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影帝国的诞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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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冲坐在大堂茶座的一个角落里，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等着许鞍华的到来。
许鞍华，祖籍辽宁鞍山，中日混血，先在香港大学获文学硕士学位，后在伦敦电影学院进修电影，四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两届金马奖最佳导演，其中《女人四十》和《桃姐》是都是金像奖上绝无仅有的大满贯作品，在华语电影导演中，许鞍华的才华和能力是首屈一指的。
沈冲回忆着脑海里存留的有关许鞍华的信息，对选择她的处女作品作为试炼成绩充满信心。
正想着，沈冲就看到两个女子在侍应生的带领下，走了过来，忙站起来迎接——许鞍华自然是认识的，另一个女子，应该是《疯劫》的编剧陈韵文，香港著名才女。
“沈先生你好。”许鞍华自我介绍道：“我是许鞍华，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陈韵文，她是编剧。”
“你好，你好。”沈冲点头示意，“两位请坐。要喝点什么？”
随意点了些饮料和食物后，许鞍华先问道：“听说沈先生想要投资拍电影？”
“之前看过几部许导演拍的电视节目，拍的很好，听说你们在找投资，我很感兴趣。”沈冲颔首，也不浪费时间，单刀直入的问道：“你们有带剧本吗？”
陈韵文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沈冲。
接过文件夹打开，沈冲先是快速的扫了几眼，确认这就是《疯劫》的剧本后，又翻回到第一页，从头开始认真看，一边看，一边和记忆中的电影成品对照。
许鞍华看沈冲一言不发，神情专注的看剧本，心中颇为忐忑。
四年前，她从伦敦国际电影学院毕业回到香港后，给大导演胡金铨做了几个月的副导演，然后一直找不到拍电影的机会，只能在tvb和香港电台电视部拍一些纪录片和电视剧，而现在，当时在tvb给她打下手的严浩去年拍了《茄哩啡》，听说最近又从嘉禾弄到了投资，开拍一部新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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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许鞍华很眼热，她早就有拍电影的心思，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投资人对女导演都没什么兴趣和信心。
年前听说广告大亨胡树儒和连锁快餐店“大家乐”的老板罗开睦联手，开了一家电影公司，到处投资拍电影，于是她找好友陈韵文合作组班，毛遂自荐找上门，当时他们答应投资，不料，剧本写好后，胡罗二人投资胡金铨拍摄的《空山灵雨》和《山中传奇》严重超支，又投资了一笔钱在麦当雄身上，周转不开，答应好的资金没了着落，春节前后，许鞍华问了好多次，对方都说的很含糊，看样子那边是没什么希望了。
如果这个年轻的有点过分的沈先生能答应投资就好了，听严浩说，他好像很懂电影。
许鞍华正在患得患失，就听到沈冲问道：“恕我冒昧，请问我可以在这剧本上写字吗？”
“这是副本。”陈韵文有点不高兴，勉强答道：“你随便。”
沈冲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钢笔，开始在剧本上乱涂乱画。
《疯劫》是一部在当时的环境下拍摄的好电影，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远远算不上完美，剧本不足，剪辑混乱，配乐垃圾，是公认的缺点，剪辑和配乐是后期制作，暂时不用考虑，但剧本是一部电影的核心，必须得在开拍前就修正。
《疯劫》的剧本其实还不错，不然电影也不会成为经典，说它不足，一是因为剧本的素材本可以做成一个悬疑感很强的故事，但却没有在这方面下功夫，导致后期草草收场，虎头蛇尾，令人失望；二是因为剧中的人物亲情、友情、爱情相互交织，本应该深度挖掘情感，但剧本却蜻蜓点水，一带而过，使得电影中人物形象太弱；三是剧本中出现了很多硬伤，也就是后世合理党口诛笔伐的逻辑问题——比如孕妇肚子很大了，居然还有妊娠反应，比如验尸官居然会验错尸体等等。
