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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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抬起头来,却见那净瓶中的柳枝微微一摆,落下一片青绿色的嫩叶,触地便化成了一枚色泽通透的玉坠,银丝做绳,自动绕上青蛇的脖颈,连一丝结扣都看不见。
“切记,唯有三愿,莫起贪念。”
话音一落,那净瓶,那白光,如梦般消失在黑暗的洞中。
青蛇只觉得眼前一亮,茫茫白光钻空而入,刺得她紧闭双目举臂去挡。
恍惚间躯体悬空而起,强大的压抑感挤迫着胸口,青蛇下意识地捏紧胸前的柳叶,触手是一股沁心的凉意。
周遭物事一经地换,再次睁开眼已是不同的一番景。
第四章
竟又是人间的一角。
去时下的那阵雨早已停歇,阳光有几分焦灼,地面干燥得不留一丝水渍。
大概这山中一去,人间约莫又过了几日。
青蛇百无聊赖地在街头闲逛,一路下来,只见得街头一溜的小摊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东西,有花花绿绿的面人,香甜的糖串,刻了字的小米粒……青蛇唯觉新奇不已,|炫|书|网|最奇妙的莫过于一个老太摊头所售的精细小物,皆是用纸制成各色各样的形状,有老人有小孩,还有房屋桥梁。
取过其中一样握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忽听得“喵呜”一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身旁一晃而过。
青蛇忙忙唤住她:“小猫儿!”
小猫妖疑惑地转过一张小脸,眼神扫到左边,又扫到右边。
“小猫儿,是我啊!”青蛇又唤她。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终于转了过来:“你是……”
看了看周围,伸手将她拉到一旁:“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青蛇姐姐呀!”
小猫妖大惊,瞪圆了眼睛将她从头至脚地打量,最后终于犹疑着问道:“你……真的是那天的青蛇姐姐?”
青蛇莫名:“你不认得我了?”
小猫妖凑过来在她身上狠命嗅了嗅,随即伸出手指揉了揉鼻子:“怎的就不见了妖味,反倒是一股子的人类骚臭。”
青蛇举起袖子闻了闻:“怎么会这样?”
“若不是上回见过了你,我决计是认不得的。”小猫妖笃定。
青蛇知晓妖精间自有相认的一套办法,几乎是出于本能,小猫妖现下若是认不得了,那一定是她身上的妖味不见了。
想起在山洞中遇见的那不辩真面目的观音大士,青蛇有些茫然。
他说要让她去报恩,还去了她的妖气,却又如何能让她寻到那个该还恩情的人?
记忆太过遥远,那一首歌已然不成曲调,唯记得那双微垂的眼角以及——右眼一侧红色的小痣。
“姑娘若是喜欢我这小摊上的物什,就买一个去吧!”
正思酌着,一个老太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虽是温和的声调,瞧来的眼光却有几分奇怪。
“啊,真对不起。”蓦然想起似乎手中还拿着方才从小摊上取来的东西,青蛇颇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那东西还了回去,想想又觉得不舍,重又捡起来放在手中摩挲,竟是爱不释手,“老婆婆,这叫什么?”
“这是冥物,给死人用的东西。”别样的声音。
青蛇诧异转过头去。
方才说话的是一个衣着怪异面容英俊的少年,此刻正懒洋洋地立于摊位前,一身干练利落的着装,腰间却缠了一条长长的金绳,腕上还系着一条同是金色的绢带,上头绣了奇怪的图状,抱肘于胸前,一双吊梢的眼睛微微眯起上下地将青蛇打量着。
本能地不喜对方这般装扮与轻率的模样,青蛇皱了皱眉,想作罢又觉得丢了面子,也不管他死人还是活人用的东西,倔起来一下别过头去冲那老太举了举手中一件精致的纸衣裳:“婆婆,这个我要了。”说罢转身就走。
“姑娘别走呀,还没给钱呢!”老太忙忙唤住她。
“钱?钱是何物?”青蛇疑惑转过头来。
老太立刻拉下了脸。
“嗤……”突听见一声轻笑传来,接着是一个温和的声音,“老婆婆,这个,还有方才那位姑娘手上的那个,我们一并买了,多少钱?”
