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往事(1-5部)-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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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人开的眼镜店的老板已经成了当地半个黑社会通。当年二狗不像现在戴隐形眼镜,而是戴框架眼镜,去配眼镜时没少听那个老板讲志刚的逸事,可见志刚在那几年里打了多少次架,扔了多少次眼镜。志刚近视近900度,每次打架眼镜扔掉后都分不清眼前谁是谁,总是拿起砍刀乱抡一气,经常误伤友军。
当天晚上,志刚就带着这二十多个身着烟色夹克衫、手持大砍刀的人去挨个地砸勾疯子的场子。据说自从他们下了出租车,就引起围观者无数。“你们都别动!”据说在砸每家店的时候,志刚都拿着他那把宽背大砍刀指着已经吓得筛糠的小姐们说。
他们连砸了三家店,只要是能砸的就全砸碎,玻璃和饰物无一完好。
当他们砸到第四家店的时候,终于遇上了勾疯子。
第四家店,是个灯光阴暗且暧昧的发廊,这是20世纪90年代初当地典型的卖淫场所,挂着理发店的牌子行苟且的行当。“你们都别动!”志刚第一个走进门,还没看清里面是怎么回事儿,推开门就习惯性地喊了一句。志刚的话刚说到一半,一阵风扑面而来,志刚想伸出手去遮挡已来不及。“哗啦”,志刚的眼镜碎了,被勾疯子手里攥的烟灰缸砸碎了。这次,志刚根本就没有机会摘下眼镜。“嗷”的一声惨叫,玻璃镜片扎在了志刚的右眼里。当天和勾疯子一起在这个发廊里的还有他的小舅子和其他三个兄弟,个个手持枪刺和刮刀。他们的职业就是看场子,手边必备凶器。当志刚被勾疯子砸了一烟灰缸以后,他身后那些统一着装的兄弟们还在习惯性地不断地向前拥,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冲!”勾疯子大喊一声,向前冲去,他身后的四个人也紧紧跟在他身后冲了出去。
志刚带领的人虽然多,但是心却不齐,他们是仗着人多势众来欺负人的,而不是来搏命的。当他们看见志刚倒地后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开跑,这时看见勾疯子势如疯虎般冲了出来,个个都保自己的小命,纷纷让开。勾疯子没费什么力气就杀出了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当勾疯子和其他四个人冲出门外五六米时,志刚的人才发现原来勾疯子他们只有五个人。“追!”志刚的人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在敌寡我众的情况下,如果有人振臂一呼,那么其他人也就来了精神。志刚带的这20来个统一着装的人挥起手中的砍刀追了上去。刚才那群纷纷给勾疯子让路的懦夫们又成了追砍勾疯子的勇士。
勾疯子等五人拼命地在前面跑,连头都不敢回。
据说在被追砍的过程中,勾疯子他们全都挂彩了,勾疯子后背被砍两刀,裂开了两道足足有十厘米长的大口子。被砍刀砍完的人伤势就是这么恐怖。
最惨的是勾疯子的小舅子,据说他在高速奔跑过程中,身后不知道谁舌绽春雷怒喝了一声“操你妈!”行话这叫“喊喝”,一向胆小的他听到这一嗓子后吓得腿一软,当场倒地。倒地后,身中20刀,但所幸这20刀并未伤及要害,但也的确被砍得皮开肉绽,大量失血。
柿子专拣软的掐。刚才勾疯子向外冲的时候没人敢阻拦,但是跑的时候却有人敢追,终于抓到了一个被吓得瘫倒在地的胆小鬼,人人都来上一刀过过瘾。
事后得知,勾疯子等人虽然跑得狼狈,但其实伤得最重的是志刚,他右眼彻底失明。从此,他开始戴着一个近似于墨镜的近视镜,更加凶狠暴戾。
“李老棍子和勾疯子他们这事儿没完,以后他们肯定还得继续掐。呵呵。早晚他们得掐死几个。”赵红兵听说此事后曾这样评价说。
【十六、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流氓,流氓,你拿着卡簧】
赵红兵说勾疯子和李老棍子还得继续掐,一点儿都没说错。但继续掐的不仅仅是勾疯子和李老棍子,还包括张岳与陈卫东和赵山河的对掐,以及无数想一战成名的小混子之间的混战。
1993年当地的江湖,极其像中国19世纪袁世凯死后的军阀混战。旧的统治体系倒塌已经成为必然,在新一轮洗牌中,李四团伙、张岳团伙、李老棍子团伙、勾疯子团伙、陈卫东团伙、范进团伙、菜刀队、二虎和三虎子团伙、出狱后的李武团伙以及后来加入战团的赵红兵都是这一轮洗牌中的主要参与者。如果这些当年的参战者哪个不死不残不入狱,那就可以称之为最终的胜利者,成为20世纪90年代后期全市闻名的大混子,然后成为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团伙头目。
