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狂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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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蹙眉,翻了个身。这下比她所想的更糟了。随后她的目光落在她同伴身上,所有不适之感一下子全抛到脑后。
钱多斯正在刮脸。他站在大约三码远处,马就拴在那儿。一只刮脸杯搁在他脚边,刷子放在里面。一面镜子挂在他的马鞍上,马鞍已在马背上缚好了。镜子没他人高,他把它斜挂着,正好低头可以照见。
她过去常看他父亲刮脸,但那与看钱多斯不一样。他没穿衬衫,只穿着裤子和皮靴,系在髋部的拴枪带松垮垮的,斜搭到他右大腿上扣皮套的部位。
她看着他抬起胳膊擦去脸上的肥皂沫,看着他的肌肉高高隆起,动个不停,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那身挺直、坚硬的线条上。他赤裸的肌肤又黑又光滑,分外迷人。
“稍息,大脚力。”他的马往旁挪了一步,她对钱多斯的声音那么柔和、那么舒心感到惊奇。他还用另一种语言说了些什么,她没听出来。接下来听到他说的话时,考特尼不禁吸口凉气,“你最好随便喝点咖啡,小姐。我们不会在这儿待太久了。”她的双颊泛起一片红晕。他知道她一直在看他吗?他到底是怎么连她醒了也知道的?考特尼慢慢坐起来,又一次感到了肌肉的酸痛。她忍不住想呻吟,但她不敢让钱多斯知道自己很难受。他们才仅仅走了一天。要是他认为她受不了,可能又会改变主意。
“你刚才说的是西班牙语吗?”她搭讪地问道。
“不是。”“马蒂猜想你大概是西班牙人。你的名字是西班牙名字吗?”“不是。”考特尼扮了个鬼脸。老天,这人真令人扫兴。他就不能高兴一次吗?她又试了一下。
“你要不是西班牙人,那你是什么人?”“咖啡要冷了,小姐。”这番个人问题的交谈到此为止了,她想。随后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咖啡上。她饿坏了!
“有什么吃的吗,钱多斯?”终于,他看了看她。她睡觉时头发散开了,披落在左边一侧,把她的花格衬衫遮了大半。他记起了那次手指缠绞着那头头发的情景。那双眼帘耷拉的眼睛正看着他,眼角比平时斜吊得更厉害了。她哭得太多,半夜没睡,已经疲惫不堪。他清楚地知道她对她自己看起来有多性感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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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旁有饼干。”他草草说了一句。
“就那些?”“我早上一般吃得很清淡。你昨天夜里应该吃些东西的。”“我当时不可能吃得下。我那么——”她止住自己的话头。别提昨天,考特尼,“饼干也不错,谢谢你。”钱多斯转身去刮完脸。他一定是疯了,他跟自己讲。找不出别的理由带上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越这片不下四百英里的荒野。一个他妈的的Chu女!她甚至连不该去盯着他看也不明白,还以为他没注意她。只要她的目光刚一触到他,他便了然在心了。他准确无误地感觉到了那道目光,仿佛是她的双手,而不是她的目光在抚弄他的身躯。
他并不喜欢她带给他的感觉。但是他要带她去韦科。他要带她去,因为,否则他会永远也忘不掉她那泪水涟涟的美丽脸庞、她那双充满绝望的猫咪眼。他不愿让那副模样伴随他以后的整个一生,就像令他想起他死去的妹妹,那个惊恐万状的小姑娘的模样一直伴随了他这四年一样。
令他懊恼的是,从他初次见到她的那天起,她便与他紧紧相联,通过他所遭受的一切以及她即将遭受的一切紧紧相联。当他手下留情饶她不死时,她就成了他的一部分。
她并不知道这些。她没有理由知道。
到罗克里去探访她是否还在那儿是个错误。重新回去把她从愚昧无知中救出来是个更大的错误。她不是他的责任。他只想从这种紧密难分的的关系中解脱出来,想切断把他们缚在一起的那个结子。然而,他却要带她去韦科。是的,他绝对是疯了。
“钱多斯?”他擦掉脸上残留的泡沫,抓起挂在鞍头的衬衣,一边穿衣一边扭头看她。她一手握一只马口铁杯,另一手拿着吃剩的饼干,脸上留着一抹红晕,没与他正眼相视。她环顾四周平坦开阔的土地,似乎眼中又没有那些灌木丛和树林。他立刻猜到了她的难题,故意等着瞧瞧她打算怎么办。
她的目光掠过他的双眼,又很快离开,“我——我想解……我是说……哦,没事。”他眼中露出笑意,她这人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她宁愿受罪,也不提及那个她无疑认为难以启齿的问题。
