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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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咕浓: “太子,你自个洗嘛。”
“你选个懒宫女,怎么做官女的,叫你洗,你就洗。”
这是第二次有人叫我懒宫女,我骨自里,还真的存着懒惰的性子。
“好吧,我是小宫女,不得不听。”我掏起大把的水,放在他的手掌,刘了他个一身湿湿的,胡乱地洗着。
暖热的掌心印上我的手掌,我拍得用力: “这下,干净了。”
“好你个倪初雪。”他手一拉我,让我做倒在他的身边,一手猛地往我脸上甩过来,那水珠纷纷地洒了我个满头满脸都是。
“太子,你好可恶。还不让我还治其人之身。”我也想甩他个满脸的,可是,却让他抓住了双手。
他挑眉笑:“这叫先发制人,我就知道你这脑子里,打得是什么歪心之事。”
我仰着满是水珠的脸:“这叫做以强欺弱。”
“倪初雪,你别动了,我给你抹干净水。”他一手捉着我二手,怪我报复他,一手轻轻地抹着我的脸,是什么样的感觉,竟然让我忘了呼吸,脑子像是捣得糊糊的糯米饭一样,暖暖热热得升化了起来。
“你脸好红。”他轻声地说,那热气,在我的脸上絮绕着,让我的身体都轻轻地发抖。
我不安地挣扎着双手:“你是糊弄人,我不要你给我擦了。”
“怎么办,你的脸摸起来好滑,让我爱不释手了。”他唇角挑起了笑意。
“不要这个样子啦,要是有人来,我跳到湖里也洗不清了。”
他戏谑地看着我:“洗得清干什么?正好,让人瞧见了你就顺风头到东宫。”
我嘿嘿笑出声,掩蔽我的不安和尴尬:“太子,这算什么呢?你不是想让我惹笑话吗?太子和宫女,嘿嘿。”
他哼笑: “有什么不可以.不过,这宫女就是差一点了。”
“哎呀,太子,别逗我玩了,我给你吹个曲儿,保准好听。”觉得好危险一样,我是怕会发生什么?那么,我和太子之间所说的朋友,就薄弱得不堪一击了。
他放开我的手,我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心跳得厉害,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树边去折了树页,用衣襟抹干净。
就放在唇边轻轻地吹,这小曲子,是在秦淮学会的,我很是下换它,前半段是悲而不怒,后半段一转,带着一股子清新和令人奋发的气度。
我难过的时候,我会吹,我高兴的时候,我也会吹。
很简单,不是什么珍贵的乐器,只是二片叶子而已,随手可得。
我似乎又回到了秦淮,我看到了好风光,眯起眼,闻到了莲香,看到了荷叶连田田的样子般,风,轻轻轻轻柔柔地吹着。
清亮的萧声一加入,我睁开了眼,看到太子正坐在湖边看着我,手在那白玉萧上轻动着,清亮的萧声响起,和着这叶子的声音,竞然奏成一曲神迷之乐。
看到彩云飘飘,看到了黄山云海。
太子的身子,似在拉前,就驻站在我的眼前一般,好是俊朗,他真的长得好看啊。我知道,不该这样瞪着一个男子看的,可是,我制止不了自己。
心在跳,我却没有停下,交汇在空中的。是相互的乐音,眼光,柔柔底交缠在一起。
不知吹了多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阵拍掌的声音响起:“当真是妙绝了,让本王能听到这仙乐,不枉千里来燕朝,原来,竟然是太子殿下和宫女吹奏。”
那含笑的脸,不怀好意的话眼,深如海般,惊吓到我了,竟然是耶律重那混蛋。
我气愤地瞪着他,才发观,他的身边,还有七皇子,还有几个皇子,还有公公,宫女,一连串的。
心里祈求着,这自称是千里的商人,能不认出我来。
他却是走近我,双手用力地在我的肩上拍一拍: “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吗?我是千里啊,你给我画的画,我还留着呢?”
我发誓,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留着干嘛呢?那,刚才他是没有献出去了,我又松了一口气,要是那一幅,我想赖也赖不掉,上面可是印着我倪初雪的几个大字。
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处境,我能不能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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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不想面对
我不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初雪。”他又轻叫。
我心里轻轻地颤抖着。“你走啊。”我大声地叫着,几乎欲哭了出来。
不要见啊,我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他没有再说什么?叹息着,好一会儿,我抬起头,看到窗外的影子越来越模糊。
才松了一口气靠在门上,无力地喘息。
七皇子,我不恨他,他也是身不由己,也是着了若风的道。
可我,真是无法面对,我心里,一点也没有准备好。
在他的面前,我还做不到云淡风轻,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最初,对他的好感,对他似乎若无的动心,都过去,我不要再去想。
既然平息了,为何不这样,不要再来掀起风波。
我真是怕了,我也无助啊,在这一场风波中,我失去了多少?
