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似剪刀-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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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从冥想中回过神来,见是邵桃半是忧心半是黯然的看着我,知她还未从刚刚的尴尬中自我想开,当下便嘴角一勾,笑道:“哎呀,站着多好啊,又能舒筋动骨,又能欣赏风景,尤其是这高度,什么叫一览众山小,这就叫啊……哈哈……”
越笑到最后,我是越笑的悲惨,尤其是那么一拨的人都跟看猴子似的看着你,讥笑、不解、嘲弄、漠视……
要什么样的表情就有什么样的表情。
各位大哥啊,奴家不是不想坐啊,实在那里是地灵刚刚呆过的地方,若不施咒解除其残邪,我的屁股是会生疮疮的啊……
“清韵,还是坐下吧,这么多的人在看着你了……”
见邵桃都觉得有些丢人的拉了拉我的衣袖,苦瓜一摆,我眉头皱成了一道峰,得,看来爷们今天就算是长痔疮也得坐了。
“不知道小兄弟刚刚的那句‘一览众山小’出自何处?其意境颇是广阔,在下不才,不知道可否跟这位小兄弟切磋一番?”
屁股猛的一撅,我笑的那叫一个春风一度。
“这位公子好见识,一看你手执孺扇、头带方巾,就知公子气度不凡、才情绝世,李某虽胸无点墨,但向来喜好抄袭,公子若不介意在下的偷窃瞟用,在下倒是十分愿意与公子切磋一番,呵呵……”
意料中的怔了一怔后,就见他有些牵强的儒雅一笑道:“那小兄弟先请!”
“先请?好,好啊……”
绕着原地转了一圈后,一个字没憋出来,又绕着邵桃转了一圈后,除了冒出一句“你今晚真的很美”后,我蹲在了地上。
看了看四周一干人等的热闹嘴脸,再看了眼此刻坐在上方只淡笑不语的古玉垒。
妈呀,刚才只顾着逃离不坐的命运,倒忘了考虑接下来具体要怎么做?若让我随便掐两句,那倒还可以,可若真让我规规矩矩的吟诗作对,不是那块料啊……
“……”
“小兄弟无需紧张,我们只是随便切磋一下,无论做的好不好?这里的人是不会说出去的。”
“是啊,小兄弟你就吟两句吧,虽说软家公子是这一届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无论你做的好与不好,我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晴天一个霹雳,接着脑海中不断回复着就是他刚刚的那句话:新科状元……新科状元……新科状元……
,这可的真正的才倾天下,你一个半吊子的驱鬼师学人家做什么风花雪月,吟诗作词,你找死啊你?
唉,这会子我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一句话了,骑虎难下。
“小兄弟莫不是在考虑以什么为意?这样好了,我们就以小兄弟刚刚一开始的那句形容美人的句子来题诗,不知道小兄弟意下如何?”
“形容美人的句子?”
估计是我的表情太过红果,当下他便好心的提醒道:“就是那句‘烟分顶上三层绿’。”
“啊,你说的是那个‘烟分顶上三层绿,剑截眸中一寸光’的句子——”
“好,好,好一个‘剑截眸中一寸光’,烟火本是美到了极点,那三层顶上的一缕绿更是美的动魄人心,如今就连剑锋上的犀利光华也是取源于美人的眸中,美,美,美,好一个绝世的美人
啊!不知道小兄弟可是曾见过如此绰约出尘的女子,所以才会形容得出?”
“呃,没有见过……”
本是盈盈发光的双眸有了些不易觉察的黯然,折扇一收,他有些失落的笑道:“如果此生能见识到如小兄弟口中形容的那般女子,就是减软某三年的寿命,软某也是心甘情愿啊。”
这种话有些人说起来,会让人觉得不屑一顾,甚至是鄙夷,但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样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口中说出,而且是带着一种花开酴醾般的忧伤,让我在慨喟之余,口中不禁喃喃念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样的人,遇见了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热的天,大家好歹说些什么嘛~~~~~~
鼓励一下也是好的嘛~~
邀我当媳
“好,好一个半缘修道半缘君,李姑娘的才气,今日古某算是大开眼界了,垒儿,你能交到李姑娘这般的既多才又有能耐的女子,为父甚感欣慰啊!”
