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书难托-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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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过了三天,荣亲王也没有因为陆知棋之事有何微词,早饭桌上甚至还询问了周慕寒一番启程里准备情况。
这是此次在京城的最后一顿早饭了,席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离别愁绪,荣亲王满面春风,容光焕发,这些日子吃罢早饭就出府,想来是和嫣然姑娘相处甚欢,至于其他人,应该是巴不得他们越早离开越好。
不过,席间大公子倒是关心了几句回程的路线,让白素锦意外的是,周慕寒竟然毫不犹豫地直接说了。
昨日周慕寒和白素锦一起去了宫中同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辞行,接着又去了镇北将军府一趟,老将军分外不舍,白素锦知道他过不久就能完全挂印了,就提出到时候到临西来住一段时间,如此倒是消磨了不少离别之苦,大太太和三太太拉着白素锦的手细细叮嘱,尤其是反复嘱咐她切莫心急,待身子养好了再要孩子,不必急于这两三年,白素锦听着心头暖暖的。
用过午饭后离开镇北将军府,周慕寒特意带着白素锦到翰林院附近的一家茶楼同许唯信见了一面。差事的调令已经正式下发了,许唯信很快就要到户部就职,准备三两个月就会到川滇的茶马司上任,届时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是以一壶茶喝得更多是不久后相见的期翼。
章远之、沈凌青和顾延卿三个人早就将礼物送到了府上,晚上周慕寒跟他们畅快地喝了顿酒,好在都是些懂得节制的人,周慕寒回来的时候不过微醺,沐浴洗漱后躺在被窝里拉着白素锦的手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的傻笑,笑着笑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白素锦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轻轻抚摸他的眉心和眼角,内心宁和安定,惟愿此生能一直这般岁月静好。
或许他们这段婚姻开始得有些功利现实,可是彼此扶持、彼此依靠,走到如今,白素锦看得到周慕寒心里的尊重、眼中的情思,也清楚自己对他已是深爱。
因为了解而结利为盟,又因为理解而结心为爱。世间因缘,大抵都是这般于无声中给有心人以惊喜吧。
满载而来,又满载而归。
若是来时的路上白素锦还带着几许对周慕寒家人们未知的忐忑,那么回程的路上,她的心情简直可以用雀跃来形容,就连船外的风景也美了许多。
“这并不是咱们最开始商量后决定要走的路线?”船行三日后,白素锦发现异样,问道。
从京城到临西,水路可供的选择并不少,差别也只在于行船时间长短而已。
“你是故意误导大公子的?难道有异动?”
周慕寒继续翻着手上的话本,“有备无患,虽然没有查到什么,但防着点儿总没有错。”
白素锦舒了口气。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船上的日子过得枯燥,好在周慕寒临行前在京城里搜集了满满一箱子的话本,白素锦整理今年的各项计划,累了便跟着周慕寒一起看话本消遣,一路倒也惬意。
变故,就发生在一入川境、距离临西还有两天路程的时候。
当时他们在川西北一个叫仓邑的小县码头停靠,上岸补充一些饮用水,顺便活动活动筋骨。白素锦跟着周慕寒上岸,到附近的一家茶棚里点了些吃食,白素锦手里的茶盏刚碰到唇边,突然就被身侧的周慕寒一掌拍开,下一秒就被利刃出鞘握在手中的周慕寒扯起来护到了身后。
“有刺客,防御起!”刘从峰一声厉喝,嗖嗖嗖十数道身影奔了过来,将周慕寒和白素锦紧紧护在中间。
虽说亲眼目睹了蓟石滩的那场大战,可当时毕竟离得远,藏身的位置又隐蔽安全,不若如今这般近在眼前,且置身其中。
白素锦在情绪可控制范围内尽量走位不将自己暴露在周慕寒和护卫们的防御范围之外,近在咫尺的浓重血腥挑战着嗅觉的承受力,周慕寒和近身侍卫个个身手了得,无奈对方的人数在开始时占据优势,而且近身短兵相接,功夫再高也难免要受伤。
战场上喂养出来的护卫渐渐凸显出优势,白素锦看得出来,形势已经偏倒于自己一方,周慕寒的左臂被扫了一刀,衣服被划开,依稀可见伤口的血色。
白素锦觉得时间仿佛像橡皮筋一样被拉得很长很长,她清醒地走位躲避在防御范围内,同时又觉得大脑恍惚而麻木。
当那一刀在她眼里如慢动作一般落下的时候,白素锦意识到周慕寒来不及躲开,竟然打算直接用身体护着她,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要同他互换位置,可是揽着她的手臂那么紧,那么紧
她竟然无法动弹。
温热的微腥液体溅到脸颊上,白素锦越过周慕寒的肩膀看到他身后的男人颓然倒下,茫然伸出手抱上周慕寒的背,触手是一片灼烫的黏腻液体,可她的心里,却是一片荒凉和无措。
意识,突然之间就陷入了黑暗。
第98章 审问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白素锦意识逐渐清醒,眼睛刚睁开就听到了清晓急吼吼的低喊声,下一刻几个人就围了上来,夏妈妈握着白素锦的手嘴唇微微颤抖着,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迭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事发当时白素锦让夏妈妈她们去帮忙采备淡水、食材和干粮等东西,也亏得如此才逃过了一劫。
力气重聚,白素锦猛地起身,急急问道:“大将军呢?大将军的伤势如何?!”
