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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轻轻的抚摸-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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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这样表达当时的体会:“被捆起来的感觉,就像襁褓时妈妈把你捆起来放进摇篮里,是一种爱,一种轻抚。还有一种感觉,是失去自由任人宰割,忐忑地等待,惊险刺激,很美妙。”  施小茹问她从性冷淡变成受虐症患者,原因是什么?  屏幕上敲出:“我也不知道,大概自甘堕落吧。”  施小茹敲出:“先不要把自己想得很坏,心理疾病应该与道德衡量区分开。一种理论认为,受虐是因为性反应迟钝,需要强刺激才能唤起性欲。还有一种理论认为,这一倾向产生于长期受压抑的人格,这些人往往在心理和肉体都有不同程度的迟钝感,他们的性快感只有通过刺激最强烈的感觉才能获取,疼痛就是最强烈的感觉。这是否对你有参考意义。”  “性受虐算不算精神病人?”  “大可不必担心。”  “我必须搞清。”  “广义的精神病学讲应该算,起码心理不健康。”  “这是我最不愿听到的。”  “你完全可以不在意。”  “你说了我是精神病人。”  “我并没特指你,仅指一种症状。”  “请不要回避。”  “我意思是生理病变有时也会产生精神问题。脑科学研究最新发现,性受虐狂有着生理基础:在人的中枢神经系统深处发现了一种化学物质,它是一组鸦片类麻醉剂化学物质,取名安多酚和安克菲林。研究表明,疼痛可以使大脑释放出这种麻醉剂类化学物质,产生安多酚快感作用。”  “原来我是个鸦片上瘾者。”  “如果你不愿意承认精神有问题,完全可以看作能够接受的其它症状。”  “不,自从认识你,我已经可以接受。”  丝丝凉风滑入窗口,摸挲过施小茹裸露的手臂和脖颈,她抓起线衣披在肩上。她的嘴唇随手指弹跳默默翕动……  接连几天在网上赴约,她们无话不说。施小菩得知马萍是个执着好学的姑娘,选了一些易懂的专业书籍寄过去。不久,马萍也寄来邮包,里边是她亲手雕刻的竹根笔筒,镂空刻了两颗连环的心。  话题有时涉及到段思宏,马萍直言不讳地表达爱慕一如既往。  这天施小茹正上班,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让她立刻回家,问什么事也不肯说。她赶回家,看见母亲躺在床上正在抢救,朗利嚎陶大哭,旁边围着几个军人,个个面无表情。跟着,她被告知施小慧在演习作战中不幸牺牲。 txt小说上传分享
《轻轻的抚摸》第十七章(2)
她定在那,周围变得不真实。“孩子,一定要坚强,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发生……”医院的院长扶住她。家里乱成一锅粥,哭的,叫的,打电话喊救护车的,朗利死活不肯相信,拉着院方代表非得知道施小慧怎么死的,几个军人轮番劝他们节哀。  施小茹独自来到阳台,阳光明媚,汽车喇叭声从远处传来,她神智飘渺,眼前浮现出姐姐日常的一幕幕。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见空气中一粒浮尘,幽灵样闪闪发亮,自由翱翔……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可以提出来。”身后反复传来这句话,像一台录音机隔一会儿就播放一次。  军人表现出极大耐心,一直陪着他们。军人走尽,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日影像每天一样无声地移过墙壁。施母从橱子里取出个包裹,这是老爷子治丧没用完的白布黑布,民间叫“福布”,传说剩在家里可以祛病消灾。