数女人站在面前，似乎在梦里的世界里面，女人是毒蛇猛兽，男人见了女人是要拔腿飞逃的。但是我腿脚无力，被成群女人包围之后，极大的恐惧感觉升起，似乎自己大难临头，再然后就心脏绞痛地惊醒。
醒来看见小C的瞳孔。
吓一跳，拉远。
“你醒着？”
“嗯，我好多了。”
我摸摸他的身上，出了不少汗，大概是烧退了。
“……没事了那就多睡会吧。”
“你怎么了？”C看着我，脸孔极度美丽，真是个天生尤物。
“我？我没事啊，我能怎么？”
“你刚才说梦话。”
“我说什么了？”
“听不清。”他摇摇头。
我坐起来。“我去倒杯水喝，你要不要？”
C忽然一下子伸手抱住我。“我想要你。”
我有点怔忪。
“很累，很困，还是睡觉吧。”
“……不是，我真的想……”他柔柔抬起眼睛，看我。
我静止。
他的嘴唇凑上来。
我被迫无奈地和他缠绵了片刻。
然后他伸手，握住我。
“我不行……”我有点尴尬。
“不喜欢我？”C有点幽怨看着我，手开始动。
“……别……”我用腿夹住他。“你喜欢的话，你来吧。”
C有点惊讶。“我……我一般都……你可以？”
“试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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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指送到我嘴里。我皱眉，“要就快点。”
C翻身压住我。“你摸摸看我。”
我笑一笑，“很可爱啊……”
他俯身亲我脖子。“来了——”
我闭上眼睛，抓紧床单。
不是说喜欢C。
也不是说不喜欢。
不是说我有欲望。
也不是说我没有。
C的忧郁症是货真价实，我陪他去过医生处。他自杀倾向相当高，搞不好就是下一个区艳冰。
他能有兴致Zuo爱，我自然无论如何奉陪到底。
谁都不想好好的一个圈子，再来个三五桩彗星撞地球。
第二天早晨，我不想起床，于是电话跟健身教练改约下午。
演唱会临近，EGG逼得紧，要对高票价有所交待，所以哪怕再不喜欢运动，我也不敢旷课，只敢推后而已。
C就打电话给酒店，叫人从三十公里之外送早餐来。
“临近的那家也可以吃吃的啊。”
“不，我就喜欢那家的——张续，你考虑下搬去那一区吧，那边的东西好吃得多。”
“……好啊，我慢慢考虑。”我坐起来，开电视。“早晨似乎听到有电话铃？你接的？”
“是啊。”
“你都不怕是传媒么……是谁的电话？”
“JOYO，她留了口讯给你。”
“是吗……拿来给我看。”
电话里面JOYO的样子很奇怪。
她剪短了头发——干嘛跑去度假的地方剪头发？还剪得很短很不好看。
“张续，我想还是跟你说一声吧……我跟黄提了分手了。张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唉。总而言之呢，我现在有了新欢了。我的新欢你也认识，就是……”
屏幕上她拉过来一个人。
有点面善的女人，是谁？不敢确认。
“她是Sammy啦，就是木木。我决定了……我决定呢，要跟Sammy在一起，照顾她……会不会吓到你啊？你别笑我也别骂我啊。对了，我们现在要出发赶班机去欧洲。没办法，黄要来，我还是决定躲着，能拖则拖啦。对了，哈，你竟然和小C一起哦……性福性福！”
“操。”
看完口讯我唯一能说的就是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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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悦……疯女人。
不是，疯了的蕾丝边。
早从她用男号在游戏中娶妻，我就该想象到这个结局了。
丫骨子里的蕾丝边倾向，没有在混乱的娱乐圈里被激发，而是在混乱的网游里被激发了。
但是我确定，这丫头并不知道她自己要什么，以及自己正在做什么。
我有心管，但是无力。
因为C从外面拿了早餐进来，爬上床。“我们先吃还是先做？”
“又做？”
“我想嘛……叉烧包要不要吃？你先吃叉烧包，我吃你……好不好。”
