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天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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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兄弟似乎并没有怀疑到他身上,江庆善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当下,问出他父母尸首的下落,就成了最要紧的事。
“若是平时,交给你我最放心。”纪二老爷缓缓地道,言外之意,还是不让江庆善插手。
“那尸首你就该弄回来,也是个证据。”纪二老爷又扭头埋怨纪三老爷。
“我当时气的不行,哪里想的到这个。”纪三老爷却道。
“那尸骨,小叔已经处置了?”江庆善声音略有些发颤,即便处置了,也总有个下落。
“被我扔了,哪里还找的回来。”纪三老爷黑着脸道。
“你呀。”纪二老爷一幅拿纪三老爷没办法的样子,“我已经打发了人去祭庄上,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然后再做定夺吧。”
“庆善。你回去忙吧。”纪二老爷又转向江庆善,“这件事入了你的耳,不要对第二个人提起。……咱们慢慢查访,总能找到人。”
“是。”江庆善心里不愿意,但却只能答应。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如果他坚持问尸骨的下落,势必会让纪二老爷起疑。
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这里走不通。江庆善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惊吓了老祖母。……去给老祖母磕头。”江庆善就向纪二老爷提出,他要去给纪老太太磕头。
“老太太见了你,两下都伤心。还是缓缓吧。不在这一时三刻的。”纪二老爷就道。
江庆善不能勉强,只得告辞从书房中出来。
“手下人你都安排好了?”看着江庆善走了,纪二老爷才问纪三老爷。
“二哥放心,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纪三老爷就道。“真能像晓棠说的,晚上就能将他人赃并获?”
纪二老爷略沉吟了一下。
今天他几次试探江庆善。江庆善比他预料的更有城府,更沉得住气,更会演戏。
“养虎成患……”纪二老爷想起纪晓棠说的话来。
“二哥?”纪三老爷又问了一句。
“应该不会错。”纪二老爷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江庆善在得到尸骨的下落之后。最妥当的行事时间就是在今天夜里。
晚了,怕被纪家抢在前头。而早了也不行,大白天的到处都是眼睛。太容易被发现。
“咱们按计划行事。”纪二老爷就道,“晓棠那边。应该是没问题的。”
……
江庆善前脚出了纪府的前门,走出不远,见左右无人,就叫了身边跟着的一个小厮过来低低的声音嘱咐了。
“快叫你娘来去后头找……,如此这般,事成了,重重有赏。”
小厮忙就答应一声,飞也似的去了。
……
纪晓棠从纪三老爷那里得知江庆善走了,默默算了算时辰,就带着跟随服侍的丫头往后面园子里来。
如意园北蔷薇墙旁阴凉处有一架秋千,纪晓棠就带着几个丫头打秋千玩。
正玩的高兴,就见纪老太太身边服侍的大丫头牡丹笑吟吟地走了来。
“原来三姑娘在这里。”牡丹笑着走上来,帮纪晓棠推秋千,一面赞纪晓棠,“……就属姑娘的秋千打的最好。”
对于纪老太太身边服侍的大丫头,就是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都是要给些面子的,何况纪晓棠。
“姐姐也来打。”纪晓棠就让牡丹。
牡丹也爱打秋千,而且打的很好,因此很在纪家女眷群中出过风头。但是今天牡丹显然是有别的事。
“……老太太赞姑娘孝顺。”牡丹笑着道。
“祖母在姐姐们跟前说起过我?”纪晓棠面上就带了欢喜,一面却又假装不是很在意地问道。
纪老太太最疼的是纪三老爷和纪晓芸,以前还对纪晓棠颇多微词,虽然近来纪老太太的态度转变了许多,但比起纪三老爷和纪晓芸,纪晓棠还是不得宠的。
纪晓棠特别在意牡丹说的话,这也在情理之中。
牡丹却欲言又止。
纪晓棠想了想,就从秋千上下来,让小丫头们去打,她和牡丹走到旁边蔷薇墙下坐了。
“……三姑娘又聪慧又孝顺,只是在外边的年头多,如今常陪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可不就看出来三姑娘的好了。”牡丹这才又说道。
牡丹极会做人,最善讨巧,不仅在纪老太太跟前善于逢迎,也常常卖好给其他各房的主子。
纪晓棠就曾经亲耳听见,也听别人说起,牡丹在纪老太太跟前为她说话。
“多亏了牡丹姐姐,牡丹姐姐没少跟祖母说我的好话,我都知道的。”纪晓棠就道。
牡丹一下子就笑了。
“那不过是婢子的本分,说的都是实话,算的了什么呢。”
纪晓棠承了牡丹的人情,牡丹对纪晓棠说话就越发的亲密。
“……婢子多嘴说一句,因为昨天姑娘跟三老爷逃席的事,老太太心里不大自在,还说要叫了姑娘到跟前问,虽让婢子拿话岔开,只怕什么时候就想起来。姑娘好歹心里有个准备。”牡丹压低了声音道。
“祖母可是又要罚我?”纪晓棠似乎有些紧张。
“姑娘才多大,自然是三老爷带着姑娘。只是老太太怕不这么想。说起来,三老爷带着姑娘去了哪里?”牡丹装作无意的问道,“姑娘跟婢子说说,婢子也好在老太太跟前替姑娘说项。”
“我告诉姐姐,姐姐可不要告诉别人。”纪晓棠就压低声音,在牡丹的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牡丹的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牡丹姐姐好歹在祖母面前替我说项,让祖母忘记这件事最好。”
“婢子定会为三姑娘想法子。”牡丹满口应承,随即又问纪晓棠,“三姑娘看清楚了,是野狗的尸首?”
