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养儿手札-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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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府里到底是人丁单薄了些。老太太唯一的儿子还在战场上呢。
许是听多了妇人们家长里短的温馨小事,老太太便有些兴致缺缺。没动几下就放下了筷子。
袁璐看她不太高兴,就说:“不然找些人来表演,杂耍和唱戏都行,看您喜欢哪个。”
老太太喜欢听唱戏,但是又想着毕竟是过年,没有戏班子肯来。
袁璐道:“怎么会没有呢,我已经派人打听过,除了除夕和初一两天,其他日子戏班子可都是在唱的。只是许多人家都会请戏班去,我年前就找人去安排了,也只排到了初三到初五这三天。”
她本来是想着这三天里找一天回袁府去看看她爹娘,又怕老太太在家无聊,所以才安排了这一出,府里戏台子都已经搭好了。
但这时看到老太太没精打采的,袁璐就想着要找人给她逗乐子。
澈哥儿一听有杂耍,一双眼睛骨碌碌一转,就去拉着老太太的袖子撒娇说:“要看杂耍,有猴子的。还有能喷火的,顶缸的……”
老太太这才笑起来,说他:“就你来劲,怎么不看你哥哥姐姐这样子?”
澈哥儿就揉了揉鼻子,嘿嘿笑着:“我最小嘛!我知道祖母最疼我了。”
老太太对袁璐道:“去请杂耍班子吧,要安全一些的,什么猴子啊喷火啊,太危险了,就不要了。”
袁璐就叫人去安排了,戏班子这样的大户人家都抢着请,这时候倒是不好找,但是杂耍班子,规矩严一些的人家是不会请的。这边又是肯花银子的,下午晌就来了一个班子。里头都是十二三岁的男孩女孩,表演的是一些跳丸、倒立、走索、顶竿、耍酒坛等。
三个孩子都看的津津有味,就是高斓,平日里也很少看见这些娱乐,因此也是目不转睛。老太太就更别说了,欢喜的紧,一路笑着看了下来……见那耍酒坛的小姑娘人过于瘦小,还十分不忍,想让丫鬟抓一把金瓜子给她。
袁璐拦道:“您这虽然是好心,可这孩子长在班子里,您这一把东西赏下去就不知道要给她树了多少敌人呢。您要是真欢喜,一会儿赏银子给班主的时候,就点名夸那小姑娘两句,班主回去肯定会好好待她的。”
老太太一听也是,杂耍班里的孩子都是被卖了或者拐了的,都是由班主养着。就算东西赏到她手里,回头还是会被班主收走。
等那小姑娘表演完,袁璐就把她招到跟前说话。
那小姑娘面黄肌瘦,衣服虽然旧了些但是看着也干净舒服。
袁璐就拿了帕子给她:“擦擦汗,我们老太太喜欢你呢,让你来跟她说说话。”
那小姑娘拿到帕子却不擦,用袖子往脸上囫囵地揉了一把,笑道:“我身上脏,就不往老太君面前凑了。”
她双颊泛红,浑身透着股勃勃生气,别说老太条,就是袁璐也看着高兴,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哪里人?”
她答:“我叫二丫,过了年就十二了,凤阳人。”
“家里还有什么人?”
二丫摇头:“家里爹娘就生了我一个,前两年乡里瘟疫,都死了。我有个远房叔叔带我到京城投靠亲戚,但是亲戚家已经搬走了。后来叔叔不愿带着我,就把我送到班主身边学杂耍。”
袁璐就问:“那你家就没亲戚来看你了?”
