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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小时代-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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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结束后,我回了一趟自己家,我要拿些东西。”南湘看着我,尽量压抑着她的怒气,她眼里对我有一种容忍,但她却并不知道,我此刻与一只眼睛面前被蒙了一块红布的公牛没什么区别。我眼里的红血丝就是我猎猎作响的战旗。

“自己家?是回顾准家吧?”我了解南湘,她那个家早就空荡荡的了,她妈现在在戒毒所住着,那个弄堂屋子里家徒四壁,回去拿东西?拿什么?拿个屁!“不过也说得过去,从某个意义上来说,顾准家对你来说确实就是‘自己家’,我懂。”

“南湘回哪儿住,关你什么事!”可能是我太咄咄逼人,又或者是我和他宿怨已久,旁边的顾源有点听不下去了,他把杯子朝木头桌面上一放,抬起眼睛瞪我。

“那我和南湘聊天,又关你什么事?!”我把杯子朝桌子上更加用力地一摔,瞬间咖啡四溅。说实话,我不是傻子,我能感觉到空气里的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别说是我,就连一向艺高人胆大的唐宛如,此刻也嘴角抽搐,脸色发白。她的眼珠子四下转动着,仿佛此刻她正待在一个充满了煤气的密闭屋子里,任何电光火石,都能让眼前立刻一片火海,所有人都逃不过魂飞魄散、玉石俱焚的命。

但是我心里像是被人放进了一管催化剂,我的理智与情感,傲慢与偏见,都在朝着一个无法收场的方向狂奔而去。我的情绪经过一整夜的眼泪酝酿,经过一整晚的酒精发酵,早就嗷嗷待哺地等待着这个撩起膀子就开干的时刻了。

而这个时候,Neil从楼上赤着膀子下来了。用赤着膀子来形容他此刻的穿着,真的是太过保守,准确地说来,应该是“只穿着内裤”。

不知道是不是美国人都这么开放,起码他这个假洋鬼子,此刻几乎全裸地站在我们面前,非常镇定地拿起咖啡壶倒了杯咖啡给自己,一点都不别扭,他一边喝着,还一边兴致勃勃地问我们:“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他袒胸露乳,双腿大开,看起来各种豁达。

从他这句话,可以知道,他的酒还没醒。至少他完全没有看出来我和顾源彼此脸上的杀气,我们此刻的表情如果走在大街上,一定二话不说就被警察拦下来刑拘。

唐宛如就像是一条看见了狗罐头的拉布拉多一样,哗啦啦流着口水,目光就粘在Neil身上扯不回来了。她炽热的眼神像两把油刷子一样在Neil这块鲜肉上来回涂抹,只差恨不得把他翻个面儿了,如果此刻燃起一堆炭火,她就能立即在街边卖起羊肉串来了。唐宛如的目光是那么的直接而狂热,我感觉Neil身上唯一的那一条白色紧身内裤都快要被她的目光给舔下来了。

但唐宛如的嘴出卖了她的心,她一把捂住眼睛(但指缝撑得简直能游过几条锦鲤),娇喘着:“哎呀你要不要脸啊Neil,大白天的就耍流氓!”她的眼珠子在她撑开的手掌后面炯炯有神,“人家还没刷牙呢!”我再一次没有弄懂这最后一句,但我确实被这句话的字面意思震撼了。要么就是我想得太下流,要么就是唐宛如太生猛。

但我没想到,她生猛的还在后面。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把手从脸上拿下来,盯着Neil结实的小蛮腰(接下来,当她说出她心中的疑惑之后,我才意识到,她盯着的地方并不是小蛮腰),说:“哎?不对啊,之前我和卫海被关在体育馆里的时候,他早上起来就‘那样’了。你们男孩子早上起床不是都会‘那样’的吗?你怎么没有‘那样’?”她每说一个“那样”,就用手配合着比划出一个惊世骇俗的手势——她用食指比了一个数字“1”。

