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库小说网 > 激情辣文电子书 > 天惶惶地惶惶 >

第22章

天惶惶地惶惶-第22章

小说: 天惶惶地惶惶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去。”
  “你跟人妖照相了吧?”
  “不。”说到这一点,我倒很有兴致。我补充说:“人妖表演、Se情表演我都没去看。”
  我说的是真话。这样的游客不多。
  聊了一会天,我渐渐感觉这个泰国女子似乎哪里有点问题。
  是表情?是动作?是口音?是相貌?好像都不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外国人和本国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的差别?
  我一直盯着她看,想找出答案来。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去。
  “我认识一个人妖,他自杀了。”她突然抬起头说。
  “他从十层高楼上跳下来,摔在大街上。我闻讯之后就开车跑过去了。他的眼睛没闭上,瞪得像荔枝一样圆。”
  “当时,他刚刚接完客。那个嫖客是中国人。”
  我没心思听别人的故事,一直在观察她,琢磨她到底哪里有问题。
  她看了看表,说:“对不起,我得走了。明天我就要回泰国了。”她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了一行泰文:“这是我的地址。下次你来,一定找我。”
  我急忙站起来,说:“一定。”
  直到这时候,我还在紧紧盯着她的脸。
  “再见。”
  “再见。”
  她一闪身就离开了酒吧。她前后跟我在一起坐了有半个钟头。
  我一个人坐着,一边喝酒,一边回忆有关她的每一个画面。
  突然,我傻住了——我蓦地想起,这个女人跟我聊天的时候,我始终都没看见她眨一下眼睛!
  一个正常人怎么能那么长时间不眨眼呢?
  我低下头,再看那行曲里拐弯的泰文,感到十分恐怖。
  第二天,我找到一个懂泰文的人,请他认一认她留下的那行字。
  那行字竟是凶巴巴的一句话——如果你再看我,我让你的眼睛也永远闭不上!
  (请求国际警察调查一个因为哥哥或弟弟惨死而涉嫌装神弄鬼恫吓无辜的无名无姓的女子肯定是不太可能的事,因此我也就没有去找那麻烦。)
  多少年来,我一直都在试图寻找比卡拉OK更讨厌的东西,可是,我最终都没有找到。
  其实,我是一个很随和的人。我对新鲜事物一般持赞同态度。比如网络。
  网络至少给了所有人话语权。

()好看的txt电子书
  举个例子,电脑还没有普及的那些年,报刊之类的媒体几乎被我这类人垄断了,周德东这三个字遍地开花。而无数的作者想露头,根本不可能,只有傻听的份儿。于是,声音大的越来声音越大,最后就成了震耳的噪音;声音小的越来声音越小,最后就成了哑巴。
  现在,有了网,大家都开始说话了,发表言论,抒发情怀,等等。还有一群人在新浪网上大骂我的恐怖小说……
  挺好。
  网络语言产生了,它的巨大力量,将冲击传统文学的表达方式,而且,有一些也将成为时尚口语。自由会带来加速度发展。
  卡拉OK似乎也是同样一种东西。过去,舞台是明星的,大家只有傻听的份儿。现在不同了,只要长着嘴都可以上去唱。(类似的还有电视上的模仿秀节目。)
  可是,我实在受不了狼哭鬼嚎。
  我好歹出版过一盘自己唱的盒带,我的声音应该不会让人那么难受,但是,每次在卡拉OK厅,我都坚决缄口。
  这一天,我在卡拉OK厅等待一个朋友。
  他从西安来,特别爱这个。我是东,投其所好吧。
  我预订了一个桌,我坐在那里喝水,等待那个朋友到来。
  卡拉OK厅里灯火暗淡,鬼影憧憧。正在进行的一首歌唱得很慢很慢,像一把极钝的刀子在艰难地割着我的肉。
  一个瘦小的女人晃晃荡荡地走过来,无声地坐在我的旁边。
  我正疑惑,她说话了:“先生,我能跟你一起唱唱歌吗?”
  是个三陪小姐。她说的是很偏僻的方言,我勉强才听懂。
  我说:“谢谢,我不需要。”
  她却没有走的意思,继续说:“我不是干那个的。我就住在附近,我是个保姆。”我糊涂了。
  她说:“我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想见识见识,又怕遇到坏人。我看你长得挺和善的,就想在你这里坐一会儿……”
  我在幽暗的光线中凑近她的脸看了看,还真是一个乡下女子,一定是刚刚进城,我甚至嗅到了一股土腥气。我说:“你随便吧。”
  她朴实地笑了笑,表示感谢。
  “你家兄妹几个?”我跟她闲聊。
  “数不清啊。”她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以为她听错了我的话,或者我听错了她的话,就又重复了一句:“你家兄妹几个?”
  “数不清啊。”她也重复了一句。
  怎么数不清呢?
  这时候,正巧那个割我肉的人终于放下了刀子,我身边的女子竟然好奇地跑了过去,拿起麦克风,在手里摆弄。
  最后,她转过身去,背朝我,把麦克风放在了嘴边,望着屏幕等着唱歌。
  我感到很有意思,特别想听听。
  音乐还没响起来,我听见音箱中传出很难听的声音,有点像牙齿啃金属,越来越响。
  那个女子依然背朝我站着。
  我想,一定是她不会捣鼓麦克风,不知怎么就弄出了这个声音。


