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行-第6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如风不禁怒意上面,狠狠一捶茶几,响声一震,吓得胡九未抖了一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埋怨的语气道:“两位帮主少爷,不知道你们那么早就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呢?”
刘宏和柴元朗同样是以不满的目光注视着二人,看样子他们正准备略为敷衍一下就回屋睡觉,陈如风厉目一扫,清了一下嗓子,道:“我要帮中这近几年的账簿,还有详细的人员名单。”
胡九未挑衅地看了二人一眼,继续仰天哈欠,断断续续地道:“帮……中早已不……做账了,更何况……账房的钥匙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混账!堂堂一个帮派怎么练账都不做呢?”江晟天抑压不住怒火,往三人喷到,却仿佛有无形的壁垒挡在三人面前,江晟天的责骂对他们毫无作用,似乎他们对所有话语都已免疫了一般。
胡九未心中暗忖:“哼,这两个小子装什么蒜,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么,我看不出一个月,你们如何卷好包袱走人!”
“那么,”陈如风声音暗带着不可抗拒之意,“你们就跟我一起清点物资财产,详细地记录好,做一本新的账簿出来吧。”
胡九未、柴元朗、刘宏三人为之一僵,似乎没料到陈如风竟会有这般要求,一个个原本还睡意朦胧的脸庞顿时像一桶水浇在他们的脸上,清醒得分明。
两名帮主领着长老和左右护法来到了账房前,陈如风伸手抓到那柄已是锈迹斑斑的铁锁上,手上沾了一手的灰尘,仔细地把看着这把锁,一早已声明丢了钥匙的胡九未等人在他背后毫不遮掩地挂上一脸的幸灾乐祸,像是在说“看你怎么死”。
孰知陈如风手紧捏着铁锁,脸上不动声色,真劲贯过他的手脉,一直往手掌那里延伸过去,眨眼之间,砰的一声,原本还在手中的铁锁,此刻已经变成一堆粉尘,在陈如风将手一张开的时候,随风而散,惊得身后胡九未三人脸上的表情顿时敛去了。
陈如风步入了账房,里面也是久无人气的模样,灰尘洋溢,一本本蓝皮账簿也已布满伤痕,明显是饱受虫蛀,陈如风拿起最上面的那一本账簿,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可喜的是上面的字迹还依稀可辨,不过一看那日子,果真是停留在三年前的。
可想而知,这三年来帮中的账目是何等地混乱,毫无规章。
“你们三个,”陈如风转过身来,厉声对三人命令道,“给我清点好帮中的物资,一一作好记录,决不能有半点遗漏。”
三人刚刚已被陈如风那露一手吓得不轻,仿佛自己已变成了三块铁锁,正被陈如风捏在手心里一样,连忙不迭地点头,一人抄起一本账簿,不敢耽搁片刻,离开了账房。
陈如风看着三人急奔而去的身影,这才舒了一口气来,连紧皱的眉头也为之释然,转过头来,江晟天微笑着对他竖起了拇指。
“好一个铁锁立威啊,陈帮主!”江晟天笑道。
陈如风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还靠你了,兄弟。”
入夜,帮主寝室里依然烛光摇曳,两张简陋的床孤零零地各倚着一边墙,尽管是睡意绵绵的两位帮主,此刻也强压下疲倦,在那些刚刚整理上来的账簿上不断地埋头细阅。江晟天还得动手笔录,一只手臂已经是酥麻无比,却没有一刻休歇。
“老实说,”陈如风抚着不断挣扎的眼皮,似是在安抚它不要轻易合上,“我们帮派的物资奇缺得很,库房也几乎一空。”
江晟天也是表情凝重,盯着账簿上一个个墨字,道:“我们这个帮派以前是以卖柴为生的,时不时负责运些物资到山上的千剑门处兜售,难怪以前会称作‘柴帮’。那时候柴元朗还是帮主哩!”
陈如风一拍额头,终于忍不住合上了双眼,但是脑海中的思绪依旧不停,“不仅如此,帮中根本没有几个能打能捱的,若果一旦有人来犯,我们恐怕就如麋鹿遭饿虎扑食一般的结局了。”
二人均愁云满面,这样一个日积月累地衰败的帮派,到底是否还有一点生机,能让他们抓住,扭转乾坤?
原本踌躇满志欲闯出一番天地来,现在摆在二人面前的,却是难以收拾的难摊子,任由他们费尽心机,一直到子夜时分,也没有弄出个解决目前困境之办法。
窗外有一股凉风乘机冲进来,吹醒了昏昏欲睡的二人,他们强振了一下精神,继续将疲惫不堪的目光洒在账簿上一页页纸上,托着腮寻思。
天边的星光,有了一点异动,在常人的目中,必然看不出来。
更何况是倦意徘徊四周的陈如风与江晟天,就连一个身影已经靠在了窗户上,他们都未曾察觉。当有脚板落地的声音传出之时,二人才一惊,一个白皙的人影,仿佛从黑夜之中隔空而来,若以往一般的气质翩翩,当二人目光落到他俊秀的脸上时,都情不自禁地喊出声音来。
“韩大哥!”
