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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御风行-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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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打开的窗户,陈如风看到对面房间的大门打开,房内空无一人。

陈如风饱餐一顿后,推开房门,冷风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一踏出房门,阵阵尖啸的破空声传来,循着声音往左面的花园看去,一人影竟在那里耍舞长枪,枪影像绽开的花影般,煞是好看。

“大概他就是住在对面的吧?”陈如风心念,迈起脚步,便去跟他打个招呼,毕竟他们可算是邻居了,基本的礼节还是需要的。

那人却似是一心醉于舞枪之中,并无留意有人走入花园,花园中四角各围着一十尺宽长的花圃,倚墙而立的还有几颗苍劲老树,在寒风的呼啸下上面的叶子也是所剩无几了。

“嗖!”

长枪刺空,如一段铿锵声乐戛然而止,陈如风礼貌地鼓起掌来,那人转过面来,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是谁?”

陈如风抱拳道:“我是李丞相的客人,名叫陈如风,现暂住在‘流心苑’,看这位大哥也是住在这里的吧?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还请大哥好好关照。”

那男子看上去最多三十,英眉厉目,把枪立好,略带轻蔑地道:“丞相大人的府客将近半百,其中更是高手林立,能得大人招揽的,必定是非凡之人。看你年纪轻轻就有一手能进来相府,想必也不是无用之才吧?倒不如跟我丁雨来较量一场,分个高低,再决定是否应该结交朋友。”

陈如风听他这样一席话后,顿感咋舌,此人初次见面便要打打杀杀,又说出那么刻薄的话来,实在是令人费解。

“难道弱者就不能和强者结交了吗?”陈如风略带愤怒地驳道,“这个世间并不是只允许强者存在的。”

丁雨不屑地笑了一声,“你年纪还小,经历尚浅。只有强者,才配生存在这世间上,这番道理,是我师父告诉我的。就是因为我不够强,才被赶出碧血轩,沦落至别人的府客。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不是正好说明了这一点了吗?你看那些弱者,也只能在街头行乞,或摆摊售卖,以维生计。再看看那些强者,丞相大人,只手遮天,天子皇帝,号令天下,那些弱者,永远只能活在强者的背影底下!所以,若要生存,便只有强者合适!弱者只能偷生罢了!”

陈如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此人言语偏激,思想更是冥顽不灵,恐怕也不是一时三刻能使他开窍的,再跟他说下去也只是浪费唇舌。

“来吧,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一个强者,强者才有资格说话。”丁雨架好马步,横枪立定,锋尖处烁烁生光,直指陈如风,枪头所挂红缨烈似火焰,摇晃之间竟似要化作一团更为强盛的红光。一股气势往陈如风席卷过去,他顿时感到萧瑟削骨的寒风之中有阵阵阴隐的杀气。

“我是一个弱者。但我亦有办法胜过你。”陈如风双手蓦地成拳,指缝间绿光大作,似是刚刚陈如风捏碎了一个绿色的弹丸一般。他下了决心,要证明给丁雨看,这个世界,并不只是强者当道,弱者也能撑起自己的一片天空。

丁雨双目杀机一闪,快步疾走,枪一边虚空前刺,数道气劲接连往陈如风激射去。陈如风真气急转,随风而行,身如叶飘,如腰上绑吊绳一般,身体往上一提,避开了丁雨的枪劲。那几道劲气横扫过他身后的花圃,顿时一片花瓣零落。

陈如风半吊空中,倏地化成绿影,往疾奔而来的丁雨迎去,影中快拳疾击,直取丁雨的面门。丁雨也不慌张,脚一踩地止住前冲之势,拨起长枪,斜向上伸,与绿影快拳碰撞,陈如风内力明显逊色一筹,枪尖劲气勃发,自己的拳头硬是一震,攻势顿消。

同一时间,丁雨一蹬地,跃升至陈如风顶上,双手握枪,直往下倒插。陈如风毕竟身怀缥缈神功,速度及反应之快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枪尖将近他鼻梁之时,以闪电之势,卷成绿影瞬移到丁雨身后,由于双方距离较近,陈如风出拳之时,丁雨尽管反应过来,却成不了格挡,背腰只好吃下陈如风的一拳,闷哼一声,气贯后背,化去陈如风注在拳中的气劲,同时背上如滴雨之湖一般,泛起阵阵气波,把陈如风震开数尺,勉强得到缓息之机,一个急转身,双手并拢,将枪在半空旋转一圈,生出一道盾状真气往陈如风撞去。陈如风双拳前冲,却是犹如被牛直撞一般,一直被撞到双脚降在墙上白瓦处,气盾才被他拳上迸发的真气碎去。

丁雨往后倒飞,落于陈如风居所的屋顶上,微微气喘。而陈如风则已累至俯下身体,双手撑地,喘息之重犹在丁雨之上。

“你以为我就这点斤两吗?”丁雨冷笑一声,直起身子,“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弱者,让我给你看看什么叫生存的法则吧!”

