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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烟花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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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红酒。席间,洛兵的妈妈总是笑眯眯地打量我,很让我不好意思,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不太能喝酒,喝一点酒,脸就跟块红布似的。忽然,洛兵扭过头,趴在她妈妈耳边说了句话,还用眼睛的余光望了望我。   
  我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但是从她妈妈的神态中,也猜到了大概。有些时候,一个人对你评价的好与坏,是从言谈举止中可以很清晰地看出来的。   
  上帝保佑,晚餐终于在一个小时后结束了。最后,洛兵的爸爸指示司机先把我送回家。洛兵小脸绯红地执意要送我,她找借口说,怕我喝多了找不到楼梯。没办法,我只好和她一起上了车。   
  到了我家楼下,洛兵没有下车,她把头探出车窗,和我挥手说再见。我目送她离开后,又爬上一辆出租车,回到了我和柳晓菲的家。打开房门,柳晓菲居然没在,原来,她一个人神神秘秘地出去了。   
  洗过热水澡,我躺在床上回想起饭桌上的情景,有些摸不着头脑。给我的感觉,晚餐的气氛不对,太正式了。洛兵不会喜欢我了吧?不会!这一定是个错觉。我强迫自己往别的地方想,可想来想去,脑袋还是转不过来弯。实际上,我对洛兵并没有太深的感觉。她虽然很讨人喜欢,但是并不是我特别欣赏的那种女孩子,而且,自从有了柳晓菲之后,我发现,男人的心里有多少女人的影子都无所谓,只要有一个真实的,就足够填得满满的了。   
  如果你真心爱上一个人,她所有的错,都是可以原谅的。倘若你不喜欢一个人,那么即使她做的事再怎样讨巧,你还是心里不舒服,甚至特别厌烦。人,都是这样的,只要喜欢,怎么样都好。   
  在爱的旅途上,包容浪漫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用木头箱子,一种是用玻璃瓶子。前者会给你的爱情带有很多神秘色彩,让你满怀好奇心地去爱;后者会使你看得很真切,但是你的爱情会因为太理性而索然无味。我爱柳晓菲,同时也喜欢洛兵。尽管这种心理是不道德的,还好,我可以让自己的行为守住道德的底线。然而,我能够固守住爱情的底线吗?   
  答案很简单:能,或者不能。如果连我自己都做不了主,那就让爱情做主吧。   
  对于生者来说,时间,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它在每个人的脸上刻下的是沧桑,以及沧桑的影子。当我再次见到佟剑锋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老赵把我拽到一旁,声音低沉地说:“佟队长的妻子刚去世,明天要出殡,我们帮着张罗张罗吧,你负责安排两台大客车,其他的事儿,我和洛兵去办。”   
  “知道了,没问题。”我满口答应下来,去隔壁的房间打电话。   
  在佟剑锋妻子的追悼会上,和他交情不错的朋友,能去的都去了。大周听说了也要去,在车上,他说,小佟这人挺不错的,人又够意思,我开公司时有一群小流氓闹事,就是他去帮我摆平的。   
  告别厅里挤挤插插站了很多人。最悲惨的一幕是佟剑锋欲哭无泪的场面,妻子这么早就离开了他,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佟剑锋的女儿哭得简直不成样子,她的哭声把参加追悼会的人都惹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参加追悼会的人全体哭。洛兵挤在人群里,从头哭到尾,小手绢都被泪水浸透了。一个小时后,亲戚朋友们开车去墓地给死者下葬,大周问我:李凯,你说我拿多少?   
  什么拿多少?   
  就是拿多少钱啊?我拿两千吧,瞅那孩子怪可怜的。大周抹了一下红肿的眼睛,很难过地说。   


  我说:“你看着办吧,太多了,佟队长也不能要,你和他不熟,容易被误解。”   
  大周低头想了想,说:“行。那我就去办了。”   
  一天傍晚,柳晓菲突然打电话来找我,电话里她的声音很急躁,还嘤嘤地哭,把我哭得心都差点碎了。我问她,到底出什么事了?把你伤心成这样!   
