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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冠盖满京华完结-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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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口气却越发冷峻:“柳姑姑说的是,来……”
    不等她说出接下来的一个人字,木老大立时咚咚磕了两个头:“小的该死,夫人恕罪是小的不会说话,是小的想茬了这一次的事情,小的虽不知情,可之前倒是另外有些风声。因两位殿下就要开府,近来有几位小公公见过京师的不少人牙子,小的也有幸见过一位。荆王殿下要的都是俊美男童,淮王殿下却是要十二三岁的处女,小的是因为提过往汝宁伯府送过那两位姑娘,淮王殿下身边的那位小公公才见了小的一见,还特意问了小的此事……”
    听到木老大几乎是一气把自己见了淮王身边那位阳公公的事一五一十道来,陈澜倒是佩服此人的急智,却一句话也没说。果然,那木老大说完之后,大约是觉得屏风后头的她没反应,只停顿了一会儿就又说起了另外一桩。
    “小的从前并不常往汝宁伯府送人,并不是为了别的,是汝宁伯府如今境况大不如前,一二百两的身价银子也往往难能立时三刻拿出来,这一次送去的时候给钱却是爽快,那钱竟是今年初官制的大元宝,还另有记号,似乎是赏云南诸将平南大功的。正巧在交割的时候,有庄子上送上半年的租子上来,小的一时多嘴就问了一句,说是素来田租都是一年一整收,怎么还这般零零碎碎的,结果就被管事训斥了一顿。小的平白无故被人骂了,心里不痛快,后来就想方设法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那不是庄子,是伯府在灯市胡同开的一家当铺,只那当铺比别家的胆子都大些,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都敢收,连是否贼赃都不问……”
    这一次,等到木老大说完,陈澜就冲柳姑姑使了个眼色。柳姑姑咳嗽了一声,就轻声开口说道:“夫人,不是奴婢多嘴。往日奴婢在坤宁宫,也见惯了这等能说会道口舌如簧的货色,可实质上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拉扯这么些,不过是为了自己活命,万不可轻易饶过。”
    陈澜不等外头有什么反应,便笑着接口道:“柳姑姑是过来人,自然比我明白些。但听他的说法,倒真像是不知情的。况且老太太慈悲心肠,若听说牵连无辜,只怕也会不高兴。但今日之事不是玩笑,若就这么放了也不妥当,我倒是真有些为难。”
    里头一唱一和,外头木老大顿时更是心惊肉跳。自打猜到这应当是杨府镜园,他就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是先头册封了海宁县主的陈澜,如今再听说旁边那个冷冰冰的中年女声竟是从坤宁宫出来的姑姑,他不免更觉得无望。所以,当听到最后这“为难”两字,他猛地把心一横,又一个头磕了下去。
    “若是夫人肯网开一面,小的愿意写下靠身文书”
    此话一出,陈澜见柳姑姑露出了十分喜色,心中亦是松了一口气。哪怕此人真的是毫无关联,但下头出了这样的事,总脱不了干系。而且镜园今日之事也不能外传,便只有如是方才能免除后患。更何况有了如此地头蛇,镜园的庞大人员缺口,也就能慢慢填补了。
    她不会凭着一份文书让人上刀山下火海,可却能凭着这样东西如臂使指地支使人。
    在她的目光授意下,柳姑姑就拿了纸笔出去。不消一会儿,外间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约是在解绳子。然而,那木老大却是自始至终不曾哼出一声来。等到写好的墨迹淋漓的靠身文书送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到柳姑姑的脸上还流露着一丝自得的微笑。
    屏风外,木老大看着自己刚刚放松就再度被死死捆紧的手脚,只觉得欲哭无泪。
    这就是宫里出来的女人?麻利的动作冰冷的神情,竟然这般凶神恶煞
    PS:昨天表妹婚礼,我们全家早上八点出门,晚上十点多回来,累疯了……不得不说,洞房花烛夜虽说是人生最大喜事,但之前的那些仪式东西简直要累死人的
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二百八十一章 圣裁
    第二百八十一章 圣裁
    北城金台坊在什刹海东边,占地并不大,也没有什么达官显贵的府邸,唯一出名的便是有两座佛寺,此外还有一座酒醋局外厂。十二监四司八局的内官衙门中,酒醋面局看似排不上号,而且和御酒房不相统属,但如今掌印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御用监太监夏河。夏太监兼掌一监一局,下头又揽着御酒房等数房的事情,即便不预政务,在太监里头也算是权势滔天了。所以,这酒醋局外厂管事的金太监既是夏太监的干儿子,年纪轻轻却也逍遥。
    一上午亲自出马,把颁赐重臣的米面全都做完了,又把干爹托付自己的事料理了妥当,他自是松了一口大气。这会儿闲来无事正要叫人进来陪着杀两盘象棋,外头就有一个宦官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那宦官一进了屋子,立时脚下不停地冲到了金太监的跟前,附在其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还不等他说完,金太监就赶紧拔腿出了屋子。脚下生风地到了外头大门口,他就看到夏太监由两个小火者扶着从车上下来,赶紧上前搀扶了一把。
    “干爹有什么事情使人来传一声就罢了,什么大不了的要您亲自跑一趟?”
