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麟轩-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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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守在屋外的随从、马夫乍看到殇墨的样貌都大吃一惊,若不是受到良好的操训,“妖怪”二字便要脱口而出。殇墨自己对他们的神情已是习以为常,但小织美奈还是觉得十分不满,当下便冷下脸来呵斥道:“你们还楞在那边做什么?这就是服部家应有的礼数吗?”
手牵枣栗色大马的马夫听到斥责声顿时惊醒,连忙把马牵到殇墨跟前诚惶诚恐地低头说:“恭请公子上马!”
“谢了!”殇墨感激地笑了笑,抬脚就要登上马背。
“怦!”心口像是被重捶猛击了一下。殇墨脸色顿变,抬起的脚重又放下,对小织美奈歉然而笑:“实在抱歉服部小姐,我突然想到还有些急事要去处理,就不陪您一同观赏考核了!改天有空的话,我请小姐喝茶,当作赔罪!”说着,他返身步入人群,瞬间失去了踪影。
“哎——”小织美奈焦急地想唤住殇墨,却已不及。满心不甘的她娇哼一声,瞪着殇墨消失的方向暗暗言道:“我就不信你半点女色都不近!殇墨,今天的事你可记好了,日后咱们走着瞧!”
750年,大唐,盛京
林江缓步走入芳翠斋的内堂,恰巧看到了裴珞与樱珞昏倒在地的那一幕。芳翠斋的老板看到他,立刻上前几步,谄媚地笑着说:“林大人,小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她们迷倒了!”
“嗯,”林江板着脸酷酷地点了点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先下去吧!”
待得老板离去,林江驱身上前仔细查探了一下,确定二女都没有了意识,他的脸上顿时显出狠戾的神情。“你个贱货!”林江拎起昏厥的裴珞抬手就是重重的一个巴掌,带着浓重的嘲讽说道:“我一心一意地待你,等着你,你竟然背叛我们选择和那个孬种在一起?现在,还想给他买玉佩?我呸!师妹啊师妹,你就好好看着我们是怎么对付你的好相公的吧!”
“好了,林江,”随后而来的安禄山看到他的作为轻声一笑,催促道:“不要再浪费时间,找人来把她们抬到后院的车上去!”
听到安禄山这么说,林江整理了一下情绪,召来几名士兵将裴珞与樱珞抬向后院,转身又问道:“将军,那些跟来的随从怎么处理?”
“不要留下话柄!”安禄山斜睨了林江一眼,在脖子上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正在解决那些随从的时候,后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安禄山与林江惊疑地互看一眼,连忙向喧闹处赶去。
后院中,不知从哪里跑出了几个蒙面高手,以极快的手法将樱珞从士兵的手中夺去,飞檐走壁地朝远方逃逸。安禄山赶来时,那些人已经没有了踪影。担心着樱珞的安危,他忍不住冲着那些士兵破口大骂:“一群饭桶!立刻给我搜!就算翻遍整个京城都得给我把樱姑娘找出来!”
林江知道,安禄山对樱珞有意,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正想上前安慰几句,却发现安禄山的背后出现了一道神秘的光圈。
“将军,”林江一脸惊鄂地指着安禄山的身后,楞楞巴巴地说:“您……您的后面……”
看到手下俱是一脸的惊异之色,安禄山心有所觉,转身便要飞快地向后退去。虽然反应还算迅速,但终究是慢了一拍。
“呃……”安禄山还来不及行动,一只有力的手已经死死地扣住了他的喉头。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只能惊惧地看着突然现身挟持住将军的诡异男子。
此时的殇墨不再有绅士般的优雅从容,一头飘逸的白色长发无风自动,原本清澈的湛蓝眼眸瞬间变成阴郁的暗红。眼中看不到其他的人,他冷冷地注视着安禄山,钳制住喉咙的手微微抬高,沉声问道:“樱珞在哪里?”
“不……不知道!”感到喉咙被掐得更紧,安禄山艰难地开口说道:“刚……刚才,有人把……把她……劫走了!”
“劫走了?”殇墨眯起眼看着安禄山的眼睛,确定他没有撒谎,这才冷哼一声将他丢在了地上。殇墨闭上眼仔细感应了一下,隐然察觉到樱珞的方位,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等!”看到殇墨已有去意,安禄山连忙叫住他:“如果你知道樱姑娘在哪里,请带我一起去!”
“干什么?”殇墨蔑然瞥去一眼,“也想从我面前将樱珞带走吗?”
“不是的,”安禄山沉声说道:“我根本不想伤害她,也不允许其他人伤害她,之所以会把她迷昏是不得以的。请你带我去找她,我一定要看到她平安无事才能放心!”
