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神仙女同居的坏小子-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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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血旗下那个强大的男人。
雁鸣湖外围的亲信们,那些警惕的堂主们,维持秩序的保镖们,看着夜色中那面血旗,都生出一股强烈的感觉。
今夜,这面血色的将旗依然不会倒下。
杨昊宇走上了石阶。
然后他推开了院门。
于是他走进了夜色之中。
秦杰并不在雁鸣湖畔的宅院里。
他和张楚楚这时候正站在湖南岸的雁鸣山上,俯瞰着遥远对岸。
张楚楚披着白衣,遮着愈来愈暴烈的大雪。
在世人眼中,秦杰一身修为境界最强大的便是符与枪二字,要与杨昊宇这样一位武道巅峰强者对战,理所当然要拉开战斗距离。
杨昊宇虽然不知道这时候秦杰身在何处,但想来也能猜到这一点,只不过骄傲自信如他,根本不在意这一点。
只是今夜风疾雪骤,夜幕遮星,凛冬中的雁鸣湖仿佛被冻凝的墨砚,即便是秦杰感观再敏锐,也无法看清对岸的画面。
如果看都无法看到,那么符枪又怎么能射得中敌人 ?'…'
“这场夜雪似乎对我不公平,实际对杨昊宇才是真的不公平。秦杰看着湖对岸,和湖上的风雪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阵眼杵被天哥取走,自然不会令我高兴,不过这也很公平。我的修为境界远远不如杨昊宇,似乎不公平,但实际上我准备了整整十五年,而他却并不知道世界上有我这样一个人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他,所以这处的不公平也算是扯平。只要这场战斗局限在我与他之间,那么我便承认这是公平的。”
张楚楚紧握着白衣,缩着身子,这样才能保证白衣不会被暴烈强劲的风雪所刮走,低声说道:“杰哥哥你在担心有人会插手?”
“杨昊宇毕竟在天道盟之外还有道门客卿的身份,我总觉得有些人会来打扰这场战斗,先前握着阵眼杵的时候,我也确实感到了一些什么。”秦杰想着清梦斋里的同门,说道:“但我并不担心,因为这里是沈州市而不是别的地方,只要清梦斋还在城南,那么谁都没有资格插手。”
或许有些势力想要插手到这场战斗当中,但更多的人只是在沉默等待着雁鸣湖畔战斗的开始,比如离开小道观的李然。
观看一场战斗,最好的地方当然是高处,他这时候便在沈州市的城墙之上,身上的素白衣衫在夜雪里不停飘舞。
很多人以为神话集团不想看到这场杨昊宇与秦杰之间的战斗,事实上神话集团的人确实已经提出了异议但代表道门来到沈州市的他可以不用理会神话集团的态度,他虽然也想看到杨昊宇平安归老,却并不介意这场战斗的发生。
因为李然无论怎样推演,都想像不出秦杰可能获胜。
杨昊宇能够获胜,这样很好。
杨昊宇杀死秦杰,得罪清梦斋,这样更好。
因为这样他便再也没有可能留在天道盟平静归老也不可能再在墙头摇罢,只有誓死效忠道门这一条道路。
“道门的想法虽好,但首先要确定杨昊宇能够获得胜利。”
一道声音在城墙上响起,此人说话的节奏很缓慢,在满天风雪中却依然是那样的清晰似乎能够让人们的心境安宁起来。
大师兄走到李然身旁,向着城墙下方远处漆黑一片的雁鸣湖方向看去。
“晨时才相见,你又来了?”
“是啊,来看看。”
李然问道:“来看什么?”
大师兄望向李然微笑说道:“你如今剑意澄静,除李山先生再无第三人,沈州市内没有你的对手所以我要来看你。”
看你,其实便是看着你。
李然看着夜雪在城墙之前狂舞而堕,面无表情说道:“沈州市内无人是我对手,但奈何城外有间清梦斋。”
今夜风雪如怒,去那有很多人安坐在雪中。
三供奉坐在雁鸣湖东岸的冬林里。
夜雪自天而降,他面色漠然似不觉周遭寒冷。
他不能允许任何人打扰到这场战斗,然而先前他心有所感,所以他来到了林中默然等待。
夜雪中缓缓行来一名道士。
林中漆黑一片,但偏生道士身上的木棉道袍和头顶的笠帽却是那样清楚可见自然透着股光明正大的意味。
三供奉看着风雪中行来的道士,花眉微微蹙起。
数年前他便已经是高级境界的大修行者,然而此时却发现,自己竟是看不出这道士的深浅,不由生出极大警惕与战意。
强者相峙,争的是片刻辰光,不需要任何言语试探,也不需要问来历山门,三供奉仲手到背后,握住剑柄抽出。
剑身与鞘口磨擦,发出极细微的声音,就如同雪花落在厚厚的积雪之上,然而剑身只抽出一半时,便被迫停止。
三供奉的眉梢渐要飞起,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体内的修为尽数喷出。
然而他身后的鞘中剑非但没有继续向外抽出,反而是缓缓收回鞘。
剑与鞘摩擦的声音静如落雪,却令他心悸难安。
那名戴着笠帽的道士在风雪中缓缓行来,距离他只有数丈距离。
三供奉的身体无比僵硬,握着剑柄的手颤抖的仿佛承雪的枯枝,看着那名道士,往常骄傲的眼瞳里只剩下了惊恐。
那道士没有任何动作,雪林里没有任何天地气息的变化,他只是缓缓走来,便让一位知命境的大修行者剑不能出!
