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殇·夜未央-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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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弘历擦了擦嘴继续说道:“你皇玛法以仁治天下,所以才能得到大家的爱戴,有一次,你皇玛法外出巡查,在巡察的路上有一个人卧倒在路旁,随驾的侍卫认为他惊了圣驾,要严加处理。你皇玛法却不让,说要问一问怎么回事。于是侍卫把那个人推醒,原来,他是一个佣工,在回家路上因为饥饿而晕倒了,所以躺在了路边。你皇玛法就命人马上热粥喂了他,喝了热粥之后他苏醒过来,你皇玛法亲自上前问询了情况,知道这个人的确是家境困难,于是,你皇玛法给了他盘缠,让他回老家。从这些一点一滴的小事上就能知道,你皇玛法是一位励精图治、关心民生的好皇帝,你以后也一定要像你皇玛法学习,知道吗?”
“知道了!”弘历大声地说道,并点了点头。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现在来把这篇《苛政猛于虎也》背诵一遍吧!”弘历立起身,面向我站好,将手背在身后,字正腔圆地开始大声背起来:
“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忧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吾子又死焉。’夫子问:‘何为……”
弘历忽地收住了声,我正低着头看着弘历抄写的文章,于是闷声问了一句:“怎么了?又忘记下面的了?”弘历没有答话,而是继续面向门口立着,脆声叫了一声:“阿玛!”
我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手中的纸卷也掉在了地上,我慌乱地拾了起来,弘历已经上前,请安道:“弘历给阿玛请安!”胤禛淡淡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恩。”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福了福道:“给四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胤禛抬了抬手道:“起来吧。”我木然地立起,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喜怒莫辨。
清殇·夜未央'下卷'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二十一
胤禛转过头道:“雪莲!”雪莲上前福下身道:“奴婢在!”“带四阿哥下去休息一会儿。”雪莲应了一声,弘历向胤禛行礼告退,随着雪莲出门,雪莲转身将房门带上。
胤禛静静地盯着我,我低头等了一会,谁都没有说话,脑海中转了又转,他没有惊讶,表示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定是四福晋已经与他谈过,权衡利弊,他就算心中有些疙瘩,可也知道若是弘历能得到康熙的喜爱,这对他是绝佳的机会。
我抬头笑了笑说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看了看我,答道:“来了好一会子了,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我眯着眼睛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还有做教书先生的潜力?”他没有笑,微皱了皱眉,开口道:“熙……”
“弘历很聪明!”我抢一步打断了他,笑着说:“既好学,又懂礼,很讨人喜欢!更何况我对孔孟之词也不甚有研究,与他教学相长,也是好的。”
胤禛顿了顿,轻叹了口气,走过来搂了搂我道:“记得你才去乾清宫当值不久时,有一次我听到你在吟李煜的词。你说,所谓最错生在帝王家,李煜若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一定会成为一个名动天下的词人。当时我心里犹有感叹,只道你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想来,才觉得那时你早已看的通透。”
我伸手拥住他,轻道:“帝王之家有帝王之家的无奈,这也是你说的,不是吗?”胤禛紧紧搂了搂我,没有出声,我笑推了一下他道:“弘历的书还没背完呢,才找到一些做先生的感觉,又被你搅没了。”他抚过我的眉毛,浅笑着说:“你若是个男子,定能成为朝廷之才,你哥哥比你可差远了。”
我笑着跳开,强压住内心一丝惆怅,说道:“王爷这是怜惜人才呢,还是拿我打趣儿?”说罢也不顾他,打开门喊了一声:“弘历!”弘历应声而来,我牵过他道:“来,把这些天儿学的都背给你阿玛听听。”
胤禛看我一眼,转身坐于炕座之上,弘历上前站好,大声地背了起来,背完了孔子又背孟子,我端茶给胤禛,他静静地听着,时而看我一眼,待弘历背完,胤禛开口问道:“背的倒是一字不差,你能理解圣人的意思吗?”
弘历看了看我,我冲他点点头,示意他不要紧张,他开口回道:“回阿玛,孩儿明白。孟子认为,百姓最重要,社稷是其次,君主则为轻。所以得到百姓的欢心才能做天子,得到天子的欢心只能做诸侯,得到诸侯的欢心只能做大夫。孟子还认为,若君主视臣子如手足,则臣子就会视君主为腹心,若君主视臣子如犬马,则臣子就会视君主为一般人,若君主视臣子如土芥,则臣子就会视君主为仇人。所以凡事都要以民为本,以仁为本,以德服人。
皇玛法是古往今来继尧舜之后最英明神武的圣主,他正是以仁治天下,处处为民生着想,体恤民情,下旨‘永不加赋’,得到臣民爱戴。孩儿要向皇玛法学习,励精图治,让老祖宗留下的大清江山万千基业得已永世流传!”
