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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笑看千秋-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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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价值了,还指望你的娘家会为你出头?我若出了什么事,皇上的确不会去跟太皇太后闹,可不还有您吗?有比您更适合的出气筒和替罪羊吗?我劝您不要痴心妄想什么皇上会因为您是她的姨母而放您一马。我和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用我说,恐怕你自己也无法自欺欺人说你来的更重要一些。当初仅仅是因为我使小性子,他就可以在众人面前不顾你太后的颜面,何况是现在你动手伤了我。你难道天生就应该被别人利用,好处什么也得不到,恶果全部自己吞吗?”
  “你有那么重要吗?”她的脸色有一丝苍白,不知道是被我说的动摇了还是勾起了自己无人可倾诉的苦楚。
  “当然。”我自信满满,“如果我不那么重要,当初皇上为什么要从楚天昊手里救出来,甚至不惜以支持他登基为代价;如果我在皇上心中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他为什么始终对我不离不弃,后宫佳丽三千,有相貌有背景的大有人在,可是被封为皇贵妃的只有我和洛儿;如果皇上心里没我,为什么当初被楚天昊派来的刺客行刺时,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帮我挡剑,就是这次,你们说的反贼不反贼的,也是因为皇上担心我的安危,才叫他们寻着机会逃掉的。您说我祸国殃民也好,说皇上鬼迷心窍也罢,皇上对我的这份情确实不假。”
  我滔滔不绝,猛然发现楚天裔好象真的是喜欢我的,尽管这种喜欢还没有浓烈到可以让他不成疯魔不能活,里面还包含着很多似是而非,相互利用的成分,但已足以令我唏嘘感慨。
  太后沉默了,她右手火钳里夹着的烙铁已经变的和这囚室一样黑暗。
  “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冷宫当宫女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落水,好容易爬上岸来一身的狼狈,叫您给撞上了。当时风真冷,您正在气头上,足足训斥了我半个多时辰。我快要冻晕过去的时候,是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过来替我解的围。后来我不是请了好几天假没去凤仪宫给太皇太后抄经书吗,那些天,我就住在他的府上,是他请来了太医给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宫女的我看的病。”
  而且据纱衾说,因为我迟迟昏迷不醒,他还狠狠骂了太医们一通,他自己也在病榻前守了很久。那时的我,居然以为他是仗义而已,现在想来,精明现实者如他,是不可能对每个女人都讲义气的。彼时先皇还没有收我为义女,我的手上也没有可以变幻风云的密旨,他亲近我,应该只是单纯地出于好感,司嘉洛啊司嘉洛,想不到你在这个时空还挺招男人的。
  我心头一阵黯然,如果后来不是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们恐怕能够更加纯粹明朗的面对对方。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我们也有可能各自奔天涯。
  命运将我们捆绑到了一起,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
  现在,老天爷是打算要将这根绳子砍断喽。
  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上面已经起翘皲裂。不人道,居然从绑我来到现在,连口水都不给我喝。虐待囚犯是违反那啥公约的,私设囹圄更加是违法犯罪。
  “说的累了吗?口干不口干,要不要哀家给你端盅茶润润嗓子。”
  波澜不惊的声音,同样自称“哀家”,我却不打算去碰她的钉子。
  “要,老祖宗,臣妾还真的渴了。”嘴巴里干的厉害,有人要给我茶喝,我岂有拒绝的道理。
  “你胆子倒不小,不怕哀家在这茶里头下毒?”太皇太后雍容大度地走了进来,她走进囚室的神情和她走向戏台看戏时一样温和慈祥,带着暖暖的笑意。太后的脸立刻变的刷白,忐忑不安地叫了声“姑妈”,她是理也不理。
  “怕。可是臣妾渴的慌,便也顾不了这么许多。何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您就是赏赐给我毒药,我也得谢您的恩宠不是?”我的笑容看上去很诚恳。
  “伶牙利齿的,你要真是我孙女倒好,可惜认的始终是认的。不贴心。”她叹气,十分惋惜的样子。
  “我很想和您贴心,可是您不让。”我未尝不想抱您老人家的大腿,以求平安无事;可是您老的大腿太粗,我抱不起来,只好在旁边陪着笑脸看。
  “云儿,清丫头的嘴皮子你见识到了吧。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哀家在外面都听的津津有味,忘了举步进来。你说她那张小嘴怎么比八哥儿还巧?哀家要是把那两片叽里呱啦一刻不停的嘴唇给割下来,你说她还能这么絮絮叨叨地说那么长时间吗?”太皇太后的语气平静的就好象在跟太后商量“我们今天晚上吃松鼠桂鱼好不好”。
  TNND,老娘我又没逼着你听,管不住别人的嘴巴还管不好自己的耳朵啊,棉球是干什么用的,何况昨天晚上你不也听我讲笑话笑的跟抽筋似的。
  翻脸就无情,转眼不认人。
  “云儿,你去拿把刀来把她的嘴巴给割了,哀家嫌她聒噪,吵的哀家午觉都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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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迟疑了一下,拿了刀却没有下手,而是讪笑着说:“姑妈,咱们不是还没从她口里问出话来吗?要不要先问完她话再说。”
  “问什么?我听你罗嗦到现在说的全是不相干的废话。与其让她这么啰里啰唆下去,不如直接把她变成哑巴。不妨事的,别忘了我们的清儿姑娘还是个大名鼎鼎的才女,她的手不是还在吗?说不定用脚夹着笔写字她也会。”
  我,我靠!真当我是杂技团的啊。
  “你怎么还不动?”太皇太后微笑着看太后,后者在她的目光中噤若寒蝉,唯唯诺诺地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觉得清丫头的话很有道理?哀家打算把你给抛出去顶罪?”
