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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泗神绫罗舞-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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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连转身都不需要了,那声熟悉的呼喊已经唤起了他一直自欺欺人地不去深究的那个谜底,一切不过就是曾经在古宅里的幻境演变成了他无力摆脱的现实罢了。
  他,已没有退路。
  顷刻间,世界崩塌了。

  第十话 永恒告别(上)

  
  
  “不……”
  当那娇小的身子在自己眼前滑落,鸿季云陡然听到身后一声悲呼,惊恐的神色在【炫】恍【书】然【网】了悟之后,落寞成嘴角一个悲戚的笑容,心在最后那一刻化作了一团死灰,所有最后的希翼都萧然而落。
  果然,命运是不可改变的,纵然兜转了那么多个圈子,就算他自己刻意遗忘,依旧改变不了既定的路轨。
  辰,我不想让你亲见的。可是,终究我还是逃不掉,所以……对不起……
  曾经的幻境里,迷茫的自己亲眼见证了自己将小柔残杀的一幕,当那鲜红的血液顺着自己插入她心脏的手指晕红自己的白衫的时候,当小柔如残蝶一般的身躯在自己怀里慢慢冰冷的时候,当伊辰亲见这一切而悲绝地在他身后哀嚎的时候,他绝望而愧恨得无以加复,才终究导致了闯关的失败。
  回忆中,那哀伤而饱含同情的声音仿若还回荡在耳畔。那个声音告诉他,那将是他必经的未来……
  曾经,他为此恐慌过,也担忧过,然而当自己自欺欺人地将这段不堪回首的回忆打压进记忆的深渊之后,它又再一次以现实的形态出现在自己眼前,给了自己最致命的一击。
  辰说过将这件事交给他,他说过要他阻止她,而他也给予了肯定的承诺,然而如今呢?
  他的承诺早已虚无,甚至于心底有股颤动的声音还在告诉自己,是他害死了小柔……害死了他兄弟的至亲至爱……
  缓缓地转身,看着伊辰从不远处猛冲过来将自己脚下那已经了无生机的女子死死地揽进怀里,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的灵力灌入焦柔的体内,试图让她慢慢冰冷僵硬的身体重新暖起来。鸿季云哀痛的心情早已搅烂了自己的心扉。
  无力地向后一倾,自己赫然僵直的身子却靠上了一个柔软的怀抱。有些失神的鸿季云微扬着头,便看到那双一如既往天真空灵的小脸蛋,微微地沾染了一丝丝的担忧。
  仿若是感知到他心底深处的那丝迷惘,收起翅膀的靛姬迅速地画了一个符印,射落在早已生机尽断的焦柔和一旁昏迷的麟昭身上。当光芒散去的那刻,鸿季云清楚地看到那万年不变的娇俏脸上涌上了一种无名的悲伤和忧虑。
  “小姬……你查出什么来了,说吧……”
  犹豫地看了鸿季云一眼,那女孩才轻声地公布了自己的答案:“朱雀大人是中过毒,不过现在已经解了,之前他的不良反应是他自己身体的原因,具体怎么回事小姬查不出来。而小柔姐姐是真的中了玄天绝的剧毒,本来也不会发作那么快的……只是如若接收了灵力的治愈,毒性蔓延的速度会提升几百甚至几千倍,可以在顷刻间夺人性命。小姬查验完……汇……报……”看着鸿季云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靛姬终是不敢再出声,只是轻轻地扶着他安静地站在一边,软软的手掌轻轻地扶住他的肩膀试图给他一点点的温暖。
  是他,真的是他!竟然最后害死小柔的真的就是自己!
  惊慌地退了一步,看着伊辰颤抖的肩膀赫然僵直,全身犹如落入了冰窖,痛彻心扉……
  这道裂痕再也没有任何方式能来弥补,不管理由是什么。
  伤已成,痛已生,没有救赎,只能等待毁灭来寻求解脱了。
  慢慢地抬起头,伊辰没有愤怒的嘶吼,也没有不解的质问,只是怔怔地看着鸿季云,微微地颤抖着,绝望的眼眸是空洞和无助,微张的嘴巴里仿佛想说什么,却只能隐隐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咔在喉咙里成为一个微乎其微的悲鸣。
  “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你若是恨,杀了我吧……”
  风轻云淡的语调里,没有一丝情感波动,他不奢求他的原谅,他只求一死。
  辰,对不起,是我的大意毁掉了你所有的幸福。纵然有千般借口也我也无以赎罪了。所以,辰,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兄弟,如若你要怨要报复,我也无怨无悔。
  撇过脑袋不敢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眸,鸿季云努力压抑下想要逃跑的冲动,因为只是被那绝望的眼神盯着,他已经有一种被凌迟的痛感,恐惧得想要懦弱得逃跑。可是他只能告诉自己,这是惩罚,这是赎罪,他不能逃,他理应承受他的恨,因为是他毁了她的幸福,所以他理应让他得以发泄完所有的恨意之后去下地狱!所以,哪怕再痛,他也不能逃!
  然而仿佛伊辰什么都没有听到,耳边除了安静的沉默,还是那低哑得近乎无声的哀鸣……
  当沉默的安静累积到一定的程度,鸿季云已经觉得难以承受了,满心的愧疚快要将他压垮,满满的悲痛让他恨不得去嘶吼!可是为什么伊辰还要沉默,为什么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也不责怪他,他到底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杀了他!
  “伊辰,你连亲自动手都不屑了么……你……辰!”当一切压力已让他不堪重负,鸿季云猛地转过头来,厉声怒吼。却在看见伊辰眼角划过如同血珠般红艳的泪滴,嘴角汩汩涌出的鲜血时,傻傻地怔在那里。
  他不是不恨,他不是不痛,他只是早已痛到无力再责怪任何人了!
  早已残破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打击,被压力击垮的神志连最后一丝生机都一并磨灭了。
  他最好的兄弟害死了他最爱的人,他还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除了死,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逃出这样的噩梦?
  “伊辰!,你不要吓我,你醒醒,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为她报仇就好了,好不好,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鸿季云猛地蹲下去抓住伊辰的肩膀猛摇,可是除了更加恐慌地看着那放空的双眸里暗淡的灰色更加浓重,看着那不停地涌出来的鲜血染红自己的白衣,他竟然没有一点办法。
  这就是他鸿季云的结局吗?害死了自己挚友的挚爱,然后逼死了自己的兄弟,这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到头来他还是谁也保护不了吗?
  “啊啊啊啊啊……呃!”
  绝望的悲呼哑然而止,一道红色的身影凝定在他的眼前,还没有看清的时候,只感觉一只手猛地击在他的侧颈上,让他无力地瘫软了下去,沉重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向他包裹而来。
  如果,他是注定要下地狱的人?那么何必再拉他的兄弟来陪他呢?

