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梦花期几度-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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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免费的花灯。”云逍笑道。
“原来二哥亦是好捡便宜之人。”孟思清笑道。
“不是捡便宜,这还要靠智慧的。”他指了指脑袋,道。
他们问清了路途,不一会便来到了那家店铺前。众人看着那几幅灯谜,都纷纷摇头。
“还有哪位要来试试的?”老板得意洋洋地开口,似在表示他是如何的聪明。
“我来。”云逍让孟思清等着他,然后登上了台。
众人见他风度翩翩,气度不凡,倒是满心期待。
“这位公子只要猜对一题,这店中灯饰便任由公子挑选。”老板再一次介绍了游戏规则。
云逍看着那三幅灯谜,唇角微扬,不假思索,便将那三幅灯谜的谜底答了出来。老板见他并不思考便一口气答了三个,不由得对他多看了几眼。然后才道:“公子才华,老朽佩服。不知公子中意哪个花灯?”
云逍跳下台,问了孟思清后,选了一个有鸳鸯图案的小花灯。
出了人群,孟思清一直提着这鸳鸯花灯,想起他刚刚那番神采飞扬,嘴里便笑了出来。
“清儿在笑什么?”
“没什么。只觉二哥自信的时候很好看。”
二人赏完花灯,游过湖后,时辰已是不早。
吃过晚饭后,回到正华宫中,云逍一直将她抱在怀中不语。她看着那盏花灯,上面鸳鸯戏水,便轻轻问道:“二哥,我可不可以任性一回?我不要和你分开。”
云逍只紧紧抱着她,看着二人手上的戒指。她说过这戒指代表缘定今生,不可放弃。他亦说过只是今生还不够,他们会生生轮回,世世不息,都会相遇。
只是,望不尽繁花,看不透年华。
第四十八章
正月十六,夜,上京皇城外十里草亭。
云逍一身玄衣,静静地看着面前之人。孟思清白色素衣在月光下皎洁生辉。二人互望,目光似水,夹杂着些许无奈以及满满的不舍。
“我等你。”对视良久后,孟思清微笑着说道。她又想起了在梦中的时候,他对她说“等我”。
“你什么都不必管,好好照顾自己。”云逍有些哽咽地说着,双眉深深地皱在了一起。
“二哥不要皱眉好么?”她抬手轻轻抚平他的双眉。这么美好的二哥,皱了眉就不好看了。
“好。”云逍将她拥入怀中,万千思量不知怎么说出口。
“二哥的戒指不要弄丢了。”
“不会。”他在她耳边轻声答着。
一时之间,似乎再无话说,整个草亭里一片寂静。数十名黑衣人挺直地站在他们十丈之遥处,默默地望向草亭里的两个人。
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的月儿果真很圆很亮。只是,今夜注定无法圆全。想起曾经说过自己更喜欢月儿弯弯,此时的孟思清竟有些后悔。这圆圆的月儿,皎洁的光辉,一月才有一次,是多么的难得。随即又是一丝苦笑,她果真要如那些文人骚客般在这月圆之时感怀那离愁别绪么?
事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千头万绪,她无法理得清。
“该走了。”一名黑衣人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久久不放,便有些心急地催促。
二人却似没有听到有旁人在说话,仍是相拥无言。那黑衣人见二人无动于衷也并未再说什么,又是退出了几步,继续等待。
如果可以就这样相拥到永远该是多好的事情?孟思清在心里想着。她本不是什么大义凛然的女子,她不过是个小女子而已,她只是喜欢他罢了。
她推开他环着的双手,只静静地望着他。如果以后再也不能相见,那么,就在此刻好好看看他的样子。她俊逸若仙的二哥,她深深喜欢着的二哥,她要把他记在心里,即使再隔多少年也不会忘记。如果,她真的还有来生,那么他们还会相遇,她还会喜欢他。只是在此刻,她要再多看他一眼,即使今生再不会相见,那么,在来生,她也会记得他的样子。
云逍目光深邃,如深深海洋里的静水。他看着她,下一秒,她就离他而去。只是,他会在她病好后接她回来。到那个时候,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他们这一生还有很长。即使他们之间还有生生世世的诺言,而她,更是他此生的心愿。
“二哥,保重!”孟思清踮起脚尖,在他额前轻轻落下一吻,然后转身。
“清儿!”云逍在她转身那一刻,迅速拉着她的手。
孟思清低头看着紧紧拽着自己的那只手,回过头来,粲然一笑,道:“二哥,我真的要去那里了么?”
