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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法官情欲札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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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渝故作诧异:“哦,那是王律师高抬我了。我这人不服捧,把我捧得高了,我会分不出东南西北的。”
  胡宝亮醋意未消,接过张渝的话题说:“张法官何出此言,你这是谦虚嘛。你们法院的人头脑最是清醒,不然我们国家的法制如何谈得上‘公正’二字?”
  张渝却在看似和气的谈话中,隐隐感觉到胡宝亮言语中夹杂的刀枪剑影,话里透着机锋,心里暗暗吃惊,看来胡宝亮误把他当作情场对手了。张渝只好露出些胆怯,左躲右藏,他觉得今天来得有些冤,他根本没有和胡宝亮竞争女人的意思,不免冤枉着要受些暗伤。
  王春艳一边看着两个男人刀枪棍棒的语言暗斗,脸上露出鲜花一样的微笑;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甜蜜,她内心里需要像胡宝亮、张渝这样优秀的男人为自己争风吃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体现自身的价值。
  “不知张兄平时有些什么喜好?”胡宝亮见张渝言语间一味的躲藏,一时也失去了兴趣,问了点别的事。
  “哦,这个呀——”张渝稍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我平时就爱看点书。”
  “咦,你也喜欢看书?都喜欢看些什么书?”胡宝亮也是嗜书之人,兴趣一下子又来了。
  张渝见胡宝亮兴趣盎然的样子,心里提着醒,转念一想不至于在看书方面和胡宝亮也有冲突,就放心的说:“我本身业务范围内的书籍就不说了,其他书籍涉猎较多,拿到什么书就一阵瞎看,但我最爱读的还是古希腊的哲学和唐宋时代的诗词,像杜甫、范成大、周邦彦的诗词我都能倒背如流。”说完了又觉得不该把这样的话坦白的说给外人听,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的端了茶杯靠近嘴边润了下喉咙,强自镇定一下。
  “真的呀?哎呀!我可找到知音了。我也是唐宋诗词的爱好者啊!”胡宝亮说得很激动,看样子不会有假。张渝对胡宝亮这种人居然也喜欢诗词古赋有些意外,稍微改变了先前的印象。
  王春艳也在旁边为胡宝亮证明所言非假,“秘书长还是我们市诗作协会的重要成员呢,每月都要参加协会组织的诗歌探讨会。”
  胡宝亮把手一摆,说道:“那些事别提了,如今高人面前哪敢班门弄斧,都是些附庸风雅的摆设。我想讨教一下张兄,宋朝词人中,你最喜欢哪一位?”
  张渝觉得回答这个问题有些困难,他自己也分不出究竟喜欢哪一位,只好答道:“宋词有豪放派、婉约派、格律派、新词派一说,豪放派有苏东坡、辛弃疾等人为代表;婉约派有柳永、范成大等人为代表;格律派有周邦彦为首的代表;新词派自以李清照为代表。我觉得他们的词令各有千秋,谈不上孰好孰坏。只是秘书长非要我选取一种的话,我还是较喜欢苏东坡的豪放之词。”


  胡宝亮不曾想张渝对宋词如此熟悉,不禁叫声:“好一个苏东坡豪放之词!我也是喜欢豪放派的诗词的。”又念道:“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该文出自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自不说它,苏东坡的《水调歌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真是脍炙人口的千古佳作!”
  张渝受胡宝亮的情绪感染,忍不住续吟道:“还有,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这词真是让人感动,每念到它就情不自禁流下泪来。”(﹡见苏东坡《江城子》,系其特为亡妻所作。)
  “好!好词。”胡宝亮也拍节叫好。
  张渝慢慢觉得胡宝亮不但气质俱佳,谈吐也确实不凡,不像那些靠裙带关系提拔上来的纨绔子弟只知道吃喝玩乐。张渝要不是王春艳引见的缘故,差点就把胡宝亮当作人生知己了;胡宝亮也十分欣赏张渝渊博的知识和独到的见解,两人逐渐忘记了“情敌”的身份,竟越谈越投缘。
  王春艳和两人在这方面却没有共同的语言。王春艳见失去了她的戏,就不大高兴了。
  “张法官,看不出来你和秘书长都有相同的爱好啊。你们这些文人,真是让人羡慕。以后你们可要教教我,不然我好像是局外人一样。对了,我代理的那件案子怎么样了?”