  第十话 永恒告别(下)

  
  
  “小姬,带云回去。”
  清冷的声音里微微地带着点颤抖,麟昭面对着伊辰横着一只手挡在鸿季云面前,指挥着靛姬立刻带鸿季云回去,苍白的脸色上带着一种不容置否的严肃,翻红的衣摆仿若感受到了某种强大的气场,微微地荡漾起来。
  迷惑地偏着头看着麟昭坚毅的背影,脚步却不曾移开。如果是往常,她必然会立马听令行事的,然而不知为何,她眼里不停地扑闪着复杂的光,显得有些犹豫。她第一次对自己是否要听令行事产生了质疑,毕竟刚刚因为她的话,她的少爷很难过很难过。
  啊……少爷那样的表情是意味着他很伤心很伤心么?那伤心又是什么?难过又是什么呢?
  显然因为一些意外的情绪,让靛姬开始程序混乱起来,脸颊微微地变红,身子慢慢地热起来,这是短路的前兆,可是一时之间她竟然也不知道怎么阻止,只好茫然地不知所措。
  “快走!”
  没有觉察到靛姬的异常,麟昭再一次冷声下令,带着一丝丝的焦急。这一次靛姬终于没再细想脑海里那复杂思绪为什么会导致短路的危机,身后雪白的羽翼优美地舒张开来,划过一道乘风,抱着鸿季云飞身迅速离开。
  眼见靛姬随着鸿季云离开,麟昭才微微松了口气,重新收敛心神盯着眼前那个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紫光的伊辰,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辰,发生了什么事了?小柔姐怎么了?你……还好么?”
  因为刚刚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鸿季云几近崩溃地哀嚎着,而伊辰身上慢慢地腾升一种诡异的死气,不由得有些心惊,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忙先把鸿季云支开,才慢慢地靠过去。然只是靠近了那么一点点,看见了伊辰怀里那张苍白无色却带着笑颜的睡颜时,一切便已然明晰。
  “小柔姐……”
  怔怔地立在那里,一时间连他的时间也停滞了。繁复的记忆压缩成一支飞梭,穿过他的脑海,刺得他心底满是疮痍。
  那个会温柔地抱着他,安慰他,告诉他不用怕不用担心的大姐姐再也不会醒来了么?
  那个会浅笑着关心他照顾他,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人永远只会如此沉寂地长眠不醒了么?
  那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告诉他,她会一直在家里等大家回来的那个人就这样永远只能在回忆里铭记了么?
  心狠狠地揪了一把,宛若也多了一个缺角,再也不补回来了。
  微颤的身子几乎需要用尽力气才可以站住,缓慢地迈出步子想要做点什么,却在自己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之前,便被一道强烈的紫芒甩飞了出去。强烈的撞击终于使暂时短路的脑海瞬间清醒起来,看着伊辰缓缓地转过脸来,挣红的眼眸里显得凄厉悲绝,那眼底森然的痛只需一眼,便让人同样陷入了无边的绝望,连带着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可笑而苍白。
  担忧地急掠过去,却在触碰到那看似薄而透明的紫色结界时,麟昭的右手瞬间被冻结上厚厚的一层冰块,刺骨的冰寒像针一样扎在手上,仿佛再稍微一动就会连骨带肉都碎成冰渣。惊得麟昭不得不连忙凝起灵力,用高热的火焰容去那层厚实的冰,即使如此只留下一丝水汽的手掌还是被冻得僵硬麻木,连感觉都迟钝了好多。
  震惊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紫色的结界上流窜的电流串联起来的一只玄武的纹图,浓重的紫光在玄武的印记上熠熠生辉,伊辰温柔地抱着焦柔,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冷然地抬头注视着他,仿若是在警告什么。
  微微张合的嘴唇,麟昭只能大致地猜出这样的意思:
  “不要妨碍我们……”
  冷淡凄楚的神色不过惶然一瞥,在低头对上怀里那安逸得犹如沉睡了一般的女子时,复又闪现了那特有的温柔,如春雨润物,浅细无声。然后浅笑着微微地俯下身子,摩挲着焦柔的脸颊,轻声说了些什么。
  随后,天地变色,紫色的结界焕发出绝世独立的傲然光辉,闪着金光的电击流窜在四周,千丝万缕,紫色的光束在结界内凝结成剔透晶莹的冰剑,对准着伊辰自己还有小柔!
  赫然之间,已然明了伊辰将要干什么,麟昭心惊得三魂丢了七魄。
  “辰,不要啊!”
  如若,死亡已是一种超然一切的幸福解脱,那么,何苦恋生?
  如果,生无可恋,我们还有什么可以继续?