  这时候,歌曲已经来了。
  她开始唱。她的歌竟然唱得很优美,很柔婉,这出乎我的预料。
  她唱完后,大家都给她鼓了掌。
  她走回来,我说:“你唱得真不错。”
  她更加羞赧了,轻轻地坐在更暗的阴影里。
  这时候,一个黑影向我走过来:“嗨!——”
  是我那个朋友到了。
  我马上想到:该怎样解释身边的这个女子呢?
  他却好像根本没看见她,一屁股就坐在了我和她中间,挡住我的视线,我看不见那个女子了。他“嘿嘿”地笑了笑,说:“对不起,你等半天了吧?”
  “没有……”
  他把帽子摘下来,想放在那个女子一边的沙发上,突然他像被针扎了一下跳起来,惊叫道:
  “老鼠!——”
  “哪有老鼠?”
  我也一惊,站起来,见那个女子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另一个正准备唱歌的人也在台上叫起来:“谁把麦克风给啃掉了半拉?”
  卡拉OK厅里骚乱起来。
  难道?……
  我快步跑出门,看见那个瘦小的女子正在前面疾步快走。
  她是不是被我那个朋友吓坏了呢?
  我想弄清真相,加快脚步朝她追去。
  她越走越快,拐了一个弯,不见了。
  我跟上去,只看见一条空荡荡的胡同,不见一个人。
  我正迟疑着,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墙根下有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洞口,我一步步地走过去,顿时瞠目结舌——
  借着路灯的光,我看见那个黑糊糊的老鼠洞里,有一只人的眼珠,正惊恐地盯着我,正是那个女子的眼珠!
  那么小的洞口怎么可能装下她那么大的身体?
  我和那只眼珠紧张地对视着,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过了好半天,那只眼珠一闪不见了。
  ……我回到卡拉OK厅的时候,好像刚刚跑完马拉松,感到极其疲惫。
  我那个朋友还在那里等我。
  卡拉OK厅的老板已经换了一个麦克风,已经向我的朋友道了歉。一切都正常了。