我也心痛,轻轻地抹去泪。
还要多久,我才能离开这宫里啊?我实在是呆够了。
低头看到一抹红艳,是上官雩送给我的天珠,不是说可以带给我快乐的吗?可是,我并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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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面对生活
为什么还要来见我,我不恨他,可是我也不想见他啊。
重重地叹着气,三句初雪,叫得让我心颤。
我不想去想,可是,总有些事,不去想,还是存在的,烦扰着人。
若风说,你们早就知道了,为什么早知道而不清除。
到发生这样的事情,才会清除若风,至于后续,我没有兴趣知道。
心,是伤了,我需要时间来平复。这不是摔了一跤,拍拍膝盖爬起来说,会再长高一点。我还失去好多好多,每一件,都在纠葛着我。
我用劲地磨着墨,慢慢地平息自己的心绪。
林珣进来,将里面的宫里灯全都点亮,宫里,顿时变得亮堂起来了。
“磨那么多的墨,岂不是今晚要画泼墨图?”他轻笑着走近,臂弯上还挂着一件衣服,递给了我:“穿多一点,免得夜黑风冷,今晚只怕会起大风。”
我将衣服穿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将笔沾上墨,轻声地说:“北方明山磊落的风色,正适合如此不均的墨。”
我叹口气,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无力地说:“他来找我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靠在他暖暖的肩,轻轻地笑,心里也暖暖的:“林珣,我想出宫。”
“林珣,我只是想说一说,没有什么的,不要放心里去。”
“林珣,我不要再日夜颠倒,精神疲劳。”
为什么我不能出去呢?难道,我可以这样过三年吗?
我怎么可以这样自私,现在是林珣陪着我,可是,他不可能长久陪着我,皇上回来了,他有他的事。
我是可以一个人,但是,他不会放心的。
我也不要他操心啊,他为我费的心思,够多的了。
“那画完上半夜,你就睡去,明天下午,我们去梅林。”他轻轻的说着。
极是好听的声音,有一种暖透人心的感受。
我一笑,脸在他的肩上磨着:“有哥哥真好。”
他轻轻地笑,抚着我的头发:“你今晚很累,去那边坐一会,要是想睡了,就叫一声,我送你回去。”
“嗯,好的。”我坐在那高高的椅上,双脚在下面自在地晃动着。
“林珣,如果你出去,也是不知方向在哪里的话,我们一起结伴去看尽天下好吗?”
“不好。初雪,别想这些了。”他有些心疼。
我看着那月光,轻轻地说:“我想他,可是,我很对不起他,七天了,日夜颠倒,我不想让自己想他,可是,还是止不住。”
原来,相思,是止不住,管不住的。
上官雩,无处不在,可是,他生气了,很生气。
他找我,我不怨他,我也不生气。
他这么傲骨的人,我怕他,一生气的时候,会做什么什么事来,比如,会娶玉贞公主,或者是外面花天酒地,喝多了,伤身啊。
不知道,刻意把自己沉默起来。
一点什么消息也不知道,不知道他怎么了?
怎么办,好长好长的日子,怎么过下去。
我也想坚强,但是,还不够。
“说出来,是不是舒服多了。”林珣轻笑。
我点点头:“是的,舒服多了。林珣我想睡了。”
他的作息本来就是正常的,因为要陪着我,变得也不正常起来,黑黑的眼圈,疲累的眼,看了都让人心痛。
我跳下了椅子,一盏盏地将那宫灯吹灭。
少了情,我并不是一无所有的不是吗?我有朋友。
“林珣,明天早点起来哦,才能闻到香郁的梅花气息。”我眨着眼睛朝他笑。
他叹口气,净着手:“明天上午我有些事,不能去画梅花。”
“哦,那也行,我就偷个懒,睡个懒觉。”我在这里的主要任务,还是协助林珣画画。
谢绝林珣的相送,我想一个人走一走,静一静。
走在宫廊里,手指轻轻地触摸着一根一根廊木,感受着它们的古老而又无奈的气息,仰头看那高高挂的宫灯,静悄悄的,万物寂静,只能听到自己轻轻地脚步声。
我伸展开双手,享受着夜的黑,月的冷,裙摆在脚下飘荡起来,自在在心里散发了出来。垂下的发让风吹了起来,我舒服极了。穿过转廊,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站在我的门口,心口一暖,加快几步走过去。
“姨。”小静轻轻地换着。
我一笑,蹲了下去:“小静,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啊?”