而这次大规模混战的导火索就是发生在1993年春夏之交的张岳与陈卫东、李老棍子与勾疯子之间的结仇。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几番恶战极其残酷且血腥,而且由于这些恶战极其具有传奇色彩,传到那些正被荷尔蒙剧烈燃烧着的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耳中时,他们都把这些人和事当成自己效仿的对象。1993年当地那些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腰里别着一把军匕或者兜里揣着把卡簧走在街上是最时髦的行头,就像今日之中国的少男少女脖子上都挂着MP3一样,是必备的。二狗还记得当年很多男孩子都把军匕挂在腰后,故意把衬衣塞在裤子里,露出军匕的绿色外壳,晓波和丁小虎就是这年轻一代混子的杰出代表。
20世纪80年代的赵红兵和孙大伟等这些混子们,喜欢弹唱的是“三月里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海风轻轻地吹海浪轻轻摇”这样的乡村民谣或者军旅歌曲,而新一代的混子们如晓波和丁小虎等人爱唱的是“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我是曾经问个不休”等摇滚歌曲。而且,他们连吉他也不愿意去学了,直接开号。二狗曾清晰地记得丁小虎当年最爱唱的就是“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流氓,流氓,你拿着卡簧”,的确,1993~1996年的当地,身边如果想有漂亮的姑娘,那么口袋里必须装一把卡簧,否则既不会有漂亮的姑娘青睐,也保护不了身边漂亮的姑娘。
1993年的混子们不再民谣了,开始摇滚了。不再侠骨柔肠了,开始声嘶力竭了。
第一个开始摇滚的混子是表哥,他摇滚的对象是陈卫东。
自从陈卫东和赵山河跑路以后,张岳等人一刻也没放松打听陈卫东和赵山河的消息。终于有一天,表哥无意间在铁南的一家饭店门口看见了正走进饭店的陈卫东。
要说陈卫东非常点儿背。自从他犯了事儿以后他一直躲在铁南的一个老混子家中,没敢露面。但是那天实在待不住了,出去喝了一顿酒。但是就这一顿酒,就喝出了事儿。
表哥这个绰号是真实的,他在江湖中的绰号其实是二锤子,但张岳等人都叫他表哥。他这个绰号来源于富贵的一次醉酒。他和富贵在狱中关系极好,待富贵出狱后,二锤子把富贵介绍给了张岳,张岳也对富贵很好,所以富贵对二锤子感激涕零。有一次喝酒,醉得开始说胡话的富贵握住二锤子的手哭着说:“表哥,你对我太好了。我这一辈子没爸没妈,在我二十岁以前,只有你把我当人看,我富贵才有了今天。”
富贵他错误地把二锤子当成了那个从小就照顾他的表哥,他心中的表哥和二锤子已经混为一体。当时张岳等人看到富贵这个样子,都以为二锤子真是富贵的表哥,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是富贵喝得太多,连人都不认识了。从那以后,张岳团伙内部都戏称二锤子为“表哥”,虽然表面上是在开二锤子的玩笑,其实是在揶揄富贵酒后乱认表哥。
表哥虽然不是富贵的亲表哥,但是这两个人比亲兄弟还亲,买的房子也是一个单元的门对门。富贵的右手被废以后,情绪最激动的就是表哥,他发誓要把陈卫东和赵山河全废掉。
据说表哥在入狱前也是个大好青年,只是偶尔在街上打打架。他入狱时仅十七岁,入狱的原因也极其可悲。他的一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因盗窃罪被捕,在审讯时,诬陷表哥曾与其共同盗窃。表哥随后被捕,继而被强判劳教三年。
出狱后,表哥跟了张岳,成了称霸一方的大混子。
据说那天表哥看到陈卫东时,表哥也只是和一个朋友在一起。他骑着摩托车看到了陈卫东的背影以后,掉头回来,确认是陈卫东后,随后跟了过去。
表哥和张岳一样,出来时从来都是随身带枪。
机不可失,表哥根本就来不及去找张岳等人商量。表哥尾随着陈卫东进了饭店的包间,饭店的包间里只有陈卫东一个人。
“姓陈的,你认识我是谁吗?”表哥说,手伸向了黑色的夹包里。
“不认识。”陈卫东是老江湖,他看见表哥这架势就知道夹包里肯定有枪。
“我是富贵的朋友。”表哥说,表情很平静,但是枪已经掏了出来。
“富贵的事儿,和我无关。”陈卫东觉得眼前这人是想杀人。
“扯淡!那你说说和谁有关?”