今次吃完加做完，我是彻底得推掉我的健身课程了。
我伏在床单上喘气的时候，C躺在我旁边，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宝贝？”
“……我很害怕自己会发病，所以就不停想做下去。”
“那就做呗……难道你现在……现在还想再来？”这样搞，迟早搞出人命。
“想。但是这样很明显是在自欺欺人。”C咬着嘴唇。
“你的病的根源究竟是什么？你小时候被你爸爸欺负么？”
“……不是，大概就是一个借口吧，需要去爱些什么人，或者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够重要之类的。脆弱是天生的，没那么多理由。”
“……能够那么冷静分析自己，你也不算脆弱了。”
“我不知道。但是Zuo爱真的会让我好受很多，最开始，我也是想让自己开心，所以勾引的P。他一开始并不接受男人的。”
“你内疚啊？”
“我才不……张续。”他趴在我的背上，轻轻咬我。“你是个好人。”
“喂喂，你又不是什么小姑娘家，干嘛给我好人卡？”
“谢谢你陪我……但是事情终归也需要解决的。我不能永远待在你这里。”
“那你去哪里？”
“回家，收拾东西。去非洲拍写真集。试试看单飞的日子。虽然难过，终究要过。”
虽然难过，终究要过。
我支撑着去健身教练那里。
健身教练颇壮硕。
我被C弄得有点浮想联翩，一面应付，一面好奇地想了一下，这个人会不会是同道中人？
“张先生。”他压在我身上，帮忙纠正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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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两个月后，我证实了此人的确也是个同志，并且把他弄上了我的床。
差不多同一时段，我的健身课程转为日常训练，同时为演唱会的先期宣传正式开始。
那段时间，娱乐圈大概有一个消息能够给之前的烟烟雾雾带来点精彩——
同样，也是本世纪最有嚼头最开天辟地最创新最牛逼的公司，辉煌，旗下的艺人所主导的事件。
算……喜事吧？
AMD其中的两名成员，ASHLEY和MANGO，宣布已于加拿大正式结婚。
这是娱乐圈中，首件同性艺人公开结婚案。
祝福和争议，兼而有之。
然后呢，副产品就是红，大红。
成班粉丝在网上撒花放焰火不够，还来辉煌总部门前放了三天。
一样是火，真是喜恶两极，多有不同。
根据调查和研究，PC的粉丝当中，约有二成多，转入了AMD的阵营。更别提中间派人士了。粉丝们的眼中，赫然PC成为肮脏的“现实”的代言人，而AMD成为梦幻的“理想”的化身。
为了AMD的事情而专门举办的内部筵席在C最钟爱的那家酒店举行。
一共两桌，真的很内部。
我同AMD不熟，所以安排在宾桌。主桌上几个新面孔意气风发，我不禁有点怀疑，出道两年的我，难道也要随时提防过气？
又一惊，是黄老板挽着安雅吉出现。
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在洗手间门口跟安雅吉撞个正着。
伊人今天紫纱晚装搭牛仔裤，已经都换了名牌质地，也不会再如从前那么张扬。
“张续！”她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哦，是你啊。恭喜你。”
“该恭喜的是A和M啊，干嘛恭喜我？”
“哦，没有啊，我比较孤陋寡闻，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有了好归宿。恭喜。”
“归宿？哦，你说大老板啊……呵。他拿我过桥，气气卓小姐而已。”
“是吗？”
“他冻了卓小姐的账户，说估计半年之内对方就会回来找他啦。”
“他对你这么说？”
“也不会这么直接，不过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他对卓小姐，还满真心的。”
“……嗯。”
始终觉得话不投机，我借故告辞。
