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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笑梦花期几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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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既然知道只有几日了,便不该出现在这里。”这段时间他老是往这里跑,他不闲累,她却不想理会他。
  “那些俗套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不用理会!”刘毅然甩了甩手。
  孟思清没有说话。
  “清儿……”
  “太子,我有个请求,不知太子可否答应?”她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请求?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答应。”这还是她第一次向他提出请求。他在她眼里,终是有些好处的吧。
  “可不可以请太子不要再唤我‘清儿’?”她平静地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你……”刘毅然心里有些恼怒。他自然是知道她为何会如此。当日他见他们亲密地抱在一起便是心里不舒畅,不愿去看。一直以来,他也故意忽略她心中的那个人。因为,他会让她心里有他的。只是他没想到,她对他的第一个请求,竟是如此这般。
  孟思清看着他,并不想屈服。
  “那我唤你什么?”刘毅然终是忍住了怒气。他在她面前似乎生不起气来。
  “太子可以如我父亲般唤我‘思清’。”
  他看着她,眉间隐约的是一丝怒气。良久,他似叹气一般说道:“罢了,罢了!我何必与一个死人计较。”
  孟思清一听“死人”二字,心中更觉悲凉。
  “思清。”孟相在门外踌躇了许久,终是敲响了孟思清的门。
  “父亲,”孟思清开了门,问道,“有什么事么?”
  “你真的想好了吗?”他担心地看着她。虽说,他曾经将她许配给刘毅然,但是,那只不过是要拉拢刘家而做出的下下之策。其实,他并不愿将她嫁给那个刘毅然。虽然,她并非他的亲生女儿,但是,他答应过她娘亲,无论如何也要保全她的性命。如今,他不仅要保全她的性命,还要保证她的幸福。更何况,他曾经答应过孟逍不能让她嫁给刘毅然。
  “这不是对大家都有益的吗?”她笑笑。
  “什么叫‘对大家都有益’?思清?”孟相皱着眉头,似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说。
  “父亲不必再说了。这次是我自愿的。”她无所谓地说着。
  “你难道就真的……”
  “父亲还想说什么?二哥不是已经不在了么?我反正是要嫁人的,至于嫁给谁,便不重要了。照如今形势来看,也只有嫁给刘毅然,父亲才不会受到牵连。”
  “这些事情勿需你操心。我自有计较。”
  “父亲还能有什么计较?即使是辞官归隐,恐怕那位也不会放过。更何况,我嫁给他的话……”她没有往下说,似不想说。
  “我只怕你会后悔。”
  “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后悔么?”
  “若是你二哥还活着呢?”
  “父亲真是会说笑。二哥若是活着,为何不来见我?”
  “或许,他有苦衷。”
  “听父亲的话,二哥似乎真的还活着。那么,他所谓的苦衷,不就是这天下吗?那么,我嫁给刘毅然自是再好不过了。”
  “我只是说若是他还活着。毕竟……这才过了两个月。”孟相叹了口气。
  “若是他还活着……”她没有再说下去。其实,她相信他还活着,因为,她都没死去。
  孟相走后,她捂着隐隐作疼的胸口,坐到了床边。那些毒草只能解一时之困,而现在,积毒终是开始影响了。她又想起了那晚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么真实……
  虽说再过几日便是大婚,刘毅然却是每日都会到丞相府来。每次来,孟思清都不愿多话。而他便是静静地坐着看她,便也觉得满足。
  这日,他带来一支玉簪,说是他专程叫人打造的,用的是上好的玉石,雕刻师傅亦是名士。他亲手将其戴在她的头上。然后左看右看,笑道:“清……思清戴上正好。只怕是只有你戴上才有它的光彩。若是换了人,怕是要糟蹋了。”
  孟思清心里不甚耐烦。说到玉簪,便想起她十五岁生日那天,孟逍送给她做及笄之礼的翠玉簪。她平日里都是放在匣子里,舍不得戴的。
  她伸手,欲将那簪子取下来。刘毅然却伸手阻止,道:“平日里送其他东西,你都不要。现下这簪子你一定得戴着。”
  “太子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平日便不喜戴这些东西的。”
  刘毅然见她仍是要取下,不由得一恼,道:“你是不是对所有的东西都不屑一顾?或者说是对我不屑一顾?”他在她面前从来就不会自称“太子”,反而是她每次都如提醒一般唤他为“太子”。
  孟思清看着他不语。也没有要解释的迹象。
  他久久凝视她,到最后,怒气已经渐渐退去。他深吸一口气,道:“为什么你现在很少笑?为什么你笑的时候再不如初见那般?”
