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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婚不由己之溺爱暖妻-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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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明雅!”他拍去身上的雪水,幸好庄稼地被大雪覆盖,人倒上去还算软和,两人都没受伤,“你一直都这么骑车的吗?”
    明雅摸摸自己的嘴角,眼看着他一脸的怒容,非常识相的没有笑。
    可不过是轻轻点头,同样激起男人的火气。
    他一把抢过她的自行车,迈开步子走在前头,并暗暗发誓往后再也不让她碰这种危险的交通工具。
    然而没走两步,他突然又刹住了脚步。
    心神顿时荡漾了。
    如果刚才没看错,方明雅似乎在对他笑,那笑容阳光而肆意,亦如十几年前,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笑着。
    明雅抬起眼才发现卓然在盯着她瞧,她拧了拧眉头目光落在笔直的庄稼地上,白茫茫的一片,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这么走下去可不行,一来一回好几个小时呢,他难道不累吗?
    眼馋的又扫了自行车一眼,不知道现在跟他商量商量,能否再给她一次机会?
    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光看着卓然死死抓着自行车头就能看出来,他宁愿走断腿也不会让明雅踏上脚踏板。
    明雅苦兮兮的用双腿走,本以为得这么走到菜市场,然后提着一堆菜苦哈哈的回来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达声,一辆摩托车快速的朝他们驶来。
    明雅看到人影往边上站了一站,可对方路过她之后并没有离开,反而是一个急刹回头,对着她喊道:
    “方明雅?”
    “啊?”明雅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回头一瞧皱了皱眉头。
    车上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穿着黑色羽绒服与白色球鞋,五官长得还算清俊,个头也不低,目测应在一米八零左右。
    “拆东墙!”她看着他黑黝黝的皮肤还有两道粗粗的眉毛,几乎是瞬间的就认出来了。
    她激动的冲上去,跟个小火箭似的拦都拦不住,而后一把揪着那男子的衣襟,使劲的摇:“拆东墙!拆东墙!真的是你啊!”
    男子挑起眉毛,一把捏住她的脸:“臭丫头,我的名字是徐东强。”
    明雅哈哈大笑,被捏着却不觉得疼。
    徐东强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明雅顽皮的用两只冰冻冻的手贴上他温热的脸,在成功听到一声抽气声时,笑声更大:“昨天。”
    而后像是想到什么,她回过头瞧了眼依然站在原地的卓然。
    他没什么动作,只不过一双眼睛却泛着点吓人的阴郁,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人。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她声音很小:“今晚来我家吃饭吧,咱两好好聊聊。”
    徐东强目光一亮,点头:“行。”
    明雅贼兮兮的一笑:“不过你得负责载我去菜市场。”
    徐东强点头如捣蒜:“行!”
    于是接下来在眼前发生的一幕,成功击碎了卓然面上的淡然。
    他眼睁睁的看着方明雅跳上摩托车,而后车身由面前飞驰而过,他震了下,一时竟忘了要去阻止。

  ☆、第九十八章 抢占先机

摩托车开得很快,寒风就像刀子一样不断的往身上刮。
    明雅抱着他的腰将脑袋藏在他身后,抬头看了眼顶上不停掠过的白云,瓦蓝瓦蓝的天际就跟明镜似的漂亮。
    这时伴随着如狼嚎的风声,徐东强洪亮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方明雅,你冷不冷?!”
    他生怕她听不到,震天的喊声划破天际,一并将她的思绪带回到那个无比纯真的年代。
    曾几何时,徐东强也操着他的公鸭嗓子对她吼。
    ——方明雅,隔壁王大婶的衣服是你划破的吧,我都看到了!
    六岁的小明雅撇撇嘴,谁让那三姑六婆在背后说她妈坏话。
    可是她也知道在这个大冬天的时候,一件后棉服有多么重要,如果让王大婶知道了,非得上门找她妈不可,到时候又得看着她妈流眼泪,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于是明雅答应给徐东强写作业,两人都是上小学一年级,同一个班,住的近还是死对头。
    可徐东强哪知道,他是学渣,方明雅也不比他好,于是第二天两人齐齐被拎去办公室,班主任指着他们的作业本,怒道:连自己的名字都写错,回去罚抄一百遍。
    放学后,当所有小盆友都走了,简陋的教室里就仅剩下两颗黑溜溜的小脑袋。
    明雅抄得手肘发疼,露在冷空气中的五根手头也渐渐泛红僵硬,这一刻她是多么的悔恨,当初咋没让妈妈给自己改名成“方一”?
    ——方明雅,你是猪吗?