古老爷子的一席话说完,底下顿时哗声一片。
“没想到……你竟然是位姑娘家?”
看了眼满眼惊讶的新科状元,老脸红了一红后,我朝他腼腆的颔了下首,算是承认吧。
说实话,我并不想大家知道我是个姑娘家,但,既然古家老爷说出来,我也只好泰然受之。
“让古老爷见笑了。”
“老夫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头一次遇到像姑娘这般旷世绝才之人,若垒儿不是有病在身,老夫真要厚着脸皮讨的姑娘来做我古家之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见底下的议论声顿时如涨潮之水,汹涌而来,不自觉的看向同样坐在上方的古玉垒,但见他此时微垂眼睫,一缕飘落而下的刘海遮住了大半个眼眸,让人看不清里面的表情。
顿了一顿,我刚想说些什么?突见蝴蝶微颤,琉璃现世,他似真似幻的看了我一眼,这一眼里竟带了些莫名的惆怅与遗憾,眨了一下眼,我想确定自己是否看错?可转眼之间,就见他转过头去。
“爹,孩儿配不上李姑娘,还是莫要委屈了这般好的一个姑娘家……垒儿娶了她……终究也会害了她。”
隐隐的叹息,似是谁滴落的一滴泪,带着千年的沉重与枷锁,只这一句,让我所有的坚持与高高挂起,彻底的摧毁殆尽,原来,有时候心的防御竟是如此之薄脆!
“唉……垒儿,是爹对不起你——”
“那倒未必!”
就因为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我成了这众多宾客中唯一一个在天黑之后留在古家的人。
古家老爷的书房内,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晚风的摇弋中将古玉垒一张苍白的脸无端的衬出了些女子般的皎洁与婉约。
“李姑娘,听垒儿说你懂些岐黄之术,是吗?”
点了点头,我端坐在一张交背椅上,旁边是一盏茶,淡淡的飘出些清香,那丝丝针叶般的青绿,随之茶香,冲淡着这有些浓厚沉重的夜色。
“实不相瞒,就算姑娘懂些岐黄之术,也救不了垒儿,不,不应该是说是救垒儿,应该说是救古家,它——实在是太厉害了,无论古家延续了多少代,它都代代相逼……”
喝下一口茶,我手指轻轻抚摩着那难得滑腻的白瓷,半晌方抬起头道:“古老爷口中的那个它——想必就是隠于古家地下的那个地灵吧?”
“碰”……“当”的一声。
本摆在桌子上的茶盅因古家老爷的一个激动而跌碎在了地上,白净的瓷片上,映着古家老爷有些急促喘息的面孔。
“李……李姑娘……见过它?”
“嗯,准确的说,是跟它交过手,如果古家老爷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跟清韵说说是怎么回事?或许清韵能够帮上绵薄之力,当然,如果你们已经找到了破除的办法,那就不需要清韵的自作多情了,呵呵……”
说完,我便看了眼还挂在古玉垒腰间的那块纯白鸳鸯玉。
没想到那块玉在夜晚月光的照耀下,竟发出一缕淡淡的青绿之烟,像极了在吸收着什么?诡异的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顺着我的目光,古家老爷在同样看了一眼后,方重新坐回位子上,半晌后,喃喃道:“其实这座城取名‘鸳鸯镇’是另有含义的。”
点了点头,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鸳鸯镇,鸳鸯镇,不是一个镇,而是镇住某些东西的镇,而刚刚姑娘看见垒儿腰间的玉佩就是能够镇住那东西的法宝,它取名形意,为的就是能镇住一直跟随古家几代的那个东西,让它不至于伤了古家的老老少少……”
见一张前不久还本是喜笑颜开的脸,此时像遭遇了风霜般的萎靡不堪,我点了点头,问道:“那个东西跟随你们古家多久呢?难道一直以来都除不去吗?”