    夏太监斜睨了干儿子一眼,却没有搭腔,只是做了个手势就径直往里走。一旁搀扶着的金太监不敢违逆,一直到了最里头他的屋子里,眼见夏太监坐下,他才立时一个眼色把跟着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又赔笑弯下了腰。
    “干爹,莫非这一趟是万岁爷的差遣?”
    “知道就好。”见金太监一愣之下立时站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比刚刚更要恭敬十分的表情,他便开口说道,“你管着这酒醋局外厂有三年了吧?虽说都是从户部和内府所辖的那些库房中调拨米面粮食等等,但想来各处想往你手面上塞钱的也不少,尤其是每年前往通州那边接漕粮的时候。”
    这当口,金太监已经是额头冷汗滚滚。他过手的都是进贡宫里的食货,要想捞钱很简单,可他的前任一个个几乎都倒在这个位子上,他虽也有雁过拔毛,但却极其有分寸,可怕就怕这个分寸惹恼了上头。想到这里,他几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干爹,您是知道儿子的,儿子没那胆子,决计不敢……”
    “你的胆子咱家知道,所以咱家只问你,通州运河边上那些邸店的勾当,你可清楚?”
    金太监顿时愣住了,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干爹,运河边上的邸店至少有好几百,这里头的水深着呢,您究竟问的是哪一茬,我明白了也好细说。”
    “就是汝宁伯府侵占邸店的事”
    恍然大悟就是今早朝会上的那场风波,金太监自是有了底。虽说这勋贵的事轮不到他小小一个酒醋局外厂的掌事来掺和,但他这人就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刨根问底,自然仔细打听过。把自己所知的犹如炒豆子一般对干爹解说了一遍,见夏太监一面仔细听,一面手指还在膝头轻轻叩击着,他不禁试探着问道:“干爹,莫非……汝宁伯真要……”
    “那是万岁爷圣裁的勾当,你不要多问。”
    说归这么说,但死了一个小路子,夏太监对其余干儿子不免多存了几分爱护的心,于是少不得又嘱咐了几句,末了才问起今早让金太监去各府送米面的事,得知在镜园见到了陈澜本人,他心下稍安,没再耽搁就转身出了门。
    打道回宫时,他却不合在北安门遇上了从里头出来的杨进周。发觉这一位在北安门口和几个亲兵会合,其中赫然有之前提到的那个所谓“任用私人”里头的私人秦虎,他不禁眼皮一跳,索性便仿若无事一般上前说话。杨进周在西苑训练御马监亲军时,两人就已经熟识了,哪怕是寡言少语如杨进周,和他也是说话无忌,可这一回竟只是略一颔首就算是打过了招呼。还是旁边陪着的一个太监上前行了礼,趁人不注意向夏太监解释了一番缘由。
    “公公别多问了,宣府那边出了事。专管神铳火药的一个锦衣千户在和几个军官出城狩猎的时候,竟是不知道怎得喝醉了酒,一群人大醉在了那儿,结果唯独他被人割了脑袋。这事情铁面刘才刚刚报上来,皇上大为震怒,所以派了杨大人过去,毕竟宣府那地儿他熟。”
    明白了事情原委,夏太监自是不会再计较杨进周那冷淡的态度,眼见得一帮人上了马呼啸而去,他暗自合计了一下,觉得当还会出城往神机营调了兵将随行,也就打算由北安门进宫。这人还没进去,他就听到后头有人叫唤,扭头一看才发现是锦衣卫指挥使欧阳行。
    欧阳行自知资历浅薄,因而接任缇帅之后,应付上上下下都多是笑脸,因而也得了一个笑面虎的绰号。他也不在乎这个,此时又是笑容可掬地厮见之后,便说自己奉旨进宫,和夏太监走了同路。夏太监本对其有心敬而远之,可还没上凳杌就听他说了一番话,立时竟也顾不得腿脚不太利索,摆了摆手吩咐小的们抬着凳杌跟在后头。
    “你说的都是真的?”