    徐东强揉揉泛酸的手肘,用笔狠狠敲了她的头。
    明雅“哎哟”一声仰起脸,乌黑发亮的大眼睛里冒着火光。
    ——你做啥子打人?!
    ——就打你,方猪头!
    一言不合,加上偶尔的动手动脚,两人打起来了。
    那次打得真叫个惊天动地,桌子也翻了,明雅手上破了个口子,徐东强也没捞着什么好处,额头挂了彩,直到班主任闻讯赶来,七手八脚的把两人隔开,看着跟被飞机轰炸过的教室,头一次震惊起这两个小学生的破坏力。
    都说不打不相识,就在那一次过后,两人建立起了一段深厚的革命友谊。
    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偶尔串个门蹭个饭,有时候甚至会睡在同一个炕上。
    当然,那会儿年纪小,没什么男女观念,明雅也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女孩,自打上次跟徐东强打架被他扯着头发揍了以后,她便觉得长发碍事,瞒着妈妈一剪刀给“咔嚓”掉了。
    方妈妈回家一瞧她那被狗啃过的脑袋,拧着她耳朵上了村里一个理发店让人给剃成了小平头。
    为这事她还被徐东强取笑了半个月。
    “不冷!”明雅乐得大喊,也只有在这里敢放开了嗓子嚎。
    徐东强哈哈大笑,车速飙得更快,没多久两人已经到了菜市场。
    说是菜市场,其实也就是一片地摊,家家户户开着小推车凑在一块卖。
    明雅从摩托车上跳下来,也不着急买菜,与徐东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又想起小时候的事。
    徐东强算是她童年唯一的玩伴,两人家里住的近,几乎就隔着一个墙头,往院子里嚎一嗓子就能听到。
    所以没事他们就凑一块,久而久之就跟两兄弟似的如胶似漆起来。
    而在明雅的记忆中,对徐东强最后的印象就是爸爸回来接她那年,她哭爹喊娘的被带上车,没多久,等小汽车渐渐驶远之后,她从后窗玻璃上看到他的身影。
    他追着她的车屁股,浑身脏兮兮的就跟刚从泥地里爬出来似的不停朝她的方向喊。
    当时车速太快她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只能依稀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型辨认出来。
    他在喊:方猪头!
    明雅当时气得脸红脖子粗,本来从心里升起的一丢丢感动也烟消云散了。
    瞧这都什么人啊,她都要走了还骂她,于是当爸爸问她要不要把车停下来的时候,她糊着一脸的鼻涕眼泪摇头,然而也在那一刻,她并没有看到那个男孩因为追得太猛而摔的跟头。
    明雅被迎面吹来的冷风呛了下,半蹲下身挑鱼。
    她边掐着鱼身查看新鲜度,还不忘损他两句:“你小子居然当了老师,也不怕祸害国家未来的栋梁。”
    虽然是个体育老师,好歹也算是个园丁。
    徐东强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咧开了一口整齐的大牙,白森森的牙齿与他黑黝黝的脸蛋呈现出强烈的对比。
    明雅又在菜市场里转了一圈,买了鱼还有大白菜,没办法,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
    两人收拾收拾,正打算回去,大老远的便看着卓然摇摇晃晃的骑着自行车过来。
    看着他一个大男人骑着辆粉红色的自行车,因为不太熟练的车技使得路线歪歪扭扭,车头时不时的摇晃,仿佛随时会发生侧翻。
    她张了张嘴一时竟忘了合上,有些吃惊的与他越拉越近,等到他跳下车来到自己身旁,她这才发现卓然灰色的大衣上污渍不少,有雪水有黑泥,印在膝盖与手肘处,头发也乱了,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
    他不声不响的看着她,虽然没说话,可是扣在她肩上的力道颇重,似乎正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明雅垂下脑袋,突然有些心虚,可稍久又觉冤枉,如果她没把他扔下,他能学会骑自行车?