沈冲前世不止一次和香港电影同好一起讨论这部电影，因此胸有成竹，手不停笔，涂涂抹抹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收起文件夹。
他没有急着把涂改后的剧本还给陈韵文，而是拿起半凉的咖啡，喝了一口后，问许鞍华：“这部电影，计划多少预算？”
许鞍华这是第一次拍电影，她没有经验，又怕开的太高吓跑沈冲，犹豫了一会后，不太确定的说道：“大概六七十万吧。”
“那打算用多久拍完？”
“三个星期左右，应该能完成。”
沈冲点头，说道：“我准备投资这部电影，预算可以给你们100万。”
许鞍华大喜，她和陈韵文对视一眼后，笑着道谢：“多谢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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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什么，大家各取所需罢了。”沈冲一笑，然后说道：“不过我这人毛病挺多的，投资之前，有两件事要先说清楚。”
“沈先生请讲。”
“第一是剧本。”沈冲将文件夹递给陈韵文，“剧本总体感觉很不错，镜头感非常好，但是情节太弱，需要修改。”
陈韵文低头看沈冲写满修改意见的剧本，许鞍华有些讪讪的解释道：“这个剧本是我们一天时间就写出来的，没按故事走，是按场景走的，赶的太急，所以有些零散。”（注2）
沈冲不置可否，他等陈韵文看过之后，问道：“陈编剧，可以修改吗？”
陈韵文点头，用一种又佩服又有点难堪的语气说道：“你很专业，画出来的都是剧本有瑕疵和需要改善的地方，我回去就改。”
“好。”沈冲点头，又说了第二条要求：“剧组的成员由许导演自己挑选，我不干涉，不过要是做的不合意，我有权利踢人。”
“沈先生是老板，当然可以这么做。”
“那好。”沈冲站起来，和许鞍华握了握手，说道：“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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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严浩最初在tvb负责为电视剧写旁白，无人赏识。后来许鞍华拍《奇趣录》的时候，有一集因为拍摄地点不方便女性进入，就让严浩代拍，并将其列为联合导演，严浩由此进入导演圈。
注2：根据《许鞍华说许鞍华》中的内容敷衍。
第一卷 第十六章 缠绵
“今天早上，正达的老板大清早的就跑到公司门口等着，口口声声的说，都是因为海强王发章那老家伙的蛊惑，才鬼迷心窍，要提高价格的，然后说只要我们把货都交给他的厂生产，就按原来的价格定合同，一毛钱也不加。”李开元站在电视机旁，眉飞色舞的说着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过了一会，海强的王老板也跑过来了，两个人差点在公司里打起来了……”
沈冲半躺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杂志，漫不经心的问道：“最后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最后就照你说的办呗。”李开元拿起手中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说道：“和他们分别签了半年的合同，每个魔方涨1块钱，他们走的时候千恩万谢的，没有一点昨天嚣张的样子，真解气！”
“哈，那还不错。”沈冲翻身换了个姿势，胡言乱语的奉承道：“元元姐英明神武，宵小之辈自然闻风丧胆。”
“哪有你沈大官人阴险狡诈。”李开元走到沙发前，作势欲打，一边说道：“什么都是你安排的，却让我出头做恶人……呀……”
乘她不注意，沈冲一下拉倒，抱在怀里，享受着软玉温香的体感，然后上下其手，满室春光。
腻歪了很久之后，李开元推开沈冲，勉强站了起来。
沈冲指了指处在怒发冲冠状态的某处，苦着脸说道：“元元姐，欲火焚身啊。”
“活该你个小色鬼！”李开元面色绯红，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白了沈冲一眼，说道：“我妈就在楼下，你敢乱来试试。”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沈冲愁眉苦脸，提议道：“我们出去买套新房子怎么样？”
“再过段时间吧。”果然是女强人，事业心重，李开元否决了沈冲的提议，“等公司稳定了再去买。”
李开元走后，沈冲无奈的冲了个澡，然后躺上床，继续看杂志。
这几本杂志是沈冲下午买的，全是时事财经杂志，都是英文版的——现在别说香港了，整个中文界都没有权威的时事财经杂志。
想要脱颖而出，让邓公注意到自己，必须得提前预热，打响知名度，以目前中国内地刚刚改革开放的局面，吸引伟人目光最靠谱的事情，莫过于在经济或者政治问题上做文章。