她把福布裁成一柞宽布条,想想福布并没带来福份,白发人反送黑发人,不禁泪水潸潸,剪刀抖来抖去剪破手指; 血流得到处都是。施小茹赶忙替母亲包扎,却不敢抱怨。母亲靠她怀里,望着空虚处说:“我觉得这不是真的,你姐欢蹦乱跳,哪能说没就没了呢……”  “人呵; 就这么一回事。”施小茹为母亲摩挲胸口劝。“就像树上的叶子,风吹过,总有几片落下来。”  “你姐肚里还有个孩子呢……”母亲滚下老泪。  “妈,您就别伤心了,还有我呢,我伺候您一辈子。”  这天晚上,施小茹和母亲睡一张床上,能感觉到母亲一夜没睡,她担心母亲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也倒下。梦里,她梦见了各种各样姐姐死去的场面,一次次被惊吓醒……  次日,一家人被接到医院。傍晌,一辆溅满泥浆的救护车驶入视野,停在太平间门口。几个军人抬下蒙了白布的担架,朗利再也控制不住,冲上去搂住施小慧失声恸哭,任谁也扯不开。施母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瘫软在地。院方怕再出现昨日场面,连哄带劝把一家人请回接待室。  据护送遗体的人讲,当时施小慧跟随登陆突击队一路纵深,不知为什么掉了队,迷失在树林……他们正说着话,进来两个人,贴院长耳朵说了几句,院长起身跟出。一会儿回来,告诉他们,做最后检查时发现尸体心脏有微弱跳动,很可能是特重型颅脑损伤所造成深度昏迷。  一家人惊喜,哭喊着奔向太平间。  急救室略显混乱,各科专家接到命令赶来,边察看伤情边听取前线医护汇报。朗利咕咚给院长跪下,求他一定要尽全力抢救,只要能救活什么要求都答应。院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朗利得不到肯定答复就是不起来,脑袋磕地嘭嘭响。几个专家研究后,答复既使手术成功; 施小慧也可能成为植物人。“路上耽误时间太长了。” 医生摇摇头,告诉他们,开颅手术的成功概率小于万分之一。  一家人陷入等待。  施小茹又一次找到那位前线人员,问起姐姐的死亡经过。这人说出实情:黎明演习部队准时抵达目的地。随着信号弹升起,登陆编队呈扇形冲向沙滩,陆海空三军炮火砸向敌防线,施小慧所在突击队担负着正面突破任务,每人胳膊上绑一块白毛巾。战前誓师会上,她含泪宣誓,尽管出发前违犯了纪律,但绝不在敌人面前退缩,把最沉一只急救箱背在肩上。突击队几乎是紧踩着延伸的炮火冲锋,不时有队员倒下,做完包扎又冲上去。指导员曾主动背过急救箱,但又被施小慧夺回,她撅了根树枝拄着,看得出渐渐不行。后来,她迷失在丛林。此刻距导弹攻击只有十分钟,据战后发现; 她手上的军表不知何时失落。突击队发现她失踪已晚,空中打击力量准时临空,眨眼间丛林一片火海。等找到时,她身子紧缩在岩缝里,一只手高举白毛巾,双眸绝望地瞪向天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轻轻的抚摸》第十八章(1)
不知不觉中秋天告别,树叶子先是变成柠檬黄|色,又变得土红,然后打卷儿,在人们不留神的时候随风而逝。  段思宏与白鲜之间的关系虽仍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但这说笑却像被风干的果实,没有了营养和水分。每天上班,白鲜依然把煮好的咖啡放在案头,轻轻叮嘱一声,声音听起来迫不得已,放下就离开。  最先看出里面道道儿的是章阿姨,这女人总是保持着狐狸的嗅觉。这天,趁段思宏不在,她试探着问:“怎么样,是不是让大姐说着了?”  “说着什么了?” 白鲜装。  “你别拿大姐当稻草人,谁的眼睛也不是出气儿的。”  “我真的不知道您说什么。”  “那行,算大姐没说。” 女人撇着嘴走出几步,又回过头说。“大姐可是为你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年轻。”  下班一个人的时候,白鲜不愿意回到学校,就去保龄球馆开两局,整出一身臭汗。