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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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接道:“上官兄与我即使不回来,壁虎相信也一样会在这里出现。”
杜九娘冷冷的盯着沈胜衣,道:“说下去!”
沈胜衣接道:“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壁虎对这儿环境的熟悉实在上大出我们意料之外,最初我们甚至—怀疑他原是这庄中的常客,甚至怀疑庄中有人在与他暗通消息。”
杜九娘截口问道:“那是谁?”
沈胜衣道:“这只是怀疑而已,是否事实现在当然还不能够确定,而壁虎的熟悉这儿的情形,现在去又已有了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杜九娘道:“他原是我家的仇人,一直处心积虑,看如何报复,所以对这座庄院的情形了如指掌。”
沈胜衣道:“到底是不是,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水落石出了。”
杜九娘冷笑道:“只怕他没有那个胆量,在那座无名山庄之内等侯我们。”
杜乐天亦自冷笑,道:“我实在想不出天下有什么人胆敢同时约战我们。”
上官无忌道:“他叫得我们来,当然有他的打算,也许无名山庄之内满布陷井。”
杜九娘道:“那怕是龙潭虎穴,我都要闯进去!”
上官无忌道:“要去大家一起去。”
杜九娘看了上官无忌一眼,回顾沈胜衣,道:“姓沈的,你若是怕死可以不去。”
沈胜衣只笑不语。
周济道:“沈兄一定会与我们一起去。”
杜九娘道:“他就是不去,也没有人怪他,这件事原就是与他并无关系。”
沈胜衣道:“壁虎的复仇是否与楚碧桐的死亡完全无关,现在仍然是一个问题。”
杜九娘盯着他,道:“好,姓沈的,放着你这些话,此前的种种无礼,我向你赔个不是。”
沈胜衣道:“嫂夫人言重。”回问杜乐天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杜乐天尚未答话,杜九娘已应道:“当然是现在。”
“不错!现在!”杜乐天振衣而起,第一个举步向堂外走去。
上官无忌夫妇左右上前,周济沈胜衣也不慢,上官芸亦自举步。
杜乐天前行几步,忽然回头道:“沈兄弟”
沈胜衣应道:“老前辈有何吩咐?”
杜乐天道,“芸儿由你照料。”
沈胜衣不假思索,道:“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都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上官无忌忽然插口道:“沈兄,芸儿是我们夫妇唯一的女儿,一切拜托你了。”
他说得有些伤感,沈胜衣点头应道:“上官兄放心!”
上官无忌接吩咐上官芸道:“芸儿,你跟着沈叔叔,无论发生了甚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沈叔叔身旁。”
上官芸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再次举步走前去。
白云漫天,阳光温柔。
秋风吹下了落叶无数,枯草在风中萧瑟。
杜乐天走在最前,脚步过处,被他踩开了一条新路。
他没有要上官芸指引,这一带的环境他显然非常熟悉。
风吹起了他的苍苍的白发,吹得他那袭长衫“猎猎”的作响,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重忧,吹不开池深锁的双眉。
一路上他没有再说什么,跟在他后面的各人也没有作声,每个人的心情显得很沉重。
杜乐天走的并不是壁虎先前走的那条路,并没有走进林子内。
出了杜家庄,他领着家人绕了一个弯,羊行约半时,才来到那个林子前面,再转一个弯,便自走进一条道路内。
那条道路在林木之中,地面长满了野草,绝对可以肯定已多半没用。
上官芸在后面本来想叫住,但看到了那条路,说话便不由咽了回去。
她已经可以肯定,那条路可以引他们到那座无名山庄的前面。
只是她眼中的诧异之色更浓了。
路走尽,他们果然就来到那座无名山庄前面。
杜乐天在石阶下停步,道:“芸儿,是不是这里?”
上官芸道:“就是这庄院了。”
“很好!”杜乐天冷冷一笑,举步走上石阶。
庄前的大门仍然紧闭,与上官芸离开时不同的,只是大门上多了一张白纸。
白纸黑字,只写着六个字。
欢迎你们到来
杜乐天冷笑拂袖,飒的袖风过处,那张白纸疾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碎裂成百数十片。
绝无疑问,杜乐天的内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纸碎末落,杜乐天已将门震开,大踏步走了进去。
入门是一道石屏风,已崩缺一角,上面黯写着一行字。
大堂上恭候
杜乐天没有转转,笔直走前去,“轰隆”一声那道石屏风突然间崩塌倒下,杜乐天也就当中穿过。
屏风的后面是一个院子,野草丛生,长几及膝,左面的几抹芭蕉株芭焦已因为久无整理变得已不像是芭蕉。
旁边的那座假山也已长满了野草青苔。
周济目光及处,道:“这座庄院已经很久没有住人的了。”
杜乐天没有作声,脚步不停,继续走前去。
行不了一丈,“拔刺”声中,一只野鸟从草叶中飞出来。
杜乐天连眉毛也没有扬动一下,手忽动,剑出鞘!