青蛇闻言一愣,这声音——竟然这般熟悉。
果见话音一落,那少年身后便转出了一个白衣公子,柔黑微卷的发,温润如玉的脸。
不是连堇还会有谁?
那么方才那个衣着怪异的少年,就是他弟弟连月么?
连堇似不经意的看了青蛇一眼,眸中有清淡的光芒一闪而过,转而微微一笑,回身朝那少年摊开一只手:“阿月?”
“啊,哦哦!”那个被叫做阿月的少年忙忙低头,自怀里掏出几枚圆子递给了老太。
老太的神情越发显得怪异,一边拿眼斜看看连堇,又看看那个少年,一边接了钱取了把木质小剑递给他们。
阿月立刻伸手接过。
分明刚才还取笑着那东西是死人用的,转眼却立刻掏钱买了一个,说他们不是怪人都没有人信。青蛇微有不屑。
名为阿月的少年取了小剑,转身迫不及待地提腿奔往铺子边不远的一家茶肆。
连堇亦随之不紧不慢地缓步跟了上去,经过青蛇边上时身形微微一顿,不易察觉地朝她点了点头。
青蛇一时不知该做何回应,只得胡乱笑了笑算作回礼,唯觉一阵清风拂面,有股奇特的香味轻轻跃入鼻中。
不一会儿,这边厢的茶肆里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响,青蛇忍了忍耐不住,终还是将视线往那发声处送了过去。
茶肆门外用隶体书写着“黄记”的锦旗随风翩翻,门口不只为何正挤满了人,男女老少皆有,都是推来搡去地踮脚往里头张望,一边还纷纷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什么。
青蛇好奇地凑了过去。
“喂喂,不要都杵在这里,给大仙让个道啊!”方才那叫做阿月的少年在人群外围单手挥舞着小剑,一边不停高喊着让道,一边侧身就要往里面挤。
正看着热闹的人们闻声竟然立时噤了音,自觉给他空出了一条可容一人行走的小道来。
阿月得意一笑,迈腿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止步回头,对跟在他身后的连堇作了个“请”的手势。
连堇展颜,也不推辞,自然地一提衣襟径直入了屋内。
人群又挤回了一团,立于后头看不到里面的人恨不得能插翅飞起,只是那喧闹声却是小了许多。
青蛇微一犹豫,低头默念了个小咒,周围的景物迅速飞转,只一会便将身躯移到了茶肆里。
屋外已是人头涌动拥挤不堪,屋里自不用说。幸而各人的注意力皆不在此,也就无人觉察屋里忽然多出了个人来。
落脚时被人无端踩了一下裙摆,青蛇有些站立不稳,方现出身来便趔趄着扑将出去,脚下不留神绊到了什么东西。
青蛇下意识地低头一看,立刻吓得惊叫起来。
屋子中央被人群围成了一个小圈子,方才绊到青蛇的正是躺在圈子中央的一个人。
一个死人。
正立于圈内不知讨论着什么的几个人听见响动皆是将视线转了过来。
“这里有两个疑点。”正在小圈中心的连堇闻声转目看了青蛇一眼,伸出两根手指继续他们讨论的话题,“一,昨夜事发的卧房门窗紧闭并上了锁,由此可见昨晚屋内并无外人闯入;二,死者身上除去颈间的两颗红印,找不出其它致命的伤口来。根据这两点推断,这起事件也许不是人为。”
众人哗然。
“笑话,”另一人嗤鼻,“区区一个江湖术士有什么资格在这儿信口雌黄。”
说什么江湖术士,干的大抵不过是捉妖的行当,难怪那少年的打扮青蛇方见着就觉得不喜,这一点自看见他与连堇在一起时该是早早想到的。
青蛇心下虽则不喜,却不知为何并不觉得厌恶。
“张捕快,说我们是信口雌黄,那么你倒是也拿出个证据来啊!”那个叫阿月的少年迈前一步,一手执了在小摊子上买来的木剑,往那死者的颈部轻轻一点,“看这两颗印记,分明就是某种动物的牙印。”