陈如风抬起头来,却见丁雨面色霎时苍白下去,似乎一下子被人抽走了血色一样。

与之相反,他手上挥动的长枪,枪头有一团红光笼罩,随着丁雨脸色的愈加惨白,它则愈显通红,像一个硕大的苹果插在枪头上一般。

“血枪!”流心苑的圆拱入口传来一声惊呼。

第三十四章:弱者法则

原来不知不觉,流心苑外,竟已有一众人在围观。这些人大概是相府府客,大多是江湖人士,有相当的见识。

刚发出惊呼声的,乃是一胡髯大汉,见丁雨此状,所使的不是碧血轩的“血功”还能是何种玄法?

红胜烈焰的气团,映照着陈如风的眼瞳。

陈如风勉力站起来,却是摇摇欲跌的模样,围观之人大多不看好他,以他这幅模样,恐怕丁雨用不着使出“血枪”,只需几下高妙枪法,便能使他落败收场了。

只听丁雨暴喝一声,连他脚下的瓦片也为之震动,几欲粉碎,枪头的红光似是融化了一般,化作红色流水,顺着枪杆直流而下,像是为整支长枪覆上了红衣。

血枪成,贯注了主人血气的长枪,此刻就如狰狞的凶魔一般,煞气不断散发,竟红得有点发黑起来。

丁雨整个人更是面色惨白,双手血色全褪,目光只有凶狠和凌厉。

“血……血……需要血!”

血枪似乎在呼召着他,让他去把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刺得血肉模糊,以他的血来祭奠自己所失之血。

血光闪过丁雨的眼际,他手执血枪,龇牙暴吼,纵身往陈如风跳去。

枪尖之处,红芒暴盛,似是一股血顿时爆发出来,溅射四方。

“你这个弱者!!”丁雨穷凶极恶的身影在半空翔过,血影成弧,搭起一条血红之桥。又似一浴血狂魔,张起一只锋利尖厉的长指,刺破一切血肉之躯!

在场之人无不心中震骇,使用血功极有可能陷入走火入魔,不能自控之境,更有甚者会因血气虚耗过度而亡。如今看丁雨这般模样,极有可能是已走火入魔!有人欲拦下丁雨,却又被他如修罗妖魔附体的凶相惊倒,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少年,在血魔的血盆大口的吞噬中败亡。

“弱者……亦有弱者的法则!”

“弱者,也是世间上的一份子!青草是弱者,但它生生不息,一年枯死一年生;蝼蚁是弱者,但它依然顽强地坚持着自己的生命!”陈如风打开了心中的灵台,重新落入当日与黄化鏖战之时的清明之境。

世间一切,仿佛缓慢下来。

风,呼啸声,一阵一阵。寒意,尽散。

血枪锋尖,近在眼前。血魔之口,狂张欲吞。

骤然,双手紧握。弱者,纵使面对天陷之局,也定必毫无惧意,勇敢迎上,哪怕是蝼蚁之力,青草之命。

这是弱者的法则!绝不再任何时候示弱!

忽地,真气如泉涌,原本已是枯竭的身体,像是久逢甘露的旱地遇上漫天的雨水,一下子充沛起来。

天地一气,风为气。

陈如风全身气窍打开,劲风之中,凛冽寒风化作一缕缕柔软温暖的气丝,渗入体内,填充空缺的气容。

风,化作一道无形的护罩,把陈如风包裹在内,血枪血焰嘶嘶怒鸣,像吐出蛇信子一边,舐舔着陈如风的防护气罩。

血色光华,映得两人通红。陈如风已是双手张开,任由天地间的风,融进体内,化作真气。血枪锋尖,正与那道风罩搏斗,欲刺破防御,却被风罩死死抵住,双方各自占不了上风。但陈如风原本虚弱的气息渐渐均匀起来,血红的枪光却渐渐黯淡下去。

观者均知,这是丁雨血气不足,导致血枪无气血维持,在与陈如风的风罩僵持之中消耗了大部分的血气。

气若有,气若无。

陈如风蓦地睁开眼,作奔跑状,凭空消失。

观者又是一阵大惊,稍有见识之人均知这是缥缈功第二层“遁”,这才明白了陈如风的底细,同时又暗中猜测他与缥缈老鬼朝虢的关系。

血枪刺空,原本一往无前,咄咄逼人的气势更被削去了大半,现在的血枪就如一只扑空猎物的怒狮一般,枪身血焰沸腾,光芒更盛。

但,这明显只是强弩之末,血枪自身燃烧掉最后的一点血气而已。

空中竟蓦地出现陈如风的身影,就像被空气中一只无形之手捏造出来的人偶一般,不过此刻他是站在丁雨的身后,一洗先头颓境,脸上精光大放,内功修为明显更进一步。

再一次的生死练气,再一次的成长。

陈如风双拳合并,拳直丁雨。

丁雨转过头来,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但手中的血色长枪却是狂闪红光,似是催促他发动夺命进攻。

