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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泗神绫罗舞-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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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所以当时他会因为一瞬间的惊慌和心悸而甩开了伊辰的手,那是身体记住了那一刻的痛楚而引起的条件反射。
  的确,就算是他忘记了又如何呢?连身体都记住的痛那何止刻骨铭心?那能让他沉眠了20年的痛又该如何忘?那让他的灵识不得不跨越千年回到过去,去疗伤成长的痛何其沉重?所以他在那个世界找不到归属,只能是所有人的过客,因为他本不该存在,那么,在这个他原本应该有根的家,他却是想被毁灭的存在吗?
  辰,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啊啊啊啊啊……”一声痛苦至极的悲呼在所有人震惊的那一刹那响起,只听见伴随着一声凤鸣,鸿季云28层的结界就在这么一瞬间破裂开来,一只巨大的火鸟带着燃动的火焰直袭向伊辰,而早已力竭的他却是连丝毫的阻挡也没有,只是那么带着眼泪傻笑着看着那巨大的不死鸟朱雀带着铺天盖地的火焰冲向了他。
  “辰!”
  事情发生得那么突兀,连就在麟昭身边的湩钦也来不及反应,更别提钰洁、舞灵她们这几个事先连会用什么术法也完全不了解的人。焦柔只觉得那铺天盖地的火焰似乎是扑向了自己,心口一窒,竟是一口气提不上来,晕了过去。
  然而一声虎啸也同时响起,一道白光从火焰中冲天而起,狠狠地在火焰中撕裂出一道口子,让所有的地狱火焰都从两侧倾泻而去。鸿季云白色的衣抉被火焰撕裂出了一道道裂痕,然而他并没有一丝动摇,依旧笔直地挺立着,坚定地站在伊辰面前,然后冲着那已然从痛苦中解放出来的炎帝,轻声说道:“麟昭,冷静点。你要他偿命的话,他不会反抗的,只是……这是你要的吗?”
  “辰……为什么?”麟昭空洞的凝视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光彩,悲哀的语调里已经带上了哭腔还有哀求的意味。
  “因为……那时候……我以为四神只能留一个。”伊辰浅浅地勾勒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声音却是带上了自嘲的调子。“我以为你死了,我大不了抵你一命,然后云算个什么监察不利或者帮凶的罪名革去他四神的资格就好,虽然他那时明明就在殿外什么都不知道,但好歹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能让他不用卷到这个纷争里来也是好的。然后湩钦就可以坐稳他天帝的位子了,一石三鸟的计策其实不错吧,我那时候才几岁来着?”
  “够了!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猛地打断伊辰的解释,麟昭盈满泪水的眼瞳里已然霎时无光,“为什么要我记起来,我说了我不要,你没有听见吗?我不要……我不要!”猛地扭头往外冲了出去,麟昭已经再也承受不住这里让他心碎的一切了。
  他的兄弟要他死……他的兄弟要他死……他的兄弟要他死……
  再也不用太多的解释了,仅仅这个理由已经足以让他难以承受。
  他情愿回到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一刻,就算那时候日日夜夜要忍受昏天暗地的痛楚,也好过现在这般,身上的痛,他忍得下去,可是像如今这般心口痛得他想要吐血,却是连怎么按住那伤口也不知道!眼泪模糊了自己的视线,连他撞飞了的那人是不是在喊他也不清楚,他不知道舞灵在后面为了追赶他跌倒了几次,他不知道伊辰在他离开后也力竭地晕了过去,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他只想当他懦弱的逃兵,远远逃离他曾经最渴望的亲近,逃离他曾经倾尽一切想要守护的美好,逃离那所有已经铸成不可挽回的背叛。
  力挺相护,永不相叛!
  那时候说得信誓旦旦的誓言原来不过一句笑话,背叛的种子一早就种下了,连让你潜逃的机会都没有。
  当根本还没有完全康复,早已虚弱不堪的身体再次无力为继,麟昭终于无处可逃,也无力再逃。
  漫天黄沙覆盖起你的感知,揉碎你所有的美好,让孤身的绝望更加清晰明了。
  天地之大,已无处容身。
  因为,你只是一个外人。

  第六话 命运歧途(上)

  
  
  舞灵跌跌撞撞地跟着麟昭的脚印一步一步地循着他跑来,她知道他的痛,他的殇,所以哪怕早已透支的体力让她筋疲力尽,浑身上下都在酸麻地刺痛着,可是她依旧一瘸一拐地寻着他。因为她明白知道她不可以放弃他,只要现在她放手了,她的麟昭只怕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即使他再一次丢下她,她也要不顾一切地跟在后面把他找回来,哪怕狂风卷走了她的呼唤,沙砾刺破了她的皮肤,她都不可以停下来!