  “太子是在气什么?我不过不习惯戴这些东西而已。”她笑道。
  “思清,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笑?或许是我真的错了。或许,我还是不能娶到你。如果你说你不愿,那么我便不再强求。等你哪天愿意了,我再提出,可好?”他仍是不忍责怪她。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急切了。
  “太子此言可是当真?”她含笑问道。
  刘毅然看着她,刚刚才说出口的话,马上便后悔。他还是不想等。于是,只得悻悻地说道:“我只是随口说说。”

  第三十章

  “太子此言可是当真?”她含笑问道。
  刘毅然看着她,刚刚才说出口的话,马上便后悔。他还是不想等。于是,只得悻悻地说道:“我只是随口说说。”
  出了丞相府,他闷闷地走在大街上。恍恍惚惚中,感觉手臂被人拉着。他抬头,一位满脸雪白,张着如血盆大口的中年女子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她嘴里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他皱着眉,心情烦闷,正欲发作,便听那女子道:“公子是头一会来这里?姑娘们,快过来好生伺候这位公子。”
  话音一毕,一群千娇百媚的女子围了过来。看着面前穿着各种鲜艳颜色的女子,俨然似春日里的姹紫嫣红,而他便身陷花丛中。
  心里本是厌烦,但是又想起她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样子,心里便万般恼火。于是,便想在这里放松放松。他任凭她们亲密地挽着他,然后一张张温柔的唇在他身上落下印迹。抛却心中的烦恼,他一口饮尽她们递过来的酒。
  “公子,来喝我的。”一群女子争相谄媚。刘毅然便来者不拒的笑着喝下。
  “不知公子今日中意我们之中的哪位姑娘?”一绿衣女子双手搂着他的脖颈,声音柔得化成水。
  “就你了!”他拍着绿衣女子的肩,笑道。
  于是,绿衣女子便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中将刘毅然带到自己房中。
  “公子,累了吧?不如我们先歇息?”到了房中,女子迫不及待地说道。
  “好啊!”一阵下来,他已是微有醉意,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呵呵”直笑。
  “那么,就让奴家为公子宽衣吧。”
  那娇滴滴的声音听得他只觉全身酥软。他笑着点点头。就在女子将其衣服解开时,衣服里掉下一件东西,落在地上“铮铮”作响。他低头,愣愣地看着那件动西。那是他刚刚送给孟思清的玉簪。她却最终没有收下。他撇开头,不再看它。
  绿衣女子也已见到该玉簪。她弯下腰,将其拾起,仔细一看,便知此簪价值连城。她看着簪子,对刘毅然道:“公子,这是送给奴家的吗?”
  他回头,皱着眉“恩”了一声。
  女子顿时眉开眼笑,连连道谢。
  刘毅然见她如此这般高兴,想起孟思清的神情,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愿再想。
  女子将玉簪用七层不同颜色的锦布包好,正欲将其放入平日里放首饰的匣子里,刘毅然却在此时夺过玉簪。她疑惑地看着他,正想问,他却道:“你不配!”
  刘毅然将那几层锦布扔掉,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握在手里,穿好衣服后,重新将其放在胸前。然后,拂袖而去。
  女子不明所以,只气闷地说了句:“莫名其妙!”
  孟思清独自坐在亭子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只是,许久都没有翻动一页。陆风在她面前站了许久,她都没有发现。
  她兀自出神,陆风亦是看着她发愣。想着她手无缚鸡之力跳下悬崖,他现在也惊魂未定。他们找了她许久都没找到。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也渐渐变成绝望。而如今,她就静静地坐在这里,仿佛从不曾有过什么波澜。当他听到她回来的消息后,便满心想着过来探望。却是为了那个计划,忍了一段时间。只是,如今,她却要嫁那个刘毅然。他想,他再也不能坐视不理。
  孟思清突然轻哼一声,双眉微皱。
  陆风回过神来,看着她紧捂着胸口,不由得心里一紧。
  “思清,你怎么了?”
  她抬头看着他,不知心里是何滋味。她已听说了他将风驰军兵权交给刘震的事。在她心里,陆风绝不会是谄媚之人。只是,她却想不通他为何会这么做,或许他是有什么计谋。从种种事情来看,她已有七、八分肯定。只是,她心里仍是有些气。她忍着疼痛,唤道:“陆大哥。”
  “你这是怎么了?伤还没好么?”陆风走过来扶着她。
  她轻轻推开他的手臂,没有回答,反而笑道:“陆大哥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过来看看你。”他感觉她有些气恼,而他心下又有口难言。
  “我很好。”她笑道。
  虽然她是笑着回答,陆风却觉得她的笑不似往日那般明媚。他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最后,孟思清问道:“小茜在你身边吗?”
