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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冷帝的暖心小宠-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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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宁然的注视着阶梯尽头下的那道出口,安静的等待从朝炎来的入侵者。
直至北堂烈从其中走出……
“我就知道,一旦暗河的入口被发现,那些机关是不能将你奈何太久的。暹”
月下的西逻女王,神圣而又庄严,即便面对的是屠戮的魔君,也未曾有任何惧怕的动容。
她微扬着头颅,睨视朝炎史上最强悍的国君,认可道,“你确实很强大。”
若西逻归降于这个男人,成为朝炎的附属…胲…
北堂烈手持出鞘的宝剑,狭长的剑身泛着森冷无情的光。
他还在滴血的黑金的铠甲上,道道锋利的刮痕交错,密布周身,而与之相应的头盔也不见踪影,狂乱的发垂散开,随着夜风微有轻拂。
纵然破了那重重机关,可随他一道进入暗河的先锋军,全数命丧他身后暗无天日的深渊。
不过只得他一人活着,也足够了。
轻轻挑转了剑锋,男子嗜血的俊庞森冷无比,浑身上下散发的凌厉之气,冷冽逼人。
他仿似在沉吟,又似乎陷入某种九死一生后的空冥。
置身在一座空城,独独面对那一个女人,她,是谁?
这疑问才从心中泛起,便听她淡声再道,“我乃西逻女王纳西莎,北堂烈,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男子弯了残忍的嘴角,冷冷笑起,“你有何资格与我做交易?”
“我能助你杀了你的父皇,如此一来,你就能成为朝炎真正的国君。”
“助我杀了我的父皇?”北堂烈扬起头颅,讽刺的笑意在他俊庞上肆意开来。
他的父皇,如今真正练成了无暇决,控制朝炎上下朝臣要员命脉,更有忠心耿耿的夜军效命。
杀?谈何容易?
“若不杀他,你永远都只能做他一把挥斩天下的剑,你可有想过,有一天身为剑的你会生锈,变钝,到那时,你便失去了能与他利用的价值。”
纳西莎一边说着,一边从高阶上缓缓走了下来。
“你所练的无暇决,还缺少一层,为何你不愿意为自己续命?若你执意,不出五年,你必死。”
步步靠近他,她沉而平缓的声线回荡在空寂的大殿中……
“亡了前夏,灭我西逻,然后呢?立刻对蚩尤挥剑相向吗?为什么?难道你的野心比你父皇还大?”
那一声声,都充满了难以忽略的质疑。
他能活在这个世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为何要不遗余力的驰骋疆土,杀伐天下?
为了权利?
为了满足天子生来便有的欲丨望?
来到他面前,纳西莎站在高出他几级的石阶上,由高至低的俯视。
她的眸光并不尖锐,相反在月光和暗夜的衬托下,显得柔美温和。
她看北堂烈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的色彩。
因为,他很可悲。
“你拥有过什么?”她问。
生在勾心斗角的皇宫,在诸多钦羡的目光中,他是矜贵无比的皇子,却,从未脱离亲生父亲的摆布。
生已至此,你到底真正拥有过什么?
那魔音入耳,北堂烈即刻不受控制的开始想一个人……
夏无忧。
他会紧紧的抓住她不放,那是因为真要计较起来,她便是他拥有的唯一。
毁了她的国家,斩杀了她的父兄亲人,让她一无所有,然后,他再将她想要的,他能给的一切都给她。
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的脸孔就深深的印刻在他脑海里,再也无法挥散。
他迷恋她的笑容,贪恋她的身体,占据她的所有,让他感到安全。
难以形容的恐慌,因为西逻女王的疑问,开始从他麻木了许久的心脏那处蔓延开……
周遭,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变得有些不真实。
紧接着,耳畔边再响起那个声音,她问,“你迟迟不肯南下,转而攻打我西逻,是为了夏无忧,还是你自己呢?”
到底是为了谁?
——曜,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她在他面前倔强的使着小性子。
又是撅嘴又是跺脚,仿佛若他说个‘不’字,她就立刻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是,我是你的——
那一刻,未曾多想,他便如此回答了。
是否有些话,即便明知是假,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说,就会成真?
十载岁月,习惯了身边必须要有那个人的,并非只有夏无忧。
他小心翼翼的守护,给与她沉默的宠爱,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她?
忽然之间,北堂烈开始难以停止的怀疑。
纳西莎继续飘忽的对他质疑道,“北堂烈,你若真的爱夏无忧,为何不放过她?你为她做到如此,又能证明什么呢?终归,你会比她先死,你的命,就要……”
“闭嘴!!!你别说了!!!!!”
就在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字句蚕食着男子的心时,一道极其响亮清脆的话音穿插进来!
他黑瞳中的浑浊在刹那间消散——
西逻的惑心术?!
