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深藏,妃不露-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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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中还是慕容绝璟曾经说过的话,略微扯了扯嘴角。
芍药听到夏诗昭这声低喊,又是忍不住抱怨:“小姐,就你还心疼王爷,王爷也不见心疼你呢!”
若是真的心疼,就不会这般了……
本来就够难受了,还要面对这些事儿。
夏诗昭听着芍药的话,这一瞬又是蓦地不说话了。
大清早的便听到这些事情,怕是任谁都不会心情大好。
此时就这般微微垂了眸:“嗯。”
她还是有些难过的,可是难过又能如何呢?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芍药还想说什么:“小姐……”
一脸不甘愿的样子,“就这般算了?”
夏诗昭微微凝了眸……
不这般算了?还能如何?
此刻就这般站在这殿前廊檐底下,又是与前时一样的风景,晨起惷光明媚得很,微风吹拂在脸上都让人有些茫然。
她是知道这些事儿的,也是明白与理解的,但此刻……看着这些红彤彤的喜单,心里头膈应着……
可是又能如何?
此时只稍稍站直了身子,看不出异样的样子,已经深藏了眼中的暗色:“没事了,把单子也留下来给我吧。”蓦然道。
“小姐……”芍药这会儿则是软了声。
似乎是心疼得看不过去了,就这般直看着夏诗昭。
像是愤愤然到了极致,便气势一灭,弱了下来:“要不然……小姐,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来便好?”
原本是自己气不过,才来说的,这会儿倒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寻思着也把夏诗昭折腾郁闷了。
不仅没有安慰小姐,还火上添油。
这会儿拿着聘礼单子,手微微一收,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夏诗昭还是这一句话。
除了方才失语难受的喊了那一声“绝璟”以外,这一会儿已经把自己的低落藏了起来。绝会待来。
哪怕听到了这些事儿,外面如何轰轰动动,就连府内也要张灯结彩,要她主持王府里的婚礼事宜……。
放在裙间的手一收,又稍紧握了起来。
芍药终于不敢说话了,只好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咬着唇的模样,“好……好吧……”
手中的礼单一呈,没再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而是把头一转,似不敢看夏诗昭。
只见夏诗昭已经把心情平整好了,接过了单子一收,拿在手中有点微皱。
“那……内务府派来在府中的公公呢?任他们在府里头折腾了么?”芍药再问。
这会儿似有些忧心忡忡。
夏诗昭目光已经没有变化了:“嗯。”
礼单她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此刻仿佛心口像是被紧扼一般,又是尽量深呼吸让自己平息下来。
芍药看着夏诗昭这隐忍的样子,若是在外人看来,已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只有她晓得……惨了,惹事儿了。
听到夏诗昭寡言少语,淡淡的轻应,知道说什么错什么,再多说几句,怕是要更难过了……这会儿直是只字不提,再也不问了。
“那小姐……我走了。”
天气晴好,她还是不在这儿碍事了。
“嗯。”夏诗昭还是淡声轻应。
芍药终于忍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去,走之前还不甘的看了看此刻紧闭的殿门,里头……英俊神武的王爷正在里头歇息,要娶侧妃的人,要让自家小姐这般难过的人……
摇了摇头,轻咬着唇,深觉得夏诗昭从嫁进来到现在,日子真是过得太坎坷了。
此时最后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芍药走了以后,只剩下夏诗昭依旧站在这天地之中,寂静的殿门前,一个人拿着这聘礼单子,上头的东西触目惊心。
哪怕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慕容绝璟命人送去的,可是看到上面那四个大字,还是会有点心悸沉闷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宫中回来到现在,便一直存在着,唯一不存在的时候,只有慕容绝璟低声与她说,他心里只有她的时候,与她低声解释的时候,还有这两日刻意忘怀的时候。
两个人在一起,明明安稳得很,偏偏又要……
这会儿抿着嘴角,一言不发,连呼吸都觉得有些稍沉。
最后看了一眼,挪眸,不想去计较……
只见兴许是外头站久了,方才芍药与她说了那么多话,也在外头逗留得久了,此刻从旭日微升,已经到了暖煦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肩头的时分。
夏诗昭就这般站着,叹息得足够久了的时候,蓦地一回头。
“绝璟。”只见忽地冷抽了一声。
不知道慕容绝璟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此刻就这般站在她的身后。
颀长的身影悄无声息,也不知是把她方才失落难过的表情看了多少?