  陆风点了点头。
  “不知她好不好。不过,想来在陆大哥身边,她定是很好的。”她想起小茜一直都喜欢着陆风,便觉得她跟在他身边再好不过。”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我便叫她明日便回到你身边。”
  “就让她跟着陆大哥吧。”她顿了顿,又问道:“不知陆大哥有没有找到我二哥?”
  陆风摇了摇头。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这次却是陆风开口:“思清,你不能嫁给刘毅然。”
  “这是为何?”她好笑地看着他。为何每一个人都在劝她?她父亲如此,陆风亦然。
  “你难道忘了你是因何离开京城,去到洳疆的?”
  “那么,陆大哥又是否知道我是因何离开?”
  她当然记得她是为了躲婚而离开京城;他当然也知道她是因为他们给她指婚而离开。因此,归根结底,一切都是源于他们的决定。当初孟相独自决定将她许配给刘毅然,他们虽事先不知,但事后却没有反对。后来,她到了洳疆,孟逍才竭力取消这份婚约。当初联姻也是为了争取少一个敌人,而如今,却不再需要这么做。
  “思清应该知道为何。”
  “我怎会知道为何?你不告诉我,我怎会知道你想的什么?”她努力压抑着有些激动的心情。为何不管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
  “思清是在怪我么?”
  “没有。”她笑道,“只是,你们不要再劝我了。陆大哥好不容易才来一回,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
  “总而言之,你不能嫁给那个人。”
  她看着他,笑道:“这次由我来决定。”

  第三十一章

  “总而言之,你不能嫁给那个人。”
  她看着他,笑道:“这次由我来决定。”
  此时的陆风不再有往日的温雅笑颜,而是深蹙着双眉。心里叹息着自己似乎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他说这句话是为好友而已。只是,心里到底是为谁说的,他自己也不清楚,亦不愿深究。或许,他真的不希望她嫁给别人。可是那又如何?或许有些事还没开始便已结束,亦或是有些事来不及开始。以前若不是因为孟逍,他又岂会没有开口的机会?而如今,即使在她以为孟逍不在了,她也是宁愿嫁给别人。而这个别人,甚至还可以说是敌人。
  “思清,我并不认为你是如此任性之人。”他理了理思绪,轻声说道。
  她看着面前玉一般的人,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心里叹息他真的不适合皱眉。她喜欢看到他一贯的笑容,那么温暖,那么亲切。因此,不愿看到这样的他。也不愿去想他为何会这样。她将目光移向亭外的花园。那里,红色的美人蕉开得正艳,她们在风中摇曳,娇艳欲滴。曾有人说美人蕉象征着坚实的未来。她轻扬丹唇,不置可否。只是赞同此时的她们便是诗中“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的光景。
  “我倒是想任性一回。可是,我终究不能说服自己。”她仍是看着那一片片美人蕉,没有回头。
  “既然如此,你这又是为何?为了不让你父亲为难?为孟逍报仇?”陆风看着她,不愿说出口,却仍是问了出来。
  “不是。陆大哥莫要再谈这个话题了。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为了父亲,是其中原因之一,而她并不需要为孟逍报仇。只是,她不愿与他说。此时,她感觉胸口又是一阵疼痛。她极力忍着,不想让他看出来。只是,她那一瞬间的皱眉却没有逃过陆风的眼睛。
  “自然是来看你的。你身子怎么了?伤还很严重吗?”虽说外表看不出有什么伤患,但是,她一个弱女子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怎么可能没有伤?他看得出她在极力隐忍,心里一阵担忧。
  “我没事。伤倒是没有大碍。只是,书看久了,有些困乏罢了。”
  “那么,你还是进屋休息吧。”既然有伤,还是好生休息为妙。他本想去扶她,她却笑着摆了摆手。而他便在无意之中碰触到她的手。他不再理会她的抗议,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皱眉道:“手怎么这么凉?”