几乎是在反映过来自己着了西逻女王的道的瞬间,北堂烈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向面前发出声响的方向挥斩而去!
却又在定睛时,他看到的却是无忧!!
长剑在空中划破无形的气流,眼看就要横过那女子的颈项,他随之惶恐万分,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紫色绸带,卷住了无忧的腰肢,将她往后拉扯——
她重重落地,北堂烈完全反映过来,落下手中的兵器,闪身移形到她身边就将她猛的完全抱入怀中。
双臂紧紧的箍着她娇弱的身躯,身上坚硬的铠甲都将她弄疼了。
无忧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北堂烈又放了手,匆忙而焦灼的去往她的粉颈。
那锋利的冰刃只划破了她前颈一层薄薄的肌肤,鲜血渗了少许出来便停止,并无大碍。
可他还是忍不住后怕的想,若再往前半寸,他就会亲手杀了她!
只差一点,他就会失去她。
“烈……我没事……”
盯着他仓皇失措的俊庞,无忧嘎然片刻,才轻声开口,说着安慰他的话。
她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安到了极点!
他是那么害怕失去她,而她怀着不信任,藏身于此,任人将他试探?
“你怎么在这里?”
暗哑的嗓音,难掩那丝若有所失的恐惧,望着无忧,北堂烈竟有些脱力。
“是我将无忧公主请入城中来的。”纳西莎信步走到两人跟前。
“刚才的试探,也经得了她的同意,那是我们西逻的幻术之一,自你们闯入暗河开始,便在无形中被迷惑。”
所以,这时眼前强悍的男子才会那么脆弱。
略施小计,就差点瓦解了他的心房。
“试探?”他微有蹙眉。
遥不可及的冷笑登时从嘴角溢出。
她在试探他?为什么?
瞬间体会了差点痛失和庆幸的继续拥有,此刻的北堂烈心如雷鸣,滞怠的大脑和身体只剩下最直接的反映。
至于其他……
“是我不好。”无忧反手抓住他的臂膀,却只能触碰到他那身鲜血还未凝固的冰凉的盔甲。
“是我不该怀疑你,让女王试探你,你……不要生我的气。”
她也许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了。
近乎请求的姿态,心疼得无以复加。
为何要去怀疑他,为何要任人伤害他?
“他不会舍得生你的气的。”彼时的纳西莎,心里更多了一分底气。
不惜代价,她也要守护她的国家!
“而我刚才说的也全都是真的,包括我所问的那些话,无忧公主,你真的没有想过吗?”
“你不要再说了!”
粗暴的呵斥了一声,无忧回首对纳西莎怒视,“烈说过,会给我一个我想要的太平盛世,我心他!”
“即便他不久的将来会死去?”
“!”
蓦地一窒,无忧再说不出话来了。
抬了眉梢,纳西莎用她从未变过的语调口吻,平静的说,“你爱他,他也爱你,他给了你整个天下的太平又如何?到那个时候,他都已经死了,再说……”
一抹诡谪的笑从她脸上一扫而过,“北堂烈,你会练无暇决的第十层吗?我知道你的皇后为了你,千辛万苦前往碧渊海,为你寻找续命之法,不过,她可一定会成功?”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日你会比那女子先死去。
给了全部又如何?
你又不能陪她长相厮守。
连唯一所拥有的人都抓不住,不如……
“我会和他一起死!!”
惊觉了纳西莎话中蕴含的意图,无忧立刻决然道。
她抓住北堂烈的手越发的紧,浑身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她也害怕了,往日逃避的所有都被人不留余地的拖拽了出来,放到他们的眼前。
你们的厮守,短暂而无力!
“我会和你一起的。”她伸出手去抱住有些失神的男人,想以此将他的忐忑驱散。
可他的盔甲实在太厚重,他的心,她触及不到了。
“一起去死,那便什么也没有了,你们真的想死吗?”
纳西莎是擅用人心的好手,摧毁了所有的希望,再将向那两颗无助的心伸出手去。
“就算真正将无暇决练全,也并非不死之身,用毒药控制的性命,也可以有解药消除,忠心耿耿的夜军,亦非杀之不尽,北堂烈,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这夜的沙漠,如嗜睡的婴儿,平静得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孤月散发着银辉,朝炎军营中,又开始人心惶惶。
你说今夜,还会有人中西逻的术法,被活活冻死吗?
派去追北堂烈的人马,一去不回,再唤人去探听消息,只得回报说进了暗河不久后,便见到启动的机关,还有满地的残肢断体。
那暗河本就错综复杂,加上机关阵法并未完全破除,谁也不敢贸贸然闯进。
皇上去了这样久,还回得来吗?