第十二章:帮有帮规
韩陵一脸雅笑,看着二人如获救星的表情,道:“对不起,我来迟了,因为有些事在身,未能在建帮大典当日莅临,你们不会怪我吧?”
陈如风和江晟天二人连连摇头,陈如风说道:“怎么会呢,要不是韩大哥,我们又怎会有今日这般……成就……”说到成就二字,陈如风是声音也不自觉地轻了下来,脸上一红,事实上至今,他们仍未有做出任何成就出来见人,而且棘手的事情一堆。
韩陵呵呵笑了,像长兄对待亲弟一样拍了拍二人的脑瓜,走近了烛火明亮下的书桌,关切地问道:“怎么样?遇上困难了吗?”
江晟天垂头丧气地道:“嗯,而且还不少呢。”
“我在想,我们的天风帮是不是将要宣告完蛋了。”陈如风悲哀地仰天道,当初那些所谓的理想,至今也要化为一抹泡影,灰飞烟灭了。
他们根本就解决不了目前的困境,帮中已经积重难返,兼之士气低落,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楼房,只有让他人轻轻一碰,就会轰然塌下,以他们之力,也不足以撑起这座早已千疮百孔的烂楼。
一本本烂账就摊在他们面前,还要面对着散离的人心,对于他们十七八的年纪来说,实在是束手无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理想倒塌。
“难道你们那么轻易就要放弃?”韩陵的目中精光顿放,微笑不露齿地说道,仔细地阅看着桌上的账簿,“如果连这般困难都克服不了,纵使让你们毫不费力地渡过了今次这一关,以后你们也难以在江湖上面站稳阵脚。”
“但是,我们根本没办法……我们已经细想了两天两夜,头都想破了,依然跨不过这道坎。”江晟天摇了摇头,略带点烦躁。
韩陵白皙的手轻轻地翻揭着账簿,脸上依然挂着处变不惊的笑意,道:“我可以略为帮你们一把,毕竟当日我曾说过,日后若你们建帮立派,我必定倾力辅助,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又怎能出尔反尔呢?”
听得韩陵这一番话,两人的脸上才稍微恢复了点神采,像是在万丈悬崖下捉到了一条救命的悬绳一样,快快地问道:“那如今有何解决之法?”
韩陵浅笑道:“我只能略加指点,很多事情若全由我出主意,日后对你们有害无益。你们仔细想想,如今帮中最主要的问题出在哪里?只要找出这个问题的根源,然后着手解决,才能一步一步地去将这团凌乱的麻绳解开。”
得到了韩陵这盏指路明灯,陈如风江晟天二人也总算是有了思考的方向。帮中当务之急是需解决什么问题?而这些问题的根源又在何处?
尽管他们不再如先前一般思路凌乱,抓破脑袋,但顺着韩陵所指之方向,也都是一筹莫展。不一会儿,天边已是露出鱼肚白,星辰被苍穹纳回怀中,返到了浩瀚的宇宙里了。
一声鸡啼,伴随着江晟天的拍案而起。
“我想到了!我们之所以帮不成帮,是因为根本没有成文的规条来管理帮中人员的举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又怎能没有帮规?只要立下了成文的帮规,帮中诸人好好遵守,那么我们的天风帮才有了立根之本,否则庸谈什么发展了。”江晟天一口气道出了自己的想法,眼睛询问地望向了韩陵,得到了韩陵赞赏的点头。
陈如风也如触灵光,狠狠地拍了一下江晟天的背部,用了久违的语气道:“好小子!真有你的!就是这个,我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啊!你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哈哈!”话罢陈如风也欢快地笑了起来。
晨曦渐渐扩大,阳光只在一瞬间,便占领了大地。天风帮空旷的地面上,陆续有妇人出来晾晒衣服,一些妇人则结伴而行,准备到山上的溪水旁洗衣。而那些帮众,则闷头大睡,不管它是不是日上三竿,鼾声连绵起伏,伴随着妇人们的低声笑语,令人错觉这根本不是一个帮派,只是一个偌大的宅院而已。
忽然,擂鼓声动,犹如惊天,吓得那些还躲在被窝中的人一屁股弹起来,披起衣裳,撒腿就往外跑,只见一大堆同样是被响鼓惊醒的人往内堂涌去,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出大事了。”
见帮中诸人陆续集合到内堂里,陈如风和江晟天分坐两边,威目一扫,排在前头的三个人勉强站直了身姿,但依然是哈欠连连,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长老,所有人可否来齐了?”陈如风语带威严地问道,胡九未漫不经心地转过身去,略为看了一眼身后同样是睡眼惺忪的帮众,拍了拍不能闭合上打着哈欠的嘴巴,转过身来,拱起拳头。
“帮中七十二人均已到齐,啊……”说完又忍不住仰天大哈。此时,从两位帮主的寝室里却走出了一个白衣男子,披着长发,面上戴着一个金黄色的面具,架在鼻梁上,脸带高深莫测的笑容,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刷刷地劈落到这个陌生男子的面上,他的眼神中却无丝毫的恶意。
见众人惊疑的神色,陈如风连忙起来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诚意邀请回来的谋士,不白先生。”
韩陵毕竟是身为隐士,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地为陈如风他们谋划,便弄出了这样的一个“不白先生”的身份,加上面具,以免让人将他与那个武学奇才韩陵扯上关系。
这个叫不白先生?可他全身都是白如雪的啊?众人只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韩陵倒也不为意,双手负后,微微弯腰,向众人行了个礼。
“今天我们召集诸位来,除了是向大家介绍不白先生外,还有一件事要宣布。”江晟天用郑重的语气道,众人的目光这才重新回到了两位帮主身上,胡九未、刘宏和柴元朗三人又再露出臭脸,摆出那副好不耐烦的模样。这两个帮主少爷,又想出什么法子来取乐了?