  “我的手向来很凉。以前,二哥也是知道的。”只是,如今比以前凉得多罢了。她欲抽出手,他却紧握着不放。她只得说道:“我没事的。可以自己走。”
  他没有放开她的手,她挣扎不过,也不再动作。他一直沉默着牵着她,送她回了房间。
  她进了屋,陆风还想说什么,却终是什么都没说。他向她告辞。只是,陆风出了她的房门,却是站在门外望着那扇门发呆。孟思清一抬头,便见到映在门上的那一抹身影。她回过头,不再去看那一动不动的身影。她轻轻理了理自己的胸口,然后,拿出一颗药丸,放进嘴里。
  陆风走后第二日,小茜便到了丞相府,一如往常般呆在孟思清身边。孟思清欲将其遣回陆风身边,而小茜不肯,她便随了她的意。
  自从那一日她拒绝刘毅然的礼物后,刘毅然便再也没来过丞相府。她自然是乐得自在。其实,她并不讨厌刘毅然,只是一直相守着她心中那人才是她一生所愿。
  再有一日,便是大婚。丞相府里已经被装饰得喜气洋洋。她看着府里到处是红色,一片喜气不言而喻。她想起去年躲婚去了洳疆,而明日便要嫁给曾经被她悔婚的人。她仿佛是兜了一个圈子。再回首时,却发现站到了原点,只是许多人和事都不似从前。
  走过一道道亭台楼阁,看着花团簇簇,竟然真胜一年春光。来到孟逍的书房。眼前浮现他看书习字的情景。还有他手把手教她握笔写字的样子。记得,他教她写的第一个字便是“清”。她拿起桌上的笔,铺开一张宣纸,在上面写了一个“清”字。此时的字比那时好太多。她又在旁边写了个“逍”字。然后放下笔,看着那两个字出神。再提笔时,在二字左边写了一句:多少蓬莱旧事。
  起身,抬眸,却见刘毅然正站在门口,一脸沉默地看着她。那张俊脸上满是不悦,确切地说满是气恼。她走到门边,对他行了一礼。
  他其实已经看到她写的什么。只是,他不愿去想。他相信,过了明日,一切便都会渐渐好起来。他看着她不说话。她亦无话可说。
  一阵沉默后,刘毅然努力扯出一丝笑意,道:“我差人订做了喜服,今日正好送过来。思清可否试一试?”
  “太子何须亲自跑一趟?差人送了来便是。明日即将行礼,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她微微一笑。或许她真的就会嫁给他,虽然,心里一直排斥这样的想法。而事到如今,此时的她,或许应该坦然的面对这一切。毕竟,这桩婚事也少不了她的意愿。即便是刘毅然如何威逼,她若不允,她不相信他真的会将她如何。只是这样一来,他父亲便是不好做了。因此,矛盾的心情,她很难控制。以前的她,不管有什么理由,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是不愿用婚姻来换取的。历史上那“和亲”的政策,便是她如何也不能苟同。只是,许多事真的不会如你所想那般圆满。又或者是说,人是会变的。
  “几日不见你了。今日能看到你这般笑容,我便是死也无憾了。还管那些规矩作什么?”他忘了刚才她恍恍惚惚的样子,忘了那张纸上的字句。或许说,他只想忽略,不愿承认。当他见她今日的笑又是初见时那般坦然美丽,便将所有的烦恼抛去九霄云外。前几日,刘震将他叫到跟前,让他不要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他刚刚坐上这个位置,国内仍是处于一片混乱之中,他们都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那时,他正在生闷气,便也停了几日。今日下人说喜服已制好,他便忍不住又过来了。
  他牵起她的手朝她屋中走去。她本想抽出手,却是忍住没有动。刘毅然心跳微微加速,却故作镇定的将两眼望向前方。他本以为她会同往常那般甩开他的手,而现在他却紧紧地牵着她,她没有推开他。感觉那只小手着实凉了些,他紧了紧自己的手。然后,悄悄低头,看向两手相握处,薄唇微扬。那满足的笑,为那张俊脸又添了几分倜傥。
  小茜拿着喜服,帮着她穿好。往日都只见她一身素净的白衣,从未见过她一身红妆。小茜笑道:“姑娘穿上这身衣服后,与往日不同。如此光鲜照人,莫不要把世人的眼给看傻了。”她虽不知孟思清为何会嫁给现在的太子,想起她与淳王之间那些温馨、默契的往事,又想到这段时间以来,陆风变得沉默不少,她只能叹息。她没问她为什么会嫁,她知道她一直是很有主见的人,这样做定是有她的道理。
  “这红色着实是深了些。”孟思清看着自己一身鲜红的样子,只得苦笑道。
  刘毅然坐在外面,品着茶,静静地等待。待她换好出来后,他只看着她愣神。良久,才回过神来,笑道:“思清,你真美。衣服很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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