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之缱绻-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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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蛟看嬴政,看他眉心中央的细细印痕,忽然有阵茫然,他有些深灰的眼睛与他的完全不同,他的嘴唇很薄,少了嬴氏王族特有的温厚,但是他坚挺的下巴,高高的鼻梁……与他成蛟自己难道没有几分神似?甚至极其高大的身材,真不像吗?
然吕不韦同样高大伟岸不是么,即使上了年纪他的五官依旧分明矍铄,他轻薄的嘴唇似曾相识,看得出来他年轻时一定器宇轩昂……
“大王!”吕不韦洪亮的一声打破了成蛟的沉思,“老将蒙骜已经去世,左将军桓旖兵败叛国,王贲如今身在燕国,将军王翦必须镇守咸阳王城……”
“王兄,让我去上党替王兄收回失地!”成蛟蓦然打断他,上前跪拜行君臣礼,“我一定在王兄大婚前平定反乱,请王兄下旨。”
嬴政坐在殿上,手指不自觉的轻点案桌,沉默,目光扫过吕不韦,他双眼微眯,视线落在成蛟的头顶,王叔子成便又急了,道:“大王在犹豫什么,舍不得分封一个上党郡吗?还是已经反悔说过的话?”
嬴政突然轻笑出声,笑意却未延伸至眼底,他意识到了,意识到了不对,成蛟的眼眸深沉但不城府,他骄傲,不至向他讨封一个上党郡,即使他要,那么给他,无谓……“成蛟,你真要领兵去平乱吗?”嬴政问。
“成蛟从小就立誓为大秦征战,请王兄赐予机会!”成蛟凝视嬴政,双眼坚定有神。吕不韦大呼:“好,既然长安君殿下一心为大秦,那么老臣也自甘调兵紧随其后支援长安君殿下,老臣老矣,这恐怕是老臣最后一次替大王效忠。”
……
上党郡叛乱(6)
(四)
傍晚,宫里又开始忙碌起来,夷简坐在长廊里,宫里的日子其实无趣,不像在咸阳城可以到处走动,看各国行者风格迥异的装扮,侍女若替她到寝殿内拿了一只厚厚的软枕,夷简干脆靠在腰下,仰头望黄蒙蒙的天,她想三姐整天待宫里应该也会厌烦,不知道她会怎么打发日子。
小宫门口一道暗红色的身影过来,听到脚步声夷简以为又是哪个阉人或宫女,谁知身影近到身旁夷简瞥眼吓了一跳,来人竟然是二殿下成蛟,他在她身边坐下,夷简倏地直起身,生硬的唤了声:“二殿下!”
成蛟拿过夷简腰后的软枕,放到自身颈后,舒适的斜倚,开口:“你胆子不小,敢欺骗本侯。”
夷简清楚他指什么,现在咸阳宫里都知道她是匠人郑国的儿子,到秦宫来做人质,夷简窘:“二殿下,我小名叫甘樘,遇见二殿下的时候怕给父亲惹事,不敢说大名。”她才不承认自己骗他。
“以后也别给你的姐姐惹事!”
“二殿下的意思……”夷简不解他为何突然这么说,她能给夷玉惹什么事呢!
“不要让大王知道本侯以后的夫人是郑国的女儿。”成蛟沉声交待,或者称之为警告,夷简咋舌,“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又不笨。”她怎么会无端的让二姐牵扯进来,不过他言中无意流露出对二姐的在意不禁让她感到安心。
夜幕降临,宫里逐渐起灯,两个人并肩坐在木椅上许久,成蛟忽然又开口:“以前,你说我像一个人……”
夷简点头:“是啊,第一次看见二殿下觉得面熟,只是那会没能想到一块,”那时她怎么可能将秦国的二殿下和政联想在一起,“现在看出来,你和秦王像。”
“真像吗?”成蛟的心蓦然一动,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从来都是他暗自的揣摩,困惑。太后是吕不韦的女人,这是大秦国皆知的笑柄,太后嫁给先王九个月后产下嬴政,所有人都言之凿凿当今的秦王是吕不韦的儿子……他深信过,也怀疑过……
“不说具体哪个部位像吧,就是神色,身形,反正我一眼看见就觉得像。”
成蛟仔细凝视夷简,在他心里他是一个未行成年礼的男子,他的肤色晒黑,他的双眉远比夷玉浓重,脸颊也相对坚毅,唇角分明,但就是那么点神似,让他觉得不明所以的相像,盯着他,成蛟突然勾起嘴角,一只手捏住他的脸颊,道:“这里要是再圆润些就更像你的姐姐。”
夷简郁闷,问了句:“二殿下娶了她后会一直对她好吗?”
