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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轻轻的抚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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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真丝细条纹T恤衫,配上相应的漆光蛇皮窄腰带,朝后背的头发上喷了胶,香水自然是少不了的,左边三下,右边三下,嘴里一块口香糖,这样说出话来才是薄荷味。  “你呀,比女人还磨叽。”樱桃等在门口,学着妈的口气。  到了地方,黎云在厨房忙得团团转,他赶紧接过围裙。要搁平常她早甩脸子,今天却趁人不注意在腮帮子上锛了一口。姨见外甥,搓手地乐,不停数落他小时候的淘气事。老家叠成方方正正的小米面煎饼和黄灿灿的油炸散子,加上黎云从超市采购的大包小包,经他小显身手一弄,七晕八素一满桌。  段母望着儿子里里外外,锅碗瓢盆叮叮当当,也掺和夸儿子怎么怎么能干,小时候性格怎么腼腆,家里来客人从不上桌,偏爱钻厨房,特别爱干那些谁都不愿意干的活儿:擀面条,包饺子,刮鱼鳞,桌上给男人留的位置有他,可怎么叫都不肯去,非得混在大妈大姨一群老娘们中间吃剩的。“吃饭的时候还不老实呢,把这个辫子打开再编上,又非得给那个梳头,一遍遍地可仔细哩,那个细份劲儿,宁可不吃不喝,不管你乐意不乐意,就喜欢干这个,丫头都比不了。”  “怪不得成天价扯着我梳头呢,原来是劣根难改。”樱桃说。  “那可不一样,你爸那是疼你。”当奶奶的说。  “够疼的,每次都揪下好多头发。”  “这爷儿俩到老为头的事拌嘴,一个不要梳,一个非得梳……”  “去去去!”  “别闹,烦不烦!”人们都不明白段思宏干吗突然拉下脸。黎云赶紧圆场,说:“妈您接着说,还有哪些见不得人的,就着他一夜成名全抖落出来,也好杀杀威风。”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轻轻的抚摸》第三章(2)
“多啦!来,干杯!”  一家人举起杯。段思宏干了杯中酒,不无沉醉地说:“那可真是一头好发呀,就像一篷乌黑发亮的苎麻,到现在我也没见过那么好的头发”。  段母夹了一口菜,口气不无洋洋自得:“当时怀他,绕世界找辣椒,人家说这回生的肯定是个不带把儿的,我这个欢喜呀,做好了小衣裳,都是花花绿绿的。头前生几个都是光浪头,心说这回可盼来个闺女。结果生下来又是个葫芦把儿,命中注定我这辈子没福气,只配养小子,不配养闺女。”每逢老家来人聊往事,黎云和女儿都竖起耳朵一字不落,这些都是日后嘲弄段思宏的有力武器。  “接着说呀奶奶……”樱桃催促,被段思宏打断,喝斥:“吃饭说话容易噎着,懂吗?”  “不行,我们都要听。”黎云往老人碗里夹了一筷子鱼。  老人有了听众颇为得意,喝一口酒,说:“都是陈芝麻烂谷子啦,这不是生下来了吗,也不可能再揣回去重新生一遍呀,就把早准备好的花衣花袄都给他穿上,权当个小闺女养。指甲花开的时候,就给他涂个红嘴唇,红指甲盖儿什么的,他还喜欢在眉心点个大红点儿,打小儿可知道美啦,自个儿给自个儿画脸子。到了上学的时候背个花书包,那时候不叫这个名,宏是红颜色的红,后来学校孩子都拿他开涮起外号,他回家里就哭,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学习都给耽误了,只好更名改姓……”  “妈你看你……”段思宏打断母亲,脸上挂不住。  “怕什么,又不是外人,当你媳妇。”  “甭管他,妈您接着说,都起什么外号了?”黎云话没说完,段思宏已经扔下筷子,满席的人顿时愣住,段母当着姐妹面挂不住:“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拿闲话当下酒菜吗,怎么属马逼的!”段父也跟着数落。黎云憋了一口气,拿筷子点了丈夫夹菜的手说:“妈你瞧着这手,你要是不说我还没注意……”  “手怎么了?”段思宏瞪眼。  “不看人单看手,就是女人的,手指尖儿翘得,还这样,翘个莲花,酸不酸。”  “叫我看看,什么叫莲花?”樱桃不让爸爸把手缩回去。  “那么你替我做个样,该怎么拿筷子?”段思宏不服气。  “这样呗,手指别分开,男人就该有个男人样,别女里女气的。”  段思宏学着,夹的那块肉就掉了。  “知道北山上老牛是怎么死的吗?”  “笨死的。”樱桃抢着说。  这顿饭被打进来的电话搅了好几回,都是各媒体的“记虫”,让人佩服怎么能能拐弯抹角找着这。这样,酒还没喝完已经到了上班时间。  他驾车穿越灯火阑珊,CD机里播放的音乐缓解了心情,经过那家妇女用品商店跟前,他放慢车速,橱窗里是一套刚换上的女装,既使穿在橱模身上已叫人浮想联翩。  他一脚迈进广电大厦,埋伏的记者就呼啦上来,话筒差点儿杵掉门牙。他捡着回答了两个问题,匆匆上楼。“喂,更能讲讲湖边发生的细节呢?” 记者追赶问。  “不知道!人不是我救的,她叫……”他这才发现只记住那张动人的脸,忘记打听姓名。
《轻轻的抚摸》第四章(1)
下午三点四十分,马萍下床,取出衣物放进脸盆,上面盖了毛巾。这之前她一直被单蒙住头,咀嚼着将要发生的事,一中午都在兴奋与担忧中度过。  正是家属探视时间,来的人手持医院小牌儿,病房转眼变成客栈。她趁乱遛进卫生间,脱掉病号服换上自己衣裳。外面有人敲门,她停下不敢动,一直等声音离去,对准马桶里的倒影戴正棒球帽,病号服塞进水箱,脸盆藏在门后扣住拖鞋。这些都是早想好的,一气呵成。  来到大街,乘上出租车,她才敢长舒一口气。  街头插起彩旗,大概是又要举办什么节。她让司机直奔广电大厦,心中默念着那个名字。到地方,门卫告诉她段思宏要晚上八点才上班,她两腿一软,差点坐地上。时间尚早,只好先到马路对面一家茶馆。  从这个靠花窗位置可以望见对面广电大厦,玻璃墙在夕阳下黄金般滚滚融化。这时,那个声音又一次萦绕耳边,就像舌尖的绿茗,耐人回味……身处美好想象中,不知不觉,皓月浮升,她看看表,起身付账,穿过马路时差点儿跟一辆疾驶的大货车相撞。“思宏大哥,我来了!”她在心底呼唤。  门卫抓起电话说了几句,捂住话筒问找段思宏何干,她脸一热,不知该怎么回答。门卫让她稍等。她仰望矗立在夜空下的摩天大楼,企望能看见一个天使般身影降临。后来,门卫告诉她刚才是助手接的电话,他本人已进播音室,说完做出无奈表情。  她只好又回到茶馆。跑堂的见她,紧着道歉已经把桌子收拾,问是不是再续上。她坐回原来位置,点了一份龙游绿牡丹,外加常山胡柚脯,问经营到几点关门,跑堂的说一般后半夜。跑堂的走后,她就着烛光摊开了纸笔,遥望对岸大楼,握笔的手在颤抖——  “敬爱的思宏:”她停下来凝视。“你能原谅我的莽撞吗?现在我要离开这座城市,留下这封信,也留下未说出的话。”  她笔下渐渐流利。“二十三年前,我出生在浙西一个偏远古镇,原本有个美满家庭。但是妈妈在我三岁突然患了神经病,整天恍恍惚惚失去记忆,脸不洗头不梳,穿了一双拖鞋到处乱窜,脚底磨烂了也不知道疼。一个冬天的早晨,当我醒来时发现爸爸也不在了,他除了穿走身上的衣服什么也没带,再也没有回来。这样,家里只剩下我和妈妈相依为命。每天我去上学,她就像尾巴一样跟在后边,同学们都知道我有一个疯子妈妈,联合起来欺负我,每当这时妈妈就会及时出现,而每一次都被打得头破血流。我冷冷地看着她被人打,心里使劲地说:打,打,拼命地打,往死里打,打死了,也就没人说我是疯子的女儿了。