三供奉震惊无比,他想像不出世间有哪个修行者能够拥有这样的手段,转瞬间便猜到了这名道士的来历,眼瞳剧缩。
太虚观来人 ?'…'
三供奉看着越来越近的那名道士,看着他温和而坚毅的眉眼,僵硬的身体因为惊恐而微微颤抖起来。
他闷哼一声,脸色骤然变得潮红一片,枯瘦的五指骤张,遁着雪林里飘浮的天地气息痕迹,想要脱离对方的控制。
道士抬起右手掌立于身前,食指微屈,结了一个不知所意的手印。
冬林里的风雪骤然加疾。
万片雪似乎霎时间落到了清河郡三供奉的身上。
那些雪片感知着道士手印里的无上佛威,向着三供奉衣衫里沉降,变成了无数道无形的雪绳,缚住此人。
道士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满是慈悲与怜悯,然后便重新抬步,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过他的身旁,像冬林外的湖畔走去。
第343章 秦杰VS杨昊宇!(二)
三供奉落寞地盘膝坐在雪中,根本动弹不得丝毫,先前潮红一片的脸颊早已变得无比苍白,眼眸里写满了羞恼与惊惧。
他是备受尊崇的老祖,修行入高级境界后,更是骄傲自信到了极点,即便是对清梦斋这等传说中的世外之地,也没有太多敬意。
在这个风雪夜里,他终于遇到了一位来自世外之地的道士,他才终于明白,传说便是传说,在对方面前,哪怕是高级境界的大修行者也没有丝毫骄傲的本钱。
三供奉想到先前在于雅雯那里,自己还曾大言不惭,要在清梦斋和道门之间弄些纷争是非,此时被那道士一个手印便束死在寒雪地里,他不由感到了无穷无尽的羞愧,恨不得就此死去。
……
高高的城墙上,李然挥手驱散身前五丈范围内的雪片,看着雁鸣湖畔那片漆黑的林子,神情冷漠说道:“那个蠢物,愚痴到了极点,小小螟虫竟然也妄想涉身洪流,真是令人厌憎。”
大师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我本想杀了那蠢物,但既然哑巴出手,便罢了。”
大师兄摇头说道:“我岂能看着你违背天道盟的规矩。”
李然微嘲一笑。
大师兄看着雁鸣湖畔,想着正在穿过冬林向湖岸走去的那位道士,说道:“小师弟与杨昊宇堂主这一战,在世间很多人眼中大概都是一场盛事,所以你们才会来沈州市,而我只是希望小师弟不要出事。”
“你知道我来沈州市不是因为这场战斗,而是因为秦杰这个人,那哑巴自然也是为秦杰来的。”
大师兄很清楚李然想点明的是什么,但他保持着沉默,没有接话。
李然望着雁鸣湖,忽然感慨说道:“十五前,出现在黑线周边的那些人……除了周雄以外,我们大家都到了。”
“其实周雄也来了。杨昊宇堂主身上的伤都是他留下的,所以说他的人虽然没有来,但他的拳头来了。”
“有道理,但即便杨昊宇身上残留着周雄的无数个拳头,在我看来,这场越境之战,秦杰依然没有任何机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担心什么,我尊重小师弟,所以我不会出手。”大师兄感慨笑道:“当然我更清楚,如果小师弟他知道清梦斋的想法,一定会哭着喊着求我不要尊重他。”
“三先生在雪桥上拦着许世,这是何意?”
“公平之意。”
“杨昊宇实力远在秦杰之上,难道清梦斋认为这也是公平。”
“师父曾经教过我们,公平是心意,与实力无关,只要双方都愿意这样去做,并且接受规则,那么便是公平。”
想着这段是斋主的话,李然沉默了很长时间。
然后他看着雁鸣湖畔的夜林,微微蹙眉说道:“那哑巴如果要开口说话,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冯思秋在拦许世,你在看我,那谁能拦他?我不会拦他,而且在他开口那瞬间,便是我也拦不住他,难道需要惊动斋主?”