    “夏公公,这种事情我怎敢胡言乱语,自然是真的。今天一大早,镜园里头就派了十几个人出来,气势汹汹地直奔那处院子,没费多大功夫就把人抓了回去,往顺天府报的案却是家中失窃。如果不是锦衣卫有巡街,也有坐探,再加上镜园……总而言之,事情来得快,镜园那边也处置得快,海宁县主倒是雷厉风行得很。”
    夏太监听得眉头大皱,暗自琢磨着之前从酒醋局外厂听金太监说的那些,心里渐渐有了计较。他已经吃准了之前险些丧命的那一回是淮王下手,只可恨寻不到机会,既如此,身为淮王姻亲的汝宁伯府自然就被他惦记上了。一想到那家人同样是龌龊卑鄙,他渐渐就露出了一丝冷笑来。
    他虽帮过陈澜杨进周一些小忙,可相比人家的救命之恩还差得远些,这一回……就帮忙把汝宁伯杨珪从位子上拉下来好了,好歹也为人除了心腹大患,顺便也给淮王一个难堪
    赶在吃午饭之前,镜园里这突如其来的一波事情终于是告一段落。江氏听说那个送口信捎毒药的恶棍已经在顺天府乱棍之下毙了命,心里大是满意,又冲着陈澜说:“这事情你做得好虽说是那边送来的丫头,但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人,总不能这样平白无故送了性命。至于那个人牙,有了靠身文书在,也不用担心他在外头胡说八道,而咱们家里用人也便利了不少。怪不得郡主那会儿就说我有福气,这家里的事,果然是要你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来处置。”
    和婆婆的赞赏相比,婆婆的认同无疑更要紧,因而陈澜闻言一笑,正待谦逊的时候,却见江氏冲自己招手。她依言过去在身边坐下,结果就听到了一番出乎意料的话。
    “你们夫妻和谐,我看着也高兴,只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我当初生下全哥的时候,已经老大不小了,一来因为他爹常年在外,二来因为他爹记着母亲难产的事,不想让我早生。你如今年纪也还太小了些,这上头不用着急,免得万一有事,大伙后悔都来不及。我自己便是受过那些磨折过来的,决计不会在这上头为难你。”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陈澜却听得眼圈红了。尽管这世上的媳妇不少都是年轻时熬得极其辛苦,可等自己成了婆婆,却往往是把曾经的苦难加诸在媳妇身上,就是心善的那些,骨子里也都更偏向早些抱孙子,有几个能这样善意的提醒?想到自己一直在思量该如何对云姑姑柳姑姑开口,好让她们答应给自己预备避孕的汤药,她只觉得脸红发烧。
    “母亲……”
    “这汤药的方子回头我就给你,是我当年用过的,安全可靠自不用说。其实,要不是当年全哥他爹执意,我也想再给他添个弟弟妹妹,可他爹却是生怕重蹈覆辙,决计不肯……唉,全哥那倔强冷硬的性子,全都是随他爹。”
    尽管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公公,但陈澜从祖母朱氏的话语中,从此时江氏的感慨中,从杨进周的只言片语中,已经完完全全能还原出一个铁面硬汉的形象。然而,看着那个面露怅惘追忆的婆婆,她素来坚强的心一瞬间有了一丝动摇。
    他们在从前,一定也是相互信赖相互扶持的一对,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半,她的婆婆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够把仅剩的儿子送上了战场?
    然而,仿佛是她的心声被人听到了一般,江氏竟是轻声呢喃了起来:“那时候,要是全哥不去兴和,我们母子俩一个都保不住,那时候的咱们没有能耐……我一直都想跟着他走,可是,我决不容许让卑鄙无耻的外人得了逞”
    就在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晦暗气氛时,外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侍立在一旁的庄妈妈以为是午饭送来了,松了一口大气,慌忙蹑手蹑脚出了屋子。但下一刻,重新进来的她脸上便添了几许惶然。
    “老太太,夫人,夏公公奉旨派了一个小公公过来知会……说是老爷奉旨去了宣府”
    PS:哎,之前只是从编辑那知道打赏99点的那个小红花很有用,结果今天被人提醒看公告才知道,原来红花榜和奖章榜前三是可以有劳模徽章的,会永久显示在书页上现在是红花榜第三,奖章榜第五,俺希望能拿到那个红花徽章,俺要做劳模,对手指……月底前除却表妹回门,都会尽量双更的,俺保证
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举两得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举两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纵使如今的汝宁伯杨珪甚至沦落到不用再上早朝的地步,只需参加朔望大朝,名副其实的富贵闲人,但是,他总算还有自己的渠道,因而早朝结束一个时辰之后,他就得到了消息。
    只是,在那报信的人出去之后,外头伺候的小厮就听到里头先是砰,然后是咣当,最后则是稀里哗啦乱七八糟的声音。尽管很不想听,可这些声音充斥在耳畔不得消停,他也只能极力缩了缩脑袋。
    整整一刻钟之后,汝宁伯杨珪方才走出了书房。只是,和刚刚里头传来的声音相比,如今的他已经恢复了镇定,目光犀利地往那小厮身上一扫,仿佛一瞬间就能在他身上扎两个洞出来。而那小厮亦是在心慌之下退后了两步,随即赶紧跪了下去。
    “你该知道怎么做。”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那小厮磕了几个头,最终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家主人已经远去,这才松了一口大气,赶紧爬起身来,又从那书房的大门进去,可看到的那一幕立时让他惊呆了。平日那书桌上从砚台到笔架镇纸等等一应俱全,眼下上头却是空空荡荡,仿佛还被人挪过位置。地上零零落落散着无数的东西,甚至还有几本线装的古书。面对这种情形,他只觉得欲哭无泪。
    这该怎么收拾?还有,损耗的东西该找谁报账去?