我跟你说过的额头伤疤,就是那时留下的,我抱住欺辱我的男同学一头栽下台阶,当时只想死。  “伤疤改变了我的人生,我不再跟她说话。十八岁辍学到一家竹器根雕厂上班,挣钱养活家。外人看来我是个怪女孩,独往独来,伴随年龄增长,我开始吸引男孩子,也有好心的长辈提亲,但最终还是因为妈妈,初恋情人离我而去。我想这就是命运,我的爱情注定是要经受太多煎熬。  “两年前,我擅自把自己嫁了,一个瘸子,比我大十岁,在我看来这是我应该得到的,我只配有这样的婚姻。婚礼除了妈妈没外人,当时我是那样地感激他,接纳我的同时接纳了妈妈。这种想法很快被证明很傻,瓶中的栀子花还没凋谢,生活已经凋谢。唉,每当看到那条萎缩的腿,我就想自杀!我决定离家出走,父亲那样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当然我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我丈夫。  “然后,我就来到这座城市,也找到心爱的男人,我深爱他,但命运再次捉弄我,同居像一杯茶越品越淡……我想杀了他,然后同归于尽。我对你说过,我生活在冰窖里。幸亏我被痛苦折磨得失了眠,漫漫长夜,每天都准时来到收音机旁,既使生病也从没错过。您很难想像,您的声音给我多么大支撑。在我下决心永别人间时,又是被您的声音拦腰抱住……  “罗里罗嗦您肯定烦了,您说过,像我这样神经兮兮女孩子每天遇到很多,那么就实在对不起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渴望与您建立联系。好啦,不再写,爱您的节目,同时爱您……  “马萍  深秋之夜”  她眼睛湿润,久久望着可望不可及的对面窗口,嘴唇贴上信笺,烙下一个吻,在上面留了通讯地址。茶早凉了,带着苦涩润入咽喉。茶馆的老式钟敲击十二点,他问跑堂的借收音机,跑堂的说没有收音机只有背投影,在大堂里。她认定这又是命运捉弄,懊恼自己的收音机投水时遗失。  她穿过马路,把信交给门卫。然后奔火车站,赶乘开往广州的夜行班次,这里一刻也不愿多停。  同样下午三点四十分。施小茹离开心理咨询中心赶往海军医院,马萍头天答应了接受心理咨询。  在病房门口,她惊呆。花篮不见,床上换了新卧具。护士说也不知道马萍什么时候不辞而别,欠了一屁股住院费就溜了,当时是抬进来抢救的,连住院登记卡都没填。这时进来一位戴眼镜上年纪军人,扣住施小茹非得交了住院费才让走。施小茹觉得这毫无道理,发生争执。众人七嘴八舌,施小茹争着争着忽然不争了,答应跟去付费。人群一下息了声,好像闪了气儿。她并不是理屈,而是觉得冥冥之中马萍在看着她。付费处电脑打出来的单子着实吓她一跳,仅长途电话费就花掉一千多块。 txt小说上传分享
《轻轻的抚摸》第四章(2)
有人认得她是施小慧的妹妹,跑去告诉了施小慧。施小慧冲过来的时候嗖嗖带风,人还没到声音早到:“这不是放屁呢吗,噢,救了人还得管交住院费,那么以后呢?吃喝拉撒养老送终什么都得姑奶奶管吗!” 说着话人到跟前,推开妹妹,两手叉腰,凤眼竖立。一群人当时就松了,谁都不愿意再抻头儿,说话声像入冬的蚊子。施小茹刚要说话,被姐姐堵回去,她要的就是这个场面,还要状告到院长政委那儿。一伙人顿时没人敢再提钱不钱的事,夹着尾巴散去。她仍不依不饶,嘴里蹦出来的都是街面上现行的骂人话。“教训呀,同志。” 楼道人走干净,她把讨回的钱放妹妹手心。“世上不是做好事就有好报,知道吗?”  施小菩一声不吭地跟在姐姐身后。  下了班,她坐进姐姐那辆车厢里挂满各种宠物玩具的白色沃尔沃。时正黄昏,施小慧沿着湖滨大道车开得像在公园游乐场。远远可以望见新房,水杉之间那幢红色尖顶单体别墅。  一到地方,施小慧就风风火火扎进小窝不管妹妹。