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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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带你去凤凰阁,你……小声点,别惊动了旁人。”童稚的声音强忍惊恐。
“这座庄园像死城,谁会出来?余沧元与司徒寿呢?小鬼头,你要敢引他们出来,找就回头杀了你娘!”
“余叔叔跟司徒寿……他们都不在庄中。”沈小鹏路经林子里几乎不敢出声了。
鸣祥早跟余叔叔交换地方住了,凤凰阁现是余叔叔住的,而这附近的“禳福楼”则改由鸣祥住,平常她要睡不着就会在林子散步,万一……万一今晚她又在林中,哪该要如何引开身后的蒙面大贼?
“小鬼,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我一出生就在庄里面了。”小鹏的汗滴答滴答地直淌着,眼角不住地觑着愈走愈近的林子。
“那,余沧元与凤鸣祥的流言可是真的?”
“什么流言我可不知道……”
凤鸣祥微微眯起眼。她的眼力好到可以看见那蒙面夜贼的刀架在小鹏沾血的颈间;而她的耳力则好到听见他们的每一句对话。
“听说,余沧元是庄园的主人,凤鸣祥则是他义妹,他们之问真的只是义兄妹之情吗?哪个男人不想得到凤鸣祥的内力?他在她身边不少年,搞不好已经占了她清白的身子,得到百年内力了……”
“你不要胡说!鸣祥跟余叔叔是清白的……”
“我的天啊,太过分了吧?要抢女人也不是这种抢法,竟然欺小孩欺到这种地步。”
凤鸣祥原是全神贯注寻找机会救小鹏,忽地听见莫不飞又在自言自语,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紧紧跟着自己躲在树边倾听。
“你听得见?”她低声讶问。
“我……”莫不飞搔搔耳,小心地避开她垂在他脸上的长发,那让他很……很痒,从脸一直痒到心头去。他努力定神地答道:“我长年在山上嘛,跑得快、眼力好、耳力佳……奇怪,这人倒笨,明明都在东边了,自己去找凤凰阁里的凤鸣祥不就好了,找个小童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凤鸣祥闭了闭眼,忍住痛骂这些没有方向感的男入也敢夜闯天水庄的冲动。
“这里偏南,你足足走斜了,莫不飞!他也是。”
“咦?”莫不飞惊跳起来,差点撞上她的下巴,她连忙避开。“你是说,我又迷路了?”
“谁?”蒙面夜贼听见他高亢的声音,立刻勒紧沈小鹏。
凤鸣祥不再迟疑,快步走出。
“鸣祥!”愈不希望的愈容易成真,沈小鹏一瞧见她出来,顾不得颈上刀子深深划进他可怜的小脖子,惊喊道:“快逃啊!这人想抓你!”
“是凤鸣祥?”蒙面夜贼大喜。上天终究眷顾他,将众人欲得的绝世内力白白送给他了。“凤鸣祥,你敢逃,这小鬼立刻头身分家。”
“谁说我会逃了?”
蒙面夜贼隐约看见一抹纤细的人影从林中走出,此时乌云尽散,月光清楚地照在来人身上。
“你……”他瞠目,难以置信的。
“好了,我不逃,你可以放开他了。”凤鸣祥平静说道。
蒙面夜贼瞪她良久,才回过神怒道:“臭小鬼!你竟敢骗我?凤鸣祥明明是女人,你竟然带我到余沧元这里!”
沈小鹏呆了下,看着凤鸣祥一身藏青色的男袍。鸣祥是女的啊,就算穿上跟余叔叔一模一样的衣服、就算束起长发,她的脸也……他呆呆的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差点忘了自己从小看惯她的脸、习惯她的性别,所以从不觉得他的鸣祥偏男相偏过火了。
他眼珠一转,心里有了计较,喊道:“鸣祥……鸣祥哥哥,这人找你!”
“鸣祥哥哥?”蒙面夜贼差点呛住了。“你当真是凤鸣祥?”