摇了摇头,那两鬓的白发似在这一摇一晃中,更显眼了。
“没用,我已经请了不下于十位这世上有名的得道高僧来破除,可最终不是将高僧们伤的口吐鲜血,就是见他们摇头叹息,直说无能为力,日子久了,我也渐渐失了信心,就这么一直拖着,一直就拖着到了如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惨然一笑,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有朋友给介绍了一个据说很有能力的驱鬼师,让我写封邀请函前去拜求,老夫写是写了,只是过了这么久都没消息,估计恐怕是怕惹祸上身吧,毕竟这个诅咒伤了那么多的人,他也不敢冒然前来吧。”
深深的一叹后,他仰坐在了椅子上,双眉更是如峰般的聚拢在了一起,这样的一个绝不在人前示弱的一城之主,如今在我一个小女子的面前竟将自己脆弱的一面的表现了出来,是太过劳累,还是觉得我根本不会取笑与他?抑或是?
“爹,您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这儿由孩儿来招待李姑娘,您请放心吧。”
神色萎顿的睁开眼,他强颜笑道:“没事,垒儿,你先下去休息吧,你身子不好,爹有点事还要和李姑娘说,说完,爹就回去休息。”
沉吟了半晌,终是古玉垒做了让步。
“那,孩儿就先下去了,有什么事爹尽管叫孩儿,孩儿就在门外。”
怔了一怔,古家老爷释然一笑后,方欣慰的点了点头:“好。”
随之门扉的“吱呀”一声被合上,我站了起来。
“古家老爷有话不妨直说!”
“李姑娘不愧是垒儿的朋友,冰雪聪明又善解人意。”
“呵,古老爷过奖了,古少爷他似乎可并没将清韵当做朋友。”
“哦?是吗?此话何讲?”
嘴角一勾,我不想在此事上多转圈子:“如果古老爷将古少爷支走是为了说服我当你古家的儿媳,那我想下一个走的就是我李清韵了。”
眼神一紧,他瞬间锁定我,烛火摇弋的室内霎时有了些凝滞的沉重与压抑。
眼帘微垂,我继续笑道:“但如果古家老爷要我帮你们古家的话,清韵虽然不才,但在这方面或许还有一丝可能而言,不知道古老爷是想让我留还是走呢?”
“……你真的能帮到我们古家?”
“如果跟做你古家的儿媳而言,我想这个可能性肯定大些。”
“你就这么笃定?”
“不是笃定,而是一定!”
想了一想,我觉得有些东西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的一些好。
“其实,我并不是怕嫁给了古玉垒后,我会像古夫人那样头发掉尽——”
“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你知道她是因为诅咒的关系——”
“呵,在看到古玉垒的第一眼我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那块鸳鸯玉佩,如果清韵没有猜错的话,这种玉佩是‘亲子玉’,也就是说这种玉佩只可保住一个人,要么是孩子要么是母亲,如果母亲在生下孩子后,没有将此玉佩给他,那么那个孩子唯一的命运就是夭折;但——如果将玉佩给了孩子的话,那么遭罪的将是那个母亲,只是每个人因为命中的五行属性不同而被诅咒的方式也所不同,古夫人想必是属火,所以才会诅咒在头发上,只是——这种咒,尽管在短时间内不会取人性命,但日子一久,还是会危害到诅咒之人,所以,若能破除最好是破除,否则代代相传,终不是件好事……”
“噗通”一声,他单膝着地。
“还望姑娘救我古氏一族!”
“爹——”
随之门被猛地推开的瞬间,我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古玉垒一并跪在了他爹身旁。
“爹,您先起来,要跪也是由孩儿来跪,您……您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啊?”
“垒儿……垒儿……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娘俩因入了古家的祠堂就变成如今这番模样,是爹对不起你们啊……爹对不起你们啊……”
“不关爹您的事……不关爹您的事……不关您的事啊……孩儿愿意……孩儿愿意……”
“你们还是先起来吧!”
“不……老夫不起,今日姑娘若不答应老夫,老夫就长跪不起,只要姑娘能救得古氏一族,就是要老夫为姑娘做牛做马,老夫也是心甘情愿,只要姑娘救我古氏一族,你让老夫做什么,老夫就做什么!只求姑娘能答应老夫!”
深深的看了眼那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一城之主,握紧的拳头松了又合,合了又开后,我终是缓缓闭上了眼。
“我不能保证救不救得了你们,但——现在,你们最好赶快离开这里,因为——它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我站着的地方突兀的升起了一股白烟,其势竟如雨后春笋一般的拔地而起,双脚一罡,我手结印咒,一声“现”,接着就见那抹白烟成了一个人状的虚体。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跟的如此之紧?”