  王春艳又强调说:“这案子的原告方是胡秘书长的熟人,你看——”至于熟到怎样的程度她没说明。
  张渝疑惑的望了一下胡宝亮。胡宝亮听了王春艳这话,微笑着点点头表示王春艳所言非假。张渝还有所怀疑,以为胡宝亮干的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事,这样点头打招呼是做给王春艳看的,就干脆大方地说:“既然秘书长都出面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只有尽力而为吧。”
  王春艳听明白这是套话,没落到实处,就说:“如果这个案件原告方胜诉了,原告方将会重酬张渝这个数的。”王春艳伸出手指比划着暗示张渝,但手指收回得太快,雅间的光线也较暗,张渝没有看清楚她指的是五千还是五万。
  张渝不理睬王春艳的暗示,只作没看见,和胡宝亮又说起别的事来。
  “秘书长,平时工作很忙吧?”
  “呃,是啊。每天都像车轮旋转个不停,哪有你们做法官的悠闲。”胡宝亮说的倒是实话,市委会议多,他又是组织者,他的确很忙。
  王春艳急得脸都红了,咬着朱唇欲言又止。张渝端起杯子喝茶时看见胡宝亮用脚尖暗暗碰了王春艳一下,王春艳才平静下来,心里不由得好笑。
  喝完了茶,胡宝亮兴致未减,还要邀请张渝到金山角洗脚城做按摩。
  王春艳很是羡慕地望着张渝说:
  “张法官,你今天面子真大,胡秘书长可是很少邀请人去的哦。”
  张渝本来喝完茶就想借机离开的,听王春艳这么一说,倒不好意思走了。而且他天生怕痒,别人搔他的痒他就难受得很,而这按摩却是拿钱请人来搔痒,那还不等于买罪来受。但今天不去不行。今天是堂堂秘书长请他,他只有硬着头皮去活受罪了。
  三个人到了金山角洗脚城。
  洗脚城的王老板看见胡宝亮来了热情得很,又端茶来又递烟,忙前忙后侍侯着胡宝亮。王老板给张渝的第一印象很差。他给人的感觉哪是这儿的老板,分明像是胡宝亮养的一条狗。他只恨不得身后立即长出条尾巴来给胡宝亮摇上一摇,胡宝亮还大大咧咧的不怎么睬他。
  只见胡宝亮给王老板附耳嘀咕了几句,王老板立刻转过脸又对张渝热情起来,仿若他换了个新的主人,自然要和张渝厮磨一番混个脸熟。
  “张总,欢迎来耍。来抽烟。”王老板殷勤的递上一支“中华”。
  “不好意思,还不会。”
  张渝心里厌恶他,但又不能扫了胡宝亮的面子,只得胡乱应付一下。王老板不管张渝愿不愿意又马上给他开了罐红牛,强要递到他手里。张渝无奈,只好拿在手里,却不喝。
  “王律师,你也来一罐?”王老板欲给王春艳也拿来一罐红牛。王春艳忙说:“我不喝那个,那是你们男人喝的,来瓶七喜好了。”
  老板嘻嘻的笑着从吧台拿了瓶七喜给她。王春艳自己到吧台要了支吸管。
  王春艳是女客,不好意思跟两个大男人同房按摩(也许她私下是很愿意的),只得开个单间独自去了,剩下胡宝亮和张渝二人。
  这家洗脚城内明堂极多,有正规的按摩,也有“Y”按摩。一般客人并不知道这些,只是自己要求,领班才会根据客人的要求进行安排。熟客自然不用说了,王老板心里都有数。
  胡宝亮假意试探张渝说:“张法官,你享受下荤的按摩不?”
  张渝却是个老实人,委实不懂这里的明堂,就问他:“什么是”昏“的?”