“姨。”他摸着我的脸,小手也是冷冰冰的。
我将他的手放在手心里磨擦着,呵着气:“这么晚,怎么来了?”
他大眼看着我,明亮如星,满是关心。
我轻笑:“外面冷,进房里来。”
我知道,他眼睛所表达的关心。
〃姨,小静看看姨,就要回了。”他小声地说:“小静晚上还要练字。”
“那好,姨也睡不着,姨陪小静回去,跟小静说说话儿。”正好,可以让我走一走,打发时间过去。
他却是摇摇头:“姨不要去东宫。”
“为什么啊?”我轻问。
“不喜欢姨去东宫。”他固执地说着。
“那好,姨就不去,小静,谢谢,不用担心姨,姨没有事的。”这事,连孩都知道了。
我低低地叹着,小静有着睿智的眼神和不同于岁数所表达出来的眼神。
“姨,小静长大了娶姨。”
我乐了,轻轻地拍着他的头:“不可以的啊,我是姨啊。”
“我要陪着姨,不让谁欺负姨。”他坚定地说着。
小小的声音,也清扬而又坚定,在静夜下,格外的清脆。
我点头:“好,等姨老了,走不动了,小静可要陪着姨了。”
“拉勾。”他伸出手指。
说他不是小孩吧,还又是小孩,我轻轻一笑,伸出手指:“拉勾,不许变。”
他笑得开心:“不许变哦,姨,我回去了。”
我抱抱他,闭上眼,再放开他:〃好,小静回去,姨会开心起来的。“
小静的决定,下得如此的强大,我以为,他现在小,也是说说就算。
可是,等小静长大一些,却是那般的固执。
我的新生活啊,我总是要走出去,不然,没有人替我走。
只是,夜太长,我太清醒了。
坐在廊下吹着风,竟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箫声。
我却不为所动了,暗暗苦笑,情,是什么呢?
我不再为箫声所勾引,我也没有避进房里。
如果,太子要找我,是易而反掌的事。
月影下,慢慢地,人影变得清晰起来,花木扶疏,煞是好看。
“初雪。”太子的声音响起。
我朝他一笑:“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忙吗?”
好啊,倪初雪,就是要这样,如此的平淡,当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走出这一步,就慢慢地走出去,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愿不愿过去的心。
他微微一怔,雪白的衣衬在月夜下很是好看,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说。
就回答我:“还好,只是忙大辽之事。”
我一笑,没有说话,靠坐在廊边,美丽的月亮。
好一会儿,他叹着气:“初雪,对不起。”
我摇头:“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呢?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必再回想去。”
“我哪天晚上,让人来宣你了。”
我笑:“真的没有什么了,不要再说什么。”
他走近我的身边,半倾身,看着我,轻轻地说:“那初雪,你有什么打算。”
我摇摇头:“没有什么打算,我做我的画女。”
“初雪,不能委屈了你,知道吗?”他好看的眼珠子看着我。
“初雪,你有才华,你有傲气,你有你的好,你的美,是宫里的人,都没有的。七弟是喜欢你,初雪,七弟还没有王妃,你可以……”
“太子,求你,不要再说了。”有时候,不想去想的事,伤痕总是让人提起,不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我看着他,坚定地说:“我不会和七皇子有牵扯,我也不会恨他,不会喜欢他,更不会因为这样,就跟定了他。我有我的做人目标,我是有我的理想,我不想在宫里,牵绊着这些,我喜欢自由自在,所以,我和他,永远不会合适。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是他,最不想提的人,也是他。”
“为什么不恨,不怨?”他张大了口。
“没有什么?我以后,大概也是孤身一人,就算是能找到,是谁也不会是他。“我如此坚定地说着。
他摇摇头:“你啊。其实,七弟愿意纳你为妃的。”
我笑:“连宫女我都不想在他的身边做,怎么会想做他的妃子呢?这不是可笑吗?”