    说到底他还得好好感谢她。
    这么一想明雅顿时平衡了,拎着菜刚想告诉他,自己搭徐东强的摩托车回去就行了,可不等她开口,卓然客客气气的伸出手。
    一句话,表明身份。
    “你好,敝姓卓,是明雅的丈夫。”
    徐东强一愣,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男子,忙伸出手握上前:“你好,你好,我叫徐东强。”
    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明雅顿了下,明明一个温文,一个憨厚,可着周围的气氛怎么这么怪……
    她没多想,拎着菜直接挂上徐东强的摩托车,人也刚想跨上去,岂料肩膀一紧,卓然跟拎小鸡似的把她捡了回来。
    “你坐我的车。”他面上的笑容不变。
    明雅狐疑的瞅着他,果然对一个刚学会骑车的初学者来说,马上载人未免太勉强。
    卓然踩上脚踏板,一路歪歪扭扭的行车路线不变,好几次车轮子打滑,险些滚进一旁的稻田里。
    明雅心惊胆跳的勒紧他的腰,张口就是一句质疑:“你到底行不行呀?还是换我来吧。”
    卓然脸色一沉,假若不是念在她怀孕,他非得把她按腿上揍一顿。
    幸而卓然的学习能力不错,既然他能在短时间内学会骑车,载人自然难不倒他,没一会当他适应了频率,路线渐渐平稳。
    天上开始飘起小雪,一片片一团团,如扯不断的棉絮般绵绵不绝的夹着冷风朝两人飘来,明雅有些怕冷,搂在他腰上的手更紧,几乎已经将自己的脸蛋贴入他的背心。
    原本环山涉水的美景如今被白茫茫的雪花覆盖,银装素裹,乡里村落显得格外的静谧。
    明雅的内心其实是有些小小激动的,她从前是做梦也没想到卓然也有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在小路上行驶的一天。
    望着白茫茫看不到头的稻田,她想到小时候看的一部韩剧《蓝色生死恋》,里头小俊熙也是这么载着小恩熙在田野中穿行……
    她考虑着要不要也学学小恩熙唱首歌来缓和缓和氛围。
    最后她打消了这个想法,自己五音不全,回头再嚎一嗓子非得把难得浪漫破坏不可。
    她用力的在他背上蹭了蹭,对方温暖的体温正隔着外衣源源不断的钻入她的心底。
    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这一刻能定格,也打心底羡慕乡下夫妻的生活,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更没有深不见底的*利益,只是简简单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吃饱喝足,逗着孩子,抱着老婆,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窝在家里,多好。
    可惜这样的生活即便是她想过,卓然也不见得同意,他天生就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男人,又怎么可能陪着她平静的度过一生。
    好不容易进了村,明雅没马上回家,而是给他指了条路,径自前往她跟母亲住的旧屋。
    她母亲是村长女儿,当年出嫁的时候是外公给送的房子,就坐落在村子的西面,与祖宅相差甚远,几乎是一个冬一个西,为的就是图个眼不见为净。
    明雅从车上跳下来,眼前的老房子与十几年前无异,只不过旧了些,人气少了些。
    她凑上去摸了摸积了厚厚一层灰的木板门,仿佛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这个房子就像被尘封起来,再无人问津。
    卓然将脚踏车停好,站直身静静打量眼前的老宅。
    那是用大石头围起的院子。
    灰色的石头墙,简陋得似乎有些发霉的门,门上贴的红对联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如今仅剩下一小块无法辨析的字迹。
    远远的是被白雪覆盖的山脊,延绵不绝的将这个小村落围绕。
    外头还在下雪,冷飕飕的空气都快把人的脑子给冻僵了。
    可这会儿明雅却不觉得冷,她用力推了推眼前的木门,发现落了锁根本推不动。
    于是她退后两步来到外墙,搓搓手正打算爬上去……
    卓然眼明手快的扣住她的肩膀:“明雅,你想做什么?”
    明雅回过头,这不是明摆着吗?她想翻墙。
    卓然叹了口气:“不可以,这样很危险。”
    明雅突然有点烦他,心下腹诽不已,而后伸长了胳膊攀着墙,今天她怎么着也得进去。
    “方明雅。”他把她抱远,声音透着点火气,“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怀孕的自觉。”
    明雅噎了下,回想起这一天下来既惊险又刺激,并且随时会让她流掉孩子的经历,她自知有愧,顿时没了底气。
    他看了她许久,突然说:“很想进去吗?”