  胡宝亮笑笑,不说答案。


  他见张渝确实不懂,就吩咐王老板:“王总,那就安排两个手法较好的服务员洗脚算了。”
  王老板点头哈腰的答应了,“好,知道了。”又转头吩咐道:“小丽,你把这二位客人带到贵宾房去。”说完从吧台的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交给那个叫小丽的女人。
  一个长得还算靓丽的领班带他们七弯八拐去了一间单独的房间。房间里灯光很暗淡,里面刚好摆有两张床,床单和被子都是白色的,看上去倒挺干净。张渝走过去调那灯光,却怎么也调不亮,才知道这光线是固定设计好了的。
  小丽说了声:“您二位休息一下,服务员马上就来。”然后轻轻掩上房门出去了。
  张渝与胡宝亮两人各自占据了一张床,胡宝亮打开了电视机,换到中州电视频道。里面刚好正在播送新闻,张万林书记在台上意气风发的讲话,间或看见胡宝亮自己的镜头在里面出现,胡宝亮饶有兴致的看着电视里的自己,微微笑着。张渝觉得这里的气氛怪怪的,他头一次和另一个男人睡在这样暧昧的房里,老大不习惯。他突然产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躺在另一张床上不是胡宝亮,而是王春艳,那又是如何感受呢?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机会,他不得而知。
  一会儿,两个长得还算周正的姑娘敲门进来,齐声说:“先生,8号、11号为你们服务行吗?”这些姑娘都是经过正规培训了的,连说话都一样的齐整。
  胡宝亮摆摆手,算是同意了。
  在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按摩中,胡宝亮与张渝两个人无话不谈,张渝没想到胡宝亮竟也是单身,胡宝亮也没了两人最初见面时的那种敌意,两人一旦明白了原委都哈哈大笑起来。
  王春艳幸好没和他们在一起,不然听见了不知道有多失望。
  胡宝亮讲了他的一些个人经历:胡宝亮的祖辈都是安徽农村人,他在跨入社会前没有一点社会背景,家里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他排行最小,是家里最得宠的么儿。虽然胡宝亮本人并没有像父兄一样受到生活的重压,但他耳闻目睹他们的辛劳也渐渐地懂事,姐姐在他十岁那年就草草找了户人家嫁了出去,丈夫比她大十五岁;两个哥哥小学毕业后就随着父母在家务农,直到他大学毕业后都没钱成家,家里是一贫如洗。胡宝亮发誓要读出个黄金屋来,他回忆起自己读书时的艰苦就像在虐待自己,因为他心里清楚只有那样做才能够出人头地。
  胡宝亮在说这番话时,语调比较低沉。但他马上换了个语气继续说道:“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中州市辖区内天台乡政府工作,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中州市最偏远的乡镇之一。后来我知道后想要调整到别的乡镇去,已经不可能了。我在那儿呆了两年多,我的运气实在不错!在一次偶然的市里工作检查中,我碰上了当时的副市长张万林下乡视差工作。那次张万林下乡,实际是专门来扶贫的。天台乡一直都是个穷乡,除了山清水秀、有点土特产外,没有值得领导称道的地方。我陪同镇长一道迎接市领导来检查工作,历届镇长在这里都是走读官,根本没有心思为老百姓干实事,我陪同的那个镇长更是个糊涂官,连本乡有多少人口,多大面积都不知道。张万林自然要问他一些关于天台乡工业、农业技术指标完成的情况,镇长竟张口结舌,答非所问,结果全靠我为镇长解了围。我在张副市长面前,一点也不紧张,思路敏捷,数据准确。张万林对我的印象很深刻,不久就把我调到市政府作他的秘书。”
  胡宝亮感慨地说:“哎!没想到啊,人的一生变化如此之大。张万林张书记可以说是我这一生的贵人,是他将我这粒沙子从茫茫荒原里拣拾了起来,人们才发现了我闪耀的存在,不然我这一辈子可能都要在荒原里默默无闻啰。”
  张渝无言,胡宝亮口中的贵人就是现在时任中州市市委书记的张万林书记。张渝有一种感觉,自己今天和胡宝亮的相识,他会不会就是自己命里的那个贵人呢?如同张万林当年发现胡宝亮一样。张渝想想觉得这个感觉有点滑稽,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张渝对今天结识了胡宝亮这个人物十分庆幸,他得感谢王春艳的撮合引荐,尽管这并不是王春艳的本意,因为对她来说,只要张渝能为她带来经济利益就足够了。
  牛刀小试
  张渝接下来的事情,是考虑如何把胡宝亮朋友的这件案子办好。
  其实张渝是早把案情研究透了的,这件案子的原、被告方债务情况十分清楚,被告中州市四方工具厂欠到原告中州市捷达摩配有限公司的欠款是不争的事实,双方只不过在还款标的额利息认定上产生争议,原告认为利息应当从约定还款之日起,按约定利息10%计算至付清为止,被告却认为10%的利息计算方法只是被告承诺偿还其中一个月的欠款,并没有承诺全部利息都这样计算偿付,而且目前企业效益不好,已经没有偿还能力。按照张渝原来的思路,双方的利息约定情况在庭审时一质证就可以查个一清二楚,调解不成,当庭就可以宣判。但现在秘书长牵涉其中,事情就得一步一步来,不能操之过急,他记得全乾德说过一句话,相同的案件,不同的法官来承办就会有不同的结果,看来真是这么一回事,张渝想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