成蛟一愣,嘴角的笑容瞬即隐去,这样的问题,她会在乎吗,对她好或是不好有什么分别,她从来不会对他笑,永远的冷若冰霜,他已经被折磨的筋疲力尽,也许将来她有了孩子,有了他的孩子,她的心也会跟着一起属于他。
没有回答,长安君离开,走出雎雍宫,表情有一点无奈,有一点扭曲……
上党郡叛乱(7)
赵高带一群宫人鱼贯走进来,站在宫门口大声喧道:“郑夷简,大王令你去蕲年宫用晚膳!”夷简以前见过他一次,他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顶多只比她长两岁。夷简跨步过去问,“蕲年宫是什么地方?”
赵高忙笑着回答:“那是大王住的寝宫,在前殿。”
夷简点头,又问:“你是秦王身边的常侍?”
“我叫赵高,十一岁就进宫里伺候大王,今年已经是第六个年头,跟你说我虽然是一个小小的给事中,但是有些事儿,关于咱们大王的我可知道的比别人都要多。”他说的好似得意,夷简笑问:“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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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大王老是做噩梦,不过这些也不能随意说,要是叫掌事的太仆听见,那就呕……”他做了个舌头朝外的古怪表情。
蕲年宫位于议事朝殿与后宫正中央,四四方方的四座巍严宫楼,筑有高台,前低后高,中间地平,暮霭磅礴,面朝东南,上百层宽长的青石台阶,台阶下一座巨大方池,池水清澈见底,碧波灯影,池边末端置一只厚重古老三足青铜圆鼎,四周墙壁雕有怒颜龙图腾,鳞爪尖利。
上台阶,老远就听见从内殿里发出一阵阵清脆响亮的“啪啪”声,长长的走廊里站有一排宫女和阉官,走到殿门口赵高让夷简待在外面自己进去通报,一会儿他出来,说:“你进去吧,大王在内殿。”
夷简进殿,“噼里啪啦”的声音立即扑头盖面而来,夷简循声望去,寝宫最深处,光滑透明的大理石上,嬴政正裸着上身,赤足持剑——竹剑,好像发泄一样在一樽庞大的木桩上厮砍……夷简不禁瞠目,慢悠悠的走过去,不想刚走到中间帘帐几尺处,他竹剑的方向陡然一转,就这么直直的指向夷简。
夷简眨眼,愣愣的盯着他裸露在外的紧实胸膛,快冬至的天,他大汗淋漓。
嬴政单手抚过剑脊,挑眉:“要不要过几招?”
夷简下巴忍不住又要抽搐,摇头:“不会!”
“那就站着别动!”
言毕,夷简还没反应过来,他一剑劈下,长长的剑刃迎面触上她的后背,夷简是真的惊到,闷哼一声闭眼,感觉到他的竹剑就要刺进额头,心脏蓦地一收缩。
却——
猝不及防的肌肤相贴,他裸露的双臂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低头薄唇纠缠住她的,修长的一条腿强行穿插在她大腿的内侧,竹剑落地,他的吻带有强势的情欲,夷简几乎站立不稳,他的手绕过她的臀部,将她用力的贴向自己,这样的姿势太过燎人,就像一团压抑许久的火,猛然间燃烧,炸开。
夷简清醒,急忙推他,在他耳边喘气道:“我上次仔细想过了,这样的事要等到成亲以后,否则礼教不容,我会有愧于父母。”
嬴政闭目,叹气,看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女人了,身体迫不及待的想要她,心里却乖乖的停止攻势,曾经他不屑夏王桀“撕缯裂帛”只为博得红颜一笑,轻藐周幽王姬宫涅烽火戏诸侯荒诞至极,现在他倒不敢确定,自己这一生会不会也做出如此的……贻笑天下的壮举!