  她稍微停顿了大概5秒钟,像蚊子一样小声地说:我怀孕了。   
  “怀孕了?你怎么这样不小心!”我在电话这头问。   
  “都怪你。”柳晓菲十分肯定地说道。“我想把孩子做掉,你的想法呢?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你、你让我考虑考虑行吗?”我心绪烦乱地说。   
  柳晓菲一遇到闹心的事就最先想起我,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记得我和她哥哥上初三下学期的时候,她刚上初二。她躲在角落里扔砖头把同班同学张美薇的头打出血,最先就想起让我替她作证。后来,她当着校长的面愣说是我扔的砖头,这下把我可害苦了。张美薇的男朋友在体院运动队,贼他妈的能跑,有一回在大街上遇见我,这家伙怒气冲冲要报复。我转身就跑,他在后面追。这把我追的,鞋都跑丢了,幸亏我比他跑得还快!   
  记得一位朋友说过———开始的路走错,结局未必会错下去;错误的结局,常常是因为太美丽的开始。到现在,这话的意思我终于琢磨明白了,我和柳晓菲在一起就是个美丽的错误。十分钟后,我冲下出租车,一路小跑到了柳晓菲的家。刚坐下来,柳晓菲就开门见山地对我说:“小凯,你说怎么办吧?”   
  “还是你说吧。”我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一仰脖子把水喝干了,一边擦嘴一边说道。   
  “很简单,和我一起去医院堕胎。”她嘴唇一抿,漫不经心地说。   
  “堕胎可不是小事,万一你出了意外,我可怎么交代啊?”听她这么说,我当时就急了。   
  “你不去。好,那我就去死。”柳晓菲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她的脾气我知道,说到就能做到。她可不能死,万一她死之前对我怀恨在心,在遗书里说我是孩子的父亲,那可就惨了。   
  “让我考虑考虑,行吗?”我小声说。   
  “那还考虑什么啊?一个小手术,死不了人的。我还没结婚呢,说什么也不能生下这孩子。”刚说到这儿,她捂着小嘴表情十分痛苦地去了洗手间。   
  趁着柳晓菲趴在水池边呕吐的功夫,我拨打了一个朋友的电话,他在本市第五医院的门诊工作,或者他能帮我的忙。电话在振铃,可是没有人接听,如此反复两次后,我放弃了找他帮忙的念头。   
  柳晓菲从洗手间里出来,劈头就问:“你想好了吗?”   
  “想明白了。处理这事儿还是越快越好,就今天下午吧。”我不假思索地说。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还思前想后地琢磨也没什么用,只要她不去自杀,怎么都行。   
  柳晓菲的家离第五医院只有一站地的距离,我和她一前一后往门诊走。路旁的花坛边坐着三三两两手摇蒲扇纳凉的老人,我总觉得有好多眼睛在注意我们,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注意。我的心很烦闷,一个无辜的生命因为我的参与,就要被扼杀了。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我都是有罪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呢?”我终于忍不住问她。   
  “不要火上浇油,好吗?我已经够痛苦的了。”柳晓菲用一种失望的目光看着我,气咻咻说道。“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   
  到了医院,我陪她办了挂号登记。在三楼的专家诊室里,一位瘦弱的女医生接待了我们,她面无表情地端着妇检器械的托盘,进了里面的手术室,一会儿工夫就诊断出结果了。柳晓菲的判断没有出现错误,她的确怀孕了。   
  从里面出来,医生用一种非常负责的态度对我说: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我说:不是。啊,是、是家属。   
  医生问:是她丈夫吗?   
  我说:不,是、是她的男朋友。   
  医生继续问:第几次了?   
