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骑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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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怒气冲冲地顶了他一句,“要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里所有的公牛、奶牛以及各种牲口都不能留,为在某种情况下,任何一头牲口都是危险的。”
他毫不含糊地说:“我不会改变主意。” 顺便把一根倾斜的柱子周围的土踩实了。
她如何能把“寻梦者”对她的重要性说清楚呢?亨特永远不会明白,连她自己也没把握说清楚。她只知道这匹马迎合了她的某种需要,满足了她那无拘无束、逍遥自在、没有任何责任的幻想。尽管她有时想把它驯服,但有时她又想给它自由——就像她渴望得到的自由一样。这当然是个不现实的梦想,可是她不在乎。
她面对着亨特说:“别这么做。求求你别把它弄走。它是我的一切。”
他的表情严厉而冷漠。“又是一个不幸的故事?”
她承认了,“在某种程度上,是的。当大家都不要它时,我收养了它。我怀疑它受过虐待,所以很容易受惊。”
亨特把两个前臂放在栅栏上,他的花格衬衫穿在宽阔的胸膛上显得很紧。喉头的汗闪闪发亮,漆黑的头发贴在眉毛上——一他皱起眉毛,显得很不高兴。“你不但没有说服我,反倒让我确信它很危险。此外,你请求我帮忙的事昨天都提完了,记得吗?”
“我记得,”要求亨特给她的雇工们留下一个机会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比保住“寻梦者”还重要。“我并不要求你再帮我什么忙,我答应过你我不再提要求了,现在也不会再提。”她勉强笑了笑。“不过我希望我们双方都能让一步。”
“你这么做可有点过分了。”
她点点头。“我知道。但是这样做对我非常重要。”
他皱紧眉头。她可以感觉到他内心在进行斗争——是听从常识赶走“寻梦者”呢,还是接受她的请求把马留下呢?最后他点点头。“一个月。如果我在一个月里能把马驯服,就把它留下。不过在这段时间里不许你插手。同意吗?”
她高兴地笑起来。“同意。”
“莉亚,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警告说。“你已经把我逼到极限了。现在上马。”
“我的马……” 她提醒他。
“我没忘。咱们两个同骑一匹。”
他走过去,从栅栏上解下他的马的缰绳。
莉亚看看亨特,再看看马,心清沮丧,想到她要从背后搂着他,像个纠缠不清的女人一样在马上一路颠簸着回家,她就觉得这路会很长。想到这儿,她浑身一阵哆嗦。
回家的路真是漫长。
莉亚像前两个早晨一样,第二天早晨又在床上轻轻地挪动起来,但是想起了她答应过亨特待在床上不走,只好叹口气又躺下,把被子一直拉到下巴。亨特立刻抓住她,把被子扯开,把她搂在温暖的怀里。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声:“老婆,早晨好。”
“早晨好。”她小心地回答,等待他猛地扑在她的身上。因为她曾答应四十八小时后可以满足他的要求,而昨晚已经超过了这个时间,所以他可以充分使用这个权力。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相反,他用手攥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闭上了眼睛。他的呼吸变粗了,她不由皱起了眉头,“太阳都老高了。” 她说得很快,尽量避免紧张。
“嗯。”
他用鼻子蹭她的脸,她躲开了。“现在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记得吗?”
“记得。”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紧张,可是她控制不住。她想赶快把他计划的工作完成,“你说这次我们在一起会和过去有点儿区别,可我看到的惟一区别就是我的活给耽误了。”
他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这些工作不急,可以晚点做。轻松点。你这人倔得像块木头。” 他用一支胳膊搂着她的髋部使她背靠着他的胸膛。他的下巴挨在她的头顶上,说道:“轻松点。咱们随便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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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谈谈?”在他当初提出要求时,她可没想到他会要聊天。她怀疑他是企图……,要得到比聊天更多的东西。“谈什么?”
“有什么谈什么。你想到什么就谈什么。”
“好吧,”她表示同意,但自己也觉得声音不大自然、不够轻松。“按照你的计划,今天上午干什么?”
“我要开始训练‘寻梦者’。”
“还有……还有修理栅栏呢?沿着和P牧场共有的那一段栅栏?”
