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满京华完结-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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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在灯市口胡同和萧大世子大打出手,这么说,别人是打算把事情栽赃在镇东侯府?拐弯抹角大张旗鼓做这许多事情干什么,难道是要离间咱们的关系?可这说不能啊……”
陈衍越说越抓狂,可见萧朗坐在那儿仿佛冻结了似的一动不动,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喂,萧世子,这事情也是和你息息相关,你别只顾着发愣啊!”
“刚刚嫂子说这些,意思是你那金簪兴许并没有被熔化,而被人悄悄藏下,预备在什么应景的时候抛出来?而兜来转去查到了镇东侯府,也就是说哪怕事情曝光,也能够说是镇东侯府亦或是太子做了这样的小动作,为此甚至不惜把那个丫头灭了口?”
见陈澜点了点头,萧朗的眼神顿时精光毕露:“如果是这样,二弟十有八九是早就被人算计了。他早年就喜好经史,在国子监读书更是结识了不少文人士子,想来养出了些迂腐的书生气,之前还有过路见不平,结果被一个卖唱的寻到家里要报恩的事。”
“要这么说,萧二公子还真够迂的!”陈衍逮着机会少不得嘲笑了两句,又嘿嘿笑道,“我这两年也没少遇到这种英雄救美的机会,可我才不会上这种当!什么孤女报恩,什么结草衔环,什么舍命相报……等等,舍命……”
陈衍说着就顿住了,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蹭的站起身:“他娘的,不会吧?”
他也来不及在乎自己那突如其来的粗话让陈澜为之侧目,快步走到陈澜身边低声说道:“姐,老太太已经压服了三叔,定下了十一月二十的正日子分家,也就是后天,而且请了好些贵宾。而红檐的事情,我安排郑妈妈去顺天府报了备,暂时定的是自尽,尸体是送过去了,但下葬总还没那么快。要是那一天贵宾云集的当口,有人说是三叔逼死人……”
陈澜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的陈衍,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一咱追查下来,再在什么地方找出我那根金簪……”
一旁的萧朗听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剑眉顿时也向上轻轻一挑。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面上的表情同时变得异常凝重。
第四百五十章 分家(一)
阳宁侯府要分家了!
当这个消息在朝堂内外大街小巷传开的时候,阳宁侯曾经许给襄阳伯的那个女儿要到庵堂静修的消息顿时成了过眼黄花。高堂在则不分家,这是京城各家豪门世家素来的规矩,哪怕是父母有所偏爱,抑或年纪大了住在一块不方便,大多便是在府邸中造起高墙隔断,在外头多开一扇门,但正门却仍是共通的,如此一来在外头也好听些。
但阳宁侯府竟然不愿意照着惯例,太夫人朱氏不但请来了好几位德高望重的诰命贵妇,相识的同辈晚辈勋贵等等也都下了帖子,仿佛这不是打破规矩的行为,而是什么大好的喜事。一时间,纳罕的人虽多,但不好听的话却只限于窃窃私语。
相对于朱氏的大张旗鼓,阳宁侯陈瑛似乎就低调得多。仿佛这就在眼前的分家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他既不曾出门访友,也没有邀约亲朋,除却因公务拜访兵部尚书以及几位相应的阁老,也是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从前和他多有往来的官员见他面上多了不少皱纹,人却显得越发沉稳,有的纳罕,有的感慨,有的赞叹,也有的鄙薄。
到了十一月二十那一天,阳宁侯府供着太宗皇帝所赐御宝的福瑞堂终于难能开启了。受邀而来的宾客鱼贯而入。看着这一座已经有百多年历史的正堂,同样是开国勋贵的那批人无不感慨,而崛起于近些年的人则是思量着百年侯府的底蕴。如是在一个个位子上坐下来的时候,人们的脸上自然而然就多出了几许郑重。
相较于代表长房的陈衍和代表三房的阳宁侯陈瑛,二房的陈玖自然显得极不起眼。尽管他曾经也袭封了阳宁侯,亦是在那人才济济的朝堂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但在今天这一大堆人中,身为失败者的他虽也得一个座位,到时候虽也必会分得一份财产,可那些目光的焦点却绝不是他,不是因为他没儿子,而是因为他的爵位官位这些年全都丢得一干二净。
只此时此刻,陈玖完全没有计较别人忽视的心情。他因伤养了两年缓过神,就又开始了花天酒地的日子,近些天都在外头鬼混,还是今天早上刚刚被心急火燎的马夫人派人从一家妓馆中拖出来,因而对分家可谓是毫无准备。左顾右盼的他虽想站起身到朱氏面前奉承两句套套口风,可到处都是那些达官显贵,帘子后头的后堂里还坐着好几位顶尖的老诰命,他哪怕是屁股发麻,也不敢轻易挪动。
“二叔。”
“啊,衍哥儿。”陈玖一个激灵惊觉过来,见是陈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边,一愣之后就立时换上了满脸笑颜,“是老太太有话对我说?”