段思宏约了他两次,他都找借口推了,现在他一想起这张脸就恶心,但又不敢得罪他。是他把他带上了这条路,让他尝到什么才是人过的日子,他已经再难回到那个尘土飞扬的小操场去为五斗米折腰。而他并不知道,此时段思宏正在为他的工作转四方奔波。  没人知道段思宏内心的痛苦。他的脑海里时常闪现过那天下午发生的场面,自己也不明白当时怎么就一冲动那样做了。事过之后懊悔得几天吃不下饭,决定用行动来补偿过失。没多久台里单独发了一个文件,白鲜被破格转为国家正式职工。当然,文件上列属的个人特长和优秀表现都来自于段思宏亲笔。  文件下发那两天,他正在市里参加一个关于预防青少年自杀的研讨会,听到消息后立刻打电话给白鲜,约他出来吃饭。白鲜在电话里告诉他,此乃平生大事,已经请全部门共宴庆祝。他当然明白段思宏约他出来的本意是想单独在一起,为了去除段思宏怀疑,他把操办宴会的权力委托给章阿姨,这样看上去就好像真是一次有组织的集体聚会了。  吃饭这天,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往虫草堂。  章阿姨炸炸唬唬前后张罗,落座后上来醉蝎子、炸蚂蚱之类,酒里泡了绿色大豆虫,这也是她的创意,根本没和段思宏商量。书记也跟来,首先讲话,中心意思是昆虫蛋白质含有人体所需的各种氨基酸,台里所取得的成就离不开各部门的蛋白质。然后段思宏致词,颂扬来喝酒的是一个团结战斗的集体,希望白鲜能早日接他的班。“哪有这样的伯乐,比王婆脸皮还厚。”章阿姨小声嘀咕。  “我是现代伯乐,塑钢脸皮。”他举起酒杯。“来,为马干杯!”  众人举杯向白鲜。  章阿姨夹了蝎子,问:“干吗都不吃?”  段思宏道:“报纸上登过,有一只没醉的蝎子把食客嘴唇蛰肿,差点出人命。”  “是吗?” 章阿姨把蝎子扔进嘴里,嚼出嘎吱吱响,说:“如此看来它和人一样,有会喝酒的,也有不会喝的;有合群的,也有不合群的。” 显而易见的张扬,直指段思宏。  白鲜已经不胜酒力,求道:“万水千山总是情,少喝一杯行不行?”。  众人不答应。  段思宏出来挡驾:“路见不平一声吼,兄弟替你喝杯酒!”  章阿姨截住说:“慢,一条大河波浪宽,端起酒杯就要干!”  白鲜只好干了,红着一对眼,可怜巴巴望着段思宏。段思宏说:“今天是好日子,醉倒也无妨。”  书记说:“我看大家兴致都很高,不妨学王羲之来个杯酒流觞,酒到谁面前,谁就赋劝酒令一首,其中必须引唐诗,不合格者罚酒三杯。”  “好!” 章阿姨带头响应。  段思宏心里冒火,故意说:“俺不会造诗,咋整?”  章阿姨斜了眼睛看着他,样子做给白鲜看,说:“你不应该这样说!应该这样说: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举杯问大家,我该喝多少?”众人都说好。书记也说好,就算开始了,从章阿姨往下传。段思宏心里这个气呀,他看出来白鲜一直瞄着章阿姨眼色行事,书记也傻喝喝跟了凑热闹,他倒成了孤家寡人。  书记端起酒杯道:“日出江花红似火,我祝小白更红火。”  说完传杯给下家,众人都二二糊糊。白鲜连称对得好,大伙也都跟着说好。  轮到段思宏另一个助手:“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段思宏连声称好,想借此机会把局面挽回来。章阿姨杀出来,说:“且慢,算我不懂诗,可有书记在先,酒令中必既有引用; 又有创作,绝不可背一首唐诗就完事,罚!”  “对,罚!”书记跟着哄。  助手看向段思宏。段思宏赶紧插嘴,可说了半天没人听。助手只好干了,重新起:“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段他不作主,你说苦不苦?”  众人在章阿姨带领下齐声道:“苦!”  段思宏也只好跟着嘿嘿傻笑。轮到白鲜; 脸己然烧成螃蟹盖儿,举杯敬段思宏,一声恩师,字句悲然:“望夫处,江悠悠。化为石,不回头。从前往后不当处,川归大海别记仇。”众人似懂非懂,只当师徒情深。只有段思宏听懂,好在借了酒劲脸红也看不出,心里却老大的不舒服,笑得越加费劲。轮到他,说:“看来我只有自罚了?” 