“那一段今天要修好。”
“你必须小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禁不住提起布尔·琼斯,“我信不过这个人。”
“我会小心的。”
“不过……”他把她眉毛边的一些头发捋开。这时,她才意识到在他们谈话时她已翻过身来面朝着他。一旦发现这种情况,她的话就说不下去了。她早些时候的那种紧张又出现了。
他注意到这一点。她觉得他那双锐利的黑眼睛可以洞察一切。他温柔地把手放在她的脸上,用粗糙的拇指抚摩她的嘴。“我会小心的。”他重复了一遍,热烈地、深深地吻她,迅速地引起她热情的反应。
她没有说话——事实上她没法说话。他似乎感觉到了这一点,便利用这个有利形势,吻得更加用力更加急迫。他感到她的顺从,于是把她压在床垫上。她那柔软的身体在他那坚实雄伟的身体下立刻作出反应,两人的动作和谐,互相适应。
她身上的睡衣不再是障碍了。他把她睡衣上的小珍珠扣子解开,然后把它从她的肩头撩起来。他往后退了退,两眼注视着她。晨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跪在床上,两手撑着压在她上面,像个古代的勇敢征服者,像一个武士毫不客气地要索取他所向往的东西。他慢慢地碰到了她的身体,两眼冒出了欲火。他抓住她的睡衣,猛地一下子就把它扯掉了。
他的表情把她吓坏了。她本能地要找个东西遮盖身体。她知道她不应该反抗,然而突然间,莫名其妙的恐惧胜过了她的理智与感情。
她控制不住自己,慌慌张张地低声迸出一句“不行。”
“别和我对着干。”他命令道。他把她压在下面,充满欲念的眼睛紧紧地朝下盯着她。“我不会伤害你,见鬼,莉亚!你知道,以前我们两个多么好,现在我们还可以像过去那样好。”
“我知道,我知道,”她呻吟着,低声哭泣起来。“我自己也没办法。我们的感情和从前不一样了。我不能因为现在和你结了婚就对你有从前的那种感情……这只是你想要的。”
“难道你不想要?”他反问道,用手摸着她那坚挺的|乳头。“如果你这么想,那纯粹是自欺欺人。看看你的身体对我的反应,别不承认了。”
“是,我承认。” 她的表白毫不作伪,却很痛苦。她多么希望她能敞开一切让他拥抱,不计后果地享受片刻的欢悦呀。然而一种莫名的东西令她本能地后退着,让这些想法都成了泡影。他已经从她那里得到了许多。她不敢让他得到更多的东西。现在还不行。
“把你的整个身体给我,”他的声音急躁,充满了欲望。“你也想这样,别再反抗了。”
她急忙摇头。“我不能成为你复仇棋盘上的一个棋子。你已经得到我的牧场。你不能得到我,不能轻易地得到我,不能随随便便地得到我。”
“你把这个叫做随随便便?”他抓住她的手,让她用手指摸着他发热的皮肤。“摸摸我,看看这是不是随随便便。”
她无法反抗,便用手轻柔地抚摩他的胸膛,一直滑到小腹。她请求道:“如果你有什么感觉,就告诉我。告诉我咱们两人Zuo爱不光是为了性。坦白地告诉我,在你内心深处有没有报仇的念头。” 她眼中充满了泪水,“告诉我,亨特,这样才能使我感到没有被利用。
他的身体在她的上面突然绷紧了,两手自然地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接着他的头低下来,落在了她的Ru房上,一夜之间长出的胡子把她娇嫩的皮肤扎出了伤痕。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她得到了回答。她的这次赌博还是输掉了。他的沉默表明了他的内心。这种沉默比语言更清楚地表明他的动机并不那么纯正,而他的行为也不是出于高尚的爱情。
“我会硬来的。” 他的声音十分粗野。
她心里祷告,这是因为他受到挫折才这样说,他的威胁不过是句空话。“你曾经告诉我,没有强迫的必要。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她企图从他的身底下溜出来,然而他的手紧抓住她的两肩,使她动弹不得。“即使你能得到你想得到的,对我们目前的情况也没有帮助。” 她想让他理智些。
“对情况没有帮助?让它见鬼去吧!这对我的情况大有帮助。而且我敢用我身上的最后一块钱和你打赌,这对你也大有好处。”
她无法否认这个事实。她把脸转向枕头,不敢看他那指责的眼光。她虽然拼命地想忍住不哭,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对不起。我真希望把自己整个身心都给你,但是做不到。我不能违心地Zuo爱。”
“我并不希望你违心地Zuo爱。但是我非常希望你能接受无可僻免的事实、面对现实。事实是我们将是相亲相爱的伴侣,不管这种情况是发生在明天、后天、还是以后的哪一天。莉亚,我的妻子,不久你就会渴望我的触摸,我敢保证。”