绿气围绕陈如风双拳席卷起来,像游龙汇聚,合成一巨珠,光团恢弘,一道道刺光堪比耀目阳光,映得陈如风脸庞一片绿莹。众人只感到陈如风手中所凝之气团,势如怒海,凶涛狂涌,大有蛟龙出海之磅礴,天兵降临之威严。

丁雨,面无惧色。仿佛天地间,除了透骨寒风外,便只剩下一团火红血光和一团青碧耀光,各自逞着自己的威势!

“呀!”陈如风厉叫一声,双拳簇拥的光气如脱缰野马般奔腾跃空,嘶啸裂天,又似雄鹰展翅,翔击大地,令万物为其鹰啸所震,力拔万钧,势若破竹地往丁雨激射而去,空中绿光如雨点挥洒而下,点点荧光点缀着地上冰冷的石板。

丁雨抵起血枪,枪上血红竟如喷涌烈焰一般漫天绽开,成一椭圆气场,像鸡蛋一般把丁雨护着,护壳表面似是岩浆翻滚,在这将近严冬给人一种莫名的炎热之感。

轰!!

青碧气劲打在血红气场上,一时间气场竟是如怪兽之口,张起狰狞的嘴巴,把那道势惊天人的气劲渐渐吞噬,就似把那道气劲活生生地塞进肚子里一般。

“血功……果然是非同凡响。”观战之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道,看着原本凌厉看似锐不可当的气劲渐渐浸没在血红气场上。

当气场完完全全把青绿的气劲噬没时,陈如风顿时像失去了重量一般,从半空往地上堕去,再无任何真气能够支撑他的身体。

刚刚虽则说他已在生死之际,再作出突破,内家之境又臻一阶,气容也有所扩大,并成功把天地中的风化为真气引入体内,勉强补足了真气,但因发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却是超出了他体内的极限,一下子把他的真气掏空,同时亦引发了内伤,此时此刻,已是无力再战,体力更是严重透支。

陈如风只感到,天地间,软绵绵的一片,这令他想起了房间内那张柔软舒服至死的床,他甚至怀疑,自己只是躺在床上,做了一场荡气回肠的梦。

风,再也承托不起他的重量。他甚至能够感到地板上的冰冷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人开了无数个洞一般,任由各种冰寒钻进自己的体内。

半空,人影闪过,在电光火石之际,接住了陈如风下落的身体。

金易来把陈如风抱着,脚尖轻点数下地板,跃上围墙之上,一双冷眼射出怒火,目标正是面前那个血红包裹的丁雨。

陈如风已然是昏过去了。

丁雨那血红气场,竟也是渐渐敛回枪中,本来盛极一时的血红之光,也蓦地变得暗淡无比,甚至可以看到原来棕色的枪身。

他的面容也是比纸还白,几可胜雪。

枪上终血光全消,丁雨手一松,长枪啪地掉落到地上,孤零零地躺在冷石板上,丁雨也在众人的注视之中,两眼一黑,摔身进花圃之中,不省人事。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陈如风额头上,他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回到了一篇软绵的土地上,接下来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晕眩。

他的眼想张开,却连眼皮也使不起力气似的,只能开一条微细的缝隙,模糊之中,有一张熟悉的脸孔,在晃动,在那张脸孔的旁边,又有一张更为熟悉的脸孔,那是他从小至大一直对着的面孔……

“他好点了吗?”江晟天心焦如焚,金易来虽是面无表情,但眼中依然洋溢着关切,他淡淡道:“已无大碍,但内伤较重,需多日调息。”

江晟天望着陈如风,那抖动着的眉毛,似在酣睡,似在美梦之中。

“次次受伤的,怎么总是你。”江晟天摇了摇头,“或许我的体格不适合修习内家真气,对于我来说,是另一种福分吧。”

金易来的视线离开了陈如风,望向对面那丁雨居住的房间,冷哼一声:“他比如风伤得还要重,哼,乱用血功,害人害己。”

金易来很是不满丁雨,血功乃碧血轩镇教神功,以自己身体的血作真气般使用,血气可是比真气的效果更为显著,但同时所带来的自身损害也是十分明显,一旦控制不好,体内血液过度消耗,便会因失血过多而亡,因此碧血轩在江湖上也颇受非议,曾一度有人把它与赤魔圣坛划作一类的邪门恶帮,皆因其武功之阴损。

此时此刻,对面房间中的丁雨,面色比先前稍好,但依然是雪白如纸。四肢无力,头晕发胀。唯一一点比陈如风好的便是,他的眼睛是睁开的。

他只感到有无数只虫在自己头中起舞一样,弄得脑袋里一片天翻地覆,自己偏又抗拒无力,只能任由脑中一片紊乱。

他还能把握着的,就是内心深处,一阵疑惑,一阵挣扎,一阵难以置信。

“弱者……也有自己的法则?”