“我表弟,赵山河。兄弟好好说话,如果需要钱,你说个数。”
“这事儿,和钱无关。”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今天我不杀你,我就废了你。你要了富贵的一只手,我只要你一条腿。你要是不老实,我就杀了你。”
“按住他!”表哥对他的兄弟喊。
表哥走上前去,用枪顶住了陈卫东的膝盖骨。
“以后买个轮椅吧!”表哥说。
“砰、砰、砰”,表哥连开三枪,三枪打的是同一个地方,都是陈卫东的膝盖骨。表哥有废人经验,朝膝盖连开两枪,那么这条腿肯定是废了;如果开了三枪,那么这条腿肯定是得截肢了,再高明的医术也保不住了。
据说,第一声枪响过后,陈卫东就干咳一声晕了过去,没受什么罪。
果然,陈卫东被送往医院后截肢。
当日,江湖中第一个摇滚的表哥跑路了。摇完了,他滚了。
后来,服满十几年大刑出狱的表哥有一次曾对赵红兵说:“再大的混子也无非是人,挨了枪都是一个样。我崩陈卫东的腿没感觉有什么不同。混得再牛逼,一枪也就了事儿了。我现在就不信谁真是不要命!”
“不要命的人肯定有。”赵红兵说。
“谁?”
“张岳。”
“嗯,是。”
的确,如果把当年第一个摇滚的表哥比做崔健的话,那么张岳就是猫王,比谁都摇滚。
【十七、The Beatles】
1993年当地第二个摇滚的是赵红兵,他是被逼摇滚的。当地1993年的混子中最不摇滚的赵红兵被逼摇滚了,可见其他混子有多摇滚。
赵红兵是被范进逼摇滚的。赵红兵要么不摇滚,但要是摇滚起来肯定比谁都凶。
范进在巴黎夜总会被小北京毒打出院以后,他就发誓一定要找富贵和小北京二人报仇。据说,范进第一次发毒誓是在他第一次高考落榜以后。他那时立下毒誓,六个字,“就是考!考大学!”
这次,范进又立下毒誓。看样子,他是要拿出考大学的劲头来对付小北京和富贵了。
范进和别的混子的想法不大一样,他比任何人都迫切希望成名。既然文不成,那就来武的吧!但写到这里,二狗忽然想起某人的墓志铭——“初从文,八年不中;遂习武,发一矢,校场中鼓吏,逐之出。后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的确,范进文不进大学,武不如红兵。考大学好在是只差一分,但是混社会和红兵相比,差的绝对不是一个档次。
范进像在补习班里班主任每年520后动员他们考大学一样,激情澎湃地给他在夜总会看场子的兄弟开了个战前动员会。据说,范进战前开动员会那套词和带了他八年的补习班班主任王老师常年讲的那套词一模一样。那个老头总说这几句,年年高考前都动员一下,复习了八年的范进已经能背下来了。只不过范进把“考大学”几个字替换成了“和申东子他们打”。据传,当年范进的动员语录如下:
“兄弟们。”范进的开场白。王老师的话是“同学们”。
“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王老师原话。
“我们现在即将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斗殴。”范进把王老师的“考试”二字replace成了“斗殴”。
“毛主席说,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又是王老师原话。
“无论是申东子,还是富贵,他们虽然名气不小,但是都不足为惧。因为他们,我们连看的场子都丢了,我们以后找谁要饭吃去?这仇能不报吗?”范进说这句时终于跳出了王老师高考动员会的框框。
“我们人生的成败在此一举!只要我们成功了,人生将因此而改变!拼了!”据说这又是王老师的原话。
“拼了!”范进的兄弟们沸腾了。
毕竟,王老师这个老头教了几十年的高中,凝聚下来的这几句词,还是很管用的。作为曾被王老师执教了整整八个赛季的范进虽然没考上大学,但还是学会了这套词,还活学活用了,他这八年高四没白读。
范进动员完以后,定下目标,先灭小北京,再灭富贵。绝对一副要拳打华南虎,脚踩混江龙,灭武当,平少林的架势。
范进他们采取的策略是伏击。他们都知道小北京身手极其出色,如果小北京不醉酒,恐怕很难将小北京制伏。伏击的地点就定在小北京和赵红兵的亚运饭店。
伏击的那个夜晚,赵红兵,小北京,刘海柱等三人在一起,都是大醉。小北京酒量稍大,当时还比另外二位明白点儿。自从赵红兵出狱后,亚运饭店二楼最里面的一个单间基本没对外营业过,赵红兵把这间豪华包间当成了自己的食堂,每天在这里宴请张岳、刘海柱、费四、小纪等兄弟,夜夜大醉。遭伏击的那个夜晚,也不例外。
刘海柱当时非要开车回家,小北京怕刘海柱不能开车,执意要送刘海柱,而酒颠赵红兵也非要凑热闹跟着一起去。已经醉得话都说不清楚的三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地走到了饭店的门口。这三个年龄加在一起总和已经接近100岁的光棍实在无聊,都没有老婆,只能以喝酒为乐。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饭店的服务员都已经下班。