她坚持说:“你错了。”不过,他们俩都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
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用手擦去了她脸上的眼泪。“这次我不强迫你,但是你要知道,我可不保证下次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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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她转过身去,自己下了床……剩下莉亚一个人想来想去,剩下她去面对那个不可逃避的事实:与他对抗毫无用处。她的身体很快就会背叛她的头脑,迫切要求完成亨特今天早晨想要做的那件事。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他就完全胜利了。
过了一会儿,莉亚到畜栏去看亨特如何驯服“寻梦者”。不止她一人,女管家的孩子和各个雇工家的孩子都找了各种借口围在畜栏边观看即将到来的人畜对抗。但是如果他们以为亨特不过是简单地骑在马背上去驯服它,那就大错特错了。亨特先拿一块马鞍下面的垫毯,伸过畜栏,让“寻梦者”闻一闻,然后把这块毯子扔在它的肩上。
“孩子,别紧张,别紧张。”在清晨的微风中,亨特用深沉的声音对马说,这样能使马从紧张中安静下来。
莉亚注视着亨特的手,倾听着他低声抚慰的话,不高兴地发现他安抚紧张的“寻梦者”的方式竟和今天早晨他下床前安抚她的方式惊人地相似。她毫不怀疑在人和马的意志较量中谁会获胜……更不怀疑在他们卧室里的长期较量中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这是必然的,就和一年中四季必然变化一样,只是时间长短不同而已。
他对“寻梦者”的训练工作结束以后,就和工人们一起干活,开始整顿牧场,一直干到日落西山。
日子过得很快,莉亚开始放心了,他不但没有在身体上强行对她干什么,而且也没有像她所担心的那样,立刻撤换工人。他遵守诺言,给工人们一次机会。
她一直这么认为,直到有一天女管家流着眼泪跑到畜栏来找她。
“夫人,快来!有人在打架。”那时莉亚正在畜栏驯马,她跳下马,从横木下面钻出来,问道:“在哪儿?”
“在谷仓后面。”
她照直朝谷仓奔去,在谷仓墙角处猛然停了下来。她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年轻强壮的大个子,他叫奥雷。亨特正骑在他身上,举起拳头做出要打的姿势。雇工们松散地围在四周。
“亨特!”她看到他和她的雇工打架吓坏了,特别是这个雇工还很年轻。
他迅速地看了她一眼,警告说:“莉亚,你别管。这事与你无关。”
奥雷从地上爬起来,小心地离开亨特远一些。“汉普顿小姐,他把我解雇了。他没有理由解雇我。你必须帮帮我。”
她拿不定主意,看看奥雷,看看丈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亨特紧绷着脸,“莉亚,听我说,这件事你别管。”
奥雷坚持说“汉普顿小姐,你必须管管,”他一面说一面躲到她的身边。“你不能让他得逞,他正在这里改变一切。”
她赶紧向奥雷保证说:“你一定搞错了。他答应给每个人一个公平的机会。好好干活去,你可以留下来。”她看着大家的面孔,希望得到证实。“协议上是这么说的,是吗?”
奥雷脸上露出痛苦的样子,“那你肯定也和我们一样,都被他骗了。因为他不光是开除了我!”他的话急急忙忙地倾吐出来,好像怕别人阻止似的。“兰尼也不得不离开。他还不让马提奥管马。”
她无法掩盖她的怀疑。“亨特,你不能这么干!”“我能这么干,而且已经干了。”他对周围看热闹的人说“你们有你们的工作,干活去。”那些人一句话也不说都离开了现场。
奥雷用她一生中从来没见过的最悲哀的眼神看着她。“汉普顿小姐,别让他开除我,可以吗?”“她的名字是普莱德夫人。”亨特冷冰冰地说。他从地上拾起帽子,拍拍帽檐上的土。“她在这方面没有发言权。我发给你的工钱比你应该得到的还多。卷起铺盖走人。”他开始朝着他们两个人走来。“现在就走。”
奥雷犹豫了一下,躲在莉亚身后。“汉普顿小姐……普莱德?”
她把注意力由奥雷转到亨特,“是否能让我知道解雇他们的原因?” 她希望亨特能对此作些解释。
他不但不作任何解释,反而把两臂交叉在胸前。“没什么可说的,这是我和这个孩子的事。我建议你进屋去。”
她吃惊地看着他,“什么?”