  什么第几次了?我很疑惑地看看医生,答道:第一次。   
  “第一次?”医生很不高兴地反问道。   
  “是第一次。”我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这个医生的问话太僵硬了,像在审讯犯人。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后再怀孕,很可能胎儿保不住,你有个心理准备。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医生一边叹气一边走进了手术室。   
  我擦掉额头的汗水,一转身坐在椅子上。医生没有再继续盘问我,幸亏我塞给她一个红包,否则的话,真不知道她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手术室里传出柳晓菲痛苦的呻吟声,看看左右没人,我连忙捂住了耳朵。   
  走廊里的石英钟在一分一秒地丈量着时间,我把头埋在膝盖上,焦灼地等待着。   
  十几分钟后,手术结束了。柳晓菲脸色苍白得像一张国产的复印纸,每挪动一步小腿都在发抖。我搀扶着她走出医院,那个医生好像在我们身后叮嘱了一句什么话,我没听见她说什么,这已经不重要了。   
  把柳晓菲送到家,安顿到床上,我彻底松了口气。在我看来,她已经虚弱得要昏迷了,没想到,倚在床头的她还能微笑着说谢谢。她说谢谢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是发自 内心的。可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那一刻心里的痛苦犹如掌心里有根木刺,钻心地痛楚。我不应该这样对她的,她为我受的苦已经太多了。   
  “哎,你走吧。我没事儿。”她虚弱地说。   
  “这里是我们的家,我往哪儿走啊?别说这个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把她的手放到被子里,走出了房间。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倾泻在地板上,我把脚搭在客厅茶几的边缘,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吸烟。   
  蓝白色相间的烟雾呈不规则形状向上飘散,超过屋顶的吊灯后,就消失了。忽然,我发现水晶吊灯上有一只热爱光明的苍蝇在飞翔,它快速地扇动着翅膀,嗡嗡地唱着无伴奏的歌曲。它大概在试图勾引其他角落里的苍蝇,或者在炫耀自己找到了一块新大陆吧。   
  我起身去找苍蝇拍,没有找到。等我怅然若失地回到沙发旁边,那只苍蝇不见了,估计它的独唱音乐会已经散场,不屑与我这个追星族握手道别。   
  柳晓菲在隔壁房间睡着了。她轻微的鼾声让我放下心来,想了想,我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躺在沙发里和衣睡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梦中的我被一阵香气弄醒了。我的鼻子很负责,最受不了香水味,尤其是外国香水味。   
  一睁开眼,就看见柳晓菲穿着睡衣倚在沙发上冲我发呆。客厅的墙壁灯亮着,柳晓菲雪白丰腴的两条长腿很放肆地搭在茶几上面,她的睡衣像一扇忘了上锁的房门虚掩着。我的目光往前平视0。5米就可以瞧见她半裸的酥胸。我的天,深更半夜的,她这是在干什么?   
  我下意识地往起爬,柳晓菲抬手就把我按住了。稍微停顿了片刻,她温柔地说:“不要动,躺着吧。我很感激你。这些年过去了,我才发现,所有的朋友里面只有你对我好。”   
  她的话我听明白了,我揉揉眼睛,问:“就为这事儿啊?你不困啊?”   
  “我想清楚了,所以要急着告诉你。”她的身体换了个角度,俯下身来,长长的头发拂在我的脸上,弄得很痒痒。   
  “告诉我什么?”   
  “你知道我爱你,在你之前,我也爱过别人。”她的神态有些怪怪的。   
  “不要说以前的事了,我爱的是现在的你。”我顺着话题和她对话,尽量把语气放得舒缓一些,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是爱她的。   
  “可是,我必须告诉你真相,因为这关系到我们今后的幸福。你知道吗?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柳晓菲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惨白。她的话像一把刀子刺入了我的胸膛,我的心跳几乎停顿下来了。   
  “你说什么?!你在骗我吧?”过了半晌,我故作冷静地问道。   
  “没骗你,是真的。”   
  “他是谁?”   
  “刘远樵。”柳晓菲的嘴唇嚅动,声音很轻地把他的名字告诉了我。   
  “啊———”我彻底惊呆了。怎么会是他呢?我无法把这个人和温柔可爱的柳晓菲并列放到一起,出于内心的抗拒,我宁愿相信柳晓菲的话是编造的。   
  这难道就是我这些年来苦苦追寻的爱吗?另一个疑问从我的脑海中升腾起来,然后无情地坠落。我的思绪乱作一团,痛苦地捂住脸,对她说:“为什么会是他?”   
  “不为什么,在和你谈恋爱之前,他爱过我,我也爱过他,但不是为了钱。”她的话像一块块冰冷的石头。   
  “那你为什么离开他,而且还要把这个真相告诉我?你爱过我吗?”我有气无力地说。   
  “很久以前,我曾经和他在一起。你有知道这个真相的权利,我觉得必须告诉你,不能互相欺骗一辈子。因为我爱你,还要和你结婚,永远在一起。”   
  “你认为这可能吗?”   