江晟天接过韩陵递来的长卷纸,清了清嗓子道:“俗语有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不成圆,作为一个帮派,也应有自己的帮规。经我们连夜思考制定,拟出了以下帮规,下面就进行宣读!”
堂内之人,一阵议论纷纷,有的人不屑冷哼,有的人则充满质疑,只有为数很少的一部人低声叫好。
“诸位,安静!”陈如风喊道,声音之中暗含真劲,如同气波一样在内堂中扩散,所有人都为之一窒,原本还人声鼎沸、众说纷纭,现在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了。
江晟天眼睛扫过一众呆住了的人,落到手中的纸上,念道:“第一,帮中成员均要热爱帮派,身系帮派荣辱,决不能做出有损帮派名声的事。”
念毕第一条,江晟天顿了一顿,眼睛再次扫过众人,眼见他们反响不大,总算是对这一条没有异议,便继续念下去。
陆续念了几条,也只是对帮中一些实则的明确而已。
直到说出“帮众不得私用帮内地域,不得聚众赌博、喧哗,就寝需在子时之前,起身则在巳时前,还需进行武术训练”这一条之时,座下立刻爆出一个反对之声,顿时如炸开了锅一样,几乎所有人的齐声反对。
“这样我们还哪里有活动空间?”一个帮众不满地举高手,做出一个恶劣的手势。一浪接一浪的嘘声,让江晟天根本没有办法念下去。
胡九未冷笑了一声,抱着臂,如此逆人心的做法亏他们想得出,许多帮众早就以这里为家了,在家中都受那么多规条约束,有谁会受得了呢。
陈如风冷眼看着,一个个情绪渐渐膨胀起来的帮众,大有要两位帮主立刻撤销这一条帮规之意,不愤之声不绝于耳,侍着人多欲令两人妥协,跟街上那些恶霸向弱民讨钱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
念及此处,陈如风心中一怒,口吐真劲,“全部给我住嘴!”
半空之中,如同悬着一个个即将碎裂的花瓶,空气仿佛要被炸开一样。所有人都感到生命受到了威胁,个个连忙闭嘴,看着满面怒容的陈如风。
此时,“不白先生”韩陵步了出来,声调平缓地道:“各位,我希望你们能认识到,这是一个帮派,不是一个住宅,不能容许太多不协调的事情在这里发生,我们肯让你们的家属留在此居住已是天大的照顾了。你们可以到江湖各大门派去看看,有哪一个帮派是连着帮众家属一同收纳在帮派之中的?”