凤鸣祥点点头,说道:“我就是凤鸣祥,你放了这孩子,要什么我都给你。”
林中突然起了“啪”一声巨响,蒙面夜贼一楞,喝道:“里头还有人?”
“没有人,那是我养的鸟,明明不会飞偏又爱试,它大概又趺下来了。”她面不改色说道,身后从林中传来灼热的视线,她当没有感觉。
“你在耍我?凤鸣祥……凤鸣祥明明是个女人!”
“谁告诉你凤鸣祥是女人了?”沈小鹏急促地说道,心跳如鼓。“没有人吧?”
“鸣祥哥哥是男的,余叔叔从来没有碰过鸣祥的原因,你现在明白了吧?正因他们都是男人,所以你要他们肌肤相亲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江湖上那些傅言更是子虚乌有的……”
“不可能!明明传说中的内功只有女人才能练,男人须靠阴阳交合,凤鸣祥绝不会是他!敢骗我?你根本就是余沧元,好!余沧元,你不说她在哪儿,我就将这小鬼杀了,反正有人陪葬,划算了!”
“等等,我就是凤鸣祥啊!”她起了薄怒,身形极快地在蒙面夜贼一掌击向沈小鹏的天灵盖时,及时接住他的招势。
蒙面夜贼对上她气乱雄厚的内力时,大吃一惊,宜觉出刀砍向她。
她的招数很三脚猫,勉强挡了几招,便被划伤了藕臂;蒙面夜贼愈打愈吃惊,几乎敢肯定她不是余沧元了。传说中的余沧元武功虽好,但绝不会有这么可怕的内力,却又招数不精,难道……凤鸣祥真是男人?真是江湖误傅?
在他犹豫该不该一刀杀了她时,忽地,一声长嚎从林间傅出,响遍天水庄。
蒙面汉子甚至来不及抬头看,一股强大的劲风让他一时脚步不稳,往后趺了好几跤。
莫不飞飞快地拉起凤鸣祥,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的眼,脸色极白、声音极颤地问道:“龙兄弟,你……你真是凤鸣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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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
“龙兄弟!咱们交情一场,你骗骗我也好,凤鸣祥怎会是你?”怎会是男人方才躲在林中,原本受惊他说自己是凤鸣祥,而后一想八成是打蛇随棍上骗那夜贼的,但龙不祥出了那一掌后!
他惊恐地捧着他烦恼的头跳来跳去啊!
“我不信!”夜贼叫道。
“你不信,我信啊!”莫不飞大喊,拉着她的手臂,转身挥拳击向那蒙面夜贼。
他当然信啊!信龙不祥就是凤鸣祥!原因很简单呀,先前短短的对掌间,不祥他浑身流窜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内力,这种内力绝不会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会有的,除非天生奇骨,偏不祥他没有那样的身体,那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傅言中的——可是,传言中凤鸣祥是女人啊!
那种旁门左道的百年内功不是女人才能练,男人只能靠阴阳交合过继己身吗?
还是传言太多,有的真、有的假?百年内功出现是真,而只有女人能练是假?只是赵叔只拣他想听的听?
“会不会有可能是女扮男装?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莫不飞高兴得转过头瞧着凤鸣祥……怎会是女扮男装嘛!明明就是个男孩脸,要扮女装也马上被人认出是男子啊,莫不飞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惊叫:“啊,你受伤了?什么时候受的伤?要不要紧?”
桃花乱乱飞的脸庞如今已经是慌乱满天飞了。凤鸣祥看他深受刺激,便安抚“你只是来看凤鸣祥一眼的,不是吗?看到了,就好了,难道你也想跟他一样?”
“别把我跟这淫贼相比!”莫不飞抗议,见她唇畔隐约浮起温笑来,他的慌乱稍稍平息了。
“你到底是谁?敢跟我来抢人?”夜贼又叫。
“抢……抢什么啊!他都是男的了,你抢了也……也没有用啊!”