围观的人闻言纷纷变了脸色,青蛇顺着他剑头所指的方向探头去看,那死者脸色是异样的青紫,衣装散乱地敞开着,全身上下果真无一处伤痕,唯那颈部有两颗呈棱状的小细点,中间空空地从里头渗出血来,却看不出是否真如少年所说的是两颗牙印。
“你们这是扰乱公务,待我禀报了县太爷,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那被称作张捕快的人对他的一番说辞显然不屑,单手扶着腰间一柄长刀,露出满目的凶相。
正是此时,人群里有人发了话:“张捕头请三思啊,连家二位公子都是好人。”
“是啊,”一个挑起头,后面的人纷纷跟着附和,有人道:“上个月李将军家大姑姑高龄生产,两天两夜都不见崽娃出头,眼见着要当娘的人眼圈红紫印堂发黑,奄奄一息就快要死了,结果他们一来,也不知在屋子里摆了什么东西,那李家的大姑姑立刻有了力气。”
“后来呢?”有人询问。
“后来自……是顺利产下了个男娃娃。”
“真的么?”
“李将军这些时日回来出的事情可真多,莫不是在塞外带了什么妖怪回来……”
“嘘,不可乱说,要杀头的。”
“这有什么,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人群议论声更甚。
“算了阿月,我们回去吧。”见那张捕快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呼喝着让他们闭口,连堇悠然敛了敛衣袖,领着还欲说话的阿月朝那张捕快弯腰作了一礼,“今日多有打搅,还望张捕头恕罪。”
那个叫阿月的少年犹是不服气,却也不再说什么,七七八八地胡乱朝张捕快拱了拱手:“后会有期!”
二人说罢转身就走。
众人一时又静默下来。
茶肆里唯一的空处便是他们身处的一个小圈子,其它地方连同出口皆被围了个密不透风。
连堇看似不经意地举目往四下一扫,衣摆处悬着的绒球随着动作的幅度轻微跳动,屋内光华流转,于不觉间弥漫出满室的淡香。
鼻端的香味无端更加馥郁了几分,二人朝着青蛇越走越近,青蛇只觉得额角隐隐跳动,眼见就要错身,她终于忍不住脱口:“等一下。”
却是有两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二人回转身去,只见人群间挤出一个年逾四十的男子,一来就扑倒在连堇的脚下:“连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黄家吧。”
“大掌柜快快请起,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连堇慌忙俯身将他扶起,腰间绒球轻轻跳跃,动作间香味更盛,青蛇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们黄家几代经营小本生意,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茶肆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实在不容易,手头上积攥下来的也都是血汗钱,眼下碰上这等子晦气事,还搭上了舍弟这条小命,真不知是犯了什么冲,”大掌柜说着说着便抹起了泪,一边抖着手自腰间掏出一个布包,“官府的人吃的是百家饭,却对什么事都不了解,只知道完成分内的事情好交差,可我们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事情并不是一言两语那么简单说就能说得清的,前两日东头街市上出了个老妖怪,当时连公子也在场,我们都是看到了的。”
青蛇微微一怔,他说的正是那日雨天的事情么?那种香味上回也有闻到,难道说……