二丫垂了垂眼睑,很快又笑道:“我是个女孩儿,亲戚也都不太熟络。”
袁璐看她说话条理清晰,便觉得这丫头的父母肯定也是识文断字的。只是可惜了,流落到这幅田地,看那小身板估计连个饱饭都很难吃到。”
老太太坐的稍远一些,也听得很明白,看着二丫也觉得可怜。她年轻的时候家乡那也是发过瘟疫的,要不是老国公参了军,她跟着军队迁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袁璐赏了二丫一块糕点,就让她回去了。
老太太就叹息道:“是个可怜的,找班主问问,有没有卖身契,赎到我们家来吧。总让她吃顿饱饭。”
袁璐心道老太太也是心软,这杂耍班子里哪个不是可怜的呢?好人家的孩子睡会来学这些?很多很高难度的表演,那可是会死人的。不过毕竟是老人家的一点心愿,也不是很费事。她把班主招来一问,班主说这丫头没有立契,只是她叔叔不愿意养她了,所以把她放到杂耍班里来的。论起来,二丫还是良籍。
袁璐说要让二丫进府,班主虽然肉疼,这几年功夫才养出来个好苗子,多练两年那是满京城的杂耍艺人都比不上了,可嘴上那是一句不愿意也不敢说。
袁璐也不想做那仗势欺人的人,就给了班主五十两银子。
班主这才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夸老太太和夫人都是菩萨心肠,活佛在世。
☆、第34章 赐名
第三十四章
班主的吉祥话说了一大筐,袁璐也没有真在意,只是看这班主倒不像那种虐待人的狠心人,而这个班子里连带着班主自己都是饿的面黄肌瘦的,可见生活过的并不富裕。五十两肯定是给多了,但是也就是接济他们一下。
二丫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一点也不扭捏,听说府里买下了她,立刻就到老太太和袁璐面前磕了三个头。
袁璐让她起来,道:“我们老太太看你聪明伶俐,喜欢你,以后就在我们家学着做些事情。到了年纪肯定还放你出去,不会拘你一辈子的,你别怕。”
二丫吸了吸鼻子说:“老太君和夫人都是心善的,二丫不怕,二丫开心还来不及。”
袁璐交代青江说:“去跟班主说说,看她还有没有要收拾的东西,找人送她回去收拾下。回来后就送到老太太院子里。”
这时杂耍已经进行到后半段了,袁璐因还有事情要料理,就先告退了。
老太太听说她要走,说:“我已经跟汐姐儿说了,让她今晚上就住到你那里去。”
袁璐应下了,干脆也把汐姐儿招到身边,“我这会儿正要回去给你布置房间,你是跟我一道去,还是留在这里看杂耍,把你喜欢的告诉我,我去给你弄。”
汐姐儿刚开始看杂耍时也是目不转睛的,只是没多久就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听她这么问,就答道:“我跟婶婶一同去。”
一大一小两人就跟老太太说了声,先走了。
袁璐院子里的后罩房已经被打扫好了,一些简单的东西也都放上了。
袁璐问她:“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图样的,都告诉我,床帐床单被罩都还没套呢。梳妆台是要黄花梨的还是金丝楠木的?还有这床边要放什么花?你只管说。”
汐姐儿还没从来没有过被问到这些,她的房间都是祖母找人布置好的。平时用的东西也是奶娘给安排妥帖的。一时就有些无从下手。
殊不知袁璐这是故意的,小姑娘性子太软,一点主见也没有,既然老太太放到她身边来了,她就得把她拧过来。先就从小事上下手。
汐姐儿绞着帕子不说话,袁璐就并不催促她,只温声道:“不急,慢慢想。”
过了半晌,汐姐儿才怯生生地开口:“被罩床单我喜欢素净一点的颜色,图案不要花团锦簇的,看着眼晕。梳妆台用我还想用以前的金丝楠木的。屋里的花……在院子里剪两枝梅花,找个长颈细口的瓶子插着就行。”
袁璐便吩咐了人照着她的要求去布置了。另外也开了库,拿了一些摆设出来让姐儿自己挑。
汐姐儿的奶娘因为前几天的事情惹了老太太不快,这天就没跟着她,她身边只跟着两个大丫鬟。一个是老太太给的疏影,另外一个是从二等丫鬟提上来的,还叫司琴。
汐姐儿挑选东西的功夫,袁璐就对她们二人道:“你们去姐儿院子里收拾下,把要紧的东西都搬过来。至于人手,就你们两个还有奶娘过来就行,其他的还留在老太太那里。”
两个丫鬟齐声应下,自去不提。
一屋子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袁璐还给她布置了一个多宝阁,硬是放了许多好东西,把两个红木博古架都放的满满当当的。
汐姐儿便道:“我屋子里用不着这么多东西的。”
“怎么用不到?”袁璐笑,“女儿家就是要娇养,这点儿东西算什么。再说往后你的手帕交来府里玩,进你屋里一看,这里空空荡荡的,可不好看。”
说来也奇怪,汐姐儿到底是国公府的正经主子,怎么给两样东西就这么受宠若惊的。袁璐心里奇怪,也没有多说什么。不久两个丫鬟带着人搬东西过来了,汐姐儿的东西一一搬过来,屋子里也终于有点生气了。
袁璐道:“东西缺了少了,你都要跟我说。往后咱们住在一起,饭都合并到一起用。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也要让人去知会厨子一声。千万别憋在心里。”
汐姐儿点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布置屋子忙了一下午,眼见太阳快落山,前头杂耍也差不多收尾了。
袁璐又去了前头,让人把银子算给了班主,再安排人把场地重新打扫了。
班主接了钱,那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二丫已经收拾妥当,还换了一身小丫鬟的衣服。衣服是袁璐过年时候命人新制的那批,穿着倒是显得人精神多了。
晚上全家还是在老太太屋子里用夕食。
老太太问起汐姐儿屋子里可布置好了,袁璐就一一都说了。
老太太听了也没说什么,只对汐姐儿道:“去了你婶婶那里,可得听她的话。你也大了,该分清什么人的话该听,什么人的话不该听了。”
汐姐儿一听,眼睛里立马含了泪,垂下头答了一声“是”。
澈哥儿一听她姐姐要住到娘亲的院子里,哪里还坐得住,赶紧凑到老太太跟前道:“我也要跟姐姐一样,住到娘亲那里去。我保证听娘亲的话!”
