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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理罪系列 第七个读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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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今天来是想问问……”
  “问什么?又是什么样的废话?我和陈希的关系?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没有来得及!”
  方木毫无征兆的蹲下身子痛哭起来。
  到底,没来得及,对她说那句话。
  丁树成手足无措的看着方木,又看看邢至森。
  邢至森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扰方木。
  方木哭够了,从床边拿起一条毛巾擦擦脸上的泪水,默默的回到床上重新躺下。
  邢至森看他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开口说道:“我很了解你此刻的心情,我也丝毫没有觉得你们的小组很幼稚的意思。陈希死了,我很难过,和你一样,我也很想抓住凶手。我今天来,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丁树成吃惊的看着邢至森。
  “我知道,关于这个案子,你有很多自己的……感觉,”他停下话头,看着方木,方木也看着他,目光中已少了许多敌意,他点了点头。
  “我记得我曾经给了你一张名片,让你有发现就给我打电话,而这几天来,你并没有主动来找我。”
  是的。方木在心里说。
  那天晚上,当那个舞蹈员发出那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后,方木马上意识到出事了,他拼命的向舞台方向挤去,可是却被惊慌的人群裹挟着出了俱乐部的大门,自己还扭伤了脚,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身,方木一边祈祷陈希不要出事,一边奋力要冲进俱乐部,后来冲破了三个警察的阻拦,就要到舞台前的时候,他摔倒了,尽管他一再追问,可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那个躺在舞台上身首异处的,就是陈希。
  整整两天,方木就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甚至不去医院找吴涵问个究竟,头脑中一片空白,有段时间他甚至感到自己连心跳都没有了。
  还要有多少苦难降临到这个只有21周岁的年轻人身上呢?
  还要有多少恐惧要让这个涉世未深的男孩战栗呢?
  他不想说话,不想思考,只想时间停止,万物沉寂,让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此刻。
  直到邢至森和丁树成出现在宿舍里。
  我会保护你。
  方木,你应该还记得。
  “那个人,应该在174公分左右,”方木艰难的开口了,“比吴涵要壮一点。”
  丁树成点点头,这和其他现场的目击者描述的基本一致。
  “这个人,应该很熟悉现场的环境,大致了解剧情,但是并不是详细了解。”
  “为什么?”丁树成扬起眉毛。
  “因为按照剧情的安排,砍掉公主的头之前,应该有大段的台词,当时他并没有背诵那些台词,而且他所跳的舞蹈也不对,所以,凶手一定是这个学校的人,而且他一定看过彩排。”方木顿了一下,“很可能就是戏剧社的人。”
  丁树成微微点头。第二天他们询问话剧的导演的时候,这个艺术学院大四的学生说,戏剧社最初的安排是在塑料模特上安装血袋,后来考虑到太血腥,而且容易喷溅到前排观众身上,就取消了这个安排。案发当晚,当死者的头颅被砍下,血溅舞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吴涵擅自加了血袋,更让他意外的是,原本安排的大段台词(那也是这位导演兼编剧最得意的一段台词)并没有被朗诵,男主角的舞蹈也一塌糊涂,由于这个突发情况,后来的舞蹈员还没有准备好就匆匆上台了。
  方木注意到邢至森面无表情,他知道,这并不是他想听的。
  方木咬咬嘴唇。


  “这一次的杀人,我想用一个词来形容:完美。”
  (陈希死于一次完美的谋杀,她不知该感到庆幸还是不幸)
  “如果这是一场演出的话,我想,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激动的了,在全场3000多观众的面前,砍下受害人的头颅(这句话说出来好艰难),还得到了全场的掌声。这是一次升级,从毫无创意的把人勒死在厕所里,从楼上推下去,再到把人塑成雪雕,用墙上落下的冰凌插死,直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杀人,一次比一次精彩,他在体会这种越来越强烈的自我认同,当然,他的行为越来越冒险,可是这对于他来讲,越冒险的杀人,成功的快感才越强。”
  方木停下来喘了口气,“他应该是一个内心充满矛盾,沉醉于自我满足的人,我想,他在现实中也许是个失败者,他需要一个与众不同的途径来表达自己的强悍与睿智。比方说杀人,比方说让你们——警察,陷入不可破解的谜团。而且,”方木舔舔发干的嘴唇,“我很难想象他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法杀人。”
  “还会有人死?”一直在屏息凝听的邢至森突然发问。
  “当然,那张名单上还有10个人。”
  邢至森微微皱起眉头,“你还是坚持认为那张借书卡上的人是被害人的名单。”
  “是的,证据就在眼前,又一个名单上的人死了。”
  “不,那张借书卡一定不是。”邢至森摇摇头。
  “为什么?”