    明雅眨眨眼,眼底重新升腾起希望。
    卓然收回视线,来到门前细心的打量起扣在门口的挂锁,看得出有一定年头,不仅是锁梁上锈迹斑斑,连固定的门栓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摸上已经被腐蚀发霉的木门,他捏着门栓上的顶部左右摇动,没多时已经能看到露出了半个头的螺丝钉,而后一使劲,直接把螺丝从木板上拔了下来。
    明雅站在一旁就跟看人玩才艺表演似的,惊得快合不上嘴了。
    “卓然,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她屁颠颠的跟他身后进门。
    卓然面上微愕,而后谦虚的告诉她,那门年老失修,里面的木头早已腐蚀软化,否则不借助外力,他不可能把门栓给扒下来。
    明雅“喔”了一声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径自在院子里走走停停。
    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刺激起她儿时的回忆,而当目光触及主屋的房梁时,她眼眶突然灼灼的烧了起来。
    她在门口试了试,推不开门,回头求助于卓然,却见对方摇头道:“这是插芯锁,如果没有钥匙除非把门踹开才能进去。”
    换言之,刚才能进来只不过是运气好。
    明雅摸摸鼻子,她还指望在这久居的,可不能把锁弄坏了,于是绕过门口来到窗户外,盯着屋子里的某一处不放。
    良久,她淡淡的对他说:“当年我就站在这个位置,看着我妈妈在那里上吊。”
    然后她随手给指了指屋里的房梁,黑亮的眼睛里出奇的平静。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树枝上的鸟儿吱吱喳喳的叫。
    她刚从学校里回来,还没进院子便听到桌子被掀翻的声音,等她冲到门边才发现主屋的大门被人反锁上了,由窗户往里看,就是母亲吊在房梁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她当时直接给吓蒙了,哭着敲门喊妈妈,等到隔壁邻居听到哭声赶过来,一脚把门踹开的时候,她妈妈已经断气了。
    “明雅……”卓然目光一紧,动作温情的把人按入怀里,捂着她的眼睛,“都过去了,你还有我。”
    她恍惚一阵,拉下他的手摇头:“放心,我没事。”
    她早已经习惯了,刚出事那段日子,整宿整宿的发着噩梦,好像妈妈生怕她把她忘了似的,重重复复的让她做着这个梦境,到后来她反倒麻木了。
    之后等两人回到外公的房子,明雅远远的便看到徐东强停在门口的摩托车。
    一进去便看到他坐在客厅里嗑瓜子。
    老爷子从房间里出来忍不住对他们说道:“去哪了这么晚?还让人家强子帮你把菜提回来。”
    明雅轻咳了声,只说到处看看去了,然后拎着买好的菜一溜烟往厨房跑。
    王梅枝在里面炖汤,看着她脸色顿时一黑,可碍于外公的面子,倒是没有为难她,熄了火就出去了。
    明雅把那尾鱼取出来,娴熟的开膛破肚,切洗鱼肉,等到一切都弄好了才开始往锅里放佐料。
    徐东强从门外进来,撩起袖子露出黑黝黝的胳膊:“要帮忙吗?”
    明雅头也不回,也不跟他瞎客气:“你给我把盆里的菜洗了。”
    徐东强爽快的应下,蹲下身边洗边问她:“方猪头,这么久没见,你咋一回来就嫁人了呢?”
    明雅轻哼:“在外头追我的人可多得很。”
    她这话真没说错,光是那水灵灵嫩生生的长相,就得加分。
    徐东强目光黯淡下来,一声不吭的低头洗菜,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卓然。
    巴掌大的地方因为突然挤入了三个人而显得有些狭窄。
    徐东强是在城里读的书,毕业之后直接回乡下当起了体育老师,也不是个完全没见过世面的人。
    但如今站在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哪怕面上再和善,浑身上下依旧透出一种不可小觑的气势。
    明雅专心致志的蒸鱼,也没管身后有什么人径自对他说:“干嘛只顾着说我,你呢,拆东墙你结婚了没有?如果结了,今晚赶紧把你那口子带来让我瞧瞧,我非得看看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想不开呐。”
    徐东强呸了一声:“放屁,在这村里想追老子的姑娘得从村头排到村尾!”
    明雅哈哈大笑:“你就吹牛吧。”
    卓然抱起胳膊,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盯着,盯着两人笑声阵阵,那种超越友情的和谐令他不悦的拧起了眉,正待说点什么,屋外头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
    明雅阁下菜刀溜出去,正巧看到外公捧着一盆冰水往门外泼的场景。
    舅舅“啊”的一声来不及躲,衣服头发湿了个彻底。
    再往下瞧,他身旁还跟着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呢子大衣,长发,皮靴,打扮时髦。
    这会儿被老爷子泼了个正着,黑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身上的外套也皱了,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气得指着舅舅的鼻子骂道:“张大勇你什么意思?”
    舅舅朝她怒吼:“臭娘们,我让你闭嘴。”
    女人被骂得一懵,眼泪顿时就冒了出来:“你说什么?张大勇,你别后悔?到时候别又跪我家楼下求我!”
    老爷子也气,一盆水泼完找了把扫帚,一下下用力挥在舅舅身上:“滚,带着这个女人滚,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她进门!”
    舅舅跪在地上喊:“爸,明雅难得回来一趟,您老别弄得这么难看行不行?那好歹也是您的媳妇,咱都是一家人啊。”
    老人怒骂:“你还说?谁跟她一家人,滚,立马给我滚,死了干净!”
    舅舅跪在地上,还想说什么却被王梅枝拉住,好说歹说才带着媳妇跑了。
    明雅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上前轻拍着老爷子的背脊:“外公,这是怎么了?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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