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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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心想原来是吕不韦头号手下图先派来的密使,如此看来,吕不韦是不惜一切,要在短时间内把朱姬母子接返咸阳了。
肖月潭相当客气,道:“未到邯郸,早闻得项公子大名了,请勿见怪,现在肖某这样貌是假的,情非得已,故不能以真面貌示人。”
项少龙恍然,原来这人是易容化装的高手,表面看不出半点破绽,心中一动道:“那是说先生亦可把储君母子变成任何模样了。”
肖月潭点头道:“项公子的思想非常敏捷,这正是图爷派肖某人来邯郸的原因之一,但怎样把他们偷出来,就要靠你们了。”
项少龙正想说把她母子偷出来并不困难,几下已给乌应元踢了一脚,忙把说话吞回肚内。
乌应元接入道:“假若我们能救出她们母子二人,吕先生那方面怎样接应我们?”
项少龙这才恍然而悟,以他们的实力,又有肖月潭超卓的易容术,救出她母子应不是问题,难就难在乌家要同时全体逃亡,所以乌应元才把嬴政母子和乌家挂钩,迫吕不韦要一并接收他们。
果然乌应元续道:“质子府守卫森严,自庄襄王登基后,府内长期驻有一营禁卫军,邯郸城禁之严,又是天下闻名,除强攻硬闯外,别无他法。不过肖先生请放心,我们已有了妥善计划,包保能把他们母子无惊无险送到城外。”
项少龙知他在夸大其辞,亦没有想得什么救人大计,但换了是他也只好如此骗取对方的信任。
肖月潭道:“敝主曾和庄襄王商量过这问题,届时我军会佯攻太原郡的狼孟、榆次诸城,引开赵人的注意力,而图爷将亲率精兵,潜入赵境接应,只要你们到达潦阳东的漳水西岸,图爷便可护送你们取魏境和韩境返回我国。”顿了顿道:“肖某可否先听你们的奇谋妙计。”
项少龙暗叫厉害,他说了这么多话,但事实上没有□露半点图先率领精兵的位置和路线,因为若要配合行动,图先须已身在赵境才行。
几下又给乌应元踢了一脚,显然要他立刻弄一个这根本不存在的计划出来应付这贵客。
项少龙那有什么计划,故作神秘道:“肖先生可否等待三天,因为计划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联络她们母子,这事我仍正在进行中,等获得头绪后,其他细节才可作最后取舍。”
肖月潭不满道:“至少也应透露一点情况给肖某知道吧?”
项少龙故作从容道:“先生的出现,可能令整个计划生出变化,说不定可借助先生的易容术,使我们远离邯郸赵人仍懵然不觉,所以我才要再作新的部署。”
肖月潭脸容稍宽,道:“我有点明白了!”转向乌应元道:“听说乌家的歌舞姬名闻天下,肖某怎能错过。”
乌应元大笑道:“早给先生安排好了!”
项少龙知道再没有他事,溜了出去。
踏出乌应元的内宅时,项少龙有种筋疲力倦的感觉。城堡内一片午后的安宁。花园里婢女和小孩在玩抛球游戏,传来阵阵欢笑声。地上的雪早铲除干净,但树梢上仍挂满霜花冰柱。
他步过时,较有姿色的婢女都向他大送秋波,频抛媚眼,以望博得青睐。
但这一向风流自赏的人只感黯然神伤。
乌应元虽曾说过会把大部分人早一步调离赵境,但谁都知道那只是指直系至亲,至于较疏和眼前这些婢仆,都会被无情地舍弃,最终更成为赵人□愤的对象。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他项少龙亦没有办法。
在这群雄割据的时代,人的命运都不是由自己操纵的。
天堂会忽然变成可怕的阿鼻地狱!
他并不担心吕不韦会出卖他们,在这战争不息的土地,乌家的畜牧业对军事和经济均无比重要,以乌家父子的厉害,定可把部分资源撤出,其他的都不会留下给赵人,那将对赵国做成致命的打击,更难苟安生存,这亦是赵王自作自受的恶果。
乌应元是雄才大略的人,几年前便开始不动声色地部署一切,只瞧他看中自己的眼光,又不惜把最钟爱的女儿嫁给他,便可知他的果敢和高瞻远瞩。
只有这种人,才能在这世界快乐地活下去。
后面口哨声传来。
尚未来得及回头一看,荆俊已旋风般赶到他身旁,神态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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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大奇道:“得手了吗?”问的自然是赵致。
荆俊得意万分地摇头,悠然道:“她一直不理我,最后给我跟了回家,还拿剑来赶我。”
项少龙愕然道:“那我真猜不到为何你仍可像现在那么开心高兴了!”