  邢至森刚要开口,一个声音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我。”
  门开了,头上缠着纱布,面色苍白的吴涵在祝老四和老大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我没有死,这就是证据。”
  方木一下子明白了,吴涵也在那张借书卡上,如果凶手是以借书卡上的名单来杀人的话,那么他在打昏吴涵后,完全可以要了他的命,而吴涵仅仅被捆住手脚扔在了厕所里,这意味着凶手的目标就是陈希一个人。
  宋博,一个与借书卡无关的人,被杀死了,而借书卡上的吴涵,却仅仅被击昏。
  不需要其他理由了,借书卡的确是巧合。
  方木的心情重新归于沮丧,我真是太笨了,这么明显都没看出来。
  唯一的线索断了,一切必须从头开始。
  送邢至森和丁树成出去的时候,方木不时地看着邢至森,邢至森感觉到他有话要说。
  “还有什么事么?”
  “我想……我希望能帮助你们破案。”
  他的声音变得嘶哑。
  “我答应过她,会保护她。”
  邢至森默默地看着他。
  “你需要什么?”
  “一切,”方木急切地说,“这几起案子的所有情况。”
  邢至森认真地看着方木的脸,方木毫不退缩的回望着他。
  “好吧,”半响,邢至森开口了,“明天到我办公室来。”
  回去的车上,丁树成好奇的问邢至森:“你为什么要让他参与到这个案子之中来?他分析的那些,你相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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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至森笑笑。他望着窗外的景物说:“你知道罗纳尔多为什么是世界第一前锋么?”
  丁树成有点懵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为什么郝海东不能成为世界第一前锋?”
  丁树成更加摸不着头脑。
  “不是因为训练是否刻苦,而是因为——”邢至森转过头来看着丁树成,“天赋。”
  他重新扭过头去看着窗外,“有些人就有这样的天赋,察觉犯罪的天赋。”
  第十五章 仇恨
  邢至森没有食言。第二天方木来到公安局的时候,邢至森径直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指指桌子上一大堆卷宗,“你就在这里看吧,可以用我的杯子喝水,暖水瓶在桌子下面。”
  他转身走到门旁,“有人敲门,你不要出声,也不要接电话。”说完,就把门锁好走了。
  方木明白他的意思,把公安卷宗让他这样一个无关的人看是严重违反纪律的。
  他怎么不想想,万一我就是凶手呢。方木笑着摇摇头,他很感激邢至森的这份信任。
  他打量着这间办公室。面积不大,只有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靠墙放着一个三人沙发,其余的空间都被几个书柜占据了,方木拉拉书柜的把手,都锁着。
  那里面应该是很多惊心动魄或者荒诞不经的故事吧。
  方木坐到桌子前,面前是厚厚的,用牛皮纸装订好的卷宗,封皮上写着案发时间、地点及被害人姓名。方木抽出最下面的那本,那上面写着1999年12月31日,师大俱乐部,陈希。
  方木的眼中涌出泪水。
  询问笔录。现场勘察报告。尸体检验报告。接下来是现场照片。方木的手开始颤抖。
  躺在小车上的陈希。脖子白皙修长,只是那上面空空荡荡,只有平整的肌肉和断骨。除了领子上的几个血点,长袍洁白无瑕。
  落在舞台上的头。长发被血纠结在脸上,隐约看见宽阔白净的额头。脸颊美妙的曲线。
  头的近照。长发被分开,表情从容安详,只是眉头微微蹙起,眼睛紧闭,嘴角似乎还带着隐隐的微笑。下面是整齐平滑的创口,肌肉呈现毫无生机的苍白。
  落在舞台上的斧头。长柄,铁制,平淡无奇。斧刃上看不到明显的血迹。
  方木发出不可遏止的抽泣,泪水大滴大滴的落在照片上。
  良久,方木咬住自己的手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会保护你。
  方木把它塞回下面,深呼吸,然后打开了第一本,1999年9月17日,师大男生二宿舍三楼卫生间(西侧),周军。
  看完全部卷宗,已经是下午5点了,邢至森悄无声息的回来。他点燃一支烟,坐在方木的对面。
  方木低着头,不想让自己仍然红肿的眼睛被邢至森看到。
  “有什么想谈谈的么?”