()好看的txt电子书
  我那个朋友兴趣未减,很快就上去一展歌喉了。
  这时候,又一个女人的黑影乘机走近了我……
  我盯着她,在想:这个人是什么?
  猫头鹰?
  兔子?
  狐狸?
  虫子?
  (我那个身材笨拙的朋友在台上像中了邪一样,又唱又跳,载歌载舞:“来来来,让我们一起唱起来!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来来来,让我们一起快乐地唱起来!跳起来!”)
  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报道,说西南某地有一个奇怪的山谷,叫“血战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者在雷雨交加的时候,有人听见那个山谷里发出过可怕的声音,还有人看见过骇人的怪影。
  该报记者采访了当地科技局长和旅游局长,都说确有此事。
  随后,记者又采访了附近村庄的当事人,问他们那到底听到了什么声音?看到了什么景象?
  有的人听见的是无数马蹄的踩踏声,战马受惊的嘶鸣声。
  有的人听见的是人的惨叫声,砍杀声。
  有的人听见的是喜庆的锣鼓声。
  有的人听见的是送葬的哭喊声……
  记者发现,身体瘦弱一些的人听见的声音大,而身体强壮一些的人听见的声音小。
  而且,当地有武警证明他也遇见过类似情况。
  一天半夜,下着大雨,他执行完任务,连夜赶回营地,路经那个诡怪的山谷,竟然看见寸草不生的土石上出现了一队兵马,大约有五六个人,他们穿戴金盔金甲,手持寒光闪闪的长矛,远远走过。同时,他还听见了战马喷鼻的声音,铃铛摇晃的声音……
  那场景持续有半分钟。
  而有的当地人走过那个山谷,牲口受惊,回家就死掉了。
  于是,他们轻易不从那里走了。“血战沟”更加荒凉,更加阴森。
  记者想在午夜亲自去那个地方体验一下,但是由于没有人同行,他最终取消了这个念头。
  地质人员对这个地方的土质做过检测,发现含有大量硅和磁铁矿石。
  一个专家告诉记者,某些土壤和岩石就像录音机和录像机,可以把一些久远的声音和场景再次播放出来。古代有大量声异、影异事件的记载。尽管是地质和大气的因素在起作用,但是,具体是什么机理,仍深藏悬念,需要探究。
  经过广泛的采访,记者排除了海市蜃楼、集体幻觉、次声波、还有其他自然声响的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大自然全息录音录像机。
  我当天就背上包,买火车票向这个神秘的地方进发。
  我是一个写恐怖小说的作家,我应该到这样的地方闯一闯,不是考察,是体验。
  既然想体验那种恐怖,就不能有人跟随,我只想一个人去。
  那个地方很偏远,我从省城下车之后,换长途客车颠簸,又换驴车摇晃,一路来到离“血战沟”最近的村庄。
  我找了一户农家投宿,安顿下来,并向他们问清了路。

()好看的txt电子书
  半夜的时候,我向那个地方走去了。
  远远近近可以看到一些像骆驼刺一样的植物,影影绰绰。
  月亮很圆,地上白晃晃,我的影子显得极其阴森。
  来到沟前,我四下观望,没有任何声响,静得吓人。我硬着头皮进了沟。
  夜空一下变得狭窄起来,两边的石壁和枯树黑煞煞。这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沙土横飞。我看了看表,12点过几分。
  一抬头,阴兵真的出现了!一个,他骑着高头大马,金盔金甲,手持弓箭,远远走来。风太大,那匹马走得似乎有些艰难。
  我愣在了那里。
  他越来越近,我甚至看见他好像在拼杀中受了伤,他的脸上流着红红的血水。
  他竟然好像也看见了我,猛地勒住马,停在了离我有一百米的地方,怔怔地朝我看。
  如果按照科学家的说法,他是一个死了的古代士兵,几千年前,他曾经从这个山谷走
  过,奔赴沙场。我跟他处于相同的空间里,不同的时间里,可是,他怎么看见了我?
  风越来越猛烈,我剧烈地抖动起来。
  突然,他用极其古怪的口音朝我大喝了一声,我听出,那声音也透着惊骇:“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他话音未落,那匹马就受了惊似的高高扬起了前蹄,长长地嘶鸣。转眼间,飞沙走石,我几乎睁不开眼睛,那一人一马就在迷乱的沙石中一点点消隐,消隐……
  ——返回那户好心农家的路上,我心存遗憾:要是他当时搭弓射箭就好了。
  只要箭簇不射进我的心脏,那么,这支穿越时空的箭就成了一个重要的物证。
  它至少能证明我的勇气。
  (古时候,有一队士兵,他们跟敌人打仗,败了,几乎都死了,血流成河。只有一个人逃了出来,遍体鳞伤。他在返回营地的途中,天黑了,刮起了大风,他猛然看见远处站着一个人,不知道他来自哪朝哪代,服装怪模怪样……)
  我经常看见同一个人。
  他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由于每次他都是在黑夜出现,我都处于半梦半醒状态,因此,我一直没有看清过他的长相。
  他每次都在嘀咕着相同一句话,我听不清。
  他在说什么?
  接着,他不停地唉声叹气,最后,慢慢地隐失在黑暗中。
  这一天夜里,他又来了,我这次似乎清醒一些,竖起双耳倾听——我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什么意思?
  我异常惊骇。天亮之后,我拿出电话簿,给朋友们打电话,向他们讲述这个事。
  令我吃惊的是:他们都梦见了这个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读者,亲爱的,你呢?你有没有做过这个梦?)