大师兄望着凛冬寒夜里的那片湖,蹙眉不语。
雪在飘舞,道士在林间行走,向着雁鸣湖的方向行走。
十五年前在那道黑线前,他微微一笑,嚼烂了自己的舌头,吞入腹中,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修闭口禅至今。
今夜他再次踏足红尘,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口说话,他究竟会说些什么,人们只知道闭言十五年,一朝启唇,道音必然清亮如雷。
即便是强大的董事会传人李然,都不想面对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谁来与道士对话?
真的需要斋主下山?
……
就在这个时候,一片极薄的雪从夜林上空飘落下来。
那雪极薄,薄至透亮,仿道是一片蝉翼。
夜林里风骤雪密,然而那片看似轻飘飘的薄雪,却没有被呼啸的夜风吹走,也没有混入密雪里消失无踪,而是孤独冷傲地自天而降,无视周遭的恶风与同伴,缓缓地飘落下来,落在了三供奉的肩上。
三供奉被那道士手印所缚,盘膝坐在雪中,根本动不得分毫,眼睁睁看着那片薄雪落在自己肩上,不禁有些困惑。
当薄雪飘落下来时,道士停下了向湖畔走去的脚步,草鞋深深地陷在厚雪中,然后他转身,望着那片薄雪,沉默不语。
林子里忽然响起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这声音如尖锐冰片在磨擦,伴着风雪,自然显出凄切的感觉,听上去宛如蝉鸣。
蝉是属于夏天的生物,遇着秋风便沉默。
在语境中,寒蝉便是沉默。
然而今夜风寒雪骤,这片林子里却仿道出现了无数只蝉!
那些蝉藏在树枝后,躲在翘起的树皮里,悬挂在蛛网间,坐在冰雪中,看着从天而降的风雪和风雪中那名道士,放肆地鸣叫声。
蝉声阵阵。
满林寒蝉。
林中寒蝉鸣叫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凄厉,树丫上积着的厚雪被震的簌簌落下,然而湖畔雪林上空却似乎又有两面大而透明的无形蝉翼,遮蔽了整个天空,让此间的蝉声没有一丝溢出林外。
凄厉的蝉声,比冰雪更加寒冷,比夜风更加难以捉摸,在四处鸣响,在四处归寂,又在四处复苏,最终落在那个道士的耳中。
林中的蝉声仿道在冷漠地说:回头是岸。
道士听着愈来愈凄切的蝉鸣,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他叫天机。他来自世外之地太虚观,是强大无比的道宗世外入俗。
因为观中经卷上的记载,他远来沈州市,要看看那名传说中的修罗之子,他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哪怕面对清梦斋,也要将那人杀死。
自修闭口禅以来,他禅心愈发坚定,意志愈发坚毅,便是沈州市里无数强者,城南那座清梦斋大山,都不能让他心神稍移。
按道理来说,没有任何声音能够阻止他的脚步。
但这些蝉声不同。
因为他清楚,这些蝉声代表着一个人。
那是世间最神秘的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世间最可怕的一个人。
莫说是他,即便是太虚观讲经首座在此,听着这些声声凄切的蝉鸣,也必须以最慎重的态度对待。
天机的神情凝重,甚至还带着晚辈应该有的恭谨,但他的眼神依然坚毅,缓缓仲手指向身后的雁鸣湖。
他用这个动作告诉蝉声后面的那个人,他的彼岸在那边。
三供奉此时身体被道宗手印幻化的雪绳所缚,根本动不得丝毫,但他能看,能听,听着林子里凄切的寒蝉声,看着肩头那片薄如蝉翼的雪,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神情越来越惊恐。
他是位高级境界的大修行者,在藏书楼里知晓了很多修行世界的秘密,他虽然不能确定,但已隐约猜到林中那人的身份。
能在如此风雪夜里引发一场蝉鸣,能够让太虚观大德神情如此凝重,自然只能是世间最神秘的魔教教主,二十年甲子!
当年魔教山门覆灭后,这个曾经在世间掀起一场场腥风血雨的势力已然凋蔽,但没有谁敢无视当代魔教的教主。
很多年过去,没有任何人见过这位魔教教主,甚至没有人听说过此人的消息,于是这位教主变成了修行界里最神秘的传说。
有传闻说这位魔教教主修练二十年甲子走火入魔,早已化为一堆白骨,但也有人说这一代的魔教教主正隐匿在世间某处,冷漠地注视着世间的风风雨雨,随时可能出现,再次呼风唤雨。
但不管怎样想,修行界里没有人会遗忘此人,哪怕坚信他已死去的人们,其实夜深梦回时也自惊惧不安,总觉得将来某日,这位魔教教主,会在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时刻,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确实是一个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时刻。
至少是三供奉无法想像的时刻。
就在清梦斋秦杰与杨昊宇大堂主决战之前,两大世外入俗皆至,风云际会于沈州市之时,二十年甲子竟然重现人间!