  方木摇摇头。
  邢至森的脸上看不出失望的表情,他站起身拍拍方木的肩膀,“走,我们一起吃饭吧。公安局食堂的饭菜还不错。”
  方木抬起头,看着邢至森和善的脸,“不了,我想早点回去。”


  方木坐在64路公共汽车上,眼望着窗外。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人声、汽笛声响成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急切的表情,也许在盼望家中或简单或丰盛的晚餐吧。那些匆匆的脚步,转动的车轮,带着他们奔向干燥的拖鞋,温软的米饭,亲切的埋怨、孩子的呢喃。
  生活,就像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时而平静,时而狂暴,时而浪花起伏,时而波涛汹涌。
  方木眼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感到无力的疲惫。
  对面开来一辆25路公共汽车。方木看着它与自己交错而过,里面是拥挤的人群,或坐,或站,表情麻木或者大声谈笑。每个人的生活互不相干,命运平淡如斯。
  只是,再没有那个人了。
  “如果命中注定下一个人是我,我希望他能一下子杀死我,最好在背后,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没有痛苦的要我的命。”
  尸检报告上说,陈希曾经被乙醚麻醉过,她是在深度昏迷中被砍下头颅。
  想不到,一语成谶。
  汽车驶过师大,方木却不想下车,一直到终点。
  他慢慢地走在回校的路上,天色完全黑下来,路边的路灯依次亮起。他的身影一次次被拉长又缩短。
  他越走越快,最后全力奔跑起来,路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他在奔跑中再次爆发不可遏止的痛哭。
  两天后,方木参加了陈希的葬礼。
  葬礼在朝阳沟火葬场举行。参加的多是陈希的同学,SUO小组的人也来了。
  陈希的父母被陈希的姑妈和姑父搀扶着,向前来对陈希作最后告别的人一一点头答礼。
  陈希的长相酷肖其父。
  大堂里回响的不是哀乐,而是莫文蔚的《爱情》,据说是陈希生前最爱的一首歌。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
  方木绕过摆放在灵堂中央的棺材,陈希静静的躺在里面,脖子上缠着一条淡紫色的纱巾,感谢殡仪馆的化妆师,她看起来安详无比。
  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这样放弃,不停揣测你的心里,可有我姓名……
  她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紧握,好像里面是一个深埋心底的秘密。
  爱是我唯一的秘密,让人心碎却又着迷,无论是用什么言语只会,只会思念你。
  追悼会结束。当陈希悲痛欲绝的父母被亲属和同学扶出灵堂,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陈希的尸体扶起,准备放上那个冰冷的推车。方木回过头。
  我爱你。
  周军被勒死在厕所里。死后被凶手摆成了大解的姿势,应该是害怕被别人过早发现尸体吧。
  刘伟丽被推下楼,摔死在平台上,之后凶手把现场打扫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贾飞飞被绑在旗杆上活活冻死。凶手剥光了她的衣服,却没有性侵犯的痕迹,他只是想杀人,并不想劫色。一尊雪中的雕塑。
  宋博被墙上落下的冰凌插死。从现场来看,应该是意外,没有人可能计算得那么准确。那么凶手为什么不像前两次杀人那样,隐藏尸体或者清理现场呢?
  他完全可以把贾飞飞和宋博的尸体塞进体育场看台下面的空洞里,那样的话,十天半月都可能不被发现。
  把她绑在旗杆上,是想让所有人注意到他的残忍与睿智吧,就好像艺术家希望自己的作品摆在展厅里最显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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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博的死,应该是个意外,可是对于凶手来讲,更像是一个惊喜,还有什么死法比从天而降的冰凌瞬间毙命更让人感到诡异和惊叹呢?比起旗杆上的贾飞飞,他应该更希望人们看到跪伏在体育场外,脖子上插着冰凌的宋博吧。
  至于陈希,当着3000多个观众的面,砍下她的头颅,然后从容逃走。
  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完美谋杀,不留痕迹,然后在一旁欣赏观众的恐惧与逃亡,警察的慌乱与困惑。
  《恶魔的盛宴》。那晚的话剧,是他一个人的表演,他的盛宴。
  聪明。谨慎。强壮。残忍。傲慢。喜欢戏剧性的生活。
  更重要的,他的心里埋藏着深深的——仇恨。
  那是什么样的仇恨?
  什么样的仇恨,需要用杀戮去平息?