“去用膳吧!”嬴政道。
……
寝宫外,月落起雾,稀薄一层,这一夜,夷简用膳之后回雎雍宫。
围场狩猎 (1)
第二十二章围场狩猎
(一)
秦有传统“衅鼓”!
逢征战,必祭鼓,鼓是进攻的号令,杀牲畜,割颈血,血淋军器大鼓,金铎战车,最初由迎战统帅祭“衅”,到春秋穆公时期,秦国称霸中原,穆公果勇,亲自猎杀凶猛野兽以坚定将士们必胜信念。
连续两天嬴政一直把自己关在寝宫里练剑,而两天后,夷简终于得知原因。
在秦宫东郊方圆二十里是王家私禁围场。长安君领军出征,广袤的围场平地整齐排列密密麻麻的秦兵士卒,一眼望不见队伍的尽头,战将们高举大秦军旗列阵队中,吕不韦携文官们上跪神灵祭祀列祖。秦王嬴政与长安君成蛟相视而笑,一声擂鼓,战车奔驰,漫天尘土飞扬,将士们吼声隆隆,大呼“不用命者斩之!”
这是大秦五十年来第一场正义之战,无关掠夺,无关侵略扩张。
早上起来的时候,若对夷简说:“大王准公子去围场看狩猎。”夷简还纳闷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狩猎,跟随宫里阉人宫女们一起到围场,却想不到竟是如此壮观恢弘的场面,人都渺小到被淹没在黑压压的人群里,躁动的鼓声人声仿佛要震晃万顷地面。
夷简站在宫人们旁边,赵高从远处跑过来,急道:“你们还不快到太医们的身边候着去,今天要有什么闪失咱们可就……哼,跟那两头畜牲一样的下场。”宫人们笑,鱼贯端起伺候大王的器皿用具走进围场内的红墙台楼,夷简自然跟上,台楼大约十丈高,位于列队正前端,夷简和宫人们走侧梯上去,到第二层,整个太医令都齐聚在这里,而台楼最高处的四足大鼎里紫气升腾,香火波烟浩袅。
夷简往下面看,视野顿觉开阔,搜寻嬴政的身影,然而震耳欲聋的喧吼中,隐约几声暴怒的虎啸,夷简眯眼看向围场深处,无边无际的枯黄杂草丛,泥土漫天的半空,鼓声夹杂着战车驰骋,两道几乎相同的赤臂身影颠簸在最原始的战车上,不同的是各自的武器,一支青铜长戟,一杆七尺黑铁圆剑……围观士卒们像发了疯似的吼叫。
猛虎神兽的身影逐渐清晰可循,它们庞大的身躯被战车激怒……夷简真正的惊到,谁会料到,所谓的狩猎竟然是与猛兽之王对峙厮杀,这叫谁能不感到恐惧吗,看着他们夷简的一颗心都跟着纠起,血淋淋的搏斗,铁剑锋利的尖头刺到虎颈,立即激起它的攻击欲,纵身扑过,古旧的战车上一道深挚的爪痕。
围场狩猎 (2)
长戟挥动,横击在虎兽的脑门,虎兽发威,奋力攻向拉动战车的野马,野马长嘶一声,翻到在地,虎兽一爪震拍它的腹部,眨眼,腥血横流,马腹肠胃翻搅,被虎爪掀出数丈,战车断裂,人群惊呼,虎兽径自碾向人影,长戟直刺,后方另一架战车几乎同时奔驰,铁剑挥臂,劈头插入,被夹杂在中央的虎兽蓦然停滞动作,两柄致命的武器同时刺中,一声悲鸣,虎身仰立挣扎抽搐……
()
人群再次欢呼!
