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城万仞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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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人都笑了。
七
一学期结束了，这学期是林语的情感最为复杂的一学期，好像一下子飞到了天堂，一下子又跌到了地狱。不过，林语这学期还是很满足的，至少他遇到了使其生命的河流激起波澜的人。林语回想他活了这么多年，因为没能早点遇到齐新玉，他觉得以前的时光都平平淡淡地虚度了。
学期结束前的那一天，林语又写纸条给齐新玉：“两个月不见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忍受这种煎熬。这学期我很开心，因为我遇到了你。你还是告诉我你家的电话号码吧，想你时，我可以打给你。”
齐新玉回道：“好吧，XXXXXXXX。”
看到齐新玉的号码，林语欣喜若狂。
放假后的一个星期，林语每天都想打电话给齐新玉，但每次都怕她家人接，还有一次他已经开始按号码了，可最终还是放下了话筒。最后，林语终于忍不住了，拨通了齐新玉的电话，等待齐新玉的接听，三声“嘟”后，电话那边传来仿佛久违了一个世纪的声音。刚听到齐新玉那轻柔的“喂”后，林语的魂魄好像已经被带到了电话那头。
“喂，是，是，是齐新玉吗？”林语结结巴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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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林语吧，几天不见，还好吗？”
“不好，每时每刻都会想起你。”
“唉……”齐新玉一阵顽皮地长叹。
“嘿嘿，我们出去玩吧。”
“去哪？”
“有一个地方‘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落霞与孤骛齐飞’，夏水共长天一色，有鱼，其名为鲫。在那地方赏天、赏水、赏鱼、闻风，感觉很美很清凉。”
“呵呵，你说的好美啊，令我垂涎欲滴了。”
“那赏不赏脸与我共赏呢？”
“那好吧，什么时候去？”
“择日不如今日，我们五点在校门口见好吗？不要太早，太早了天太热了。”
“恩，好的。”
自己喜欢的女孩答应和自己约会是多么开心的事啊。
下午五点钟时，林语果然在校门口见到了齐新玉，几日不见觉得她更美了。
“你今天很漂亮。”林语情不自禁地夸奖了她。
女孩听到异性夸自己漂亮自然会很高兴。
“呵呵，谢谢，快带我去我们要去的地方吧。”
“OK，follow me！”
两人边走边谈，几日不见他们有谈不完的话。
林语说：“回家都做了什么？”
“这一个星期啊，我把《红楼梦》看完了，曹雪芹的文笔真是太好了。”
“唉……，你早该看了。我要考考你，里面有句话‘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是说谁。”
“你把我当傻子啊，当然是王熙凤了。”
“你有林黛玉的气质。”
“那你是说我整天病恹恹的了？”齐新玉撅着嘴说。
“我可没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的谈吐有林黛玉的气质，你的声音像她，听到你的声音就像听着轻音乐，而你比她有活力。”
“呵呵，看你，就是喜欢把黑的说成白的。”
“在你面前，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敢欺骗。”
“在班里你可是出了名的牛皮大王，如果你能说实话，天姥山都会塌了，我不被压死才怪。”
“看来我还是要说慌话，不然让你成为丰碑的计划就不能实现了。”
说着，说着，一阵清风拂过他们的面庞，林语显然太投入和齐新玉说话了，而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过了清风桥了。
这时候，烈日发了一天的怒火终于收敛了，桥两边的垂杨柳正轻轻地抚摸夕阳。清风桥的河水很清，这在环境污染严重的当今是极其稀有的。清澈的河水吸引了蜻蜓和蝴蝶成群结队地来此翩翩起舞。
“好美啊！”齐新玉看到这样的景色感叹道。
“这就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我很喜欢这地方，相信你也会喜欢。”
“恩，我很喜欢这地方，谢谢你带我来这，很美，呵呵！”
“其实五十年前这样的河到处都是，而在环境污染严重的今天，我们还能见到这样清澈的河，真是奇迹啊！”林语看着河感叹道。