我:“……”

Neil:“……”

南湘:“……”

顾准明显一口咖啡呛到了喉管里,咳得满脸通红。

“你赶紧把裤子穿起来,这里还有男的呢,你别把大家搞得不自在!”南湘冲着Neil哭笑不得地说,她明显想把刚刚火药味浓烈的话题转开,此刻,Neil就是一把及时递到手上的灭火器。

“顾源有什么好不自在的啊,”Neil很快就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光了,他伸了个懒腰,胸膛和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扭来扭去,好看极了,“之前我还看过他和简溪两个人在浴室里光着身子,彼此帮对方剪手指甲呢。”

我和唐宛如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时候,我做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我轻轻地抬起眼睛看向了南湘,而出乎意料的,南湘也正好抬起目光看向了我。

我本来完全结冰,硬如钢铁的心脏,此刻,有一块小小的部分瞬间融化了。我和南湘依然延续着我们多年以来形成的默契,无论何时,我们两个脑海里的豆腐渣雷达,总是同时启动,同时收工。每当我们俩捕捉到顾源和简溪两个之间的任何风吹草动、蛛丝马迹,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心怀鬼胎地彼此交换一个猥琐的眼神,我们用神识交流着三个字“你懂的”。

我感觉到自己脸上不锈钢般冷硬的神色缓和了下来,一方面我与南湘之间的这种默契撼动了一下我对她的怨恨,另一方面,也许是听到了简溪的名字,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枚贴在僵尸脑门上的金刚符一样,我立刻不再蹦跶,原地休战了。

“今天礼拜一啊,你们怎么都不去上班,反而在这里这么悠闲地聊天?”Neil拿起沙发上的一件不知道是谁的T恤套到身上,然后又不知道从哪儿顺了一条短裤穿了起来。他立刻从之前CK的内裤模特,变成了AussieBum泳裤广告页面上的沙滩男孩儿。但穿起来之后,却更增加了一种别样的性感。俗话说得好,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一只孔雀拔光了翎毛之后,看起来也就是一只大一点的鸡而已,没啥意思。

“我想等顾里起床后,问她借一条裙子。今天我需要陪宫洺去一个针对小范围的拍卖会,我的衣服不太能出入那种场合。”南湘说。

我身体里刚刚柔软起来的那一小块地方,又二话不说地变成了肾结石。

“你昨天晚上去罗斯福喝酒的那条裙子,不是很高贵么?Neil回来给我们描述得天花乱坠,感觉穿上去就能直接奔月了,灰姑娘的水晶鞋都没那么牛逼,灰姑娘只是一秒钟变公主,而你似乎是一秒钟变嫦娥。”我酸溜溜地说。

“那条裙子是Kitty拿给我的,她从公司借的样衣,我怎么可能有那么贵的衣服。”

“你现在和Kitty也走得这么近啊?下个月你应该差不多就要和宫洺他爸爸一起坐公交车去外环高架下面吃鸡公煲了吧。”我说话绝对不是笑里藏刀,我的刀太明显了,什么笑都藏不住,就算安吉丽娜·朱莉或者姚晨那么大的嘴,也一样。我只是在明晃晃的刀尖上挂着一丁点儿笑而已,就像屠夫的杀猪刀上挂着的零星肉末,那代表着我依然残留的一点儿人性。

“宫洺让南湘陪他出席酒会,她如果丢脸,那就是宫洺丢脸。宫洺丢脸的话,Kitty就得丢命。你难道还不了解宫洺的脾气么?”顾源在旁边冷哼了一声,眼睛里淡淡嘲讽的表情。

我噎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接什么。我也只能同样冷笑了一声之后就转开脸去。毕竟我再怎么丧心病狂,我也不敢把火烧到宫洺头上去。我沉默不代表我认输,我内心的忌妒之火又被浇了一瓢汽油,它现在闷在我的心房里燃烧着,我的内胆在持续加温,但我的表面还维持着瓷器的温润和光滑。但放心,我随时能变成海胆,把大家刺得鲜血淋淋。