  好不容易在连绵的沙丘之上远远地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还来不及缓一口气息,一阵巨大的狂风便卷起了漫天沙尘,将那瞬间倒下的男子和不远处同样追随而来的刘宿就的身影一卷而去。
  “麟昭!”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在视野迅速变成一片黄灰色的那一刻,她只能隐约看到奔在她前头的刘宿仿佛喊了一声什么便也栖身上去,却同样被卷了进去,而当她被沙尘挡住的视线恢复清明的时候,两个人也都消失无踪了,荒芜大漠,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遥远的变成小黑点的古墓遗址标明着她的方位。
  “麟昭……哥……”慌张地东张西望,可是目之所及的空旷,还有已经消失的脚印,让她觉得自己所有仅剩的依凭都完全消失得一干二净。沙哑的声音不停地呼唤着她最重要的人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凄厉而绝望,然而回答她的依旧还是只有空旷。
  麟昭,是你要走了么?你真的不管我了么?
  还是说,你终究是要离开的人,所以我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你的?
  只是这么想着,心里一瞬间的失落便铺天盖地盖了过来,让她筋疲力尽,难以言伤的苦楚涌上心头,竟然逼得眼角又潮了起来。可是,那早已深刻入骨,印入她的魂魄的人,她真的可以放手让他就这样不告而别,永不相见么?
  也许这个世界每天在改变的东西有很多,也许天地会变,也许世界会逆转,但是我只希望我们永远都能像现在一样,站在一起,并肩而立,不管面对什么困苦,我们都永远不会放弃!
  你们……便是我的愿望!
  记忆里那犹如冬天最温暖的一道阳光的笑容突然回映在脑海里,让心中所有的阴郁都一扫而光。那清冷的目光,那温柔的守护,那哀伤的眼泪,那固执的坚守,她怎么忘得掉?怎么可能忘得掉!她心疼他的哀伤,她欣赏他的傲气,她喜欢他的尊重,他的一举一动早已化作一道符印紧紧地捆缚住了她的生命,放弃他,她也已然失去了她的灵魂……
  所以,放得掉么?
  不行!
  缓缓地站起身,舞灵又一次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放眼四望的目光,是满满的温柔和坚毅,犹如那固执的男子一般。
  麟昭,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不管面对什么困苦,我都永远不会放弃!因为,你就是我的愿望!
  “孩子,你回去吧,麟昭没有事,你也不用担心了,但是,他不是你爱得起的人,对于他,你还是忘了吧……”
  一个温柔祥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舞灵一个激灵,然而四处张望的她也很快地冷静了下来,既然那声音自己出现来搭话,自然不会什么讯息也不留下地离开的。
  “你是谁?是你带走了麟昭吗?”舞灵一边认真地捕捉着那虚幻地声音所在的方向,一边在脑海里迅速分析每一句话里的讯息,然而还没把所有的事情想通透,她就已经被来人的下一句震到难以动弹。
  “天空之父,大地之母,下一句是什么,想来你的历史学应该不错吧。”那个声音飘渺却又清晰地回荡在舞灵耳边,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带着一声浅笑反问了一声。
  “天空之父,大地之母,是为天地之神,以帝至尊,掌天地之权。”
  记忆里最熟悉的一段历史篆言马上浮现在脑海里,惊得她突然间手足无措。是天帝!居然是天帝在和她说话!从小被灌输的天帝为上的思想竟然一时间冲击得她完全无所适从,舞灵一瞬间本能让自己陷入那种习惯定性的屈服中去了。
  她现在是该怎么办?先下跪行礼,还是对她刚刚的冲动无理道歉?还是……还是……她猜过很多人,可是她怎么也没法预料到居然是天帝在和她说话,是天帝带走了麟昭!难怪,麟昭就居然会带着刘宿哥哥一起离开,难怪刚刚刘宿哥哥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原来……原来麟昭不想走的,是天帝带走了他!
  所有的惊慌和卑微的屈从,在念及了那个深剜入骨的男子的那一刻全部灰飞烟灭,只是念及他,所有礼法意念的囚锁就这样一瞬间被打开。
  “天帝大人,请您把麟昭还给我!”
  天帝又如何?鬼神又如何?与自小信仰的所有崇神原则相悖又如何?她现在只想要回她的麟昭,她现在只想照顾他,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一直都在他身边!知道不是他自己要走的,已经足够了,她已经没有理由再失落颓唐下去了,所以虚伪的礼仪没必要,心底难以言明的敬畏也不必要,她只要她的麟昭!