“对啊，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啊。”
“你看看那么多蜻蜓和蝴蝶，恐怕全城的蜻蜓和蝴蝶都来了这个唯一可以使它们还有兴致嬉戏的地方了。”
“对啊，他们应该庆幸还能找到这个唯一的嬉戏地，这桥有名字吗？”
“以前是没有，但是有个人帮它起了个名字叫清风桥，这个人就是我，嘿嘿。”
“恩，很好听嘛，果然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你在这桥上，这座桥将更美。”
“瞎讲！”
“没瞎讲啊，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有古典美人的气质，而这座砖桥也是历史悠久了，你站在桥上就像一副墨水画，人与桥相得益彰，下次来的时候我一定要带上相机把这画面拍下来。”
“呵呵，你总是会逗我开心。古人都喜欢在诗里面写桥，你能想到有写桥的诗句吗？”
“看看小桥，再看看流水，再看看桥边的人家，你能想到什么诗呢。”林语回过头来看着齐新玉说。
“呵呵，‘小桥流水人家’！”齐新玉激动地对林语说：“恩，真的很像马致远《天净纱。秋思》里描写的情景啊，真像！”
“对，何止是‘小桥流水人家’啊，再过会儿我们就可以看到‘杨柳岸晓风残月’了。”
“啊？”齐新玉既惊讶又激动地说，“对啊，晚上真的会有这样的情景，真的太美太美太美了。”
“现代诗中卞之琳的《断章》里也提到桥啊，如‘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在桥上看风景真是人生一大美事啊！”
林语和齐新玉都已经陶醉于此情此景了，过了一会儿，“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情景终于出现了。齐玉先发现的，激动地说道：“快看，快看，‘杨柳岸晓风残月’！”
“是啊，但愿此情此景就在此刻停住。”
林语的意思是说能永远和齐新玉在这座桥上欣赏着这片美景，可齐新玉没有想到有这层意思，答道：“对啊，这样的月色太美了。”
齐新玉仰着头欣赏着月色，林语却一直看着齐新玉，她水汪汪的眼睛里有着月亮的倒影。
林语心想：多么纯真的眼神啊！
他们在桥上呆着，久久不愿离去。语虽然不想齐新玉离开，但害怕她家人担心，所以催着她回家。催了几次，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在送齐新玉回家的路上，林语说：“突然觉得好饿啊，我们好像还没吃晚呢。”
“对啊，那种景色太美了，我们都融入那情那景了，忘记了饥饿。”
很快地，齐新玉的家到了，齐新玉说：“就到这吧，我到了。”
“好吧，这些天太热了，你注意身体啊。”
“好的，”齐新玉往家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林语说：“今天是我一生中过得最开心的日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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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齐新玉就笑嘻嘻地回家了。林语看着齐新玉的背影，觉得今天过得真是开心，自己和她的距离是那么的近，好像她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
八
过了几天，肖辉生日约林语吃饭。到了饭店，看到一桌人大都是以前八班的同学。管许杰见到林语笑嘻嘻地叫道：“林大才子，坐我这边来。——我来给你们介绍啊，这就是顶顶大叫的林大才子。”
季玲说：“原来是林大才子，小女有眼不识泰山啊。”
在坐的人都笑了。
“小弟才疏学浅，才子之名受之有愧啊。”林语摇摇头道。
“哪里啊，真是实至名归啊。”管许杰说。
“好啦，不和你们辩了，”林语拿出一副象棋对肖辉说，“我去你家下象棋，你家那副象棋已经少了几个子了，将军还有一个黑炮都要用橡皮来代替，你小子又总是要用红方，要我用黑方，那两个橡皮我用来就是不爽，所以总是输给你，今天我买了副新的给你，以后下就用这个，我肯定不会再输给你了。”
在坐的都笑了。
肖辉接过象棋道：“你这小子下不过我还狡辩，今天我过生日，高兴，要不要现在就赏脸用这副棋下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啊？”
“好啦，好啦，别废话啦，人都到齐了，开吃吧。”肖辉的女朋友甘玲玲说。
“说得也是，今天就不和你玩了，吃饭要紧，好了开动吧。”肖辉说。
服务员搬来了一箱三得利，付卫看到这箱三得利，好像看到了射死他爷爷的那颗子弹以及害了他爸爸的那个毒气弹和手镏弹，拍着桌子大叫：“老子不喝日本人的啤酒！”
肖辉拍自己的头怪自己太疏忽了，赶紧叫服务员换掉。
