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穿之宅斗克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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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刚打发走了珠儿,正房那边就有动静,说是老爷醒了,找太太呢。
陆静淑叫住要去老太太院里传话的人,自己稍作收拾,去了正房。
“爹爹醒了?娘去了祖母那里,您是饿了还是渴了?”陆静淑一副孝顺女儿的样子。
陆文义一觉睡醒,想起自己和家里的现况,觉得心烦意躁,想找方氏问清楚一些事,没想到方氏不在,陆静淑倒来了。他一看见这个女儿,就想起姜家退婚的事,心情更烦躁了,有些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我没事,叫你娘来。”
陆静淑站在原地不动,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陆文义见她这样,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爹爹找娘是为了何事?”陆静淑走近几步,对边上侍立的红梅说,“姐姐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给爹热着粥。”
红梅应声出去,顺便叫上了候在外间的苹儿,她打发苹儿去看粥,自己守在了堂屋门口。
“我有事问她,淑姐儿回去自己房里歇着吧。”陆文义不想跟女儿多话,还是打发她走。
陆静淑却不肯走,反而看着他说道:“爹爹想问什么?问我也是一样的,这几日女儿都跟在娘身边,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只要娘知道的,女儿都知道。”
陆文义蹙眉,他想问的哪能跟女儿开口?
“爹爹是想问桃儿杏儿两个的事呢,还是刘姨娘的事?”陆静淑下定了决心,要趁着此刻跟陆文义摊牌,所以说话再无顾忌,“桃儿杏儿就关在刘姨娘隔壁,跟刘姨娘一样,一天只给吃一碗粥。”她看着陆文义勃然变色,却没有停顿,“三人都是一身单衣,柴房里自然也没生火,所以刘姨娘已经发起了烧。”
陆文义听到此处,再忍不住,双手往床铺上一撑就坐了起来,问道:“什么?可请了大夫?”
陆静淑摇头:“祖母说了,她能饶刘姨娘一命,已是看在爹爹和弟弟妹妹面上。如今刘姨娘自己发烧生病,那是老天爷在让她还她造的孽,好不好的,要看老天爷的意思,咱们不可妄自伸手扰乱老天爷的安排。”
“胡……”陆文义几乎怒斥出声,可刚说了一个字,想到说这话的是自己母亲,眼前的又是自己女儿,到底忍下去了,“你去叫你母亲来!”
陆静淑还是不动,反问陆文义:“爹爹,你说,刘姨娘有今日,真的是她自己造的孽么?”
“你胡说什么!长辈的事,你少插嘴,快给我去叫你娘!”陆文义开始捶床铺了。
陆静淑不为所动,自己回答自己问的话,“我觉得不全是。刘姨娘之所以会有今日,有一半是爹爹纵的。”
陆文义更怒了:“你这丫头还敢胡说?”
“爹爹息怒。”陆静淑转身去榻上取了个坐垫放到地上,然后跪了上去,“您先听听女儿说的话在不在理。女儿近来读书,读到《礼记》有云:‘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女儿读书少,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意思,爹爹能给女儿讲讲么?”
陆文义被她这一番折腾搞得怒火上涌,他本来身体就虚亏,这股火一上来,整个人就有点眩晕,再没力气捶床,只得缓缓躺了下去。他虽有气无力,但还想着维护父道尊严,所以严厉了语气赶陆静淑:“你出去!”
先前他疾言厉色,陆静淑尚且不怕,何况这会儿气喘吁吁?她微微一笑,说道:“爹爹想是累了,那女儿试着解一下,爹爹听听,女儿解得可对?”
“所谓格物致知,就是指世间万事万物的基本道理。物格而后知至,是说知道了万事万物的基本道理,就有了学识;知至而后意诚呢,就是说当有了学识,意念自然就真诚了;意念诚了,心也就正了,心正了,才能修身齐家。爹爹,女儿解得可对?”