没料到安不依不饶。“张续，你知不知道罗小姐的近况啊？”
“罗？”
“罗秀丽，就是RITA嘛。”
“哦……在美国吧，你跟她很熟？”
“我知道在美国。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和萧启冬在一起？”
“啊？”我还真不知道。“……我应该知道吗？”
“也没有啊。如果你不知道呢，我就和你八卦一下。好了，我去补妆了。”她笑笑走了，大概终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
我站在洗手间门口，点了支烟。
这些女人，倒还真的满有意思。
跟哥们似相处的JOYO，一面是攀龙附凤的才女，一面是蕾丝边倾向的小娘T。
曾经针锋相对的叶安妮，一面是看似无脑的爽朗大条，一面是对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清楚执着。
让人不敢亲近的LORITA，一面是唆使人下药的狠毒女强人，一面是跟被自己一手捧红男星拍拖的天真女性。
这个安雅吉，又是哪一种？
想红？
想名？
要利？
要爱？
贪婪？
愚蠢？
痴情？
冷漠？
人有那么多种，终归不是拍戏的时候所谓的人物小传能够概括。
现实是现实，影视是影视，现实中的那么多面，要是用电影来拍的话，累死导演，闷死观众。
抽完烟回席间，就见詹慕斯绕过来。“张续，你演唱会后接我的新戏吧。你跟安雅吉搭，一定有新鲜感。今次你做男一号，怎么样？——喂，千万别跟史太龙拍啊，那种片子，会把你拍成票房毒药的。我有了大概了，我们就拍射雕英雄传，但是呢，就拍郭靖娶了蒙古公主然后继承汗位把成吉思汗的版图扩大到全球的故事，怎么样，够不够新鲜？”
“……老詹你喝醉了。”我不动声色答，然后同全桌人一起爆笑。
席散，一众人转到CLUB继续狂欢。
这间CLUB黄光名下，平时只对大客开放，就算是我们这群小有名气的当红炸子鸡也少有机会开眼。CLUB内吃喝嫖赌，一应俱全。
我做好准备陪坐三十分钟就告辞，于是找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来，悉心研究雪茄。
没抽过，有点好奇。
“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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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这么叫我？一回头，看见是DOLPHIN。
因为A和M要结婚，所以我认出他是余下的第三人，自然就是那位练过十年跳水的运动员出身的海豚少年了。
“啊，恭喜啊。”我伸出手去与他相握。
“他们结婚，干嘛恭喜我？”
“……你们是一个组合嘛。”
“……目前来讲，是很尴尬的组合哦。”DOLPHIN歪着头看看我。
我摇摇头，表示不解。
“他们两个结婚了，我就是多出来那个。”
“哈……这个——的确满奇怪。”我禁不住笑出来。
PC结婚的话就刚刚好，三人组合，哎，认真奇怪。
“其实，我们之间谁跟谁结婚都一样，但是我还有几天才满十八岁，所以选了他们两个结婚。”
“……你这么小？”
“是啊，十五岁初中毕业跟公司签约的。他们一个比我大一年，一个比我大八个月咯。”
“出道早真是前途无量。”
“结婚早呢？”
我无语。
二十八岁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自己在玩什么，遑论十八？
“你刚刚讲，你不满十八，所以是他们两个结婚？”
“是啊。”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感情好？”
“感情的话，大家都差不多。结婚是为了想红嘛，续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逗了……”
“哈，逗你干嘛。续哥，我很喜欢看《烽火》啊，我也很想拍电影。詹导那里，你帮帮我美言几句吧。”
小帅哥抓着我的手，眼神脉脉含情。