闪电也似的一道剑光过处,那双野鸟在剑光之下变成了两截。
杜乐天剑未入鞘,脚步不停,从草叶中踩出了二条路,向庄院大堂走去。
那刹那空气中已多了一股杀气。
浓重的杀气,甚至上官芸也感觉列这杀气的存在。
甚至有窒息的感觉。
大堂的门也紧闭,杜乐天视如不见,人剑直往前冲。
门户在剑光中片片碎裂,杜乐天直冲入大堂之内。
一个人也没有,大堂之内一片险森,却没有蜘网尘封,显然是经过人工的打扫。
封门有一面屏风,独坚在那里,屏风上糊着白绢,但已因为年代久远而变色。
有绢上画的不是一般的松鹤什么,乃是一个人。
那个人年纪应该已三十出头,唇上有两撮胡子,卧蚕眉,丹凤眼,目露杀机,右手握长剑,蓄势待发。
画画得非常传神,栩栩如生,人与剑呼之欲出。
杜乐天日光落在画上,身形立时就停下后面杜九娘一步跨前。目光及处,脱口道:“爹,这不是你的画像?”
杜乐天无言颔首,剑指画旁的一两行字。
一—杜乐天
三十二岁,太原人,锄强扶弱,素负侠名。上官无忌看在眼内,道:“这可是称赞爹你。”
杜乐天冷笑,剑出,快如风!
那面屏风在剑中粉碎,杜乐天面寒如水,仗剑而过。
屏风后面亦无人踪,封门的照壁上,又画着一幅画。
看到那幅画,杜乐天的面色就变了。
后面上官无忌夫妇,周济,沈胜衣亦步亦趋,亦同时看到了照壁上那幅画。
他们都不由自主,露出了诧异之色。
那幅画其实是由三幅画组成。
第一幅的是一个老人,弹琴月下,在庭院中的一座亭子之中。
月是满月,但是月周围,却是一片漆黑,当中一道闪雷击下。
如此月夜,又怎有闪电横空?
可是上官无忌夫妇,周济他们都并不觉得奇怪,就是沈胜衣上官芸也没有例外。
他们都看出,那幅画是暗示那个老人正在弹着一曲风雷引。
亭外周围的树木也正就画得有如狂风吹拂。
在树叶之中,藏着一个人,衣饰与屏风上画的杜乐天一样。
那当然就是暗示杜乐天正在倾听那个老人弹琴的了。
这第一幅画虽然闪电横空,但一切都显得很平和。
杜乐天的画像手中并无剑,那个老人也只是在聚精会神的弹琴。
画像与常人同样大小,众人都看得非常清楚,所以在看到第二幅画,不由都心头砰然一跳。
在第二幅画之上,所画的是同一个地方,画中也只是杜乐天与那个老人。
闪电已消失,树木平静,人却动起来。
杜乐天飞身半空,剑已经出鞘,右手—剑刺出,刺入了那个老人的胸瞠。
那个老人也是身已凌空,琴正从手中飞出,被杜乐天的左手接下。
剑已经穿透他的胸瞠,一股血从他的后心如箭般射出。
只是一股血。
第三幅画也有血,却不是一股。
遍地都是血,十数具尸体倒在血泊中,在一个大堂之上。
所画的那个大堂显然就是众人现在置身的这个大堂。
杜乐天仍然在画中,剑仍然在右手,左手上除了—张琴之外,还有—册书,所有的地方都画得那样子精细。甚至连书上写的那三个篆字,也都很容易看得出来。
写的正是“风雷引”三字。
剑在滴血。杜乐天仰而大笑,在他肢下。有一个女人的尸体。
那个女人腹大便便,仿佛经已怀胎十月,将近临盆。
虽然只是画像,看到这个女人的尸体,众人都不觉由心寒出来。
众人的目光也不觉转落在杜乐天的面上。
杜乐天也盯着那个女人的尸体,面色铁青,持剑右手不知何时已颤抖起来。
杜九娘第—个忍不注,大着胆子问道:“爹爹,这到底怎么回事?”