似是一瞬间的扬眉,笑了起来:“你起床了?”
手上的东西,却是下意识的稍稍往后一放,没有刻意藏起,只是微微一收。
她这般动作,他方才站在她身后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直望着一个礼单不说话。
这两日两个人处在一块,就好像是过起了寻常人家夫妻的生活,他一直没有再蛊毒发作,变回八岁的样子,就只是背上的伤口没全然愈合,于是不能做一些什么事儿,除此之外,颀长的身影看起来倒是与她站在一起,天造地设般。
闲来他也无事便逗弄她,让她把前几日在宫中的事情忘了,不想叫她难过,为得便是贪闲。
只可惜,看似这样的时日维持不到两日,便又开始落入了那泥潭中。
此刻像是略有所知似的,直盯着她手上的东西瞧,墨色的眸子微微一凝:“嗯,起身了。”
看似假装不在意夏诗昭手上的东西,却是上前来将她轻拥。
夏诗昭被他的忽然出现吓到,本就是立即把方才的表情藏了起来,可到底心中的触动没有变化,于是这一刻似是一瞬间下意识的一晃,像是一推……
仿佛手中的聘礼单子不自在的拿得紧了一些,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他的名字。
又想起了方才芍药句句铿锵的话语,满脑子都是如今景台国轰动的纳妃大事。
侧妃的行头,礼节,几乎要堪比正妃了。
也不知是谁的动作那么快,夏诗昭此时略微不自然的挪眸,看似是想看向别的地方,而不是看向慕容绝璟。
却眸子一偏,落到了远处离着寝殿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的亭苑小道上,蓦地看见不过是两三刻的时间,道上竟然已经挂起了锦花,大红色的喜庆得很。
树梢上也系起了后绸带,一根根绸缎在树上飞扬,衬得碧玉一树红妆,说不出的动人。
偏偏是美好的景物,可落到眼里便变成了触目惊心。
这会儿喉间仿佛一哽,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略微慌乱的挪了眸。
慕容绝璟便是又将她这一瞬的样子看在了眼中,“东西给我。”
什么都没说,只是蓦地变这般出了声。
几乎是一瞬间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低沉的声音也像是诱人一般,带了些靡靡之调。
夏诗昭没反应,只觉得又被抱得喘不过气来。
方才扯出的笑全然又都没有了,只剩下几分苍白无力的强撑。
原本还想着与他一起粉饰太平,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不管不顾,趁着他还这般好,与他一起笑着静度岁月也挺好,但此刻……
慕容绝璟直接大手一低,将她稍稍藏在身侧的聘礼单子抽出了。
就这般当着她的面打开。
夏诗昭抽了一声……
又看到上头密密麻麻的字了,写好的黄道吉日,合着八字。
慕容绝璟显然也是不知道这纳妃的时辰的,那日在宫里只说是择日把人送进来便可,此刻看到这罗列一堆的东西,竟然还有玲珑珐琅宝钗,只有王妃能用的东西,霎时就凝起了眸。
“什么东西。”
语气里带了几分暗沉。
更甚的是看到上头慕容绝璟四个字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都蓦然一收,聘礼单子就这般在他手中成了一团皱纸。
“绝璟……”夏诗昭原本难受的很,看到他这般神情。
就好像是一直压在心里的大石蓦地被人抬起,那压抑的心就在他这一声低沉的话语中……蓦地一轻。
这会儿眼里似又像有了泪意,不过却是轻抿着唇,有些感动得像是想笑的样子。
她就知道的……
纵然外头怎么样说,怎么样做,唯有他的心意是不变的。
哪怕是东西都摆在了面前。
夏诗昭只察觉慕容绝璟的大手像是颇用了力,这一刻握着她的肩头都有些沉。
“皇兄自作主张。”低沉的声音。
这一刻眼中的神情也暗得很。
夏诗昭也略沉哑的低声:“我知道……”
慕容绝璟抬起了眼,看着她,手上还是拿着那份东西,此刻扬眉暗怒的模样。
可看到聘礼单子之后琴瑶的名字,又是收了手:“随他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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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爷是怎么想的啊
听着他的话音,像是不屑于这些东西,又像是有些不悦的样子。
白昭刻眸。夏诗昭这一刻看着他,仿佛都像是从他眼中看到了几许沉意。
慕容绝璟这一声话语后,终究是什么都没再说。
只是幽深的眸光深了一些,就像是看得更明白了些……此刻看着夏诗昭,眼里仿佛全是她方才的动作。
深凝着眸,仿佛是在想着她方才的表情。
所以她方才才会一直望着手中的聘礼单子不说话,而后看到那一树红绸的时候,心里又难受失落得睨了眸?
