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之缱绻-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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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寡人的旨意,抓捕桓旖宗族之内所有血亲,父母子兄伯侄叔嫂,一个月内,查出他确凿的反叛证据,一旦属实……全部溢首置死,在六国内悬赏他的人头……”
“是,大王!”王贲遵命,跪拜之后,转身下殿。
寂静的朝殿顿时能听见百官们惶惑不安的心跳声,吕不韦抬头看嬴政,已显苍凉的双眼里百感交集,想起多年前,所有的朝政都由他和赵姬共同执掌,然而自从冠礼之后,嬴政他逐渐取回了政权,又仿佛一夜之间,他突然颠覆了母后赵姬和嫪毐的全部势力,决断冷硬的气势令他都不禁暗自的畏惧了,真是老了吧,看着高高在上的他,心里始终是那一个隐藏了二十一年的反复纠结疑问,他,究竟是自己的儿子吗?
退朝之后,嬴政回到寝宫,刚一在木案后坐定,尉潦的身影便立即跟入屋内,像一晃而过的清风,他是秦王的隐士,是东方神秘的隐武者,朝殿上的每一幕都会落入他的视线,如果没有意外,与国政相关的,嬴政的每一个疑问,他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寻到答案。
所以,他到案旁后,嬴政也不抬头看他便直接问:“燕丹已经回到了燕国?”
“是!”尉潦颔首。
“何时的事?”
“也就最近这一个月,回燕国后,燕王喜怕大王动怒,还有些顾虑,不敢大肆迎接。”
“之前的三年,他藏身在何处?”
“属下未知,但是自从上月回燕国后,燕丹就曾派人送函予韩国的太子姬安,以及赵王迁。”
“打算结盟修好?”嬴政习惯性眯起双眼。
“是!”尉潦点头,“若燕丹游说成功,六国恐会联合一齐攻伐大秦。”
六国攻秦!
嬴政有些疲累,摆手示意尉潦离开,而自己也起身,随手拿起案上的竹简书,这是夷简托尉潦带给他保存的那捆谏书,走到寝宫深处,嬴政到长椅上坐下,后背斜靠着松软的椅柄厚垫,开始翻阅手里的竹册。
“远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
当这段文字谋策静静的进入嬴政的视线,他翻动竹册的手指倏然停滞,一瞬间,脸上流露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远交而近攻,对他,对大秦,远的是赵国,是燕,是齐,是楚,也是魏,近在眼前的,唯有韩……韩,对他嬴政来说,唾手可得,要的,不过一个攻伐的借口,既然六国意欲联盟攻秦……
嬴政的嘴角,突然勾起一点弧线,放下这捆竹简书,他站起身,沉步走到寝宫外殿门侧,说道:“尉潦,替寡人备马。”
绿色种子(7)
(五)
朝寓时分,天色阴暗。
这还是睡觉的时辰,夷简也是,睡的双眼惺忪朦胧的,二姐夷玉就把她给拖起来,一个人细致的替她换好了衣裳,束起了头发,一切准备妥当,她拍拍夷简的后背,说:“走吧,既然穿上的是男装,就有点男儿的样子,赶紧回咸阳去,别叫人操心。”
“为什么半夜里走啊,天还没亮呢!”夷简坐在床榻上,头倚着床棱,“成蛟说我现在可以自由走动。”
“一个人的时候,要警惕!”夷玉蹙眉,“这会出府,下面的门房不会通报,等到早晨,你也该出了东城门。”夷玉其实是担心她被成蛟的人盯住,以她的猜测,父亲到秦国一定不仅是开凿灌溉水渠那么纯粹。
“二姐,你……”看着站在身边叮嘱的二姐,夷简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次虽然不至于白来了一趟,但是确实没能为二姐做点什么,想到那天那一幕,她心里就有股说不出的悲凉,纠结……然而她却说,在这里很平静,不会离开……唉,对二姐的想法,心思,她是真的无奈,不解……加上她也不敢在雍地耗待太久的日子,怕父亲一直看不到她担心。
乱如麻啊!
好在看过她之后,对她这三年的牵挂总算有几分安心,不再是令人焦躁的下落不明,无论如何知道二姐在这里,她以后一定是会再来。
“叹什么气!”夷玉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敲了一记,说道,“要走了,怎么不说些道别的话?也不抱抱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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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道!”夷简故意白眼,“你都赶我走了!”