胤禛略带震惊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弘历,我微微笑着向弘历轻轻颔首,表示他说的很好,胤禛低头静思一会儿,抬起头道:“说的不错。”说完转眼盯住了我,我笑道:“下面该练字了,弘历!”弘历应了一声,走到桌前铺开纸,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胤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走到桌前看弘历写字。我看着他父子二人的背影,那一瞬间忽然有些恍惚,若是不知底细的人看见了,准会为这一幕天伦之乐所动容吧!心头猛地掠过一丝难受,我摇摇头,强自压下了那些不快。
时光飞逝,四季轮转,转眼间,一年已经过去。弘历在院内玩耍,不小心摔了一跤,虽没磕破,但却弄脏了额头,弄乱了头发。我将他领回房内,亲自替他擦了擦额头,解了辫子慢慢地梳着。
我看了看他,轻声说道:“弘历过了年就要进宫了。进宫之后,万万不可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我,知道吗?”弘历点点头:“弘历明白!弘历不会说的!姑姑,”弘历扭头看着我说:“弘历以后还能再见到姑姑吗?”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这一年相处下来,我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聪明乖巧的孩子,如今就要离开,难免心生不舍,我笑说道:“能的,一定能的。”想了想,我转身从箱子中将首饰盒拿了出来,取出一根簪子,拿在手上细看了一会儿,把它放在了弘历手中,对他说道:
“宫里不比家里,你皇玛法虽仁爱慈祥,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皇玛法毕竟是天子,所以你万事都要小心。你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我,有一个人却可例外。你拿着这根簪子去找和妃娘娘,她是你皇玛法身边最得宠的妃子之一,她看到簪子以后,定会处处都照顾你,呵护你,提点你的。”
弘历点点头道:“弘历记下了!”
我笑了笑,转身拿了一块布将簪子包好放入弘历的怀中收好,这还是多年前我与瓜尔佳刚入宫时她送给我的礼物,这也算是我对她的报答吧!弘历是未来的皇帝,日后定不会亏待了她。四福晋亲自来接走了弘历,还给我送来了好些礼物,吃的用的穿的,一应俱全,我见推辞不过,也只得让雪莲收好。
弘历一走,心里难免空出了许多。很简单地过了一个除夕,依然恢复了以前的日子,无聊的时候,我会在周围走走,站在山头看寺庙内往来不绝的香客,一点一点拉长思念。
冬去春来,我院子的里花开的极艳,我专心伺弄那几株昙花,它们都已长活,只是不知道何年夏天才能开花。大约是胤禛嘱咐过,四福晋再没来过,只是经常托付太监给我送东西,我的生活又变的平淡如水起来。
从胤禛口中得知,弘历已经入宫,并且极得康熙的喜欢,康熙亲自调教他,并将他交给和妃与佟贵妃共同抚养。看来,我的簪子应该是送到了。
所有事情都一帆风顺地进行着,唯有我,仿佛已经被世事屏除在外,我也在慢慢地一一将他们遗忘。想起的,淡淡的是一种酸楚。渐渐的,许多人,许多事,在我心中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独坐记忆,几年过去,我甚至开始怀疑,那些是否真实的在我生命里出现过。
叮叮咚咚,五十素弦续续弹,风敲窗棂声声缠。有没有人,曾与我立下山盟?有没有人,曾与我在姑苏城外泛舟?有没有人,曾与我嬉笑打闹?有没有人,曾四处寻找稀奇之物逗我开心?如果有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一个来看我一眼?以为可以不在意,偶时想起,还是难免酸楚。除了胤禛,只有胤禛,对我始终如一。
康熙五十七年的十二月十二日,全城沸腾,就连我这个深居寺内的闲人,也感受到了外面的震动。抚远大将军皇十四子胤祯率军起程,康熙亲于午门外赐其敕印,封亲王,百官跪送,雄壮的出征之乐响彻整个京城。
我恍惚地坐在窗前听着,想像着那里的场景,可惜不能亲见那位大将军王的风采,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我记忆深处的那个十四了。胤禛明显瘦了许多,人也显得憔悴,十四出任大将军王,对他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打击,十四若立下赫赫战功,原本颇为倚重他的康熙难免会在心中换掉人选。
不用胤禛说,我也能知道,如今满朝的“八爷党”定是已全数转成了“十四爷党”,不知道八阿哥对这个转变是否心里会不是滋味,但相较与完全于他对立的“四爷党”与成不了大气候、两边观望的“三爷党”来说,“十四爷党”确实更为有利。
我在屋内慢慢抄写着白居易的《琵琶行》,不知道为什么心神总是不定,已经写了好几遍,还是会写错字,地上已经摔了一堆纸,我隐隐有些不耐起来。忽然外面一阵马车之声传来,我手一抖,一滴墨汁在纸上晕了开来,我摇摇头,叹了口起,搁下笔,将纸揉成一团,向地上摔去。