隔着宽广的黎河,敞开的华都城门正对面,北堂琰已经坐在轮椅上静默许久。
那形单影只的背影,让人从远处望去,怎生孤寂……
“公子,可有后悔出谷?”紫幻来到他身侧,与他一样向河对岸的城池望去。
此刻他们都在期待,能在下一刻看到那个男人出现。
夏无忧任性的入了城,这军中群龙无首,为了她发兵攻打西逻的北堂烈,又何尝不是任性的呢?
所以如今,怨不得别人,说是‘后悔’,最为贴切了。
“后悔?有用么?”北堂琰嗤笑了声,尽是对自己的嘲讽。
“若不出谷,只怕我此生都不知被我那生身的亲父利用,害成残疾!”
若不出谷,他要如何报这个仇?!
“可是——”
紫幻那张比女人还要妩媚的脸上,露出遗憾的颜色,“似乎我们的万岁,由始至终做的所有,都只为了那个小公主而已。”
挑眉,北堂琰向他冷飕飕的望去,“别说什么‘我们’,本大爷可从不认为你与我们是一起的。”
他就是他,事到如今,他谁也不信!谁也信不得了!
抱手而立,紫幻笑了笑,颇有夸赞的意思。
任凭十二皇子再得天独厚,聪慧过人,可若看不清那些真实,不走出深谷,就永远都只能做井底之蛙。
“成与不成,就看今夜。”
他撂下这八个字,转身回营。
北堂琰正欲问他此话是何意思,忽听不远处的士兵惊喜的提着嗓子喊道,“皇上!!皇上从城里出来了!!”
白天纳西莎乘坐的小舟,搭载着北堂烈和夏无忧,横渡了黎河,来到华都对岸。
四神堂的众人和北堂琰,还有一众将军刚迎上去,跟在男子身后的小人儿忽然抓住他的手。
“我有话要和你说!”
态度是鲜少的坚决,连一刻都等不了了,更不去理会此刻局势如何,其他的诸多人,是有多心急火燎。
北堂烈除了盔甲外有磨损,面目微有凌乱,细看过后,并未受伤。
只是那脸容,不知何解,比以往沉得更加深了。
他回首看了无忧一眼,而后依旧笑得柔和,就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般。
“先回营地吧。”

夜愈深,静愈深。
主帅的帐营外,士兵井然有序的来回巡视,脚步声阵阵传来,听来格外让人安心。
身在大漠,不比宫中的锦衣玉食,可能在半个时辰内拼凑出一桌佳肴,已经相当难得了。
从华都回来后,北堂烈便吩咐火头军去做了送来。
内帐里那只木桶中,盛满了沐浴的热水,不知从哪里来的花瓣,零星的漂浮在水面上,白日暴晒过后沙的味道,花香,还有食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挤入无忧的鼻息,沉默,无边无际……
北堂烈坐在她的旁侧,拿起筷子,耐心的为她夹了一块鱼放到她的碗中,“吃吧,小心刺。”
无忧不动,垂眸盯着米饭冒尖儿的碗,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不想吃吗?”
默默注视了她一会儿,北堂烈浅浅勾起笑容,“不想吃吗?那先沐浴吧。”
说着,他就拉着她的小手起身,往内帐走去。
无忧随他意思,心里却鼓噪不已。
北堂烈太平静了,没有曾经让她恐惧的暴怒,阴冷,甚至是无情的报复。
她怀疑了他,他却坦然得让她不安。
纳西莎的话字句敲着她的心,让她无法停止的害怕和疼痛。
她不要他死!!
蓦地,无忧突然就从北堂烈身后将他抱住——
他只褪去了盔甲,还没来得及洗去身上的血腥味,那突兀的味儿仿佛早就与他融为一体,嗜杀和屠戮,从来都没离开过他。
“怎么了?”又是一笑,北堂烈微微侧过眼眸去看背后的女子,“累了一天,连沐浴都不想吗?”
“烈。”她唤他,声音绝望得无可比拟,“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她都看不透他了,还是说,她从来都没看懂过他?
他不回答,能给与的只有沉默。
向来夏无忧想知道的,北堂烈必定会告诉她。
自然,那是他能够说的,若不能说,他如何都不会讲。
谁能说这不是一种折磨?
“不要闹了。”他握住她紧紧环住自己的手,想将她掰开。
无忧却抱得更紧,脑袋用力贴在他后背上,狠咬着下唇。
两个人如此僵持了会儿,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细微,却清晰的声音。
她说,“无暇决的第十层,你把它练了,好不好?”
那是无力的祈求,最后的希翼。
分明在知道他断然拒绝修炼那赖以续命的武功时,她就该察觉的。
由始至终,他都没打算带她一起共赴黄泉之路。
便是在今日这番经历过后,她忽然顿悟,忽然警觉西逻女王给了他另一种选择。
她不要他给的盛世,若没了他,算什么盛世?!