把所有杂志都翻了一遍，再搜了搜脑海中的记忆，沈冲最终确定，目前值得大书特书，并能引起内地高层关注的，只有两件事。
一件是伊朗局势动荡，根据几本杂志综合得来的信息，1月16日，末代国王巴列维推行“白色革命”失败，对伊朗国内局势失去控制，逃亡美国，2月1日，伊斯兰什叶派领袖霍梅尼回到伊朗。
手中的这几本杂志的专栏作者，对伊朗局势的未来判断，都不怎么靠谱，居然还有人为伊朗的左翼分子和自由派欢呼，乐观的预测伊朗将会成为中东的自由世界，资本主义世界的新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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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冲对此嗤之以鼻，作为一个混迹论坛很多年的半吊子键盘国际政治经济学家，他自然知道，霍梅尼回到伊朗后，铁腕清洗了所有的左翼分子和自由派，********一统天下，建立了政教合一的伊朗共和国，这对国际政治格局影响极大，中东地区动荡不断，三十年后还是资本主义世界的心腹大患。
而且沈冲还知道，在伊朗革命之后，国际油价很快涨了三倍，从10美元出头，最高涨到了39美元，是石油价格史上的拐点，要知道十年前，石油不过1。8美元一桶。
这是世界级的大事件，内地肯定会关注，沈冲可以利用这个事件混个眼熟，但想特别被关注可能不行，一来嗡嗡嗡刚刚过去，内地经济一片疮痍，对石油价格不太敏感，二来长时间的被西方世界封锁，国内高层对世界局势缺乏足够的认知，况且国力贫弱，即使对中东地区有心思，也无力做动作。
但是另外一件事，就和内地关系大了——1月7日，越南军队占领柬埔寨首都金边，结束红高棉统治。
这是中越战争的导火索，沈冲看了看日历，今天是2月6日，大概10天后，中国就要打越南小朋友的屁股了。
要是炮制有关这件事的文章，自然容易引起内地高层的重视，说不定邓公会知道沈冲这个小虾米的名字……
但是，这件事很不好操作，内地刚刚改革开放，很多信息是目前身在香港的沈冲不可能知晓的，要是写漏了底，别说无从解释了，被当做间谍关小黑屋都有可能。
但如果没有干货，大而化之的谈，又太虚，难以引起关注。
纠结……
第二天，沈冲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出现在李开元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春梦了无痕啊。”沈冲随口调笑道：“做了一夜春梦，现在还活着，已经不错啦。”
“就会胡说八道！”
过了一会，李开元红着脸小声说道：“要不……我们找个酒店住一晚上吧？”
“啊？”沈冲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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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个头！”李开元恼羞成怒，给了沈冲一拳，匆匆忙忙的走了。
在公司呆了一会，沈冲发现没事可做，玩具这一块，李开元和黄馨都是行家里手，规划定好后，她们执行起来非常完美，基本不需要沈冲插手。
“馨姐，忙呢？”沈冲窜到黄馨的办公室，李开元也在，见他进来，脸一红，别过头去不看他。
“还好，不怎么忙。”黄馨站起来，问道：“有事？”
沈冲挺满意黄馨的，她没有李开元有冲劲，也没什么主见，但做事稳妥，仔细认真，待人温和，而且分得清定位，很注意在公众场合保持沈冲的形象，是个很好的内政型人才。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馨姐平时都是在哪里招人的？”
“还要招人吗？”黄馨拿起纸笔，作势欲记，“我去安排吧。”
“不是，公司这边你负责就好。”沈冲摆摆手，说道：“我最近要忙些其他的事，想要找个秘书，帮忙打点杂事。”
“你又打算做什么事？”李开元忍不住开口道：“公司这么忙，就你一个人悠闲自在，还要招秘书？”
“有你们在，哪里需要我亲自动手。”沈冲厚颜无耻的夸奖道：“你们做的很好，辛苦了，继续努力！”
“阿冲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秘书？”笑过一阵后，黄馨说道：“我和几家中介公司都很熟，可以帮你先问问。”
“首先呢，要是个女的，漂亮的，丰乳肥臀的最……”沈冲还没说完，小腿就被李开元踢了一下。
“色魔！你是找秘书还是找凤姐？”
凤姐？沈冲打个寒颤，然后才反应过来——香港人把站街女叫做凤姐，倒是和后世那个奇葩没多少关系。
揉了揉小腿，沈冲也不再开玩笑，正色说道：“男女不限，一要有学历，二要有阅历，会做事，不多事，薪资面谈，差不多就这些吧。”