“并没看到,小叔不让我看。小叔说是死狗,那就是了。”
“那死……狗的尸首,三老爷扔到了哪里?”
纪晓棠并没有说纪三老爷扔了尸首,牡丹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纪晓棠似乎并没有发现牡丹的异样。
十岁的小姑娘,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我似乎听小叔说了一句,只是没记住。”
“怎么就没记住。”正问到关键的地方,纪晓棠却说没记住,牡丹急得差点咬了自己的嘴唇。
但是她却不敢让纪晓棠看出她着急来,只能慢慢哄着纪晓棠,让纪晓棠好好地想一想。
“似乎是……”纪晓棠想了半天,“没错,应该就是从那山崖上头扔下去了。”
牡丹心中一喜,可又怕纪晓棠记错了,忙又问了一遍。
“三姑娘记准了,是这个地方?”
纪晓棠却突然看着牡丹,不肯说话了。
“三姑娘怎么这样看着婢子?”牡丹就有些心虚,陪笑着问道。
“牡丹姐姐,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啊。”纪晓棠看牡丹的目光中就带了探寻。
“我关心这个做什么,”牡丹忙就掩饰,“不过是想着怎么给姑娘开脱,就多问了几句。”
已经问出了尸骨的下落,牡丹就不肯再耽搁,只说还要到纪老太太跟前服侍,就匆匆地走了。
看着牡丹匆匆而去的背影,纪晓棠面上看不出喜怒来。
祖坟的事情,纪晓棠要瞒着纪老太太,其中就有牡丹这个丫头的缘故。
这些年,纪家不仅前院的事,就是后宅的事都瞒不过江庆善,牡丹这个丫头居功至伟。
牡丹的心,历来就大。
如今江大奶奶没了,牡丹的心,就更大了。
第四十一章 请君入瓮(二)
牡丹从纪晓棠身边走开,并没有往纪老太太身边去,而是拐了个弯,往纪府的后角门来。
一个四五十岁,穿着深紫布大衫,系着青布裙的婆子正在角门首,陪笑着跟看门的小厮说话。这婆子远远看见牡丹,就忙笑着迎了上来。
“我刚才回去,找着了姑娘要的那个式样的帕子。姑娘瞧瞧,可不可心?”婆子满脸陪着笑,从挎着的篮子里取出一方帕子来递给牡丹。
“牡丹姐姐,这婆子在门首等了姐姐半晌了。”那小厮也凑趣地陪笑说道。
牡丹并没有去接帕子,而是招手叫小厮过去,就从袖子里取出一包云片糕来给了那小厮。
那小厮欢天喜地地接了,口中称谢不已。
“你去忙你的去,我这里安生看帕子。”牡丹就吩咐小厮道。
“姐姐有什么吩咐,小的就在门首。”小厮奉承了两句,立刻捧着云片糕走了。
牡丹左右瞧瞧,就拉了婆子到无人处,这才从婆子手中接了帕子。她一面假装看帕子,一面低低的声音跟婆子说话。
婆子一脸的郑重,连连点头答应。
“……不可错了一个字儿。”最后,牡丹又嘱咐那婆子,一面塞了块碎银子在婆子的手里。
“姐姐尽管放心,老婆子肯定误不了事。”那婆子忙就道。捏着手里的银子,婆子并没急着走,而是陪笑问牡丹,“姐姐还有什么事吩咐。”
“我还要一方烟霞红销金同心方胜的帕子,一方豆沙绿杭州绉锦上添花的帕子。你找到了。就立刻送来给我。”牡丹一面说着,却又从袖子中拿出个帕子包裹的小包来,飞快地塞进了婆子的手里。
“给大爷……”牡丹两颊飞红,低低的声音道。
“姐姐就放心吧,明天找了帕子,就送来给姐姐。姐姐但凡要什么,只交代给我。无不让姐姐称心如意的。”婆子就高声应了。
婆子从后角门出了纪府。走出不多远,就被人拉近了旁边的小巷子内。
“娘,怎么样。可得了消息。”拉婆子的,却正是江庆善身边心腹的小厮。
“得了,得了。”婆子压低声音连连道,一面又拿出帕子包来。“还得了这个,是那丫头要交给大爷的。”
小厮就伸手拿过帕子包来。在手中掂了掂,脸上就露出些不怀好意的笑来。
“大爷的好事到了。”婆子的脸上也露出猥琐的笑容。
“她倒是会赶热灶。”小厮冷笑道。
“哪里管那许多,咱们先两下讨些银子是正经。”婆子就又拿出牡丹给的那块碎银子给小厮看。
“娘说的对。娘快回去,我这就回去跟大爷禀报明白。”
……
江宅
江庆善已经听小厮回禀完了话。脸上却并不见喜色,反而更加咬牙切齿。
