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牌逃学威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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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反过头来，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快的。
“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呵呵，真想早点看见你在篮球场上的英姿，所以老早就在这等着你了。”
“哦，我还有点东西忘了带，你再等我一下。”
“嗯。”
我又返回了教室，思绪着该怎么办，却又找不到任何可以逃避的借口。
算了吧，走一步是一步，我又走出了教室，硬着头皮跟着妮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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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电梯，刚走到教学楼门口。
“何金水！”阿彪的声音很适时宜地响了起来，救命恩人哪！真想叫他一声彪哥。
“怎么，昨天还没被我摔够？”我忍住了自己的兴奋。
“哼！昨天算你走运，今天你自己看看，全是我们的人。”阿彪仍然是一副很屌的样子，我忽然觉得他这样子还蛮可爱的。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哇！至少有百来号人，而且全部分散，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这阵势，简直要插翅才能飞呀。
“今天跟我走一趟吧，我会好好招待你的。”阿彪把拳头捏的“吱吱”响。
“今天不行，今天要练球。”我摆摆手。
“不行也得行！要不然腿都打断你的。”阿彪凶神恶煞地说。
打断腿？我忽然心中有了一个点子。
“妮绢，看来我今天实在是没空去练球了。”
“嗯，你一个人没问题吧。”妮绢没有了昨天的那份紧张，她可能已经把我认同为那种功夫电影里面的男主角了，再多人来都照打不误，一拳一个，多百来号人只不过是多打百十来拳而已。
“当然没问题。”我拍拍胸脯。
“嗯，自己小心点啊，不要受伤了。”
“放心吧，不会受伤的。”真想说“放心吧，肯定会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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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死巷子，前面是一百多人，其余三面全都是墙，墙还有点高。
昨天那十多个高大魁梧的人站在前面，后面全是些来凑人数的阿猫阿狗，感觉像是超市卖的现成火锅，表面一层全是肉，下面就全部都是白菜萝卜粉丝。
“跪下！”阿彪开始有点耀武扬威了。
“嘿嘿，笑话。”要知道，我在黑道混了两年零两个月，虽然没做成什么坏事，但遇上的黑帮之争并不少。我虽然打不过一群人，但我练就了一身逃起跑来有如插上翅膀的功夫，没有任何地形会困住我的，即使偶尔有一两个人能追到我，我也能三下五去二，轻轻松松地搞定他。
“你是要我们全都动手是吗？！”
“你有种就来单挑。”
“我们大伙一条心，就如同一个人，对吗？！”
“对！”那百来号人异口同声。
“嘿嘿，你他妈的屁眼还真够大，也亏她生得出这么多人来。”
“大伙一块上！”阿彪怒不可遏。
说着，一群人就朝我冲来，阿彪冲在最前面。
我突然向前冲两步，抓住阿彪的衣领，借他的力往后一翻，他整个人又从地面腾空，我的突然袭击吓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阿彪的这次腾空我并没有让他躺着落地，而是让他站着靠在了墙边，当他还懵在那儿的时候，我迅速靠墙借力再踩在他的头上然后迅速翻上了墙，整个过程前后不到五秒钟。
我摆了个体操队员收场的姿势，然后傲视这群人。
“你有种给我下来！”阿彪拍了拍他脑袋上的灰。
“嘿嘿，你有种给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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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有一天会死在我的手上！”
“哇，我好害怕。”我趁机看了看墙另一边的地形，原来是个水泥楼顶，我离顶面不到半米高，真是天助我也！
“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是谁？”
“讲出来吓你一跳！”
“说吧，来吓吓我。”
“青龙帮的勇哥！”
“咦咦咦咦……”我的身子立即出现不平衡的状况，开始前后摇晃，然后越晃越厉害，最终往后一摔，整个人消失在他们面前。
“妈呀，我的脚，好痛！”我大叫。
“哈哈哈哈，胆小鬼，吓到了吧。明天还是乖乖跪着给我道歉吧，放你一条活路。要不然告诉我大哥，你就死定了！”阿彪在墙那边叫嚣着。