雨眠忙上前蹲下给白素锦穿鞋,夏妈妈将斗篷给她披上,忙回道:“夫人莫慌,大将军伤在背上,伤口挺深,但好在随行的军医诊治及时,这会儿喝了药还在睡着,老奴这就陪您过去。”
周慕寒被安置在另一艘大船上,白素锦到的时候他正趴卧在榻上沉沉睡着,侍卫总领刘从峰和两位军医都守在旁边,见到白素锦来了纷纷起身见礼。
“不必多礼,大将军伤势如何?”白素锦直接坐到床榻边,周慕寒虽然睡着,可眉峰微蹙,脸色苍白,可见伤的并不轻。
年长一些的华军医上前如实回禀道:“伤势颇重,刀口长且较深,血流快,虽然及时包扎,但仍然失血过多,好在夫人之前新配的伤药效果颇好,卧床休养一旬左右应该可以下床稍微活动,至于彻底痊愈,少不得三两个月。”
多亏有两位经验丰富的军医随行,对于这种刀伤他们处理起来比较有把握。
“刘统领,侍卫们可有伤亡?刺客如今情形?”
“回夫人,侍卫中有三人受伤较重,但未伤及性命,轻伤十余人。刺客共一百三十二人,打斗中击杀一百零三人,活捉二十九人,现分别拘于三艘船中,等候大将军和夫人处置。”
“留下两个领头的,剩下的一律格杀。”白素锦毫不迟疑地下令。
刘从峰身形一顿,转瞬后立刻恭敬地应下,而后沉声道:“夫人,宫中派来随行的龚太医服毒自尽了。”
白素锦一愣,“畏罪自杀?”
“目前看来是。”
此次回程,宫中特派了一名太医和一队禁军护卫给周慕寒。那一队护卫虽然是顶着禁军的名头,实际上却是特派自千机营,而龚太医是太医院的老资历,在宫中深受太后和皇后娘娘信任,这次就是皇后娘娘推荐的随行人选。
事发后,偏偏是皇后娘娘推荐的人出了问题。如果泄露路线的人是龚太医,那么势必要牵连到皇后娘娘;而如果不是龚太医泄露的路线,那么他就是被毒杀,周慕寒这边则必须要给皇后娘娘一个说法。
如今,死无对证。
两位军医早已退下,船舱内只有昏睡着的周慕寒,清醒着的白素锦和刘从峰,以及站在白素锦身后的雨眠。
是完全可以放心说话的环境。
“龚太医的死讯多少人知道?”
“只有属下和两个副统领知晓,兹事体大,属下们唯恐走漏消息故秘而不发,只等大将军和夫人决断。”自从刚刚接到白素锦清肃的命令后,刘从峰对自家大将军夫人杀伐果决的作风愈发敬重。
白素锦神色稍缓,“做的好,继续封锁消息,等到了临西后,立刻散布消息回京城,就说是大将军路上遇袭,身受重伤,但却未害及性命,主谋及泄露行踪者已经被生擒,正在连夜拷问中。”
刘从峰眼光一亮,“夫人的意思是要请君入瓮?”
白素锦有些苍白的唇角浮上一抹冷笑,“没错,既然不确定,那就让背后的主使者来帮我们确定好了。”
“属下领命,定不负夫人所望!”