殇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安禄山,似乎在掂量着他话中的真实性,好半晌,才开口说道:“带上你的人快跟我走,迟恐不及!”
憋住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即使在面对皇上的时候安禄山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么大的压力。眼见得到了殇墨的首肯,他回头低声吩咐林江:“你按原定计划行事,先把人带走,我去去就回!”说着,也不等林江作声,随便挑了几名士兵就尾随殇墨而去。
城郊的一座庄园内,康氏安坐于高堂之上,冲着被绑缚于立柱上的樱珞轻蔑地投去一眼。眼看樱珞还没有清醒的迹象,她微微侧头吩咐手下:“去,给我准备一桶水来,让这位樱小姐清醒清醒!”
坐与侧首的安庆绪有些不安:“娘,咱们如此明目张胆地在爹的眼皮子底下劫人,若是被发现了……”
“怕什么!”康氏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个庄园,是你外公早年替我买下的,就连你爹也不知道。等到他真的找来的时候,咱们早就离开了,至于这个女人……”她阴冷地看了看樱珞,“也早就成了野狗腹中的美食了!”
“那我们现在就动手吧!”安庆绪这就要命人杀掉樱珞,以免夜长梦多。
“这么着急做什么?”康氏一把拉住他,得意地笑道:“反正时间还有很多,怎么能让这丫头就这么便宜地死去呢?当初好言相劝,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居然暗中找来你爹!哼,今天,我就要她好好尝尝这罚酒的滋味!”原来,她始终认为那天安禄山会突然出现是樱珞私下泄露的行踪。
“哗——”满满一桶冰凉的井水就这么倾倒在樱珞的头上。突如其来的寒意,终于令樱珞苏醒。满脸的水渍让她睁不开眼,想伸手抹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
昏倒前的记忆逐渐回笼,樱珞慌张地喊叫道:“姐姐,姐姐你在吗?”一边叫着,她一边不停地甩头,奋力地挥去脸上的水,勉强睁看了双眼。只见几个人分别站立在她的跟前,其中熟识的面孔只有两个——康氏和安庆绪,并没有裴珞的身影。
“不用看了!”掐住樱珞的下巴微微上抬,使她能够与自己正视,康氏讥笑道:“我只抢了你一个人!”
感受到自己的孤立无援,樱珞心头微慌,但很快平复下来。她冷静地问:“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想……痛快地打你一顿!”康氏抽出腰间的皮鞭,对准樱珞的脸就是一挥。
下意识地转过脸去,樱珞只赶到从左耳鬓下直至胸前火辣钻心的痛楚,还不及作何反应,接下来有更多的鞭子便挥了过来。樱珞咬紧牙关忍耐着,心中微泛冷笑:这样的遭遇就会让她怕了吗?儿时的毒打经历已经让她对这种场面有了足够的免疫力!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哭喊求饶,康氏心火难填,她停下挥舞的皮鞭,恨恨地叫道:“去给我找些盐来!我到要看看,你能够横到几时!”
领命而去的手下,还没出得大门,便被乍然出现的身影给哄了回来。康氏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怪影,再回神,屋子里已经多出一人。来人松开了柱子上的樱珞,正在替她擦拭脸上的血迹。
看到衣衫褴褛,满身皆是鞭痕的樱珞,殇墨痛心不已。他脱下身上的外衣小心地覆盖在樱珞的身上,满怀愧疚地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又来晚了!当时我匆忙赶到芳翠斋,你已经被……”
轻轻捂住殇墨的嘴,樱珞淡淡地笑了笑,轻声说:“你来得很及时了!其实我能直到现在都这么安心,就是因为知道你会来救我!你说过,无论何时,只要我有危 3ǔωω。cōm险就一定会出现。我对你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听了樱珞的话,殇墨终于释然。他柔柔地一笑,轻扶着樱珞就要离开:“我们回去吧!你的伤一定要好好地处理一下!“
“不行,”樱珞抓住殇墨的手,焦虑地看着他:“裴珞也被安禄山给抓了,我们先去救她!”
原本楞在一旁的康氏在听到“安禄山”的名字后,立时清醒,眼看着樱珞与殇墨旁若无人地随意闲谈,怒火丛生。她冷笑着说道:“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随意来去吗?做梦!”
殇墨傲然地站在正中,以一种怜悯地神情看着康氏:“夫人以为能够阻止我们离开吗?现在,你已经自身难保了!”说着,他透过阻拦在跟前的众人朝门外看去。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康氏不解地回头,满脸暴怒之色的安禄山已经领着十几名士兵堵在了门口。
“相,相公!”康氏颤微微地开口,神色数变。一旁的安庆绪也脸色苍白地挤出笑意,轻轻地喊了声:“爹!”