杜乐天没有回答,目光盯在在画中另一具尸体之上。
那是—个中年男人,心胸上已挨了一剑,—双眼仍睁大,面上的神情却痛苦多于愤怒。
杜乐天盯着他好一会,目光才转落在画旁的两行字之上。
这并非结局,这只不过是开始
—一请进内堂
杜乐天目光一落—起,脚步亦举起。一步—步跨出。
他的脚步很沉重。
谁都看得出,他的心情也—样。
没有人作声,一个个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内堂也一样打扫干净,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只是仍然没有人。
左右墙壁上各有一幅画,笔法与大堂上的显然是完全—佯。画中却已没有杜乐天。
左面的壁画上画着耶个孕妇与那个个中年人。
中年人心的伤口已经包扎起来。右手一把刀正将那个孕妇的腹部剖开,左手从中取出了两个婴儿,是两个。
中年人的神情悲愤中带着喜悦。
是不是因为那两个婴儿还能够活下来。
右面的壁画中,中年人仍活着,须发俱白,端坐在—副棺材里。
棺材左右各有一个少年,画的都是正面,面目画得很精细,双手托着一支链子剑。
上官芸一眼瞥见,脱口道:“壁虎!”
沈胜衣“哦”的一声,道:“芸儿,他就是方才引你离开庄院那个人?”
上官芸肯定的道:“叔叔,的确就是他。”
沈胜衣无言颔首。
跪在右边的那个少年,却没有画上五官,整张面孔一片空白。
他的一双手茂在袖中,身上的衣饰也并无任何特殊别的地方,要从这画像知道,画的是什么人,肯定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杜九娘不觉奇怪的道:“为什么这个人不画上面目?”
上官无忌肯定的道:“这个人一定是我们认识的人。”
杜九娘道:“是谁?”
上官无忌摇头不语,也没有人回答杜九娘这问题。
他们若是知道,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杜乐天面色铁青,只目丁着那个坐在棺材里的中年人,忽然喃喃自语道:“一剑穿心,怎么会不死?”
沈胜衣应道:“答案不是在那边屏风之上?”
杜乐天目光立转。
对门不错有一面屏风,上面也的确写着好些字,他所以疏忽,只因为他心中只有那些画。
屏风上的字,也的确就是答案。
一般人的心都是在左边,我是例外的一个,在右边,也所以能够不死。
我的两个孩子虽然已是足月,但能够不死,不能不说是奇迹,亦可以说是天意。
你看到这两面屏风的时候,我的两个儿子是必已安排好一切,无论他们怎样做,都是值得原谅的,这叫做血债血偿。
是不是?杜乐天!
杜乐天浑身都颤抖起来,“砰”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杜乐天面上,都充满疑惑。
这叱咤风云,名满江湖的大侠,难道竟真的做过壁画上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沈胜衣眼中的疑惑之色无疑就更重,他想着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那个没有面目的少年到底是谁?现在是不是就在我们当中?
他虽然没有四顾,但是周围的情形,都已经留心,准备应付任何突发的意外。
壁虎引他们到来这里,当然不会只是要他们看那些画。
而壁虎当然亦知道他们的武功,不击则已,一击则必然倾尽全力。
因为一击不中,就再没有机会的了。
以壁虎的武功,杀人的经验,那一击必然意外之极!
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个他们不知道的敌人在一旁等候机会出击。
也就在这个时候,杜乐天突然大笑起来。
悲激的笑声,在大堂中回荡,梁上的灰尘亦被震得“噗噗”剥落。
杜乐天大笑不绝,甚至显得有些儿疯狂。
所有的目光都盯在杜乐天面上,都那么奇怪不知杜乐天为什么这样大笑。
笑声由响亮逐渐嘶哑,终于停下,杜乐天的身子已不再颤抖,面色却变得铁青。
他目光一扫,忽然道:“你们可知道我狂笑什么?”