显然凤鸣祥是男人的事实,让他俩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蒙面夜贼咬牙切齿的,狠意闪过眸里,忽然奔向跌坐一旁的沈小鹏,打算挟此童要挟凤鸣祥。
“糟!”凤鸣祥看出他的意图,正要奔前救人。
莫不飞紧紧勾住她的纤腰,暗叫一声好细的腰啊!
“你干什么?”她急叫。
“先救小孩,旁的事待会再说。”莫不飞又瞧一眼她的伤势,确定并非很严重,直接捞着她跃上邻近的屋檐,大声僵笑道:“哈哈哈!凤鸣祥是我的了!”
蒙面夜贼迟疑了下,终于舍下沈小鹏追上屋顶。他怒喊:“留下凤鸣祥!”
“鸣祥!”沈小鹏大叫,脖子的伤口痛得让他缩肩。他才刚练武,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挟持凤鸣祥的男人不停地在屋檐上跳来跳去。
高空悬着大大的圆月,莫不飞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好像是一只黑色的大鸟展开它的翅膀飞来飞去……
“留下他!”
“他是男人,你也要?有点骨气,好不好?”莫不飞没好气地回应,在屋瓦上奔跑。
“莫兄弟!”
“别叫我兄弟,你根本没将我当兄弟看待!要是真将我当兄弟看,又怎会骗我姓龙!”什么龙不祥!他还真以为有哪家的爹娘真叫自己的儿子不祥!
嘴里虽是这样说着,在逃命的当口还是很好心地撕下自己破旧的衣角,迅速地包扎住她的伤口。
“好吧,贼人莫不飞,你要把我掳到哪去呢?”
莫不飞低头看着怀里似笑非笑的她。真的不像是女人啊,就连一点香气都没有,连让他怀疑一下是不是女扮男装的机会也没有,太过分了!
“我说过,我只是偷瞧一眼就好了!”
“可是你看起来很手足无措,如果不是我了解你生性单纯,真要以为你发现了凤鸣祥是男人后,很遗憾不能有任何的逾矩行径。”她笑叹,随即很认真地注视他。“我是男是女,是龙不祥是凤鸣祥,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也……也不是啦!你要多吃点饭,瞧你轻的,我还以为自己在抱女人!咦,我到底在说什么?”他已经一头乱了。“龙……凤兄弟,你好心点,告诉我,天水庄的大门在哪儿好不好?”
“喔,我忘了你的方向感奇差。”
满脑的混乱让莫不飞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当他抱着她跃上另一栋屋顶后,忽然听见一种很耳熟的声音,是他到南方来后时常听见的,而且还让他很恐惧的那一种忽地,劲风又从后头追来。
“哎唷,你烦不烦啊?老跟着我跑!”
“留下他,我就不杀你!”
莫不飞用力地叹了口气,道:“可是,我怕留下他,你会豁出去,对他做不规矩的事!”
“废话少说,你不也抱着跟我同样的心思?”
莫不飞闻言,俊脸顿时布满红晕,啐道:“胡说什么!”他的心跳了一下,尤其很敏感地发现怀里的身子好软好细好……,他在想什么啊!不过是从姓龙跳到姓凤,从好朋友跑到很尴尬的身分而已。
他也曾想过偷看凤鸣祥一眼就好,但接着呢?接着呢?
蒙面夜贼趁他一时迟疑,一掌击向他的胸腹,他没有避开,直接承受这一掌,抱着她整个入像断线的风筝顺着屋瓦的垂势滑下去。
“凤兄弟,你可别怕,咱们顺着下去,一落地,你好心点,拜托告诉我大门在哪里,不不,捷径更好,反正我……我受的刺激太深,良心也不知跑哪去了,就算是当贼翻墙出去,我也无所谓啦。”
她看了他的苦瓜脸一眼,柔声问道:“你确定真的要走捷径?”