陆文义以手扶额,哼了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静淑收起笑容,正视着陆文义,说道:“女儿想问爹爹,如今陆家家宅不安,妻不成妻、妾不像妾,妯娌不和,姐妹不睦,毫无官宦之家的风范,到底是谁之过?”
☆、第48章 当头棒喝
陆文义一听此言,勉强提着一口气,支起身子瞪着陆静淑,咬牙切齿问道:“你的意思,家里之所以出了这些事,都是因为为父意不诚心不正,不能修身,所以才未齐家?”
“爹爹有心反省,真是太好了。”陆静淑语气欣喜若狂,还低头在地上磕了一下,“谢天谢地,陆家还有救!”
陆文义勃然大怒,反手就把身下的软枕丢向了陆静淑:“你这个不孝女!竟敢当面顶撞指责父亲,当真是忤逆不孝!来人!”
他病中无力,那软枕还没到陆静淑身前就掉落了,陆静淑也不动,继续跪着说道:“爹爹当心,您刚醒来,身子还虚着,不宜发怒。下人们都各有各的事,您有什么事,使唤女儿就是了。”
“你,你,”陆文义伸出颤抖的手指向陆静淑,喘息了好半天,才愤恨的接道,“好啊,方氏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好啊,好啊,我倒是想听你说说,我到底是哪里意不诚心不正,以致不修身未齐家了!”
陆静淑一脸惊讶:“爹爹怎还问女儿?女儿先已说了呀,只有物格知至,方能意诚心正。若是不明事理、不修仁人君子之术,如何能意诚心正?”
陆文义简直气昏了,只觉太阳穴两边突突乱跳,身上却根本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只能伏倒在床榻上喘息不止。
陆静淑怕他真的气昏过去,所以暂停了指责,站起身去倒了杯水送到他手边,然后又返身回去跪下继续说:“女儿知道,为人子女应当为尊者讳,不论父母有何过错,也轮不到女儿来指责。可是事到如今,女儿要是再不说,又有谁会说呢?”
“陆家不只是爹爹的陆家,还是祖母的陆家,是母亲的陆家,是二叔二婶姐姐妹妹弟弟们的陆家。我们是一家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就如同三妹妹做了错事,我这个做姐姐的要被人退婚一样!爹爹,如今陆家已到危急时刻,女儿也顾不得太多了,我虽年幼且见识浅薄,却有几句由衷的话,不得不说给父亲大人听。”
陆文义喘着粗气躺着,没有说话。
陆静淑也停顿了一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语速,然后低声问道:“爹爹还记得您当初中进士时的事么?女儿听娘说,当时您才二十三岁,是那一榜进士里最年轻的一个。您文章写得也好,外祖父是极喜欢的,还要舅舅向您多讨教。爹爹,入仕十年,您可还记得少年时的志向?”
女儿的声音娇娇软软,却似别有力量般一句接着一句的砸进了陆文义心里。他本来并不想听,可陆静淑没有再继续指责他,反而提起了意气风发的当年,他怒气慢慢平息,不知不觉就顺着她的话想起了从前。
是啊,他当初第一次参加会试就高中,虽然名次只是二甲靠后,已足够让家人喜出望外,让亲朋好友啧啧称赞了。翰林院没选进去,他就从六部小官做起,一心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有朝一日能登阁拜相,做个青史留名的好官。
一眨眼,十年匆匆过去,他做到了正四品大理寺少卿,虽在同年里算不上出类拔萃,可也比大多数人强得多了,若是岳父没出事、姜家这桩婚事没丢,来日他的前程未必仅止于此……。
陆文义想起现况,忍不住叹了口气。
“爹爹可是觉着,年少时的志向已经遥不可及?”陆静淑适时接上前话,“爹爹,女儿想问问您,自从您金榜题名之后,您可曾再读过圣人之言?可曾再度反复翻阅史书,重温前辈仁人志士的言行?您觉得您自己的言行,合乎圣人对君子的要求么?能够名垂青史么?这些年来,您把精力都用到了哪里去了?”
