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书难托-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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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身着湖色衣裳的大宫女从殿内出来走到白素锦近前,毕恭毕敬地行跪礼,口齿伶俐道:“禀世子妃,太后娘娘请您移步到内殿。”
一时间,大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白素锦悠然起身,整了整衣摆,于众目睽睽之中在大宫女的指引下迤然而去。在她离开后,大殿内死寂了好一会儿才再度恢复低低的交谈声。
白素锦跟着大宫女进入内殿时太后和皇后两人已经早一步折回来了,白素锦恭恭敬敬给两人行了大礼,说了套新年的吉祥话儿,起身时看着太后浅浅笑着。霍太后猛然领悟她的意思,忍不住笑出声来。
“皇后啊,你看看这丫头,精着呢,这不,跟咱们讨赏呢!”
凌皇后听太后这么一说也没忍住笑出了声,拿出了随身带着的一个大红色绣着福纹的福袋。这份见面礼她可是一早就准备好了。
“谢皇后娘娘赏赐!”白素锦跪身双手接过福袋,掂了掂,还挺压手,手感上看,应该是玉件。在凌皇后示意下,白素锦将福袋打开,看到里面那尊足有巴掌长的极品羊脂白玉整块雕刻而成的送子观音像时,白素锦是真的愣住了。
不愧是一国之母,出手好大方!
“瞧瞧这高兴的,眼睛都要弯成两道月牙了,皇后啊,你这份礼可算是送到这丫头的心眼里喽!”霍太后总算是明白自己那向来不苟言笑的孙儿为何一提到媳妇就脸色和缓了,谁看到她那两道笑弯了的眉眼,都会忍不住跟着舒心。
“多谢皇后娘娘!”没料到竟是这么一份大礼,白素锦欲再行谢礼,却被凌皇后拦住。
“本宫这个做皇伯母的,一份礼既是见面礼,又是年赏礼,算不得贵重。再说,自家人之间,勿需这般客套!”
凌皇后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素锦便也知趣地收下。
霍太后见状,眼里透着明显的赞赏,“哀家赏给你的物件有些大,福袋怕是装不下,过两天你就能看到了,现在就先卖个关子!”
白素锦突然就想起了日前周慕寒带回去的那张登记着青铜器和玉件的礼单。
不想则以,一动念头,白素锦就有些被幸福包围的眩晕感。同时,心里也隐隐有了个大致的想法。
霍太后是听过周慕寒将白素锦做生意的手段的,如今真人就在这里,离宫宴正式开始的时间还很长,于是,白素锦继周慕寒后,做起了这皇宫内的第二个说书人,讲的竟然还是自己的故事,饶是白素锦脸皮再厚,也有些羞羞哒的感觉。
一来这些事都是白素锦亲身经历,二来无论是表情还是调用词汇量,白素锦都比周慕寒高出一大截,所以大历最有权势和身份的两个女人就这么沉浸在了临时说书人白素锦的故事里。直到桂嬷嬷斗胆打断,宫宴快要开始了,三人才恍然,该干正事了!
白素锦随着太后和皇后再次回到大殿内,驻足目送她们坐上主位后,自己坐回了原位。
这一次,两侧的人明显有借故上前搭讪的趋势,可白素锦目不斜视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压根不给她们机会。
宫宴惯例,先是礼官唱福文,然后是皇后娘娘致辞,接着太后娘娘聊表嘱咐和祝福,再接着就是亲王为首的王爵贵族呈献贡席,最后就是边欣赏歌舞边享用美食。
荣亲王上面还有两位亲王兄长,长幼有序,是以由他们两府先献,白素锦看了一眼,无非就是在砂锅或汤盅外包上一层厚厚的布用以保温。
“听说咱这宫里顶新奇、实用的暖气就是出自荣亲王世子妃之手,想来今天的宫宴,必定也会给大家伙儿带来新鲜的吃食吧?”白素锦这厢还未站起身,就听到上首主位旁传来德妃略有些尖锐的声音。
第88章 因果
来者不善。
德妃脸面上笑意盈盈,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股非善意的味道,
装糊涂这种事白素锦早已驾轻就熟,对德妃的话里有话充耳不闻,福身施礼后开始指挥夏妈妈和几个太监宫女将五桌贡席抬了上来。荣亲王府的十桌贡席,五桌被周慕寒带到了正清殿,另外五桌则由白素锦带来广宜宫。
五个铜质暖锅,五款不同口味的汤底,每个暖锅又配有一个四层隔板的实木架子,架子上整齐摆放着各种涮菜。
霍太后之前吃过,才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意外和惊奇,手一挥就将五个暖锅给分了,自己是一定要留一个的,余下的四个,皇后、德妃、容妃、宁国公府老太君各一个。
“锦丫头,你到哀家这里来吧。”看到白素锦侧身要回座位,霍太后招了招手,将她唤到自己身边。
宫宴采用分食制,白素锦按照霍太后的意思坐在她身边,用公筷伺候她用餐,桂嬷嬷退在一旁,悄声吩咐宫女到御膳房多取一份涮菜过来。
“别只顾着哀家,你也用些。这进京才几日啊,哀家怎么瞧着比第一次进宫的时候瘦了不少呢?”