  “云儿不敢。”太后“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云儿只是,只是……”
  “只是觉得清丫头分析的很透彻很有道理。您太皇太后确实不体谅我的难处,我在这宫里头确实无依无靠。谁也不知道我明天还是不是坐在太后的位子上!——唉,云儿啊,你也不是小姑娘了,历经三朝,按理说见识也应该长了不少。怎么还一点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你依靠哀家,哀家依靠谁去,哀家已经是风烛残年,黄土都快没顶的人了,还能让你依靠多长时间。哀家也是从皇贵妃到太后再到太皇太后,这一路走来,哀家又依靠了谁?你是太后,现在的后宫除了哀家这把老骨头在这里碍眼外,还有谁比你的位子更高?你又是裔儿的亲姨娘,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感情不比亲生的母子浅。你还真以为裔儿是那糊涂的夏桀商纣周幽王,为的个女人神魂颠倒搞的国破人亡?你是在作践自己也在作践裔儿,真真个糊涂!”太皇太后痛心疾首的模样如果单独摆出来,可以当成“苦口婆心”“恨铁不成钢”的宣传招贴画欣赏,可是放在这些场景里就好象我看王刚老师扮演的和砷说“官员一定要廉洁”一样滑稽。
  可太后不觉得滑稽,或者是她觉得滑稽也绝对不敢摆到脸上。她连连称是,刀子却怎么也不肯落下,在宫廷斗争成长起来的人,即使资质平庸,也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
  太皇太后凉凉地瞥了她一眼,笑着说:“好!既然云儿你宅心仁厚下不了手,哀家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割她的嘴巴就是。”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阿弥陀佛,你们起内讧最好,俺的嘴巴能保住就行。
  “把嘴巴张开。”
  我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捏住了,口腔被迫打开,蓝家的女人身形都比较高挑。
  一颗碧绿的药丸塞进了我的嘴巴,我连忙想吐,可惜已经入口即化。因为有过吃下毒药的悲惨经历,我的脸登时就白了。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真当哀家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老实说,你拿商家的那份家谱去做什么?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是不是,告诉你,这皇宫里头,没有哀家不知道的事!”
  我眼见死不认帐这招不管用,干脆放弃全部说谎。
  “老祖宗,清儿错了,清儿不是存心瞒你。清儿确实是看过那个什么家谱,可真不是有心的。清儿当日在老祖宗的书房找书看,偶然翻出了那本簿子。想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老祖宗的书房里,一时起了好奇心,加上平日无聊没事,便拿了看了一回。可我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古怪,除了人名还是人名。后来听您和皇上说什么商家造反不造反的,我就吓住了。您再问我商家的事时,我因为心里害怕,生怕担上莫名其妙的干系,所以干脆说我不知道商家。其实,我也没算撒谎啊,您又没问簿子的事,我总不能每时每刻都事无巨细地向您汇报不是?倘若个个都这么唠叨,您不是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了吗?老祖宗,您饶了我这一遭吧。以后有任何事我都不敢再瞒您,我发誓。——哎哟,怎么这么痒?”