慕容绝璟这一瞬只看似随意的将手中的东西一搁,眸中的目光也叫人看不清晰。
他不说话,夏诗昭也闭口不言。
这会儿只是微微低着头,声音还有些沉哑着,难受的心似乎好了一些,看着那些红色的东西依旧刺目,可终究没了方才那般膈应,只是……
像是脑子里一直想着他方才最后低沉的那一句“随他去”。
“绝璟……”不懂他此刻究竟是个什么心情,低低的喊了一声。
慕容绝璟此刻只冷着脸,听到夏诗昭的喊声,没有回应,只是看似将已经揉成一团的聘礼单子随意一搁,看似丢到了一边去:“嗯。”
这一刻的神情,没有任何表态,就像是深沉隐忍的样子,不悦,又是模棱两可。
夏诗昭止了声,什么都没问……
这会儿只是咬了咬唇。
好像这一场婚事,无论是她,还是他……都别无他法。
夏诗昭此刻抬眸看着慕容绝璟,将他这一瞬暗沉得让人看不出喜怒的样子看在眼里。
而慕容绝璟却是忽地收了眸光,只将她在怀中捞得更紧了一些,狭长的眸子一睨,远远看向了方才她望去的方向。
视线落在了远处的红绸花与绸丝带上头,看着一亭苑的盛景,此刻就这般长久的睨着。
夏诗昭在这样的沉默中有些沉闷:“绝璟,纳妃的婚礼,喜服和拜堂……”看似想问。
慕容绝璟听着,只眸色一勾,方才好不容易深藏起来的暗沉又掠出来了:“怎么。”
“宫中内务府派公公过来,要张灯结彩,要纳妃拜堂……”
后半句没说出来,还有正妃也要操理王府大婚的仪式的……
只见慕容绝璟勾起了眉宇,原本就看是深沉的眼,只凝得更深了一些。
早起原本心情好,却是看到她失落的样子,紧接着又是看到这些单子……纵然再好的心情都已烟消云散。
两日后便是纳妃,静好的时日都已经走到了尽头:“嗯。”
又是闷沉一声应。
夏诗昭听着他这会儿的声音,只好稍稍将头一低:“我要替你……准备喜服么。”
按理说,是要她亲自选的。
可她着实没这么大肚……
只见夏诗昭这一瞬的表情就像是微微在隐忍着什么,分明轻咬着唇。
看似已经轻了的一颗心,又像是蓦地沉重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般问,只是不想……
这一瞬像是难受一般:“绝璟,说来……我倒是还没见过你穿喜服的样子。”
故作轻松,强颜欢笑。
慕容绝璟幽深的眸子只一凝,这一瞬看着她,一双幽深如潭的眼眸都深深勾了起来。
这会儿就直再余光落在了远处,看着那些喜庆的红妆,却是看着她的眸光一敛,有些深沉。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这一瞬却是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只轻扯了嘴角,看着她。
夏诗昭这话说得本来就是带了几分沉重,刻意的放轻松笑着,却没想到他忽然不回答。
“绝璟……”这一瞬只拉长了声音。
只见慕容绝璟狭长的眼眸一挑,却是:“嗯。”
夏诗昭心口处砰然一声,像是没想到他会应下来,这会儿全然傻了。
只见慕容绝璟低着头看她的眸光像是多了几分深意,就好像听着她方才那一句话,有了什么想法似的。
这一瞬直看着她。
夏诗昭蓦地抬头看他的眼睛里头都多了几分诧然,心口处好像被紧紧扼住了一般。
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疼痒得很。
“那……我替你准备。”
低着头,不去看他。
夏诗昭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心口又抽了起来。
慕容绝璟听着她的话,显然眼里多了些许什么东西,这一刻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听着她的话,也仿佛听不到她话语中的低落似的,这一瞬紧抿的唇也只是又扯了扯:“嗯。”
慕容绝璟的心思藏得深得很。
夏诗昭看他这个表情,更是沉了下来。
这一刻像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更是看不分明了。
方才她看着他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却又一点都不拒绝府中的喜事,哪怕知道慕容绝珛这般做,也就只是说了一句“随他去”,可她知道他像是欲……这会儿问他,要不要替他亲自准备喜服,他倒是回了句“嗯”?