荆俊嘻嘻笑道:“妙就妙在她亲爹原来是个书塾老师,走了出来对我严词斥责,说了大堆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等说话。我其实一个字都听不入耳,但看在他美丽女儿分上,装作俯首受教,他或者见我像是个读书的人材;竟说什么有教无类,着我每天去上学受教,学做人道理,只要过年过节送些腊肉便成。嘻!当时赵致气得差点疯了,向着我干瞪眼,但又毫无办法,项大哥你说这精彩吗?”
项少龙摇头失笑,给荆俊这样的人缠上,赵致这姑娘恐怕有难了,打又打他不过,赶又赶他不走,看她怎样应付?
荆俊问道:“滕大哥到那里去了?”
项少龙答道:“他有特别任务,到城外的大牧场去了。”
说到这里,心中一动道:“有没有办法把以千计的战马弄得四蹄发软,不能走路?”
荆俊皱眉道:“喂它们吃些药便成,但若数目太多,可会困难一点。”
项少龙心想这事应问乌应元才对,乌家的畜牧业乃世代相传,没有人比他们更在行了。
荆俊兴奋地道:“有什么事要我办的!”
项少龙摇头道:“你放心去读书吧!但记着滕大哥的吩咐,不要太过荒唐沉迷,今晚还要到质子府去。”
荆俊答应一声,欢笑着去了。
项少龙步入他的隐龙居,只想倒头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去想。
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项少龙回复精神,人也乐观和振奋多了。
乌廷芳等自是对他悉心服侍。
春盈四婢眉宇间充满忧怨,自是怪他直至今天尚未和她们真□销魂。
惟有心中苦笑,他的体力虽较一般人好得多,但仍是本源有限,故四女虽然绮年玉貌,青春迷人,但大事为重,他只有强压下冲动。
晚膳时,雅夫人的忠仆赵大竟来找他。
项少龙还以为赵雅有什么急事,忙抛下碗筷,把他迎入内室。
赵大神情古怪,好一会后才道:“今次小人来找公子,夫人是不知道的。”
项少龙大感不妥,诚恳地道:“有事放胆说出来吧!我会为你担当。”
赵大道:“本来我这些当下人的,绝没有资格管夫人的事,可是我们兄弟数人,心中早视公子为我们最值得追随的主人,故再顾及不到其他事了!”
项少龙更觉不妙,催他把来意说出来。
赵大猛下决心,沉声道:“夫人回来后,不到一个月,有个叫齐雨的贵族由齐国出使来到了邯郸,这人生得比连晋更要俊秀,才学和剑术在齐国都非常有名,亦是脂粉丛中的高手,可是他来赵后,却像只对夫人情有独钟似的,对夫人展开炽热追求,而大王和赵穆又不断为他制造与夫人相处的机会,看来夫人对他亦有点意思。”
项少龙一听放下心来,他对自己这方面信心十足,亦不相信曾共患难的赵雅会这么容易移情别恋。
赵大看他神情,焦灼地道:“有些话我不想说也要说了,夫人回来后,想你想得好苦,茶饭不思,偏是城内又不断传出公子死讯的谣言。那齐雨便乘虚而入,有几晚都在夫人房内渡过,到公子回来后,夫人才把他疏远了,可是他昨晚又来缠夫人,直至今早才离开。我们兄弟商量后,才决定来告诉公子的。”
项少龙的心立时凉了一大截,以赵雅一向的放荡,在那种苦思着他的情况里,的确需要其他男人的慰藉和刺激,以排遣痛苦和寂寞。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种男女间事,一开始了便很难斩断,兼之这齐雨又有不差于他的条件,所以赵雅才会与他藕断丝连,缠夹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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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荡女终是荡女,那可能牵涉到生理上荷尔蒙分泌的问题,要她长期没有男人慰藉,会是很困难的一回事。
他泛起被骗的痛苦感觉。
赵大压低声音道:“若夫人只是和男人鬼混,我们绝不会作通风报讯的下作奸徒。夫人有大恩于我们,纵为她死亦心甘情愿,但我们却怕她是给人骗情骗色之外,更别有用心,又害了公子,那就不值了。”
项少龙一呆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赵大痛苦地道:“我们曾私下调查这齐雨,发觉他每次与夫人幽会后,都立即偷偷去见赵穆□□”
项少龙剧震道:“什么?”
