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组-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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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镜鬼现身
或许因为过于恐惧,在讲述遭遇藏镜鬼的经历时,梁彩霞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一度哽咽难言。直到吴威紧紧地搂住她,她才稍微平静一些,继续给我们讲述当晚的情况——
我向玻璃中的女鬼跪地叩头,求她饶我一命,但她并没有让我走,还叫我把头抬起来。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可怕的脸,立刻就觉得浑身发冷,头皮麻得像被针刺一样。她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她脸上虽然抹了胭脂,但却遮盖不了铁青的脸色;眉毛虽然画得幼长工整,但却朝天而上;双眼虽然大而水灵,但却血红圆凸;嘴唇虽然涂了鲜艳的口红,但仍遮盖不住紫黑的唇色……更可怕的是,她只要张口就会露出如锯齿般参差不齐的獠牙,仿佛随时会一口把我吃掉。
她让我抬着头,一直盯着我看,我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她突然张口说:“老是老了点,但总比那五个什么也不懂的小鬼强。你以后就跟着我,当我的丫环。”
我一时间没弄明白她的意思,但肯定不会是好事,就想开口求她放过我。但是她那张脸实在太恐怖了,让我不敢看着她说话。而且因为我心里实在太害怕,所以有些口齿不清,好不容易才能把话说出来。
可是我刚把话说出来,她就狠狠地掴了我一巴掌,把我掴得趴在地上。我被她打着眼冒金星,还没回过神来头发又被她揪住。她把我扯到窗户前,恶狠狠地跟我说:“能做我的丫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她竖起一只手指,像锥子一样的指甲……不,是锥子一样爪子慢慢从指尖伸出来。她把手指晃了晃跟我说:“想知道什么才叫‘生不如死’吗?”说着就用爪子往我手臂上扎。
她的爪子就像冰冻的铁锥子,手臂被她扎到后,除了觉得痛之外,还觉得非常冰冷。不过,这只是刚开始时的感觉,下一刻我就明白她所说的“生不如死”是怎么一回事。
冷冰感觉渐渐消退,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痛感从被扎到的地方扩散到整只手臂。这种痛苦并非只是一瞬间,而是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消退,使我恨不得把整条手臂给砍下来。
她在我手臂上一连扎了三下,痛得我满地打滚,就像她说的那样——生不如死。随后,她又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扯到窗前,问我还想不想受这种苦头。我当然说不想,她又说:“不想吃这苦头,就得当我的丫环,以后乖乖地伺候我。”
虽然我不想答应,但刚才那种痛苦实在太可怕,所以只好对她言听计从。可是,我是人,她是鬼,我又怎么能伺候她呢?想到这里,我的心马上就凉了,因为我知道,她肯定会把我杀死,让我做她的鬼丫环。
果然,事实就如我想像中那样,她突然掐着的我的脖子,问我想怎么死,是活活让她掐死,还是让她扔到水里淹死。我说反正都是死,怎么死都一样,但她却说:“当然不一样,把你掐死虽然方便快捷,但之后你老是把舌头伸出来也挺难看的。扔水里虽然好看些,可是得找个能把你淹死的地方。”
我想反正都要死,就死得好看一点吧,便跟她说想在水里淹死。她好像不太乐意,但也没有反悔,揪着我头发往小学后面走,说要把我扔到防空洞旁边的鱼塘里淹死。
我本来想这次肯定会没命,可是没走几步,她又突然跟我说:“对了,我得给你取个名字,你姓蔡,而且待会就得淹死……就叫翠萍吧!”
我跟她说,我不姓蔡,我的名字叫梁彩霞。她惊愕地看着我,一双血红圆凸的眼睛诡秘地移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冲我怒吼:“你真的不姓蔡?”
我颤抖地点头,她突然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又再冲我大吼:“当年我就是太相信你们这些下贱的外姓人,才会被自己的贴身丫环害死!现在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所以我得找姓蔡的人来给我当丫环。既然你不姓蔡,那就立刻给我滚!”
