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体-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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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个时候起，他的脑子里，同时会有两个“自己”出现。每当意见不统一的时候，一个略显陌生的声音，总会在取得绝对控制的情况下，操纵身体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举动……
对于老者而言，像这样的改装生物，可有可无。即便全部死光，也根本不值得可惜。
那不过是一条狗。
一条自己玩厌了，一脚揣开的贱狗罢了。
区区几只隐藏的变异生物被杀，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再大的损失，也值！
第一百三一节 … 困惑
他该承认，老者很狂。
他明白，自己有狂的资本。
放眼整个地球，除了那些已经死去的古代人。谁能拥有与自己同样先进的生物技术？
谁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谁能拥有广褒庞大的黄区？
除了我，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哼！一百九十六号实验体虽然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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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变异人。
说穿了，同样也从试管中，依靠受精卵诞生而出的变种垃圾。
他居然会想到与维尔根那个蠢才合作……寻死路————
你是我制造的。就只能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
任何违逆，都将遭到最惨痛的报应。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不可想象。
就在老者内心充满愤怒，正在策谋着究竟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将一百九十六号从地球上彻底抹掉的时候。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战毁的卫星系统，对于老者而言，同样是一种无法弥补的损失。
不过，在联邦空军缺乏全球监控的情况下。自己手上那两颗隐蔽性极强的伪装卫星，以及数以千计的小型无人侦察机。自然也就成为行之有效的情报来源。
想要依靠这些东西，重组全球监控网络。当然不可能。
可是，在某一区域面上进行详尽的测控。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这样，一支从红月城出发，形迹颇为可疑的小部队。顺理成章地落入了老者的注意视线。
确切地说，那根本算不上什么所谓的部队。不过只是一批两个一组。相互搭挡地普通人罢了。
他们的举动很奇怪。
从红月城一路出来，每隔一段时间，这些人就会从身后的背囊里，摸出一只形状扁圆的器具埋入地下。周而复始，直到鼓鼓的背囊彻底清空为止。
“埋下的……。是什么东西？”
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好奇的老者忍不住派人弄回了几只样品。
遗憾的是，费尽心机搜罗回来的异物品，并未给他带来太多地乐趣。
相反，却使他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恐惧。
那是几只用最简单方法。做成的便携式震荡探测器。
这玩意儿，老者并不陌生。
也算不上什么高科技产品。
事实上，这东西的工作原理，与用作地震监控的精密设备，完全出于相同的原理。
它们的作用只有一个————监控一切来自地下的震荡与动静。
与地震设备比起来，这些仅用信号发射、震幅探测装置、以及一块薄铁皮组装起来的小东西。非但做工粗劣得可笑。而且，与“精密”这个词，也丝毫沾不上边。
但是，不可否认，它们对于来自地下。任何强烈地辐射与物理震荡，具有相当明显的探测效果。
而且。这种装置，竟然来自于蓝区。
就在它们地金属外壳上，已经用醒目的黄｜色涂料标示出“梅耶克瓦兹钢铁集团”的特有符号……
显然，这是一批临时制造的产品。
简单、实用、小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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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的探测器，监控区域极其有限。
如果，这种东西的数量成千上万。而且，在每一个相关的独立区面，都设有信号接收装置。那么，它们能够发挥的威力，完全可以在个体数字的前面。以几何倍数相乘。
从红月城里出来的人，数以千计。
他们都带着厚厚地背囊。