  仿佛是有些愠怒于舞灵的直白和无礼,天帝终于现出了身形:“孩子,他不属于你,也不是你要得起的,勿要如此强求不可能的事情,这样,对你对他都不好。”虽然不过是一道影像,却只需对上那双睿智深邃的眼眸时,舞灵就有种被洞穿的恐惧感。
  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舞灵伸手拉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仿佛这样的动作能将自己保护起来,而不会有那种□裸地被人审视的感觉,然而最终还是敌不过那灼人的目光,舞灵难以自已地跪了下去,但是,即使如此,她依旧没有放弃,回望着那双明明是温柔祥和的,却有莫名地让人无理由地敬畏和心慌的眼眸,清冷中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天帝大人,请您把麟昭还给我!”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会恐惧,会害怕,会敬畏所有神化的力量,然而,只需念着那个让他爱到骨子里的男子,她便没有了任何退缩的理由!
  “天帝大人,请您把麟昭还给我!”
  连续的三句同样的话语,是心意的坚定稳固,是从屈从的敬畏中蜕变出来的无畏。在她的眼里,在自己面前的已不再是自己信仰了几十年的神,不再是自己曾经不敢相叛,只懂屈从的神,不再是一个可以执掌生死的神,而只是一个夺走了她的挚爱的对手!
  然而,那虚幻地悬浮在空中的人影似乎仅仅只是有那么一瞬因为舞灵的执着和无畏而有所动摇,却依旧是不改初衷,只是幽然地摇了摇头,淡然地拒绝道:“孩子……你还不明白吗?你连陪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仿佛只是在陈列某种事实,天帝平和的语调里再没有一丝波动和怜悯。
  “你只是一个聪慧的平凡孩子,然而麟昭是四神的朱雀,且不论身份地位这般浅薄的东西,没有灵力的你婺源岛去得了么?如果他回了婺源岛,且不说他是否成为天帝,只需他不离婺源岛一步,你们便是永生不见。更何况四神不言私情,你的爱只会是他的负担。所以,你们不适合。”
  “也许……你说的都不错,”听到最后,舞灵不由得浅笑出声,仿佛天帝说的那些才真是俗不可耐的小麻烦罢了,轻轻地摇摇头,傥荡地宣告道,“可是……我不是他的负担,永远不会是!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达到和他并立的那个顶点!如果,有一天我做不到了,那么不用你赶,我也会离开他。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我只会懂得让自己无怨无悔地去爱,而麟昭,爱的便是这般任性的我,所以他从来不怕把我丢下,因为他知道我终究会追上他的脚步的!”
  这是一种相知到灵魂里的契合和骄傲,她懂得他,正如他对她的了解一样。
  仿佛有些讶异于这个女孩的直白,也讶异于从来心思百转的女孩儿,居然也有这种心志坚定至此,不管不顾的时候,天帝的眼底闪过了一抹难以言明的异色。
  这个女孩的存在她早已知晓,只是她到底会是一个惑星,还是一切的变数?
  “那么,你是想证明给我看吗?”看见舞灵最后连敬称都省了,天帝不知该感叹还是该生气,只是一笑置之。“好,我会给你一个留在婺源岛的资格,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是什么?”
  天帝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伸出手指在虚空中一点,一个小型的镶钻别针便从空中落了下来,掉在舞灵手里。“带上它,里面的灵力足以让你穿越婺源岛的结界,至于名义……现吾授予你玄武七星女宿的身份,命你助玄武夺得天帝之位。”
  “什么?”一瞬的震惊之后,是深深的愤怒,舞灵猛地抬起头怒视那个飘渺的身影,怒道:“你居然要我挑拨离间!你就那么想看到四神自相残杀才满意吗!”