一声喝斥,我顺带着将地上的俩人拉起。
一把将他们推出门外,可终是被白烟阻拦,只将古家的老爷推了出去。
怔了一下,能走一个是一个,当下我便手捏阵决,口中借助三界,以我为点,画地为阵,将我们三人围成了一个阵形。
“缚灵咒?咯咯,看不出来你一个小丫头能耐不小吗?这样也好,能陪我玩一玩,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陪我玩,在地底下呆的久了,着实有些闷的慌了,咯咯……”
出口的声音竟如一个三岁孩童般娇嫩不堪,脆生生的如刚掰下来的竹笋,只是这一笑中,竟如参杂了些什么能晃荡人心的东西,让我心神恍惚不宁。
一转脸,果然见古家少爷此刻的一张脸比之前的更要白上些许,我顿时一声厉喝:“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莫要牵扯上他人,灵有灵的规矩,你今日莫要坏了规矩,最后落得个永束地底的命运。”
原本以为它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它在听后笑得更加大声:“咯咯咯……咯咯咯……牵扯他人?咯咯咯……真是笑死人了,小丫头,你知道吗?我可是——他古家上上上辈子的老祖宗,咯咯咯……牵扯他人……咯咯咯……”
作者有话要说:自从村姑入v后,看的亲们走了很多,说真的,我不会弃坑,无论最后看的人还剩多少?我都不会放弃,小说就像一个孩子,既然我给了他生命,我定会善始善终,所以,就算一路坎坷,我都不会放弃,在此,我真的十分感谢那些留下来陪云云到最后的亲们,云云没什么可感谢各位的,唯有送些积分,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云云敬上
2010年8月15日
性命之忧
“此话怎讲?”
“怎讲?咯咯……你让我怎讲?咯咯……小丫头,我看你身手不凡,你也莫要和我再斗下去,伤了彼此,都不是件好事,我看你也不像是古家之人,不如不要淌得这趟浑水,惹了一身的泥巴,可不是件好事噢……”
“呵……你哪一点看出我不是古家之人?”
说完,我便自顾自的走向旁边早已满头大汗的古玉垒,但见他的一张脸白的犹如腰间的那块鸳鸯玉佩,透明的好似随时可能摔碎。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见它果然紧张我是否是古家之人,当下我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温柔的将古玉垒扶起后,让他半靠在我的身上,沾染了汗水的潮湿发丝一缕缕的耷拉在我的脸旁,让我的心里无端的生出了些温馨的感觉,怔了一怔,我赶紧拉回自己的神思。
眼角的余光感觉到它在等着我的回答,嘴角微勾,我伸出手轻柔的替古玉垒擦去额际的汗珠道:“玉垒,你没事吧?再坚持会,有我在,它不会伤害到你的,知道吗?”
半睁的眸子因疼痛而氤氲了露珠般的晶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见那缕白烟似乎有了前倾的趋势,我只好靠近他的耳边,呢喃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只管看着我的眼睛办事,我是不会害你的,明白吗?”
头微微一侧,我虽然限制了它离开这间屋子的行动自由,但却限制不了它在这间屋子里的行动,所以我要时刻警惕它是否会直接扑过来?
还好,它虽极力想知道我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却并不打算直接过来偷听,嘴角再次一勾,看来我的权宜之计或许可以逃过今晚一劫。
“玉垒,你听我说……”
“嗯?”
一个转头,一个低垂,转眸之间,嘴边似有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一触而过……
待意识到什么后,他猛的睁大眸子,一双水露般的眸子此刻更是湖气氤氲,醒悟之间,他正要拉开我俩之间的距离,却被我扶在他腰上的手,一个捏掐,给顿住了身形。
“玉垒,要想活命,必须得装下去。”
紧盯着他的眸子,但见他本是苍白的脸色有了些朝霞般的红晕,干咳了一下,我本想为自己的失误说声抱歉,谁知却在此时,见那缕白烟飘飘冉冉的移了过来,咬了咬牙,一声“对不住”了后,我便吻上了那一抹淡红的白唇。
他的唇,有些凉也有些甜,似洋槐花的味道,带着一股自然的清香与花瓣的柔软。
感觉到旁边的东西明显的顿住了那虚无的形体,我这才也离开了那一片柔软。
“怎么?看到了如此的画面,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