“我告诉过你,你在干涉我的工作。所以你向你的朋友告别吧。进屋去。相信我,我一会儿就来。”
这句话听起来与其说是一种承诺,倒不如说是一种威胁。她站在那里怒视了他很久。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如果她坚持自己的意见会是什么后果。她低低地喊了一声,转身离去。她知道自己气得脸上发烧,祷告上帝,她的雇工们千万别看见她和亨特之间在意志上的较量。尤其不能看到她的彻底失败。
奥雷缠住莉亚不让她走,喊道:“双普顿小姐,你无论如何得帮帮忙。”
她停了一下,看他一眼,抱歉地说:“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她急速、紧张地回头看了一下往前走去。
“就这样?你就让他开除我?你要向那个杂种……让步?”
她厌恶地离开他。“在我面前不准用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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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赶紧纠正,“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道歉说,“请你理解,我绝望了。无处可去。”
她拼命地违反自己的意志对他说“实在对不住,我无能为力。” 一面说一面向前走去。
她不再回头。她一进门就冲进书房,跑到窗前,看着奥雷离开。在这个年轻人把行李往帕特里克的小货车上搬时,亨特就站在马路中间,一直看到货车开走为止。然后他回过身来,面朝着房子,浑身上下因愤怒而绷紧。
莉亚直到身体碰到了书桌才发现自己已经退离了窗口。她不由自主地退到书桌后面,使自己与房门之间被桌面隔开。一分钟之后亨特破门而人。
他大踏步冲了进来,猛地把门往后一摔,连门上的合叶都摇动了。他狂怒地对她说:“你我之间有点小事要好好谈谈。”
第七章
“你发火了。”她说出明摆着的事实。
他的眼睛从屋子的另一头盯着她。“猜得不错。”
她抑制住强烈的感情说:“我也火了。我建议咱们好好谈谈。”。
他继续往前走。“安静点。”
他往前走时撞倒一个挂帽架。
“理智点。”
他大踏步地绕着书桌走过来。
“咱们的举止要像两个文明的成年人一样,行吗?” 她往后退,用她父亲的转椅来保护自己。
他一脚踢开档路的椅子,把她逼到墙边。
“这就表示同意了,是吗?” 她喘着气说。
他紧绷着脸,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这明确地告诉她他有多愤怒。她竭力控制自己不要惊慌失措,也不要从房中逃跑。他抓住她的手腕猛拉到身边,一弯腰搂住了她的臀部,接着往肩上一扔,把她扛了起来。“享特,不行,别这样!”在她被弄得头朝下以前,她还能失声叫喊。
他用手臂夹在她的膝部上面,这样有效地制止了她的挣扎。“咱们要好好地谈谈。但不能在这里谈,因为每个人甚至连你祖母都能听见。”
“放下我!”她用两只手抓他的后背,力图挣脱。然而这样做毫无用处,抓她的手像一道钢箍使她动弹不得。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在牧场边的小屋里继续谈。”他耸耸肩,把她当做一袋土豆似的扛着走。她被颠得直咳嗽,只好停止反抗。
“不行!为什么不在这里谈?书房是最好的谈判场所。你在这里和我谈就会知道这里有多好。”
“我说了,不在这里谈。”
他把她扛到门口,这时莉亚真的吓坏了。“亨特,求求你,把我放下。”
他不理她,走进通道,直朝大门走去。路上刚好遇到她的老祖母。他举起手碰碰帽檐,“下午好,罗丝。很高兴你能光临,或者我是不是应该说很高兴你来偷听?我的新娘和我要开车出去一会儿。”
罗丝两臂交叉在胸前说道:“别蒙我了,你这个样子开车会出事的。”
“你只要动动脑子,就总能把事情想清楚,这可真了不起。晚饭别等我们了。”他说完就走出大门把她扛到小货车旁边,放下她,打开车门。“你可以自己钻进去,或者由我帮你进去,随你选。”
她把两手放在臀部上。“我完全有能力自己上车,不劳你帮忙,非常感谢。”
她刚把话说完就知道她的回答错了。亨特抢先把她托上卡车并把她推到驾驶员旁边的座位上。他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靠着窗口对她说:“这次谈话可能比我预料的要长。你待在这里别动。”
她还来不及说话,他就朝谷仓走去。几分钟后他拿了两根鱼竿和一个装钓鱼用具的箱子回来了。她看到这些简直不敢相信,问道:“拿这些干什么?” 与此同时他就跳进了驾驶座。
“钓鱼。”
()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