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话[原创]-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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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
栾修国脸有些挂不住了,再问素琴:“素琴,和我们去玩哈?”
“对不起栾所长,我明天要帮姐姐忙。”
看姊妹俩态度坚决,栾修国觉得开口后在他人面前失了面子,一股酒劲上涌,指着两姐妹骂:“你他妈的傲哪样傲?不就是仗到胡毛森吂?胡毛森算个哪样东西嘛?”
胡毛森是胡萝的哥哥,邻地千水乡信用社主任,近一年来与从广东回来的部分千水乡人开矿而声名鹊起,这部分开矿的千水人多数在广东混黑社会,偷抢发了财回来洗手转行,信用社是农村唯一具备放贷功能的金融机构,种种原因这批人与胡毛森伙在了一起。开矿是个发大财的行当,所以矿山是个多事之地,与派出所也是密不可分的关系,栾修国提起胡毛森,口里就不太以为然。
声音提得有些高,于是又有一些开灯开窗户的声响,不知是小孩子起夜屙尿还是睁大眼睛尖起耳朵在搜索什么?
见栾修国说话有点出格了,另三人忙招呼劝阻。
“算了算了,哥子,……兄弟算了算了,不耍了不耍了,回去睡了。”
“走哦走哦”,栾枭卞这个体育老师当得不空,时而打打篮球体格就不差,酒量相比众人要豪,与之是同学,清醒一些的栾枭卞就把栾修国向外推。因为清醒些,所以推栾修国出门时还不忘在小娟臀上拧一爪。
“她妈的两个宝货,给她脸她不要……!……哇,哇,呕。”栾修国边走边骂,向下走不及多远,气愤间压不住酒劲上窜,猛一收脚,上半身前趋,吐得一地。
呕吐一阵后便身软,搭在栾枭卞肩上的手慢慢向下趖,脚也越来越跁。无奈中,栾枭卞只好在二人帮助下,将栾修国放在自己背上,四人身影渐远,又是一阵关灯关窗户。
背个酒醉的人,比背相同重的清醒者要吃力得多,因为清醒的人会协助背者使力。而且背酒醉的人也比背具尸体费劲,尸体僵硬,如同背个器具,背者也会自己调整使劲。独独这个酒醉后的人一身跁软,附在背者身上,全身都是着力点。栾枭卞背着栾修国,其他二人同时手推肩扛栾修国的屁股,将栾修国放到他床上时,三人都喘得提不起气来。
从栾修国房间出来,乌江镇全才的天又转换角色成了朦胧派诗人,虽说半遮半掩,欲说还休,却山形房廓较明,地上的旧物烂布也依稀可辨,不必过分推敲了。
栾枭卞开门进卧室时,春凤正在床边穿衣。“嘿嘿,起来了。”却迎来了一个白眼,栾枭卞自不管她,扑在床上就睡。鞋子被春凤粗野地拽下,扔在地上响亮。过一会儿闹钟又扔在枕边,“你课时表上今天上午有课,到时起床啊!”春凤对他让体育委员带学生上课常有微辞。待春凤关门时,栾枭卞也将大脑意识的门关上,进入了睡眠的路径。
“哈哈哈哈……”,靠在乒乓台边的栾枭卞耳里仿佛那闹钟叮叮叮叮一阵不停。太阳照射下他昏昏欲睡,孩子们自由活动时在操场上开心地打闹、追跑,嘻嘻哈哈的笑声象春凤放在耳旁的闹钟,一会又把他拉回来睁眼看看。
“卞卞,卞卞,”正当栾枭卞决定回寝室好好睡个回笼觉时,卜镇长从校外进来一眼就看见了他。
栾枭卞很反感母亲这样在公众前喊他,这种喊法感觉自己是个未成年的小孩。虽说母亲的铁娘子形象只是对自己时才有柔情的转换,但他不领母亲的情。迫于铁娘子作风,他也不敢对母亲作出真心的表现,只能把反感藏在自己的心底。
母亲的到来让他很意外,迟疑地问:“怎哪样哦?”