可是,我在期待着自己变成海胆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前方还有一个燃烧弹在等着我。我以为自己够狠够烈够血腥,然而,我错了,我低估了上帝对我们这群人的眷顾。他像是一个拿着遥控器迟迟不肯松手的人,他抱着爆米花坐在沙发上,期待着一波又一波高潮迭起的崩坏大戏。

“我去叫她起来吧。十一点还有一个会议呢。”顾源看了看南湘,拉开椅子站起来。南湘点点头,也随着顾源朝顾里卧室走去,她转过头叫上了顾准:“你要来帮我参考一下么?”

顾准薄薄的嘴唇边上含着一个暧昧的微笑,他点点头,三个人一起朝顾里卧室走去。我看着他们三个亲密无间仿佛《老友记》一样的神情,感觉又一次喝了一杯鲜榨苍蝇汁。

我继续在桌子边上喝咖啡,唐宛如在边上依然在纠缠着Neil询问那个关于早晨“那样”的问题,她那根食指顽强地竖立着,仿佛一面锦旗——上面书写着几个毛笔大字“下流之王,猥琐冠军”。

我把脸埋在杯子里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顾源打开顾里卧室的声音,但在开门声之后就又重新变成一片安静了。我冷笑一声,因为我知道没人敢吵醒顾里,否则她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手起刀落,百步穿杨般的把你搞定。我一直怀疑她在枕头下面放的那包用丝绸裹起来的玩意儿根本不是她说的什么薰衣草香料,我觉得要么是把枪,要么是颗手榴弹。

“那看来卫海比你身体好呀!”唐宛如的声音越来越淫荡了,她得寸进尺地在Neil的胸肌上揉捏了起来,“卫海的肌肉也比你厉害!”

就在那一秒钟,我突然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地闪过几丝莫名其妙的念头,“卫海”两个字像一个密码一样,启动了一连串的信号,我眼前仿佛闪动着仪表盘上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灯粒,脑子里浮现出的却是一连串的工程符号,我看不懂,但我却觉得害怕。

我肯定是潜意识地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但我说不出来。

“卫海人呢?”我突然醍醐灌顶了。

“不知道啊,昨晚他喝成那样,应该没回家吧?”唐宛如转过头看着Neil,“不会你把他迷奸了吧?他那一身腱子肉,在你眼里就是活生生一包催情剂呀!”

“得了吧,我睡的南湘房间。”Neil朝唐宛如翻了个白眼,“真要迷奸卫海的话,那个人也只能是你。”

我猛地推开椅子,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站起来,我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冲向顾里的卧室,就听见里面一阵剧烈的声响,仿佛摔碎了一盏台灯或者打翻了一个茶壶,随后听见顾源仿佛一只狮子般的怒吼:“卫海我操你妈!”

窗外的阳光已经渐渐明亮了起来,隔着小区一片绿化带,愈渐嘈杂的车水马龙声朝这边涌来,无数噪音在撞上真空隔音玻璃之后就像被寂静之海吞噬了一样,我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很多飞蛾镇定自若地飞进火海的画面。

这个城市已经彻底地苏醒了过来,但我们的房间里却是一片死寂。

顾里,顾源,顾准,Neil,唐宛如,我,我们几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彼此都没有说话。崇光被我们外面的动静吵醒了之后,也悄无声息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在我身边坐着,和我们一起沉默。我觉得真是难为他了,他可能不太习惯我们这群人的精彩演出,我们最擅长的戏码就是彼此撕扯对方头发、吐口水、诅咒对方下地狱,然后下一瞬间再彼此热泪盈眶地拥抱在一起。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棚搭得有点大,我不确定最后垮了棚之后能不能再搭起来。