  同办公室的王倩听到张渝的发出的声音有些奇怪,她抬头看了张渝一眼,最近她一直在偷偷看他。她知道张渝最近离婚了,她在同情张渝的同时竟也产生些许欣喜的感觉,至于她为什么会欣喜连自己也说不清。那天中午王倩悄悄看见张渝上了宋春玲的车子出去,当时心里就酸溜溜的。
  也难怪王倩会产生这样的情愫,她早在刚进法院不久就偷偷的喜欢上张渝。别看张渝相貌平平,没有哄姑娘们开心的甜言蜜语,但他很实在,别有一种亲和力,就像邻家老大哥一样。他业务精熟又很谦虚,庭里的同事不管公事、私事都愿意和他商量,而不愿意给全乾德讲,因为全乾德太古板并且缺乏人情味,大家私下都说他要是和全乾德能换个位置就好了。以前王倩知道张渝是有家庭的人,她对宋春玲能嫁个这么好的丈夫好生羡慕,只得把对张渝的好感一直藏在内心深处。每当她夜里读到“众里寻他千百度,募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之类感伤的句子时心里就怅惘不已,只得靠翻看张渝平日里送她一些明信片之类的小物件,慰籍着孤寂的心。她原以为像张渝这样优秀的男子,自己这一生已经注定要与他擦肩而过的,此生万难相求;谁知宋春玲却不加珍惜,敝之如帚,她不由得好生欣喜。
  “笑什么呢?刚才。”
  “哪儿呀,我没有笑啊,我刚才笑了吗?”待看见王倩一脸的不信任,又改口道:“也许吧。”
  张渝当然并不知道王倩的想法。他万万不曾想到,一向自以为没有女人缘的他竟还有女人暗恋他,尤其是在自己工作的身边!也许,他这时就知道了王倩的内心想法反而不妙,或许会另生曲折。异性间的接触往往是在黑暗中摸索的好,唯有如此才有神秘感;如果有了芥蒂也便于解释清楚;也方便那些谈情说爱中善于编造谎言的男女,谎言一旦揭穿,还有黑暗作隐蔽,不至于全失了脸面。
  张渝在办公室想了想,给原告中州市捷达摩配有限公司打了个电话:
  “喂,捷达摩配公司吗?我是市法院的啊,你告诉你们公司的法人或是主要负责人到法院来一趟,时间嘛,就今天下午上班的时间吧。对,我有案件上的事需要交待。”
  他打电话的目的是因为吃不透捷达公司和胡宝亮之间的关系,便想再次核实一下,而且他要让捷达公司的重要人物知道,这件案子可操作的区间难度很大。
  这样做的结果对王春艳也有利,想来她也不至于埋怨他不通情理,因为原告方一旦知道这事不大好办,就会着急地去找王春艳,让她再来找他通融机关,王春艳完全可以借机再敲他们一笔费用,她得到实惠后反而应该感激他张渝才是。
  张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表情甚是得意。他现在觉得自己完全具备了做阴谋家的资格,只有阴谋家才会处心积虑地设计一个又一个陷阱等人去跳,以前他哪有这些心机,甚至对有这样龌龊的想法都嗤之以鼻;但其实张渝一直是有玩这样伎俩的能力和水平,而且还是可以玩得很艺术的那种,只不过人的潜力是个无底洞,只是暂时没有发掘出来而已。张渝自己就是一个没人发掘出来的宝藏,一经被人发现就有了面世的可能,到那时以前思维中的某些互不相干的神经系统自己也会牵线搭桥,把巨大的信息发送给他,好让他随意的选择或是删去。
  那么谁会来把他发掘出来呢?或许,胡宝亮正是那个发掘宝藏的人。
  田耕农
  下午两点,中州市捷达摩配有限公司的一个副总准时到了。


  这位副总挺世故的,“笃笃”敲了两下门后方进门。
  他进来后径自走到张渝的办公桌前,满脸堆着笑,态度极其恭敬。
  “张法官,上午是你打电话找我们捷达公司吗?”
  “哦,是的。你是捷达公司的?”
  张渝很奇怪,自己又不认识他,怎么就认定我就是张渝呢?办公室还有其他三位同事呢,王倩是女同志可以先排除,但小倪、小蔡都还在办公室里坐着呢,遂把这疑问留在心里。
  那人又自我介绍了:“我叫田耕农,是中州市捷达摩配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这是我的名片。”那人递过一张名片给张渝。张渝接过来一看,果真叫‘田耕农’,觉得名字还不俗气。
  张渝就为他冲了杯清茶,说道:“田总你请坐。”“谢谢!”田副总客气地道了谢坐下。
  张渝待田耕农坐下后,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通知你们来是因为你们起诉四方工具厂欠款一案。我想知道你们公司与四方工具厂之间的一些欠款细节,这样便于我们在审理这件案子时把握住方向。”
  田耕农感激的说:“好,那谢谢张法官的支持了。不知张法官想知道哪些方面的细节?”
  这时小倪、小蔡背了个包准备出门,告诉张渝:“张哥,我们到工商局调取材料去了。”张渝知道这个材料非得法院依职权调取不可,这是个关键证据,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小倪、小蔡走后,张渝为田耕农详细分析起捷达公司的案子来:“我看了你们的诉状和举证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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