胤禛穿着朝服,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大步跨进了门,看见满地的废纸,关上门把包袱放在一边,问我道:“怎么了?”我淡淡地扫了一眼包袱,摇摇手道:“别提了,老是写错字!”胤禛笑了笑,走上来抓起我的手说:“写字要心平气和,看你心浮气躁的样子,如何能写好呢?”我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他忽然揽住我的腰,低头吻住我,我吓了一跳,顿时愣住,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推了推他,别过头急促地喘气,他低低地笑了笑,伸手挑过我的下巴,再次覆上我的嘴唇,手伸至我的腋下欲解我的盘扣。我的脑中霎时间一片空白,急忙左右闪躲,又急又羞地轻叫道:“你,你……”
他松开手,笑看着满脸绯红的我,我急忙扣上扣子,怒瞪着他,他正了正色,指了指那个包袱道:“别扣了,去换上把!”我压了压惊,瞪着他道:“换什么?”他笑道:“换衣服啊,还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什么吗?”
我狐疑地走过去打开了包袱,一套太监服装印入眼帘,我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看他,心头顿时掠过一阵狂喜。我木着声音问道:“可以吗?”他点点头:“快换吧!”我惊喜地点点头,把衣服取了出来,忽然又迟疑地看了看他,想到他刚才的举动,脸上又一阵滚烫,不禁恨恨地盯住他。
他笑着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忙背过身,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衣服,编好了辫子,戴上太监帽。
打开门之后,胤禛正在与苏培盛吩咐着什么,见我这身装扮出来,不由得一笑。我随他坐上了马车,仍然难掩心头的激动。胤禛紧搂了搂我,我嗔了一眼他,急着问道:“真的可以去看十三爷吗?”他点头道:“一会你将头低下便可,没人能认出来的。”
我猛点了点头,转过身坐好,心里又实在是紧张,忍不住喘气,胤禛用力揽了揽我道:“别紧张,自然些就好了。”我点着头,忽然心生酸楚,哽咽地说道:“不知道十三爷还能不能认出我了。”
胤禛叹了口气道:“这还没见到,就已经这样了,若是见到之后,如何是好呢?”我没有说话,泪水却一个劲向上翻,忍了又忍,眼眶却还是红了起来。胤禛拿出帕子替我擦了擦眼睛,低声说道:“别哭了,知道你很多年没见到十三弟,心里难受,可如今十三弟在那已是吃尽苦头,若再召起了他的伤心,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我忍住眼泪,点点头。马车在街市上穿行,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见外面喧闹之声的我小小地掀开了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陌生之感骤然传入了我的心间。很快地,马车驶进了一个偏无人烟的小巷,我放下窗帘,心又开始狂跳了起来。
提着一个食盒随胤禛下了马车,我低着头,守门的侍卫向胤禛大声请安,胤禛挥手让他们起来,一个侍卫扫了我一眼,转过身去开门。我跟在胤禛身后跨进了这个小木门,直到身后的门被关上,我才抬起了头,打量了一圈四周的环境,我再也抑制不住地捂住嘴无声地流起泪来。这是一个败落的院子,褪了漆的廊柱,散置的石头,横倒的树木……
十三竟就在这里,度过了这么多年!胤禛看我一眼,没有说话,抬步向前走去,我忙跟上,走下台阶,就看到一个身穿青色袍子的人正背对着我们,仰着脖子发呆,我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两只叫不上名的鸟儿正在树上徘徊。
听见响动,那人回头望了望,我顿时呆住,消瘦的身形,憔悴的神情,发白的鬓边,还有唇上的一圈胡须……这是那个风流不羁、高大帅气的十三阿哥胤祥吗?十三未看我,笑了笑,低下头道:“四哥,你来了。”胤禛没有说话,走上前去。
十三随意捡了块石头坐下,闷着声音问:“老十四他出征了?”胤禛轻轻恩了一声,我颤抖着走上前去,放下食盒,十三听见声音,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我走到他身边蹲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瞪大眼睛看我,一脸的不敢置信,待诧异退去,眼睛瞬时泛起一丝红。
他抬头看了看胤禛,又低头看我,有些不确定地哑着声音问:“熙臻,是你吗?”我垂下头哭出了声音,十三别过头去,像是在强忍住泪水,胤禛上前拍了拍我,刚欲开口,只听见身后一阵器皿跌碎之声,我转头一望,顿时更加呆住。
半晌才立起身,不敢相信地喊了一声:“十三福晋?”