“初雪,你会不会怨我。”
我摇摇头:“不会啊。”
“若风,我早就知道她是奸细,我也并不是还眷恋着她,只是,有些事不是自己做的,而是做给别人看的。”他低叹地说着,坐在我的旁边。
“做给大辽的人看吗?要他们相信,你是为情所困,放松对你的警惕。”我侧头看他。
他点点头:"我是不是很窝囊。"
“才不是。”我笑:“这也不无是一个法子,让别人无法得知你的实力,而低看你,那是他们最大的失算。”
他挑挑眉:“了不起的倪初雪,一个女子,对这些竟也了解。”
良久,他又重重地叹着:“看来,不打是不成了,情势越来越是不好,耶律重回到了大辽,倒又不知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了?”
“太子,我不知国事如何处理,可是,有你们担忧,是燕朝百姓的福份。”
“初雪,那我们还可以再做朋友吗?”他眸子看着我,黑幽幽的眼光,满是小心翼翼。
我璨然一笑:“怎么不可的呢?现在不就是朋友一样在闲谈吗?”
他一笑,连月色也变得灿亮起来。
“如果有空,多到东宫里来吧,很多的事,或者,我不需要太多人来争执,听你一席话,也能开明不少。”
“我哪里行,我不过是一画画的女子,太子,我只等三年的期限一到,我会不眷恋地离开这里,去过我的生活。”话,还是先挑明了先。
不是我要多虑,他对若风的无情,对事情的先知,但是,没有阻止。
那天,为什么让公公来传我呢?是他知道一些事。
但是,在挣扎吧,如果,我愿意成为七皇子的妃子。
那么七皇子在宫里的位置,多少会有低落。
我的身份,只是一个宫女啊。怎么会不拉低呢?皇上,一直是宠爱七皇子的,朝政之人,也多是看好七皇子。
好多的事啊,不明白,可是,又是那么的明显。
一旦,谁得势过重,会是什么后果呢?幸好,我不是生在皇家。
兄弟俩一直,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来不曾放松过相互的监视。
皇子,竟然这般的累,我不想再沾上这些事。
“很晚了,太子该回去了。”我站起身来,不想再多说。
他点点头:“初雪。”
叫了个开头,却没有说出话。
怔了一会,笑了:”没事,你先进去,我一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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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半药费
不管别人看我的眼光是什么样的,我都没有去在乎,别人的反应,对我没有什么用,管他人谈什么呢?我走我的,路是我的,终不是他人帮我走?我怕什么别人来谈论呢?
我最在乎的,还是那孤傲如鸿的人,在乎他的感受和看法。
但是,他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每一天,我都数着手指,等待他的出现。
每一天,我都在想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呢?用什么方式,是吓我一跳呢?还是怎么样?
他特喜欢用吓我的方式,看到我那样子,还有些得意一般。
在我的意识中,似乎上官雩不会放弃。
唉,可是,这事,也许不似我想得那么简单吧。
我还是不要带着太多的希望,失望太重,我不喜欢。
坐在梅林里,画了大半天的梅花,从各处的构图,都还甚好,就是太枯落了一些。
雪花纷飞,梅花纷落,太单调,整副图,画得太灰暗了一些。
也好,另类作品,我轻笑。
呵着气,让那梅花快点干。
瞧这天气阴冷冷的,似乎要下雨了,早些回去也好。
一抹余光瞧见那林中白狐裘的影子,吓得我连画也没有取转身就跑。
心跳如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跑。
又是他啊,我都说了不要见他了,却总是能看到他。
还没有回到画阁斋,雨就纷至沓来,细细密密地拉长一条长银丝。
我用手挡着头上的雨,跑到了画阁斋的廊里。
一宫女看到了我说:“倪画女,东宫送来了一件东西,正放在你的房里。”
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没有走,而是等了一会才小声地说:“不知倪画女方不方便出宫,帮奴婢买点东西。”
她说得可怜,神情甚是不好。
我小声地问:“怎么了。”
她凄楚地说:“我叫曲儿,进宫已经二年多了,七月就可以出宫了,可是,前几天出宫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同乡的人,一打听,才知道我娘卧床抱病已久,不能写信,不能看望,我有些银子,如果倪画女方便的话,还请你帮帮我,买些药帮我托送回去。”
我一笑,“这不是小事吗?我可以出宫的,明天我就出。”
幸好,皇上还没有回来,宫里的事,松散自由得很。
她轻声地说:“谢谢倪画女。”
我看着她,轻轻地笑着:“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呢?”
却也不失为孝心一片啊,千古以为,人情会变,别的情会变,亲情还是如此暖。
“哪里如此客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