“道你妈的歉。”我爬起来，小声念叨着，拍拍屁股上的灰，大踏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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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强是吗？”
“喂，是的，水哥。”
“明天帮我准备点纱布，要在上面沾点血，还要一根拐杖。”
“哎呀！你受伤了呀，水哥。”
“没受伤，但要用。”
“哦，是的，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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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早上的空气始终是那么清新，深呼吸一下，真爽！
“纱布呢？小强”
“纱布来了，全红的，包你满意，水哥。”
“红领巾？！”
“嗯，好不容易找到的。”
“你小时候居然还是少先队员！”
“嗯，光荣着呢。”
“光你的头！”我一拍小强的脑袋，“拐杖呢？”
“在这呢。”小强在书包里翻呀翻，翻出一根小树枝，递给了我。
拿着小树枝，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他的语言。
我赶紧爬上不远处的一棵树，摘了根结实的树枝下来，然后架着这根树枝，一瘸一拐地向学校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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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走进教学楼的门，只见妮绢眼眶湿湿的朝我跑来。
“你说了你不会受伤的，你答应我你不会受伤的，你这人说话怎么一点都不负责，你这人怎么一点信用都没有！”妮绢的表情是那么伤感，真是让人怜惜啊！
“你不能受伤，锄头，黑社会的人都讲信用，你不能受伤啊……”说着说着妮绢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黑社会的男人不能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我又开始动恻隐之心了。
“哈哈哈，我只是稍微扭到了而已。”我把树枝一扔，“过两天就好了，过两天就痊愈了。”
“真的？”妮绢立即没有了伤感的表情，很疑惑地看着我，使我觉得非常性感。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能走能跳！”说着，我走了几步，又蹦了几蹦。
“呵呵，你这个死锄头，怎么总爱开这种玩笑呀，再开就不和你玩了。”妮绢破涕为笑。
“嘿嘿，这也是没办法呀……”我暗自叹气。
为了不让女人受伤，错过了一次这么好的机会，不知今后该如何去面对——离篮球比赛还有四天……
『第五回』 【负担】
“妮绢，今天下午我还是和你们一块练球吧。”
“不行！你脚受了伤，需要休息，若是练球加重不能比赛的话就糟糕了。”
“哦，是这样啊，真遗憾。”
“水哥行的……”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哦，是，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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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比赛再过三天就要举行了，今天要上课，明天和后天都休息，两天时间，能练出什么名堂出来呢？
“锄头，我们班的篮球队长很想见见你，所以我带他来和你认识认识。”妮绢带了个大高个子，向我走来。
“你好，早就想见你了，我叫姚日月，请多指教。”高个子笑眯眯地说，然后向我伸出了手。
“嗯，你好，我是何金水。”我也伸出了手，跟他握了握。
这个高个子很好色，握住我的手就不肯放了。
“金水兄的手怎么这么嫩，不像是打篮球的啊？”高个子忽然出现了疑惑的神情。
“你每天有擦护手霜吗？”
“没有。”
“一看就知道你是篮球的门外汉，篮球也是很讲究刚柔并重的，手太粗糙的话，非常影响拿球的灵性。”
“哇！果然是高人呀！”高个子疑惑的神情立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崇拜至极的欣喜。
“嘿嘿，小意思小意思。”一被别人崇拜，我的话夹子就会随之打开，“你知道篮球是一门艺术吗？”
“不知道。”高个子摇摇头。
“千万不要把篮球看成是竞技，而要把它当作艺术来看待，这样打球的水平才会有显著的提高。”
高个子显得非常兴奋，仔细地聆听着，边听边点着头。妮绢也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并不时地点着头，似乎也同意我的观点。
“打一场球就像是演奏一首乐曲，一定要把握住节奏的快慢和每个音符的轻重，有张有弛地去享受整个比赛的过程才是打球的最高境界。”
“听君一席话，省我十年功啊！”高个子大叹。
“还有，韵律……”
“慢！别说了，老大！我先回去把这几句消化消化。”高个子说完立即跑了，不一会就没了人影。