他踱到火堆边,在她身边蹲下,“你得收拾收拾这个。”他说着,手指弹弹她肩上的一只发夹。
考特尼发现自己正盯着他那青铜色的胸部,那团黑色的胸毛。他真不该敞着胸靠近她。然而,她想她得习惯他这种礼数欠周,要是自己打算同一个全然不考虑这种事的人一道长途旅行的话。
“好吧。”她迟疑地说道。她从口袋里取出从铺盖内找到的发针,迅速把那头可爱的棕色长发挽了个结,放在颈后。她的双眼避着他时,钱多斯有意仔细地打量她。他看来必须得同她保持一段距离了。
“我准备骑马出发了。”他突然说道。当她的目光惊讶地投向他的眼睛时,他又说道:“别太久,否则会有麻烦找上你。”他收起咖啡罐和他的马口铁杯,踏灭火堆,然后骑马走了。考特尼轻松地大声叹口气。现在她有几分钟的私人时间来解决自然要求了。
接着,很快她意识到钱多斯已经知道了她的问题所在。多不好意思。唉,她就得彻底消除自己那些细腻敏感,适应与一个男人同行。
她不敢多耽搁,担心会赶不上钱多斯。她尽快办完事,快速向他追去。她其实不必担心。他走了大概四分之一英里,便没再走了。他面朝西坐在马上,她骑过来时也懒得回头看。她在他身边勒马停下,他才扫了她一眼。
他递给她一条牛肉干, “啃啃,它能帮你撑到我们中午歇脚。”看来他知道她饥肠漉漉。那两块饼干管不了用,她从昨天早上起就没吃东西了。
“谢谢。”她低垂着眼,柔声说道。
但钱多斯并没策马开路。他注视着她。最后她不得不抬头看他。她发现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依然同以往一样深不可测。
“这是你最后一次回头的机会,小姐。这你知道,是吗?”“我不想回头。”“你真的知道你把自己陷人什么处境了吗?你在那片荒野里将不会发现任何略微文明开化的东西。而且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保姆。别指望你自己能做的事也全让我包办。”她慢慢点点头,“我会照顾自己的。我只要求在需要的时候你保护我。”接着她又犹犹豫豫地补充道,“你会帮我的,是吧?”“尽我所能。”他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把那包干牛肉放回鞍具包,她叹了口气。至少那件事搞定了。现在多希望他不再一副像是她强迫他的样子,那他们就能相处了。至少他可以别再叫他“小姐”,那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戏辱,而不是尊敬。
“我有个名字的,钱多斯,”她大胆说道。“叫——”“我知道你叫什么。”他打断了她,策马向前,慢跑起来。
她在后面看着他,心头一痛。
第四章
考特尼第一次看见那个印第安人正好是在中午他们横渡阿肯色河之前。那天早上钱多斯骑马向西走到河边,又沿河向南走,直至找到一处很窄的可以渡河之处。
这么长时间地一直盯着反射着中午阳光的河水,考特尼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按她的状况,很难光看那些长在河岸上的树木和杂草的阴影。因此她见到灌木丛里的动静,可能什么也不是,真的。那个拖着长长的黑辫子的人可能是个幻觉。
当她告诉钱多斯,她认为她看到一个印第安人在他们正准备过去的河那边时,钱多斯满不在乎。
“如果是,就是吧。别担心。”接着他抓起她骑的那匹马和老内利的缰绳,把它们一起拖下河里。这时她忘记了印第安人,继而担心能否在马鞍上坐得住——冰凉的河水先是拍打她的双脚,接着到了大腿,接着又到了她的髋部。那匹杂色母马时而拱起背,时而沉下腰,努力在急流里站稳脚。
过了好半天,他们终于过了河,她把马诲毛纱的骑裙和衬裙摊在一棵灌木上晾于,穿上那条很不习惯的裤子,考特尼这时已和那匹驮着她安全渡河的小母马交上了朋友。她的母马和钱多斯的那匹骗马,大脚力,被称作花斑马。它们都长着两只蓝眼睛,漂漂亮亮的,斑纹几乎完全相同,只是大脚力是黑白相间,而那匹母马是棕色和白色相杂的花斑。
花斑马,考特尼知道,为印第安人所钟爱。它们能耐饥渴以及长途跋涉的能力便是原因,她这么猜想。
除了内利外,考特尼以前从未有过自己的马,因而她想给那匹母马起个名字。她从灌木丛后走出来,在那儿她尽量与马们磨蹭来磨蹭去地拖延时间,不愿穿条裤子让人看。
在商店没时间试穿裤子,她只是简单地看了看,估计会合身。可她错了。这裤子穿着根本不合身。它是条小男孩穿的裤子,根本不是大男人穿的,要不是她腹饥难耐,她会一直待在灌木丛后面。
她看见钱多斯在河边蹲下,往水壶里灌水,可一发现他们正烧着的午餐,便把他给忘了。漂流木生的一小堆火上炖着一烧锅食物,正热气腾腾地翻滚着。她找了个汤匙弯腰在里头搅和,香味馋得她直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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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娘养的!”考特尼惊叫一声,丢掉了汤匙。她慢慢直起身,转过来看着钱多斯。他在离她几英尺的地方站着,一只手提的两只水壶晃荡晃荡的,另一只手扶在额头上,像在抑住疼痛似的。但是当他放下手,两眼紧盯着她的眼睛时,考特尼才知道他并非头疼。