“还好,本就是怎么吃也不长肉的体质。”白素锦脸庞有些微微发热,她现在的体质是不容易长肉,但进京后的确清减了不少,一来有些水土不服,二来是夜里周慕寒闹得很,虽然单独住在听竹苑,但好歹也是在王府里,她也不好睡懒觉,两下发作,这才瘦了不少,赵妈妈这几天逮着机会就可这劲儿地灌她汤汤水水,夏妈妈更是旁敲侧击地提示周慕寒节制一些,可惜周大将军上了床就将夏妈妈的话抛诸脑后。
霍太后瞧着白素锦隐隐透着粉红的耳廓,还有什么不了解的,暗地里骂了声自己的孙儿,亲手给白素锦夹了两筷子涮好的牛肉卷。
白素锦就这样一边伺候着霍太后,一边跟着吃了顿热乎饭。她吃得淡定从容,倒是在场的贵夫人们心中五味杂陈。
白素锦对歌舞表演兴趣缺缺,全程目不斜视地伺候着霍太后,两人一边吃,一边低声说着话儿,皇后显然也非常喜欢这个暖锅,时不时的和霍太后、白素锦说上两句。
至于其他的嫔妃、王妃、侯伯夫人等女眷,就只能一边看着五个汩汩滚着热汤的暖锅一边吃着半冷不热的菜品。
“托荣亲王世子妃的福,这餐饭是老身入冬来吃得最舒坦的一次了。”歌舞间歇之际,宁国公府的隋老太君放下筷子,看向白素锦的目光中带着赏识和谢意。她已年过七旬,平日里就食欲不振,入了冬更甚,每年的宫宴于她来说更是折腾,没想到今年竟会有如此惊喜。
“老太君言重了,不过是讨巧而已。”白素锦这会儿对隋老太君简直感激涕零,太后娘娘吃了个七八分饱后就不吃了,但是却没放下筷子,一个劲儿地涮菜涮肉,然后都夹到了白素锦面前的盘子里。这可是太后娘娘亲手给涮的,可白素锦真的要吃不下去了,正寻思着怎么找个借口住筷,危难之际碰巧赶上隋老太君解围,于是忙不迭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转向老太君的方向端端正正回话。
白素锦自以为掩饰得好,可将她动作全然看在眼里的桂嬷嬷忍不住低下了头,掩饰脸上的笑意。霍太后自然也发现了,眼里滑过一丝狡黠的笑,转而也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隋老太君,果然,木架上的涮菜用掉了七八分,只是肉卷每盘剩了小半盘。
“食材虽普通,但胜在心思巧,尤其是哀家和老太君这般上了年纪的人,多沾了油腻就不容易克化,吃这个暖锅最好,既暖和,又清淡。这孩子心思细,特意将暖锅的做法都详细整理出来了,稍后哀家着人誊抄一份给老太君送到府上去。”
“老身叩谢太后垂爱!”
霍太后抬手免礼,“老太君勿需多礼,一年中难得能聚在一起一次,随意便好。”
歌舞再起,殿内再次热闹起来,霍太后一直没发话,白素锦也就不便起身,一场宫宴,白素锦就这么坐在太后身边,时而欣赏欣赏歌舞,时而和太后说说话,小声叮嘱她日常多用些茶油和青果油,对肠胃很有好处。霍太后也叮嘱她平日里注意身体,还特别提到她已经交代了太医院的卓院使,这两日便会到王府给她诊脉。
祖孙两个相处得自然融洽,皇后也在一旁帮衬,一场宫宴下来,白素锦无疑成了最大的焦点。
知道周慕寒在前面等着,宫宴结束后霍太后没有多留白素锦,只是给了她一块进出内宫的腰牌,嘱咐她有时间就进宫来走走。白素锦欣然应下,随着大部队一起出了广宜宫。
一出广宜宫,镇北将军府的大夫人赵氏和三夫人乔氏缓了两步与她并肩而行。二夫人冯氏随林二爷外放在湖广,故而没有出席宫宴。
“太后娘娘事先有交代,我和你三舅母才没同你在一处,委屈你了!”想想开始时在大殿里白素锦被孤立的情景,赵氏心里有些难受,若不是顾忌着太后娘娘的交代,她早就忍不住上前了。
白素锦听了当下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赵氏和乔氏。
难得看到白素锦一副懵懂模样,乔氏微微颔了颔首,“太后娘娘也是好意,无非是想让你明了人情冷暖而已。”
太后娘娘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白素锦心里默默感叹。
“听说世子爷手腕上戴着的那串七宝佛珠手串是世子妃亲自到寺里求来的,材料珍贵无比不说,还是空了大师亲手打磨串制,更受了九九之日的香火供奉,想来世子妃也是深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吧?”