纪家兄弟口风紧,他又不敢去接触纪三老爷跟前的心腹。怕被纪家兄弟猜疑,就想到了当时在场的纪晓棠。
纪晓棠在场。肯定比别人知道的多。而她还只是个孩子,也容易套话。
从后宅入手,打听出他父母尸骨的去向,神不知鬼不觉,纪家兄弟再也疑心不到他的身上。
这打听来的地点,江庆善也是晓得的。那是在清溪山上一处背阴的悬崖。说起来那悬崖并不算太高,但却十分陡峭,根本就无法上下。那悬崖底下,更是遍布沼泽,乱石横生,四季阴风不歇,根本就不是寻常人能去的去处。
将他父母的骸骨当做野狗的尸首般扔到那峡底,怪不得他家会惨遭横祸。
必须要尽快将父母的骸骨收殓回来。
江庆善咬牙切齿地道。
可即便他心急如火,也不得不暂时忍耐,一面亲自安排人手,只等天黑了再行动。
“纪家那边,你带两个人去盯着。要是有人出城,更加不能跟丢了。”江庆善又对心腹的小厮吩咐道。
江庆善心性狡诈,这是防备纪家打发人抢在他的前头找回那两具尸骨。
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江庆善这才坐下来,从袖中取出小厮交给他的小包。
这是一方银红的销金帕子,上面绣着含苞待放的牡丹,四角打结,里面包的不知是什么。江庆善看了一会,就将帕子解开,将里面的东西捧在手上打量。
那是一只锦绣荷包,做工极精致,上面绣着极鲜亮的同心方胜花样。
江庆善将荷包和帕子都收进怀里,冷笑了一声。
他并无意招惹纪府的丫头,是牡丹这婢子对他眉目传情。他虽无心招惹,但是送上门的便宜却不会推出去。能够在纪家后宅、纪老太太的身边有这样的耳目,他也是愿意的。
这几年,牡丹没少为他传递消息,虽都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他却多有臂助。
这一回,牡丹终于派上了大用场。
至于牡丹所求,反正他还要为甄氏守孝,那之后,江家和纪家会是怎样的情形,谁又能说的好。这期间,正好钓着牡丹为他做事。
天刚擦黑,江庆善就悄悄地离开了石牌坊。
整个下午,纪家那边并没有任何的动静,不仅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没有出门,除了张管事,就再没往祭庄上打发人了。
看来,纪家是放弃那两具骸骨了,毕竟扔在那种地方,要取回来可不容易。若那不是他的爹娘,他也绝不会去冒这个风险。
取回骸骨,然后……,江庆善脸色阴沉,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出城,汇集了人手,到达清溪山,摸到悬崖下,虽然走的越来越艰难,但好在并没有被人发现。
悬崖下,江庆善刚吩咐人四下寻找,突然间周围一片火光。
“有贼,快拿贼。”
悬崖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十数人,手中持着刀剑,都是一式的短打扮。
“不好,中计了。”虽然还不能看清来人的面目,但是那衣裳的样式江庆善一眼就认了出来。
悬崖下,顿时火光冲天,一片混乱。
“人拿到了吗?”纪府前书房灯火通明,纪二老爷坐在桌案后问道。
在桌案两侧的太师椅上,分别坐着纪三老爷和纪晓棠。
第四十二章 初见功效
进来回话的是教纪三老爷骑射的李师傅。
今天一早,天还没亮,纪晓棠已经跟纪二老爷、纪三老爷做好了布置,从跟着纪三老爷习武的小厮中挑了最忠心、精干的,由李师傅和全师傅带着出了城。
这些人,就埋伏在纪晓棠所说的山崖下,等着江庆善自投罗网。
江庆善果然中计,李师傅带着人回来复命。
“……抓到了三个。”李师傅拱手答道。
“都带进来我看看。”纪二老爷就吩咐道。
很快,护院们就推着三个五花大绑的人走了进来。这三个人都是一身黑,短打扮,脸上本来罩着的面巾已经被扯了下来。
纪晓棠飞快地在三个人面上扫了一眼,立刻就皱了眉。
江庆善并不在其中。
难道江庆善这样小心,爱惜他自己到了这个程度,没有亲自去悬崖下寻找他先人的骸骨?!