“走走走,和我先回去,你吴叔叔和杨主任找你有点事。”
母亲的回去指的是镇政府的宿舍,结婚后栾枭卞与春凤就搬到学校住房了。栾枭卞的父亲栾檀勤所任武装部长是个闲职,每天打打三个钱、老点子。赌得很小,以娱乐为主。或者冇事就研究菜谱,打牌回来后就做饭,兴致高昂,天长日久,比普通厨师手艺还要高些,两口子就经常跑回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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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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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卜嘉仪当了镇长,成了乌江镇百姓的带头人,是个女强人,很具敢为天下先的魄力。在这点上,她比镇党委书记曹保强,曹保五十九了,离法定退休年龄就差最后一步了,每天在办公室泡上一杯本地土司制以前的贡茶,翻翻报纸副刊上面的奇闻轶事,或是看看重庆晚报上的明星新动向。除开会期间外,严格地遵循三点一线的轨迹。五十知天命,国家规定六十退休,上了五十后,曹保审时度势,把保乡镇九品、望平调县里九品,力争县上八品的即定目标适时更改为保乡镇九品力争平调为县上九品。过了五十五,又及时调整为保本地九品至功成身退。
常言官场如战场,知天命后曹保就把所有精力用来调和众人间的关系,多栽花少种刺,为子女创造一个好的生存空间。同时象前些年退下来的亣书记一样,把子女们调一个好的工作单位就是了。把他们路铺好了,芝麻开花节节高,一辈更比一辈强,自己未完成的事业,自己未完成的愿望,在一个好的基础,一个好的平台上,孩子将来不就更容易实现了吗?看着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卜嘉仪精力充沛,意气风发地奔忙在各种场面,曹保更是乐得轻闲,二人倒是演出了一幕政府部门难得一见的“将相和”。
卜嘉仪的天下先同时也体现在客厅里。远在千万里的各大城市里,正在讲究家居环境的装修艺术、装修风格,“装修”这个词相对“经理”来说,更要唱《迟来的爱》,这个玩意儿还尤其令乌江人不解,在多数家庭炒菜放味精就是多余就是浪费的意识里,想不到还有人把钱烧在墙头壁间。在党组织的关怀下,老少边穷的政府人员们奔赴改革的各个前沿,去采经,去“增广咸闻”,于是卜镇长在大会小会上给大家讲解放旧观念,开拓新思路的同时,也在自己家中进行实例展示。
不得不承认艺术的魅力是无穷的,因为每一个进了客厅的人莫不为迎面的文化墙所感叹,仿古的风格在宽屏电视机背后含蓄地告诉每一个来者,主人是有品位而不媚俗的,风格里透露出的如秦砖汉瓦一般的韵味体现了镇长是个文化人,与少部分先富起来的暴发户是截然不同。镇长也不是拘泥不化的老学究,茶几仿红木底座上的传统雕花散发的古典感与面上的钢化玻璃的结合显示出恰到好处的中西合璧。刮得平整光滑的墙面泛着光,与喷了高光漆的包框红胡桃木门相映,在强化木地板的衬托中,整个房间就雅而不淡,贵而不华。
具这种的效果理所当然,因为当地找不到一个木匠有此手艺,这些木匠至今还未见识过这种场面,这是卜镇长专门请来的“重庆艺术空间广告社”专业设计的杰作。重庆师傅通常是不下乡的,是吴部长装修完毕后相当于买一送一而来的,吴部长就是前教委吴主任吴炽,现在的组织部部长。“我这个算个哪样哦,人家重庆的师傅说,酉阳城头的那些单位头头们的装修比我这个好得多,他们那些用的材料比我这个档次高多了,我只不过是过过路而已,人家那些装修才叫装修哦!人家重庆师傅都说,在市头都要上得台面的人才有那么大的排场的。”卜镇长有时也对进门后瞪大眼睛巴嘴咂舌,赞叹不已的人解释,语气里有自豪,也有着相比于重庆师傅说的城里的头头们的装修下的自卑,当然这个自卑不太明显,体现出来是种谦逊的效果。
不过今天在座的人都是见过场面的,所以对镇长的装修效果没有太多的口舌,坐下后是直接切入主题的,以卜镇长雷厉风行的风格,听完了也冇多废话,直接就到学校把栾枭卞喊了回来。喊栾枭卞回来时,她也不问栾老师是不是正在上课,或是是不是已经下课,这可以佐证卜镇长的雷厉风行。
栾枭卞跟随母亲进屋,识得室内二人,“吴叔叔好!杨主任好!”杨主任是乌江文教办主任杨重,朝见晚逢。另一个也是旧相交,就是栾枭卞考学时在乌江镇修桥的吴经理,即现吴部长的兄弟吴德。
“枭卞回来了!”因为大家都是老交情,二人长者般点头回应。
待栾枭卞落座后,卜嘉仪就把二人的来意再给他讲述了一遍。