夷玉微微一笑,很倾城……
这一笑,夷简有些愣,比起二姐夷玉,她的长相面貌其实只稍加神似,若仔细看,可以发觉夷简的眉眼更显浓墨,眉心有些男儿的英气,加上长期和父亲在田埂间奔波,肤色也不如夷玉那般白皙润泽。
离开,整个长安君府还沉浸在睡眠中,走廊两边的墙灯也还没有灭,照的夷简的身影映在萧条条的地面上,又再次惆怅起来,出了府,站在门口的守卫无人阻拦她,夷简步行数里,到最近的铁匠铺里买了一匹马,才一路往雍地东门直奔而去。
时间,在耳畔的风中流逝……
晨明时刻,遥远的东方终于出现银光白,璀璨的星星隐没起晶闪的身影,躲进了清早的云层里去,驰出城门口,道路逐渐由宽阔的青石大道变成昏黄的尘土,从绿色的林荫到一望无际的黄沙,景色越发枯燥萧瑟,这是大秦土壤的贫瘠,许多地方缺少绿色植被。
夷简的马骑飞扬起鬃毛,连续奔波近两个时辰,沿途经过一处处低矮的丘陵时,夷简放慢了速度,让马儿得以喘息,自己也迅速留意四周,寻找水源,这一代是渭水流域,支流会向雍地和咸阳城绵延。
又迂缓行走了大概几里沙道,就在即将出了丘陵黄土时,路边几十尺远的一块大石旁,一口平坦的古井出现在夷简的视线里,仿佛是闻见了水的味道,连马儿也兴奋的嘶鸣起来,夷简立即欣喜的跳下马背,拉着马缰就往大石边跑。
这是一口矮井,水面很高很宽,周围垒了些碎石,夷简趴到井边碎石上,双手满满鞠了一掌心清水,从额头开始一股脑儿的全倒在脸上,顿时一脸的灰尘便被凉凉的井水洗净,起身又将马儿牵到井边,让它径自将整个硕大的马头都探进水里,而自己却惬意的坐到另一边的大石上。
抬头看天,碧蓝的,苍茫茫一片……
绿色种子(8)
(六)
寂静的旷野,软软的风吹,虚无缥缈的高空,远远的尘道上,突然传出一阵阵迟缓的“嘚……嘚……嘚……”的马蹄声,声音有力且沉重。
夷简下意识起身,绕到大石前面,放眼向前张望。
一人一马,正在稳步过来,向井边靠近,那人黑色的身影,看在夷简的眼里,分外的眼熟,夷简眯眼一直盯着,仔细的打量着,待到五十丈开外,当他的轮廓终于逐渐清晰的映入眼帘,夷简,却一下子惊呆……
这人……简直叫人不敢置信啊……
夷简低呼:“政!”
远处的人,他的目光直视着井边的夷简,表情没有她那么诧异,但刚才看见她的一刹那也有些惊讶,听到她唤他的名字,他的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
近到眼前,夷简仍有点不可思议,急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在咸阳的吗?这会天才刚亮。”
嬴政看她一眼,尔后同样将马牵到井边饮水,这是一匹棕色的蒙古战马,訾毛黑亮四肢粗壮结实,胸廓深长,它在井边用水,嬴政不忘拍拍它光滑的脊背,像是对它长途奔走的安慰,片刻之后,他方才回答:“去雍地找你!”
“为什么找我?”夷简到他身边站定,“我跟尉潦说过,等回了咸阳就去河边找你的。”
“呵呵呵……”嬴政笑起来,难得的一丝爽朗,透过声音在空旷的沙地里传播开去,“似乎,经常在有水的地方遇见你。”他说。
“有吗?”夷简疑惑的回忆,第一次看见他,那是很久以前了,漫天漫地的倾盆大雨,他就坐在驿站的角落里,第二次再见到他,是在骊山的温泉边,接着她在咸阳城的护城河边看对岸的白色琼花,轮到这一次……好像的确都如此……
“那就是洛神娘娘安排的姻缘!”
夷简不由自主的脱口喃喃自语,然而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突然觉得汗颜,夷简立即闭口。
嬴政低头凝视着身边的人,有那么一段怪异的沉默,平静淡漠的心仿佛因她无意的一句而微微的颤动起来,两个人的身影,靠的很近,在风中,甚至叠影,纠缠……片刻,他忽然伸手,一指敲上她的脑门,道:“说的有道理!”
举袖之间,一股若有若无的,只有他身上才会闻见的,异香……
猛然想起,夷简连忙从自己的脖颈上取下那只透明的琉琳瓶,递到他的面前,说:“这种绿色的小种子,竟然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样,偶然间才发现的,给你。”
“给我?”嬴政接过,垫在手心里,挑眉,“你就送我如此廉价的嫁妆?”
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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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夷简的下巴忍不住抽搐!