黄馨一一记下，然后拿起电话，说道：“我帮你问问。”
“麻烦馨姐了，打听好了，告诉我一下。”
乘着黄馨打电话的档口，沈冲凑到李开元旁边，俯身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句话，“我在半岛酒店定好套房了。”
然后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赶紧逃之夭夭。
“阿冲说了什么？”黄馨捂着电话筒，好奇的问道：“看你脸红的……”
“没什么，没什么。”李开元慌乱的站起来，朝外走去，说道：“就是开了个玩笑。”
李开元没有追杀到沈冲的办公室，让他松了一口气之后，内心窃喜，越发的期待夜晚的来临。
闲着无聊，沈冲拿起一摞稿纸，准备写一点有关伊朗革命的分析文章。
在后世，写了篇东西，论坛，微信，微博随便发，然后很快就能扩散，而现在，写好了，要先投给杂志社，编辑挑挑拣拣之后，还要美工排版，印刷派送，等公众读到内容的时候，十天半个月就没了。
所以沈冲考虑了一下之后，决定先拿伊朗革命来练练手，试试英文杂志的水，毕竟不能指望一两个杂志文章就能引起内地的关注，持续发力，不停的发表有冲击力的文章，快速扩大影响力，有了知名度后，自然也就容易被内地关注，这是后世那些狂发耸人听闻的微博段子的大v们常用的手法。
而且就算沈冲现在写预测越南战争的文章，发表出来的时候，中国南方早已炮火连天了，价值大跌。
伊朗革命波澜起伏，过不了几天，内战就会爆发，霍梅尼铁血清理自由派，再过一段时间，《逃离德黑兰》电影的背景就要上演了——“伊朗人质危机”吸引了全球媒体的关注，拿这方面做文章，很容易出彩。
况且就是写漏了底，透露了一些后世解密后世人才知晓的秘密，想必以伊朗目前的状况，也不太可能派特工来香港找他，逼问“据相关人士透露”中的相关人士是谁……
虽然打算挺好，然而沈冲咬着笔杆，折腾了半响，一个字都没写出来，他心头火热，脑子里全是想入非非的念头，对晚上的场面浮想联翩。
摇了摇头，沈冲干脆丢掉钢笔，收起稿纸，不再勉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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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班时候，沈冲就在李开元的办公室前探头探脑，一番骚扰之后，在黄馨暧昧的目光下，双双离开。
……
半岛酒店，顶楼的豪华海景套房里，沈冲和李开元半拥在一起，享受着人生乐事之后的余韵。
“阿冲。”
“嗯？”
“你好像对做这个很有经验？”李开元抓住了沈冲的要害，审问道：“说！是不是祸害过别的女孩子？”
“哪有。”沈冲矢口否认，一个大翻身，反客为主，压住李开元美丽的胴体，双手乱动，“这种事情需要什么经验？是个男人都会的。”
“哎呀……快放开我……”
食髓知味，李开元是初尝滋味，沈冲是久旷之身，两人自然如胶似漆，一摩擦，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提枪上马，又翻云覆雨了一番。
雨停云消之后，李开元头枕着沈冲的胸膛，用手指在沈冲的皮肤上慢慢画圈。
“阿冲。”
“嗯？还要来？”
“讨厌，别乱动。”李开元掐了沈冲一下，说道：“我说正事呢。”
“说吧，我听着。”沈冲抚摸着她柔软的胸部，享受着美妙的感觉。
李开元静静的，继续用手指在沈冲身上画圈圈，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阿冲，我小时候，出过一次意外，你还记得吗？”
“什么时候？”
“就是你刚上小学的那年。”李开元语气有点低，好像情绪不太对。
“哦，那个啊。”沈冲想起日记里的记载，点头说道：“我记得，元元姐肚子疼，住了好久的医院。”
“那是骗你的。”李开元紧紧抱着沈冲的手臂，说道：“其实不是肚子疼，是我那时候顽皮，在附近的工地里玩，不小心被铁丝戳破了肚子。”
“啊？”沈冲惊呼一声，一下坐了起来，虽然眼前李开元活色生香的，但这事听起来就很渗人。
李开元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她仰着头，看着沈冲，带着哭腔说道：“医生说，我以后再也不能生小孩了。”
沈冲被惊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轻轻的抱住李开元。
过了好一会，李开元恢复了平静，她继续拿手指在沈冲的胸膛上乱画。
“阿冲，我……”
说了半截，她又不说了。
“什么？”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就因为那件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