据赵红兵后来说,本来他已经醉得失去了记忆,但是走到饭店门口时,他忽然觉察情况不对。小北京也说,当时他也觉得气氛好像有些反常。可能经过实战的退伍兵,对身边凶险的情况都有一种常人不具备的敏锐嗅觉。
走在最前面的是拿着刘海柱车钥匙的小北京。他刚走出了饭店门口一步,左手边就冒出一个黑影。路灯下,雪亮的刀光划过,一把大砍刀朝他的头重重砍了过来。
小北京虽然醉酒,但是反应仍然很灵敏,一侧身就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但是,小北京没有躲过从他右手边砸过来的一个砖头子。这一砖头,砸在了小北京的肩膀上。
在小北京挨了一砖头的同时,漫天的砖头子雨点般地飞了过来。砖头子密度之大,令当时在场的某位目击者赞叹不已。目击者事后曾跟二狗描述说:“当时,我离亚运饭店约一百米。路灯下,我看见漫天的砖头子朝亚运饭店飞舞,像蝗虫一样。”这位目击者比较浪漫,描述砖头子都用了“飞舞”二字。而不怎么浪漫的是赵红兵,据说在几年后的狮子座流星雨时,陪高欢看流星雨的赵红兵感慨地对高欢说:“这很像那次饭店门口打架时的砖头子啊!”赵红兵,很杀风景。
赵红兵看见有人埋伏,一下就醒了酒,抓住小北京的后脖领子把他一把拉了回来。同时,赵红兵连出两脚,踹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哗!”赵红兵和刘海柱同时用力,拉下了饭店门口的卷帘铁门。范进等近二十人在饭店外,赵红兵等三人在饭店内。“叮咣叮咣叮咣……”饭店的铁卷帘门被饭店外密集的砖头子砸得响声不断。饭店内,赵红兵、刘海柱、小北京等三人对视了几秒钟,没有说话,反倒同时,这三个人会心地笑了。他们都好久没有打过大架了,好久没有过被人欺负上门的感觉了。他们眼前的这些小混子们再怎么摇滚,能斗过里面这三位身经百战的古典流氓?如果说眼前的这些新生代混子是花儿乐队的话,那么赵红兵、刘海柱、小北京等三人加起来就是披头士。花儿乐队再怎么“洗刷刷”能刷过他们?一分钟后,刘海柱递给赵红兵和小北京各一把菜刀,这是他从后厨拿来的。
“啪!”饭店里的灯被赵红兵关了,里面黑压压的一片。这是战术。“哗啦!”饭店里的卷帘门又被赵红兵和小北京拉了上去。门拉开了,但是赵红兵等三人没一个出去。这,还是战术。范进等人在外面砸门砸得正欢,哪想到门忽然又开了!据说范进当时一愣神以后说:“继续撇砖头子!”
“叮咣叮咣叮咣……”又是一阵砖头子朝黑漆漆的饭店里屋砸了过去。漆黑的饭店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里面的人像是都被砸死了一样,毫无声息。这,还是战术。
一阵砖头子过后,看见里面还是没动静,范进有些按捺不住了:“冲!”范进的江湖经验还是太少,以为赵红兵等人不敢应战,率队身先士卒冲了进去。
“嗷!”范进一声惨叫。他被侧身躲在饭店门口的刘海柱抓住了头发,刘海柱朝范进没头没脑的就是一刀。抓头发然后砍一刀,这是刘海柱的经典招式。
范进一声惨叫过后,三条猛虎从饭店里冲了出去。饭店门口外面,正堵着20来个手持凶器但毫无防备的小混子。在三条猛虎一冲之下,顿时乱了阵脚,半分钟内,鬼哭狼嚎不绝于耳。二狗曾经就此事请教过赵红兵:“二叔,为什么关了灯先自己拉开了卷帘门,直到对方冲进来才出手?”
“二狗,我问你。如果我明确地告诉你,明天中午12点,有两个人手持钢管来你家揍你,你怕不怕?”
“当然不怕,我可以多找几个人对付他们啊!”
“如果我告诉你,未来的不确定时间有不知道数量的人并且不知道拿着什么家伙来揍你,你怕不怕?”
“我怕。”
“对,人最怕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开战。无论是谁,当遭到突袭的时候都会处于下风。我把饭店的灯关了,是让他们摸不清虚实。他们扔了砖头子我们还不出去,这是让他们轻敌。我们三人忽然冲出去,是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猝然一击。本来他们是设埋伏袭击我们,但是后来,却成了我们袭击他们。别说是那些小混子,就算眼前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在我们三人突然杀出的情况下,也必然乱了营。”
“嗯,我明白了。”
“看了前些日子电影频道演的那个《方世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