“钱多斯?”他没搭理。他的目光慢慢移到她的裤子上,顺着她腿上被紧身裤勒出的分外明显的曲线移动着。她知道裤子太紧了,可钱多斯让她觉得自己仿佛什么也没穿似的。
她的脸热辣辣的,“你不必那样子看我。我起初并不想买它,但马蒂说你可能会希望我扮成个男人样,所以我才买的。我怎么知道它并不合身呢?我根本没有买男人物品的习惯,知道吧。而且我根本没时间试穿,因为你确实只给了我一小时时间来——”“闭嘴,娘们!”他打断了她,“我他妈不知你干嘛要穿这东西,赶紧脱下来,再把裙子给我穿上。”“但是是你吩咐我去买的!”考特尼愤怒地抗议道。
“裤子和衬衫,我吩咐过你。那也不意味着……要是你没头没脑,只知把你那紧绷绷的小屁股在我面前摇来晃去的话——”“你怎敢——”她大吃一惊。
“别惹我,小姐,”他狂叫道,“赶紧去把你裙子穿上。”“还没干。”“我不管它是干是湿。穿上它——快点!”“遵命!”她气鼓鼓地转过身,又愤怒地说道,“可别怪我着了凉,又要你来——”他抓住她肩膀,猛地把她旋了过来,她一下子跌倒在他的怀里。这下一定让他同她一样吃惊不小,考特尼后来想,因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令他一把揽住她的臀部,而在她站稳之后,他还抓住不放?考特尼已经尝够了他的独断专横。“好啦?”她尖刻地问道,“我想你是要我去换衣服?”他的声音低沉吵哑,极为舒心,然而又出奇地令人不安。“你根本就还不明白,是吧,猫咪眼?”她紧张地问道:“你——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他没放,一霎时他的双眼同她的一样迷雾团团。她突然间感到喘不过气来。
“以后,小姐,”他低声说道,“我建议你尽量别用这种方式令我震惊。你可以穿你的裤子,既然,如你所说,我曾坚持让你带着。要是我不能控制我的——反对意见,好了,那是我的难题,不是你的。”她猜想那是他为自己稀奇古怪的行为的一个道歉。她当然会尽量不再令他震惊,要是那样会让他如此丧失理性的话。
“那么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吃东西,让裙子晒干点儿。这样行吗?”他点点头,考特尼便去驮马那儿取来盘子。
大约一小时后他们又继续前进,还是顺着河的方向与河道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尽管因要避开河岸边浓密的枝叶,他们离河岸够远的了,但考特尼还是又看见了那个印第安人。是不是先前那同一个人?她怎么才能知道?但是这次不是幻觉,她真的正看见一个印第安人。他骑着一匹花斑马,那马与她坐下的马非常相似。那人就坐在他们西边的一个小山坡上,望着她和钱多斯。
她把马赶到钱多斯身边,“你看见他了吗?”“是。”“他想要什么?”“什么也不要我们的。”“那么他干嘛在那儿?望着我们?”她问道。
他终于扭头看着她,“沉住气,小姐。他并不是你几星期内所要见到的最后一个印第安人。别为他担心。”“别——?”“别。”他坚决地说。
考特尼紧闭住嘴。老天,他又在生气了。但她对那印第安人并不感到十分紧张,只要钱多斯不在意,就不必太紧张。
不久,他们超出了那个印第安人好远,她回过头,看见他并没跟上来,仍就坐在那个小山坡上。
然而,随着午后时光的消逝,考特尼逐渐记起她所听到的或读到的那些有关印第安人袭击的事——包括她亲身经历的那一起。她认为有几次袭击是对乔治·卡斯特和他的第七骑兵团血腥屠杀一支友好的夏延人的回敬,情有可原。那场屠杀就发生在她失去父亲后不久的同一年内,而且实际上,正是因为那场屠杀,卡斯特直到最近才因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
她叹息一声。白人大肆杀戮,印第安人寻求报复;接着白人为此继续报复,印第安人又奋起还击——就永无休止了吗?看起来不像会有休止之日,至少短期内不会。印第安人部落遍布从墨西哥到加拿大边境的广阔土地,没一处太平无事。
一年前,十辆马车在德克萨斯北部遭到一百五十个基奥瓦人和科曼契人的袭击,马车是从韦福德运送谷物到格里芬堡去的。虽然车主摆起车阵进行抵抗,好让他的几个手下能够逃脱,但后来发现未能逃掉的人都被打死了,还缺胳膊少腿的。
据说是基奥瓦人的首领塞特一泰恩一特,通常称做萨坦塔,领导了那次袭击。这位引人注目的首领很容易被认出来,因为他常戴一顶插有羽饰的黄铜头盔,穿一件挂有肩章的美国陆军将军的夹克衫。
考特尼还能想起马蒂笑话那个印第安人首领在袭击拉恩德堡之后,表现出的幽默。偷走兵团的大部分牲口后,他还煞有介事地给指挥官送去一封信,抱怨偷去的马质量低劣,还要求在他下次光顾时能搞到几匹好点儿的坐骑!