“这是我们黄家这三年的积蓄……”
“大掌柜这是做什么,我们不过是为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贪的绝对不是钱财,加之这件事已经由官府经了手,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连堇说着将对方递来的布包送了回去,神情是极度地为难,将一场以退为进的戏演了个十足十。
“真是愚蠢至极,都被灌了迷汤么?竟然宁可相信这些江湖骗子也不信我们官府!”张捕快在一旁听得脸色发青。
大掌柜一时拿着布包僵立在当场说不出话,围观的群众亦是静默。
“哼!”张捕快终于一甩手道,“随着你们去,连堇你给我记着,下次出了事情,官府头一个找的就是你。”
“草民绝对配合官府之意。”连堇的脸上露出了笑意,随即挺直了腰板冲着张捕头微一躬身,尽是一派翩翩知礼的模样,窗外跃动的阳光映在他微卷的发上,温暖而光亮。
“谢谢,谢谢!”茶肆掌柜喜得好似妖灾已经远去,嘴上絮絮叨叨也不知在谢着谁。
张捕快鼻子里吐出一口气,转身就要离开茶肆,忽有一阵劲风刮过,只觉得眼前有影子一闪,一只硕大无比的黄蜂“嗡嗡”鸣叫着朝张捕快扑面而来。
“小心!”青蛇一边喊着一边迅疾地伸出手去,一把将行至身旁的张捕快推出老远。
第五章
然而出手仍旧不够迅速,大黄蜂几乎有人体半个身子这般巨大,尾刺长得骇人,只旋身一扫便刮着张捕快的脸将其抽飞出几尺远,脑部撞击桌脚,“哼”地一声晕了过去。
满屋的奇香瞬间弥漫出来,似草叶似花粉,浓浓将整个屋子覆盖,人们甚至还未看清出了什么事便纷纷瘫倒在地,顷刻间地上横七八竖地躺满了昏厥的百姓。
黄蜂见状发出诡异的笑声,两只硕大的眼睛幻出一张长满皱纹的人脸,视线一转便朝着身侧的青蛇扑来。
青蛇惊惧,连退三尺竖起一指,一边观察着黄蜂来势一边暗暗运气。满屋的香气不断充斥着青蛇的眼耳口鼻,额角一阵一阵的酸痛感扰得她几乎不能集中精力,眼见那黄蜂“嗡嗡”扑打着翅膀越来越近,指尖上青光集聚,正待发出,突然一个声音尖利地响起:“你不是那条蛇妖?”
僵持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截进青蛇的视线,紧接着鼻端呼吸一滞,一股清新的檀香随之而来。
“阿月,你愣着做什么?”连堇一手捂住青蛇的口鼻,一边推着她连连后退。手指的温度相较青蛇的脸有些许凉意,激得她轻轻一颤。
连堇感知,回过头来弯起眼睛对她微微一笑:“别怕。”
青蛇一愣,不觉点了点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调戏姑娘家。”阿月早已将系在手腕上的绢带罩在了口鼻上,唯露在外面的两颗大眼一边说话一边不屑地直翻翻,手下却丝毫不见含糊,自腰间掏出一条符咒往舌尖一舔,“吧嗒”贴在了手中木剑的尖端上,挥出一朵小花就要往黄蜂身上刺。
“错了错了不是这张符!”连堇急忙出声阻止,然而时间哪容得他们拖拉,一眨眼黄蜂就已栖至眼前。
“不是这张是那张啊?”
“笨蛋!”二人已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连堇自顾不暇,只得单手抽出腰间的玉笛,在手间转了一圈,横向扫开阻去黄蜂来势,碧色的青光隐隐闪烁,黄蜂几分惧怕,稍稍退了几寸。
那方缠斗不止,这方被紧紧扣住了口鼻,青蛇不得自如呼吸,眼前一阵一阵地发花,转眸一看,连堇的额角已然隐隐地冒出了几颗细小的汗珠,而自己手上,方才聚集到指尖的内息还在发着光芒。
正要将内息对准蜂妖送出去,只听见阿月一声轻呼:“找着了!”