  只是,生命是如此珍贵的一场寻梦的船票,未到终点你又怎么会知道哪里才是你该结束的海湾?生死明灭,就算不过是一场替代轮回,却也因为它独有的羁绊显得那么弥珍弥贵。你可以放弃么?你可以忘记么?你可以无视么?那些为你心痛的眼眸,那些在乎你的心意,那些不顾一切的守护?!
  辰,你怎可如此轻易就屈服于现实,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承欢和我们啊!你若死了,云会疯了的!
  死,好简单。
  活着,却是更加可贵!
  幽暗的天空被一阵冲天的火焰划亮,一声凤鸣震慑九霄,紫色的光球之外,一道红色的身影不顾一切地冲刺进那个紫色的圆形结界里去!强烈的摩擦和撞击挤压出点点破裂的焰灰,冰屑,紫色的电流交结缠绕上那团烈焰,却又被阻挡在外,炽热的火焰欲求撞裂开那坚固的堡垒却又是寸功难得。
  结界里,随着伊辰轻蹙的眉宇间一个释然的笑意,所有高悬的冰柱顷刻间飞射而下,带着寒涩的烈风!
  “生命替换!”
  伴随着一声清朗而急切的呼喊,红色的丝线像纹路一样从麟昭脚底瞬间蔓延出去,大地流辉,像是春蚕的蚕丝般的红线迅速地绕过那紫色的光罩,从地底腾升出来缠附住伊辰的身子,像是给他缠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下一秒,尖锐的冰剑在刺进伊辰的身体前顿然消失……
  “辰!活下去!呃啊啊……”
  一声痛呼禁不住从麟昭嘴里冒出,红色的焰火瞬间破碎,零散成点点荧光散落开来,身子一颤竟是站立不住地倾倒了下去,红色的衬衣上晕开浓重的水迹,细看之下,才赫然发现他已是满身伤痕,血流如注,仿佛刚刚被利器割伤一般。
  听着麟昭的惨呼,安然无恙的伊辰那淡然漠然的双眼才慢慢有了聚焦,缓缓地将视线从怀里的女子那里移开,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瘫倒在地上,身下晕开一片鲜红的麟昭,他的眼底慢慢地涌动起一些零碎的光。
  生命替代的术法,正如其名便是一命抵命的相交,一种一身相代的承受,被施术的对象一旦受到任何伤害都会被嫁接到施术者本身身上,这是一种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的术法,也只有完全继承了朱雀的神格的人才能完整地施展开这种无悔无怨的决然相交。
  伊辰自绝的绝然必杀,麟昭就用了一种和他同样决然的方式挡了下来,更是凭借着自己朱雀超强的恢复力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只是挡得了一次,挡得下第二次、第三次么?如若已然了无生趣,还有谁可以让你愿意活下来?
  “咳咳……辰,你要想死……先把我杀了……”
  身上一个个的伤痕慢慢地愈合着,麟昭终是从遍体鳞伤的瞬间剧痛中缓过一口气来,疲惫而哀伤地看着伊辰黯淡的双眸,勉励支撑着身子,坚定而决然地念道。
  你若想死,便把我先杀了吧。如若不然,何以让我看着你自绝生命而睹若无事?
  听着麟昭如此决然的话语,伊辰眼底那些细碎的光亮纷乱地晃动了起来,紫色的光幕薄了又厚实起来,厚了又淡化开去,看着麟昭一步步朝着这危险的结界走过来,眼见又将碰上,那紫色的结界终是闪了闪,淡化成虚无。
  “麟……昭……你真的不必……不必如此救我的……反正……反正我都是要陪她的……”看着麟昭满身的伤痕,伊辰歉然的愧意里是满满的痛楚。“她已经等了那么久……那么久……我不能再丢下她一个人……我不能……”
  暗哑着嗓子,轻声碎叨着,下一刻却连同怀里的人儿被拥进一个坚实地怀抱里。
  “辰……”颤抖着抱住那了无生趣的人,麟昭疲倦地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坚定:“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兄弟,你还有承欢,你想让承欢连父亲也一起失去么?”
  “承……欢?”伊辰倚着脑袋,疲倦的双眸里闪现了一道光,仿佛有什么慢慢地烁亮起来。“承欢……”喃喃的话语,零落成最后一声声叩响心扉的呼唤,也许是为了坚定什么,也许是为了肯定什么,也或许不过是在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借口罢了……
  他恨自己,负她之深,辗转过往,弄乱她的一生,却最终他连承诺都一起收回!
  他恨自己,最后留给她的那句话竟然是“我不爱你”,那般决然地将她推到了身后,留下残忍地背影,还兀自以为是成全!
  他恨自己,为什么最终都不曾为她再争一回,终是到了这般的田地,却连孩子的最后一面都不曾让她见到!
  他实在是比任何人都可恶。可是为什么,她最后还是带着那样安宁的浅笑,在她执守了一生的原点,永远地沉眠下去……
  为什么,她最终连怨嗔都不曾留下给他,就像……只是睡着而已……
  只是……睡着而已啊……
  小柔……