成蛟看嬴政,两人终于对视而笑,这一刻他是他的王兄,最信赖最尊敬的王兄,一如多年前从来就未变过。另一只猛虎彻底的狂怒,矫健的身躯飞身一跃,嬴政立即伸手,成蛟握住,上车,不想猛虎攻击的对象并非成蛟,半空中的身躯骤蜷,利爪凶残的划过,顷刻间嬴政的左肩上烙下四爪血痕,深入骨髓……
夷简胃里翻腾,就像刚才毙命的野马,鼻子一阵阵发酸,眼睁睁看着他的血染红肩膀,浸湿手臂,最终落到战车上,被血腥味刺激的虎兽张开血盆大口,锐厉的锯齿在太阳光的反射下,映着森白的光,它在匍匐,蛰伏,目光追随战车而动,成蛟瞥一眼王兄的伤口,道:“我下去,右引。”
勿需更多的言语,嬴政了然,点头,就在这一瞬成蛟飞快跃身下车,猛扑到右面虎兽的直面空地,虎兽闻声出动,嬴政即刻挥剑,精准的直入它的后背,虎兽怒睁圆眼,转身扑向嬴政的战车,锐齿撕咬住车棱,成蛟奔跑,长长的青铜戟在太阳光下晃了一下眼,狠狠的扎进这只猛兽的额头中央,血流如注……
将士们热血沸腾,呼啸山河。
嬴政——
赫赫霸国的储王,年轻的秦主,高举血红的铁剑,仰天长喝:“长安君不败,不用命者斩之——”
将士们齐声跪拜,高呼:“长安君不败,不用命者斩之——长安君不败,不用命者斩之——”
……
夷简的情绪被感染,心潮澎湃,她后怕,却也激动,为嬴政激动!
吕不韦看嬴政,自始自终脸上都流露出欣慰……
虎兽的鲜血淋过战车,洒向战马,浸润战鼓,涂湿军器,鼓声不绝,呼声不绝。
太医令的太医们急忙拎着药箱到大王身边,替他上药,包扎。夷简随许多宫人一起匆匆下台楼,想往围场中央跑,谁知刚到台楼底层,迎面撞见长安君成蛟,他手臂,脸颊,颈口,帛屡,到处有斑斑血滴,周围宫人们立即条件反射般下跪,夷简亦然,然而她的膝盖还未弯下去一半,长安君突然一把拎住她的肩膀,一手轻拍向她的脸颊,满眼带笑,夷简还没意识发生什么事,他又松开,径直步上石阶。
围场狩猎 (3)
夷简转身看他,到第三层拐角他的身影消失,夷简狐疑的盯着他消失的方向,暗自揣测到底怎么回事,然而谁也想不到,当他挺拔的身影再出现时,他的身边赫然多出一位面色倾城的女人……
她的长发在高空中飘扬,白皙的肌肤仿若吹弹嘚破,毫无瑕疵,窈窕的身影柔盈似缎……看见她的一刹,夷简屏住呼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长安君猛然振臂,鼓声嘎然而止,人群霎时噤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注视着台楼上的身影,惊叹于她的美,广阔的东郊围场只听得见耳边呼呼的风声。
成蛟高声道:“她是我成蛟的妻子,成蛟向上天发誓,这一生只娶她一个,她将是长安君府里唯一的夫人,请求上天为我赐福,赐我们共守百年,赐我们子孙安康……”
片刻的鸦雀无声是山洪般欢呼前的宁静,为长安君的誓言,鼓点再起,秦军将士们高声呼应他的誓词,为长安君夫人祈福,吼声越过山脉,向四周每一寸土地扩散,侵透,回荡,这一仗,每个人都期盼着长安君的凯旋。
夷简眼眶通红,泪流满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放声大哭,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鼻酸,她想她大概也是有点高兴的,她虽然猜不出二姐是怎样想的,但是至少她看到了长安君的心,这样好吧,也许都好。
正午的阳光下,嬴政的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像触手温润的琥珀衔玉。
围场狩猎(4)
(二)
激昂的一天结束!
