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行-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吊桥的铁索像年迈的老人,不断地颤抖着它的身体。
没有人会发现,铁索上的裂痕越来越大,几近极限。
韩陵继续往前进。
铁索蓦地断开,整条吊桥夹带着木板,从两岸间轰然坠下,一裘白衣也随之下堕。
第三十一章:牢狱风云(上)
密不透风的房室,只有令人作呕发霉的味道,和火烫的灰烬味。
然后,是阵阵鞭子抽到皮肉上的声音,和一声声惨叫,这惨叫声已经随着一下下的鞭击,渐渐地衰弱下去。
房室四角,各置一火盘,火光熊熊,却带不来丝毫的暖意。
几个人的厉喝声传出,似乎他们现在心中大为不满。
“我说过……我不知道……不是我下的毒……”陈如风满脸血痕,还布上了黑色的污迹,双眼已是无力可使,欲张还合,全身塌软,双手被铁链锁环扣着,挨着青色的墙壁,嘴巴上下痛苦地颤动着。
房室内一个阔壮的黑影继续挥起鞭子,往陈如风的嘴角又是狠狠地一击抽记,嘴角缓缓地渗出血来。
这个壮汉正是石场的监工头阿卡斯,陈如风自知不是对方的对手,只好就范,以致落得今日如斯境地。
其余数人,也均是石场的监工,他们认为是陈如风下的毒,要毒害所有苦工,今天将陈如风带到这个秘密的审讯刑室内,正是要严刑逼供。
他们口中吐出的,均是恶毒的天竺语,而陈如风所回答的,是他们所听不懂的汉语,但陈如风明白,只要他一点头,他就会含屈认罪,因此他一直都是摇头示意。
他的意识,也逐渐迷糊下去,疼痛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自己也心想,今日大概就要命丧于此了。
狠辣的鞭击,带来的痛楚也越来地变得麻木,由那种皮开肉绽的火辣,变为蚂蚁龇咬的感觉,而眼前的景象,也愈发浸入一片雾水之中。
只是隐约地听得见,刑室的门吱呀地打开,鞭子终于有了停歇的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均往那个新进来的人影,有几声咕噜咕噜的天竺对话传入陈如风的耳际,倒像是柔和催睡的曲调,渐渐地淹没了陈如风最后的意识。
陈如风的头一沉,无力地垂了下去。
脚下,是饥饿地翻腾着的白浪,在向悬崖上的那个白色身影狰狞地张着大口,似乎在说道:“快下来吧,快下来吧!”
韩陵双手钩在峭岩上,紧抿嘴唇,双脚凭空而吊,那座断裂的吊桥已经被汹涌的浪花所吞噬,只有一块块残破的木板还在海面上孤零零地漂流着。
韩陵往上而望,离悬崖顶处约有三丈之高,可惜在刚才与帕拉特的军队的缠斗中打量消耗真气,现在想要提一口气一冲而上真是难于登天了。
滚石从身侧滑落,在壁上打了几个滚后便落入了瀚海凶浪的怀抱之中,沉没至深处。
韩陵的手指也早已涨得通红,手所仗倚的那块人头大小的石头,也向下沉了一下,仿佛快要脱离崖壁,也要冲进大海的怀抱中。
长此下去,韩陵最后的下场也只是葬身瀚海之中。
韩陵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上方,唇齿紧贴,双手开始抖动起来,麻痹感占据了整只手臂,力气将尽,却又无计可施。
韩陵将目光往下落,人急智生,双脚刚好找到了两个小孔洞,一插而进,手所紧搭的岩石暂时停止了松落下跌的趋势。
但此刻他还不敢松一口气,换着是其他人,往下一望骇人的惊浪,早已吓得头昏目眩了,可韩陵乃是坚韧之人,此刻正是心念急转,寻找脱身困境之计。
“拼一拼了!”韩陵心中暗自道,闭上眼目,深深吸气,全身放松。
那块岩石再度惊险地松了一下,几乎快要和崖壁分离,韩陵蓦地睁开眼睛,暴喝一声,腰微微弯曲,如弹弓般,往上一伸,身如飞箭,直冲云霄。
这种强行提气之法,前提是要全身放松,但一旦身体松懈,就很可能从崖上堕入茫茫瀚海之中,韩陵这一次可以说是兵行险招。
韩陵的升势渐止,双手往前一扑,一个倒翻筋斗,成功双脚立地,身后的海浪愤怒地咆哮一声,仿佛刚刚到口的猎物而又溜走了的猛兽一般。
他回过头去,望着对岸已一片模糊的光景,冷笑了一声。
“刚刚的那股气势,竟能连桥都震断,你这个国王,可真是不简单啊。”韩陵像是在自语自语道,原本雪白的衣裳也添上了一块块脏痕,但韩陵却毫不在意,也不整理一下凌乱的服饰,往前迈步行进,重新踏上了大唐国土。
当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是晦暗惹人昏睡的火光在不断地摇曳着。
陈如风艰难地撑起身子,身上各处的酸痛令他哼了一声,抚着胳膊上触目惊心的血痕,往后挪了挪身子,靠在熟悉的牢房中的墙壁之上。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陈如风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对面靠右的牢房之中,一个人正倚着木柱,隔着一条小道的距离凝望着他。
“尹兄,原来你就在我旁边啊。”陈如风有气无力地说道,似乎有一丝淡淡的欣喜。
黑暗之中,尹平刚点了点头,道:“刚刚你受了他们的严刑拷打了吧?他们肯定认为是你下的毒。”
陈如风拍了拍额头,脑袋之中一片沉重,“但我确实没有这样做。”
“我听说,是在你的碗内沾上了的毒,而不是在稀粥里下的毒。”尹平刚淡淡地说道,陈如风吓了一惊,扭过头来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惊疑。
尹平刚藏在黑暗中的脸容也变得凝重起来,“所以说,原本要毒害的目标,是你,那个受你施舍的人,却成了你的替死鬼。”
“我?”陈如风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地道,“我得罪谁了?”