兆佳宛宁穿着一套寻常的衣服,头上简单地梳了发髻,只插了一根簪子,捂住嘴巴看着我。我转头看向胤禛,问道:“你说给十三爷送去的丫头,就是十三福晋?”胤禛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宛宁走上前来,握住我的手说:“好姐姐,是我求四哥的!”
我摇着头问道:“那府上呢?府上那么多人呢?”
宛宁勉强笑了笑说:“由云侧福晋撑着,她比我进门早两年,对府上之事一概比我熟悉,有她在,一切都不需要担心。”
我死咬住下唇,直直地盯着宛宁,凄然地说道:“你是……你是马尔汉大人的掌上千金,是堂堂的贝勒福晋……”宛宁摇摇头,说道:“没有爷,我什么都不是。”
十三立起身来,双眼含泪地看着宛宁,我转头看了看他,心里满满地感叹,十三啊十三,你得此贤妻,当真是上天赐与的福气。宛宁看着我道:“姐姐,你怎么样了?听说你被皇阿玛逐出宫,命你去……”
“我们进屋去说吧!”胤禛上前一步说道,宛宁忙点头,说道:“瞧我,一激动就疏忽了,这地方,虽是清寒了点,还是请四哥和姐姐进去坐吧!”说罢,她拉了拉我,我俯身提起了食盒,十三走在前面,胤禛走在他身侧,我和宛宁尾随其后。
清殇·夜未央'下卷'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二十二
胤禛先一步跨进了屋子,宛宁转身到里屋泡茶,十三拍了拍呆立在门口的我,笑道:“怎么了?不愿意进去?”我忙别过头,压住内心的酸涩,勉强笑了一下,轻声对他说道:“你请我的,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去得。”说罢,也没看他,径直走进了这间清贫的屋子。
只有一个外间和一个里间,没什么摆设,尽有的几件家具,看上去都是败落之景,但是却被收拾的很整齐很干净。我把食盒和头上戴的帽子放在桌上,宛宁端着茶走出来道:“也不是什么好茶,四哥和姐姐就将就一下吧!”
胤禛打开桌上的食盒,说道:“带了些菜来,你们还没吃过吧?”我笑看了看他,想的真是周到。十三挥手道:“宛宁,把上回四哥送来的那几坛酒拿出来。”宛宁应了一声,转身去取酒,我看着十三道:“上回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了?”
十三微笑地盯着我不语,眼泪又在眼眶内转了转,还是一样的微笑,可却再无记忆之中的清亮!
我们笑谈着过去的往事,南巡,泰山,江南,塞外,五台山……宛宁在一旁笑着看着我与十三侃侃而谈,胤禛时而笑插两句,时而微笑不语。许是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心情,我们都喝了不少,渐渐沉默开来。
十三突然起身将碗向地上一砸,我们都是一惊,抬头望着他,只见他转身仰头朝天大声念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胤禛叫了一声:“十三弟!”十三缓缓垂下头,悲戚地说道:“四哥!若如今我不在这鬼地方拘着,定要去将那大将军王给你争来!只可惜……这个拼命十三郎,空有其号,人已经死了!”
宛宁别过头,用帕子拭着眼泪,我的心猛然一抽,是啊,论带兵打仗,十三绝对比十四更有经验!十三是出了名的侠王,很早就开始带兵,如今丰台大营内,几乎全都是他的旧部。若是如今十三还在朝内,这大将军非他莫属啊!而现在,十四在西北策马奔腾挥兵争战,他却被囚在这破败的小院内,望着头顶的四方天!
胤禛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地说不出话来,面部表情在微微颤抖,我立起身,酒气和悲伤混在一起涌上心头,我看着十三,大声说道:“十三爷!你不能这么想!四爷他需要你,大清的江山也需要你!”
胤禛带着几分震惊看了看我,十三未回头,眼盯着外面说道:“如今我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我忍住泪水,哽咽道:“你忘了,你忘了我与你说过的话么?”
十三猛地回身,直看着我道:“我记得!一个字都没忘!我在这里待了快七年了!七年!苦我心志,劳我筋骨,饿我体肤,空乏我身!大任呢?增益之所不能呢?”
我也大声说道:“古往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