沈胜衣应声道:“这正是我们想知道的。”
第八章 水落石出
杜乐天叹了一口气,道:“我—直都不相信,有所渭因果报应这种事,到现在我才发觉所以不相信,其实只是恐惧真的有这种事。”
一顿接道:“亦即是说,我一直在逃避,好像我这种天不怕地不怕,自命不凡的人,居然一直在恐惧报应降临,一直在逃避现实,你们说,是不是很可笑?”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笑。
杜乐天仰天长叹,接道:“我七岁学剑,十四岁有成,十七岁便已名动江湖。仗的是正义,打的是不平,一生以来,就只是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
他一再强调道:“只是一件。”
沈胜衣剑眉一皱,方待说什么,杜乐天说话已经接上,道:“这件事我—直都希望能够忘记,但始终都不能够忘记,我也—直以为没有人知道我做过这件事,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都已死于我的剑下。”
他的目光转落在左面墙壁之上,接道:“然而人算到底是不如天算。”手一伸,戟指那个中年人的画像,又说道:“正如这个人,被我一剑穿心,本该就是心死无救的下,那知道天生他一颗心竟在右边,竟然能够活下来,你们说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沈胜衣试探问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杜乐天道:“在动身之前,我曾经告诉你们,这个人原是一个巨盗。”
他沉声接道:“事实是一个巨盗,我也的确是在他做案的时候发现他追踪到来这里。”
沈胜衣道:“可是……”
杜乐天截口道:“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再隐瞒下去,反而,即使我现在不说,你们也一定很快就会知道。”
他冷然一笑接道:“这个报复的计划来到这里,也应该结束的了。在结束之前,相信还有更多的死亡,而最后,要报复的人,若是还有命应该都会给你们一个清楚明白。”
沈胜衣微喟:“在我经历的很多事情之中,大都是这样。”
杜乐天笑容更冷,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武功若是在我之上,根本就不用弄这么多险谋诡计,所以除非他不现身出来,否则只怕就难逃一死,所以,这件事,还是由我说一个清楚明白的好。”
沈胜衣道:“前辈……”
杜乐天摆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的好意我也实在感激得很,年青的一辈之中,厚道如你的可真不多,不过这件事如骨梗在喉,不吐不快,而到了我这个年纪,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他叹息接道:“再说,以你的厚道,绝不会将事情传出去,其他的人更不会,我说了其实就等如不说一样。”
沈胜衣无言点头,不能不承认杜乐天说的实在也很有道理。
杜乐天继续说道:“这个人朱姓上云下亭,绰号一阵风,夜走千家,日盗百户,虽然说不上杀人如麻,死在他手上的人亦已不少,他的被我发现,可以说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
他思索着接道:“当时我没有截下他,原是想追踪到他的巢穴,将他的同党一网打尽,虽然下手的只是他一个人,我却留意到附近另外有人接应,追到来这里后,我却发觉他们原来是一家人,父亲朱澡更就是个巨盗中的巨盗,之上几辈也没有例外,他们可以说是一个盗贼世家!”
沈胜衣插口问道:“朱藻就是壁上那个弹琴老人?”
杜乐天道:“不错我当时越墙而入,他正在亭中弹琴,弹的也就是一曲风雷引。”
沈胜衣道:“这个人能创出一曲风雷引,也实在不简单。”
杜乐天摇头,道:“曲并非他创,至于是祖传还是劫掠得来亦不必去追分。”
沈胜衣道:“朱藻没有说及。”
杜乐天道:“当我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动手了。我若是在听那曲风雷引,他—定暗算成功。”
他叹息接道:“那是我一生之中,所听到的最好的曲子,在他弹奏的时候,我听得简直如痴如醉,身在何处固然忘记了,甚至此来何事也都是—样。”
沈胜衣目光一闪,道:“晚辈.叫斗胆问一句,壁画上画的……”
杜乐天很郑重的截道:“那是画画的人断章取义,至于目的在刺激他的后人抑或为了什么,那就只有他知道了。”
“实情并不是那样?”
“并不是。”杜乐天摇头应道:“当时他正在练琴,风雷谱就放在旁边,相信就因为发现我对风雷引发生了兴趣,交手中故意将风雷谱抛出来,企图在我将风雷谱按下之际猛下毒手,只可惜他的年纪实在太老,身形的转换并没有当年的灵活,就只是那一寸之差,被我一剑穿心!”
沈胜衣道:“从那张壁画看来,却是老前辈夺书杀人!”
杜乐天道:“小兄弟在怀疑我的说话?”
沈胜衣摇头,道:“这个时候我相信老前辈也不会隐瞒事实。”
杜乐天叹息道:“我所以一直将这件事情隐藏在心中,只因为在这件事情之中,杀了—个孕妇。”
他的语声变得更沉重,道:“虽然她当时是突然在背后出手暗算,我事实也是剑出无心,完全是一种很自然的反应,对于这件事我始终部是耿耿于怀。”
沈胜衣道:“老前辈的心情我是很明白的,除非穷凶恶极,否则无伦是有意抑或无意,将一个孕妇刺杀剑下,心中都难免会有—个阴影。”
杜乐天叹息无语。
周济插口道:“婴儿无罪,何况是未出娘胎,大哥那一剑刺出,有甚于将一个无辜的人刺杀于剑下,大哥的难过,实在不难理解。”
杜乐天目光如电,盯在同济的面上,好一会,才移开,道:“但无论怎洋,这都是我杜乐天个人的罪孽。要杀,杀我一个人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