他点点头,小心地护住凤鸣祥的长发。从第一眼就觉得他的长发在男人里是生得最美的,黑溜溜的,又细又亮,要是被勾断了,那可不好了……唉,都这关头了,他反而想到一些很奇怪的事上。
“你是个男入就该吃胖点,也不会让人想入非非了。”他哀怨地咕哝道。
她当没听见,只问道:“那,捷径就是这条了。我知道你怕水,不过我还是要多事问你一句,你会泅水吗?
“啊?”身子已腾在半空中,终于发现一直让他胆战心惊的耳熟声音是什么了。
“入了河,往前方游去,便出了天水庄的范围。”她看他一脸惊骇,反而露出很惊讶的笑:“莫兄弟,你不会不知道天水庄的地形吧?至少,现在你如愿来到凤凰阁,而东面是紧邻着江南运河的。”
“河?等等,我是北方人,不懂……”扑通一声,冰凉的河水猛然灌进他的口鼻,他大惊失色,双手双脚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
死了!
是人都会有弱点,他唯一的弱点就是怕水,也不会游水啊!
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沦落到世上最可怕的死法,淹死的尸体多浮肿青白,他好怕,谁来救救他啊……
口鼻之间咕噜咕噜地不停进水,像要活活把他撑胀起来——突然,乾洁的气灌进他嘴里。
他直觉地、贪婪地捧住救命恩人的脸,努力地汲取对方嘴里的空气。感动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张开桃花眼,在湛蓝偏暗的河水里瞧见……
凤鸣祥、凤兄弟、凤青年……正用方才喝过酒、湿润红色到令人有点心跳的嘴唇覆住他的“檀口”。
刹那之间,他的神智恍惚了。
一个男人……正在亲他。
天啊!他让一个男人亲了!
让凤鸣祥亲了!
就算是救命……就算是救命,他二十四年来的初吻也不该就这样让眼前这个看起来营养不良的凤鸣祥给无情地夺走啊!
就算在获知不祥就是凤鸣祥时,他的心中闪过短短的邪念,只有一下下而已,上天也不该用这种可怕的方式来惩罚他啊!
莫不飞很有骨气地用尽力气推开怀里的人,随即下沉的拉力如水鬼拖住他沉重的双腿;他不懂如何换气,基于求生本能,他赶紧再抓住凤鸣祥,主动热情地奉上略厚的嘴唇,紧紧回咬住那薄薄的、在月光下看起来似笑非笑的唇,努力地再从对方嘴里抢过稀薄的氧气。
呜……报应,一定是报应!
他被赵叔逼当采花大盗,连花都来不及采下,就被人先夺去了清白……呜,算了,失去名节事小,能活下来才重要,淹死是世上最惨的一件事,现在他只能无助地仰赖眼前这可恨又可爱的凤鸣祥来救回他很可怜的小命。
他的眼角缓缓在河中渗出泪水来,开始痛哭他的肉体被一个男人轻薄了——
第三章
大雨!
龙不祥!
树林!
心跳!
凤鸣祥!
水!
鲜红的唇烙进他的视线里!
心跳!
无数的影像、声音不停地交错重叠,最后让他活活吓醒的不是在水中面临死亡的恐惧,而是那个仿佛水神般的青年!
他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嘴也可以那么地柔软……啊!他在想什么?他应该很痛心他的初吻被一个男人夺走,而且还是一个不怎么漂亮的男人,呜,他好想哭啊!
一道温和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原要张开眼的莫不飞临时又决定装睡。那道视线很熟啊,熟到不用张眼,他也能知道那是谁的视线。
不祥……有谁的爹娘会为儿子取不祥呢?早该猜到那只是假名。凤鸣祥、凤鸣祥,一个带有吉祥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注视他。
汗从他额上滑落了,仍是不敢张开眼睛,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祈祷凤鸣祥快点离开,别再让他……受惊受怕了。
“鸣祥?”女人的声音传进屋内,随即脚步声跟着进来了。“救命恩人还没醒吗?”