“也是,一场战事就是十万人的杀孽,世子妃为世子请来七宝佛珠手串护身,也是用心良苦。”
白素锦本无意惹尘埃,偏偏就总有人自己上赶着找拾掇,这不,刚出广宜宫没多远,就有两个穿着三品吉服的半老徐娘跳了出来。
赵氏刚要发作,却被白素锦先一步拉住了袖角。
“她们是都察院左、右副都御使的夫人。”乔氏小声提醒道。
白素锦点了点头,转而偏过头去,下颌微微上扬,凤眼微眯瞟了她们两眼,淡淡开口,“佛祖言众生万物平等,莫说是人,就算是牛羊鸡鸭,那也会条生灵,与人无异,食荤的人哪个身上没有业障?没有边疆将士们舍身卫国,你我在内的大历百姓何来安居乐业的日子?以战止战的杀孽再重,在佛祖面前,尚且还可以以保家卫国之功向佛祖讨情,不知二位夫人以何面对佛祖?”
无视两人愈发铁青的脸色,白素锦话音一转,声线里裹着一层凛冽寒意,一字一句道:“众生平等,那是在佛祖眼里,而你我凡人,却是有着国界之分的。身为大历监察重臣之内眷,却为敌国悍匪之兵心生怜惜,两位心胸如此博大,不知置我大历边城丧命于敌军铁蹄之下的百姓于何地?!置我大历浴血抗敌马革裹尸的边军将士于何地?!”
咄咄逼人之下,两位副都御使夫人不仅脸色青白,就连双腿也忍不住微微打颤,白素锦这顶大帽子压下来,搞不好就会连累到前朝的男人。
“两位副都指挥使大人身负皇命检察百官,手握弹劾之权,想来必是心性高洁、胸怀万民之人,吾等女眷虽不得干政,但起码的忠君爱国、是非分明的道理还是要明了的,所谓言传身教,不为旁的,总要替子女后辈着想才是,望两位夫人谨言慎行!”
白素锦并未压制音量,在左右副都御使夫人找茬之际,旁观看热闹的不乏其人,这番话是敲打两个挑事儿的人的,同时也是说给那些旁观者的。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白素锦毫不掩饰眼里的轻蔑和冷嘲,淡淡看了左右副都御使夫人两眼后,便跟着赵氏和乔氏往前走,走在前面的人自动自发给他们让了条路出来,反倒是隋老太君在丫环的搀扶下主动与她们打了招呼,一同往正华门的方向走着。
还未到正华门,远远的就看到了稀稀落落的数道人影,待走近些,白素锦一眼就瞧见了周慕寒,朝服玉冠,尊贵挺拔,就那么站着就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宫宴结束后,大部分人都是在宫门口的马车里碰头的,冬日里天寒地冻,很少有人等在正华门。
等在正华门的,除了周慕寒和林家两位舅父,还有宁国公,四个人正好站在一起聊着什么,看到白素锦和隋老太君及两位舅母一起走出来,周慕寒打过招呼后先一步迎了上来,同其他三人打过招呼后就晃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白素锦一番,引得旁边的隋老太君忍不住打趣他,“放心,你媳妇呀好好的,一根头发丝也没少!”
白素锦饶是脸皮再厚,也闹了个大红脸。心想大将军你人前高冷的形象呢,可不可以不这么崩人设?!
第89章 家宴
回程的马车里,白素锦将宫宴上的情形给周慕寒形容了一番,包括和左右副都御使夫人的那次交锋。
周慕寒一张俊脸冷得几乎成冰,“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看来上次就不该手下留情。”
白素锦眉峰一跳,难怪听着左右副都御使的官名觉得熟悉,原来在林大总管给她的那本“败家”小册子见过!
“将军,咱们能否打个商量,日后你再看哪个不顺眼,能不能挑个僻静的地方在他脑袋上套个口袋再揍?省下来的银子咱留着买牛肉吃!”白素锦对那个“败家”小册子印象极其深刻,京官果真身娇肉贵,不过挨了几下拳脚,赔的银子少说也要千两起价,想想就肉疼!
周慕寒顿时面部肌肉陷入纠结中,后悔之意溢于言表,白素锦恍然,想来大将军是从来没将赔出去的银子换算成最喜欢的牛肉。亦或是,赔银子的善后工作都是林大总管一手操办,他自己心里压根就没有数!