每走过一段距离，总会随手埋下一只……
“他们，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老者很迷惑。
也极其震惊。
他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一时间心血来潮的无聊之举。
这些居住在城市里的难民，肯定正在进行着某种不为人知阴谋。
而且……
因为。单从他们行进地路线，以及探测器摆放的位置看来。似乎……
这，这可能吗？
一种前所未有地疑惑与猜测，夹杂着由此引发的莫名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
两天后，当第一批外出者，在野外绕了一个大圈，重新返回红月城的时候。老者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
他必须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红月，仅仅只是一个小城。
—
一次性派出数千人投放探测装置……吃不饱的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老者没有使用那些较为隐蔽的方法。他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派出手下的生化兵器尾随其后，抓了几名活口回来。
威胁加利诱，软硬兼施……式的讯问之后，从他们口中道出的情报，竟然仅仅只是异口同声的————“我不知道”。
这样的结果，与老者之前的料想也算吻合。
任何阴谋与计划，实施者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
这也是上位制订者的共同特征。
看来，想要真正弄清楚事实的真相。必须从红月城中找出那个发号施令的大人物。
可是，即便真的找到目标人物。那又如何？
或许，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当作靶子，推到前台的替代者。
真正的对手，永远只会隐藏在背后。根本无从察觉。
烦躁、愤怒、阴郁……从老者的大脑深处骤然发散开来。搅扰得他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这种情况，在他的身上极其罕见。
他很困惑————究竟是谁想要针对自己？
若论仇家，实在太多了。
上至地球联邦总统，下至平头百姓。想要自己脑袋的人，简直成千上万，难以计数……
其中真正有能力实施报复的人……
毕竟，大量难民涌入黄区。产生的后果，便是新一轮的权力更换。
这种时候，一只怀有强烈复仇心的蚂蚁，往往会在自己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摇身一变成为一头恐怖的巨象。
内心烦躁的时候，再聪明的人，往往也会变成类如脑瘫的白痴。
老者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几天后，无人飞机发回的最新监控信息，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甚清晰的画面上，显示出数百辆重型货运卡车，正通过蓝区边界的安全地带。径直开入了黄区。
“维尔根……。想干什么？”
望着屏幕上状如长龙般的车队，老者不仅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
车队的目的地，正是被引为焦点的红月城。
与神秘老者无法解脱的困惑相比。雷震此刻的心情，却显得颇为不悦。
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包袱”。
按照史书记载，“国际红十字会”这一组织，创立于非常久远的古代时期。
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曾经以医者为第一要务的救援组织，在历经数代人类文明的变迁后。已经成为联邦政府控制在手中，类似官方性质的慈善机构。
当然，这样的“慈善”，并非针对所有需要帮助的人而言。
事实上，它的作用，仅仅只是在政府授意下，针对那些经过筛选的对象，进行合理、有限、有目的的“援助”。
在维尔根看来，黄区的居民，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罪犯、杀手、流氓、恶棍。
然而，雷震等人的出现，却使这种近乎恒定的概念，产生了非常微妙的变化。
第一百三二节 … 援助
果使用得当，罪犯与恶棍，也是可堪利用的棋子。
当然，这样做的前提，必须将“利用”的范围缩小在黄区以内。并且，绝对不能越过蓝区防线一步。
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维尔根接受了雷震这群雇佣兵的出现。同时，将之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他很清楚————在目前的情况下，动用大规模军队，向黄区发动全面攻击。无疑是一种不明智的举动。
此前的大战，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机动装甲与复制士兵的配合，的确能够发挥强大的火力优势。