赵大两眼一红,垂下头去,两手紧捏成拳,显是心内充满愤慨。
对他来说,项少龙是义薄云天的大英雄,只有他才配得起雅夫人,而赵穆则是邯郸人人痛恨的人物,可想见他此刻的感受。
项少龙逐渐明白过来。
这条男色的诡计可算厉害了!
若赵穆可再次把赵雅控制,那他们这方面便休想有一人能生离邯郸,朱姬母子也要完了。因为赵雅深悉他们的所有行动和秘密。
不过看来赵雅虽与齐雨纠缠不清,仍未曾把他出卖。想起今天她神色凄然地要自己把她带离赵国,但又怕秦人难靠,便知她心情矛盾。说到底,赵王对她仍是非常疼爱,她是否真的愿意背叛孝成王呢?
她之想离开赵国,主因是赵国无望,故不想沦为亡国之人,而齐雨亦可给她这种庇护,把她带回与秦人间隔了个赵国的齐国。
齐楚间显有秘密协议,不择手段阻止三晋合一,甚至瓜分三晋,所以赵穆既能邀嚣魏牟来对付他,现在又可请得情场高手来向他横刀夺爱。
这事当然有赵王在背后撑腰,因为他不想赵雅与乌家牵上关系;同时亦想通过赵雅尽悉乌家的秘密,时候到了,再把乌家连根拔起,接收所有牧场,去此心腹大患。
项少龙的思路不住扩阔,想起赵妮一事说不定赵王也是一个参与者,因为小盘曾说过他们是吃了赵王派人送来的糕点而昏睡过去的。
赵王容许赵穆这样做,是以为妮夫人只是不耐寂寞,才会和项少龙相好,所以只要赵穆能予她同样享受,便可把她争取回来,那知赵妮生性贞烈,被污后竟自杀死了。
有了这样的理解,所有不明白的事均豁然而通。
那就是赵穆可以只手遮盖赵妮血案的原因,因为根本是赵王首肯的,他更不想把自己的恶行暴露出来,宁愿开罪李牧,亦要把这事压下去。
对于赵国,他是真正死心了。
他的复仇名单上,亦多添了赵王的名字。
现在最头痛的问题是赵雅。
她对齐雨是否已泥足深陷呢?
难怪赵王这么容易把赵倩交给她。
但会否晶王后也是在半真半假地演戏呢?故意引他行刺赵穆,那赵王便有借口把乌家抄除了。
想到这里,不由汗流浃背。
赵大道:“公子!现在我们应怎么办?”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就当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以后再不要跟或调查齐雨,这事至为紧要,明白吗?”
赵大点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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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想起一事,问道:“你们对夫人这么忠心,难道明知齐雨去见赵穆,也不告诉夫人吗?”
赵大颓然道:“早告诉她了,但却给她斥责一顿,说齐雨乃齐国来使,赵穆自然要殷勤招待,还说若我们再跟查齐雨,便绝不轻饶。”
项少龙心中叫糟,看来齐雨真的把这善变的荡女迷倒了,否则为何不许赵大追查真相。
自己可以由连晋手上把她夺走,别人当然也可以从他手上抢去,这是公平得很。
何况雅夫人以前的广结善缘,正表示了她最爱尝鲜。
赵大终忍不住道:“若夫人真的归了齐雨,我们希望能过来追随公子。”
以赵大的忠心,竟说出这种背主的话来,可知他们对赵雅是多么失望和痛心。
赵雅已出卖了他一次,今趟会否历史重演。
当她知道逃走无望时,会否因为齐雨和她的本身利益再次出卖他?
项少龙心内悲痛愤怨,沉声道:“将来有一天,若我项少龙真能出人头地,你们来找我,我必乐意收容你们。”
赵大欢喜拜谢,这才去了。
项少龙心情惆怅,脑内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愿想。
众女见他神色有异,忙追问原由。
他怎能把心事告诉她们,把心一横道:u春盈你们去预备热水,我要你们全体在池内陪我。”
春盈等闻弦歌知雅意,立时俏脸飞红,但又喜不自胜,拥往浴堂去了。
项少龙强振精神,暗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还怕了谁来。
这时他最需要的就是刺激,使他的精神能从失落和悲愤的情绪中解放出来。
强者为王。
好!
就让我项少龙看看谁才是强者。
第六章 真假嬴政
北风呼啸中,项少龙和荆俊两人无声无息地窜墙越壁,避过巡卫和哨岗,来到朱姬楼外的花园里。
荆俊留下把风,项少龙熟门熟路地来到二楼窗外,轻轻一推,窗门应手而开。
朱姬的声音在里面轻呼道:“是少龙吗?快进来!”