《轻轻的抚摸》第十八章(2)
章阿姨一把夺过,说:“这可不行!我还舍不得这点儿酒呢!对不对书记?”  “不错,把酒藏起来!”书记说。  “我确实没这份高雅怎么办?”  “装吧?主持起节目来可一套一套的!” 章阿姨不依不饶。  白鲜看着段思宏,没想到酒喝着喝着会变成这样局面,老师竟然不堪一击,不无同情地说:“您就瞎诌呗,不都是借酒撒疯吗?”  章阿姨顺着说:“对,诌吧。”  段思宏憋了憋,开口:“东风吹,战鼓擂,比现眼,谁怕谁。”  “不行不行!”众人一致通不过。“罚酒罚酒!”  他一饮而尽,又斟满。章阿姨赶紧说:“不能让他这样喝,他量海着呢,一箱也打不倒!”  “那你说怎办?” 段思宏把酒杯放下,不慌不忙。  这是明着叫板,谁都看得出来。  “别人怎么办你怎么办呗,酒席宴上无老少。”  章阿姨看了一眼书记,书记给予了坚定的支持。  “那我就附庸一次风雅。” 段思宏语气透着自嘲,猛抬起头朗诵。“说,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半斤八两全当水,只因失意灌肚圆。”说完连干三大杯,众人齐声叫好。段思宏心里说好狗屁,咱们走着瞧,只要我当这个主任,以后慢慢收拾你们这一群。  散了席,能站直溜的没几个。段思宏自告奋勇送白鲜回家,搀他到没人处说:“唉,看来我是把你得罪了。”  “没有呀?”白鲜眨巴眼皮否认。  “没有你躲着我?”  “我没躲你呀?”  段思宏斜着眼睛,苦笑说:“看来你是翅膀硬了。”  白鲜辫道:“我敢吗,孙悟空再能翻跟头,翻得出如来佛手心?”  “知道这个理就好。”  两个人都感觉到气氛不再像过去,话难说到一块堆儿。外面太阳很好,公路上的粉尘在半空中晶莹闪烁。“去我那儿吧。”段思宏感到酒在血管里奔涌。白鲜摇摇头。“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多好……”白鲜不说话,低着头。“我心里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段思宏拉起白鲜,对方像烫了一下,甩开他,忽然脖子鼓起个包,“哇”地吐了一脚。段思宏轻轻地拍打他后背,说着安慰话,白鲜稍微缓过点儿来,嘴角挂下一丝粘液随风飘起,眼里含着泪。  “去我那儿,我给你煮醒酒的咖啡。”  “算了谢谢……”  白鲜再次甩开他搂抱动作,摇摇晃晃自个儿朝前走。  “等等,不去我那可以,我开车送你回去!”  白鲜头也不回,拦了一辆的上去。  第二天,段思宏大病一场,连拉带吐,台领导特地到家里慰问,章阿姨送来一箱新鲜提子,有人说是蝎子中毒,章阿姨申辩那别人怎么都好好的呢。白鲜却迟迟不肯露面,连个电话也没。晚上接到黎云电话,人已住在当地五星级宾馆。他伤心地告诉她躺在病床无人照料,她赶紧安排父母过来。他感慨关键时候还得靠老婆。  手术后,施小慧有了微弱呼吸,治疗出现一隙曙光。  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轮流守护在重症监护室内。朗利四方打听,报名参加了地方医院组织的一个护理培训班,下班后就去上课,挤在一群下岗老阿姨中间认真做记录,妻子成为他第一实习对象。他还特地买来有关资料,逮空就追着病房护士问些古怪问题,有些问题连医务人员也回答不上来。他通过省对台办公室,专程登门拜访了远在广州军区总医院的脑科专家。