膝盖有点麻了,亏她还特意多套了一条裤子,在膝盖处垫了棉絮。
陆静淑轻轻挪动了一下双腿,将话题转回了现在:“爹爹有没有想过,三妹妹为何如此大胆、如此不懂规矩的冲去赵王府?其实道理很简单:养不教,父之过。当然,您兴许会说,是娘没教导好。可是爹爹,您扪心自问,您在三妹妹面前,可曾给与娘作为嫡母的尊严?您在刘姨娘面前,又可曾为娘树立威信?好,就算是您不放心我娘,那您自己有没有好好教导三妹妹为人子女之道?”
“其实女儿始终想不明白,就算刘姨娘与爹爹是青梅竹马,早有情意,可拆散你们的又不是娘,她到底有什么过错,让您这些年冷待至此?她说过刘姨娘半个不字么?她企图伤害过刘姨娘么?她嫁进陆家这么多年,到底是有哪里做的极为不好,要您厌恶她了吗?我想并没有吧。不然,您应是早有借口休妻了。”
指责质问接踵而来,陆文义有心辩解,张了好几次嘴,却都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干咳几声,端起手边的水来喝了一口。
陆静淑轻轻呼出一口气,再次缓了语气:“爹爹,若是圣明天子冷落毫无过错的正宫皇后,专宠妃子,还为了妃子屡次申斥皇后,不许皇后管教子女,甚至不让皇后见外人,在皇后病中连去看一看都不曾,您会不会上表劝谏?将来史书之中,又会如何记述?”
“唔,史书也难免为尊者讳,那么一定是说天子是被奸妃所惑了。说来可笑,不合礼制、任意妄为的明明是天子,最后过错却要都着落到女子身上,谁能想到天子的宠爱到头来会害得妃子遗臭万年呢?说来咱们家的情形也是一样。爹爹伤了身体,虽有刘姨娘的过错,难道爹爹自己就没有过错了吗?
刘姨娘不过一介妾室,她怎么就有了这么大的胆子?可是祖母不会问这个,在她老人家心里,爹爹自然是没错的,错的都是刘姨娘,于是刘姨娘难免有了今日的下场。所以女儿才说,刘姨娘的错,有一半是您纵的,她会有今日,也多半是您偏宠的结果。”
陆静淑心里估算着时候,觉得方氏可能要回来了,就快刀斩乱麻,开始说结束语:“这些年您宠着刘姨娘,偏压着母亲,让她连一个妾室都辖制不了,自然在家里就没有威信。二婶为了自己的利益伺机而动,下人们跟着拉帮结派,府里如何能不乱?”
“女儿说句不太客气的话,您宠妾灭妻,二叔难免有样学样,出了养外室的事,并不算稀奇。刘姨娘和三妹妹在您的纵惯下胆大妄为,以致伤了您的身体、丢尽陆家的脸面,更是可以预见。有这些接二连三的事出来,本来就对我们家不太满意的姜家要来退亲,更无须意外。爹爹,您顺着女儿的话好好想一想,您真的做到明辨事理是非了吗?真的做到意诚心正了吗?”
她挺直脊背,膝行几步上前,盯着发呆的陆文义,最后说道:“这些都没做到,又何谈修身齐家,又何谈经世济国、名垂青史?爹爹,您自幼遍读史书,应知道自来国破家亡,都是从国主家主私德不修、败坏纲常起始的,陆府有今日,您作为一家之主难辞其咎。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父亲大人,女儿在此请您三思!”说完双手触地、低下头去连磕了四个头。
“太太回来了。”外面传来红梅的声音。
陆静淑磕完头没有动,依旧跪着看向陆文义:“女儿自知今日所言,很有些大逆不道,爹爹若有不满,尽管罚女儿。反正姜家的婚事已经不成,女儿也无别的指望,只要陆家能越来越好,爹爹怎么处置女儿,女儿都无怨言,但求爹爹别迁怒娘。”
她的话刚一说完,方氏已经迈步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淑姐儿跪着做什么?”她诧异的望向陆文义,“老爷有什么话只管与妾身说,切勿迁怒淑姐儿,这孩子已经够苦了!”