她的喜怒无常把我吓蒙,一时把我折磨得半死不活,要我当她的鬼丫环,一时又莫名其妙地说放我走。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要放我走,还是想再次折磨我,就立刻跪下来向她求饶。可没想到刚向她求饶,她就一脚踢在我胸口上,踢得我整个人往后翻,还冲我大骂:“你不想走是吧!好,我就成全你,送你上黄泉路!”她骂完就伸出双手,锥子般的利爪从十根手指头上伸出来。
我可被她这举动吓疯了,刚才被戳了三下就已经痛得我生不如死,要是她十只爪子一起戳到我身上,那还不如用刀把我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所以,当看见她准备向我扑过来时,我什么也没想就连滚带爬地逃跑。
她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身后响起,仿佛紧跟在我身后,在我耳边疯狂地大笑。我本以为很快又会被她抓住,可是跑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再次被她揪着头发,只是可怕的笑声依旧在耳际回荡。我觉得她就在我身后,所以一刻也不敢停下来,更不敢回头看,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地往家里跑。
直到跑回家里,我还是隐约听见她的笑声,她仿佛一直跟在我身旁,仿佛随时会在某一面镜子里出现……
叙述完这段可怕的经历后,梁彩霞在丈夫的帮助下,向我们展示手臂上的伤痕。她手臂上有三个已经愈合的小伤口,看上去就像被削尖的筷子戳出来的,不过根据她的叙述,制造这三个伤口的是藏镜鬼的利爪。
在我的知识范畴内,鬼魅是虚无飘渺的精神体,理应不会给人造成物理上的伤害。如果藏镜鬼是由人假扮,又或者是有实体的妖怪,那就另当别论。
但是这也不可能,因为从梁彩霞的叙述中,藏镜鬼从头到尾都只出现在教学楼的窗户里,人肯定办不到。藏镜鬼袭击她时,只是在玻璃中挥动手脚,落到她身上的却是无形的拳脚,有形的妖怪也不可能办到这一点。
这可又让我犯愁了,藏镜鬼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是有形的实体,还是虚无飘渺的鬼魅?
然而,这个困惑源于梁彩霞的叙述,如果她的叙述有假,那么一切疑团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或许,我该换一个思路去思考。
据梁彩霞所说,她在遇到藏镜鬼之前,曾跟吴威吵架,以致在娘家待到很晚也不想回家。以此推论,她有可能是因为跟丈夫斗气,一时间下不台才编造这个谎言。如果事实的确如此,那么她手臂上的伤痕很可能是她自己弄上去的。而制造这些伤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削尖的筷子或竹签。
我突然想起吴威的冻肉店里,有用竹签串起来的肉串,梁彩霞大可以用这些竹签来制造伤口。不过这事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可不简单——用竹签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戳三下,并不是谁都能做得到。如果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跟丈夫斗气,按常理来说,可能性并不高。
而且,在梁彩霞的叙述中,藏镜鬼曾提及“五个什么也不懂的小鬼”,而她遭遇藏镜鬼的时候,又恰好是王村五姐弟失踪当天,从这些迹象判断,她所说的极有可能是真话。
反正警车就在停在小学的操场外,我打算在离开之前,先在小学外面调查一下,以确认她的叙述是否有假。
乡间小路难行,且现在经已夜深,吴威一再客气地说要送我们到小学。但考虑到梁彩霞的状况,我只好婉言谢绝。跟他们道别后,我跟蓁蓁来到王村小学。
之前只是隔着操场稍作观察,现在来到教学楼前,更能感受到眼前这些大窗户带来压迫感。可怕的藏镜鬼仿佛就隐藏在某一个窗户之中,静默地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然而,除了二十来个大窗户之外,似乎就没有其它值得注意的地方,这里就像普通乡村小学那样,宁静而安逸。如果不是因为恐怖的藏镜鬼传说,这里或许会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在教学楼前没有特别的发现,我便想到学校后面查察。根据资料显示,学校后面有一个荒废多年的防空洞,以及一个无人打理的鱼塘,王村五姐弟的尸体就在鱼塘中被发现。
当我提出要去学校后面调查时,蓁蓁便皱起眉头:“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是明天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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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调笑道:“你害怕吗?”
“我怕什么!”她虽然嘴巴上逞强,但脸色却不太好。
“怕我把你埋了。”
“就凭你这个跛子?”她握了下拳头,指关节噼啪作响,缓缓向我靠近,似乎准备跟我“比划”一下。
我连忙向她求饶:“女侠饶命啊!”
“想得美!”她说罢便抬脚把我踹翻。
我爬起来准备说她滥用暴力时,脑袋被狠狠地打了一下,顿时感觉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又再倒下来。她把我拉起来,说自己没用多少力,死不了人,叫我别再装蒜。
我好不容易才站起来,脑袋还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冲她骂道:“你这也叫没用多少力,差点把我的脑袋敲得开花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我没打你的脑袋呀!”