陈衍如今已经身量极高,更何况陈玖是坐着他是站着,因而他那低垂的目光便显得有些居高临下,但在旁人眼中却仍是不失恭敬。他看着这个从前是阳宁侯时还能看出几分威严,如今却彻底丧失了那些体面的二叔,好一会儿才舒了一口气。
“分家之议提出来之后,二叔一直都不在家,有些事情,老太太让我给二叔通个气。”
见陈玖使劲吞了一口唾沫连连点头,陈衍方才继续说道:“公中的财产,侯府帐房中素来有账,那些御赐的庄田和祭田,都是归袭了爵的一房掌管,这些二叔只等着年终拿红利就好。此外,账面上还有纹银万两,在京城和通州一共有铺子六间,庄田十八顷,都是三房均分,就是如此了。”
“那老太太……”陈玖张了张口,可当对上陈衍那倏然转厉的目光时,他的下半截话就一下子给憋了回去。他想到了朱氏的手段,想到了陈衍身后那一个个强力人物,最后再想到那三房均分的财产,一向脑子不算很好使的他迅速得出了一个大略的数字。
分到自己头上的东西,应该有六百亩地,两间铺子,纹银三千两,全部折下来,大约得是两三万的银子!哪怕他曾经袭着阳宁侯,能够动用的也就是每月二百两的公中开销,妻子的陪嫁是顺一点少一点,他也懒得看那张脸。思来想去,他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完全把马夫人起头的吩咐抛在了脑后。不管怎么说,能有钱捏在手里,总比看人脸色强!
“衍哥儿你回禀老太太,就说但凭她处置,我没异议。”
陈衍这才轻轻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从旁边绕了过去,待到了朱氏身边就弯下了腰,轻声说道:“老太太,二叔那边没问题了。”
“想来他这见钱眼开的性子,也不会想这么多。老三他是绝对斗不过的,甚至连你这小的他如今也没把握压得过,当然是想着现捞了再说。况且,他直到现在都没养出个儿子来,只怕是想着进棺材之前把这些都挥霍干净了!”
朱氏的嘴里迸出这样一番刻薄的话语,眼见时辰差不多了,该来的人也都来了,她就示意陈衍搀扶起了自己,竟是稳稳当当站起身来,对着周遭众人欠了欠身行礼。满屋子的人除却少数和她同辈的,其余都是晚辈,因而都是站起身还礼不迭。
然而,就在朱氏打算说话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两声通报。
“晋王殿下到!”
“韩国公到!”
哪怕是韩国公夫人陈氏此时也在场,听到这前后两声通报,仍然是震惊得非同小可。丧女之痛之后,她早就心灰意冷,而世子夫人尹氏又给她添了一个孙子,她在贵妇圈子里走动就越发少了,直到最近丈夫没有接掌中军都督府,却仍是握着老营兵权,她才渐渐又开始出门走动,但已经比从前谨慎了许多。至于晋王,自从女儿去世后虽逢年过节也有送礼往来,可隐隐约约能猜到女儿早早辞世背后的隐情,她哪里还会把这当成自己的女婿?
倘若单单是韩国公到,因是朱氏的女婿,满堂宾客也不必全部出去相迎,但此时晋王也一块来了,众人少不得纷纷起身。才出了福瑞堂,就只见那边好些亲随簇拥着前后两人进了仪门。前头的晋王一袭紫貂皮大氅,内中却只是一件素净的莲青色大袄,嘴角含笑神情可亲,仿佛还在和落后半步的韩国公张铭说着什么。而韩国公张铭却是仿佛刚从城外营地赶回来的,一身红褐色袢袄,眼角嘴角已经是皱纹密布,看上去较之从前老了许多。
眼看晋王到了面前,朱氏自是在陈衍的搀扶下行礼:“家中琐事,竟然劳动了殿下,实在是惶恐!”