“别胡说了,这可是我花两个金币才买到的,说什么廉价!”夷简撇嘴,“不要就算了,我自己也好留着的。”说着,她伸手准备拿回,不想,他却一抽手,将那只装有绿色小种子的琉琳瓶塞进宽袖内的绸袋。
……
正月十九的命(1)
(一)
看他收起种子,夷简转身走回井边,一只手牵起马的缰绳,另一只手随意的揉了揉它的后腹,此时天已经大亮,但太阳却仍旧没有出现,半空中的云层不知从什么时辰起突然越增越厚。
“我要走了!”夷简抬眼看向远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雨了,秦国的天气真是多变,半夜里出来还看见北方紫微星的,清早的时候就被黑云遮住了。”
夷简话毕,嬴政忽然勾起唇角,看向她,道:“紫微星被黑云遮住,这样的话可不许脱口而说。”
“为什么?”夷简疑惑。
“紫微化气曰“尊”,属己土,为十四主曜南北斗中天之帝王星,紫微星的升落变化预示着帝王的命相,紫微无左右命宫一世的孤君,紫微星若被乌云遮盖,光泽暗淡,则帝王主宫蒙难。”
“哦!”夷简耸肩,不可置否,“七国有七位帝王,天上却只有一个紫微星,谁能说它命宫谁的帝相?”
“七国里只有王,没有帝!”嬴政摇头,双眼眯起,“帝,是强势鼎盛,是百姓匍匐,统令天下,四海归一,是八十宿围绕尊拜的……皇……”
“谁能统令天下!”夷简嘀咕,自古以来,天下就是分开各国的,即使是周朝天子,也要分封各诸侯,不过,“韩非和他师傅也说过这种话。”
“韩非是何人?”嬴政问。
“是我们韩国的公子啊,上次留给你的竹简书册,就是他著的,他写了很多治国书,堆起来有半鞍车那么厚。”
“你是韩人?”嬴政皱眉,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是在赵国驿站,所以一直就以为她是赵国人。
“我没跟你说过吗?”夷简亦皱眉,“我以为你知道的。”
“为什么去赵国?”
“你是说三年前?”夷简问他,看他点头,她才轻笑起来,继续道,“我大姐嫁到了赵国,嫁给武安君李牧哦,是正妻,他是北御匈奴的将军,就是他,上次大败了你们大秦,呵呵呵……”提起大姐夫李牧,夷简脸上自然流露出异常特别的崇敬。
嬴政,却在她说出李牧名讳的一刹那,怔住。
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李牧,这是一个让他至今头痛的对手,他的用兵之道,远至匈奴,近至中原七国,无人不叹,肥下一战,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巨大的挫败,十五万精锐兵马全部被歼灭,这是大秦国的耻辱,是嬴政的耻辱。一个忠诚骁勇的将军,如果不能任由己用,那么,就唯有死。
夷简,她却跟他有如此千丝万缕的关系……
“常去赵国看你的大姐?”嬴政又问。
“没有,邯郸城离新郑太远了,大姐嫁人后,就没再见过,姐夫长年不在府里,大姐到现在还没有身孕,还有三姐啊,她嫁给姬安,做了太子妃,以后也很难见面了,而且我现在住秦国,离她们都更远了。”夷简忍不住叹气。
听到这里,嬴政的眉头几乎是一皱再皱。
“你的命,倒很尊贵!”他评价。
“呵呵呵……”夷简又笑起来,“我跟你说啊,我的生辰是正月十九,算命先生说我的命都不要算,反正就是一好到底。”
“什么?”嬴政惊讶,看向她的双眼,微微折射出惊讶的轮泽。
“算命先生说我的命啊,好的都不用算。”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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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九啊!”
一阵沉默,两个人四目对视,夷简不明所以,嬴政似有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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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这是刚才才写滴,先这么更吧,一天之内,写完一章,就更一章,写多少算多少,再跟支持的亲们说句: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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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九的命(2)
(二)
风起——
凉风时而从远处的丘陵下刮过来,碾过,嬴政斜靠在马背旁,束起的黑发被高高的吹向前侧,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虽然尚未下雨,但是他的身影,在风里微微飘荡的长发,看起来却像是一场大雨之后的尘埃落定,不经意间,有发梢轻轻扫过夷简的脸颊,有些酥麻的感觉,她下意识抚开,抬眼凝视着眼前的人。
沉默……
许久之后,他看她的眼神,倏地一动,嘴角突然勾起,露出一个诱惑般的笑,开口:“夷简,你想要多少聘礼?你可以多要点,鞍车,丝绸,马牛,黄金……哦,如果你看中了护城河边的那座大宅,我也可以考虑。”
“什么意思?”夷简纳闷,且汗颜,“跟正月十九有关吗?”