就像是郁闷一般,这一刻心里头疼得已经全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慕容绝璟这一刻幽深的眸光也就这般看在远处的喜庆之景,一言不发的模样,似出神。
夏诗昭有些喘不过气来。
再顿了一秒,“那……绝璟,你喜欢什么样的喜服?”
手放在裙摆间,已经有些扼起来了。
“你喜欢的。”低沉的声音。
本来是一句令人心动的话,可这会儿听着……怎么只觉得这么不是滋味?
夏诗昭忽地低了头:“好。”
慕容绝璟沉着眸,听着她这一声“好”,仿佛还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扯着唇,倒是大手收了手,没再说话。
夏诗昭心里难受,不过是随口问问,却没想到他这般……还以为他这会儿是开玩笑,还在盼着他忽然改变主意,开口。
却只见慕容绝璟恍若无意的样子:“既然皇兄让准备,那就准备吧。”
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夏诗昭这会儿彻底低了头,沉了眸……
是真开始难受了。
唯有慕容绝璟幽沉着眸,又远远看到了另一边,她看不见的另一只手,像是微微收了一下。
将她拥得紧了些。
好好的一个清晨,在夏诗昭心中……毁了。。
日子仿佛又过得快得很,这一眨眼便又是一日,璟王府彻底被装点成了喜庆的样子,只见偌大的璟王府,除了藏书阁,处处可见大红喜字,但凡是在府中,全然都轰动得知道明日就要纳妃了。
璟王府里又是一件大事。
从原本无妃,到夏诗昭嫁进来,又到现在要娶镇国公府的琴瑶。
夏诗昭也闷了起来,就这般直帮着一齐装点。
“小姐。”
此刻夏诗昭站在一匹匹喜布前,就这般看着绸缎上的红纹,精致的做工。
做成喜服一定好看。
芍药蓦地又几分愤岔不平了起来,又似担忧的看着夏诗昭。
“太过分了……小姐,王爷是怎么想的啊,竟然真的让小姐你准备喜服……”
夏诗昭沉闷不言。
只沉默的敛眸看着眼前的样式,指尖却是滑过平滑的布料,脑中像是掠过慕容绝璟的样子。
不知道他穿起喜服来,会是什么样子。
心口好像有些酸:“嗯。”
敛着眸的样子偏偏像是怡然大方。
看得芍药越发郁闷了:“明日晚上就拜堂了,小姐,你真不要做点什么?”
夏诗昭已经全然闷着在这喜服上面了,这会儿只继续一言不发:“嗯。”
芍药沉默了下来:“……”
时日渐长,夏诗昭过得越发越难熬。
于此同时,慕容绝璟却像是越来越不常见了,自那日在廊下说话以后,那一张聘礼单子揉皱以后,她低声问说喜服之事之后,他便像是去做了什么一般,忽地也忙了起来。
夏诗昭心情烦闷,过得怔忪,看不见慕容绝璟的人了以后,更是时常寡言少语的不怎么说话。
就这般在芍药身边,一本正经看似细致的准备起纳妃的东西起来。
这会儿只见夏诗昭在选喜服的布料,依旧在殿内杵着。
而殿外……
夏风萧萧,吹得叶子拂动,慕容绝璟就这般站在湖边,此刻看着这一湖已经长满莲花,抽出菡萏的美景,微微勾起了眸子。
司鹄此时则站在身后:“王爷?”
司鹄显然也是在云里雾里的,慕容绝璟答应纳了琴瑶,迎娶侧妃之事……灵脩帝做得轰轰烈烈,而自家王爷这两日却毫无反应一般,看似要随他们而去,可尽管如此便罢了,竟然允了王妃亲手操办这纳妃之事。
依照他对自家王爷的了解,这绝对的反常。
只见慕容绝璟此刻就这般看着眼前一湖的美景,看似在出神。
璟王府湖多,这一个东湖便是最大的一个,当初夏诗昭为了骗他,落水的投湖,便是这一个。
此时看着眼前的景色,只沉沉的出了声:“明日晚上便是成婚纳妃的吉时了,本王吩咐一件事情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