云逍一阵沉默,久久才低哑着声音说道:“你的身子不容耽搁。”
“如果可以留在你身边,我并不在乎我所中之毒会让我有多痛。”
“可是我在乎。”如果她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即使是她不在他身边,他也会觉得幸福。
孟思清再一次低下头。她是真的不在乎,是真的不想离开。只是……
“清儿,等你好了,我便接你回来。”
他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然后深深地吻向她的唇。他那样的眷恋,犹如最后的吻别。
过了许久,他们才放开彼此。她只见那一身玄衣,那深邃的双目,那俊逸的面庞,以及那温柔的笑意;而他望着那一身素白,那晶莹的眸子,那清丽的面容,那明媚的笑颜。相携到老是曾经的夙愿。他们相信,他们期待,而如今,她只作想念。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经躲了起来,四周的光很暗很暗。她向他微笑,然后转身。他看着那抹身影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清。刹那之间,他紧紧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一抹鲜红。
孟思清坐在马车中,双眼微闭,却是清醒无比。再睁开眼时,只觉有股晶莹的东西顺着脸颊慢慢下滑。轻轻掀开马车窗帘,上京已被远远抛在后面,皇城早已看不见踪影,他的面庞却一直留在她的脑海里。
第二日,云逍对天下臣民称大离皇后身子不适,在宫中静养,不见外客。
一路上,孟思清都默默地坐在马车中,只在必要时才下一躺马车。她似不想看着外面的风景。前方马上便是洳疆了。她突然想起两年多以前与陆风一路从京城到洳疆也是走的这条路。没想到这才又是故地重游。
洳疆……在那里,她见到久别的二哥。洳疆将军府中,她经常坐在湖边的青石上等他。她为他出城迎战而担心,她为他包扎伤口,她看到他深深的伤痕。还记得她住的那个院子里种满了梨树。大雪落在梨树上便似满树的开得正盛的梨花。她以为在来年的春天,便可以看到真正的梨花盛开。然而,她却辗转跟在云逍身边,作了一名军医。掀开车帘,看着离洳疆越来越近,想着再有几个月梨花便要盛开了,那个时候也将是她十七岁生日。
“今日在这里歇一宿。”到了洳疆后,孟思清对黑衣人头领说道。
“只怕会耽搁行程。皇后还是即刻上路吧。”那黑衣领头有些为难地说道。
孟思清仔细环顾了四周,许久才点了点头,然后将窗帘放下。
她再次来到洳疆。这次却只如过客,连停留的时刻都没有。嘴上泛起一丝苦笑,却只得将身子坐回车内。马车继续前行。
“什么人?”她刚刚放下帘子,便听见外面一黑衣人一声大喝。心想莫非是遇到盗贼了?于是,又是掀开帘子一看。
一白衣、白马静静地伫立于车外,阻挡了去路。白马之上的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曾经温文尔雅的笑脸在此刻冷若冰霜。他已将几位上前的黑衣人打倒在地。为首的黑衣人一脸警惕,怒喝着面前之人。
“我要见车中之人!”众人打不过他,便是语气不善。他不慌不忙,只道出他此行的目的。
“车中之人岂是你想见便能见到的?”黑衣人虽被面前之人打败不少,领头的黑衣人仍是趾高气昂地大喝。
那人再不管他,径直向车中而来。
此时的孟思清正好听得声响,便掀开了窗帘。
那人已是见到了她,便下马到了帘前。那些个黑衣人只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却没有其他动作。
他笑看着她,只道:“思清。”
“陆大哥怎么来了?”孟思清见着他,不想他千里迢迢又从京城赶到了洳疆。这与当初他带她离开京城是多么相像却是截然不同。
“我来送你一程。”他笑容亲切而温和,让人不忍拒绝。
孟思清笑着点点头,然后将窗帘放下。心里却想着这一程送了怕有十万八千里。
陆风打马与孟思清的马车并行。
转眼便到了大离与如国、漠西国交界。陆风望着前面,然后叫停了马。孟思清的马车亦在此刻停下。
她掀开帘子,陆风打马过来。
“就要出大离了。陆大哥早些回去吧。”她笑道。
陆风点了点头,然后深深地望着她。最后,他才道:“你要等他。”
孟思清但笑不语,良久才道:“陆大哥珍重!”