“为什么,我会输给一个弱者?难道我自己才是真正的弱者吗?”

不知不觉,他的眼眶竟溢出了晶莹如珠的泪水。

犹记得,碧血轩,血阳亭。

“师父!求求您了!不要赶我走!”丁雨噗地跪了下来,双手按在地面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在坚硬地板的声音悄悄在亭中回荡着。

面对夕阳的那嶙峋背影,始终没有动弹,似是在一片血红中,凝成坚石,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向着天空中红金相融的夕云,思绪便在那处静静地绽放。

“碧血会武的规则,你很清楚。成王败寇,只有强者,才配在这世间上生存!”良久,那道漆黑的背影才斩钉截铁地道。

丁雨抽泣着,抬起头来,眼中尽是恳求的神光,他只是想,这个人回头看他一眼,一眼而已,尽管一切已到绝境,再无任何转机。

“强者……弱者根本不配生存!”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丁雨的心中嘶吼着。他,如同丧家之犬般,蓦地跪趴在地上,再不起来,额头已是青瘀可见。

躺在床上的丁雨,缓缓合上眼。

“强者与弱者……弱者的法则……”

第三十五章:丞相归来

丞相归来

经过与丁雨一战后,陈如风的名字响彻相府。这个初到相府还不够一天的黄毛小子,竟能打败一个苦修血功十年的丁雨,而且身怀独步天下的缥缈神功,更让人臆想他和缥缈老鬼朝虢之间的关系。

整个相府西,陈如风大战丁雨这一事,足足三天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也只有一些在丁雨之上的高手嗤之以鼻,他们个个心道,若是换了他们上场,陈如风根本无可胜之机。

同一时间,也有不少人来到流心苑门前或张望,或窥伺,却只是看到两间面对着面的房间房门紧闭,似是无人在此居住一般,于是一众无聊人士便也只能失望而回,这里不曾再发生他们所期望的激战。甚至有人在暗地里下赌注,看看陈如风与丁雨,谁先能走出房门。

而对比起除了婢仆大夫外再无人进去探访的丁雨的房间,陈如风还有另外两个人照料着他,那便是江晟天与金易来。有金易来为陈如风运功治疗内伤,痊愈速度自然是在丁雨之上,因此,更多的人是把赌注压在陈如风身上。

没让他们失望的是,终于有一天,他们躲藏在流心苑门外,看到陈如风推开房门,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对着和暖的煦阳,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虽说是寒意正浓,但在高阳直照下,那种微微温暖的感觉,还是存在的。流心苑门外,隐约传来一些窃喜声,还有一些抱着一丝微小希望的人失望的叹息声。

今天,长廊上的家丁女婢明显增多。每一号房宅的门两侧,都有一男一女的仆人在伺着,静候着相府客人们的差遣。

连长廊上的朱红柱子栏杆,都被粉刷了一番,亮光闪闪,宛如崭新。天花长檐上每一个角落的蜘蛛丝,也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时不时走廊上有些风风火火跑过的下人,似是为什么准备着。

田一山脸色严峻,在相府大厅外,对着列队成阵家丁婢仆,口水花如涌泉般喷发,决心在丞相大人即将回来之际,把一切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自进相府以来,他对李林甫的脾气可算是摸得通透,这位丞相大人,若看到府中有一丝瑕疵,恐也会大发雷霆。一年下来,在家法严惩下弄得半身不遂的下人不在小数。

甚至西边客房的一些府客,也把平时的大大咧咧,目中无人,收敛了些许。尽管那位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对待他们,还是算尊贵的。但一些熟悉李林甫的人都知道,那张友善得过分的笑脸下,藏的是什么东西。

李林甫所招纳的府客,大部分是一些郁郁不得志的江湖人士,或者无帮无派的不世高人,如金易来之流。这些府客天天在相府中山珍海味,锦衣华服,好不怡然,自然是没有谁愿意被下逐客令。他们需做的,只是为丞相大人办事,若事情能办好,他们更会有一笔不菲的赏金。

而说起相府第二高手金易来,更类似于李林甫的心腹,对李林甫赤胆忠心,比客人的身份更为高一层次。至于缘由为可,一直是相府府客讨论已久的问题,也无人能从那个面色冷淡、几近与世隔绝的人身上,得到答案。

至于相府第一高手,除了一部分最先进入相府成为府客的人外,没有人知晓这个相府第一高手到底是何等人物。

相府门外,一声马嘶,整个相府顿时陷入一片严肃的安静之中。

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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