考特尼确信在这一路上她不会碰见那个印第安人,因为萨坦塔目前正关押在德克萨斯州立监狱,尽管有传闻说他可能会获得假释。还有其他一些名声显赫、引入注目的首领,比如那个混血的匡纳·帕克,这人最近成了一支科曼契人的首领。另外还有其他一些战斗团体,有的甚至来自那些保留地被认为驯服了的印第安人。
是的,这程旅途有着真真切切的危险。一个男人真的能够保护她吗?她想只得祈求上苍保佑他们平安,希望他们的马强健可靠。要是她老是想着如此种种可能性,她会走不过去的。不行,最好采取钱多斯那种姿态。
她但愿他如此安之若泰不会出错。
钱多斯一直等到他确信考特尼睡着。他站起来,只拿起靴子和枪,然后悄悄地离开了营地。他沿着远离那条河的方向走着。夜很黑,一切都笼罩在黑影之中。
没走多远,飞狼便发现了他,伴到他身旁。他们无声地往前走,直到他们的说话声不会被风吹到人耳之中。
“她是你的女人?”钱多斯停下来,望着前方。他的女人?这话听起来不错,真的。但是还从未有过哪个女人他称之为他的,也不想有。他屡次回访的唯一女人,就是那个激|情放荡的卡利达·阿尔瓦雷斯。不过卡利达属于很多男人。
“不,她不是我的女人。”他最终说道。飞狼没有漏过他话音里的那一丝遗憾,“干嘛不?”有很多原因,钱多斯知道,但他只给出了最为明显的一个。“她不是个盲从的人——而且对没干完的事我不想半途而废。”“但是她同你在一起。”钱多斯咯咯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黑夜里闪了闪,“你平常没这么好奇,我的朋友。要是我告诉你她比我更强大,或者说更执着的话,你会认为我疯了吗?”“她拥有什么力量?”“眼泪——就他妈的的眼泪。”“啊,我清楚地记得眼泪的力量。”钱多斯知道他又想起了他死去的妻子。她从未从他记忆里消逝过。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飞狼便会生动详细地为钱多斯将她的一切娓娓道来。
尽管他深爱着的人的鲜血在指引着他脚下的路,钱多斯尽量想忘却那些不幸。飞狼不一样。这个科曼契勇士每天都生活在记忆之中。那是他活着的依靠和原因。
对两人来说,不到那十五个屠夫个个最终血债血偿,那场噩梦便不会结束。只有那时,钱多斯才不会在睡梦中听到那声声嘶叫,不会看到飞狼,他最亲密的朋友,倒在他死去的妻子身旁,一脸漠然地看着他两个月大的儿子躺在几英尺外,眼泪如泉水一般涌下他的面颊。一个幼弱的婴儿被割破了喉咙!
多少次当这些惨象萦绕他时,钱多斯便对身边的一切失去知觉,那时他在内心深处会再度狂啸,就如他那天回家,目睹那场噩梦时一样。他不会轻易地流泪,不像飞狼,也不像他继父——他盖上妻子的双腿,腿上沾满了屡遭奸污后的血污,又合上她的双眼,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对死的恐惧。蓝色眼睛的女人,他们这样称呼钱多斯的母亲。
也许有一天眼泪会流下来。那时他将不再听到她的嘶叫。也许那时她才能最终安息。可是他觉得白翼的形象在他的脑诲中永远也不会褪色。他那异父同母的小妹妹,他多么钟爱她,她又是多么敬爱他。正是对这个甜甜的、可爱的小姑娘的残害使他的灵魂变得冷酷无情——折断的双臂,齿痕累累,扭曲的、沾满血污的身体。强Jian他的母亲总算还能解释。她是个漂亮的女人。但奸污白翼实在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制造这幕惨状的十五个白人中,只有两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