  “非得现在才说,说了也没一句真话。你就尽管编吧,说书的也没你编的动听。怎么样,尝到“噬脑丹”的厉害了吧,你就慢慢编排吧,哀家左右也整天无聊,不介意陪你慢慢耗着。”太后笑的和蔼亲切,好象在嘱咐小孩子慢慢想要背诵的诗篇的内容一样。
  如果咬舌自尽后,这个可恶的老女人也会跟着死掉的话,我倒也可以考虑一试。横竖现在的感觉是生不如死,万蚁噬心的滋味苦不堪言。
  其实比起冷热酸胀痛的感觉,痒是最叫人难以忍受的。偏偏我的手脚俱被缚着,连抓也不能抓。
  极痒奇痒,我恨不得现在身体就插上密密麻麻的刚针,如果疼痛能抵消这种痒的感觉的话。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太皇太后好整以暇,悠哉悠哉地欣赏我的凄惨模样。
  我咬紧牙关,说,说什么。我要告诉她们实话,只怕会更惨,华山一条道,姑娘我还就跟你杠上了。
  “太皇太后,你就是把清儿抽筋剥髓,清儿也说不出任何东西啊!您说的反贼,是当初您请进宫去治病的大夫,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想这样的人有什么古怪啊。老祖宗您目光如炬,明察秋毫,你若是没看出他不对劲来,我又哪来的那份能耐?”
  太皇太后脸上波澜不惊,对我的哭诉她完全无动于衷。
  “这么说,还是哀家的不对了。”
  “臣妾不敢这么想。可是臣妾除了瞒太皇太后看过商家家谱的事,臣妾真的没有什么大过错。老祖宗你要是看臣妾不顺眼,把臣妾撵出宫去就是,为什么非要给臣妾编排一个这么大的罪名。臣妾就是有心想顶,怕也是顶不起来啊,老祖宗!”我不敢咬自己的舌尖,我害怕自己的血会止不住;我无法瘙痒,只能拼命地晃动脑袋,想摇散那种噬心食脑的感觉。
  “行了。你既然死不认帐,就慢慢熬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太皇太后不耐烦地摆摆手,打了个呵欠,“白费了这么多口舌,倒叫哀家又累又乏了。云儿,时候也不早了,今天,你就陪哀家用晚膳吧。”
  已经一天过去了,楚天裔发现我的失踪了没有?他有没有到处寻找我呢。皇宫里头这么大,失踪个把人应当不足为奇吧。
  囚室里的火炉重新燃起,屋子被烘的又干又热。我身上粘忽忽的全是臭烘烘的汗,我又不是香妃,总不能指望我的汗也散发着清爽怡神的淡雅香气吧。汗水肆意的地方,痒的更加厉害,我的心里口里身上都难受的要命,这样的苦楚就是上帝承受了也无法宽容地对待施恶的人。
  再这么下去,我指不定就会什么时候扛不住,咬舌自尽了。我的脑海中各种各样的念头在飞快地运转,最后,山穷水尽,我只好咬咬牙,后脑勺狠狠向墙壁撞去。主啊,你千万要保佑我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轻了晕不过去;重了就直接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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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饿滴神哀,还是撞重了,眼前星星闪啊闪的。所幸脑袋还算争气,不负我重望的晕了过去。
  这一晕就是N个时辰,醒过来时,脑子还是昏昏的。身上奇痒的感觉倒是减轻了不少。我的嗓子已经干涸的不行了,没法子再给自己唱歌壮胆,只好瞪大眼睛,看着火盆发呆。
  我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出去。
  这里的风水好不好,适不适合作坟墓。
  我又舔了舔嘴唇,其实已经没有唾液可以润湿它了,只是我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我把耳朵贴向墙壁,太皇太后说“搅的她睡不好午觉”,这堵墙的另一边应该就是她的卧室。可惜大家平时给她请安时都是在正殿,否则让我在临死前听听熟悉的人的声音也好啊。伊若,洛儿,还有,还有楚天裔。即使他们不会来救我,但给我这一点安慰也不错。
  起码过奈何桥面对孟婆的时候,我可以假装无所谓的微笑。
  舌头被皲裂的嘴唇摩擦的生疼,我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哀家不是说歇下了吗?你这孩子怎么还跑到这里来了。”是太皇太后的声音。
  孩子,我立刻一个激灵,注意力全放到了侧着的耳朵上,心里隐隐地升起一丝希望。
  “皇祖母,孙儿不想和您兜圈子,您直接告诉我您把她藏哪去了。”
  我的心忽然轻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是他,他并没有对我不闻不问。他还是来找我了。
  舌尖探出,意外的承载了一颗眼泪,苦苦的,涩涩的,可是很温暖。
  我居然哭了,真的是越来越没出息了。我下意识的摇头,带动了镣铐响动。
  “她?哪个她?皇宫里头的人多的去了,皇祖母我已经老了,没有精力帮你看住所有人。”
  “皇祖母,您知道孙儿说的是谁。”
  “知道,哀家是知道!不知道的人是皇上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我的皇帝陛下!”太皇太后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哀家万万想不到你居然会追到哀家这里来了。”
  “皇奶奶,打小孙儿就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孙儿的脾气您最了解。孙儿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只要是孙儿认准了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惜。这皇宫里头,能悄无声息地把朕的皇贵妃给藏起来的人除了皇祖母您,就没有旁人了。皇祖母,您还是放过她吧。”楚天裔的声音依旧平和,仿佛没有意识到太皇太后的盛怒一样。
  “你说的都叫什么混帐话!你就认定了她在这宫里?别忘了,她跟商家的关系!也是我疏忽,当初居然没认出那个什么‘司洛’的身份。反而为他们见面牵线搭桥了。前些天在外面那场什么挟持,分明就是他们商量好来糊弄你的。我的孙儿,平时你最精明不过,怎么偏偏会上那样的当?”