项少龙一个闪身穿窗入屋。
朱姬忙把窗门关上,转身挨着窗台,胸口不住起伏,显是心情紧张。
房内只有一盏暗弱的孤灯,由于放在窗台那边的一角,所以不虞会把两人的影子,反射在窗纸上。
灯火强调了朱姬右半边身体,左半边没在暗影里,使她玲珑浮凸的身材,更具立体的感觉,诱人至极。
房内燃着了火盆,温暖如春,所以朱姬的衣衫虽单薄,她却仍是那么舒慵适意。
她美丽的媚眼像火炬般燃烧着,更具灼人的暖意,一瞬不瞬地盯着项少龙,好像要把他的五脏六腑也研究清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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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还是首次遇到这么大胆野性,一点不怕男人的女人,心脏不由“霍霍”跃动起来,表面却冷冷地和她对视着。
这是个绝不简单的女人。
朱姬樱唇轻启道:“项少龙!我可以信任你吗?”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看来夫人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朱姬美目深注道:“就算我可以信任你,但你又凭什么本事把我们母子带出去。”
项少龙暗忖我既然可潜到这里来,自然可把你们带出去,正要冲口说出来,忽觉不对,改口道:“这正是我来找夫人商量的原因,因为我猜到赵穆必会把所有人手集中在储君处。”
朱姬点头道:“你非常精明,难怪赵穆这么忌惮你。每次他们说到你时,我都很留心在听,没想到不韦竟找到了你,真的很好。”
项少龙听她说吕不韦时,像提到个陌生人似的,心中懔然,看来她是不会对任何男人忠诚的。男人在利用她,她也在利用男人。
皱眉道:“储君那面的情况如何?”
朱姬轻叹道:“除非你率领大军,攻破邯郸城,否则休想把他带走,自异人郎君登基后,赵穆便调来二百名身手高强的武士,日夜不停轮班在大宅内陪守他,外面又加建高墙,形成宅内有宅,并长期有一营近千人的禁卫军在守卫着,除非你能化作鸟儿,否则休想潜进去见他。”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皱,今天乌应元向肖月潭说起质子府守卫森严,不但没有夸大,还把实情“夸细”了。
朱姬若无其事地淡然道:“而且就算把他救出去也没有用,赵穆乃用药的大行家,给他喂了一种奇异的药物,必须定期服食解药,才可没事,若没解药吃,不出十天便要毒发身亡。”
项少龙整条脊骨都似结了冰的冰柱。
我的妈啊!这就是未来的秦始皇?
今次真是前面有虎,后门有狼,进退两难。
还以为救出她们母子是举手之劳,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吁出一口凉气道:“这样扣着储君,除了用为出气外,对赵人有什么好处。”
朱姬淡淡道:“你也应听过赵穆的阴谋,故意以酒色把他变成废人,说真的,赵穆恨不得把他送回去当秦王。但现在却不是时候,因为会便宜了吕不韦,你明白了吗?”
项少龙当然明白,吕不韦这么急切把她们母子运返咸阳,就是要加强与庄襄王的关系。
这刻他终于发现当朱姬提到儿子时,只说“他”而没有任何称呼或直叫他名字,语气冷淡得骇人,一时不禁迷惑起来。
朱姬忽然狠狠道:“这小子死了倒好,见到他我便无名火起了。”
项少龙吃了一惊,人谓虎毒不食子,朱姬为何会诅咒能令她成为王太后的宝贝儿子?
朱姬移了过来,挽起他的手,拉着他往秀榻走去,柔声道:“来!到榻上再说吧!”
项少龙一来已完全没有心情,二来刚和春盈诸女荒唐过后,仍疲不能兴,三来紧记劝戒,不可和这同时是吕不韦和庄襄王禁脔的女人发生暧昧关系,骇然下反手抚着她道:“恐怕时地都不适合吧!”
朱姬没好气道:“你以为人家不知道吗?只不过那些婢女奉命每隔一段时间便来看我,躲在榻上,安全得多了。”
项少龙心道原来误会了她,忙随她钻入帐内,立时芳香盈鼻。
朱姬着他躺在内侧,以锦被盖着两人,转身挤入他怀里,用力抱紧,小嘴凑到他耳旁轻轻道:“奴家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但要你先发毒誓,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才可以让你知道。唉!我也是别无选择,才不得不告诉你。我在这里不准踏出屋门半步,又没有任何可信任的人。”
项少龙心中大讶,什么秘密须发毒誓不得外□那么厉害呢?
答道:“我项少龙一言九鼎,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