  “我不知道我们的爱情有多深,我想试试。”她把身体靠在沙发里,目光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你已经不是从前的柳晓菲了。你变了。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惊慌失措地站起身,向门口走。   
  “你给我回来!你如果走,就再也不要回来!”柳晓菲的喊声达到了极限。她愤怒地拿起沙发靠垫,狠狠摔在地上。   
  我没有回头看她,她的脸在那一刻一定是扭曲的。   
  人世间,最打动人的是浪漫的爱情故事,而最容易伤害人的是爱情的真相。这些年来我苦心经营的爱情彻底结束了,所有的情感都付诸东流,什么也没有留下。她把一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美好记忆无情地毁了,很干净的毁灭了。我一直觉得她是我想要的女人,其实我错了。   
  在门厅的角柜上,有一盆金钱菊的花在开放。这盆花是我两个月前送给她的,她没有时间浇水,我来浇;她没有时间松土,我来松。她从来没留意过这盆菊花,即使今天晚上花朵都开放了,她也不知道。   
  或许,她从来没有认真地注意过这盆朴素的野菊花。   
  记得小时候,她最喜欢漫山遍野的金钱菊。可惜,我错了。她已经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羞涩娇小的女孩子了,也许我一直没有觉察到,爱是可以改变的,变得越来越美丽,或者越来越苍白。   
  走到门口,我掏出房间钥匙放在金钱菊的旁边,淡淡地说:“这是房子的钥匙,还给你吧,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安心工作吧,别太熬夜,你都瘦了……”   
  “我不要你管!你给我走!走开!”柳晓菲的喊叫声分外地刺耳。   
  楼道的安全灯坏了,我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下了楼梯。刚走到二楼的平台,就听见外面响起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天哪,她不会轻生吧?我像疯了一样冲下楼梯,跑到人行道上。   
  人行道上十分干净,晨星的光芒照耀着凸凹不平的水泥花砖。   
  夜还没有结束,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儿。我发现自己的直觉又错了,柳晓菲并没有跳下来。地面上有一丛菊花在静悄悄地开放,在它的周围是黑色的残土和支离破碎的花盆……   
  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包括梦、包括爱情、包括这无辜受难的野菊花。   
  连续好几天,我一直沉浸在难以释怀的痛苦之中。柳晓菲,一个我真心爱过的女人,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她的影子像一道咒语压在我的心上,是难以化解掉的。为此,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如果爱一个人,那么,不管她的过去是怎样的,都应该去包容去忍耐。在她说明真相的那一刻,最需要的是安慰和谅解。而我对她所做的一切,是什么呢?是心灵的伤害!仅此一点,我就不配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不止一次怀着歉疚的心情拨通她的电话,电话那头,除了她的哭泣声和沉默,再也听不到从前温柔的话语。她的心,也许彻底碎了。   
  每日每夜,我在屈辱和矛盾的心情中度过,脑海里空落落的,无法原谅自己。我曾经发誓和柳晓菲永远在一起,可是,我却违背了承诺。记得在一起时,她问过我,永远真的很远吗?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微笑这把她搂在怀里。对于两个彼此相爱又彼此伤害的人,是无法确定永远到底有多远的!   
  整天忙于公务,偶尔,我也会禁不住独自发呆。   
  “你是不是病了,整天垂头丧气的,你最近怎么了?”洛兵靠在椅子上很不理解地问我。“李凯,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洛兵的问话里包含了很多层意思,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谈起,不过,我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连她都能看出来了。   
  “没什么?我最近胃疼。”   
  “你就撒谎吧你,我才不信呢。哼,你这个人没城府,有一丁点儿故事就写在脸上。”洛兵把报纸摔到桌子上,拎着茶杯去走廊倒矿泉水。不大一会儿,她从门外又回来了,手里空空的。   
  我好奇地问她,你不是去倒水吗?怎么空手回来了?   
  “啊?!都是被你气的,我接完水,忘把杯子拿回来了!”洛兵没好气地说着话,转身折回走廊去取水杯。   
  这时候,老赵和佟剑锋从门外进来了。老赵进屋后还没坐下来,直接翻我的衣服口袋,嘴巴里嘟囔着:有烟吗?我都快憋死了。   
  我没说话。他掏出香烟,自己点上一支,贪婪地吸起来。佟剑锋在桌子旁边坐下来,拉开手提包,把里面的一叠稿纸放在我的面前,说道:“你看看这个,我们盯着的人终于快露出马脚了。”   
  “谁啊?”   
  “你老爱问问题,把资料看完,你不就知道了嘛!”老赵瓮声瓮气地说。   
  资料上没什么特别之处,佟剑锋的字迹十分潦草,我看了半天,才明白这些记录内容与他们的监视内容有关。有些白纸上还画了被监视人的行走路线和住宅草图,挺详细的。   
  “给你,还是你说吧,这记录一时半会儿看不明白。”我放下记录稿纸,对佟剑锋说。他在那儿一边喝水一边吸烟,和老赵低头商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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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我问他,佟剑锋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和老赵带着一组人马足足盯了快一周了,终于摸出一点眉目来。刘远樵这家伙很不简单,他很少抛头露面,几乎所有业务都交给郝媛媛去办。我们去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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