然而，面对铺天盖地不计其数的生化兵器。大量复制士兵所能起到的作用，仅仅只是给对手增加更多的可感染载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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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下令————蓝区内所有武器工厂，全面变更换原有的生产项目。
机动装甲与复制士兵的数量全面缩减。将一半以上的车间空出，专门产出经过量化改进的热能武器。
小型化之后的电磁炮，能够由机甲进行负载。到了那个时候，再多的变异生物，也不过是徒为消耗的废品。
维尔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时间仅促。
他必须在林发动新的攻击之前，将所有联邦军队全面换装。
因此，接受雷震，用大量金钱，换取这支实力强悍的雇佣兵为自己效力。实属必然。
他并不是不相信这些黑衣人的力量。
事实上，雷震在战场上显露的一切。已经令他在震撼之余，感到畏惧、恐怖。
同时，他也明白————这些人，永远也不会接受自己的控制。彼此间的合作。仅仅只是暂时。
在摸不透对方真正实力地情况下，在一定程度上示好，非常关键。
力量，只有捏握在自己手里，才能真正发挥作用，才正真正安全……
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与这些人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就目前而言，当属第一要务。
就这样。“国际红十字会”的出现，顺理成章。
以民间机构的名义，向黄区运送一批物资。用纯粹的官方词汇来说，这叫“义务捐助”。
对于维尔根脑子里的想法，还有现实中的做态。雷震虽说不是很清楚。却也多少能够猜到七八分。
显然，地球联邦总统，已经把从黄区出现的自己，当作亟待拉拢的对象。这才做出此番“慈心善举”。
雷震不想点破。
也不愿意说明。
无论蓝区或者黄区，在他看来，都是两个与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独立存在。
一场战斗。死一个人，与死一亿人。其中地差别，仅仅只是数字上的多寡。
地球即便毁灭。又管老子屁事？
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下去。
蓝区的总统，黄区的议员，以及电话里的神秘人。谁敢阻拦，一概统杀。
所以，慈善、捐赠、帮助之类的话题，在他眼中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地球是一个巨大的棋盘。
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只需要获取最大限度的利益。这就已经足够……
早已获取公民身份，并且通过人口调查总署相关检测的黄以珊。利用自己身为联邦卫视主播地便利，以这次“政府善举”为名。在蓝区境内，掀起了一场巨大的舆论声势。
这并非出自她地本意。
事实上，无论维尔根还是雷震。都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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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球联邦总统的角度来说，借助此事大造舆论。可以变相提升自己在国民心目中的正面形象。
雷震则不然。
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一种平衡。
一种存在于两区间微妙的平衡。
蓝区的物资，实在太富足了。
能够在光明正大的情况下。尽可能多地补充黄区的资源不足。对于这片土地上连最基本温饱都无法满足的人们来说，无疑是前所未有地福音。
何况，如果利用得好，这对自己未尝不是一种绝好的
只不过，他很快发现————想象与现实中的差距，实在太过巨大。
琳娜。密尔歇罗森。是一个刚刚从护士学校毕业的十八岁少女。
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地时候，雷震只觉得眼前一亮。
她实在太漂亮。
—
漂亮得令人看了，下意识地会产生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欧裔人种惯有的白晰色素，为她地皮肤增添了不少尤为动人的光泽。
满头耀眼的金发，在这种优美色调的衬托下，更显出一种颇为高贵的气质。
也许是因为遗传或者保养的关系吧！她的皮肤并不像传统欧洲人类那般粗糙。而是有着牛奶般的腻滑质感。就好像是一块用最细密茧丝编织而成的上等稠缎。
按照惯例，国际红十字会的任何行动，都必须有大量志愿者协助。
琳娜，恰恰正是众多志愿者之一。
对此，雷震不置可否。
他懒得说。
也根本就不想说。
黄区是什么地方？
那是地球上自然环境最残酷，生存条件最差的地方。
像这种显然是从温室里出来的小花朵，满怀憧憬地想要到处奉献爱心的小美女。与“黄区”这两个字，根本就不协调。
要知道，“女人”这个词语，在黄区代表着两种含意。
一、是能够当作商品流通的交换玩物。
二、则是纯粹意义上的食物。