她这一说,我就呆住了。想来也是,她平日虽然举止粗鲁,动辄就对我出手,但每次动手都很有分寸,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差点把我打得晕过去。
正当我为此事感觉到疑惑之际,一把尖锐的笑声回荡于夜空之中:“嘻嘻……刚才是本大小姐打你。”这声音飘渺而空洞,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一时间难以判断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我跟蓁蓁本能地往四周张望,寻找声音的主人,但是在目所能及的范围内,除了我们两人就再没有第三者,那到底是谁在说话呢?我压抑心中的恐惧,望向教学楼的窗户。
果然,说话的“人”就在一楼其中一个窗户之中。
在窗户宽大的玻璃上,有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她的装扮就像电视剧里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不过,她的脸容却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贤淑,光是血红圆凸的双目就足以把人吓个半死。我想,她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藏镜鬼。
藏镜鬼虽然目露凶光,但却嘴角含笑,只是诡异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嘻嘻……你们两个来得正好,虽然我前不久才收了几个小鬼头来使唤,但还欠家丁和厨娘。”
蓁蓁看见这只可怕的恶鬼,脸色都青了,但她好歹也是警察出身,还不至于会被吓呆,立刻捡起一块石头就往窗户扔过去。砰啪声随即响起,玻璃应声碎裂。
玻璃虽然破了,但藏镜鬼马上出现在另一个窗户中,并恶狠狠地冲蓁蓁骂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无礼,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疯丫头。”说着,她便竖起食指,锥子般的利爪随即从指尖伸出来。
据梁彩霞说,被藏镜鬼的爪子戳到会有生不如死的剧痛,所以看见她亮出爪子,我跟蓁蓁都如临大敌。然而,在畏惧的同时,我又有一丝期待,希望能知道藏身于玻璃中的藏镜鬼,到底会如何攻击我们。虽然我刚才被她狠狠地打了一下脑袋,但并没有看见她是怎样出手,所以这次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她每一个动作。
“疯丫头,现在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藏镜鬼说着便挥手指向蓁蓁,虽然她只是在玻璃中挥手,而且蓁蓁跟窗户的距离超过五米,但这一指竟然能像武侠小说中的一阳指那样隔空打出。随着她挥手的动作,蓁蓁突然惨叫一声,身体仿佛受到冲击,后退了两步才能稳住身体,立刻并按住右臂。
我连忙上前询问她是否受伤?她先说没事,只是觉得手臂有些冰凉及麻痹的感觉,但话刚说完又再惨叫一声,而且这次叫得比刚才要痛苦百倍,并不自觉地蹲下来。
我蹲在她前身,把她的手松开,发现她的手臂上有一个像被筷子戳出来的血洞,形状跟梁彩霞手臂上的伤痕几乎一致,正有少量鲜血涌出来。我立刻把上衣脱下来,给她做简单的包扎。
可是还没来得及包扎好,脑袋又被狠狠地打了一下,打我整个人往前扑,把蓁蓁也给推倒了。
我翻过身来,发现藏镜鬼正晃动她的利爪,恶狠狠地说:“对我无礼就是这种下场,你要不要也尝尝?”话音刚落,吱呀声随之响起,教学楼的大门缓缓打开。
难道,藏镜鬼要显露真身?
第八章 留校教师
教学楼的大门在可怕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我惊惧地注视着将会出现于门中的藏镜鬼真身。然而,在这让人胆战心惊的时刻,窗户中的藏镜鬼却说:“哼,真得来不是时候,今晚就暂且放你们一马,但下次可不会这么走运。”说罢红光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藏镜鬼刚消失,教学楼大门随之开启,一道强光从门缝射出,照得我睁不开眼睛。一把烦躁的男性声音于门内传出:“是那个捣蛋鬼把窗户打破了?”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妖怪从门内跳出来,但当双眼适应强光后,便发现从门后出来的,原来是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反正不是妖魔鬼怪就好了。然而,就在我稍松一口气时,对方却来势汹汹地跑过来,使劲地抓住我的手,并愤怒地斥责:“你们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这么无聊,打破学校的玻璃!”
看来这男人应该是王村小学的教员,于是便我向他展示警员证,并告诉他蓁蓁受伤了,问他学校里是否有能包扎伤口的医疗用品。至于损坏玻璃一事,在处理好蓁蓁的伤口后,我会给他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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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蓁蓁的手臂正在流血,脸上的怒容立刻消失,连忙带我们到教学楼一楼的教员室,取出医药箱给蓁蓁处理伤口。给蓁蓁包扎好伤口后,他才作自我介绍:“我叫卢永志,是这间小学的教师。”随后,询问我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受到藏镜鬼袭击的经过告诉他,并询问藏镜鬼是否经常在附近出没?