我想我此刻轻微的发抖,就是因为这个。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会儿,南湘走下来了,她不知道从谁衣柜里拿出来一件衬衣,她走到卫海面前,丢到他膝盖上:“你先穿上吧。”

我坐在顾里边上,没敢抬起头看她。说实在的,当我冲进顾里卧室的时候,我是真的被眼前的场景吓蒙了,那两三秒的时间里,我是真的在质疑自己的眼睛。但别人身上也长了眼睛。在众目睽睽之下,顾里和卫海躺在被子里。卫海穿没穿裤子我不知道,但他绝对没穿衣服。而顾里倒是穿了衣服的,但穿了等于没穿。那件真丝蕾丝睡衣与其说是用来遮羞,不如说是用来挑逗,真的,情趣商店橱窗里的模特也就穿得这样了吧。我冲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顾源一拳结结实实地揍在卫海的脸上。

顾里把手边的垃圾桶拿过来,放到卫海脚边上:“嘴里有血就往里面吐,别弄脏我的地毯。”卫海拿手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吱唔着点点头。

顾源猛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卫海身边,抬起脚把那个垃圾桶用力地踢出去好远,几个空可乐罐和一堆杂物垃圾撒落在地毯上。

“你有病啊?你弄这么脏,谁收拾?”顾里抬起眼睛看顾源,冷冰冰地说。

“你有脸嫌地毯脏?你怎么不先看看你自己有多脏?你把自己弄这么脏,谁收拾?”顾源的眼睛一片血红,看起来像要杀人。

我悄悄地把茶几上的水果刀拿过来,塞到了沙发垫子下面。然后我轻轻地扯了扯顾里的衣角,我想暗示她别迎着刀口上。我虽然心里对顾源有一百个不满意一千个不乐意,但此时此刻,我的良知和我的道德,都让我不得不站在顾源那边——曾经的我,只是看了手机上简溪和林泉亲吻的照片就仿佛五雷轰顶,所以,我能够体会这种被背叛的心情,谁他妈看到自己的爱人和第三者赤身裸体地裹在被子里,都不可能冷静地坐下来摆事实讲道理,最后彼此握手签署停战协议或者赔款条约。

只是我卑微的友谊,依然支撑着我,让我坚定地站在顾里的身后——站在她的身后不是支持她,而是得用尽全力拉住她。她前面已经是一个万丈悬崖了,但她还在欢快地挥舞着鞭子朝前猛冲。

“顾源,你先冷静一下吧,没必要把话越说越难听……”Neil嗫嚅地说着,声音也不大,有一种如履薄冰的谨慎,这真不像他。不过此时,也只有他,还敢说上两句了,其他所有的人,都失去了本应发声的立场。在这个旋涡里面,谁都不干净,谁背后都多多少少藏着掖着点儿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谁都伤不起,此时此刻,没别的,闭嘴才是硬道理。

我只是隔Neil有点远,否则我也伸出手拉他的T恤了。

但有个人明显不这么想。

南湘扔完衬衣之后,在沙发上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她把那头浓密闪亮的秀发捋了捋顺,接过顾源的话,不冷不热地对Neil说:“话说得难听,是因为事儿做得难看。不想被人嚼舌根就别做亏心事。”谁都能听出来她在隔山打牛,Neil就是那山,而顾里就是那头倒霉的牛。

我立刻就被惹毛了。

就算在座的所有人都有资格站出来骂顾里是个骚货,是个荡妇,但是惟独你,真的,惟独你,南湘,你连放屁的资格都没有。我心里在冷笑。

我非常明白她的怒火来源于哪儿,她是不是真的爱顾准我不知道,顾准身上吸引人的东西太多了,他的家世,他的钱,他的股份,他的地位,还有他的神秘他的性感他的外貌他黑色死神一样咄咄逼人的霸气。他就像马路旁边那盏巨亮无比的路灯,无数的妙龄少女和成年少妇,都会像闷头闷脑的飞蛾一样前赴后继地撞死在他的玻璃罩子上。但我知道南湘是真的爱卫海,退一万步讲,她曾经爱过卫海。因为卫海什么都没有。