“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尹平刚转过头去,默默地凝视前方。
陈如风心中疑团丛生,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要毒杀他。难怪刚刚那些人竟然将他放了,看来是得悉分派给众人的稀粥内并无毒,而那些毒的矛头,正是指向他自己。
然而,就这样无端端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陈如风心中还是惴惴不安的,缩在稻草堆上辗转了好几遍,都不能入眠。
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思索了。
怎么所有的事端,都是要针对着他?从那些杀害萨克德的神秘人,摩罗寺的天颂,再到如今监牢之中的毒杀,背后是不是有所关联?
现在最令他焦急的一事,便是使节队伍遇害案,可惜翻来覆去地想,始终毫无头绪。
难道是说,在他们一行人林中遇害之时,有人知道了陈如风是唯一的幸存者,而要将这条漏网之鱼,赶尽杀绝?
很有可能!
陈如风迅速地翻过身来,不料拉动了身体受伤之处,痛得惨哼起来,却没有发出声来,只是做了几个口型。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迅速找出真凶,不然,连他自己都有性命之虞。
陈如风一下子觉得自己陷入了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之境,韩陵他人也不知是安是危,是否已安然返回大唐通风报信,在援兵来临之前,他又是否能撑得住。
太多太多的忧虑,在心中不断地滋生着,令他在这个恼人晚上只能入眠一个时辰。
第二日,陈如风如常被带往石场作劳工,身上斑斑的伤痕被人视若无睹。
不过,当陈如风将沉甸甸的石头扛在肩膀上之时,酸酸的痛楚便从肩上直贯全身,脚所受的压力一重,之前所拥有的惊人的效率自然消失全无。
而那些站在高台上的监工均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似乎昨晚对陈如风的所作所为与他们丝毫无关。
当陈如风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将一块石头扛到台阶的三分之人的时候,身旁却有人追了上来,一左一右地包夹赶上,陈如风目光一瞥,正是昨日欺凌那个被毒死的囚犯的三个恶汉之中的两个。
陈如风的身体左右各被撞了一下,本来就已经苦不堪言的身子保持不了平衡,一下子往后面倒去,连人带石地顺着台阶下滚,排在身后长长的苦工队伍顿时乱作一团,一个接一个地往后摔去,怒叫声不断。
监工们见情况不妥,连忙跳下高台,往台阶处快步走来。
陈如风重重地摔落到地上,痛得叫不出声,捂着自己的小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看样子是伤上加伤了。
仅余的一个恶汉早已在地上等待已久,邪笑了一声,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陈如风迈步走去,俯下身子,扯起陈如风的衣角,将他整个人高举了起来,就像是举起一根微不足道的木棍一样轻松,脸上的笑容更盛。
监工们陆续赶到,却也没有动手阻止,个个冷眼旁看,甚至还略带着嘲笑的目光。
陈如风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像一只布玩偶一样,在那个恶汉的手心中被他肆意摆布。
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伸出双手,紧捉着那个恶汉的手腕,却使不出劲来,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痛苦。
一个拳头狠狠地撞到陈如风的肚子上,陈如风感到自己的腹部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然后一股鲜甜从喉咙中涌出,血从嘴喷,溅洒一地,身体往后飞出,最后正对着地面,一下子盖到地上。