“住口!你们好大的胆子!”安禄山冷喝道:“连我要的人都敢抢!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你又有没有把我们娘儿俩放在眼里啊?”事到临头,康氏豁出去了,反斥道:“你竟然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指责我?我是谁?我是你的妻子啊!”
双眼一眯,闪过一丝寒芒,安禄山沉声说:“我需要的是一个宽容大度,识时务的妻子;你这样的妻子,不要也罢!”
“爹!”安庆绪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想要说些什么,耳边已传来母亲癫狂的笑声。
康氏哈哈大笑,突然,她收住笑声,瞪着安禄山。“别自以为了不起,我不识时务?你又好到哪里去?”她忽然转身看向樱珞,指着自己的丈夫讥笑道:“别被眼前这个英雄救美的假象给骗了!告诉你吧樱姑娘,跟了他,你只有死路一条!”
意识到康氏想要说什么,安禄山心头一紧,脱口就要阻止:“你给我闭嘴!”
“……知道为什么吗?”全当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康氏不再收住自己的话头:“因为这个人野心太大了,他要成为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他要谋……”
话音顿指,全场一片寂然。樱珞狠狠地倒抽一口凉气,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看着从康氏胸口穿透而出的血淋淋的剑尖。
长剑穿身的康氏面对着樱珞忽然扬起得意的笑容,坚持着说道:“你……看到了吧!和……和他在一起,早晚会……被他……害死的!”说完,她慢慢地转身,看着手握剑把,僵立当场的安禄山,以极低的声音悄然笑道:“这,一次……你永远也,也不可能得到她了!”
“你疯了!你真是个疯子!”安禄山重重地喘着粗气,满面狰狞地将剑从康氏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震惊于眼前的一幕,想到当初曾对这个弑妻的人产生过些许的好感,樱珞觉得自己实在是瞎了眼!
“安禄山!”樱珞猛然挣脱了殇墨的扶持,冲上前来,第一次当面喊出了眼前之人的真名。
“樱姑娘……”从嗜血的状态稍稍回神,安禄山有些惊讶,他始终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竟不曾察觉樱珞早已获悉了他的真实身份。
“你救过我两次,这份救命之恩,我永不相忘!”樱珞瞪着安禄山,冷冷地说道:“但是,你的残忍,你的暴虐,你的自大让我从心底感到讨厌!从今往后,我樱珞再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深深地看了樱珞一眼,安禄山静默良久,抬头间猛然对上了殇墨淡漠的眼眸。看着眼前的两人,再看看倒在血泊中没有生息的康氏,他忽而笑了,笑得没有温度,平平地说道:“樱姑娘的话,安某记下了!”说完,断然转身。
“站住,”樱珞重又出声,见安禄山停下了脚步,这才继续说道:“如果你胆敢伤害我的姐姐、姐夫,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僵立片刻,安禄山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原本被康氏重金请来的高手,眼见金主已死,也纷纷散去。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个人和一具尸体。樱珞颓然地后退几步,被殇墨轻轻地搂在怀中。
自安禄山一剑刺中康氏后便呈现呆滞状态的安庆绪忽然动了,他木然地抱起康氏的尸体,飘忽地一笑:“娘,您放心,我会看好爹的!我保证,不用很久,他只会属于你一个人!”边说着,边踉跄地走出门外。
看着眼前的安庆绪,樱珞觉得好冷,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手执水果刀刺入养父喉咙的女孩!无力地依靠在殇墨的身边,樱珞喃喃自语:“历史上,安禄山最终死在了儿子安庆绪的手里!这,会是日后的伏笔吗?”
“不要想了,你和安庆绪是不同的!最终是权利使这对父子走上了绝路!”殇墨将樱珞抱得更紧了些,给予她温暖:“我们很快就要离开唐朝了!忘了这一切,我们终究只是这个时空的过客而已!”
“离开?”樱珞回头疑惑地看着殇墨,“可是裴珞他们……”
“走吧!”殇墨笑了笑,不曾作任何的解释,“先把伤处理好,你不是说还要去救裴珞吗?”
就这样,樱珞憋了满腹的疑虑,跟随殇墨走出大门消失于无形。幽寂的庄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干净的正厅中,多出了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迹。铁锈般的血腥气始终围绕在厅堂的四周,久久不曾散去……
[链情∶十二、事缓]
“嘶——”樱珞长长地吸了一口寒气,因为必须抬高下巴,只能将眼珠子努力地朝下瞄,埋怨着说:“你能不能轻点儿!”