换完了酒，付卫愤怒的表情这才缓解了，肖辉对大家说：“好了，我们开动吧。”
管许杰说：“你总得多说几句吧，好歹也是个生日聚会，这样的开场白太低俗了吧。”
林语也说：“对，对，我们高中生论学历在古代算得上秀才了，这一群的秀才在场，你总得说点有意义的独白吧。”
“这……，这不为难我嘛。”肖辉说。
不过众人就是不放过肖辉，闹着要他讲。
肖辉争不过一桌人，说道：“好吧，那我就说点有诗情话意的话，啊——”
这个“啊”拉了很长，付卫说：“你啊完了没有？”
全桌人都笑了。
肖辉没理会付卫，继续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该有诗情话意了吧。”
全桌人又哈哈大笑。
可是众人还是不答应，搞得肖辉脸都涨红了，肖辉没办法，只好对肖辉说：“你帮我说两句吧。”
林语用手在肖辉面前点了两下笑着说：“你这人啊，这点小事也叫我出马。”
“你林大才子的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啊，今天给你个机会表现下啊。”肖辉说。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聚在了林语的身上，闹着要林语讲了，特别是几个和他不熟的同学，只是听说他口才好，没有亲耳听到，都想饱饱耳福。
其中一个叫吴惟的人说：“早就听闻林大才子口才了得，见解独到，今天就让我们沐浴一下您的思想吧。”
林语知道今天不讲点就不好下台了，只好站起来说：“好吧，既然大家都强烈要求我说两句，我再‘犹抱琵琶半遮面’就说不过去了。”
“哈哈。”大家都笑了。
吴惟说：“我一听这一句，就知道你肯定有才。”
林语继续说道：“有时候我在想，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记得我们六七岁时就被送到学校上学了。六七岁的年纪啊，才刚懂人事啊。现在，你看看我们每天六点钟就要起床上课去了，每天晚上十点钟才回来，有时候我真觉得我们像秦朝时被拉去建长城的奴隶。现在，我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了，是为了我们的前途！为了我们的理想——考个好的大学！”
在坐的都静静地听着林语讲话。
林语继续说：“还有一年我们就可以要进入高考的考场了。大家都知道庄周化蝶，在坐的能不能化蝶，就看能不能考上个好的大学了，考个好的大学，我们就可以化蝶而飞了，好了，我们举杯祝我们化蝶而飞吧！”
听完林语的话，全桌人都鼓起了掌，可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好像都在想着什么。
这次饭局气氛很好，是在坐的人在高中时代难得的解脱。
甘玲玲对肖辉很是体贴，不停地帮肖辉夹菜，肖辉看到此心生感慨：这位曾经和我形影不离的兄弟现在也找到了他的另一半，而我却依然孤身一人，唉，我真的要再次对齐新玉表白了，失去齐新玉的话，我真的要《百年孤独》了。
林语下定决心要再次向齐新玉表白，可是接下来的两天是双休日，齐新玉的爸妈放假，贸然打电话到她家会被她爸妈发现，林语只好忍着。
这两天是多么漫长，想打发这两天是多么困难。星期六时，林语很早就睡不着了，起来后，刷牙洗脸故意慢点，刷洗完后，看看表，才过了十分钟，吃早饭吃慢点，吃完后看看表，才过了十五分钟，看会电视吧，觉得怎么今天的NBA比赛那么快就完了，还是睡一觉吧，一觉醒来后就日落西山了，可是林语睡不着。这两天四十八小时对于林语是多么难熬。
当星期一的第一缕阳光迸射进林语房间的窗户时，林语醒了，赶紧看看表，原来才五点。林语看才这么早，遗憾地叹了口气，想起今天是星期一了，又欣喜若狂，握紧拳头自言自语道：“耶！”
林语想等到八点钟再打电话的，到七点五十时，林语就一直盯着表，过一分钟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到七点五十五时，林语想：齐新玉的爸妈应该去上班了吧。于是林语就拨通了齐新玉的电话，心里咚咚跳了起来。
电话那边传来了齐新玉的声音：
“喂。”
“猜猜我是谁，嘿嘿。”
“难道是名不转经转的林大才子？”
“嘿嘿，正是在下，小弟这相有礼了。”
“呵呵，你还是之么逗。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向您请安啊。”
“请你个头啊，好梦都被你吵醒了。”
“罪过，罪过。”
“有事吗，没事我再睡会。”
林语吸了口气，说：
“我想对你说：你能做我女朋友吗？我等得实在太漫长了，实在不能没有你，实在害怕失去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秒钟我就喜欢上了你，你的清纯，你的秀气，深深打动了我。我被你搞得晕头转向，你的好坏我已分不清，总是把你的坏都当成了好。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可是我总是把你想得那么完美，只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我不敢对你说什么山盟海誓，因为我怕说了做不到，现在我只敢对你说的是我会永远喜欢你。