  第一话 分离在即(上)

  
  
  昏暗的灯光下,摇曳着几点零落的星火,窗户被紧紧地关闭上,屋外狂啸的风暴显然一点都打扰不到屋内那昏睡的女孩的安稳。小巧的脸蛋透露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衬着抚上它的那双修长的大手显得更加羸弱。印射着床头颤颤的微光,仿若有什么光华从坐在女孩身边的那个人身上溢出,顺着他的脸颊绘制着伤感的弧度,敛过嘴角,顺着被他握在手心,吻在唇边的女孩的手,滑了下来,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出一点点的湿迹。
  “舞……灵……”
  压抑着哭声的呼唤从麟昭喉咙里慢慢地吐出,仿若只需要再施加上一根浮羽的压力,就可以让那啜泣都破碎开来。
  当辰抱着焦柔哭晕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当湩钦气急败坏地打着电话在另一头冲着他嚎,告诉他舞灵深受重伤已经住院急救的时候,当刘宿心急火燎地跑回来,将他拉去医院的时候,他的脑袋还静止在一片空白之中……
  直到看到那昏睡着的女孩浅弱却依旧存在的呼吸时,他似乎静息了许久的心脏才复又开始了跳动。
  虽然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好。可是,当亲见那条长长的刀痕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他几乎可以想象当时那种几乎可以将她撕裂的惨状,只是这么一想,一种被覆灭的寒冷就从自己心底涌起来,冷得自己不停地哆嗦,眼前仿佛只剩下那种惨烈的红,艳丽得让他作呕。
  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没事了,过去了,一遍一遍地亲吻着她微凉的手背,摩挲着那憔悴的脸颊,他才能用这种触感和心理暗示麻醉自己,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可是当僵化的脑袋终于冷静清醒,那{炫}残{书}酷{网} 的理智却又在逼迫自己作选择题,刺痛得心里那纠缠反复的痛楚差点又一次爆发。
  如果不是当初解药的药性和噬魂草的毒性相抵触,他不会一时间伤势加重昏迷了过去,焦柔也就避免了毒发时被云误伤致死的惨剧。如果不是在长老会打斗的时候,因为灵力被压制,沉寂已久的噬魂草的毒性发作,他不会那么轻易被麻药麻痹。如果不是自己自以为是,多此一举,害承欢的身世公诸于世,大家根本不会搞到现在这份田地,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所以他现在必须去亲手了结这些事情,他必须让天帝的争斗早一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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