我浑身鸡皮疙瘩乱冒。“好，好，我演的话，一定提携你……前提是我演啊。”
慌不迭逃脱。
回家，收到刘行雨的电邮。
他帮我写的新歌做好了。
我把曲子放到一边，看住文字版的歌词。
《一世聪明》
（）
以为都有一世的风流可享
｜乳波臀浪，回眸一笑国色天香
名利在手，短短旅程还能有什么新花样
要懂去享受，才能捱过
漫漫长夜几多泪流
人生如果是苦，都要努力看清楚
男有多劲，女有多靓
人生如果是戏，也算一场搞笑剧
一时战场，一时欢场
以为都有一世的聪明可误
妻贤子孝，八面玲珑广开财路
枉花心机，去经营换取旁人艳羡的目光
每到夜深处，却怎样也不
不能安心睡去入梦
标注得很清晰的歌词。一三五等各句是主旋律，我唱，拿粤语；二四六等各句是操普通话的小女生拿电音处理过的声效来配的合声；两段主歌的最后半句则是两条线索交汇合唱的部分。主旋律很是上口，有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粤语经典歌曲之风；合声部分就吵吵闹闹，十分之年轻化。虽然还要再给编曲改过，但我已经能够想象这首歌完成后的感觉了——很棒，非常棒。
刘行雨罄尽一生心血，所写出来的歌，自然棒。
其实我倒觉得他应该自己唱，好过给我唱。
又看了几遍歌词，想动手改几个字，最终还是放弃。
刘行雨的词有刘行雨的味道，动不得。
但是手痒。想起来我应承了EGG要为AMD写歌，于是开了个新页面，对住慢慢想。
——A，M，D。A，阿希礼，我第一个想到韩媚兰。M，芒果，过。D，海豚，也过。
要给这群小孩子写什么歌呢？我查阅他们之前所唱红的歌曲。舞曲，高音，华丽夸张的效果，但是很少有故事。都是些少年心志，或是简单的分分合合，连爱恨，都很少有。
那么，给他们写一首缓缓叙事的歌曲，他们会唱么？
《看见乱世佳人》
我惊讶，乱世里竟有一个她
旅途中，一个怀抱换一刹那
不确定，是神话终会否变成笑话
我祈求，能握住她眼里的砂
是时光，抛下恋人种植的花
不去提，难道就能愈合心口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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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比岁月更记住她
凭天意，可去赌坚冰融化
患得失，人都是为了宿命在惊怕
我厌倦，她为何总是不说话
到头来，默默对住一面流沙
埋下去，沦落到前尘后事都虚化
这个就是纯粹我的张氏风格了。旧作拼拼凑凑，加上临时涂涂改改，决定就这么简简单单出炉。于是开邮箱，准备将词寄给EGG。
想起来那边聚会还没散，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于是一面发，一面拨了个电话去EGG手机上。
“怎么了？”接电话的却是Daisy，没开摄像头，只听到声音，很安静。“我找EGG哥——”
“他喝醉酒从楼梯上摔下来，现在在医院。”对面小小声说。“没事，头上摔了条口子，一会缝两针就好了。这里不让开电话，张续，找他有什么急事吗？不然就留言在信箱。”
“哪家医院，我来看看吧。”
“不用，特别小的事，真的，放心吧。”
“那好，我也没什么事，等下请他看电邮就好了。谢谢啦。”
——别说还吓了我一大跳。
辉煌四天王一个接一个出事，要是EGG再有什么问题的话，辉煌是真的可以关门大吉了。
我很虔诚地在网上找了个电子烧香的网站，给老EGG烧了一炷。千万千万别再有什么事了，我的演唱会还指望着呢！
月底，约了一个大饭局，几个赞助商一起讨论演唱会的合作事宜。如今的演唱会，靠票房是一个方面，靠赞助是另一个重头项目。那个男装牌子已经敲定我作一首新歌为广告曲，跃跃欲试地在合档期看要不要在演唱会上加唱这首，然后大屏幕首播新款广告。网游公司那边，则打演出服装的主意。此外我代言的一家时尚刊物已经敲定了订购全年杂志赠送门票的优惠。还需要商议方向的是最早邀我作商业代言的某洋酒公司，他们顾虑看演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