尽管个个人都心带怨气,不过这个不白先生却有一股强压之气死死地笼罩着众人,让他们不敢开口言。
“经我视察,离帮派门口不远处有一平旷的山地,正朝旭日,是晾晒的好地方,又有绿树成荫,方便你们谈聊。我想,诸位只是稍稍移步到那里而已,各种消遣活动依旧可以在那里进行。”韩陵面带笑容地道,尽管没有点明所谓的“消遣活动”具体为何,但众人都心知肚明。
见所有人都安静下去,江晟天继续念了下去,陈如风与韩陵联手发动无形的气在镇压着诸人,没有人再次打断江晟天。
“最后一条,若有违反以上帮规之任一,视严重程度予以警告或逐出本帮!另外,帮中所有人每人每月可得俸金一两银。”念完最后一条,连江晟天都皱了一下眉头,压制着他们头上的无形之气也解除了,所有人都不由得脸露惊喜之色。一个月有一两银?这怎么可能?那些江湖上的二流帮派也只是一个月派发三两银而已啊,更何况是天风帮这个早已入不敷支的帮派。
江晟天也朝韩陵投去不解的目光,韩陵却只是一脸带笑,不发一言。这一条是韩陵自己补充进去的,要兑现给帮中每人每月发一两银,以目前的财政来看,与痴人说梦无太大区别。
胡九未暗自好笑,帮内的情况他自然是了然于心,这种夸下海口的承诺恐怕也只能在这一刻哄一哄帮众们的欢心而已。一个月后,他们今天所说的话就自然会不攻自破,到时候,这两个少爷帮主想不下台都不行了。
刘宏和柴元朗也是老江湖,自然和胡九未想到一处去了,三人一同会心一笑,一副准备看着两个帮主怎样死法的表情。
帮众们一个个也是欢天喜地击掌欢呼,甚至有一些人的态度与先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大赞两位帮主英明。
然而,两位帮主却提不起神来,韩陵添上的那一笔,同时也是他们不可能完成之事。但韩陵也只是在一旁淡淡地笑着。
除了陈如风与江晟天,所有人都在笑,只是那笑意所藏之念头各不相同。
第十三章:先礼后兵
不知何时,自霹守阳与霹心晴领着一队人马狼狈而回之后,在霹家庄内就很少看见二人的身影,甚至连在内庄里的下人都对此含糊不清。这一事也很难不引起霹家庄上下的注意,毕竟三当家和大小姐一同人间蒸发了,这可是不得了的事。
但似乎,二当家霹玄靖对此是毫不在意,只字不提关于两人的任何事。然而,据知情者说,在三当家和大小姐回来的当晚,二当家在聚议府中大发雷霆,在座之人个个胆颤不言,霹守阳与霹心晴理亏在前,也无法辩驳。于是,这一件便有了两种说法,一说是三当家与大小姐被逐出了霹家庄,另一说是二人均被囚禁着,原因不明。
当日随着三当家外出的那一对精锐人马,也纷纷遭到问责,至于下场如何,也无人知晓。
总而言之,霹家庄内庄所有人都变得神秘兮兮,像是要掩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就连主事的二当家霹玄靖也很少有步出内庄。
今夜,残月成弓,愁云密布,如帘幕一样的月辉悄然洒下,在这个幽深宁寂的庭院之中,镀上了一层光华,却又驱不尽那些人为的阴森。
庭院内,像是被人禁止了生气一样,只剩下像死人一般的氛围。一抹浓黑之中,铁栓上加上一柄金亮的扣锁,就这样严密地将这间房子紧锁起来。
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月影摇动,一个倩丽人影,正倚着床,黑暗覆盖了她脸上的忧心忡忡,朱红的嘴唇连声叹着气。不知不觉,她已被困在这间房中两日有多了。
自从强袭天风帮,刺杀李林甫一事败后,她就一直被霹玄靖软禁在此,足不出户,也不知道三叔霹守阳状况如何,二叔又是会如何为难他,想至此处,不禁心潮起伏,不安之感在心中蔓延开去。
霹心晴心怀忐忑,再也忍受不住,一跃下床,已经换上女儿家衣裙的她速度丝毫不减,几个箭步走到了门前,狠狠地摇晃着,但门口却显然不领情,依旧纹丝不动,冷冰冰地看着这个女子,如同幻出了一张霹玄靖的脸蛋来一般,那样让人可憎厌恶,霹心晴终无处可宣泄自己的怒火,一脚踢到门槛上,换来只是脚趾上一阵酸酸的痛楚。
“可恶!”霹心晴又是几个拳头捶在门上,铁壁一般的门根本就毫无反应,霹心晴气馁地拉起一张忿忿的脸蛋,赌气似的坐在圆椅上,用像要将仇人碎尸万段一般的目光瞪向那道门。
门外,万籁俱寂,因此有脚步声迈近,霹心晴也能听得分明。
钥匙插入的声音,不消一会儿,一个人影印在了门上,门口被推开,高大的身影架在了大门上,月色照映下带着几分可怖,霹玄靖少有地带着友善的笑意,步入了房间之中,用长辈般慈祥地目光望着霹心晴。
“哼,这家伙又不安了什么好心,大半夜过来找我?”霹心晴心中暗念,不自觉地将身体往后挪了一些。
“晴儿啊,我们叔侄二人,好久也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聊了。”霹玄靖坐了下来,拎起桌上的茶壶,为霹心晴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水,推到了霹心晴面前,霹心晴只是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那杯水,仿佛要将荡漾着的茶水也要冻结成冰一样。
“你怎样处置三叔了?”霹心晴刀般锋利的目光望向霹玄靖,毫不遮掩的敌视从她的秀眸中涌出,而霹玄靖脸上依然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