到晚上夷简躺在暖榻上,气恼长安君的可恶,明知道夷玉是她家姐,却没让她们见面,他领军出征后直接派侍卫送她回雍地,夷简就被淹没在人群里远远的看她,她的脸部神情从来就不丰富,让跟她相处的人总觉得抑闷,但那其实不是二姐的本性,夷简敢肯定,像今天这样意外的场合,如果让二姐瞧见她,还貌似情绪高涨的眼泪横飞,二姐一准要狠敲她的脑门,以前在新郑,她偶尔也会很暴力的。
政左肩的抓伤应该无大碍,那么多太医宫女阉人簇拥着,她想靠近都没法,有时候跟他单独相处会不自觉的忘记他的身份,但大多数时候吧比如今天,她想到他身边却显得无奈,想去看看他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宫里随便走。
其时,王贲从燕国发回的上书被呈进蕲年宫,短短两言,左将桓旖携残败秦军潜逃至燕,改名樊於期投奔太子丹属实……
嬴政摆手,对尉缭道:“明日午后行刑!”
尉缭颔首,眼眸微动,这意味着桓旖一族上千人的性命明日就要全部斩首示众,年龄最小的仅有十多个月,最大的已经年过八十,他们都无辜,有些人甚至从不认识桓旖,只因为九族之内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那么一点血缘,咸阳城里的血又将冲刷整条刑场御街。
……
()
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
一夜之间秦国忽然降温,咸阳刮起北风,早上起来窗棱地上到处白露寒霜,夷简吃完早膳后就半趴在窗台上等日出,在宫里的日子可谓百无聊赖,若问,“要不要给公子拿一弦秦筝打发时间?”夷简闷笑,“看我的手,也只能开沟挖渠了,哪能弹什么曲子。”她父亲是打算让她来继承家业。
若也笑起来,说:“以前太子丹喜好古琴,他在的时候每天清早都要抚几曲,宫女们都爱听。”
“老听你说起太子丹啊,你很想念他吗?”夷简故意挑眉,若倒大方,承认:“伺候过他的宫女们都想念他吧,他虽然是太子殿下,可是跟宫人们说话从来不疾言厉色,表情总是和善,他从小就在赵国做质子,后来又到咱们大秦,反正宫女们都喜欢他。”
“总是和颜悦色的人也不一定就一副好心肠,也许他肚子里都是黑的,尤其是那种长相也讨人喜欢的。”夷简耸肩。
若笑:“那公子你也是吗?”
“我?”夷简忙摇头,“我当然不是,我是面善心更善,从小到大我就没做过一件坑人的坏事,你看我年纪虽然不算大,可是我个子算高吧,这就是老天爷看我心肠好特意犒赏我来着。”
夷简说的一本正经,若强忍着笑意,说:“公子你也不算高吧,跟许多个年轻公子们比你像是中等高度。”
“我才刚十六嘛,还没长全!”
“呵呵呵呵……公子说的是……”
围场狩猎(5)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时间过得倒也快,到隅中时赵高终于过来传话,说大王令郑夷简到蕲年宫,夷简几乎雀跃着过去,像上次一样跟在赵高身后,到秦王殿赵高止步在门外,交待说:“你进去吧,别惹大王发怒。”
夷简心想,她怎么可能惹他发怒,但是走进去,看见嬴政她不禁大吃一惊,不过三天三夜没见过他吧,昨天也就远远的观望着,看不清晰,这会再看他竟然满眼血丝,好像一夜没睡的样子,从两鬓到下巴一层青色络腮胡髭。
“你经常熬夜?”夷简开口,“你再这样,你要老的快。”
“过来下盘棋!”嬴政盘腿坐在地毯上,夷简这才发现案桌上正摆着一盘乱糟糟的棋局。夷简瞥一眼,问:“你左肩的伤怎样?”降温的天,他身上只穿一件白色的冕服。
“若是走几步就输给寡人的话,杖刑二十。”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