那个恶汉似乎还不甘罢休,竟从腰间掏出一把亮光光的匕首,笑容之中泛起了浓烈的杀意,往陈如风一步步地走去。
第三十二章:牢狱风云(下)
看到恶汉生出杀意,那几个旁观的监工也没有谁有出手拦截之意,眼中的嘲笑之意更浓,有的甚至嘴角已上扬,丝毫不掩饰。
恶汉一步一步,逼近趴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陈如风。
陈如风几度想爬起来,均以失败告终,身体的重伤令他根本不能挪移身体分毫。他只能勉强抬起头来,看着那把寒光闪烁的匕首愈发靠近自己。
避无可避。
心中深处的角落,燃着了久蓄的怒火,像倾盆的大雨一样,洒满了全身。
不是温暖,而是滚烫的仇恨。
本来陈如风无力垂下的头,再度缓缓抬起之时,已经散发出竦人的红芒。
仿似从九幽之下散发出来的夺命气息,将整个石场笼罩着,所有人都不安地动了一下身子,那些原本还冷眼旁观的监工,脸上的嘲笑变为了脚步后退的惊怕。
手握匕首的恶汉也大大地一怔,匕首锋尖已经指着陈如风,寒光一发不可收拾,恶汉迟疑片刻,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匕首向下划,直取陈如风的脑门。
但是,那双鬼神复苏般的红眼,仿佛连匕首都为之惊悚,再没有任何事物,能敌得上陈如风身上所散发的寒意。
一只从鲜血炼狱河里伸出的手,冰冷地捉住了恶汉的手腕。
黑气蒸腾,如一团黑火将陈如风的身体包围着一般,陈如风肆意地狞笑着,眼神之中全是目空一切的自傲,凡是敢于直视他眼睛的人,都会感到心中变成了难化的寒冰。
恶汉的面容大变,从先前的得意忘形、狠辣无情,变得恐慌震惊,主动和被动的形势,一下子逆转过来。
陈如风冷笑出声,那是魔鬼的声音,令所有人的毛发直竖,不寒而栗。
呵呵呵呵呵……
又仿佛,在宣告着什么,他死死地盯着目前的恶汉,笑容更邪。
一阵痛苦的哼叫声,然后是一淌血沾满了胸前的囚衣。
所有人都惊不敢声,呆呆地看着陈如风握着恶汉的手腕,在闪电间将他手上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恶汉满额冷汗,双目瞠大,不敢置信地低着头,看着匕首深入半尺的胸膛,上面的那摊血染得越来越大,像泼了墨一样,开出一朵鲜红的血花。
而刚刚在台阶上撞到陈如风的那两个恶汉,此刻也是如鼠见猫一样,吓得摔坐在地上,缩缩不敢语。
陈如风看着眼前逐渐扩大的鲜血,笑得更狂。
最终,恶汉的手颤巍巍地想移到自己的胸膛处,但一切为时已晚,回天乏术了。
恶汉在陈如风面前往后一倒,啪的一声,断了气息。
黑气渐渐收敛入体,陈如风重新趴在地面上,俯着身子,重重地喘着气,眼中的红芒也已全数褪去,那股压在众人心头上的诡恶,也消失不见了。
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阿卡斯一步前来,走到陈如风跟前,一双厉目狠瞪着他,又望了望那个恶汉的尸首,一把拽起陈如风,恶毒地看着他无神的双眼,看不出有任何诡异。
此时,尹平刚从人群之中疾跑出来,来到阿卡斯面前,用天竺话大嚷了几句,阿卡斯闻言,将目光刮到尹平刚身上,带着威胁凶狠地看着他,粗暴地将陈如风一把摔在地上,往前迈了一步,双手只是轻轻地一推,尹平刚整个人就人仰马翻地往后跌倒。
阿卡斯嘴里嘶出几句天竺语,尹平刚脸色不变,一副誓要抗争到底的模样,转用汉语道:“是他要杀他在先,他还手根本没有错!”
看阿卡斯的模样正要发难,石场入口处却匆匆走来一人,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人皮肤黝黑,身材矮小,凑到阿卡斯身旁,要阿卡斯半俯下腰才能将耳朵贴到他嘴边,几声嘀咕后,阿卡斯面容一变,望向陈如风,点了点头。
阿卡斯几句天竺话发号施令,尹平刚重新站立起来,眼神之中也充满了惊愕,望向陈如风。
刚才阿卡斯居然让人将陈如风带到囚犯接见室,就是说有人要来见陈如风。
但是,一般是不会让囚犯跟外界有所联系的,这次为何对陈如风又会破例?