  什么样的仇恨,需要五条性命去偿还?
  什么样的仇恨,能够让他甘愿交出灵魂?
  什么样的仇恨,可以激发他如此残忍的灵感?
  凶手,男性,身体强健,有着无比智慧的大脑,性情谨慎、残忍、内向,渴望与众不同的经历与遭遇。
  而且,他就在我的身边。
  “你是说,凶手就是这个学校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你认识的人?”
  邢至森和方木坐在校园里的一个小饭店里,面前的饭菜早已凉透了。邢至森透过香烟的烟雾看着方木。
  “是的。”
  “为什么?”
  “第一,能够在厕所里杀死周军的人,一定是一个熟悉他的生活习惯的人,在宿舍楼里下手有很大的风险,弄不好会被其他人撞见,而周军有在深夜大解的习惯,那个时候大家都应该睡觉了,所以他一定了解周军。第二,刘伟丽是在复印室里被骗到天台,然后被凶手推下楼摔死,那么他一定知道刘伟丽当晚需要加班,而且刘伟丽不可能被一个陌生人在深夜带到天台上。第三,陈希被杀死在舞台上,而且杀人手法与剧情一致,这说明凶手一定事先知道剧情的发展,他应该至少看过彩排。所以,他一定是这个学校的人。”
  邢至森默不作声的吐着烟圈。方木的分析与他的推断基本一致。他看着小饭店里进进出出的大学生,衣着或华贵或朴素,脸上却都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他想象不出他们中的一个会有如此残忍的性格,如此谨密的心思。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仇恨。”方木想了想,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仇恨?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会有什么样的仇恨?
  “仇恨并不都是杀父之仇或者夺妻之恨之类。”方木仿佛看透了邢至森的心思,“仇恨往往会在不经意间悄悄滋生,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玩笑话,都可能是仇恨的源头,当一个人感到受了伤害,他就有理由仇恨。就像你那天的一个微笑,就让我想当场掐死你。”
  邢至森看着方木,他在这个男孩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初次见面时的紧张和与年龄相称的单纯。他的眼神沧桑、落寞,带着深深的倦意却又炯炯有神。
  “你仇恨过谁么?”
  “恨过。”方木低声说,“高中时欺负我的高年级学生;抓住我作弊的老师;出言不逊的售票员。”他长出一口气,“可那些都是转瞬即逝的仇恨,我现在最恨的,只有他。”
  方木抬起头看着邢至森的眼睛,“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如果你抓住他,请让我……”
  “让你干什么?”
  方木没有作声,摇了摇头。
  方木来到门前冷清的俱乐部,他在门口站了一会,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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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的走廊里空空荡荡,方木的脚步声在四周回响。他站在靠近楼梯的地方。
  吴涵就是在这里被凶手打倒的吧。
  他用右手在空气中挥动了一下,击打着空气中某个看不见的物体。
  吴涵脑后的伤口基本上与肩膀垂直,凶手大概是在吴涵正后方用木棍击中了他的头部。
  那他的习惯手应该是右手。
  没错,那天凶手双手举起斧头的时候,也能看出他的发力手是右手。
  方木一动不动的站着,似乎想感受几天前,那个挥舞木棍的人在空气中残留的每一丝气息。
  四周安静无比,偶尔听见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入的声音。卫生间的水龙头滴答作响。
  良久,他有点沮丧的走下楼梯。
  走到楼下大厅的时候,方木发现剧场内坐着一个人。
  方木屏住呼吸,悄悄的走进剧场,慢慢向那个人靠近。
  剧场里光线很暗,那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眼望着舞台。
  方木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剧场里的光线,那个人的后脑贴着纱布。
  是吴涵。
  方木呼出一口气,脚步也不再刻意放轻。
  他走到吴涵身边坐下。吴涵显然注意到了方木,可是他并不转头,仍然盯着舞台,动也不动。
  舞台上空空如也,曾经作为布景的各种装饰彩带黯然无光的垂着,地板被草草擦洗过,仍然能看见暗红的血迹和用粉笔勾勒出的头颅和斧头的位置。
  吴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就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
  方木无语。
  吴涵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
  方木沉默了一会说:“跟你没有关系。”
  “我知道。”吴涵重新看着舞台,“可是……陈希是个好女孩。”
  “别再说了!”方木的声音变得嘶哑。
  吴涵听话的闭上嘴。
  两个人在越来越黑的剧场里沉默地并肩坐着,直到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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