陆风将视线从她身上撤回来,望向三国边界,只点了头,再不说话。
黑衣头领已叫人再次启程。
马车迅速驶过,卷起烟尘滚滚。似乎只在一刹那,眼前便没了人迹。那烟尘早已消散,陆风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心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出了洳疆,又是过了好些日子才到如国都城郝城。进了郝城,孟思清被带到一处别院。那里面到处都是洁白的梅花,煞是好看。进了厢房,十几名丫鬟随即跟了进来。她将其全部遣了出去,自己在那厢房里休息一会。
躺在床上,头有些发晕,迷迷糊糊中许多人影晃动。她急急的在那些人影之中去找寻她一直熟悉的身影。却是每每在转身那一刻感受失望。就在她万分焦急之时,似乎所有的人影都消失,只余一抹身影背对着自己。那样的背影,她辨得清楚,于是满心欢喜地唤了声“二哥”。
那背影转过身来,对着她笑。
果然是二哥!她心下喜不自禁,便是连着唤了几声“二哥”。他张开双臂,她朝他奔去。
那画面极清晰,却又在瞬间模糊。随即,便是头皮一阵发晕。她使劲地摇着脑袋,想要清醒些,却又听到有人在议论着什么。她听不真切。只听得几句:“她的毒尚未发作,如何会昏迷不醒?”“她这是因为舟车劳累而引起的。再过不久便会醒来。”
她想挥开那些人,那些声音,却始终不能。那抹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她一阵苦恼,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
一直守在她旁边之人满脸欣喜,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在瞬间焕发了光彩。孟思清只觉得这样的神色不该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第四十九章
“你醒了?”
一直守在她旁边之人满脸欣喜,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在瞬间焕发了光彩。孟思清只觉得这样的神色不该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她只稍稍点了点头,似不想与他说话。事实上,她并不意外南荣昊会在此时出现。在南荣昊离开大离后,二哥便是心事重重,有心疏远她。她自是很容易猜测出这与南荣昊有莫大的关系。再想着云逍前段日子为解她体内毒素而奔波以来,便是有所变化,她便更肯定南荣昊对二哥说了些什么。多方思量过后,自然而然,她便知晓自己是不能再与她二哥在一起了。后来,上元节那天晚上,她问二哥她可不可以任性,可不可以不和他分开,她二哥便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她。她除了讶异南荣昊提出的荒唐条件外,对于南荣昊其余的举措并无意外。
南荣昊的条件虽是荒唐,然而南荣昊却是没有想到他的条件对二哥是有好处的。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何会提出那样的条件来。她倒不是甘愿来到如国,只是想到二哥答应了南荣昊的条件也是为了自己体内毒素。否则,世上岂会有人能要挟得到二哥?
再想想,自己的状况,想起南荣昊与二哥的三年之约马上快到了,她只得暂时离开。只是,她还说不清这到底是暂时还是永远。
因为,在她答应云逍来如国后,她虽说了她会等他,然而,她心里有作许多打算。她不知晓在那个时候他们是否还能回得去。纵然是彼此心意未变,纵然是曾经沧海,也不知那时是否会沧海已成桑田。
再望向南荣昊身后,倪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两年未见,他倒是没什么变化。她也知晓倪珖在太子府。南荣昊将其软禁,胁迫云逍,让她来如国。
“你感觉怎么样?”南荣昊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便是有些焦急地问道。
“很好。劳太子费心。”孟思清面上含笑,心里十分清楚这人心机深沉。无论今世的他与前生那个人是否是一个人,她都不愿与他再有何瓜葛。然而,许多事情终究是说不清楚。他们之间真的会有前世今生的缘分么?前世今生?孟思清一想到此处,便不由得想说自己太傻。她岂会有如此想法?
“倪珖,你先下去吧!”南荣昊见她虽是苍白着脸,确似无甚大碍,刚刚也听倪珖说是因为路上劳累而昏迷,便让倪珖下去了。
倪珖看了孟思清一眼,并未对南荣昊行礼,便径直出了房门。
“你才到如国,若有不习惯之处尽管说出来。”南荣昊柔声说道,脸上是一贯的温文尔雅。
“太子客气。这里很好,尚无不习惯之处。”她虽对这南荣昊有些反感,却不曾表现出来。
南荣昊看着她,点了点头,一时也无话可说。现在想到自己用尽手段让她来到如国,虽说是为了以后作打算,却也不免疑惑自己的热衷程度以及向云逍提出那样的荒唐条件究竟藏有多少私心。
想起这几年来,他一直探听她的消息,对她的许多事都是知晓不少。起初的不经意查访却在如今荡起了无心的涟漪。努力抑制着不去想太多,却又是派人暗中探听。他不只一次想过自己因何缘由会对仅有几面之缘的人如此牵挂,却总是说不清,总觉得他们之间似曾相识,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待你大好之后,我带你出去走走。”良久,南荣昊又是说道。
“太子事务繁忙,怎能为了区区女子劳心费力?太子若是真有心,便任我出去走走便可。”她心中思量着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既然到了如国,出去看看也好。只是,后面跟着如国太子,任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她还不想让人知晓她的身份。
“也罢。只是,这还得等你痊愈了再作打算。”
南荣昊走后,倪珖再次来到别院。他坐到孟思清旁边,神情严肃道:“你中毒多久了?”