望着认真点验着一车车货物的琳娜，雷震一个字也没有说。
能说什么呢？
说说吃人？
（）
还是说说战争的残酷？
即便说了，她会听吗？
退后一步，即便她听从自己的劝导，不再跟随这支队伍同行。又有什么意义？
死在黄区的女人，根本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
有的人，甚至比琳娜还要年幼得多。
为什么她们就必须死？
而她却必须活？
这公平吗？
让她自己体验真实的生活……：用得多……
总共五百辆满载物资的重型卡车。从蓝区边界一路缓缓驶来。目的地，正是已被老者重点关注的红月城。
由于是以民间机构的名义进行援助。因此，联邦政府并未派出军队进行护送。仅只委托雷震的“黑暗佣兵团”全程负责安全事宜。
“既然如此。那么，必须首先满足两个要求。”
面对红十字会官员的请求，雷震面色冷淡地回应道：“第一：车队行进的路线，以及物资发放的地点。必须由我说了算。第二：所有随同人员，必须按照我的命令统一行事。否则，无论出现任何意外，我概不负责。”
口头上的答应，在某些情况下，并不具备实际效果……
从蓝区至红月城之间，是一段颇为漫长的距离。
坐在用加装了钢铁防护拦板的卡车里，望着防弹窗外沉闷的灰黄戈壁。耳中所充斥的，则是发动机传来粗重单调的运转声……相信任何人都会感到无聊透顶。
不到半天时间，所有蓝区志愿人员，已经丧失了最初那种浓厚的兴趣。一种由于无事可做的产生郁闷，也逐渐在思维神经的麻木下，慢慢控制了他们的身体。因为长时间颠簸引发的身体疲劳，也在这种负面的精神状态驱使下。使得人们厌厌欲睡、肢体萎顿。
很自然的，琳娜找到了雷震。
她的要求并不过分————仅仅只是停车，进行必要的休息而已。
第一百三三节 … 哄抢
在没有抵达指定地点前，绝对不能停车。就算大小车厢里，用各种盛装的容器自行解决――――”
这就是雷震的答复。
也是在出发前，向所有人交代清楚的注意事项。
遗憾的是，这样的警告，没有收到任何效果。
蓝区提倡自由、民主。
能够成为蓝区合格公民的人，无一不是人类中的上上之选。
维尔根驱赶了所有的罪犯。使得蓝区彻底成为一块宁静的世外桃源。
没有罪恶，没有黑暗，社会的阴暗面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虽然，这仅仅只是一种表面现象。
可是，对于绝大多数生活于其中的人们来说，的确能够造成观念与精神上的双重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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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的淡薄，加之惯性思维的结果。便是对于一切事务的概念化。
所有人都知道――――黄区充满了危机。
但是，对于危险的程度，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实际的经验。有的，仅仅只是模糊的概念。
就这样，对于雷震的命令。志愿者置若罔闻。
在他们看来：自己的一切举动，都是包含了无比爱心的善举。
善良，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管用的东西。
即便是大奸大恶之人，面对无所保留的善意。也会被彻底感化，浪子回头。
望着这些满面惊讶，且明显带有愤懑之色的志愿者。雷震明白，他们根本就将自己所说的话当成儿戏。
“既然如此，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做吧！哈哈哈哈――――”
从他口中突然爆发的怪笑，在一干蓝区人士听来极不舒服。不过，还有什么能比独自掌控一支车队更加令人兴奋的事情呢？
半小时后，当一座拥有坚固墙壁的城市，从地平线上缓缓出现的时候。志愿者们的情绪，也被随之调拨到了顶点。
“去那，就去那儿！我们必须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把所有物资公平地分发到每一个需要它的人们手中。”
这是琳娜地声音。
雷震的冷眼旁观，已经使她在这种无言的默许中，成为这支车队新的领袖。
在人类的字典中，“美女”这个词，一直都是人们的偏爱。
应该承认，琳娜属于那种任何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漂亮女孩。
而且，她地家世也颇为显赫。
光是这两点。足以让她成为被太多男人追捧的对象。
当绝大多数人，在下意识的情况下，接受她的存在，并且将其所说的每一句话奉章执行地时候。说话者自然也就变成了人们潜意识中的领导者。
这个时候，远处低矮的建筑群。已经进入了人们正常的视线。
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城市。
顶多，不过是一处难民们建立的聚居点。
在黄区，并非所有的人，都能有幸进入城市范围栖息。
毕竟，城墙能够保护的范围就这么大。多余的人口，只能在荒凉地城外重新寻找合适的居所。
独自一人的空旷地野外活动，极其危险。
为了活命，难民们只能以群居的方式。相互依靠。
利用石块、枯木、杂物、以及所有可堪利用的东西，在荒凉的野地里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