但南湘啊南湘,你可别忘了,和卫海分手的人是你,和顾准搅和在一起的人也是你,你现在站出来想要披一件袍子就演神父把人打下地狱,你也想得太美了吧。

“有你什么事儿啊?”我挑了南湘一眼,音调比她高了两个key,“人家说话难听好听,做事儿好看难看,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你算哪根葱,轮得到你来砸法官锤么?”我挪过一个沙发靠垫塞到自己的腰后面,我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我要坐着说话也不腰疼。

“林萧,那又有你什么事儿呢?”南湘立刻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丢回给我。我知道,我终于磨光了她忍耐的外壳,她那副优雅而文艺的迷人皮囊,终于被我胡搅蛮缠地撕碎了,我真得意啊,我抬起眼睛看她,目光里燃烧着战争英雄般的骄傲。她转过脸来看着我,“从昨天在思南公馆开始一直到刚才,你持续不停地拿话噎我,拿刺儿扎我,你以为我是瞎子是聋子是傻子么?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只是不想和你计较罢了。我没招你没惹你,没睡你男朋友,你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和我过不去?”

“那谁又睡了你男朋友?你男朋友顾准不是好好的一大早和你坐在客厅里喝咖啡么?”我立马抓着她话里的缺口,哗啦啦往里面灌敌敌畏,“至于卫海,是你把他潇洒地甩了,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又勾搭上了顾准。卫海现在是单身,想和谁睡还需要你批准啊?怎么了?你不要的东西,还不能让别人要啊?”

我永远是这样,只要一愤怒,立马智商拉低到和唐宛如一个级别。我说完这句话,才发现,我一箭四雕,除了靶子正中间的南湘之外,顾准、卫海、顾里,同时中枪,特别是顾里,我算是把她彻底拉下水了。

卫海看着我欲言又止,满脸通红。我知道,此刻最痛苦的人就是他,最无辜的人也是他。我想他现在肯定对人生充满了迷茫,上一个画面还是所有人一起喝酒举杯为他饯行,而当他睁开眼,迎面而来的就是自己好兄弟的一记左勾拳。崇光在旁边悄悄伸出手,按在我的手背上。但没用,我身体里酝酿着的那些熊熊大火已经烧到我的嗓子眼儿了。

“林萧,你不要在这里借题发挥,我知道你在别扭个什么劲儿。不就是宫洺多让我办了几件事儿,和我走得比你近了么?你在这里吃哪门子的醋?宫洺是你亲爹还是你老公啊,你需要这么霸着护着,别人碰都碰不得吗?不怕说出来刺着你,宫洺最近交代我的事儿,你还真的办不了。你懂拍卖行里哪幅油画最值钱么?你能看着一个雕塑就能说出它背后的故事和年代背景么?你不能。你也就只能勉强记住咖啡里面多加两包糖,然后一路小跑去干洗店拿衣服而已。说实话,林萧,你笨鸟先飞,飞到今天这么高都没摔死你已经不容易了你,你连宫洺的弟弟都睡到手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难道指望着全世界的男人都围着你那苍白肤浅的灵魂和你那平庸至极的皮囊转么?有崇光这么一个审美另类口味独特的男人,你就应该谢天谢地,烧着高香去拜祖坟了好吗!”

崇光从沙发上站起来,显然,他已经听不下去了。这个客厅里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地发疯。他拉着我的胳膊,把我从沙发上拖起来,他虽然光火,但他的修养让他没办法像我们一样悍妇一般吐着唾沫星子骂街:“你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林萧,走了。”

“要走你自己走!”我一把甩开崇光的手,我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被烧烫了,像两颗亮红色的铁球。我伸出手指着南湘,居高临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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