他愕然地看着我们,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真的有藏镜鬼吗?”
他说自己并非本地人,五年前才开始在这里教书,并住在教学楼三楼的宿舍里。对于藏镜鬼的传说,他曾略有听闻,但一直都不太相信。而刚才我们受到藏镜鬼袭击时,他除了听见打破玻璃的声音之外,并没有发现其它异常的地方。至于大半个月前,梁彩霞受到藏镜鬼袭击一事,他说自己每晚都会在呆在宿舍里,但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其实这也不稀奇,毕竟梁彩霞并没有像蓁蓁那样砸破窗户,他在三楼的宿舍里没发现也很正常。
反正已经聊开了,我便想向他了解一下王希的事情,但又不知道他跟王希的关系如何。为免他起戒心,就先跟他聊些闲话。我说前段时间是春节假期,问他为何一个人呆在宿舍里,而不回家乡跟家人过春节?我本是随口一问,但话刚出口就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卢老师本来跟我们有说有笑,可听了我的问题后,脸色马上就沉下来,良久也未发一言。蓁蓁偷偷戳我一下,虽然她没说话,但我能从她带着胜利者气息的责备眼神中,读懂她的意思——刚才在吴威家还怪我乱说话,你不也一样说话不经大脑!
我没心思跟她在这种事情上较劲,脑海里只想着如何打破眼前的尴尬局面。然而,我还没想到该怎么办,卢老师便已再度开口:“家乡已经没有亲人,回去也没有意义。”
我抱歉道:“不好意思,让你想起伤心事。”
“没关系,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把玩着黄|色半透明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黯然地向我们讲述伤感的过去——
我曾经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一间小房子,有一个贤惠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不过,这一切在七年前,在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我的房子建在果园里,房子虽小,但果园的占地面积也挺大的。当时我在村里的小学教书,而妻子则在家里打理果园和照顾女儿,夫妻俩各司其职,收入虽然不多,但日子过得很开心。
后来,县政府的人过来跟我要土地证,说要做登记。果园是由祖辈留下来的,我们这些乡下人不懂得跟政府打交道,所以一直都没有办任何土地证明。县政府的人说:“没办就赶紧去办吧,我们先帮你测量面积,回头就给你办土地证。”
我们对这些事一窍不通,他们说要测量就让他们去量,本以为测量过后,他们就会给我们办土地证,但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大概过了个把月,县政府又派了另一帮人过来。我以为他们是送土地证过来,可实际上并不是。他们一到来就给我看一份通知书,上面写着为改善区内群众的生活,需要对我们村进行旧区改造,所以要征收我们的土地,还让我签一份征地同意书。
我仔细地看过同意书,上面有我家房子的测量面积,并按这个面积计算征地补偿。可是,他们只给我算房子的面积,果园的面积却没算上,要知道果园的面积要比房子大十多倍。而且如果只按房子的面积计算,我们的补偿少得可怜,别说买房子,就连买个猪圈也不够。
这样的同意书,我当然不能签了,但是县政府的人却说:“你不签也得签,你这块地没有土地证,有钱给你就已经算你走运。你要是不识时务,我们就直接把你的房子铲平,到时你连一毛钱也拿不到。”
我相信世上有公义,相信这个社会有王法,所以没有理会他们的恐吓,直接把他们赶出门外。我本以为只要不给他们签同意书,他们就不敢动我的房子。然而,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为此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大概过了两个多月,学校的领导突然让我到县城学习讲课经验。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这种事对教师来说也挺平常,所以我并没有在意,跟妻子交代一声就出发了。
我在县城听了一整天的课,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在车站下车后,我碰见好几个村里的兄弟,大家都是刚从外面回来。我们平时都是极少外出的人,一起在车站碰面,自然会觉得奇怪。聊起来才发现大家都是突然被领导派去外面办事,而且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我们觉得很不对劲,于是便一起跑回家。
回到村里的时候,我们都呆住了。
早上我们出门时,村里还一切如常,但此刻放眼皆颓垣断壁,入耳均哭天喊地。村里有不少房子倒塌了,老弱妇孺都在废墟中放声啼哭。眼前的景象给我的第一反应是——鬼子进村了!但是,这年头那会还有鬼子呢?
我问一名在废墟中嚎哭的嫂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说今天早上,县政府派出来好几百人,有民警、有城管、有治安员,还开来几台推土机、挖土机,浩浩荡荡地进村。还没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开始拆房子。他们人多势众,而且村里的男人大多都外去办事,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