“太夫人言重了,论理说,我也是你的晚辈,今日正好进宫遇着韩国公,我就对父皇提起说要来侯府看看,连父皇也说是该来瞧瞧,还嘱咐了韩国公同行。”
众人这才明白晋王和韩国公此来,竟然还是得了圣意,因而你眼看我眼之后,不少人就瞧瞧拿眼睛去斜睨阳宁侯陈瑛,见其面上纹丝不动,一时倒有不少人佩服陈瑛的养气功夫。只有寥寥几个知道晋王和张陈两家的关系已经并不似从前的,心里却犯起了嘀咕。然而,无论众人如何去想,迎进了两位贵客之后,福瑞堂中不免又要重定座次。
福瑞堂的三间东屋里,此时坐的全都是女眷,刚刚都跟着一块出去迎了一回,此时透过那门帘,外间的动静也都传了进来。一众陈家人自是都聚在一块,出嫁的陈冰和陈滟都回了来,虽为姐妹,但如今一个是白身,一个是六品安人,哪怕还照长幼坐着,可彼此之间谁都不搭理谁。而马夫人的心思也全都在外头,等了又等没听到说开始,她不免就没话找话说。
“平日里老太太那么疼三丫头,今天这样大的事情,她竟然拿架子不来!”
“三姐姐有身子行动不便,想来今天不到场也是无可奈何。”
陈滟才接了一句,就只见马夫人恶狠狠地拿眼睛看着自己,她便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去看罗姨娘:“倒是姨娘,五妹妹的事……”
“今天这日子,就不要说她了。”罗姨娘本就心不在焉,此时被二少奶奶许咏轻轻一推,这才反应过来,忙遮掩似的强笑道,“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见证,三姑奶奶来或不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话不是这么说。”要说切齿痛恨,丢掉了阳宁侯夫人名号的马夫人恨三房,还在痛恨陈澜姐弟之上,此时少不得哧笑了一声,“这太夫人还在,一家三房就分家的,这本朝以来还稀罕得很,咱们侯府这回可是要出名了。”
“若是二婶不想分家,也没见规劝老太太。”一直没吭声的许咏突然淡淡插了一句,见马夫人立时紫涨了面皮,她才不紧不慢地说,“爹也好姨娘也好,连带相公和五弟等等,可都是苦苦劝过老太太的。”
“哼……你们那是……”
马夫人这话还没说完,就只听外头又传来了两声通报。
“元辅宋阁老到!”
“安国长公主到,杨夫人到!”
第451章分家(二)
才刚刚坐稳没多久的宾客们听到这又一轮的通报声,顿时面面相觑。
安国长公主当初认下陈澜这个干女儿的时候,那排场闹得满城皆知,更何况还有皇帝一道旨意册封了两个县主,满座宾客最初都猜测人会来,此时这一位不但自己来了,还把已经出嫁又身怀六甲的陈澜一块携了来,也不算是最让人吃惊的事。然而,那另一位就不一样了。
那位内阁首辅宋阁老,那一个独字向来演绎得淋漓尽致。尽管好些事情无数人都付度和这位有关,但此人那座官邸虽逢年过节送礼人不断,可登门拜访的十有**都会被拒之门外,因而有赞其君子的,更有骂其虚伪的。
等闲要看到他登哪家的门,那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此时此刻,无数道目光在大厅中来回碰撞”若不是那些念头只能在心里转转,那哗然的声音恐怕能把这座福瑞堂给掀翻了一一阳宁侯府闹分家不是丑事么,怎会有这样大的排场?
又是一回出迎之后,这新来的三位便被人簇拥进了福瑞堂。平日里本当是陈澜搀扶着安国长公主”此时此刻却调转了过来,安国长公主竟是亲自一手稳稳地托着陈澜,脸上直笑道:“今天我正好去镜园看阿澜,正巧说起侯府这边的事,于是就想看来凑一凑热闹,我那凤轿毕竟稳当,见阿澜关切,就索性带了她一同来,谁知道会在门口遇着首揆大人。”
说话间,安国长公主就自然而然地侧过头去:“首揆日理万机,总不能像咱们这些人这般闲散无事,来这儿凑热闹吧?。”
众目睽睽之下,白发苍苍的宋一鸣却淡然地往四下里扫了一眼。他生得并不高大,也并不是肃然不芶言笑的人但此时那淡淡的目光和众人一交接,竟才好些人不自觉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这么一扫之后,他才微微笑道:“长公主说笑,臣哪有空来看什么热闹?难能休沐一天,臣原本是打算回家的可正好出宫时得知乾清宫召见罗世子,人却不知上哪儿去了,于是便顺道到这儿来看看。他最是爱凑热闹的人,想不到今日竟不在这儿。”
此话一出,众人方才反应了过来。当下朱氏就笑道:“原来宋阁老到这儿是来找罗世子的。他和小四是师兄弟不假,可如今他是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功夫来侯府凑这种热闹。再说,这种找人的事那些下头人是怎么做事的,怎能劳动宋阁老?…”