  “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便会删去你的记忆。你要做的只有助玄武称帝这一件事,其余的,我不会限制你。”不会限制,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可能,至于怎么利用这个身份去达到舞灵想要的执子之手共白头的心愿,那自然也就不是她该在乎的事了。完全无视舞灵的控诉,天帝只是饶有兴趣地审视了她一遍,然后淡然地说道:“称帝……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而你,是要作棋子,还是作下棋的人,就看你自己的了。”语毕,那本就虚幻身影便迅速淡去。
  “为什么要给我这样一个身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舞灵急急地喊着,可是显然天帝是不会再给她任何回答的,因为不知何时结起的虚幻结界褪去之后,她已经可以听见身后不远处,湩钦和钰洁喊她的声音了。
  一切都恢复原样,只有手上那个小小的别针告诉着她一切并非梦境,然而还不等舞灵回神跟赶来的湩钦他们招呼,耳边竟然又飘来最后一声飘渺空灵的答复。
  “因为……你终究是他在乎的人,而每一个作母亲的,总是不忍心完全毁掉孩子的一切的……”

  第六话 命运歧途(下)

  
  
  青龙冢羽岱院院子里,一切安静得仿佛没有什么都没有,当湩钦再一次踏入这个院子的时候,他只看见那个黑衣男子安静地坐在院子中间的一张藤椅上,用一种淡然的目光邃远地凝望着天空,一动不动,仿佛连自身都融成了这份宁静的一部分,又仿佛纤弱得被阳光的光晕一照就会消失不见。
  看着那男子苍白的脸色,湩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略微沉默之后,告诉了一声现在外面的状况。
  “麟昭……他走了。”
  原本只是随意一说,却在看见那人听见自己的话而瞬间僵直的身子时,才意识到自己那几个字的歧义有多大,连忙急急忙忙地解释起来。“你不要想歪了,那个……那个……我说的走了……不是死了……是他离开了……呃……那个离开了也不是挂掉的意思……就是走了……呃……我的天我在说什么!总之……总之……麟昭现在没翘辫子,不过他人离开了婺源岛!”
  “呵……对着我你有那么大的压力么?”看着湩钦难得如此慌张失措的样子,唐浙冽不由得浅笑起来,收回原本放空的眼神,戏谑地瞟了那个手足无措的青衣男子一眼,然后淡然地说道:
  “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过我不一定会回答。”
  似乎早已知晓湩钦所有的心思,明明一脸淡然到仿佛世间万物无一物可以入眼的地步,却只有他依然能把一句模凌两可的拒绝说到如此自然,既不让人生出太多的反感,也不敢让人有太大胆的质问。
  湩钦听着唐浙冽那么直接的挑白,也不再搜刮心思地找措辞了,径直走到他面前,“啪”地一声将手搭在他的藤椅的扶手上,俯身对上唐浙冽那双魅惑中带着神秘气息的眼眸,“告诉我,你到底是我的敌人还是朋友?”
  如此简单的一句提问,反倒是让唐浙冽一时间发怔了起来。
  没有询问他的身份,没有在乎他的背景来历,明明看到了他那么诡异的虚实存在,明明知道了他身上拥有着足已改变一切的秘密,到头来,他问的却是这么一句看似很无聊很没有实际意义的话语。还是说这是表示他不在意那些,他在意的只是他对他们的态度么?
  “你不好奇我是什么人么?”有些好奇的反问,却是完全改变了唐浙冽一向以来的行事作风。卧底的原则是要完全呈现出绝对的肯定和诚挚,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什么都可有可无,什么都模凌两可,甚至还在这种表明立场的时刻,对自己的上司提及那些可以促成一切猜疑源头的话题。这本不该发生的,这在某种时候会是一个致命的纰漏,他都知道,可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问了。
  “你是什么人,你有兴趣说,我自然会听。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想逼你,更不想听你又是不清不楚地敷衍,我在意的只是你想作我的朋友还是敌人。”湩钦依旧认真的说着,目光灼灼,让人不敢直视,
  不再是“是不是”,而是“想不想”,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就算以前不曾带着忠诚为他效命,他也不会在意了?他不在乎过去,只想要未来。这样的人……这样的傻瓜……他是明白自己被利用的吧……只是即使知道,他也不追究缘由,只在乎结果么?
  一个傻瓜……一个只会朝前看的傻瓜……
  唐浙冽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么一双诚挚的目光下再也难以保持以往的淡定,微微撇开视线,不与之对视,心虚得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他在拿他当遮雨伞,他在拿他去做麟昭的替身,他在拿他的幸福和未来在给别人铺路!从他站到他身边开始的那一刻起,每时每刻他想的都是怎么物尽其用地利用他,从来不曾替他想过!这个白痴,这个傻瓜,为什么明明察觉到所有的不对劲还要那么白痴地问他这种问题,还要给他留下来的可能性,他不知道留下他便是祸根,便是引狼入室,可能引火自焚的吗?
  深吸一口气,唐浙冽猛地抬起头看着那双清澈诚挚的眼眸,冷冷地问道:“是不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你都要成为天帝?”
  “是!”突兀的问题让湩钦有了一瞬发怔,却又很快地点头肯定了下来,没有犹豫,没有其他的可能,对于这个问题,他从来不做第二设想,因为天帝一位承担了他整个家族兴衰存亡的所有可能,所以他不需要其他理由来说服自己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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