    而大步出了屋子的汝宁伯杨珪自然不会理会小厮的烦恼和苦楚。在二门口站了一站,他终究打消了径直去寻太夫人的主意,叫了两个人就坐上车匆匆出了门。他是没有差事,可好歹还有些人缘,在所有相熟的亲朋之中转了一圈,可没有一个人说此前得到了风声,心中大恨的他没有办法,只得怏怏回家,可才一到门口,门房就立时迎了上来。
    “老爷,左军都督府阳宁侯派人送了信来。”
    “快呈上来”
    杨珪闻言一惊,立时打起了车帘。一手接过门房毕恭毕敬呈上来的书信,他直接放下车帘,随即三下五除二撕开了封口,见那张薄薄的信笺上只写了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事出突然,请君小心”,他顿时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了一声:“陈瑛,你这个狗*养的”
    左军都督府签押房中,陈瑛正在对几个下属分派事情。
    五军都督府向来是各分辖区,但除了地方上的卫所之外,每个都督府都会统辖在京卫所,如今他的手下计有驻扎京师的留守左卫、镇南卫、骁骑右卫等等七卫,驻扎南京的水军左卫、英武卫和龙江右卫。只是,这七卫都并不是驻扎在京城之内,所以七个指挥使他也不常见,这会儿见过人,等分派了之后人走了,他不免坐在那儿沉思了起来。
    南京那边的防务只是定期报上来,他想插手也鞭长莫及,想来其他四军都督府也应当是如此。从云南回来时他曾经路过了江南,那种富庶的盛世景象,那种平民也能穿金戴银,马夫亦能穿得起丝绸的情景,让他深受震惊。据说太祖初年曾经把军队调防定为制度,如今却早已成了空,若江南的军队也一直是沉浸在这种纸醉金迷的情形中,那还能剩下多少战力?
    “侯爷”
    陈瑛闻声抬头,随即淡淡地吩咐了一声,就只见进来的是一个精瘦的皂隶。自打他正式掌印,他也不怕人说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件事就是把上上下下的皂隶书吏逐渐换了一个遍,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亲信。此时见人进来之后毕恭毕敬地行礼,他的眉头就微微一挑。
    “侯爷,右军都督府杨大人奉旨出城去了。”
    “这时候竟然奉旨出了城?”
    尽管知道皇帝应当不会仅仅因为朝中的风波而质疑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臣子,但这样的处置仍然让他生出了一种很是不快的情绪。然而,他毕竟不是汝宁伯杨珪那种沉不住气的,略一沉吟又开口问道:“宫中派谁去传的旨意?杨大人带了几个人出城,大约是什么时辰的事,走的是哪个城门?”
    这样事无巨细的盘问别人兴许应付不下来,但那皂隶却是经历多了,此时忙答道:“回禀侯爷,宫中派的是司礼监曲公公传旨,杨大人带了几个亲兵……哦,还有那个秦虎也回来了。一行人是从北安门出来,又打阜成门出的城,马不停蹄,而且杨大人似乎没往家里送信。”
    是急着走来不及,还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太扎眼?
    陈瑛心念一转,当即摆了摆手示意那皂隶退下,谁知道对方却仍是杵在那儿,腰杆又往下弯得低了一些:“侯爷,还有一桩事情,锦衣卫欧阳都帅朝会之后就被召进了宫去,这会儿大约已经至少有一个时辰,可人还是没出来。不过,小的发现锦衣卫有调动的迹象。”
    皇帝登基之后,留着那个老的锦衣卫指挥使好几年,但实质上一直都是藩邸出来的卢逸云掌权,如今换了人,那曾经煊赫的锦衣卫缇帅职位仿佛就褪去了一层金光,因而陈瑛并没有把欧阳行放在眼里。然而,毕竟锦衣卫之前也遭人弹劾,他少不得问了两句,见那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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