“一切就交给总领了,大将军醒来后我会亲自和他说明。”白素锦伸出手,握住周慕寒指尖微微发凉的大手,眼前蓦地浮现出混战中的情景,沉声对刘从峰说道:“随行携带的药品很多,尽量给受伤的侍卫们使用咱们自带的伤药,餐食上也要注意温补,稍后你将伤员的名单列一份给我。还有准备一下,稍后我要亲自审问那两个刺客。”
“这”听闻白素锦要亲自审问,刘从峰当下有些为难。之前为了套取消息,那两个领头的已经被“伺候”了两遍,现下的情形委实有些血腥。
白素锦领会刘从峰迟疑的原因,抿了抿嘴,“刘总领尽可放心,我受得住,你只需将他们随身携带之物统统搜出来给我过目即可。”
“属下领命。”
为了查明这群刺客的身份,刘从峰早就命人将他们仔细搜身,初步判定应当是群贼寇。
刘从峰退下后,雨眠也退到了门口候着,白素锦握着周慕寒的手,也不敢太用力,怕将他扰醒了,眼下的情形他还是睡着的好,起码还能减轻些痛感。
两刻钟后,白素锦走出船舱,刘从峰已经准备妥当,将白素锦接到了关押那两个刺客的船上。
船舱厚厚的帘子一打开,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刘从峰有些担忧地打量了一眼白素锦,发现她竟然没有丝毫的顿色,径直迈步走了进去。
为了能入眼,刘从峰已经让人给那两个刺客换了身粗布衣裳,此时被绑在刑架上,虽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可看到白素锦时眼里却依旧是不羁和嘲讽。
雨眠哪里见过这般情景,少不得有些腿软,但胜在适应能力超强,心里反复自我催眠:只要不表现任何表情,肃着一张脸就好。果然,几息过后,给夫人盏茶的手就不抖了。
白素锦端起茶盏悠悠呷了口茶,无声打量着刑架上的两个男人,三四十岁的模样,精悍强壮,虽然被狠狠教训过,可通身的匪气压制不住,看架势是宁死不招。
事实上也是如此,刘从峰至今仍未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线索。
也是,既然敢接下刺杀周慕寒的活计,自然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人往往都是如此,相较于精神上的折磨,身体上的痛楚是更能忍受的。
“刘总领,开始吧。”
白素锦一声令下,四个侍卫将两张简易木板长桌抬了进来,手脚麻利地将两名刺客仰躺着牢牢绑在了桌面上。两张木桌间放了个方木凳,凳子上放了一盆水,还有一叠裁剪整齐的桑皮纸。
此时一盏茶尽,白素锦起身走到另一张方桌前,上面摆放着从两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以及两套染了血的衣物。
两名侍卫在刘从峰示意下,拿起一张桑皮纸在铜盆中浸过水,然后糊在刺客的脸上。桑皮纸浸水后受潮发软,立即紧紧贴服住口鼻,紧紧数息后,两名刺客就开始手足挣扎,可是整个人早被牢牢捆绑在长桌上,根本挣脱不开。
白素锦在方桌前缓缓一步看着桌上的东西,片刻后冷幽幽开口说道:“以为不开口我就拿你们没办法吗?”
“这种七升半的粗布是德隆坊专用的规格,据我所知,这一带附近只有两家德隆坊的分号,若我猜得没错,你们是山寨里的吧,想来该有统一采购布料的时候,数量必然也小不了,德隆坊的掌柜和伙计应该还对采买的人有着不浅的印象。”
“抚西大将军的手段想来你们也听过,至于我呢,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恩怨分明的人,自是不会奉行什么祸不及无辜妇孺。当然,这是在我找不到背后主使,只能将你们放在主谋位置的前提下。”
白素锦抬手示意,两名侍卫将刺客脸上的桑皮纸揭了下来,空气乍然涌入鼻腔,两人一边剧烈咳着,一边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心中因为白素锦的一番话惊得脸色大变,但仍然顽固地撑着不说话。
白素锦也不着急,重新坐回椅子上,手肘拄在桌面上,手掌托着托腮,示意再次施刑。
“哦,忘了告诉你们,我正准备让人散布消息,你们两个和泄露大将军路线的那个内应已经被生擒,但是,有几个刺客漏网之鱼,逃了”
“你说,过两天我会不会听到某个寨子发生大火,或者遭山贼屠寨的惨事?”
听到白素锦这么一说,两个人挣扎得陡然剧烈,嗓子里发出急促的哼叫声。
刘从峰得到白素锦的示意,命人揭开了他们脸上已经糊了两层的桑皮纸。
“我们说。”个子更高一些的男人脸色已经发紫,抖着嘴唇颤声说道:“但是,你们不能散布那个消息。”
白素锦冷然一笑,“你哪来讨价还价的资格!说还是不说,随你们。散不散布消息,看我高兴与否。”
心理防线已经攻破,白素锦也不多做停留,接下来的全然交给刘从峰处理。
只是回到周慕寒睡着的船上后,对送她回来的刘从峰交代道:“口供录完后,喂了迷药拘着,注意不要用过量了就好。”
刘从峰领命后亲自去听录口供。
白素锦回到船舱内守着周慕寒,看他睡眠中也疼得出了一头的汗,就让雨眠端了盆温水进来,亲自绞了帕子给他擦擦脸和脖子,刚擦完一只手,拿着湿帕子的手就被反手握住了。
白素锦忙抬头看向周慕寒的脸,看着他渐次清明的双眼,哽声道:“醒了?”