不仅江庆善不在其中,这三个人竟然都是生面孔。
纪晓棠抬眼去看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他们也并不认得这三个人。
纪二老爷摆摆手,就让小厮们将三个人带了下去。
“可审问过了?”纪三老爷就问李师傅。
“已经问过……”李师傅就回禀道。
这三个人都不是本地人士,李师傅问到的口供,这三个人是被人拿钱买了做事的。
“不是平常的地痞光棍,看着更像是亡命徒。”李师傅的脸色很是肃穆。
“亡命徒?”纪二老爷就吃了一惊。
按照他们的料想,江庆善会带了身边的心腹去。包括江庆善在内,虽然都有些身手,但却绝不会是练家子的对手,更不是会杀人害命的亡命徒。
“他们可说了,是受了什么人的收买?”纪晓棠就问。
“说了。”李师傅的语气顿了顿,“这三个人异口同声,说是城里的谢大官人花了银子雇的他们。”
“谢大官人?”纪三老爷皱眉。
“说是谢贵谢大官人。”李师傅点头。
“怎么会是他?”纪三老爷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谢贵是清远县城的富户,谢安的父亲。谢家是清远县城的老户,从祖上就是开当铺的,如今清远县城最大的当铺就是谢家的。除了当铺等生意,谢家还有良田百倾。
谢安是谢贵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昨天在胭脂巷稀里糊涂没了命的那个谢安。
谢贵因为儿子没了,听说在家里卧病,几乎也跟着去了半条命。他花银子雇这几个亡命徒往悬崖下去做什么?
“说是得到消息,害死了谢安的那伙客人就躲在那悬崖底。”李师傅就道。
竟然能够自圆其说,但是纪晓棠却不相信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爹爹,小叔,你们怎么说?”纪晓棠问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
“这肯定是江庆善弄的鬼。”纪三老爷就道。
纪二老爷没说话,但显然也颇赞同纪三老爷的意见。
“老太爷在的时候,很是夸赞庆善,说他是个能干的人,可惜在出身,且不读书。”纪二老爷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低声说道。
“爹爹,何必长别人的志气。他不过是经常弄这些鬼蜮伎俩罢了,只是在祖父跟前装的好,祖父又极念旧情,才纵容了他。”纪晓棠就道。
“晓棠说的对。”
“这三个人的口供,李师傅怎么看?”纪晓棠又扭过头来问李师傅。
李师傅并没有说三个人口供的真假。
“都是亡命徒,什么都不怕。就算是送去县衙,动了刑,他们依旧会这么说。”
李师傅这样说,纪晓棠就明白了。
“这差事是我没办好。”李师傅突然向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请罪,“抓住了这三个,却还跑了一个。”
“跑了一个?”
“是。”李师傅点头。
纪家虽挑了最精干的护院,但这些人毕竟习武的时间尚短,而面对的又是他们都没想到的亡命徒,因此虽然在人数上占优势,能抓住这三个人,却很是费了一番力气。
至于那个跑了的人,李师傅看出他可能是为首的,因此亲自对上了那个人。
“倒是有些力气,可比其他三个还是不如。本来我就要抓住他了,可惜……还是让他跑了。……老全还受了伤。”
“可看清他的模样?”纪三老爷还抱着一丝的希望问道。
李师傅摇头。当时那个人也蒙着脸,他自信可以抓到人,就没有先扯那个人蒙脸的黑巾。
“跑了就跑了罢。”纪晓棠略一思忖,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