乌江小学教学楼以及老师宿舍要重建,教委新任冉主任是吴部长亲手提拔的,所以饮水思源,这一类的事情总要和吴部长交谈交谈,因为吴德与其也是多年的相交,所以有时也直接和吴德打交道。当然冉主任也不是素食主义者,清心寡欲到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在前两年他就把自己的三兄弟和妻舅送去专业培训了几月,同样是有项目经理证的。近几年形式喜人,处处除旧换新,同时再加上希望工程的推波助澜,学校新建工程就山花浪漫在教委内外,姹紫嫣红。多得使这几人手忙脚乱,搞不开趟。(搞不开趟,方言,为忙不过来)
“我手上有李水、清泉、毛盖、东股界四个学校,再说三一九公路我垫了不少进去,接多了,资金周转就有些恼火。肥水不落外人田,所以我就想到卜姐!……。”看到栾枭卞脸上不解的神情,吴德解释般的说,话语是对栾枭卞,脸却冲着卜嘉仪。的确,吴德的第一桶金还是从乌江镇的桥上提起走的。最初几年国家把南方沿海各地当作百姓口中的幺儿呵护,还未来得及转过神青睐西部教育,修桥之后吴德还在乌江又做了不少相关工程,比如农村水利,修保坎堰沟等等,但每桩工程结束吴德都要来卜镇长家坐坐,走的时候总是记性不太好地要遗忘个包在沙发上。
“卞卞,刚才我和你吴叔叔他们谈了,认为你们学校的工程干脆你来接起做”,卜嘉仪对栾枭卞再补充说。
“可是我要上课,再说我对建筑工程方面也不懂啊?大哥不是在做这些吗,不如他一起做下来就是了啊?”从来未接触过建筑行业,栾枭卞心底惴惴不安,有些排斥,想推交给大哥。
栾亚冒是栾枭卞的大哥,现在正与苟杂隋承包了三一九国道酉阳段改建上的一部分,干得火热。苟杂隋是他的合伙人,是交通局苟局长的兄弟。苟局长是栾老大的干亲家,这个干亲家说起来渊源流长。
第十五节
十五
苟局长本名苟贾或,年青有为,三十出头就当上了交通局局长。按说当是气得志满,可是苟局长始终有个心病:无儿。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国家干部要带头执行,许多违反超生的在职干部因为超生被开除了公职。七八十年代时候执行力度尤其强盛,到了九十年代,余威尚存。苟贾或仕途得意,并不想在这上面摔跤,可是女儿出世后,父母的脸色就始终阴沉不晴。苟家三代单传,苟贾或有三个姐姐,父亲原是公安局局长,生了三个女儿后就常听有人说他今世造孽过多,要断子绝孙。发奋图强,老来得子,终于扬眉吐气,以事实堵了人口。
农村地带的香火是要男丁传承,女子女孙着不得数,排在前苟局长面前的难题,现在又排在了现苟局长的面前。
妻子关菁生产时,苟贾或听接生医生说“恭喜苟局长得了个漂亮千金”时,心底便一沉,眼前便流动着父母在B超后听说是个胯下带把的后喜气洋洋合不拢的嘴。其实苟贾或两口子对生男生女都一样的说法不反感,他想得更多的是父母听见这个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过上三个月,放射科的牛医生就作为技术骨干从县医院被借调到了李水乡。牛医生是为了乡镇医学进步而进行的雷锋活动,苟局长听见后不以为然:“说你是酉阳B超权威,我妻子明明怀上的是个女儿,你非得信誓旦旦地说是个男孩!”不过找牛医生是私下的行为,他却不能明喊着医疗事故,只能是和医院冉院长交心时说起了牛医生这人懂不起,最后牛医生的懂不起就变成了支乡。牛医生不知道支乡的结果是怎么来的,但他听说苟局长喜得千金时,心里有些愧疚——那天怎么喝多了点呢?
B超后还是事与愿违,这样的事放在一部分人眼里,只能在心底自叹这就是命。
老苟局长是马克思主义武装下的无神论者,不认命。“人定胜天”,年近七旬的他过的桥比别人的路多,吃的盐比别人的饭多,计划生育下的暗渡陈仓他也见识了不少。当关菁在某次生理周期未如期而至,自己用试纸检测不放心然后再到妇产科确诊后,从老伴口中知道消息的老苟局长就坚持让媳妇停薪留职一年。停薪留职的功能强大再一次体现出来,当然每一次妙用都离不开善谋的前提。
老苟局长是无神论者,而且特别相信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因为爱看报的他经常在国家权威报刊上看见全球新发明或是新发现的各类新科技产品经过中国的专家们认真考古后都能肯定地得出结论——这是中国远古就有的。现代地理学说地球是圆的,有几大洲几大洋。所以除了否定“天圆地方,中国中央”之外,其它的,老局长认为都超不出中国的范围了。当八字先生用易经、阴阳、五行等等在他面前掐指推算,他深信不疑。
不疑是有道理的:“实践出真知”。他的前半生是有体会的,每一次仕途升迁时,他便要找一些仙风道骨的八字先生测算,但实话说,这些八字先生大多数都是得道了的,除了个别,全算准了,——他不是一步步地最后当了公安局局长?