“也只是顺道,说不上劳动。。。宋一鸣见此时高朋满座中确实不见威国公世子罗旭,眉头不露痕迹地微微一动,随耶就歉意地拱了拱手,“也是老夫疏忽,本该在门上问一声的,也不用搅扰了大家。。。
“这算什么惊动宋阁老既然来了,何妨也一块见证见证?…”安国长公主仿佛自己就是主人一般,笑吟吟地说道,“为了爵位家产,多少豪门世家把官司打到了顺天府打到了御前如今阳宁侯府这般公开做事,日后也是一个楷模,有你这个朝中元老在也是好的。横竖首揆今天休沐来了就别走了!。,宋一鸣不动声色拖又看了一眼四周众人,发现安国长公主的眼神中仿佛还隐藏着什么”他略一思付,竟也不说二话,就这么留了下来。如此一来,正堂的座次少不得又要重新排过,而安国长公主则携着始终一宾不吭的陈澜进了东屋。眼见一众诰命贵妇等等齐齐起身见礼她笑着摆了摆手,拉着陈澜在众人让出的居中一架暖榻上坐下了。
“我这可还带着一个双身子的人就不和诸位客气了。…”
安国长公主这么一说,哪怕是起初面色很有些僵硬的马夫人和陈冰此时也都强忍住了那种恼怒。至于陈滟却不理会嫡母和长姊的那些心思,笑吟吟走到陈澜身边嘘寒问暖,见安国长公主并未有不快的意思,她便故作亲昵,就这么凑近了陈澜的耳畔悄声说了一句话。
“三姐,我家小姑子,已经被选定为晋王夫人了。。。
陈澜闻言一愣。就在刚刚坐安国长公主的凤轿过来的路上,她才刚刚听说,晋王的庶长子三天前骤然去世,为此太医院院正院判和几个御医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就连安国长公主也命归拢于神策卫的锦衣卫校尉们追查此事。然而,这边厢刚刚经历丧子,那边厢陈滟居然就已经得知了册妃纳夫人的消息?
沉吟片刻,她才问道:“是妹夫得到的消息?…”
和苏仪夫妻三年,陈滟和从前的青涩不可同日面语,此时见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这儿,她竟是微微笑了笑,仿佛在和陈澜说悄悄话:“他怎会对我说?是我灌醉了他套出来的话。他这武选司员外郎的位子还没坐热,就突然被人调到了顺天府,原本心里很不自在,可是前头得到这消息,也不知道别人又说了什么许诺,他这几天又抖了起来。…”
陈澜见一旁的安国长公主露出了一个会意的笑容,知道这消息多半瞒不过自己的干娘,因而四周那么多关注的目光下,她就没有再多问下去,只是不动声色捏了捏陈滟的手。等到陈滟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外间就传来了朱氏的声音。
“为了阳宁侯府的家务。邀了诸位过来,说起来也实在是兴师动众。只我年纪大了,在这侯府住了一辈子。一来也打算换个地方散散心休养休养,也好等看来日抱重孙重孙女,二来,也是想把手里的担子交出去。”
朱氏的话说得异常直白,微微颌首之后,就有两个妈妈抬着一张方桌上来,上头赫然是一大摞账册,她只扫了这些东西一眼,就一字一句地说,“我十五岁嫁入侯府,到如今也有四五十年了,当初接手的时候是多少东西,账册上记着,如今是多少东西,账册上也记着。请衍哥儿给诸位念一念,也好做个见证。。。
阳宁侯陈瑛也不管多少人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照旧坐在那儿喝茶,只是当陈衍用清亮的嗓音念出那一本账册时,他托着茶盏的手悬在半空中停住了,眼睛突然眯了眯。
“……京城南祭田五百亩,青州西郊旱地六百亩,沧州南郊旱地四百亩,南直隶水田一千亩,泰州府水田六百亩……京城灯市口胡同铺子三间,棋盘街铺子两间,通州西大街铺子一间,账面余银一千六百两,库房三间”共玉器三十件,金酒器二十六件,重一百二十两”银酒器七十八件,重三百零二两,唐名家字画两件,宋名家字画三件,本朝名家字画……。。
这些田产房产”这些账面银两,还有那些库房的卉西,竟然和他费尽心思探听来的差不离!难道,老太婆竟然真的打算把属于历任阳宁侯的东西全都给他?这怎么可能!
这一个咋,数字从陈衍口中报出来,四周围那些达官显贵们无不是竖起了耳朵。别人分家纵使会请上一二德高望重的长辈做见证,可多半都是宗族里头的老者,可阳宁侯府竟然请来了这许多形形**的人,无疑是把整个家底都抖落在人前。尽管不涉阳宁侯太夫人朱氏的嫁妆,可这样的家底在如今勋贵大多只剩下场面风光的如今,依旧算得上很不错了。于是,那些打量着阳宁侯陈瑛的目光中,有不少都变成了若有所思的沉吟。
那几十年前的账册念完,陈衍也没有喝茶润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