“是啊。”温和沙哑的声音一响起,莫不飞几乎从床上弹跳起来了。从不知自己对他的声音这么敏感啊,到底是怎么了?
细碎的脚步声走近宋前,女声惊叫:“天,鸣祥,他在哭耶!”
“他可能在作恶梦吧,我想。”
是啊,是恶梦!莫不飞很可怜地想道。他的嘴……在恶梦里不知重复了几次感受到凤鸣祥的温度。
“如果不是他,小鹏可能早完蛋了……”女人哽咽起来:“鸣祥,他是咱们母子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让余沧元把他杀了。”
“这是当然。绣娘,你可以停止哭了,一个屋里就三个人,他已经哭得很凄惨了,你就不要再让这屋里淹水吧。”顿了顿,改说:“对了,你瞧他长相如何?”
凤鸣祥的声音由远而近,像从窗前走到床前,与沈绣娘一块打量他。
他……可不是待宰的猪肉啊,用这种眼光盯着他看……两道视线里,他竟能分出哪一道是凤鸣祥淡淡温和的视线,他的脸微微地红了。
“咦?鸣祥,他脸红了,是不是梦到什么很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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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他一脸桃花过重,就算有几夜露水姻缘,我也不会感到意外。绣娘,你觉不觉得他挺像小鹏的?”
等等,什么叫几夜露水姻缘?莫不飞心中哀哀叫。他……他还是很纯洁地保有童贞,凤鸣祥怎么如此误会他!不不,是污巉他呢?
“你这么一说,倒有几分相像,他没小鹏的白……啊,原来小鹏长大后,也是一个美少年啊,我就知道我养的儿子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鸣祥,还好小鹏有未婚妻了,不然将来要抓住他的心可难了,是不?”
凤鸣祥微微一笑,并没有笞话。绣娘的夫婿已死十年,但在她心里,她的夫婿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十年来,其他男人从不入她眼,莫不飞能让她看进眼,还兼有小小的赞美,已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在打什么主意?”女人怀疑问道。
对对,连他这个只有“一吻之缘”的人都觉有异,莫不飞闭着眼,始终感觉到凤鸣祥的视线像评估般的打量着他。
“我没有啊。”凤鸣祥无辜道。
“没有就好。我依着大夫说的,炖了补汤,不过他还睡着,我看不如你先喝,等待曾他醒了,我再差人送过来。”
未久,被称绣娘的女人出去了。莫不飞会知道凤鸣祥依旧在屋内,除了浅浅的呼吸声外,始终有一道温和的视线在瞧着他,从他的眼、他的鼻,滑下他的唇;他没有张开眼,却能感受到小簇的温度随着凤鸣祥的视线在他脸上流窜。
他的脸庞愈烧愈红,斗大的室内突然间好像焚烧起来,让他顿感有些发热。他想大口喘气,却不敢张开称醒。
屋外,又傅进沉稳的脚步声,一听就知此人武功不弱,内外修为不在一般人之下。
焚烧的感觉,因为此人的进屋,猛然降了下来。莫不飞感激得差点要痛哭流涕起来。
“还没醒吗?哼,这种人与其他擅闯天水庄的贼人有什么不同?咱们都买到县府大人的亲笔手谕,擅闯庄园的贼人都可不经衙门审理,就地格杀。”男人冷淡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是转身面向凤鸣祥。“鸣祥,他不懂泅水,就让他淹死吧,何必下水救他?”
“他救了我跟小鹏一命,我反救他是应该,有恩报恩的道理我也还懂的,沧元,你可不能动他啊。”凤鸣祥温声道:“再者,不看憎面看佛面,他跟我的关系就一如你跟我一般。”
咦?他跟凤鸣祥的关系就跟凤鸣祥与余沧元一般?莫不飞突然想起蒙面夜贼提过余沧元与凤鸣祥之间有不干净的关系!啊,他也只不过被香一下,呜……
“也就是情同手足的关系。”凤鸣祥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