老太太就搁了筷子,“怎么?祖母这里住不好?还是祖母对你不好了?”
老太太刚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问这话的就板下了脸,澈哥儿被吓得有点蒙,动了动嘴皮嗫喏道:“可、可是……姐姐她……”
老太太又拍着桌子道:“你姐姐是你姐姐,你是你!”
澈哥儿眼眶都红了,扁着嘴没敢哭出声音来。
袁璐赶紧把他拉过来,拿了帕子给他擦眼泪,哄他道:“你自己想想,祖母说的对不对?姐姐是女孩儿,跟我住在一起,是让我教她一些女孩子的事情。可你是男孩子,当然要跟你哥哥住在一起了。这样你和哥哥才能保护祖母呀。”
澈哥儿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到了他娘亲的颈窝里。
袁璐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是谁说自己是大人的。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哥哥姐姐都看你呢。”
澈哥儿被说的有点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袁璐就点了点他的鼻子:“又哭又笑,不害臊。去,还不跟祖母赔不是。”
澈哥儿绞着手指蹭到老太太身边,“祖母,澈儿错了。祖母对我最好了,跟祖母住可开心了。就是……就是澈儿看到姐姐有新屋子,十分羡慕哩。”
澈哥儿声音还带着刚哭过的沙哑,老太太哪里还会真的生他气。之前不过是因为前几天汐姐儿亲奶娘胜过自己,余怒未消。
老太太把澈哥儿拉到怀里,“祖母的小乖孙。祖母回头就让你娘亲也给你布置一间屋子。你什么时候想去住就行。”
澈哥儿咯咯笑了两声,然后又道:“那哥哥也布置一间,我们找一天一起过去住。”
“好好,都听你的。”
泓哥儿听到这话,只是抬手看了一眼。
平时他的话也不多,也只有跟他弟弟一道玩的时候才会显露一些孩童的心性。
吃完夕食,众人聚在老太太这里喝了一会儿热茶。
老太太把二丫喊进来,把家里的人一一介绍给她。
二丫不慌不忙地逐一行礼。
袁璐心里忍不住诧异地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本来她以为老太太想把二丫招进府里来,不过是看着小丫头合眼缘,身世又可怜,让她进来当丫鬟的。怎么现下瞧着还不是这回事?谁家也没有把主子介绍给下人的理儿啊。
三个孩子就更是好奇了,澈哥儿毫不掩饰,一双眼睛直往二丫的脸上打量。
介绍完以后,老太太又问二丫:“你本来叫什么名字?”
二丫十分乖巧地道:“本来是有个名字得,不过很久不用也记不太清了。还请老太君赐名。”
老太太想了会儿,道:“那就给你一个淑字,你看怎么样?”
二丫当即就跪下磕头谢恩了。
袁璐挑了挑眉,道:“婆母起的这名字甚好,只是不知道这淑字是女字边‘静女其姝’的‘姝’,还是三点水的‘淑’。”然后不待老太太回答,又自说自话地道:“想来也是我糊涂了,咱家哥儿姐儿可都是三点水得排字,这孩子应该是女字旁的姝才对。”
老太太听了,看了她两眼,最终也只是说:“恩,就女字旁的姝吧。”
袁璐便对二丫道:“往后你就叫姝儿了,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时候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勿要做错什么,惹得老太太不悦。老太太宽厚,虽然不会责罚什么,但是你存了不好的心,我肯定不会容你,可明白了?”