“嘿嘿，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嗯，他对篮球很执著的，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去球场练球，但他的球技似乎总没有什么很大的提高。虽然加入了校队，但一直都是那的板凳球员呢。”
我很认真地听着妮绢的话。
“记得去年比赛输了的时候，我看见他一个人躲在球场的角落哭泣，这样一个大高个子居然还会为自己喜欢的东西哭泣，我当时看了好感动，也流泪了呢。”妮绢说着，眼眶有点泛红。
我听着妮绢的话，心里泛起一丝淡淡的感伤，也许是有所触动吧。
“他昨天对我说篮球是他一生的热爱，但他资质愚钝，在校队永远都是坐板凳，上不了场的，所以班级的比赛对他来说尤其重要，而明年就要升入高三了，那时比赛也没了，所以这场比赛可能是他篮球生涯的最后一场了。自从去年输了以后，他的梦想就是要打败北大，要让他们也尝尝失败的耻辱，于是他加倍努力练球。然而到了今年，他练球没有什么成效，你还没出现的时候，他觉得他的梦想就要破灭了，很沮丧呢。”妮绢说到这里，一滴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
一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梦想破灭，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啊！在黑社会待了这么多年，好久没遇见这么让人悲伤的事了，真想躲起来好好痛哭一场！
“呵呵，现在好了，你答应了要帮助我们，这样又有胜利的希望了，他好开心。”妮绢露出了一丝微笑，那种很幸福的微笑，“他这两天非常热情，遇见人就打招呼，要知道他以前是很沉默的人呢。”
“嗯，你告诉他一声，叫他放一万个心，这场比赛只会输不会赢！”我拍着胸脯道。
“只会输不会赢？！”妮绢吓了一大跳。
“哦，说错了，只会赢不会输。”
“嗯，好，我会告诉他的。”妮绢说，“我们大家的希望可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这几天可别出什么事啊。”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你答应我的？”
“嗯，我答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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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心中又多了负担，很沉重的负担，负担着众多人的期望。
黑社会的人，应该做坏事去伤害别人才对，而我却为了不伤害别人去揽自己都无法负担的重活来做，嘿嘿，还真是不称职的老大啊。
也罢，既然担子已经负在身上了，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去解决，这是我们黑社会做人的原则。怎么解决呢？莫非真要……
太残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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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金水！”放学时，阿彪又组织了一大堆人马，在学校门口等候着我。
“我今天很烦，劝你不要惹我！”
“对，水哥很烦，劝你不要惹他！”小强跟着说。
“你准备什么时候跪着给我道歉？”阿彪始终是一副很屌的样子。
“道你妈的歉，你给我滚开！”我开始愤怒了。
“小杂种，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阿彪给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准备动手了。
“水哥生气了。”我说。
“嗯，后果很严重，水哥。”小强接着道。
“遇上这种事情我们该怎么什么做，小强？”
“一个字，水哥。”
“哪个字，小强？”
“逃——”
小强还没说完，我们开始以极大的冲力冲出重围，撞倒了七八个人，没有人能拦住我们。
要知道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连小强都知道怎样应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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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强，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水哥。”
“少林寺。”
“哇，水哥，你要带我去学功夫啊。”
“不是带你去学功夫。”
“那是去干什么？水哥”
“去了却一件事情。”我已经做了决定。
“哦，是的，水哥。”
抬头望着一片金黄的天空，又见到了那群白鸽，扑打着翅膀在天空飞翔，羽毛被太阳照得灿烂夺目。
它们真自由啊，我不禁感叹。
『第六回』 【世人性空】
清晨，走在少寺山的山间小路，听着树林的小鸟很畅快地叫着，不时远处又传来少林寺的钟声，让人感觉很有禅韵。
“小强，有没有觉得心里格外空旷，好像放下了所有的负担？”