“曾经我以为天空是白色的，河水是白色的，可你的出现才让我明白天空和河水都是蓝色的，我的世界因为你而充满了色彩；曾经我的世界静如止水，可你的出现使我的世界惊心动魄；曾经我对我童年的时光记忆犹新，因为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期，可你的出现使我对童年时光居然渐渐淡忘，只因有你的这段时光太美太美。曾经我信誓旦旦地对别人说我不喜欢任何女生，可你的出现使我那是我的胡言乱语。
“曾经的一切都让它过去吧，让我们放眼未来吧，我未来的天地只能容纳一个你。这个天地里不一定是艳阳高照，就算是大雨磅礴，也让我们一起挺过。
“齐新玉，不要让我再等待了，做我女朋友，好吗？”
电话那头停了有一分钟，静悄悄的。
林语急了，说：“齐新玉，你在吗？”
“你……”齐新玉哽咽了一会儿，很明显，她哭了。哪个女生听到这么煽情的话不会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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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着说：“你……你还真坏，一大早就害我哭。我……我做你女朋友就是了。”
这句话像一阵电流向林语的耳朵袭来，顿时传遍全身。林语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句话让林语手足无措。
林语顿了顿，说：“这……这是真的？你不要……不要骗我啊。”
“我才懒得骗你呢。”
“不行，我得听你当面对我说。现在我们就开始约会吧，好吗？我等不急了，我快疯了，”林语感动眼睛湿润了，摸了摸，果然流泪了，继续说，“我太高兴了，我哭了。”
“好了，好了，我和你约会，我随时可以和你约会。别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要不然我又要哭了。”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个没有智商的孩子，嘿嘿。”
“呵呵，你也使我的智商逐渐衰退了，我也变成孩子了。”
“好了，不多说了，快出来吧，我们九点钟老地方见吧。”
“恩！”
九
这个老地方就是清风桥，虽然他们只一起去过一次，但是说到老地方彼此都心有灵犀。
林语推出自行车，一出家门就爬上车狂蹬一番，他急迫地想见到齐新玉了。可他感到奇怪，车怎么会这么慢呢。下车看了下，原来车没气了。他看到家门口新开了家修车摊，就到路边的修车摊上打气。
“师傅，打个气。”林语对摊主说着就奔向了气筒。
林语急勿勿地打完了气，刚想上车，摊主却说：“别走，打气要一块钱！”
这个摊主四十上下，体形彪悍，一身的纹身，很是吓人，眼睛大得像死不瞑目，长得像个杀猪的。
“啊？打气还要钱啊。我打气打了这么多年，还没听说打气要钱的。”
摊主一脸的坏笑，说：“对，今天你算走错地方了，全城打气收钱的店只此一家。”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怎么！这么大的摊摆在这，你来打气不要钱，他来打气不要钱，老子喝西北风去啊？”
“你这摊太黑了！”
“你说对了，不黑不要黑，你小子给不给啊？”
“我不给，那能怎样。”
“我削死你！”
林语平时遇到这种事肯定会和摊主斗到底的，可突然想起正事要紧，不能与这家伙再纠缠了，不然与齐新玉的约会就要迟到了，只好对那摊主说：“好了，我怕你了，不就是一块钱嘛，给你就是了。”
林语在掏钱的时候，那个摊主又说道：“你去打听打听，我姚大富要钱，谁敢不给？”
林语听到“姚大富”这三个字，手停住了掏钱，抬起头来，说：“你就是姚大富啊？”
“你小子听过我的大号吧，看来我真的蛮出名的，哈哈！”
“我听我爸说过你。”
“你爸？哪个小别瘪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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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惟中。”
“啊？师父，早说嘛，我跟你爸从小玩到大，我一身的武功就是跟他学的。”
这个姚大富确实是和林语的爸爸从小一起玩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