“行了,起来吧!”陆文义闭上眼,一挥手想叫陆静淑起来,却不小心碰掉了手边的茶碗。
茶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汤顿时四处溅出,向着陆静淑的方向就流了过去。
方氏吓得一把拉起女儿揽进怀里,只觉眼眶一热鼻端一酸,眼泪已落了下来,“罢了,既然到如今老爷还是容不下我们母女,我这就带着淑姐儿回江西!”
☆、第49章 痛悔改变
陆文义瞠目结舌,他与方氏成婚十数载,从没见过方氏敢跟他回嘴,怪不得淑姐儿今日敢跟他这样大逆不道的说话,敢情她们都是看着他不成了,就不把他放在心里了是吧?
他正要开口训斥方氏,陆静淑却抢在前头开口:“娘,您别急,爹爹并不是有意的。女儿刚才跟爹爹说了几句真心话,爹爹也并没生气,您误会了。”
“你就不用哄着娘了!”方氏根本不信,她紧紧抱着陆静淑,如同抱着她此生最后的希望,“到了这个时候,咱们还要委曲求全么?我的儿啊,都是娘的错,若不是这些年来,娘一味退让,又怎么会有今天?都是娘不好,是娘误了你的终生啊!”
说到此处,方氏再也忍不住,终于抱着陆静淑嚎啕大哭起来。
陆文义和陆静淑都被她的突然爆发吓得怔住了,一时都只呆呆的看着她哭,谁也没有出声。
方氏越哭越伤心,这些年在陆家所受的委屈和羞辱一股脑的涌将上来,让她觉得怎么哭也不够宣泄,于是越哭越大声,到后来甚至手足无力要喘不过气了。
陆静淑发觉她不对,忙把她搀到旁边椅子上坐下,又给她拍背顺气,口里还叫道:“娘!娘!你停停,喘口气。”又给她捏虎口掐人中。
方氏听出女儿的声音带着慌张,忙强迫自己平定心绪,又长长的喘气呼气,终于让自己保持住清醒没昏倒,还安慰陆静淑:“儿啊,别怕,娘没事,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陆静淑挤出个笑脸,给方氏倒了杯茶喂她喝了。
陆文义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呆了半晌,这时候也终于回过神,说方氏:“你说你急什么?有话好好说么。”
方氏喝完一杯茶,情绪也平静多了,可陆文义一说话,她又止不住冷笑:“好好说,老爷肯听么?这些年来,妾身每每想与老爷好好说话,老爷哪一回肯听了?别说是我,就算是老太太说的话,老爷听过么?老太太说过要好好教育秀姐儿吧?你听了么?若不是有老爷纵着,她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自出府?”
“老爷也别不信。”方氏看陆文义要开口反驳,先截住了他,“刚才老太太叫了秀姐儿去问话,她不肯认错不说,还连老太太都敢指责,说老太太偏心,害的她姨娘要死了,还要教训她,她不服,非要见老爷。老爷说说,这不是你纵的,还能是谁?”
陆文义张了张口,又闭上,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来。
方氏紧紧握着陆静淑的手,十分疲惫的继续说道:“我真不明白,刘姨娘好歹也是好人家出身,怎么就把秀姐儿教成了这样?她就算不管别人,难道也不想自己好么?她这样去赵王府门前闹了一场,以后哪个好人家肯娶她做媳妇?”