话音一落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惊叫,弥漫在屋内的香味浓郁成点点的颗粒状,肉眼都能辨析得见,那蜂妖转而却消失得不见踪影。
最后一秒青蛇再也无法支撑,眼前一黯瘫倒在连堇的怀里。
*^……^*
再次醒来时已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见得眼前头顶棉布帏幔,身侧是敞开的窗户,外头有褐色的屋瓦一角,和一方碧蓝无云的晴空。
“磨剪子——磨剪子——”
“冰糖葫芦——”
“杏仁酥——”
有喧繁的呼喝笑闹声自窗外传来,提醒着青蛇目下尚在人间。她微抬起头探身去看,却在那方蓦然看见了正手持玉笛倚窗而立的连堇。
清风自外拂来,扬起了他额前的发,那一双深色的眼睛映出远方淡青的天,寂静而悠远。
“小堇,那呆姑娘醒了没有?”
突然“吱呀”一声门响,接着一个清亮的声音传进耳中。
“嘘——轻一点,你快帮我去楼下买一包杏仁酥。”连堇转头看了他一眼,抬手用玉笛指了指楼下的一方糖果铺子。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阿月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内,声音依旧不曾降低几分。
“我给你钱。”连堇说罢就要低头去掏。
“谁稀罕你的钱,几岁的人了一天到晚就惦记着杏仁酥,要是给那群整天追着你不放的姑娘家知道了,怕是要吓得全跑个精光。”阿月单腿拖了一把椅子懒洋洋地坐下,捞过一个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哎,说真的,明知道那只蜂妖一早就附在身上了,你干嘛非等到她出来了才动手?”
“这叫欲擒故纵。”连堇说完,自顾自笑了起来,像是也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很是逗趣。
他不似阿月那般七歪八扭,只端然坐在桌边,宛若温文知礼的公子少爷,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划着瓷杯边沿:“那时张捕快都还没答应下来,我们怎好妄自行动,他这人小心眼又爱记仇,被他抓着把柄就不好了。”
“越来越发现你狡猾……”阿月撇嘴乜斜了他一眼,“这种时候居然还记得顾住自己的小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连堇说着这话,扯起嘴角笑了笑,神情却似有苦涩,举目望向窗外澄澈的天,侧脸的弧度依旧是坚毅而又柔和,深色的眼眸里漾出沉沉光,仿佛能透过天空望见另一个世界。
“李将军那边怎么说?”阿月似不察觉,又往自己的杯子里添满了水,转目换了个话题。
“对,忘了告诉你。”连堇好像才想起什么,似不经意地道,“他昨日差人来请我们去他家‘小住’。”
“小住?!”阿月一口茶就差没喷出来,“你确定只是‘小住’?”
“不管是‘小柱子’还是‘大柱子’都去收拾收拾。”连堇拍了拍他的肩,“记得到楼下时顺道帮我带一包杏仁酥。”
阿月哀叹一声,伸长了手臂扑倒在桌子上,眼珠子溜溜一转朝青蛇看了过来:“咦,呆子小姐,你醒了?”
青蛇闻言,脑袋上徒然冒出一股细烟来,气呼呼地掀开被子坐起,阴着一张脸沉声道:“除了‘呆姑娘’和‘呆子小姐’,我还能有其它的称呼么?”
“连我刚才说了什么你都知道,可见早就醒了,”阿月摊了摊手,“没办法,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只见你平日一副傻乎乎的模样,连买东西要付钱都不知道,觉得‘呆’这个字挺适合你的。”
“你……”青蛇气愤不已,刚想说话,手腕被另一只微凉的手捞了起来。
“已经无碍,”连堇伸出两指搭在她的脉搏上试了一番,笑了笑拉下她腕口的衣袖,“吸了黄蜂妖散出的花粉居然还能撑那么久不倒下,姑娘真是厉害。”
青蛇不能分辨他的话中是否还隐含了另一层意思,因着心中还有一丝(炫)畏(书)惧(网),只低头沉默着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