“算命先生说的对,你的命,确实好,贵不可言……”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怪异的笑意。
“怎么说?”夷简斜眉。
“旺夫!”他答,一本正经。
“旺夫?”从他的口里听到这样的词,夷简的下巴忍不住又要抽搐,额头上也不禁布满怪异的黑线,“难道正月十九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正月十九,”嬴政敛去嘴角的笑意,表情恢复惯有的严肃,墨声说道,“是秦王的初度生辰,一般百姓若是同月同日,必须避讳改择他日。”
“秦王,他也是正月十九出生?”夷简震惊,不敢置信,那个残忍的喜欢酷刑的秦王,竟然跟她同月同日生辰,“那我以后在秦国,就非要把日子改了?”
“恐怕如此!”他点头。
好吧,无谓,改就改吧,反正她又不会在秦国待一辈子,不过,“三千世界,果然奇妙无比。”夷简感慨,时间过的很快,看看天色,快到巳时,“走吧,你准备去什么地方,我要走了,我要赶回咸阳……”
夷简说着,抓住缰绳,准备上马,谁知,她腿刚刚抬起,身体却忽然往后一倾,整个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拎住,一把给拽离马背,夷简微愠,立即扭头瞪视那双罪魁大手,道:“你干嘛忽然拉我,差点没摔着。”
“果然薄情啊,你就打算这么走了?”嬴政低头,俯视着她的头顶,“我特意从咸阳过来找你,连续几日不宿不眠。”
“几日?”夷简汗,不可置否,“从咸阳过来也就一天一夜,你现在才走了大半的路程。”离雍地还有两三个时辰地。
“夷简,你说……”嬴政摇头,弯身上前,下巴几乎碰到夷简的脸颊,他突如其来靠近的俊脸,让夷简心里下意识别扭的往后挪,略有点不自在的问:“什么事?”
“我额头上,是不是有了皱纹?”他道,表情很凝重。
“屁!”夷简不禁白眼,“你能有什么……”皱纹两字还未说出口,夷简转向他的双眼突然眨了眨,错愕伸手指向他的额头中央,说,“真的,有皱纹了……”
竖的印痕……
“有皱纹,这样会比别人衰老的快。”夷简愣愣的补充,韩非的年纪都要比他大一些的,可是脸上一脸褶子痕迹都没有。
“你说我老了!”嬴政皱眉。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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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夜里,对着屋顶的横梁,我都是睁眼到天亮,或者干脆不寐。”这样的夜,偶尔还伴随着长时间的头痛欲裂……
“失眠?”夷简想起二姐以前说过的话,“失眠是因为你心阴不足,阴虚内热,心神为热所扰,阴虚津液不能内守,虚火旺,时间久了,人会精力耗瘁。”
“你有办法?”
夷简摇头:“夜不能睡,算不得病,要多消耗体力,不过凡事不能想太多,俗话说忧劳成疾。”像夷简她自己,她从来不会胡思多想,想多了,头脑就会纠结。
这样的道理,何人不懂!
嬴政淡笑。
“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去雍地经过的时候,官道边有座驿馆,跟我去喝酒吧,醉了,自然就好眠到明天天大亮。”夷简眺望远处,继续向东方应该数十里,策马行驶大概一个多时辰而已。
……
正月十九的命(3)
(三)
远在泾阳河畔,一副欣欣向荣的繁忙画面,晌午河道已开口,几万劳力排列在河边用浑身的力气,使劲的拽拖着手里的纤绳,所有人一边用力,一边不约而同的欢呼道:“嘿哟……呀……嘿呀……”
水渠开凿纵然艰辛,然而整个大秦千万的百姓却在奴役一般的劳作中,卑微的满足着,只要渠道开通,他们相信,偌大秦国几万公顷汗枯土地将变碧绿沃野,闷燥的气候里,他们甚至一边卖力的掳汗,扯着干裂流血的手掌,一边雀跃的唱道:
泾河水啊……九曲泾河湾啊……
冲出龙口入泾渠呀……
灌溉良田难计数啊……
从此……渭水不孤单啦……
泾河清啊……
清到甜咧……养育我们大秦的娃和娘哎……
郑国坐在搭着简易竹顶的半封闭的凉棚里,直接坐在地上,面前是他的工程进度草图,对于这张图纸,他是一改再改,生怕有稍许的出错,会构成开凿工程的阻滞,就在他全神贯注的专心致志时,一个细瘦的身影突然闪进,快速到郑国的面前,环顾一下四周,随后刻意压低了声音,唤了声:“司空大人!”
郑国一惊,视线顿时从草图上抬起,这么称呼他的,当然只有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