当局者迷,公安局,那本应是一个用逻辑和事实堆砌起来的大房子,老苟局长相信了事实,却忽略了逻辑。每一次的升迁,没有半点把握的人,他会跑去找人测算?再说那去请人测算的,同时是几个候选人,其实每一个候选人得出的测算结果都是一样的,每一个八字先生在面对这样的来者,自然是捡最好听的话说,说完了自然就得了个大大的红包。再说了这些老跑江湖的人嘴上功夫不比常人,在说好的同时,他要附加一些条件,增加一些别的因素,如果这些意外的因素产生了,本该是是的就要成非,本该是得的就要成失。所以怎么样这个结果这个说辞都能画得圆。就如当年那个别的算得不是太对的八字先生就说到了如果有意外,那是祖坟上又新长出了一根破了风水的树。后来老局长专程跑回老家,的确也在众祖先的坟头间找出一株新长出的杂木枝,八字先生的话也就有了出处。只是老局长不曾想一两年不曾铲除坟头草木,农村的坡上怎么会不长新枝呢?同时因为始终有一个中奖名额,中奖如苟局长的,那是百分百的准确。那不中奖的,谁会在外面大肆张扬:我想当某某长,请了某某八字先生算了一卦说我本该得的,现在不得硬是冇得道理的?
因为事实胜于雄辩,所以老苟局在不同时期请了三个八字先生利用儿子媳妇的生辰都推算出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必定要带把后,老局长就每天噙上二两小酒后兴高采烈地哼上两句川剧,或《穆桂英挂帅》,或《迎贤记》。
苟贾或受的是新教育,本来对八字先生的伎俩不以为然,可是B超结果不但未说服父亲,而且自己也被实实地愚弄了一把,看着扎着小辫跑来跑去的女儿,他就对父亲的举措气短地不敢反对。
又一个十月期满,当一家子以老苟局长在重庆检查不太健康的身体为名聚集在重庆某医院妇产科门外时,精神矍铄的老苟局长轻吟的川剧小曲被老伴拦下的小护士口中的“是个女儿”一棒就压进了肚子,并且半年未冒出头。回到酉阳后,面对许多来探望的人以及他们的礼品,老局长是实实在在地没有笑脸,一脸病容,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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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亚冒和苟贾或关系很铁,栾冒亚在社会上晃荡时,苟贾或还不是局长,但他的父亲那时是局长,因为在职未退,货真价实,又由于公安局这个单位特殊,所以不管苟贾或混与不混,大与不大,因为是局长公子就成了不长你岁数也要长你辈数。许多人见了他都要喊哥子。栾亚冒是个脑瓜特别好使的人,在这个问题上他可比吕不韦相国当商人时的精明,因为苟贾或在酉阳的家庭背景,所以栾亚冒就一样的把他当作了可居的奇货,苟贾或是独子,自然就不需要象吕不韦扶正早年的异人那样费事,只口必颂“大哥”,紧跟紧随就是了。这一跟就近十年,直到现在苟贾或成了局长,理所当然的绩优股。乌江镇是个小地方,换个环境,栾老大绝对是先富起来的中国先锋股民。
所以老苟局长要到重庆检查身体,“关心苟伯伯”的栾亚冒也一同到了重庆。当然,苟贾或的妻子关菁即栾老大口里的“嫂夫人”在重庆对于他来说也不是秘密,不但知情,而且一直是参与者。略有不同的是吕不韦让别人养自己的儿而栾亚冒是自己养别人的儿。
从重庆回来第三天,栾老大早晨开车出去,在路上就捡了一个婴儿回来。一家人对这个孩子关怀倍至,呵护小心。卜嘉仪和栾檀勤在不同场合都流露出了很喜欢这个捡来的孙子,说:“我们老大最喜欢女儿了,前面淑芳怀上了是个儿都冇要!”淑芳是栾亚冒的妻子,“怀上了个儿冇要”是不是真实无法考证,但他们自己孩子是个男孩,如果自己孩子不是男孩,就算真的再怎么喜欢女儿,可能也不会去捡的,他们两口子的思想还未开化到脱离乌江镇。再说喜欢女儿也是因结果而得出的,要是捡的是个儿子,或者说老苟局长口里的川剧小曲不突然停止,可能栾部长和卜镇长要改口。
再过不了多久,苟局长和夫人从酉阳下乌江镇耍,顺便看看栾亚冒这个小老弟,就也顺便看了看小老弟刚捡得的小女儿,一看就非常喜欢。脸上溢满的欢喜绝不是客气的做作,尤其是关菁,把孩子抱在怀中舍不得放下来。
于是就有聪明人说:“哎呀,苟局长,你看你妻子恁个喜欢这个细娃儿,不如叫妹崽崽喊你们做干爹干妈!”
听得这话的关菁心里高兴,满口应允。当了众人面,这个关系就确立了,很正式,还当场给干女儿一千二的喜钱。
待客厅只剩下两对夫妇和孩子时,淑芳端详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