白素锦首次发现,牛肉是相当好的参照物。
广宜宫外发生的事是瞒不住的,众多女眷在场,还有随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所以没多久,整个后宫就知道了荣亲王世子妃力挫左右副都御使夫人的事。
皇上一听说此事,当即就差人将刚回府的左右副都御使召回了宫里,严词训诫了一番后才放出了宫。
对此事太后和皇后娘娘未置一辞,德妃娘娘却有些坐不稳了,外人或许不知,但她心中却明了,左右副都御史暗下都是五皇子的人脉。年前周廷身负皇命以钦差之名走了趟川省,清肃了川省官场不说,回京后牵连出不少朝廷官员,仅仅户部就罢免了包括郎中在内的十数名官员,其他各部皆有如此情形。
京中一番官员波动,外人看来是清肃之风的延续,实际上,五皇子和六皇子心中再明白不过,皇上这是在剪除他们在朝中的羽翼,以此警告他们,这一次尚且顾念骨肉亲情,若是不知悔改,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果然,五皇子和六皇子大为收敛,连带着相关官员也跟着明哲保身。没想到的是,左右副都御使的夫人竟愚蠢至此,敢在广宜宫外众目睽睽之下挑衅荣亲王世子妃,脑子不够灵光偏还胆大包天,活该被扣上那么一大顶帽子!
大过年的也不得安宁,德妃和五皇子这个年是注定过不舒心了。
宫宴结束后,白素锦忐忑的心终于可以安稳了,踏踏实实睡了个舒服觉,初二一大早跟着周慕寒先到正院给荣亲王和杜王妃问了安,之后就带着整整三车的礼物直奔镇北将军府。
周慕寒和白素锦进门的时候林老将军已经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了,这会儿刚被大夫人赵氏请回正堂内坐下。
这回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加之林家人偏爱周慕寒,对白素锦自然爱屋及乌,气氛甚为熟络自然。
白素锦先是和周慕寒恭恭敬敬给林老将军、两位舅母舅母行跪礼拜年,当然,得来的红包甚为丰厚,接着又和诸位表兄弟表姐妹互相问候了一番。林老将军本就对白素锦颇为满意,经过昨天广宜宫的那件事,对她就更为赏识了,性子虽说泼辣了一些,但处处护着夫君,更重要的是,小小女子却心存大义、明辨大是大非,这是最难得的。
大历风俗,初二初三是女子回娘家的日子,白素锦随着周慕寒在京,索性便将镇北将军府当做了娘家,准备住上两三天再回王府,临出府前周慕寒就已经和荣亲王打过招呼。荣亲王再有想法,也不好说出口,毕竟对周慕寒来说,镇北将军府更像是他的家。
周慕寒打小就住在林老将军的院子里,这次回来自然也还是住在西跨院,林老将军得了暖气的图纸第一时间就把西跨院的屋子给装上了,知道周慕寒今年要回京述职,暖气装好后就每天烧着,现下屋子里暖融融的,被褥也都是新浆洗过的,松软干燥。同听竹苑相比,高下立现。这边是用心与不用心的感官差距。
白素锦和周慕寒在小院子里休息的功夫,她带来的那三车年礼让大夫人和三夫人足足忙了近一个半时辰才入了库,晌午问过老将军的意思,就做了暖锅。
除了远在湖广任上的林二爷和二夫人,镇北将军府算是团圆了,三个姑娘也都带了各自的夫君回来。
林老将军素来严肃,今儿难得露着笑脸。林家内院没有那么多讲究,就在老将军院子的正堂大厅内席开两大桌,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就近三四个人合用一个暖锅,男人们兴致很高地喝着酒,也不用担心桌上的菜凉掉。
“放心吧,家里男人们的酒量都不错,也都知深浅,不会喝过的。”看白素锦频频看向周慕寒那边,大夫人笑着安慰她。
同桌的女眷们听了大夫人的话都笑盈盈地看过来,白素锦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紧迫盯人了,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尖,这下子更是惹得同桌的女人们轻笑出声。
一顿团圆饭吃了近一个时辰,周慕寒虽未喝醉,但也微醺,等着老将军睡下后,两人回到西跨院,白素锦亲手给周慕寒拖了外袍,温水擦了脸、脖子和胸口,然后将人塞进了被窝。整个过程中周慕寒极为配合,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抬腿就抬腿,一个劲儿傻笑着,含糊不清地反复念着媳妇媳妇,一旁伺候的夏妈妈憋笑憋得几乎要内伤。
将人安顿下来,白素锦也热了一头汗,到跨间的屏风后面简单梳洗了一番,再回到卧房的时候周慕寒居然还没睡踏实,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嘴上仍含糊不清地念叨着,白素锦没法,脱了外衣爬上了床榻,刚掀开被子半边身体靠过来,就被周慕寒长臂一伸给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