  我预感到人类将降临巨大灾难。我开始苦思冥想。
  我们原本就不是这个地球上的第一批人类。很多科学家都提出过这种观点。
  什么埃及金字塔,什么火星人面石,美洲玛雅文化,中国的《周易》……很多我们破解不了的东西,都蕴藏着某种神秘的智慧的光芒。
  在我们之前,有一群人,他们和我们一样,经过漫长的进化,由低级动物变成高级动物,学会了制造可怕的武器,忘记了保护生存的环境,导致空气污染,土壤退化,淡水消失,沙漠蔓延……最后,他们自己毁灭了自己。留下空空荡荡荒荒凉凉的地球,生命从零开始。
  那么,上一批人类之前,还有没有人类存在呢?再之前呢?
  每一次人类灭绝之前,都要从头再来,时间是那样漫长。
  这期间,人类的载体——地球,借机一点点地进行休整。
  人口的骤增,已经使它不堪重负。
  生态失衡,已经使它歇斯底里。
  各种高级武器的淫威,已经使它千疮百孔……
  据说地球有46亿岁,这个数字,无疑可以包含无数次人类的进化过程。人类轮回了多少次,我们不清楚,中间的空挡,一截截切断了人类史。如果我们能看见前一批可怜的人类留下的某些记载,也许就会好好珍惜一切,不会重蹈旧辙了。
  可是,我们只知道上下5000年,对于更久远的历史,一片迷茫。
  我们加紧打造着兵器,继续破坏着大自然。
  军火越积越多,足以毁灭地球多少次;飞禽走兽越来越少,生物链缺头断尾,人类孤独地站立,左右手闲置,再没什么可以衔接和循环,渐渐枯槁……
  我们忙着争名夺利,升官发财,不知忧天。
  时光踏着日月沉浮的节奏,缓慢地试探地朝前推移,如履薄冰,生怕一下撞到哪一时刻的身上。
  时间已经不多。
  我们的内心焦灼而烦躁,但不知道为什么。
  那么多的人像蚂蚁一样在大街上匆匆行走……
  家家户户的钟表像定时炸弹一样急急地走动……
  时间已经不多……
  有人敲门,我打个冷战,把门打开,看见是一个邮递员,他在晨光中把一个邮件交给我,然后骑上墨绿色的摩托车就离开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人的面庞和梦中那模糊的脸谱有点像。
  我打开那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邮件,看见是一些画片。
  这是一些奇怪的画片。
  第一张画的是人,背景是现代建筑。
  第二张画的也是人,或者说,他的样子跟人很像,却有很大差异,他脸上器官的位置、比例、数量跟人都不一样。而且,他的衣服也极其古怪,闪着异样的光泽,还有一些不明功能的悬挂物。他的背后那房子更是不同,不是俄罗斯那种圆的,不是哥特式那种尖的,不是四合院那种方的,奇形怪状,不成方圆。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后面的长相越来越离谱,最后根本不像人了。我一张张翻下去,越来越感到恐怖。
  这就是一批批人类的长相?
  前面的人类并不是我们的祖先,他们跟我们毫无关联。

()
  我倚在门框上,如同木桩。
  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亿万斯年之后,下一批人类会长成什么样子呢?他们是从爬行到直立,还是从直立到爬行?
  时间已经不多……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上一批人类与下一批人类之间是漫长的断层,那么,梦中的这个知道始终的人是谁?
  (我们应该想着给下一批人类留点有意义的遗产了。如果有一种东西永远不会腐烂,如果他们能够弄懂我们文字的含义,那么我们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是最好的遗产——“我们曾经存在过”。)
END



返回目录 上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