石场本来就陷入了一片僵局之中,在阿卡斯几句话后,又重新运作起来,所有人都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那具僵直在地上,眼神之中充满着惊恐的尸首,也被抬了出去。
冷冰冰的监禁室内,空无一物,徒有四壁,还有一道门,门上开着一个人脸阔的窗口,窗口处有铁柱分隔。
陈如风打坐多时,身体也只是恢复到了平时的三成左右,依然是粗气大喘,脸上伤痕满布,身体多处绑着绷带,走起路上来也是一拐一拐的。
陈如风脸贴着窗上的铁柱,一股冰冷的感觉透过脸颊融来,空荡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正往此处走近。
当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窗外之时,他的心也不禁一惊,那张绯红的脸庞,略带着一点羞涩,当她的双眼落到陈如风的脸上之时,露出了几分尴尬之时,想将眼睛移往别处,却又重新控制住,跟陈如风四目相投。
“普姬娜……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了?”陈如风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波澜,他的思绪忽然飞回到了那一夜,那个灯火媚暗的晚上……
普姬娜迟疑了一下,退到一旁,另一张脸孔凑了上来,脸上绽放灿烂友好的笑容,塔可拉道:“你好,陈大侠!”
“啊?你也来了?”陈如风惊叫道,还没等塔可拉说下去,普姬娜已经一把将他推开,重新凑到窗户上,眼露心疼之色,道:“怎么弄成这样了?监狱的日子不好过吧?”
陈如风摆出一脸苦笑,摇了摇头,此时一旁的塔可拉打岔发话道:“普姬娜,我们的时间不多,尽量长话短说吧。”换言之就是说她不要太多废话,普姬娜朝他瞥去一个不满的眼色,但他的话也是有理,只好让出半边窗口来,让塔可拉凑上来。
“你出发来到曲女城之后,我们的心安定不下来。后来普姬娜决定来曲女城找你,几番打听后,居然听说你杀害了摩罗寺的住持天怜大师……”
“我没有。”陈如风咬着牙齿道,塔可拉连连点头,道:“我当然相信你没有,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开始进行审讯……”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一直扣押着我在这里,目的是想杀我灭口。”陈如风语气冷淡地道,这句话一出,倒是将塔可拉与普姬娜惊了一下。
陈如风笑了一声,道:“这里实在是杀机重重,我能不能活着过明天,都是未知之数。”
塔可拉眼睛一转,道:“凭借我家族的关系,我也仅仅是能进来见你,而他们说你是重犯,不能将你释放。你认为此案是有所跷蹊?”
“当然啦!”陈如风的表情就像是在回答一个理所当然的问题一样,“我隐隐觉得,天怜大师的死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势力巨大的幕后黑手。而且……”陈如风的眼睛扫过普姬娜一下,继续说道:“萨克德大叔的死,也可能有关。”
普姬娜一听,神情立刻黯淡下去,垂下头来,塔可拉温柔地拍了拍普姬娜的香肩,对陈如风道:“那么,现在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助你?难道要逃狱?劫狱?”
陈如风心中暗自嘲笑他的幼稚,他这种想法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在心中萌生过,可是这里固若金汤,守卫深严,即使是他唯一能到的世外之处石场,也有强如阿卡斯之人看守,自己可说是插翅难飞。
看着塔可拉一番好意,陈如风也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普姬娜见状,用手肘撞了撞塔可拉,塔可拉本来意欲放弃的眼神,又重新燃亮起来,道:“我家族在朝野之中也算颇有名望,你有什么需要,真的可以尽管说。”
陈如风抚着下巴,思索片刻,终于想起了什么,对着两人道:“你们帮我找一个叫曹锦的中土商人,他主要是以贩卖卷画为生的,我猜他现在还在曲女城内,若你们真的找到他,就带他来见我吧,我有要事要托他。”
事实上,陈如风是想得知韩陵现在的状况如何,曹锦或许是现在陈如风能跟中土联系得上的唯一一个中介了,而且一旦韩陵重返曲女城,说不定还能通过曹锦通知上他,这一丝希望,陈如风是要一拼的了。
“好的,没问题,就算翻遍整个曲女城,我也帮你将那个人找出来。”塔可拉说话间,目光却不移开半寸地落在普姬娜脸上,仿佛在对她说我办事你放心好了,而不是对陈如风说的。
大唐,长安,皇城御书房。
紧皱着眉头的玄宗李隆基,对着一堆桌面上的奏章,苦苦地低思着。
一国之君的苦恼,又有谁能懂?
天天面对群臣之间意见不一的争吵,李隆基感到他的耳朵这些天来都胀大了一些,唯独是御书房这里是相对较为安静的。
那些繁冗的政事,起码有一帮大臣与他分担,但有一些事情,则是需要他独自处理的。
前往了天竺而杳无音信的使节队伍,夹带着皇帝密令的陈如风,这些都是他不能摊出来跟群臣共商的。
没有一个人,能跟他分忧,而唯一的一个人,却也往天竺去了。
难道天竺是个一进而不能出的无底洞,所有去了那处的人,都无法再踏足出来?
房门被轻轻敲响,传来的太监的禀报声:“皇上,隐士韩陵求见!”
第三十三章:阴梵秘教
“快传!”李隆基迫不及待地道,连日来的烦恼,可能能在今日一切迎刃而解。
书房的门恭敬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