第99章 捉鳖
在周慕寒没有醒来的时候,白素锦是无坚不摧的,她要代表周慕寒撑起这一片天,可当周慕寒醒来的这一刻,她瞬间又是脆弱无比的,周慕寒不过一个暖暖的眼神看过来,她就不由得潸然泪下。
周慕寒哪里见过白素锦当着他的面落泪,当即就急了,刚要动,就被白素锦给按住了肩,“身上带着伤呢,动什么动,不疼么!”
“吓到了?”包扎伤口时周慕寒醒过来一次,问了才知道白素锦昏了过去,如今人坐在身边,瞧着脸色还透着憔悴,不禁握住她的手握了握。
白素锦点了点头,拭干了眼泪后让人又燃了两个熏笼送进来。周慕寒如今身上盖着的虽然是蚕丝锦被,轻柔保暖,可背上刀伤严重,蚕丝被再轻薄,盖在背上也难免有些不适。船舱不比家里,可以装着暖气,不过好在地方小,多燃两个熏笼,船舱内就能温暖如春。
待感觉到船舱里足够暖和了,白素锦将周慕寒身上的被子盖到腰腹的位置,整个背部露出来,仅着一件中衣,周慕寒顿时觉得舒服了两分。
白素锦细细将自己的处理手段同周慕寒说了一遍,周慕寒静静听着,脸上不知不觉浮上赞赏和自豪。
“大将军可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
周慕寒摇了摇头,“你处理得很好,待咱们回了府里,将那二人羁押入府衙地牢,严加看守,届时全权交由刘从峰办理即可,他知道该如何安排。”
白素锦应下,想到那两个人的来历,微微蹙眉,“背后主使人是谁,大将军心里可有猜测?”
“不外乎是那些自认为被我挡了路的人。”周慕寒示意雨眠到船舱外候着,压低声音说道:“皇上在御书房单独召见我的时候透了口风,册立太子的诏书很快就会公布,属意的太子人选是四哥。”
“四皇子?”白素锦惊讶,“不是说四皇子幼时伤了身子,体质病弱,受不得劳累吗?难道是”
白素锦说着说着反应过来,莫非是扮猪吃老虎?
周慕寒看透她的想法,轻笑,“非你想的那般,四哥幼时身体受损是真的,只不过没有外人眼中的那么严重罢了。而且,四嫂已经有孕,太医诊脉说是个男胎。”
白素锦:宫里人真会玩!
听闻周慕寒醒了,军医那边很快就送来了伤药,药方中加了一味安眠的药材,周慕寒喝过后很快就有了睡意,白素锦守在床榻边,等到他睡着了之后才放轻脚步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雨眠进来后看到她面色疲惫侧躺在椅子上,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屈膝蹲下轻声道:“夫人,不然您到早先歇息的船上睡一会儿吧。”
白素锦摇了摇头,“无碍,身下的褥子够厚实,我在这里睡比较踏实。”
雨眠没再多劝,待白素锦睡去后悄声出了船舱,换清晓和清秋两人守在船舱门边,自己和夏妈妈商量着在船舱里再加一张床榻。
所幸这两日风平浪静,行船平稳,周慕寒倒也没遭什么大罪,两天后,他们在临西万顺码头下船,周慕寒丝毫没避讳,当众被抬下船上了马车。前方及两侧是骑兵开道,马车以龟速一路驶进大将军府。
马车前脚进了大将军府,后脚,一只灰羽信鸽就从将军府后院飞了出去。
而白素锦手里捏着一叠供词脸泛青白,微微颤抖着手。
白大爷的死白素锦不是没有大胆设想过,也怀疑到白三爷的头上,可当确切的证据摆到眼前的时候,震怒丝毫不打折扣。
白大爷的死,竟然真的是白三爷买通翻云寨的山匪动的手,至于原因,翻云寨的那两个山匪也不是傻的,除了索要一大笔银子,更是派人跟踪白三爷,免得被人反捅一刀。结果意外发现他与一名美貌女子关系甚密,更让他们意外的是,那美貌女子同白家二爷的关系亦是亲密非常,又紧跟着几天后才恍然,那女子竟是白三爷安置在白二爷身边的暗桩,而那个口口声声喊着白二爷爹爹的男童,实际上却是白三爷的亲生儿子。
白三爷买凶杀害白大爷的原因,翻云寨这两个人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具体的自是不知道。
至于这次暗杀周慕寒,他们也是从白三爷这个老主顾手里接的生意,白三爷是不是最高一层的主使,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果真是天理昭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