改了名的姝儿就又福身道:“姝儿记住了。”
等袁璐带着汐姐儿回去了,两个哥儿也回了各自的屋里。
老太太就跟孙嬷嬷说:“你说这小袁氏,我不过给了那孩子赐了个名字,她就急巴巴地跳出来了。”
老太太说这话得时候是带笑得,孙嬷嬷知道她这不是生气的样子,便也笑道:“夫人那是怕了您真把新来的丫头当成孙女儿来养呢。”
想到姝儿那张脸,老太太又叹了一口气:“她长得跟我的大妮可真像啊。我们那时候也穷啊,饭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一年到头吃不到一顿白面。她就也是这样小脸黄黄的,下巴尖尖的。一张脸上就一对大眼睛看的黑白分明。”
孙嬷嬷看到老太太开始回忆往昔,也怕她伤感过头,“过去的都过去了,大妮二妮早就去了极乐了。您可别想太多,眼前的丫头可不是……”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也和那小袁氏一样,以为我糊涂到这个地步了?起名字的时候我那是没多想。我肚子里有几个字你又不是不知道。”
孙嬷嬷笑道:“是是是,您最精明强干,谁要说您糊涂,那可才是真糊涂。”
老太太摸了个蜜饯果子,含在嘴里砸吧砸吧道:“她这是怕我对汐姐儿失望透顶,会疼爱姝儿越过汐姐儿呢。倒真是个护短的。”
“可不就是夫人的一片苦心么。”孙嬷嬷给她换了盏安神茶。
老太太撇撇嘴,乡音都带出来了:“苦心啥啊。真有苦心就帮我把汐姐儿带好了。”
当天回去的时候,袁璐就觉得汐姐儿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平素里虽然她也安静的很,但是但凡有大人跟她说话,那也是有问必答,十分乖巧的。
但路上袁璐跟她说话,她都是垂着头“嗯”“哦”这样随口说的。
回到自己院子里,袁璐把她带到自己屋里一看,小姑娘已经是满脸泪痕了。
袁璐赶紧让人去打热水,又拿了帕子给她擦:“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又去摸她身上的披风,见披风厚厚实实的,也不像是会冻着人,又去碰了碰她的手,小手也是温热的。
汐姐儿就哭的更厉害了,肩膀一耸一耸的,咬着嘴唇不出声。
袁璐也有些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像她这样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反而最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她哄着汐姐儿说了好一会儿话,汐姐儿也不回话,就还是掉眼泪。
袁璐小时候也是这样,刚从外婆家搬到她爸那里去的时候,半夜想外婆,就躲在床上咬着被子流眼泪。因为敏感又胆小,害怕哭了会惹得大人烦,所以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她被汐姐儿带的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眼眶也红了,无奈地道:“你再这样,我可要陪你哭了。”
汐姐儿这才止住了,哽咽着道:“我、我不哭了……婶、婶婶别恼我。”
袁璐就让丫鬟拧了热帕子,亲自给她擦了脸,喂她喝了两口热水。
汐姐儿情绪平复以后,两个人靠在一起说话。
“你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你身子不好了。”
汐姐儿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祖、祖母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让我搬出来……还说要给那个丫头起名字。”
汐姐儿十分敏感,袁璐想到的事情她也想到了。而且小孩子的判断比成年人来的更主观,她当时的想法就是祖母烦了她,厌了她,不肯要她了,还找了个小姑娘来代替她……
☆、第35章 意愿
第三十五章
汐姐儿这话一问出来,袁璐的心尖就像猛然被掐了一把似的,当下就把她揽进怀里,宽慰她道:“你这傻孩子,想什么呢。你是你祖母的亲孙女,这可是谁都替代不了的。且你放心,今天这名字我都不会让她和你们一样,更别说身份了……”
汐姐儿平复了抽噎,从她怀里站起身来,端端正正地给她行了个万福:“谢谢婶婶。”
袁璐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孩子爹娘没了已经是命苦无比了,偏偏还是个敏感心细的林妹妹。真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心疼又无奈。
汐姐儿停了哭,袁璐就让她早点回屋子休息了。
袁璐把史、吕两个妈妈喊进来,问了些今天府上的事。又说了一会儿话,月之中天,时辰不早。她就准备休息了,刚拆了头发换好衣服,突然就想起了睡在后罩房里的汐姐儿,也不知道那孩子刚搬过来睡不睡的惯。于是披了件衣服过去看她。
后罩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丫鬟疏影在守夜。
袁璐进去看了看汐姐儿,见她已经睡着,又伸手去摸枕巾,只觉得枕巾湿湿的。看来睡前又是哭过了一通。
她把疏影喊出去问话。疏影道:“姑娘从您那里回来后就睡下了,是奴婢伺候的她梳洗和更衣。姑娘脸上不带笑,在床上辗转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袁璐点点头:“我知了,明早姐儿起了你就去厨房端一碗酪浆先让她喝了。若她精神不好,就让她在屋里多睡会儿,不必到老太太和我那里去了。”
疏影轻声应是。
袁璐身子刚好,白天也是好一阵忙活。此时也是困得紧,交代完她以后就回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袁璐起床的时候还有些困倦,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喊人进来。
袁璐对花妈妈道:“妈妈怎么不来喊我,我今儿格外贪觉,误了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
“姐儿身子刚好,多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花妈妈正指挥丫鬟搬炭盆,“且我想着今天初三,府上也没什么事儿了。老太太和您都该歇一歇。”
袁璐梳好头,换好衣服,吩咐青江道:“去看看汐姐儿醒了没,醒了让她到我这里来。”
青江领命去了,没多久汐姐儿就过来了。
袁璐看她也不像刚起,就说她:“怎么起的这样早?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说着又看向她身边的两个丫鬟,“我看她身上的衣服薄了些,一会儿要去老太太那里,去取件大氅来。”
汐姐儿道:“我身上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