“兴许她是看刘姨娘风光,想去给人做妾呢!”陆静淑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这一句话一出,陆文义立刻咳嗽了起来,方氏母女俩坐在桌旁看着他,没人上前去管,直到他自己咳着咳着平息下来,方氏才又说:“那倒不至于,刘姨娘心气高,怎会让她的女儿去做妾?”
说到这里,方氏又觉心灰意懒,不想再跟陆文义多说,就扶着陆静淑的手起身,“老爷歇着吧,有事只管叫红梅进来侍候,我也忙了一天了,这会儿实在没了力气,先去淑姐儿房里躺会。老爷若是看不惯,我就带着淑姐儿回江西。”说完就拉着陆静淑出了正房。
陆文义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女出去,接着红梅进来收拾地上的茶碗,又给他换了热水,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又去门边守着了。
这个方氏,难道是见他不成了,府里又出了这么多事,所以铁了心要离开陆家了么?
陆文义觉得这一切就像个噩梦,还是以前的他绝不会梦见的噩梦!身子掏空了,心爱的女人成了罪人,疼爱的小女儿丢尽了家里的脸面,体面的亲家来退婚,老实的二弟养了外室、还闹的满城风雨,温顺的妻子翻脸不认人,乖巧的大女儿居然还敢指责他这个父亲,说家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真的是他的过错么?陆文义不愿意承认,他是有些偏爱刘姨娘,可他们毕竟相识在先,早有情意,当年他是不愿意另娶的,要不是父亲和母亲有严命,不许他娶翠华,又哪会有今日这团乱?
如果他娶了翠华,自然就不会偏宠妾室,虽然也许学业上没有了岳父大人的指导,不会那么早高中入仕,仕途上也不会那么顺利——当年他在六部的时候,还是得了很多方为民的指点的。
陆文义假设不下去了,他忽然发现,如果他当初没有娶方氏,没有方为民这个岳父,他根本不可能是今天的他,姜家也绝不可能跟他们家结为亲家!
这么说,真的都是他的错?是他不明事理、不辨是非,心不正意不诚,没有秉承君子处世之道,乱了纲常伦序,宠妾灭妻,才导致家里这一摊天翻地覆的乱?
是他自己害了自己?是啊,那药是他自己吃的,翠华并没有强喂给他,是他觉得力不从心,自己吃下去的……;是他害了翠华,害了秀姐儿,要不是他一味纵容,她们也不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有陆家,父亲早年的教诲、临终时的嘱咐,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啊?
陆文义想到此处,深觉自己就算死了也没脸去见父亲,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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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静淑扶着方氏回了自己房里,先安置她在榻上躺下,又让人去厨房给方氏要一碗燕窝粥,顺便安排了晚饭的菜色。
“刚才陈姑娘来了。”陆静淑回身进房,看方氏在发呆,就先说些不相干的事哄她,“她说柳太太听说了咱们家的事,很担忧,只是不好上门来,我托陈姑娘转达了谢意。”
方氏回过神,点头:“难为她们还挂记着。”她还惦记着刚才的事,又问陆静淑,“你爹爹刚才把你叫去说了什么?可是怪你不好,没保住亲事?”
陆静淑摇头:“其实他是想找您,女儿拦着没让,他有些生气。三妹妹那里怎样了?”
“她还能怎样?死不悔改!你祖母生了大气,叫人传家法,狠狠教训了秀姐儿一顿。这丫头倒嘴硬,到了也不认错,你祖母一生气,就叫了身边最严厉的一个老妈妈,将秀姐儿关进了黑屋子里。还说让她跟刘姨娘一样,每日只给一顿饭吃,谁也不许跟她讲话,直到她认错服软为止。”
陆静淑好奇:“什么黑屋子?”
方氏回道:“府里西北角上有一间屋子,没有窗户,门也糊的死死的,里面一丝光亮也没有,以前都是处置犯了大错的妾室的。你祖母这一回是真生气了,那屋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早前有个老姨奶奶,因为偷了你祖母的东西,被关进黑屋子,不到半