殇墨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嘴里说道:“我已经很轻了,伤口有点疼是很正常的,你就忍忍吧!”看着樱珞脖子里渗出血丝的鞭痕,他再一次为自己的无能而叹息,继而轻轻地用嘴在樱珞的脖子上呼气,减轻药物刺激时的伤痛。
虽然被殇墨强行带回了梦麟轩治伤,樱珞始终还是无法安心,再三向他确定:“裴珞他们真的暂时不会有危 3ǔωω。cōm险吗?”
“放心吧!”殇墨抽空抬头,肯定地说道:“康氏的死对安禄山而言是个意外,他首先要把自己的内部稳定好才能有下面的行动,而尉迟皓也要设法营救妻子,所以两方现在使用的都是拖字诀,裴珞暂时不会有生命危 3ǔωω。cōm险!”
“知道了!”樱珞一脸的肃容,听到这番话后微微点头。但很快,她那深沉的表情就被打破了,皱紧眉头再一次地尖叫起来:“说了让你轻点儿……”
如今的樱珞终于有了点20岁女孩的纯真,她的叫声引来了殇墨的一阵讪笑。
顺着鞭痕一点点往下,殇墨的手忽然顿住。当时康氏的鞭打都在樱珞的正面,所以伤口基本上都在胸前。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稍稍抬眼,看到樱珞已经有些绯红的脸颊,殇墨尴尬地轻咳了一下,将药塞到她的手里低声说:“下面的伤还是你自己来吧!”
“哦!”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樱珞接过药瓶,侧过身去。殇墨笑了笑,来到了远离她的吧台,开始耐性地磨起咖啡豆,准备用煮咖啡来消磨时间。
颤微微地在伤口上敷着药,樱珞不时因为刺痛而皱起眉头。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开始没话找话地与殇墨聊天:“想不到在这里的工作这么危 3ǔωω。cōm险,竟然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呵,我这个21世纪的女孩也许会死在自己老祖宗的时代,想想也是件蛮有趣的事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殇墨停下了磨豆的工作,带了点忧悒,淡淡地问:“你,后悔来到梦麟轩吗?”
“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樱珞哧哧一笑,颇有感慨地说:“如果没有到梦麟轩,也许我已经死在那辆货车下,又或者会被抓去坐牢、枪毙,又或者流落街头无声无息的饿死……总之不会像现在活得这么精彩!”
“可是……你会不停地受伤,还总是遇到生命危 3ǔωω。cōm险!”殇墨深感歉意地说。
“就是这点不好嘛!”樱珞嘟着嘴,突发奇想:“我要是变成铜皮铁骨该多好啊?呵呵!”
殇墨听得楞住了,感受到咖啡壶的灼烫才稍有回神。“也许,这样可以让樱珞不再受伤!”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他一直都没有告诉樱珞,自己的血有些奇异的力量!
殇墨缓缓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犹豫着是否要向手腕上割去。
“我恨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恨你——!”凄厉的责难在耳旁回响,一张痛苦不甘的脸骤然出现在殇墨的眼前。他猛然惊醒,仓皇地将手里的刀丢到好远。
伤口全部都处理好了,樱珞重新穿好衣服转过身来,看到殇墨怪异的神情,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殇墨微掀嘴角显出点点笑意,故作不经意地将刀收回到刀架,“要来杯咖啡吗?”
“好啊!”樱珞笑着接过咖啡,凑近杯口闻了闻,发出一声赞叹:“真香啊!”
看着女孩享受的表情,殇墨将心底的矛盾抛却脑后,宽慰地笑了。
梦麟轩的生活是惬意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这样的幸福。尉迟皓已经在书房坐了整整一天,裴珞没有准时回到家中,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反而不再那样着急。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直至深夜,才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倏地站了起来,尉迟皓从座位上走下,站到门前开口道:“快快请进!”
“吱呀——”房门推启,三名男子鱼贯而入,看到尉迟皓都亲切地称呼他:“四弟!”
看到他们,尉迟皓也格外激动。眼前的三人与他一样,先祖都是唐初的名将,同时也保管着另外三分布兵图。将这三人请至内室,奉上香茗,尉迟皓这才开口:“三位兄长,今次找你们来,小弟实是有事相托!”
“四弟,别跟二哥客套,”程虎豪迈地一拍胸脯,大声说道:“有什么用得到二哥的尽管说!”
旁边的秦诀砚与张铎相视一眼,对于尉迟皓可能会说的事都猜到一二。身为大哥的秦诀砚缓缓开口说:“四弟是在担心弟妹的事吧!你想用那副部兵图将弟妹换回来是吗?”
“我……”尉迟皓还没来得及开口。刚才仗义地说要帮忙的程虎又抢先咋呼起来:“什么?要交出部兵图?那不行,那绝对不行!四弟,你还不知道那姓安的小子动的是什么坏心眼吗?交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