“没有，水哥。”
“笨蛋！没有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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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少林寺已在眼前。跨进大门，不知为何，心中有股温馨感。
“哇，那有茅房，水哥，你先等等我。”说着，小强飞快地朝茅房走去。
我站在原地等他，看着诺大的少林寺，有种很浩渺的感觉。远处一座雄伟的建筑被山顶的云雾围绕，几缕晨光照射下来，如入仙境。
良久，小强又飞快地跑了回来。
“水哥，这下我能感受到你说的那种空旷了，放下了所有负担的感觉。”
“你永远都不会有那种感觉的。”我仍然盯着那座雄伟的建筑。
“哇，水哥，你真像个哲学家。”
“少废话，跟我走。”
“哦，是的，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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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那座建筑下，“大雄宝殿”四个威武的大字从眼睛里赫然直入心中，使我的心为之一颤！
“我要见你们方丈。”我对站在门边的一个浓眉和尚说。
“阿弥陀佛，方丈已经几年不见生人了，我看施主还是走吧。”浓眉和尚说话很有底韵，语气也很平和，让人听了很舒服。
“不行，见不到他我是不会走的。”我往门口一坐。
“已经有无数人这么说了，别浪费时间了，施主。”
“有很多人这样子吗？”
“是的，施主。”
“方丈都不见？”
“唉。”浓眉和尚叹口气，摇了摇头，似乎在为我惋惜。
“嗯，谢谢大师。”我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
“阿弥陀佛。”浓眉和尚合什还礼。
“小强，我们走。”
“哇，水哥办事真是麻利。”小强说，“比我拉屎还快呢！”
“拉你个头！”我一拍小强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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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跨出少林寺的门，心中的负担突然腾起，妮绢的眼泪、姚日月的笑容，似乎马上要吞噬我，强烈的心理冲击使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不禁回头，望向大雄宝殿，依然是几缕晨光照射，我不由自主地又跨进了少林寺的门。
“水哥，你也想拉屎啊，那的茅房还不错，又宽敞又明亮，而且还不臭！”小强在我后面说。
“回家了，终于回家了。”另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比那个浓眉和尚的声音更显得浑厚。
“你是谁？！”我很惊讶，大叫一声。
“我是小强啊，水哥，你怎么了，连我都记不得了？”
“嘘——小强，别说话，你刚才听到一个声音没有？”
小强看着我，良久。
“小强，快说呀，你听到一个声音没有？”
“水哥，你刚才叫我别说话。”
“笨蛋，我叫你告诉我以后再别说话！”
“哦，是的。”小强说，“没听见声音，水哥。”
怪了，明明有声音啊，我思绪着。
“你是谁？！”我又大叫一声。
“贫僧法号梦遗，是本寺的方丈。”那个浑厚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不！不是耳边，这回我听清楚了，是在心中，在我心中响起。
“你就是在街上和我说一堆废话的老和尚？”我大声问。
“阿弥陀佛，正是老纳。”他的声音居然可以响透我全身各处，而且我能感觉到他声音所到之处都带着一股暖流，暖流激荡全身，一瞬间把我心中的负担清的无影无踪。
“你说了我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你的，你却见都不见我！”
“尘缘未了，见亦不见，不见亦见。”
“你这老和尚，说话就是让人听不懂。”
“施主虽凡性未脱，心中隐藏的佛性却已逐渐苏醒，是时候了。”
“老和尚，我这次碰上了大困难，你若真有本事帮我度过难关，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阿弥陀佛，不愧是降龙罗汉，生性风流洒脱，却普渡众生。”
“老和尚，别说听不懂的废话了，教我怎样度过难关吧。”
“阿弥陀佛，我佛四大皆空。世界性空，能舍万物色相，日月星辰，山河大地，泉源溪涧，草木丛林，恶人善人，恶法善法，天堂地狱，一切大海，须弥诸山，总在空中。世人性空，亦复如是。世人性空，亦复如是。世人性空，亦复如是……”
“你这老和尚，说点实际的好不好？不要总重复这些没用的东西啊！”
忽然，那股暖流一下子从我身上消失了，我的心一下子空荡荡的，强烈的负担马上又袭击心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喂，老和尚，说话呀！”我大叫。
没有了回应。
“老和尚！”我再次大声叫喊。
“他已经走了，水哥。”小强说。
“你怎么知道？”
“他刚才就站在你后面呀，水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