施小茹每次来这里都有参观建材展览会的感觉,大厅水晶吊灯流苏闪耀着让人晕眩的光彩,每扇雕花柚木门上都钉了小木牌,写着“指导员室”、“连部”、“伙房”、“阅览室”等等。施小慧换了睡衣; 手托冰冻脱脂奶下楼,让她评价新安装的窗帘颜色和花式。“好,很多中低档歌舞厅都用这种布料作帷幄。”施小茹只瞟了一眼,说。  “谁让你不陪我去的。”本来姐妹俩约好去采购,但施小茹总有事脱不开身,她只好押着未婚夫上街。“你再摸摸这料子,很贵的。”  “贵就好吗?”  “他喜欢。”  “你呢?”  “我说再转转,可他非得买……”  施小茹不言语了。忧心忡忡又想起马萍,跟着想起代名词:死亡……  “想汉子了?别笑我说正经的呢,工作也有了,是不是可以考虑了?”在施小茹的生活中,婚姻是个死角,为这个姐妹俩没少争执。“需不需要他介绍一个,有钱的王老五可不少。”  “烦不烦你。”  “好好好不说了。” 施小慧见妹妹脸红不再说。“我真搞不懂你,出去玩你不喜欢,唱歌你不喜欢,搞对象你也不喜欢,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别瞪眼!女人年轻就是优势,不趁着年轻抓紧,老了就全完了,这是我的经验。不过我还算幸运,碰上了好老公……”  “姐你再说我就回去了。”  “好好打住,独身吧。” 走了几步。“不过买地毯你一定陪我去。他看中的我都不喜欢。”说着话上楼。洞房布置得贴金描银,弥漫着一股性的气息。施小慧说这就对了,本来这间屋子就是为男女那事准备的。  “怎么还没用婚纱照把它换下来呢?”施小茹指着墙上姐姐身穿海军装的彩照说。  “他这两天脸上发痘,痘消了才能照。”  “不过我还是喜欢这张,挂那么一张总觉得假惺惺的。”施小茹一屁股坐婚床上,随着水床上下颤动,说:“咱也找找新娘子感觉。”说着伸开四肢。施小慧看着妹妹波浪一样扭动,说:“快结婚吧,我送一张德国最新式水床,比这张还大还柔软。”  “我跟谁结婚的呢?”施小茹闭着眼睛说。  “这好办,你真有这个心就包姐姐我身上。”  “我喜欢克林顿。”施小茹说完自己也笑起来。“你叫我来看宝贝,还不快拿出来。”  施小慧一路唠叨“克林顿什么了不起,一个老色鬼。”取来朗利父亲从约翰内斯堡重金采购的一对白钻戒指。宝石在夕阳里折射出色彩斑斓的光芒,寓示新人变幻多彩的末来。  “还有证书呢,英文我看不懂。”施小慧打开盒子里一张纸说。  “这应是一位民间匠师的作品。”施小茹念出。指尖儿穿过戒指,伸到远处比试。  “就冲它,你也该……” 施小菩一瞪眼,她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拈取另一枚戴上。  “一段人生将就此结束,新的人生从此开始,有夫之妇,就不再那么自由了。” 见妹妹斜眼看她,又说。“你是不是想说爱情呀忠诚什么的,这话留着那天再说也不迟。”她将妹妹带到储衣间。那些不同款式的婚装就像一群新娘子花枝招展。  “太漂亮了!”施小茹手指从每一件婚纱上划过。“快穿上我看看!”  “真是少年不更事,你以为穿个小背心?”  “反正他没回来。”  施小慧经不住缠,脱去睡衣,钻进一堆白雪只露出脑袋,嘴里哼着《婚礼进行曲》原地转了一圈。  “像梦。”  “一根拖纱在抽屉里,穿上就变成敦煌飞天了。”  “四个字:光彩夺目!”  妹妹围姐姐转圈儿,眼里放光。  “你也穿上叫我看看。”  “算了。你的衣服我怎么合适。”  “玩呗。”  “算啦。”施小茹红了脸,半推半就。  “穿上啦我求你了……” 施小茹被逼着穿上那件丝绸绣花立领旗袍。“快,眼镜戴上。哇!哇哇!知道你像谁?戴安娜!小一号!走几步。你这样出去,男人会一片一片毙倒!”施小茹被拽到穿衣镜前,只看了一眼脸蛋立刻绯红。“四个字:羞花闭月!”