三供奉惊恐无比,然而紧接着,他想到魔教教主现在与太虚观大德对峙,自己说不定能够觅到一线生机,眼珠下意识转动了一下。
他眼珠微转,余光看到了自己肩头那片薄若蝉翼的雪。
然后他想起自己忘记了传说中的一些事情。
传说中,这位魔教教主杀人不多,但那是因为他不屑于杀普通他的颈间喷溅而出,向着风雪里狂洒,发出嘶嘶的声音。
亦如蝉鸣。
蝉鸣乃是蝉腹鼓膜振动之声,刹那能振万次,是以清亮处能裂帛,凄婉处能催泪,萧瑟处能黯神。
血水喷溅发出声音,是血液与伤口的摩擦振动,与蝉鸣的原理很相似,所以声音也很相似,可以同样凄楚。
哑巴道士转身望向盘膝坐毙深雪中的三供奉,微微蹙眉,知晓这是林中那人对自己的警告。
他是道门弟子,能杀人却不愿杀人,所以先前只是以道门手印缚住了那位供奉,然而没有想到,却成了那个魔教强者的帮凶。
第344章 秦杰VS杨昊宇!(三)
道士知道那位二十年甲子为何会重现人间,为何会用蝉声阻止自己走向雁鸣湖。
因为杨昊宇是魔教的叛徒,是二十年甲子必然要杀的人。
如果这位魔教教主真的死了,那么自然没有什么,但他既然还活着,那么他一定要杀死杨昊宇,或者看着杨昊宇去死。
因为清梦斋和天道盟的缘故,这位魔教教主大概隐忍了很多年,今日既然清梦斋决意对杨昊宇动手·那么他怎能允许别人插手?
二十年甲子或许会畏惧斋主。
但他绝对不会畏惧太虚观或者是董事会。
哑巴道士能明白蝉声的意图,但不代表他能接受。
道宗向来被道门称作外道,但毕竟是正道一属,虽然明知林中那个魔教强者深不可测,意志坚毅如他,怎会就此却步?
他是太虚观传人天机。
他开始愤怒,是为嗔。
不是娇嗔,也不是怒嗔。
道士依然紧紧抿着嘴,目光坚毅,双手在木棉道袍前幻化不定,须臾之间,便结成一道意味凛冽的手印。
道宗大手印里最为光明,威力最大的不动明王印。
旧道袍前那两只看似寻常的手指,翘指如兰,相搭似离,磅礴的气息顺着手印所向,向着雪林四周散去。
无声无息间,林间积雪骤散上天,顿时把空中的风雪都震的一滞。
夜林里仿道无所不在的蝉鸣,也随之一滞。
然而随后,蝉声再次响起,而且这一次愈发明亮暴躁。
仿道是一个人在放肆地大声嘲笑。
林中风雪更疾,堕落的更疾,刚自地面震起的积雪瞬间重新铺满地面,空中飘舞的雪片“嗤嗤”作响射向天机的身体。
天机神情不变,草鞋轻踩雪面,右小腿弹起,击打在自己的左腿膝弯处,就势坐到雪地上,坐了个半朵雪莲盘。
漫天激射的雪片,就像是无数只蝉,鸣啸着击打在天机的身体。
天机身体表面,仿道有一层无形的屏障。
那些雪片在距离他身体还有半寸距离时,便再也无法前行,然而那些雪片也没有落下,而是像棉絮般粘在他的身体表面。
不过刹那,他的道袍上便积满了雪,只剩下头脸还有身前结着不动明王印的双手还在外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雪人。
天机望向夜林深处,看着睫毛上渐生的寒霜,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
他苦修了十五年闭口禅,今夜终于要开口了?
就在这时。
夜林深处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那声音是那般的恬静。
与林间暴躁的蝉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如此恬静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冷酷。
“你若开口说话,我便在世间造十万哑巴。”
听得此言,道士大怒,圆睁双目,望向夜林深处,灼烧的眼睫上的冰霜蒸腾为水汽,身上的积雪化作温水淌下。
他知道,即便今夜自己破戒开口,也不见得能战胜那人,但那人却一定能在世间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若面对的是清梦斋大先生或三先生,甚至是斋主,道士都可以不加理会,因为他知道清梦斋行事,必不会如此无耻。
但那人是二十年甲子。
那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所以他怒,却依然开不了口。
夜林深处那人,在说了这句话之后,也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但天机知道,他还在这里,因为蝉鸣还在继续。
道士无法说话,自然也无法叹息,只能在心中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散了不动明王印,双掌合什守心,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雪片继续如落蝉一般飞下,覆在道士的身上,遮住了道士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