“夏宫没有了,父皇也死了,我的所有都是你夺走的,如今我同样只剩下你,你能不能……一直自私下去,不要丢下我。”

最后的纠缠
不过就是以人血肉练就的最后一层神功,反正北堂烈早就满手染血,腥红得洗也洗不清。
为何宁可扔下她也不练?
他真的舍得么?真的不怕死么?
静得让人窒息的营帐内,无忧箍紧了细弱的双臂,将那男子抱得紧紧的,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永远强悍、值得她依靠的身躯,此刻却如冰冷的石雕,用沉默不语将她拒绝于千里之外遴。
“你怎么不说话?”
她又不争气的哭得花了脸,热泪沁湿他的后背,他却没有向过往那样,转过身来为她擦。
那是种摧心蚀骨的恐慌梆。
没有了国仇家恨,也找不到他用来掩饰真我的野心,西逻的女王给了他另一种解脱的选择。
若他选了,会丢下她吗?
“无忧。”北堂烈抓住她的手,俊容上露出一抹抒怀而又无法真正化解的痛苦。
“我讨厌自己,更不想再杀人了。”他说,平静的语调,缓缓的叙述。
每个人都是那么身不由己,他何尝不是?
从出生,到潜入夏宫,没有一件是他真正想要做的事。
除了……给她一个太平的盛世。

深夜,寂寥的天空只有那轮孤月依旧悬挂在深蓝的天幕中,绝世无双,更孤独得无可比拟。
月是天上最富有情感的星,因为只有他拥有阴晴圆缺。
而遗憾的是,他永远也不会坠落,于是永远如此孤寂的散发他的光辉,为每个在夜晚落单的身影,送去一片温柔的辉芒。
北堂烈走出帐营,便看到恭候多时的北堂琰。
他的腿上放着那只可以号令整个西逻国术士的国玺,如此沉重珍贵的东西,被他连同托盘一道,信手递给来到自己跟前的男子。
“我的七哥,你到底要江山还是那个女人,给我个答案。”
原来,原来……
紫幻并非听命于北堂幽,更不是效忠北堂振的夜军之一。
他是西逻人,他们整个氏族都为世代的女王效力。
世人都知道妙手天医的精妙医术,却不知那如沐州的四神堂一样,都是暗中为某个国家搜集消息的手段和掩饰。
北堂烈接过那托盘,细细去看其中精致的西逻国玺,不知为何淡笑了起来。
转而,他反问北堂琰,“你想要天下吗?”
被问的男子一怔,再嚯的大笑,讽刺道,“我一个残废能做什么?”
“那么……”将那国玺放回他腿上,北堂烈笑道,“何以我会觉得,你比谁都适合?”
适合?
北堂琰莫名僵滞,不解跟前的人到底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诚然,在他未有腿患的时候,一度自信的认为自己就算做不了朝炎的国君,那夜军统领也非他莫属。
可是如今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到底合适什么?还能合适什么?
那样的野心,早就在还没完全发芽时,被他的亲生父亲,生生斩断。
就在他陷入那化不开的悲愤中时,便听到北堂烈肯定的说道,“琰,不管你想将朝炎彻底毁掉,还是一如当年,想成为称霸一方的王者,都要先做一件事情。”
坐在轮椅上的俊美男子会意的笑得诡谪……
“你是说,杀了我们那早就该死的……父皇吗?”

不知是不适应大漠的酷热,还是哭得脱离,无忧记得自己抱着北堂烈哭了许久,而后晕了过去。
再恢复些许意识,睁开眼来,周遭已经没了烛火的光,黯然了下去。
她平躺在床上,刚清醒了几分,就感到身旁有个难以忽略的温度。
那体温让她感到踏实。
——我讨厌自己,更不想再杀人了——
这就是她一直在探寻的,想要知道的北堂烈真正的样子吗?
侧转了身,无忧向他靠过去,伸出那双固执的小手,牢牢的缠住他的臂膀。
呼吸,在一瞬间变得那样艰难。
自在华都里听了纳西莎那番话之后,她能察觉得出来,这个男人什么也不说,却已经做下了某个决定。
可是她,早就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
因为同样的,在这世间她所拥有的除了他之外,再无任何。
北堂烈一直没有睡着,只要这女子在身边,他的心就能够获得片刻的安宁,而这样的时刻,并未剩下多少了。
见她醒来后,就忙着找寻他,然后将他紧抓,便是这细微的动作,让他开始比任何人都惧怕死亡。
遗憾的是,用来续命的无暇决最后一层,他不能练。
若练了,就再也配不上她。
暗淡的光线中,无忧坦图的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看,他的眼一直睁着,不时浅眨两下,若有所思。
平缓的鼻息,一下下的呼出沉稳的气息,心已经定了,他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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