《轻轻的抚摸》第四章(3)
施小茹还是第一次穿婚纱,憋不住笑出来,说:“咱俩别互相吹捧好不好。”  “说实话比我漂亮,你气质比我好,带一种古典美……”  花园里传来脚步声,施小慧说:“他回来了。”施小茹忙要换装,被拦下。“别动,就这么穿着。”楼下传来两声唤,等了等,没见动静寻上楼来。姐俩儿捂住嘴使劲憋住笑。朗利猛一见她们打扮得小绢人儿似吓一跳,立刻说别动,取来照相机。施小茹死活不肯照。朗利笑道:“怪不得男人夜夜做梦当新郎呢。”  “呸!” 施小慧手指往他脑门上一戳,一个青印儿。  “所以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施小茹上来帮腔。三个人热热闹闹,施小慧换了衣服去厨房。一忽儿,热饭凉菜端上桌,外带一盆银鱼莼菜汤。朗利伸手就要捡菜肉焖饭里的腊丁儿,被施小慧在手背上打了一掌,命令他先洗手后动筷。朗利啪地打了个立正,向左转,跑步走,进厨房——  朗利,原籍台湾,父亲是本岛专营无线电器材商人,同时也是一位喜欢游历的冒险家。父亲从海外寄回的明信片让他从小向往大陆的名山秀川、风土人情。后来他考入上海同济大学土木建筑系,毕业后不愿再回岛,投资注册了一家名为“两岸相邻”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当年购下湖畔一块坡地建造观景别墅。转年,获悉政府作出市区建设南扩的战略信息,又在南山置地建楼,引进国际先进小区管理经验,名声鹊起。两年前,市统战系统组织的春节联谊会上,他被一身军装的施小慧吸引,一见钟情。对这位未来的姐夫,妹妹一直颇有微词。姐姐却不以为然,她喜欢的就是他身上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想大把花钱就毫无顾虑地挥撒的豪爽劲,在军队混迹这些年,她已经穷够。婚期定在秋天,施小慧几次打报告赴台都因军人身份被拒签。  吃罢饭他们开着公司里小卡车上街买地毯。兜了一圈,仨人三种眼光,地毯没买成,买了些杂七杂八的。“现在去哪儿?”朗利发动车问。  “嚎!”施小慧想都没想,说。  施小茹要回家,说着自己熬不起夜,明天还要上班。“开车走,今天听我的!”施小慧不让朗利停下来,拉起妹妹手说,“唱到十二点解散,好吧?”  到歌厅,朗利熟门熟路,进门对领班说:“除了小姐,什么都要。” 这边还在定小吃,那边已经唱起《好人一生平安》,朗利问施小茹唱什么,施小茹说今天主听,等他们唱累了填空。她只用屁股尖坐在沙发沿,总觉得这里的沙发不干净,也从不用这里的杯子,甚至不动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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