四十年前,就是这位老教授,受命于周恩来总理为战斗英雄麦贤得做了开颅手术,挽救了一代楷模。  朗利父亲洽谈完一桩生意后也留在大陆,加入护理行列。  看似忙碌的一家人背地里却在争论不休,就是要不要把施小慧怀孕的消息告诉院方。施小茹认定为保住姐姐应立即终止妊娠。朗利则坚持先不要告诉医生,既然人活下来,希望能在保全大人前提下生下孩子。二位老人掩泣难择,担心大人孩子都失去。  每天护士都要不厌其烦地为施小慧更换床单,擦洗毫无知觉地肢端。这天,护士在为施小慧采取侧卧翻身时,施小茹劈手夺过床单训斥:“轻点行不行!” 她刚跟朗利拌过嘴,认为这个动作压迫了姐姐肚子。护士吓呆,不知做错什么事。值班医生闻讯赶来,自然站在护士一边说话,施小茹变成无理狡辩。双方闹到院务部,施小茹再无法隐瞒; 终道出姐姐有孕在身,说完失声痛哭。  在场人大眼瞪小眼,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院方为施小慧作了妊娠会诊,胎心居然正常。但他们还是认为手术期间用了大量麻醉剂会造成胎儿发育不全,主张及时流产;况且这种接生从未见过,惟恐意外。朗利闻讯赶来; 坚决不同意在意见书签字,并怀疑小姨子背后捣鬼。施小茹也不示弱,指责姐夫太自私,只顾了传宗接代不顾大人安危。最后院方没辙,只好按常规办事,尊重家属决定。  “这就是我的决定:生!”朗利斩钉截铁。  医生说:“你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甭商量,我的老婆,我说了算!”  施小慧勉强进流食,由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朗利坚持部队医院条件太差,将施小慧转入本市一家贵族医院,包租了最豪华病房。他变得脾气古怪,遇事喜欢闷头,除白天去公司,其余时间全在施小慧身边。施母心疼女婿,经常做一些他喜欢吃的荤食送来,有时也换他回家休息。施小茹下班就来病房,朗利每次接过她烧的饭菜都兴致勃勃,等人一走全倒进马桶,上街叫碗拉面,因为实在太难吃了。
《轻轻的抚摸》第十八章(3)
施小茹渐渐习惯了从单位到医院两点一线,每天下班去指定食堂,领取配好的流食。现在她已经掌握护理技巧,仰躺进食容易呛噎,她就抱起姐姐来喂,每一口只喂小半勺,一瓶流食喂下汗水湿透。剩她们姐妹时,她会从姐姐目光里感到有话要说,就抚摸着姐姐手,贴她耳边一遍遍地唱共同喜欢的歌《懂你》……  一日,姐姐在歌声里流下眼泪,说明她已经听见了声音。  光阴荏苒。又一日,施小茹唱着唱着忽然发现姐姐嘴角在蠕动,似发出声音,尽管听不清,她还是兴奋不已。全家人轮流耳朵贴在施小慧嘴上听,谁也没听出在说什么。朗利反复琢磨,终于明白了意思,她是要回家。他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施小慧嘴唇一丝不易察觉地笑笑,他喜出望外。征得医院同意,他回家对新房进行一番改造。  施小慧接出医院这天,院领导做了细致安排。施小慧躺在担架上,蔚蓝的天空、门廊、水晶吊灯依次从眼前滑过,她的身体随着斜度慢慢升起,接近心中向往的地方。朗父首先发现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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