  “我知道。”平静的陈述,没有丝毫情绪的波澜。
  “什么?!”暴怒的声音,里面的惊讶一点也不逊色于我。
  “我知道那里面有诈,可是当时她就在那个尼姑的手里,泪水涟涟的,哀求地看着我,我能不管不顾吗?万一那个尼姑恼羞成怒,真的下杀手扼死她怎么办?”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力的疲惫,仿佛是无可奈何的叹息,“她可以不在意她的性命,拿自己冒险,我却不能。我输不起。”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还这般对我,叫我情何以堪。
  我闭上眼睛,软软地靠在墙上。脸碰着粗砺的墙壁,我猛的一醒,不管面对他有多难堪尴尬,活着出去最重要。想到这里,我连忙扯开嗓子喊救命。结果嘴巴刚张开,一大块布就塞了进来。刚才我感慨万千的时候竟然没发现囚室里忽然多了一个人。我震惊之余依然没忘记要发出声响来,(伟大的求生意志)手脚挥动,头往墙上“咚咚”地撞,可惜后面的肢体动作仅仅是我脑海中的想象。因为在我嘴巴被塞进布的同时,肩上一麻,我华丽地遭遇了传说中的点|穴。
  真的是传说啊,连武林高手王平铜子我都没见他使过这招。
  我顿时变成了木偶。
  隔壁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
  桀桀的冷笑。
  “怎么办?你是皇上你怎么办?!你身上担着千秋万代江山社稷的希望,你说怎么办?!为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野丫头,你居然把祖宗江山都忘的一干二净!!你,你,你啊你!”
  “我知道她动机不纯,背景复杂,跟那些反贼的关系暧昧不清。我也知道她飘忽不定,心里究竟想着什么我也搞不清楚。可是她是我的清儿啊,她要怎样都还是我的清儿。她惴惴不安,心里害怕,想讨回父皇的免死金牌。我知道她不喜欢在这皇宫里呆下去,可我在皇宫里,我不希望她离开。我向她保证她的安全,允诺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保她一天的周全。皇奶奶,我知道自己是皇帝,身上的担子很重,要考虑方方面面,国事天下事为先。可我也是个男人,一个有妻子孩子的男人,如果我连我的妻子的周全都保护不好,我还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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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真要为了那么个黄毛丫头成疯成魔?皇上!你怎么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要步入你父皇的老路吗?为的个女人混混沌沌了一辈子,连皇后都不肯立。孽障,孽障,这对母女是我南国开国以来最大的孽障。”
  “孽障也是朕的孽障,倘若是能撒手,孙儿一早就撒开了。旁的人怎么看我都好,怎么讲我也无所谓。可皇奶奶您应该体谅孙儿的苦处,这孤零零的深宫里头,除了她和皇奶奶以外,孙儿还能跟谁说上话去。个个都想着法子欺我瞒我,一点点的真心都不肯给我。别的不说,就前些日子,孙儿处理兄长留下的那堆烂摊子的时候,朕的那些大小嫔妃谁不是躲着朕走,生怕朕会迁怒于她们;朝廷上,一个个官员虚与委蛇,人人都持观望的姿态。只有她,衣不解带,端茶磨墨地候在我身边。我看折子的时候,她在旁边伺候着,我打盹的时候,她还警醒着,王平不在身边,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竟连侍卫的责任也担上了。等事情了结了以后,你看她瘦的脸上只剩下一双眼睛了,你可曾听见她有任何怨言。她生在怎样的家庭,她的母亲是谁,这不是她所能够决定的。即使有些事情她确实是欺骗了朕,可这也是无奈之举。你说她一直都是在作戏给朕看,可当初她拿自己的身体给朕挡箭也是假的?如果不是有那一点点天蚕丝隔着,她早就死了!当时她躺在朕的怀里,气若游丝,嘴角不停地望外面冒血。朕就觉得天好象塌下来了一样,朕抱着她往京城赶,什么都不管不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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