“快一年了。还能解么?”孟思清看着他,想到她从前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面无表情,而今日却有些严肃,便猜想或许是她身上的毒素有些棘手。
“都一年了,毒素早已浸入五脏六腑,要解也很麻烦。更何况,你如今的身子不适宜用药。”倪珖一阵深思后,又是看了她一眼才道。
“这是为何?我的身子向来不错。未中毒前也是很少患病的。”她有些不解。即使是要试药,她也能够承受得住。
“难道你还不知道?你自己把把脉。”倪珖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她也应该算是一位医者了,却不曾想她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未搞清。
孟思清仔细替自己把了脉后,面上一阵欣喜。这之前,她竟然未曾发现一丝端倪。心里不禁想到若是她二哥在跟前,他定会欢喜。她能想象着他喜笑颜开、神采飞扬的样子,定是十分好看。然而,她却又突然想起以后见面的机会渺茫,心中便是又忧又喜。
“你已有两个月身孕,不宜用药。不过,我从前配的一些药倒是可以稍稍用一点。”说罢,他便从怀里拿了一白色小瓶出来。
孟思清接过药瓶,打开瓶子闻了闻,很熟悉的味道。
“这药你也是用过的。它只能抑制病痛,对你体内的毒并无半点治愈之处。”倪珖解释道。
“这应该是我还在大离昏迷那时吃的药吧?不曾想还真是你配的。果真比我配的要好上许多。我从前配的那些药到后来已经不能抑制体内疼痛了。然而,吃了你的倒是很有效果。”她心里佩服倪珖,赞叹他果真是有些本事的。
“正是在下配的。是南荣昊差人来要了去。”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倪公子了。”他向来不喜助人,虽是南荣昊要去的,她也是要感激他的。
“你妻子的病好了么?”她突然想起她二哥说南荣昊劫持了倪珖家人,要挟倪珖留在太子府,便问道。
“已经大好了。只是她身子弱,不知在南荣昊手里好不好过。”倪珖想起自己的妻子,只能叹气。
“想来那南荣昊也不会难为他们的。你尽管放心。也不知倪佟怎样了。他应该长高不少。”想起那口口声声唤着自己“清姐姐”的人,面上又是微笑。
“他确实长了些个子。”
随后,倪珖叫她注意休息,自己再想想是否有其他的法子能解了她体内的毒素,然后便出去了。
待倪珖走后,孟思清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想不到都两个月了。是自己太大意了,竟没有发现。若是早点发现,告诉了二哥,不知他会多高兴。或许,她便不会与二哥分开了。这意外的惊喜让她精神好了许多,面上也不似刚才那么苍白。
大离正华宫。云逍看完一封信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总算安全到达了如国。看完信后,他对小四道:“宣柳元生!”
那柳元生四十岁左右年纪,中等身材。他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一听宣召,便立即进了殿。
“柳爱卿,算算国库的银子现有多少?”
“禀皇上,国库在这一年内新增了四百万两白银。然而,国库本就所剩不多。加上这四百万两,总共也才一千五百二十万两白银。不过,虽不丰裕,却也还能过得去。”柳元生躬身回到。
“什么叫也还能过得去?限你半年之内将库银充实到两千五百万两!”
“皇上,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若是容易便用不着你了!先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柳元生出了正华宫,心里却不知要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银子。这皇上也不指示一二,这叫他如何办才好。虽说这阵子被皇上宣召的次数比以往增多,各个大臣们也都嫉妒他被皇上重用,然而,这捞银子的差事却不是那么好办的。多了会得罪其余官吏,少了便不好交差。
第二日上朝时,云逍下旨查抄官员腐败情况,一经查处,没收所有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